《神医嫡女:摄政王不好惹》 第1章:穿越了 “啊……不要……”华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只知道现在的她需要一股冰凉的气息,浇灭其体内的那团让全身都觉快要烧起来的火,压制住体内的激情。 她清楚的感受到有一个男子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戴着魔鬼面具的男子离开了自己,像丢弃垃圾一样,满脸的嫌弃和厌恶。 随即,冷漠地道:“替其赎身,送走!” 华筝虽还迷糊,但脑海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她,“逃!”。 也不知道华筝突然从哪来的力气,居然一气呵成地冲向了窗户。 等男子带人冲到窗边,早已看不见逃走的华筝。 男子眉头微皱,心思复杂:“查清她的真实身份,她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青楼头牌。” 整个京城都因为华筝失踪而暗潮涌动,用尽了手段都未能找到华筝。 此时华筝正在空间里,浓郁的白雾向其身体涌入,滋养着她的身体。 约莫半个时辰,华筝睁开眼,坚毅的目光带着肆意的笑意,“好,很好,区区一朵白莲花还敢给本小姐下药,华家,柳家是吧?你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环视了空间,虽脑海里已有空间信息,但仔细一看,还真的有些失望。 空间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口灵泉、一块约莫一亩大的空地和一本名叫九转金针的医书外,便是那些白雾了。 经过摸索和试验,华筝已经初步研究清楚这个空间的用法。 眼下她必须赶回她打尖的客栈,否则将无人陪她的好妹妹演接下来的戏码。 关于空间的使用,只需要意念控制,便能随意进出。 其次,则是灵泉具有治伤滋体的作用,就像前世她研究的生肌养身丸一样,只是灵泉的效果更好、更完美。 至于九转金针这本医书,眼下她暂无时间研读,故放置一旁未动。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华筝这才从空间内出来。果然和她推测的一样,她出来时就在她进去的地方!幸好只需要下落两米。 落地后,华筝敏锐地紧贴墙壁,借着夜色往外走。 庆幸华筝打尖的客栈与其逃走的客栈只有隔了一条街。依靠前世敏捷的身手,轻轻松松便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强灌一壶茶水,冷静下来,理清眼前的一切。 她本是现代华国鼎鼎有名的医学天才,年纪轻轻就被誉为最接近“诺贝尔医学奖”的存在。一场实验爆炸事故,她重生到这个十六岁的女孩身上,刚重生就被迫接受了一次亲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可怜,明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却懦弱无能,一直备受欺辱,只因其娘失德被休,而其则被放逐到庄子里,十年未归。 若非祖母照拂,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如今得以回京全因祖母六十大寿在即,对华筝思念成疾,方得华相华景是同意,准其回府。 可惜,继母柳敏茹伪善,以冲撞婆母大寿为由,需择吉日方能入府,将其安置在现今的客栈里。 其妹华紫烟,柳敏茹与华相非婚生女,与其相差一月,却尽得其娘真传,单纯的华筝被骗虽下春药,且被带到对面的客栈,准备让乞丐流民毁其清白。 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与戴着魔鬼面具的男子欢爱一场。 夜色真浓,依在窗边,看着对面华紫烟准备的房间,华筝眸光冷冽,至于旁边那间,除了那魔鬼的面具,以及男子身上的那道伤疤,只愿二人不会再有相遇的机会。 第2章 二娘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窗边喜雀唧唧喳喳的叫,吵醒了华筝。 客栈大门前,丞相府的马车停靠在侧,柳敏茹亲自前来,身旁的陈嬷嬷搀扶着入内。 袁掌柜笑脸相迎,“丞相夫人亲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缘来客栈可是京都最贵的客栈,而柳敏茹身为当朝柳相的正妻,袁掌柜哪敢怠慢,亲自服务着。 柳敏茹以手绢掩唇,得体一笑,陈嬷嬷则代为回道:“掌柜的不必多礼,夫人前来是要接我们丞相府的大小姐回府的。” 缘来客栈在京都已有十余年历史,对于当年柳相休妻之事有所耳闻,而陈嬷嬷口中的大小姐,想必就是柳相前妻李慧所生的华筝。 掌柜目光有疑,细想,并无她们所寻之人,故而不由得将头转向对街的另一间客栈。 不多时,华筝已穿戴整齐站在福来客栈门口,嘴角噙着微不可见的笑容,等着! 柳敏茹挑了挑眉,陈嬷嬷收悉,微微颌首,便带人上楼请人。 袁掌柜欲拦,柳敏茹抹了鲜红口脂的唇瓣张了张,“不劳掌柜费心,丞相府的大小姐应当由丞相府的人请回府,这是她们本分之事。“ 柳敏茹这是在暗示着,让掌柜做好本分之事,莫要多管闲事。 除了同情,掌柜的还真未有所动,静看丞相府的人折腾。 陈嬷嬷在二楼将所有的房间都闯了遍,则一无所获,为此还赔了上百两银子给缘来客栈,以便安抚被打扰到的客人。 未当柳敏茹思考为何之时,华筝挥着手,带着天真浪漫地笑容唤道:“二娘,你来接筝儿回府的吗?” 此时街上已有不少人来人往,视线一转,均关注在华筝与柳敏茹身上。 只见华筝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麻布,简单的发髻上净无一物,脸色蜡黄无泽,倒是那双清澈无杂质的葡萄杏眼甚是夺目。 而柳敏茹,一身锦衣华饰,尽显富贵华丽,就连其身旁的陈嬷嬷都比华筝好上百倍。 路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福来客栈与缘来客栈一街之遥,可等级却有天壤之别,亦如华筝与柳敏茹的衣着穿扮这般。 柳敏茹脸色铁青,宽袖下双拳紧了又松,而后双眼泪汪汪地看着站在福来客栈门前的华筝,伤心欲绝地道:“天杀的贼人,天子脚下竟敢为非作歹,筝儿莫怕,娘来接你了。” 华筝把心一横,收起笑容,泪水夺眶而去,立于原地不动道:“二娘,那贼人见筝儿身无长无,便欲卖了筝儿,幸得紫烟妹妹前来及时,将筝儿安置在福来客栈,还请掌柜保护筝儿,待二娘前来必定会奉上百两谢银。” 福来客栈的胡掌柜双眼冒着精光,狗脚的上前,讨好道:“丞相夫人请放心,昨夜小的亲自守在大小姐房门外,安全得很。” 有了胡掌柜这一句话,华紫烟想要陷害自己失贞之事,只能石沉大海了。 柳敏茹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其扯拧成两半了。 陈嬷嬷乃是柳敏茹的奶娘,对于其脾性十分清楚,以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提醒道:“夫人,此处人多口杂,先接回府,关起门,夫人想如何拿捏还都是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第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柳敏茹不愿放下这身段,陈嬷嬷则代劳开口道:“大小姐,二小姐还在府上念着您,还有老太太可思念得紧,您还是上马车,尽快回府吧。” 华筝心中嗤笑:想走,那还得看本小姐乐不乐意! 华筝低着头,有些窘迫,紧张地双手互握,迟迟未有上马车。 陈嬷嬷示意身后的下人,语气生硬地道:“还不请大小姐上马车。” 下人欲动,华筝则比他们更快,挥着手,边后退,自卑地道:“不,不用,我……我怕脏了马车,我走回去便可。” 轰……两旁路人炸开了锅,知情之人则无比同怜华筝这嫡长女,更多的人是指责柳敏茹这后娘,瞬间装慈母的形象尽毁,后娘的恶毒便传开了。 柳敏茹气炸,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持续丞相夫人的脸面,犹为那慈母、善良的形象。 “筝儿,说的是什么话,你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岂能妄自菲薄,来,娘扶你上马车。”柳敏茹边拭泪,边往福来客栈走去。 就这么揭过去?作梦! 华筝错开柳敏茹触碰,垂眸,怯怯道:“二妹不让筝儿回府,说筝儿丢丞相府的脸。” 劲爆消息一环接一环。柳敏茹母女顿时成为京都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 柳敏茹哪还能忍,刚欲发作,陈嬷嬷便上前扶住,握住其手,再次提醒,“夫人,小不忍则无大谋。” 于是柳敏茹唯有一忍再忍,挤出一丝难看地笑容吩咐道:“来人,还不去将本夫人给大小姐准备衣物及配饰呈上。” 随后方转向华筝道:“筝儿,你看,为娘见了你高兴得都把这些琐事给忘了,这些下人也真是的,也不见得提醒下娘,让筝儿为难,都是为娘的错,筝儿莫怪啊。” 这会儿路人点头认可,方拉回了点形象。 可不想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柳敏茹根本就没有替华筝准备任何东西,下人一脸茫然,猜不透夫人的想法,故未以真的小姐标准找衣饰。 结果再次闹出了笑话,柳敏茹品行跌落万丈,更是成为全京都最恶毒、最伪善的后娘代表。 柳敏茹也忍不下去了,示意陈嬷嬷直接将人绑上马车。 可谁想,穿着婢女服饰的华筝,一脸高兴地挽着柳敏茹的手臂,眉眼弯弯地道:“二娘,难怪妹妹会生筝儿的气了,筝儿一回京,二娘便送了筝儿一间银楼和一间绣坊,筝儿还以为妹妹说谎呢。” 这下子,柳敏茹抹了鲜红寇丹的指甲,在其身形挡住的情况下使劲掐入到华筝的手腕处。 可华筝就像不知痛般,灿烂的笑容,天真无邪,连带着路人都纷纷在等着印证此事,到底是谁人在说谎,还是事实真的如此。 最后,华筝如愿,换了一身华丽且合身的衣裳,配戴得宜的首饰,手里拿着两张房契,均是京都最繁华街区上的银楼和绣坊。 要说为何是最繁华街区里的铺子,还是不华筝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生畏,柳敏茹再也不敢小看这贱丫头了。 本以为上了马车之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第4章 被打 谁知马车帘子刚放下,马车内便传出华筝地哭泣声及求饶声,“啊……二娘,为何要掐筝儿……不……筝儿不要了,给回二娘,别打筝儿,啊……呜呜……筝儿不敢了,不回丞相府了……“ 马车内华筝自导自演着,马车外的陈嬷嬷则有恨铁不成刚,摇叹不已,车夫亦不敢多事,心疼华筝如此心善天真的姑娘之余,更多的是对夫人表里不一感到心惊。 柳敏茹的后娘形象再次得到升华,以致于京都当后娘的妇人也跟着遭罪,出门都备受指点。 而朝堂上更因柳敏茹之品行,掀起惊涛骇浪,纷纷指责华丞相治家不严,纵妻虐女。 受弹劾影响,华相,华筝的亲生父亲,华景阳被圣上下令闭门思过。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都治不好,何以治国,如何为朝廷效力? 丞相府里,心里恨不得杀了华筝的柳敏茹见华相未下早朝,华老太又歇下后,下当原形毕露。 命下人押着华筝回西湘院,关上门,扇了华筝两巴掌,扯下华筝身上的衣饰,收走两张房契,看着陈嬷嬷带着婢女对其拳打脚踢。 华筝怯怯地缩到了角落,不敢动弹,一直到其晕过去,柳敏茹方满意地道:“下贱的东西,竟敢屑想本夫人的东西,今日只是小惩大诫,来日方长,本夫人倒要看看你还翻出什么妖娥子,哼……” 就在柳敏茹欲转身离开之际,摇摇欲坠的木门应声倒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脸黑如墨地华景阳站在其身后,身侧的侍从何卫,则看向在角落只着白色亵衣,同时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的华筝。 此景,谁还会相信外间所言是谣言呢? 华景阳怒极,柳敏茹朱唇微张,啪的一声,珠钗玉簪散落一地,如布黑发散开,脸红肿如鼓。 “柳敏茹,本相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真若容不得人,又何必在母亲面前信誓旦旦将人接回,如今外头传言,就连皇上都让本相闭门思过,你道好啊,回府便命人虐女,本相还真的是娶了个好妻子啊。” 柳敏茹双眼蒙雾,多年的精心经营,小小翼翼,今日竟被华筝一个休妇的下贱女儿所毁。 陈嬷嬷拉了拉柳敏茹,示其意服软,求情道:“相爷,此事与夫人无关,是老奴见大小姐还未进府便一口二娘,两口二娘的叫着,老奴替夫人不值,自作主张带着下人教大小姐规矩,免得他人笑话相府。” 陈嬷嬷说得有理有据,同时亦情有可愿。 但……得看对手是何人! “不要……二娘不要打筝儿,筝儿不穿了,不敢跟妹妹平起平坐,别打筝儿,二娘求您了,筝儿会听话,会去干活的,筝儿不是相府小姐,不是小姐,是下人……是下人……” 昏过去的人,泪流满面,紧闭的双眼带着揪紧一团的五官,抱缩成一团,凄怜的叫声深深刺入众人的心。 就连华景阳也心生愧疚,生出不忍,若非其娘,他也不会对华筝忽视至此,可心中对其娘之恨却如何都放不下。 第5章 华老太 华筝回府的动静如此大,再加上京都的谣言疯传,华老太,华筝的祖母很快便得知此事。 当见到人被安置在西湘院,破得连像样的门都没有的院子,当即便昏了过去。 华景阳虽混了些,可却是出名的孝子,当年休妻之事若非证据确凿,华老太哪还能袖手旁观。 如今好不容易盼着华筝回府,竟受如此对待,人被救醒来,便在床上捶心自责。 华景阳已顾不及华筝之事,疾步往南苑奔去,官帽都跑得掉了。 只见华老太一头银丝凌乱不堪,脸上的折皱都夹着泪水,两旁的嬷嬷婢女则好言相劝和安抚。 杨嬷嬷见华景阳来了,立即提醒华老太,可华老太就像没见着,脸扭向另一边,眼不见为净。 华景阳当即跪下,头一低,额间的碎发也跟着掉落两撮,“娘,大夫可说了,您这身子可不宜大喜大悲大怒,昨个儿还好好的,怎今个儿便犯病了呢?” “哼……”华老太年青时为了华景阳争家,身子熬坏了,再加上年事已高,富贵病也来了,为此情绪不宜过激。 原本还想说华筝之事,可眼角瞄向掀起珠帘而入的柳敏茹,兰花指一定,指向已重新梳妆过的人道:“你看看你娶得好媳妇,筝儿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个孩子,想回个家而已,想看两眼我这个老太婆而已,你们倒好……好啊……” 气短,一时未续上,守候在旁的大夫连忙上前规劝,“老夫人,万万不可再动气了,身子会吃不消的。” 华景阳连忙站起,顺着其娘后背抚着,焦急无措地认错道:“娘,是儿子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有何不痛快,尽管往儿子身上发撒,可万万别气坏了自个儿啊。” 华老太也是个知分寸的,挑了下眼,华景阳立即冲着还保持着贵妇样的柳敏茹道:“还不跪下向娘认错。” 华老太见好便好,语重深长地道:“敏茹啊,你嫁入华家也有十年了,为华家尽心心力为娘清楚,可筝儿亦是景阳的嫡女,且是嫡长女,该有的还是不能太苛刻,景阳身为一朝之相,多少人等着找他的错处,你虽不能成为他的贤内助,但也不要为其添乱子。” 华老太说话得宜,有进有退,让人抓不住过处,更像是在替柳敏茹收拾烂摊子。 “此事终是我这当祖母的不是,让人回来了,却未妥善安排,”华老太自责长叹,而后吩咐杨嬷嬷道:“去把老婆子压底箱的三间铺子和那些首饰都给筝儿送去吧,免得其身分文,想置办个物儿的银子都无。” 华景阳一听,哪还能忍得住,立即下命道:“来人,将华荣街的银楼和绣坊……” 提及这两间铺子,侍从何卫立即提醒道:“相爷,这两间铺子夫人当着众人之面已送给大小姐了。” 此言一出,柳敏茹怀里那两张房契突然变得烫手无比。 陈嬷嬷上前替还在呆滞中的柳敏茹回道:“相爷,夫人确实把房契给大小姐了,老奴亲眼所见。” 这会华老太脸色倒是好上了些,只是想到华筝的住处,便又泄了气道:“算了,还是把我的铺子和首饰给筝丫头吧,听下人回府里,衣裙都打满了补丁。” 语毕,泪水又哗哗地流下,仿佛受委屈之人是其。 第6章 祖孙相见 华景阳身为一朝丞相,怎还看不其出其娘心思。 于是命人再给华筝添了一间不错的铺子,再将人安置在桃苑,按府上嫡女的规格,配了四名大丫环,六名粗使丫环,两名管事嬷嬷,及一百两银子后,华老太才脸露笑容。 至于柳敏茹则被罚闭门思过,可这掌家之事,华景阳却未提只字。 有了华景阳发话,华筝很快便被安置好。 房内一阵桃花清香,干净的床单被褥,简单却不失格调的装潢甚是得华筝的心。 简单家具却是上好的梨花木所造,可见桃苑的一切都是精心打造的。 虽不知具体发生何事,但看到梳妆桌上放着两个锦盒,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盒首饰,以及装了五张纸的盒子。 首饰不算过于贵重,但也胜过没有。 至于另一个盒子,华筝则是笑了,房契三张,五十两银票两张。 其中两中则是柳敏茹给其的银楼和绣坊,执起,意念一动,盒子里只余下一张房契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随即弯弯的眉眼闪过皎洁的光芒。 “柳敏茹啊,柳敏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抢回去了,就这样想塞回给本小姐,当本小姐吃素的?” 转了一圈,除了原本房内的东西之外,其余那些另配给她的物品则收了一半入空间。 虽然被安置在这不错的院子里,但是身上的衣物却未有人替自己换下,就连房内也未见有人前来侍候,华筝嗤笑一声,不慢不慢地计划着下一步。 打开衣柜箱子,换了一身白衣出门,院子里依旧不见一样。 边走边问,下人以为其是新来的婢女不识路,故领着到了南苑。 杨嬷嬷正提着食盒欲进屋,便见瘦小的姑娘站在华老太的房外张望,不由得提醒道:“小姑娘,这儿可是老夫人的屋子,你若有事找管家便是了,莫要冲撞了老夫人。” 杨嬷嬷是华老太的陪嫁女,当然华老太还想让老太爷纳了其为妾,可她不愿,且其家中已无亲人,故一直侍候华老太至今未嫁。 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岁月留下的痕迹却因她的温柔而变得异常和蔼可亲。 华筝保持着原主的性格,嘴了嘴下唇,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相互捏着,“筝儿是来向祖母请安的。” 起初声音有点小,上了年纪的杨嬷嬷有些听不太清,再次询问,方听清,原来眼前穿着如此朴素的小姑娘竟是府上的华筝小姐。 本就对华筝所受的待遇起了恻隐之心,现亲眼所见,可是痛心疾首。 轻轻地拉起华筝瘦如骨的小手,满鼻子泛酸,强忍着不哭。 入内便吩咐在房内侍候的下人好生照顾,而其则将华老太扶了出来。 离远相见,祖孙二人泣不成人。 犹其是看到华筝一身素净白衣,再配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蜡黄无肉的小脸,华老太更是气得再次捶心跺脚,恨不拿鞭子抽柳敏茹这个恶毒的后母。 华筝只字不提自己被打还有所受的委屈,还尽数的替柳敏茹说着好话,一直到华老太派人华景阳再次到南苑。 换了一身衣裙,梳了个如村姑的小姑娘辫子,脸上受伤的痕迹不用华景阳说亦知道是怎么回事。 华筝率先行礼问好,“筝儿见过爹爹,谢谢爹给筝儿送布庄和五十两银票,筝儿回庄子后必须日日为祖母、爹爹及二娘诵经祈福,望祖母身体安康,长命百命,爹爹平步青云,蒸蒸日上。” 华筝这一语,看似孝顺乖巧,实则在透露她的现状及将要面临的困境。 第7章 找靠山 未得到回应,华筝一直保持着微蹲行礼的姿势。 华老太默默别脸拭泪。 华景阳则觉得自己被人扇了一巴掌,难堪得很。 堂堂一朝丞相,在自己的府上都无人听其使唤,就连给女儿的银子和铺子都敢克扣,更别提那些下人了。 一掌拍下,桌子都跟着晃了两下,桌上的茶盏东倒西歪,一屋下人跪地,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华筝更是一脸不知所措,紧张地也跟着要下跪,幸得杨嬷嬷将人托起,扶着坐好。 看着华筝被吓得瑟瑟发抖,华老太不由得嗔了华景阳一句,“景阳,这家到底谁说了算,你心里有数,为娘老了,不中用了,这寿宴,为娘看便算了,过两日为娘就跟筝儿去庄子住些日子,你也别记挂了,回去吧。” 华景阳张了张嘴,无法替自己和柳敏茹辩解,行过礼后,便气愤地甩了甩衣袖负手离去。 一刻钟后,胡管家亲自捧着锦盒,到南苑,连带着桃苑里的十几名下人都跪在了南苑的院子里。 很快下人来报,华筝得知此事因自己而起,便欲求情,可华老太一个眼神示意,杨嬷嬷便教导其道:“大小姐,你就是太过善良和心软了,这性子得改,老太太护得了你时,可护不了你一辈子,这下人你得恩威并用,你的退让只会让他们有恃无恐,万不能惯着。” 华筝又是一阵慌乱,手指不自觉得又互捏起来。 华老太叹了一气,忧心道:“筝儿,祖母不是逼你,可你得知道,你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将来嫁到大家族里,手下管着的可不只这院子里的这些,你得学会强势,学会驭人,否则只会像娘一样,任人欺负。” 提及其娘李慧,华筝的心抽痛了一下,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情感,她坚信,其娘绝不会做出有失妇德之事。 华老太是真心待华筝的,这一刻华筝方认真打量起对方。 面色红润,却中气不足,方才握着她之时,掌心冷如冰,再看眼底青灰,指甲微微泛黑。 中毒!二字映入其脑。 在此之前,华筝并不想多管闲事,可眼前之人则是自己在华府唯一的靠山,她可不能让其轻易有闪失。 于是华筝认真的听着,为了观察到底此毒从何而来,也应了华老太之意留在南苑用午膳。 结果当膳食呈上后,华筝方知晓当间玄机。 安静地陪着华老太用完膳,陪着其消食片刻后,便送华老太回屋休息。 可华筝却未回桃苑,一直到杨嬷嬷从房里出来,紧张兮兮地拉着杨嬷嬷的袖角,低着头,慌乱不已。 杨嬷嬷命屋里的人退下,牵起华筝的小手安抚道:“大小姐别怕,嬷嬷陪你回桃苑,顺便治治你苑里的人。” 华筝连连摇头,杏仁大眼张望四处,最后掂着脚,小嘴凑到嬷嬷的耳边小声道:“祖母是不是时常睡不好,可却又非常嗜睡?胸口也常像被东西压住一样,有些喘上不气啊?” 杨嬷嬷大惊,连下垂的眼皮也都跟着被拉升了,手下之力一时未控制好,握痛了华筝。 意识回笼,当即询问道:“大小姐从何听晓?” “不是,是筝儿亦曾试过如此,”华筝的头摇得像波浪鼓般,连忙解释道:“三年前若非遇见师傅,筝儿恐怕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第8章 抛砖引玉 对于府中的老人而言,杨嬷嬷立即意识到什么,连忙带着华筝进入华老太的房间,躲于屏风内,仔细问着。 待华筝讲清楚后,杨嬷嬷原本祥和的脸变成狠戾了起来,紧握双拳,强忍着,“好啊……这群吃里扒入的东西,枉老夫人待她们如此好,竟胆敢如此……” 华筝害怕得退了数量,直撞到墙上的柜角,吃痛地叫了一声方拉回了杨嬷嬷的思绪。 杨嬷嬷见华筝被自己吓着了,心生愧疚,若不是她,恐怕华老太真的是命不久矣。 命人照看好华老太,便跟着华筝回桃苑,狠狠地治了其院里的下人一顿,还告诫了管家,若再有下次,就请管家告老回乡。 至于华老太的毒,相信不用华筝再多说什么,便命人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当然连其三年前生过一场病之事也必定会命人去查实。 三年前原主确认生了一场病,只不过是受寒罢了,不过若是认定有人要害你,必定不会让下毒之事被发现,因而为何生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生了一场快要死的病便足矣。 经过一日的折腾,丞相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嫡长大小姐是华老太掌心宝,谁若待其不好,便是待华老太不敬。 此时四名大丫环,六名粗使丫环和两名嬷嬷都还跪在院子里,管家将锦盒呈上,当着华筝的面将点清,同时还从袖里取了张五十两的银票讨好华筝道:“大小姐,小的身为丞相府管家,未能侍候好府上的小姐,是小的失职,还请大小姐给小的个机会,饶了小的这次,日后定会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做事的。” 华筝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像是未听到般。 胡管家额头直冒冷汗,进退两难,心里对于柳敏茹这个当家主母骂了个遍。 胡管家细尖的狐狸眼里闪过的算计都不知道谁被其给盯上。 约莫一刻钟后,华筝方站起了茶盏,可里头却空空如也。 胡管家立即领会,提着水壶亲自出了门,冲着院子里的婢女婆子道:“你们的卖身契本管家都在大小姐的手中,日后若是小敢侍候不好,仔细自己身上的皮。” 在离开之前,胡管家听着华筝有意无意地与其拉家常的话,心下便对这大小姐有了认识,心里暗叹难怪夫人会折在大小姐手中了。 顶着张天真浪漫的脸,却不费吹灰之力,将自己的喜好及习惯全告知了胡管家,若非其在华家当了两任家主的管家,还真的以为大小姐只不过是个小姑娘而矣。 管家一走,四名大丫环立即进屋,跪到华筝跟前请罪。 华筝并未跟她们计较,恩威并用,该下的威已足,是时候来恩了。 亲着扶起四人,让她们分别介绍自己后,每人党了一两银子和一根银钗子,同时还给她们赐了名。 依次为红依、黄依、蓝依及绿依。 为何会起这名字,因为华筝懒,只是看着四人衣着的颜色,便就此取了。 重要的是这四人长相都不差,可见柳敏茹的心有多黑。 大户人家的大丫环都是陪嫁的,长得这么漂亮,恐怕都是想爬姑爷床,又抑或是被姑爷给收了。 不管是哪一种,华筝都不在意,只要别碍她的事,任她们浪去。 第9章 夜探 “日后无我吩咐,你们都不必到本小姐房内侍候,”手握茶盏,香气入鼻,华筝无色的唇瓣轻启,“本小姐喜静,一日三餐如无特殊情况皆在院子准备,其他一切照旧。” 红依是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人,入府时间最短,但容貌却是最好的一个。 对于跟着华筝这个不受宠的小姐颇有微言,好不容易提了大丫环却不让其近身侍候,日后想必难见得姑爷之面,故只有其与其余三人的回答不一致。 “大小姐,奴婢是小姐的大丫环必须得随侍小姐身旁,怎能守在房外呢?” 娇嗲的声音听得华筝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华筝没有动怒,笑颜相问,“既然如此,那便让你一人近侍,可好?” 红依未懂个中含义,撇着嘴连忙拒绝道:“当然不可,三位姐姐的月银那可不是白发了,奴婢……” 当夜,红依被降为了粗使丫环,其余三人均无人替其求情。 华筝命绿依给其准备好沐浴之后便让众人退下,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后还翻看了九转金针这本医书。 丞相府,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都不会是她的依靠,前世她的是医学天才,制毒解毒的高手,可在这里,没有器仪,没有工具,更为重要的是手中的银子不多。 现今的她实在是太弱了,她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至少要有赚钱保命的一技之长。 直至天黑,都没有人再来打扰华筝,就连用膳也是按着府上嫡女的标准配给的。 华筝还算是满意,除了那盘被人下了毒的烧鸡,而她问清楚烧鸡的来源后,便将烧鸡赏给了红依。 太阳下山了,月亮悄悄地攀上了枝头,丞相府一片寂静。 可桃苑的假山后,则传来高亢低昂的声音,让人脸红耳赤。 华筝则挑着灯,钻研着医书,甚是闲瑕! 而旁边的紫苑派出的婢女丝竹汇报柳苑之事后再一次遭到了毒打,顿时伤重不起。 “没用的东西,一次失手便算了,今夜也失手,本小姐养着你有何用?” 华紫烟,华景阳与柳敏茹的非婚女儿,比华筝小两个月,在五岁华筝被送离丞相府时接回了丞相府,当了丞相府十年的嫡长女,如今突然跑出个大小姐出来,心中怎能不恨。 华筝的存在就像是告知所有人,她华紫烟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女,一个外室女子所生的下作女。 为了维持这身份,维持她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的千金小姐的形象,她连米饭都不敢多吃,肉不敢多夹,就连喝水也必须小口饮啄,日子过得小心翼翼。 昨夜之事是其安排的,其娘可说是替其收尾,可没想到害其娘被禁足,而她更是不敢去招人嫌,躲在院子里称病不出。 与此同时,华筝的院子两道黑影闪过,把其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各自的主子。 “相爷,”黑衣人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后回禀道:“大小姐不爱食肉,并未为难院子里的下人,还将饭菜赏给了婢女,饭后消食一刻,便看书,未见异常,只是……” 黑衣人抬了抬眼皮,观察了一下华景阳的脸色,犹豫过后如实道:“二小姐院里的婢女丝竹在桃苑鬼鬼祟祟地,还偷偷领了名男子潜入桃苑,藏于假山后。” 华景阳目光一聚,挥了挥手,让黑衣人退下。 在旁侍候的何卫则神色凝重地看向华景阳,拧着眉,提醒道:“相爷,此时不宜传出有关大小姐不利的消息,否则安王与二小姐的婚事……” 第10章 独情散 “爷,”另一名黑衣人则飞身落在戴着魔鬼面具的黑色玄衣男子面前,而其则是昨夜与华筝欢爱一场的男子,“此女子昨夜住在福来客栈,房内女子并非此女。” 玄衣男子目光一转,目光灼灼,似回忆,又似在思索,浑然不知强大的气息压得属下气都快接不上。 身穿白衣,头插白玉簪,腰挂白云玉,手持白兰花折扇,与黑衣形成极大反差的男子,名称白玉子,人称白神医,医门少主。 “你还知道回来啊?”白玉子手腕一转,折纸应声而收,执扇而指,“你若再不来,本公子都快要被折腾死了,你不知道那个永庆公主昨夜守了一夜,本公子连觉都未睡好,你看看,本公子的眼袋……” 玄衣男子不耐烦,转身离去。 白玉子气愤不已,冲着其背景兴灾乐祸道:“活该你中了钟情散,孤独一辈子。” 玄衣男子的侍从同样戴着鬼面面具,急切问道:“白神医,此话何解?” “求本公子啊!”白玉子得意自乐道。 侍从黑着脸,毫不理会,直接举起拳头,威胁道:“白神医,在下的拳头好久未挥动了。” “哼,臭银剑,枉本公子一心一意为你家爷办事,你尽如此报答本公子?”白玉子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至于动真格,他还真不敢,否则十天半月都无脸见人,因为银剑专挑他的脸来揍。 无耐,白玉子唯有将事情说清楚,“独情散也不算是毒,在巫族,为表真心,男子或者女子会服下此散,服下之人一生只能有对第一位与其欢好的女子或者男子行夫妻之事,若有违,服下者将会毒发身亡。” 当下玄衣男子停下脚步,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狠戾,语气生冷霸气道:“查!” 次日,华府。 华筝天未亮便早起,在院子里跑了三圈,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待绿依前来侍候之时,便立即安排沐浴及洗梳,同时传达了华景阳之意,“大小姐,相爷命管家前来通知,日后早膳都要在前院用膳,好让大小姐尽快熟悉相府。” 华筝轻轻应了一声,并未表示任何意见。 绿依退下之后,华筝则脸露笑容,大眼如星辰闪烁,隐隐带着兴奋,似乎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如今桃苑的吃穿用度都是以丞相府的嫡小姐标准备配置,可在华筝眼中,那都是些二手货而已。 胭脂水粉被添了料,衣裙虽新,但一看便是旧衣改的,首饰更不用说,有些竟然还有折痕的。 既然这些人要跟自己玩,她便奉陪到底。 黄依替华筝梳了时下京都最流行的发型,头上则插上华筝早已挑选好的发簪,当绿依看到那根发簪时,眼孔明显闪过讶异之色。 透过照得不太清的铜镜,华筝很满意,柔和一笑,向黄依谢道:“黄依的手真巧,谢谢你给我梳了这么漂亮的发型,祖母一定会很高兴的。” 于是在绿依的带领下,穿过景色优雅,花景及绿盆搭配十分怡人的花园,约莫一刻钟便到了前院。 第11章 旧首饰 大厅内,华老太坐在上首,左边空着,想必那是留给华景阳的。 下首械左侧为华紫烟及只有七岁的弟弟华子康,右侧刚空着,不过华筝则听说府上还有一位罗姨娘和四岁的庶子华子明。 是敌是友华筝暂时无定论,直直走向前,立于华老太跟前,大方行礼,语气轻柔,多了文千金小姐的风范,又不失其天真浪漫的本质,“筝儿给祖母请安,望祖母安康。” 华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慈祥的目光里带着宠爱,招了招手,示意其上前,握着华筝的小手,眼都笑眯了。 “筝儿昨夜睡得可好?下人可还好怠慢无礼的?昨夜的饭菜口味适合不?” 一连三问,尽是对华筝的重视,亦是在对众人的警告。 华筝重重地点了点头,经致于头上的发簪松动掉落。 慌张之下,又变得胆怯无助,杨嬷嬷连忙帮其拾起,一看簪子上有了一道折痕,顿时一滞,而后将簪递给华老太。 华老太本欲安抚,结果便将目光落到华紫烟身上,将发簪重拍在桌子上。 此时华景阳正跨过门槛入内,“娘……” “哼……别叫为娘,”华老太昨夜一夜未宿,杨嬷嬷更是将其中毒之事偷偷派人查明,结果确实如此,还未来得及感激华筝,府上之人又欺负上华筝了,“看看你那好媳妇干的好事,把这家搞得乌灰瘴气,幸好还在府上,若是在外头,丞相府的脸面何存?” 华景阳不知何事,可其娘生气必定跟华筝有关,而且此女儿正红着双眼,一脸无措地看着他,相貌像极了李慧,心中不由得生出恨意。 “华筝,你这逆女,还不跪下向祖母认错,自你回来之后祖母因你一气再你,本相真后悔将你接回丞相府。” 泪水如珠串,哗啦啦流下,华老太见状心痛不立,指着华景阳骂道:“逆子,为娘怎就生出你这个不分黑白,不明事理的儿子啊,亏为娘为了你熬坏了身子,如今为娘老了,不中用了,你就巴不得为娘给你媳妇腾位置,好让她在这丞相府里作威作福是不?” 昨夜想了一宿,华老太唯一想到向华筝下药之人只有柳敏茹。 而柳敏茹记恨她不许华景阳申请诰命之事。最毒妇人心啊,既然她不仁,别怪其不义了。 事儿闹得这般大,一直未动的华紫烟姐弟也不由得劝华老太息怒。 可华紫烟一开口,华老太更气,指着桌上的发簪问道:“紫烟,你在府上也有十年了,祖母倒想问你,为何筝儿昨日回府,你三年前弄断的发簪竟然会在筝儿这儿?” 关于此发簪,恐怕整个府上无人不知了,当因还因为此发簪华老太还心疼送了套面首给华紫烟,因为这根发簪是被华老太给踩折了的。 提及三年前之事,华景阳脸色又是一沉,昨日原本以为柳敏茹克扣了房契和银子,却没想到连首饰还有衣物都克扣了。 因为细看,华筝身上所穿的衣裙倒像是去年华紫烟新做的夏装。 好好的一家人用早膳,便又因柳敏茹招惹得一府主子的不快。 而华筝只知道在一旁默默哭泪,什么主见都没有,气得华景阳更欲打人。 第12章 父女相谈 “哭哭哭……你自个儿就不知道说的吗?”华景阳将差怪到华筝身上,“下人都踩到你头上了,你都不知道斥喝的吗?本相怎就生了你这么个胆小怯事的女儿?简直丢尽了本相的脸。” “你你你……”华老太见儿子如此,顿时气结。 华筝见状亦不敢轻视,连忙上前偷偷按捏着华老太的穴位,带着哭腔自责道:“祖母,都是筝儿的不是,爹爹说得没错,筝儿不配当爹爹的女儿,筝儿还是回庄子去,免得再惹祖母生气,祖母您可要保重身体,筝儿会日夜替祖母祈福的。” 说着便想往外走,华老太死死地将人拽着,“要走祖母陪你走,反正在这家里,有人也巴得祖母腾位置。” “娘,您别气,儿子何时让您走了,儿子还在呢,谁敢欺负娘您呢?儿子让人查,必定将此事查清楚,凡是与此事有关的下人都发卖了,筝儿是嫡长小姐,岂容他们这些人对其放肆。” 华景阳心明如镜,知道华筝是其娘的命,再加上现今朝堂对他怕弹劾,实在是不宜相府成为众首之矢,为此他得好好对这个十年未管的女儿管教一番。 早膳后,书房内。 华景阳坐在案桌前,华筝手足无措地咬着唇,低着头,不看直视。 华景阳端祥了这女儿好一会,思绪又回到第一次见华筝的娘亲李慧的情景。 一身娥黄飘裙,葡萄珠般的大眼,闪耀着灵动的光芒,天真浪漫的笑容瞬间虏获了他的心。 当其靠近,李慧眼皮抬了又收,长长的睫毛就像扇子一样,一上一下,轻咬着红唇,双手执着手绢紧捏着。 像极了现今的华筝。 心里既是怀念,又是气愤,没有哪个男子可以忍受妻子的背叛,既便身为一朝之相的他亦不例外。 于是这份恨,这份气劲,便落到了华筝的身上。 十年的不过问,倒未让其想到变化如此大,原本活泼可爱的女儿,如今就像惊弓之鸟般,害怕得连抬头挺胸看人都不敢。 “唉……”叹了口气,华景阳无奈地道:“为父知道近日之事与你无关,可你却逃脱不了干系,如若你能强势此,怎容这此事儿发生?身为相府嫡小姐,连个下人都管教不了,日后何成管家?” 华筝低着头,如蚊之声回道:“女儿知错!” 华景阳重拍了下桌子,“连说句话都如此怯头怯尾的,庄子里的嬷嬷就是如此管教你的吗?” 华筝被吓得整个人都弹跳了一下,脚都发软,梨花带泪地泣回道:“女儿知错了,求爹爹原谅。” 外头杨嬷嬷守在门外,起初还听不仔细,而后华景阳的怒吼声,华筝的哭泪声让其不则的替华筝担心起来。 同是守在门外的何卫则赔笑着,“杨嬷嬷,大小姐是相府的嫡长女,相府亲自教导那是好事,您可莫让老夫人多心了。” “华筝,为父现今就告诉你,日后为父不想再听到关于你被下人欺负之事,不管是谁,在这府上,你就是嫡长小姐,拿出你的身份,想要发卖哪个下人,就发卖,哪个对你不敬,该罚则罚,拿出嫡长女的气势,别畏手畏脚的。” 第13章 母女密谋 南苑,华紫烟婆娑地跪在华老太跟前,华子康站在一旁,几度欲扶其姐站起。 “祖母,姐姐换下的首饰衣物均交由婢女打理,这发簪为何出现在那贱……” 嘭……的一声,茶盏砸到了华子康的脚边,吓得其小脸都有些发白,原来气盛的火焰瞬间浇灭。 “子康,你身为丞相府的嫡子,如此不明事理,祖母倒想问问你娘到底给你找的是什么夫子,竟如此无知?” 华老太不受气,更不能情绪过激,华筝与杨嬷嬷回来后却碰到华老太扯着大气,气喘着。 华筝脚下似生风,两步并一步,跑至华老太跟前,按揉着她的气穴,软柔的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劝道:“祖母,你若再如此,筝儿真的要回庄子里去了。” 华老太方才还觉得大脑涨涨地,华筝这一来,便觉得好多了,气也顺了些,抚着华筝的手背,恢复平静且慈祥的神情,“好好好,祖母不气,不气了。” 华紫烟跪在下首,而华筝则站在华老太身旁,感觉就像在华筝下跪般,隐在袖下的十指早已紧握成拳,若不是指甲入肉,痛感让其保持着理智,早便暴走了。 华子康眸中带恨,而且还是赤裸裸地,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撅着华筝讽刺道:“一个下作的下堂妇之女还敢在丞相府里耀武扬威,真不要脸。” 没有生气,亦无反驳,而是低着头,咬着唇,但眸中越闪过一丝诙诡。 华筝根本不需要出手,依着华老太的宠爱,华子康便被闭门思过,同时其夫子也被唤来,被华老太斥责其无德不配为人师,此后在京都无人敢寻其当夫子,只因其连基本的尊师重道的伦理大道都未能教好。 此时书房内,华景阳方知原来在其眼中的完美儿女如此不堪,对于柳敏茹这个当家主母也生了他想。 柳苑,当年宠极柳敏茹,华景阳不顾华老太反对,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装饰的院子,池畔垂柳,凉亭在侧,青青绿景绕小道,假山流水情不断! 可见为了柳敏茹,华景阳有多用心。 华紫烟抱着柳敏茹哭诉一番,并还将今日前院里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告之,惹得柳敏茹将上好的茶盏扫拔在地,瓷片散开如花。 “李慧……”咬牙切齿地喊道:“一个下堂妇生的下贱女儿竟敢让本夫人难堪,当年本夫人就不该心软。” 华紫烟更是恶毒,“娘,女儿早便说了不要让其回京,这回京路上早就该命人下手除之,你非不听,如今这贱人有祖母护着,爹又碍于朝中官员口舌,府上都恨不得把最好的给那贱人送去。” 想起那盒满满的全新首饰,华紫烟怒火中烧,“去年皇后娘娘赏赐的金钗百步摇,爹都给她了,娘,那可是女儿的嫁妆啊,呜呜呜……” 柳敏茹哪不知,可又有何办法,眸中杀意闪过,“紫烟,还有两个月你便是你的及笄礼,老太婆的生寿则是下月,此时万不能传出有损你名声之事,放心,为娘不会让你吃亏的,该你的谁都别想肖想,至于安王那……” 提及安王,华紫烟狰狞的脸总算收起,露出羞涩的少女之态,绯红的脸上带着丝甜蜜,“娘……” 第14章 高门大宅 “紫烟啊,为娘日后就指望你了,”柳敏茹见女儿露出娇媚之色,猜想其与安王之事定能成,盈盈而笑道:“区区下堂妇之女,华老太寿辰那日,为娘定会让她在京都无法立足,你且等着,现今暂让其过几日舒坦的,然后再出其不备……” 桃园,清风徐徐,微黄干燥的长发似乎跟其主人般,有些烦躁。 昨日已告知华老太中毒,今日护其更甚不假,可为何不问解毒之法呢? 手里执着书,思绪却想着前世哪些常备的毒药和救治之药,依着脑海的记忆,连个风寒都能病死,可见医学水平有多低了。 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的华筝可愁坏了。 绿依见小姐闷闷不乐的样子,壮着胆,端着甜汤,小心翼翼地上前。 华筝放下书,笑脸都懒地投个,不冷不热地问道:“有事?” 绿依一慌,差点把托盘里的甜汤给撒了,低着头,卑微地回道:“大小姐,这是罗姨娘命人送来的甜汤,因着四少爷身子不适,罗姨娘不便前来请安,请大小姐见谅。” 撇了一眼,淡淡地道:“罗姨娘有心了,把本小姐的那些胭脂水粉都送给罗姨娘,谢谢她的记挂,来日四弟身子好些了,本小姐再去看望。” 绿依应了声,正要将甜汤放下之时,华筝唇角轻轻勾起,就连声音也变得甜脆,“听闻红依病了,这甜汤本小姐赏她的。” 昨夜院子里发生之事桃园里无人不知,可却无人敢言。 现今华筝再赏甜汤,绿依托着的盘子都跟着其手颤了起来。 从小便被柳敏茹精心培养的绿依比谁都清楚高门大宅里的腌臜事,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当真落到自己身上之时,心里难免慌得很。 有一便有二,华筝眼里容不一颗沙子,她已不是原主,胆怯、单纯和无知与其沾不上边,如若不是实力不够,她还真的不乐意装下去。 在狼群虎穴中,她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是夜,寂静如水止。可只限于桃苑。 次日,华老太病倒的消息传入华筝耳中,连梳洗都未来得及便赶至南苑。 昨日还精神抖擞之人,今日却卧床不起,瞬间苍老败坏如入幕之花,奄奄无息。 杨嬷嬷双眼红肿,发丝散落数根,心神皆累。 老大夫退至一旁,身穿官服的老太医神色凝重,眼神不时瞄向华景阳,几度欲言又止。 “顾太医,有何话您尽管说便是,不必忌讳,本官承受得住。”华景阳亦好不到哪,红丝布满双眸,声音沙哑,唇瓣干裂,可见昨夜定是守了一夜。 彼时,柳敏茹则领着华紫烟及华子康梨花带泪而入,扑到华老太床上痛哭,“娘,您这是怎么了,前日不是还好好的,为何突然便卧床不起了?儿媳不孝啊,未能侍候好娘,相爷,你罚妾身吧,妾身有罪啊……” 柳敏茹突然出现,且时机如此巧合,言语间竟是透露华老太因无其照顾方病倒的信息。 华紫烟拉着其弟上前求情,楚楚可怜地道:“爹,娘这两日在院子里闭门思过方让下人对祖母照顾不周,还请爹看在此非娘亲有心之失,莫要责怪娘亲。” “爹,这分明就是华筝把祖母给气病的,为何要责怪娘亲?”华子康直接将华筝摆到了面上,重哼一声瞪着华筝,“要不是她回府,祖母怎三番四次动怒,府上怎鸡犬不宁?” 第15章 姑爷 顾大医这才注意到华筝,小小的瓜子脸蛋,皮肤蜡黄,脸颊微陷,清澈干净的眸珠闪着泪光,心生怜悯。 难怪外头传疯了,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受朝局所牵扯,未想,却比谣言更为不堪。 华景阳见顾太医头微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未朝这边所看,脸色不至于铁青,可亦好不到哪。 瞪了眼依旧怯生生站在那低头退得远远的华筝,气都堵中胸口,鼓了良久。 为住名声,华景阳扶起柳敏茹,拍了拍其手道:“娘还病着呢,子康还小,你带着他回院子,免得在此过了病气。” 柳敏茹的目的未达到,华景阳便下令赶人,其得不带着华子康离去,留下华紫烟侍疾。 人走后,顾大医不想参于丞相府的家宅之事,脸上带着不悦之色,如实告之道:“老夫人这是中毒了,至于这毒,下官解不了,还请丞相大人另请高明,下官告辞。” 拱了拱手,顾太医便迈步离去,医徒连忙背起药箱跟上,只是在路过华筝之时,顾太医有了片刻的停顿,而后只是摇了摇头便走了。 华景阳气极败坏,恨不得将柳敏茹给杀了,欲挽留顾太医,则见顾太医的医徒又背着医箱折回,跑到华筝跟前,有礼而道:“华大小姐,顾太医说老夫人之毒唯有医门少主白玉子白神医方可解,小徒杨瑾在此别过了。” 华筝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顾太医要告诉她,而非华景阳呢? 华景阳示意管家追出去给杨瑾打赏后便让何卫去准备马车了。 “筝儿,你随何卫去摄政王府,拿着爹的拜贴请白神医到府上来吧。”华景阳眼神有些闪躲,神情亦不情愿。 抬眸,正好对上华紫烟狠毒的目光,比昨日更甚,更浓。 一直到坐在马车里,华筝都未想明白,直至黄依替华筝梳妆方知道原因。 “小姐,您放心,奴婢定会给你梳妆整齐,绝不会让小姐在在未来姑爷面前失礼的。” “什么?”华筝瞪大了双眼,吓得黄依扯断了数银发丝。 黄依不解,又不敢挣脱被华筝捏痛的手,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求饶道:“小姐,奴婢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保证……” 知道自己情绪过激,华筝稳了稳,收回了手,轻声地问道:“方才你唤摄政王为姑爷,是指……” 说出口,华筝方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挥了挥手,恢复平静道:“无事了,你继续吧。” 快速搜索脑海里的信息,竟然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心不由得自责暗骂。 方才还想,许是因为摄政王不好打交道,又抑或是与华景阳在朝中是敌对立场,所以为难。 可顾太医之举无疑是提醒她,她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她可以不必过得如此低声下气,受制于人,同时亦是对华景阳的警告。 啧啧啧……还真是个个都老谋深算的狐狸啊! 华筝总算明白为何当年华景阳休李慧之时未将其一同赶出丞相府,原因在此。 不管华筝是谁的女儿,只要与摄政王的婚约在,不是亲生的亦无所谓。 原主还真的是单纯得无药可救了,一直到死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华景阳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第16章 被拒 摄政王府,烫金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狂书字体,张显了主人的身份及不羁的个性。 门前两大石狮如人高,石阶之上红漆大门如墙,威严逼人。 华筝怯步不前,何卫叹了一气,踏上石阶,递上丞相府的拜帖。 银制长茅泛光,银甲随着门卫的行动,发出铮铮铁甲声,而后凌厉的目光扫过华筝。 华筝连句话都未说,便被何卫带着无功而返。 黄依本想安慰华筝几句,却被绿依拉着住,摇头示意其不要开口。 华筝倒是一脸平静,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着街上的风景。 何卫骑着马,偶尔看到华筝专注得看着窗外的小脸,感觉有些看不清,看清了似乎也看不实。 丞相府内,沉重的气压随着华筝归来变得更加的压抑。 华景阳愤愤地脸上不屑给华筝一个眼神,转而语气平和的对华紫烟道:“紫烟啊,安王那边会帮此忙吗?” 华紫烟挑眉看向华筝,一脸得意,可对上华景阳则安分不少,“爹,女儿这便去安王府请安王帮忙,祖母吉人自有天相,爹且去休息片刻,一会好招待安王和白神医。” 何卫再次出门,华紫烟就像只高傲的孔雀朝华筝来,以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道:“下堂妇之女还想着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作梦!” 华紫烟走了,华景阳也确实是累了,一再嘱咐好生照看华老太后也离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了,华筝命绿依和黄依去准备些流食,自己则有机会靠近华老太。 指落枯腕,心宁无杂,就连杨嬷嬷被华筝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又怕扰了她,连忙将房里的人都撤了。 半刻钟后,华筝忧心忡忡地问道:“昨夜祖母吃了何物,又与何人有所接触?” “大小姐,昨日老夫人晌午喝了碗罗姨娘送来的甜汤,便午休了,醒后胃口不佳,只喝了碗燕窝粥便又乏了,直到半夜……” 杨嬷嬷事无巨细,就连老夫人起夜喝了几盏茶亦告之。 华老太是半夜醒来第三次喝水时说胸口闷,气接不上,而后便一直昏眩不醒。 “嬷嬷,可否请您给筝儿备几针细点的银针,越细越好。”华筝犹豫,不欲下针,可华老太是其唯一的靠山,权衡之下还是出手。 其实杨嬷嬷见华筝没能将白玉子请来,心里也有些气,但见其又有几份大夫的样子,再见华老太苍白无色的脸,把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着这有四、五根医针粗的缝衣针,华筝有些哭笑不得,真怕人不是被救醒,而是被针扎醒。 无奈地看向杨嬷嬷,食指与中指捏着缝衣针在烛火里烧过后,良久未有下针,苦着脸,笑问道:“嬷嬷,还有再细点的不?这扎下去,祖母会疼的。” 杨嬷嬷亦为难,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医针,最终华筝还是扎下去了。 且在看到血珠冒出来之时,杨嬷嬷责怪的眼神不由得投向华筝。 可片刻鲜血变为黑血,又惊得张开大嘴,只差未尖叫起来。 第17章 安王 一直到黑血变为鲜红,华筝方将针收起,同时低着头,一紧张便咬唇,可怜巴巴地向杨嬷嬷乞求道:“嬷嬷,这扎针之事还请嬷嬷替筝儿瞒着,若是让爹得知筝儿拿这么粗的针扎祖母,爹必定会责罚筝儿的。” 杨嬷嬷哪还敢说不,华老太被其扎得虽然生痛,可效果可是肉眼所见的,连连应是,再欲询问之时,华老太则醒了。 这会儿杨嬷嬷老泪横流,根本就顾不上华筝,抱着华老太便哭了起来,“老夫人,老奴真怕你就这么去了,留下老奴一个如何是好啊。” 杨嬷嬷从小便侍候华老太,二人感情深厚,将近五十年的相伴,突然间要失去对方,难免比常人要伤感些。 鬼门关上走了一转的华老太对华筝更是疼到心肝眼上了,紧紧地将其搂入怀中哭得犹为凄凉。 绿依提着食盒回来,见华老太醒了,转身欲通知华景阳,却差点跟进门的安王撞上,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奴婢罪该万死,求安王恕罪。” 安王倒未有不悦,反而脸上浮出一丝惊艳。 华老太借力华筝欲下床行礼。原本双手负后的安王连忙伸出手止道:“老夫人不必多礼,这……” 可开口方知情况有些不对,看向华景阳问道:“不是说老夫人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且看华老太虽精神不济,脸色是有些苍白,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完全未有华紫烟哭诉得那般危急。 安王,慕容轩,当今圣上的第一个儿子,贤妃娘娘所出,排行老二。 五官棱角分明,肤色偏白,身材偏瘦,手中把玩着两颗玉球,不时发出清脆玉击声,就像敲打着众人的心,阴晴不定。 除此之外,最令华筝深刻的是,他有一种阴柔的感觉,缺少身为男子的阳刚之气。 安王自觉被骗,但又不好发作,忍着堵气,语气生硬道:“看来老夫人身体已无大碍,恐怕白神医要白跑一趟了。” 华景阳汗布满额,既担心华老太,更惧得罪安王,左右为难之际,一片白色映入众人眼中。 “既然本公子来了,还是替老夫人切个脉,有病治病,没病保平安。” 白玉子摇着白兰花折扇,迈着轻快的步子,腰间白云玉一前一后摆着,从上至下,清一色净白,若是脸色再白些的话,华筝还以为遇见黑白双煞的白煞了。 白玉子自愿出手,华景阳求之不得,连忙谢道:“多谢白神医,有请。” 华筝悄悄退后,低着头,就像婢女般,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华老太动了动苍白无色的唇,杨嬷嬷立即摇头示意,方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华紫烟则是热情地贴向安王,侧头斜上,正好45度角媚眼放波,那模样别说安王了,就连安王身后的侍从杨平都被其给迷住了。 细看华紫烟,确实有当狐狸精的潜质,皮肤吹弹可破,细滑富有光泽,虽无柳眉大眼,却有着双能勾魂的单凤眼,鼻头尖尖,小嘴胭红,若有哪个男子能忍住,那还真的是下柳惠了。 不知是因为安王看多了女子的娇媚,对于华紫烟倒显得不太热情,目光虽灼热,却少了些激情。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华筝的个人看法罢了。 第18章 祖母赠财物 白玉子喜白,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有洁癖,就连坐下都要在椅子上盖上一条白色的布,而其身后的侍从则背着一个包袱,可见其出门要带多少白布。 “白布……”白玉子刚坐下便又找白布。 可没等华筝反应过来,背着包袱的侍从则绕上前,躬着身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华筝被雷到了,没想到其侍从竟叫白布,还未回过神,便见白布向华老太道了声得罪,而后衣袖往上掀了掀,露出手腕,再在手腕上盖上白纱巾,方对白玉子回道:“少爷,已准备妥当,请少爷切脉。” 白玉子这才收起了折扇,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按在华老太的脉搏处。 半刻不到,白玉子收起了手,白布则递上了手帕,清理干净后,悠悠而道:“老夫人身上的毒已无大碍,本公子再给老夫人开个方子,服上三日便能将余毒清除。” 华景华深深吐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下,连连谢道:“多谢白神医出手相救,今日有幸请得安王与白神医到府上,若是不嫌弃,不如在府上用个午膳,以表感激?” 华紫烟当然恨不得安王留下,如此一来她才有机会与其单独相处,眼神扫过华筝,尽是蔑视和得意。 华景阳向华老太告了罪,便去招待安王和白神医。 华紫烟恨不得粘到安王身上,更不可能会留在南苑。 众人离去,独留华筝还留在南苑陪着华老太。 华老太心明如镜,命人去准备午膳后,便拉着华筝坐在其床过话家常。 “筝儿,祖母知道这十年你受苦了,可你要知道,你爹是朝廷重臣,有时候亦是身不由已,你莫要记恨于他,你放心,日后祖母的一切都留给你。” 华筝倒没多想,反而是华老太想多了,许是看到华紫烟向其炫耀安王之事,担心她心有芥蒂。 杨嬷嬷亦是劝道:“大小姐,您亦不差,先帝亲赐你与摄政王的婚事,日后便是摄政王妃,身份绝不低,锦衣玉食,样样定不差的。” 将来之事谁能说得准,让其说,最实在的还是银子、金子,否则再好的靠山都没用。 当然华老太如此替其着想,华筝确是被感动了,发自内心地抱住了华老太,“祖母放心,有筝儿在,日后定不会让祖母被人欺负的。” 华老太嗤笑一声,捏捏了华筝的鼻尖,笑得甚欢,“还跟小时候那般爱说谎,祖母可等了十年了,让祖母看到的倒是你被人欺负,没见你欺负人。” “祖母,”华筝抿了抿嘴,不乐意道:“筝儿是懒得跟她们计较,娘打小就教筝儿,吃苦当吃补嘛。” “嘴贫,”华老太怪嗔华筝一眼,眉眼间尽显慈爱,给杨嬷嬷递了个眼神,将一个锦盒放到华筝手中,“筝儿,祖母老了,这些银票铺子留着亦无用,你若真是个孝顺的,就拿着这些东西,给祖母买些好吃的。” 华筝哪敢收,连忙推了回去,连连摇头道:“祖母,筝儿救你那也只不过你是筝儿的祖母,你若真心待筝儿便不该用外物来污蔑筝儿。” 第19章 西域巫毒 华老太私产虽不多,可也不少,若换作柳敏茹母女,早便想抠搜而去。 越是不要,超是要给,最后华老太直接装病,方让华筝将四万两银票及三间铺子给收下。 陪着华老太用过午膳后,华筝亲自熬的药,喂下后,则准备回桃苑。 倒是杨嬷嬷拉着华筝到屏风后,不经意地便将手中的玉镯套到了华筝瘦如骨的手腕上。 “嬷嬷,你这是……”华筝有些受惊,连忙推回。 杨嬷嬷收回了双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床上的华老太,而后欲下跪。 华筝从未想过要为难个老人家更未将方才杨嬷嬷对其露出的责备和带怒的眸光有过芥蒂,因此这一跪,她可受不起。 使劲托着,开解道:“嬷嬷,你莫要忘了,筝儿可是祖母的亲孙女,救祖母是本分之事,虽然有些笨拙让祖母受了些苦,但筝儿是真心待祖母,嬷嬷莫要为难筝儿。” 杨嬷嬷鼻子犯酸,双眸蓄泪,捂着嘴,不敢让哭声过大,“大小姐……日后只要用得上老奴之处,老奴定不推迟,只求大小姐莫要记恨老奴。” 华筝连连应是,不敢激刺杨嬷嬷,转移了话题道:“杨嬷嬷,虽然筝儿不知道谁人给祖母下毒,但是此毒并非一般的毒,筝儿学艺不精,若想查清,恐怕只能请教白神医了。” 华筝点到即止,不掺和这下毒之事,虽说华老太对其极好,可一无钱,二无权,三无势的她,还是保持低调行事为好。 摄政王府。 白玉子为免让安王生疑,在丞相府对于老太所中何毒只字不提,倒是回了摄政王府,急匆匆地冲进了书房。 “墨寒……”白玉子刚唤出口,迎面袭来一道掌风。 幸得白玉子武功不弱,险险躲过,折扇指向,大大咧咧地骂道:“萧墨寒,你这是谋杀,本公子告诉你,若是本公子有何闪失,定会让医谷门徒追杀你。” 萧墨寒,当朝摄政王,三岁被先帝收为义子,十岁潜入蛮族取蛮王首级,十三岁大胜蛮族和夷族,换来十年和平相处,同年先帝驾崩,封其为摄政王。 如今摄政王已二十有三,而他与华筝的婚约只因华筝在他的庆功宴上说了一句,将来要嫁给他为妻,先帝担心此子杀戮之气过盛,日后难找真心待他的女子,便给二人赐了婚。 先帝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 萧墨寒五官就像雕刻出来那般,让有人不真切的感觉,可同时也让人只能远观,不敢近亲。 冰冷如霜,气势如虹,四周就像砌了堵墙,难以亲近。 “等你当上了门主再说。”摄政王低头,不再理会,将人交给银剑处理。 “白神医,您又不是不知爷的脾性,还请白神医在外等候片刻……” 不待银剑说完,白玉子则喷了其一脸,“等等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本公子问你,独情散之事查得如何了?近日京都可有出现奇毒?” “此话怎讲?”银剑收起陪笑的脸,急问。 “华老夫人中的也是西域的巫毒,本公子怀疑人有在京都售卖巫毒。”因事关重大,白玉子不敢轻视。 第20章 十年 萧墨寒面无表情,懒散地将折子放下,右手四指依次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把玩。 白玉子端起茶盏,自灌起来。 银剑则一脸沉重,看着萧墨寒的目光不由得担忧起来,“王爷,若是如此,恐怕西域那边的三族又要开始不安分了。” “十年之约即将到期,还有半年三族便会前来朝贡,”萧墨寒疏理着,手下的动作却是未停下,像是在提醒着众人,“蛮族向来野心大,可巫族是被蛮族驱离出族的,两族合作似乎又不合情理。” 白玉子打开折扇,收敛了大少爷的脾气,提醒道:“华老夫人所中之毒为百日殇,此毒不算剧毒,中毒者百日后方会毒发,毒发后中毒者昏迷不醒,若十二个时辰内醒不过来,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解毒需百绒花,可是华老夫人的毒竟然被解了。”白玉子语气一转,抛出令人震惊的消息。 如此,信息量有些大,一是毒,必定是丞相府里的人下的,二是丞相府里有解毒高手又或是制毒者。 巫毒向来刁钻,解药除非制毒者,否者难以在短时间内配制,甚至还有些毒是无解的,亦如独情散。 萧墨寒不动声色,想得更为长远,“华丞相的正妻柳氏,其爹柳忠为兵部尚书,其长兄柳诚为礼部侍郎,其庶弟柳汉明则经商。” 深不见底的墨珠一转,银剑立即明白过来,领命退下,“王爷,属下这便去查。” 白玉子倒是多了个心眼,拍了拍无尘的衣袖,摇弄着他的白玉花折扇,双眼冒着精光道:“这丞相府还真不一般啊,听闻你那小娇妻回京了,今日上门还被门卫给拦了。” 横了白玉子一眼,目光带刺,毫不留情回击道:“很闲啊,独情散的解药研究出来了?” “怎么了?提不得?”白玉子得意一笑,顺了顺垂于下的乌丝,带着调戏地口吻道:“十年未见,不知你的小娇妻还记得你呢?” 萧墨寒不理会,脑海里则浮现出粉嫩的小脸,带甜滋滋的笑容,近看方能发现的浅浅梨窝,而最让其深刻的则是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 见未有一丝动容的萧墨寒,白玉子难免有些气馁,迈着无劲的步子出了书房。 可却听到身后萧墨寒问道:“既然华老夫人是你的病患,明日起每日都去给其把平安脉吧。” 白玉子错愕,正欲确认之时,银刀则将其驾离竹苑。 转眼间,书房内的萧墨寒手中多了一卷画轴,拉开,竟是与其脑海中的画面一样的小姑娘。 而此小姑娘,正是十二年前的华筝。 这十多年来,从未主动找过华筝,亦未关注过其,一来是因为其自身安全全,二来是因为李家被流放。 自其成功刺杀蛮王后,征战在外,而后又被皇位争夺所牵连暗杀、遇刺、下毒等等,连萧墨寒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明日,怎敢妄想儿女私情呢? 如今华筝回京都,不知是否会记恨当年自己对其不管不顾,甚至还记恨他害得其外祖家举家被流放。 其实白玉子还有另一个暗示,那便是:华筝回京,当萧墨寒中独情散,三日后丞相府华老太中百日殇,这是巧合,还是…… 第21章 思念 丞相府,书房。 “相爷,”何卫恭敬地站在案桌前,将今日去摄政王府之事如实汇报,“摄政王府似乎未有迎娶大小姐的意思,您看……” 何卫偷偷观察着,生怕错过华景阳的表情,自己猜测有误。 华景阳神色凝重,想的倒不是华筝,而是华老太中毒之事。 “何卫,你跟了本相亦有二十余载了吧?” 何卫身子一颤,猜测着主子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回道:“相爷,小的跟了相爷二十六年了。” 华景阳摸了摸有些胡渣子冒出来的下巴,眼神有些迷茫,几日下来,感觉府上之事让其有些看不懂。 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何卫提醒着道:“相爷,内宅之事向来不牵扯朝政,如今被牵扯进来,恐怕不太好办。” 华景阳亦有如此想法,到底是何人向华老太下毒?朝中敌对的?抑或是……不,不可能…… “何卫,近日加强府上的防护,派人盯紧柳苑,老夫人院子里的膳食派专人采购,不得有误。” 华景阳心神有些不宁,担心是朝中敌对向华老太下毒,当然亦对柳敏茹有所怀疑,可终究是自欺欺人,不得不防。 桃苑里,华筝紧闭房门不让人打扰,而后躲进了空间里。 将前世强身健体的拳法打了一遍,骨头僵硬,肌肉酸痛,满头大汗躺在地上。 好一会才能恢复些力气,喝了两壶灵泉水。 再回到房间里睡下,直到绿依前来敲门,轻声唤道:“小姐,奴婢是绿依。” 华筝睁开眼,坐起,双眼朦胧片刻,许是睡得太好,让其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 看着尖尖地屋顶,古色古香的装潢,深深吐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地回道:“进来吧。” 绿依见华筝精神不济,不敢有失,领着黄依和蓝依入内侍候。 入夜,华筝依旧早早将人退去,坐在案桌前看了会九转金针这本医书。 虽不太熟练,但是对华筝而言并不难,且这套针法十分奇特,每一个穴位,扎针的深度不同,功效不同,与别的穴位搭配,亦是如此。 书名为九转金针,每一转由九种不同的针法,九九归一,形成完成活死人,生白骨的传奇针法。 有利亦有弊,施针之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归一针法,否则性命堪忧。 不管如此,九转金针确实厉害,光是个简单的解针便能将中毒者的毒逼出,若是她前世得到此书的话,必定可以将不少绝症治好。 回想前世,又是凄凉感叹! 烛火弄影,孤寂无人知,月下独坐,乡思落何处? 虽已接受现实,却无法阻挡思绪总是与前世的挂上,看着医书,嘲笑着自己道:“再厉害都已跟前世无关,华筝,放下吧,不能再回头看了。” 收了心,专注力回到医书上,脑海里模拟着针法,虽已记住,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故此,她需要一套医针,还有一些药材。 华筝借着替华老太煎特地留意了药材及药方,幸好这方面是与前世一致的,否则在没有仪器和器具的情况下,真的难以鉴定药效。 第22章 出府 次日,华筝一早便给华老太请安。 杨嬷嬷亲自将来迎入屋,并命下人备上早膳。 祖孙二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温馨和融洽,一直到华景阳带着华紫烟及华子康前来。 华筝退至一旁,低着头,字只不语。 华紫烟倒是讨好地将安王送来的补品命婢女春夏呈上,“祖母,安王特意命人送到府上,让紫烟务必要送给祖母补身子。” 华子康昂首挺胸,骄傲地炫耀道:“祖母,幸得姐姐请安王出面,否则祖母的性命堪忧,也就只有姐姐有这能耐请得动安王,不似某人,连个大门都迈不进。” 指桑骂槐,众人心知肚明。 可华筝依旧低头,咬着唇,双手交错互捏,欲哭不哭的模样。 华景阳摇头,不再看华筝一眼,同时挡住华老太的视线,关心问道:“娘,今日可感觉好些了?昨夜儿见娘早早歇下便未扰您清梦,今日可有何不适?” 华老太想要替华筝抱怨,但没得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华老太给带偏了。 直到华景阳他们离去,华筝则提出自己的想法,“祖母,筝儿想出府置办些物件,不知祖母可否借杨嬷嬷给筝儿一用?” 杨嬷嬷有些犹豫,毕竟华老太身边不能没有称心的人在,可华老太却爽快地答应了,“既然如此,杨梅你便随筝儿跑一趟,顺便给老身带些珍味坊的绿豆糕回来,近日可馋得很。” 有了华老太的首肯,再加上杨嬷嬷相陪,华筝顺利出府。 路上,华筝直接让杨嬷嬷命车夫将马车开往最大的医馆。 约莫一刻,华筝便站在医馆门前,门口悬挂着一个足有半米高的大葫芦,首层足有四米高,往上还有两层。 柔和却不失风范的“仁和医馆”四个大字高高挂起,让人感觉心安不少。 入内,便有不少病患在等候看诊,一面足有四米高,六米长的药柜即刻便夺去了华筝的目光。 杨嬷嬷多少猜出华筝的意图,便命车夫留在马车上等候。 仁和医馆除了卖药看诊之外,最重要的还有医箱、医针、白布等出售。 经药徒介绍,华筝一眼便看中一套金针,“先生,不知此套金针如何出售?” 药徒笑了笑,故弄玄虚道:“东家说了,此套金针不卖,只赠有缘人。” 华筝懵了,如扇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竟让药徒有些晃了神。 若非杨嬷嬷在旁轻咳两声提醒,药徒还继续看着华筝入迷。 药徒自知失礼,连忙移开视线,脸微红着道:“姑娘,东家出了道题,‘何为医者?’只要答得好,这套金针东家便相送,当然姑娘亦可将道案写下,小的再代传交东家。” 问题一出,华筝脑海里便浮现起毕业典礼上自己做为毕业生代表的宣誓誓言。 于是向药徒借了笔墨,将此誓言稍作修改默写给对方,随后买了两套银针,一些普通的药材及一根百年的人参,一共花了五百二十两,其中五百两是百年人参的价格。 虽然肉痛,但也算是值了,至少达到了她出府的目的。 至于那道题,华筝倒未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正确答案的题,谁对谁错,皆由出题者而定,个人因素占比大。 第23章 种子 昨夜华筝已经想好了,空间里有良田一亩,再加上灵泉水,不种点东西实在是太浪费了。 “嬷嬷,这百年人参是送给祖母的寿礼,筝儿想让在医馆挑个好看的锦盒,不如嬷嬷先去珍味坊买绿豆糕?”华筝微微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杨嬷嬷见华筝如此大手笔还想提个醒,可没想到这华老太不乐意花,华筝倒都花在华老太身上了。 不由得暗骂自己小人。 “大小姐,老奴去去便回,您莫要走开,就在此等老奴。”杨嬷嬷开心得眼都眯成缝了。 华筝连忙相送,并有些紧张地塞了五十两给杨嬷嬷,低着头,犹豫了一会道:“筝儿回府,未给府上弟弟妹妹见面礼,就连爹亦未尽一片孝意,劳烦嬷嬷替筝儿挑选些糕点,备上些小礼物。” 杨嬷嬷满意地连连点头,心里对华筝更是心悦诚服了。 杨嬷嬷一走,华筝借着尿遁,换了身男装,再次回到医馆,花了五十两买了不少药材种子,与此同时还跑到临近的铺子买了些粮食,调料以及蔬菜和少量的粮食种子。 当杨嬷嬷提着东西回来后,便见到华筝看着包装好的百年人参有些出神。 “大小姐,可有何不妥?”杨嬷嬷将东西给了车夫,便前去接她。 华筝摇了摇头,咬了咬唇,不安地问道:“嬷嬷,你说祖母会喜欢这寿礼吗?” 还以为华筝受了气,杨嬷嬷亲自将锦盒抱在怀中,扶起华筝,安慰道:“大小姐,只要有心,不管贵贱,老夫人都会喜欢的,回府吧,老夫人还在府上等着呢。”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华筝却无比的惊险,若不是这几日闭门,在空间里练习了几遍换装,她还真难以在短时间内完事。 若非发型的问题,估计她的速度还能更快些。 不过为了日后避免这个问题,她买了一顶纱帽,如此一来,即便不换男装,只要换件衣裙也能让其行事方便。 华筝虽对银子的概念不太熟悉,但依着记忆,在庄子时,十两银子都够庄子十多口人的开销了。 可在京都,粮食都要贵上四倍,盘算着这些银子,还真不够她如此大手大手的花。 思考着如何赚钱之际,马车便停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华筝请求杨嬷嬷不要把买寿礼之事告之华老太。 陪着华老太用过午膳后,用新买的银制医针给其行了套保健的针法,嘱咐道:“祖母,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是祖母信得过筝儿,筝儿可教嬷嬷做些药膳,给祖母调理身子。” “药膳?”华老太惊呼一声,抓着华筝之手,力道有些重,急切问道:“筝儿,你实话告诉祖母,你的医术到底何人所授?” 也不能怪华老太如此一惊一乍地,毕竟针术如此了得,又懂得配药膳之人,那也只有医门的宗主钟森,人称绝情子,白玉子的师傅。 华筝又是低着头,懦弱、胆小的性子依旧不变,还是咬着唇,不着片语。 华老太知道华筝是不会说的,昨日恐怕亦是情非得已方替自己施针,且用的还是绣花针,可见她完全未人将医术公开的想法。 第24章 眼线 华老太拉开华筝双手,免得她再继续互捏双手,心疼地道:“好好好,祖母知道了,日后不问便是,你也莫要再折腾这双手了,祖母还指望着它们让祖母长命百岁呢。” 此后,华老太再未问过华筝关于医术及药膳之事,同时吩咐杨嬷嬷,药膳的方子不得外传,记下后便将方子给烧了。 华筝命绿依将杨嬷嬷买的礼物和糕点送到了各院,而给华景阳的那份,则是她亲自交到何卫手中的。 处理完这些外事之后,安心地回到桃苑。 闭起门,迫不急待进入空间,开始她的药材种植。 可当手里拿着药材种子时,华筝方想起来,如何种啊? 没用锄头,没有钯子,更没有铲子,就连浇水用的桶、勺通通均无。 看着自己双手,华筝暗想:难不成让我用手吗? 华筝苦想之时,灵机一动,便退出了空间,在院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套丢弃的花匠用具。 直到天黑,才将地给整出来,但种子还没有播下去。 出空间之前,先喝了壶灵泉水。 绿依布膳,黄依及蓝依在旁等着华筝的吩咐。 不知是不是华筝多心,总感觉这两日绿依有些心不在焉,今夜便多看了其一眼。 结果竟被华筝看到绿依脖子上有两块红印子。 而华筝感觉不一样的地方则是绿依的衣裙,竟是高领的,难怪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不动声色,低着头,草草吃了几口便将晚膳撤了。 往常绿依会给其沏上一壶热茶,可今日却忘了。 黄依见状,便主动替其沏上,“大小姐,绿依近日身体不适,还望大小姐莫要怪罪她。” 华筝点了点头,倒没说什么,与往常一样,看了会书,便沐浴更衣歇下了。 夜,总会有令人着迷的地方。 桃园,自其住入后,便未有消停过,不管是敌是友,还是为了试探,都令华筝觉得厌烦。 这一夜更是过份,红依居然明目张胆的跑到其房外的窗边跟丝竹低语。 “丝竹姐姐,二小姐到底何时让红玲回紫苑啊?”红依根本不服华筝,就连华筝所赐之名都不愿承认。 “她每日卯时过后便去南苑向老夫人请安,午时用完膳再回桃苑午歇,申时过后用晚膳,戌时过候便睡下,而且还睡得特别沉,就像死了一样。” 红依十分不屑地汇报着华筝的作息和行程,完全未将华筝当小姐来看待。 华筝听着,苦笑了一下。 丝竹不满意红依所提供的信息,黑着脸,语中带气,“红玲,府上只有紫烟小姐一位小姐,何来二小姐?还有,你这些情报,还想让小姐让你回去,作梦吧。” 红依少了气盛的火焰,低声下气求道:“丝竹姐姐,求求你在小姐跟前多美言几句,这乡下女真的对小姐毫无威胁,就连用膳肉多一点都诚惶诚恐的,胆小得要死。” “还有啊,如此好的桃花院子都不懂得欣赏,连房门都不迈出一步,真想不明白老夫人为何总护着她。” 红依一脸嫌弃,当然眸中的恨意若非天黑隐了七分,否则必定会让丝竹看出端倪。 第25章 白玉子上门 次日清晨,华筝依时去南苑给华老太请安、切脉和施针。 正在用早膳之时,下人前来禀报,“老夫人,白神医前来拜访,给老夫人请平安脉,是否请白神医前来南苑?” 华老太与华筝均是一愣,互看一眼后,华筝主动起身,请辞道:“祖母,筝儿还是回桃苑先,晚些时候再来陪祖母用午膳。” 华老太没有挽留,点了点头,抚着华筝的手慈祥地笑道:“筝儿莫要多想,祖母清楚,你尽管放心。” 有了华老太的保证,华筝松了口气,回到院中喝了碗瘦肉粥,再配上些小菜,便闭门不出。 房内,华筝进入到空间里,继续昨日未完的工作,将种子播上,再浇上灵泉水,方满心期待的出了空间。 南苑。 白玉子依旧像上回一样,白布在一旁布置着一切,切脉后问诊,发现华老太的身体恢复有些惊人。 依着他的观察,应该有人每日给华老太施针并替其调理身体。 如此精堪的医术,还真的是让白玉子莫名地兴奋。 用白手帕擦拭过双手后,白玉子端正而坐,笑若桃花地问道:“华老夫人,不知是哪位前辈每日替您施针备药?身为同道中人,在下希望能向前辈请教一二。” 即便无白玉子,华老太亦感觉身体轻盈了些,胸口总觉被堵的情况亦有所改善,而夜中能安睡至天明则是最高兴的。 身为神医的白玉子既然能提出这样子的请求,想必华老太的身体是真的在好转了。 杨嬷嬷激动的泪水都冒出,华老太则连连点头,表示欣慰。 倒是白玉子有些不明所以,正欲开口询问,“老……” “白神医说的是什么话,”华老太怪嗔了白玉子一眼,带着好笑的面容看着他道:“老身这两日喝的都是白神医开的药方子,这身体能不好吗?” 白玉子无言以对,说不好,则砸了自家招牌,说好,那便是无他人施针之说,左右为难。 萧墨寒猜测得无错,丞相府里有古怪,至于是敌是友,还需查证。 华老太果然是人精,一句话便将白玉子给糊弄住了。 张了张嘴,最后白玉子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写下一张新的药方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白玉子则绕到了仁和医馆,得知有人写下“何为医者”的答应,便进入专属自己的问诊房。 看到答案后,白玉子有些无法理解,但又觉得很有道理。 “我不容许让年龄、疾病或残疾、宗教、民族、性别、人种、政见、国籍、性取向、社会地位或者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见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 这段说写得不少,但这两句让白玉子感受深触。 “我即便在威胁之下,也不会利用我的医学知识去危害人权和公义。” 重复地念着纸上的答案,小绢字体看似清秀,却带着无尽对医术的尊重和崇尚的敬意。 能说出番话之人,必定是一个拥有无私奉献之人,心善如佛之人,更是一个伟大之人,因其言透着要将医术传承下去的信息。 不管是在何处,哪怕是医门,也做不到让所有的弟子都能学到高深的医术,这可是家族或者着宗门的依仗。 而此答案竟然连敌人也要救,把绝学变成普遍。 第26章 发芽 有些事情,就像植物一样,会从酝酿到发芽! 前世的医学坚持,今生华筝依旧坚持,否则亦不会对华老太施针,虽有迷芒的时刻,但终究敌不过自己的真心。 白玉子不知道为何,将这张纸放入信封,盖上蜡封,命人送回医门给其师傅钟森。 一颗小小的种子不知不觉在白玉子心中扎了根,悄然无息的发了芽。 就连华景阳在收到华筝送来的糕点后,心里也萌生了一根绿芽,这根绿芽带给他回到从前的感觉。 可是在紫苑,仇恨的大树则扎根深厚,试图拨掉华景阳心中属于华筝的那根绿芽。 “姐,你这又在生何气啊?”华子康提着个小食盒前来,原本还欢蹦的脚步,却在华紫烟门前止住。 房内四处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无,也难怪华子康在门前站定。 华紫烟瞪了一眼春夏一眼,吓得春夏立即跪下认错,“小姐,奴婢知错,没拦住三少爷。” 再次转向华子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委屈得哭诉道:“子康,你可要帮帮姐姐啊,还有二十日便祖母的寿辰了,可现今娘还被禁足,姐姐想去支一千两给祖母备寿礼,帐房却不许,无娘的照拂,连下人都不将姐姐放在眼里了。” 华子康原本还未觉得有何不妥,可得知华紫烟支不到银子之时,立即将小霸王的本性暴露出来。 怒火蹭蹭地涌上,语气霸道且无惧地道:“哪个不长眼的,连姐姐支点银都不许,这群恶奴,看本少爷不捎了他们。” 语毕转身,而华紫烟则站在原地,伸出手,隔了好一会方小声地唤道:“子康,别啊,爹若知道了定会说姐姐不懂事的。” 嘴上虽如此说,可脸上狡猾的笑容则出卖了她。 华子康走后,春夏立即命人将屋子收拾干净,而华紫烟则悠哉游哉的品着香茶,唇角挂起的弧度一直未有收回过。 心里倒是得意地想道:哼,华筝,就你这个下堂妇之女竟还妄想与本小姐斗,早着呢。 华紫烟得知华筝昨日出府,而后还打听到她的行踪。 一根百年老参,想想便知道是买给华老太的寿礼了,而她为了送更贵的寿礼方去了帐房支银子。 谁知管家拒绝了她,同时被告知,日后每个院子的吃穿用度都按府上的规矩来。 若想要提前支银子,需要得到华景阳的同意,同时还要用其院的月银抵扣,为此华紫烟回紫苑后大发雷霆。 不过这都是华紫烟算计好的,否则华子康怎早不来,晚不来,且进院子还无人通报呢? 二人虽为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可是华子康总是被利用。 十二年前,华子康出生后,柳敏茹则借此机将华紫烟接回丞相府。 三年前,华子康要启蒙,利用此机会,华紫烟成功出现在贵人面前,并且取得了好姐姐好形象,同时获得京都第一才女的美称。 也正因此,才会让华景阳生出了与皇家结亲的幼芽! 只是不知道到底谁利用了谁,谁是最后的赢家,则需拭目以待。 第27章 打砸 华子康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在账房处出来后,带着四名小厮气冲冲地往桃苑而去。 此时华筝刚从空间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黄依和蓝依在院门前相迎的声音,“三少爷,奴婢领您到前厅,大小姐稍后便到。” “到什么到?”华子康声如洪钟,怒气随声而至,直往华筝的闺房而去。 黄依与蓝依连忙上前拦着,绿依也依声前来,却被红依给拉住,讽刺道:“绿依姐姐,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若是夫人知道你爬了……” “闭嘴!”绿依立即斥呵,眸光带刺,警告道:“红依,管好你自己,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绿依稍微年长些,看事也较为透彻,身为婢女,她也身不由己,却不会像红依如此不要脸,为了讨好主子而给另一个主子下毒。 有些事,怨不得人。 看着绿依跑走的身影,红依气得跺脚,身体又再次隐隐作痛。 五官痛得有些扭曲,心里痛恨华筝的同时亦痛恨柳敏茹母女。 那日罗姨娘的甜汤并无问题,可偏偏夫人命她在甜汤里动手脚,而给药她的则是丝竹。 昨夜求着要回华紫烟身边亦是想要尽快得到解药,但对方则要她继续呆在桃苑,替她们当眼线。 恶恨恨地目光满是恨,额间汗成串掉落,原本精致的五官,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光芒,腹绞之痛几欲让其倒地打滚。 彼时,华子康正命小厮打砸桃苑前厅及华筝闺房里的装饰及家具。 黄依和蓝依一边护着华筝,一边呼喊着,“三少爷,这是大小姐的院子,若是相爷知道的话必定会怪罪的,求三少爷高抬贵手,莫让……” “掌嘴,”华子康看着华筝怯退到一旁,连看都不敢看他,瞬间觉得自己身份更加高贵了,指着黄依和蓝依道:“你们这两个贱婢竟敢护着这贱人,来人,拉下去,掌到本少爷满意为止。” 黄依和蓝依跪下哭求,“三少爷饶命,奴婢知错了,求三少爷原谅奴婢吧,三少爷……” 二人跪着移向华子康,可小厮已停下手中打砸的动作,拖着黄依和蓝依到院子里。 两人分别被压着,其余两名小厮从腰后取出两块薄薄的竹板,二话不说便拍打下去。 泪水夺目而出,不敢哭出声。 咬着唇,好不容易方迈出了步子,低着头站在华子康身旁,轻声地道:“三弟,你……你放过她们吧……” 用尽全身的力全,华筝终于将话说出口。 华子康完全不理会,双手一推,纸片般的身子就如此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不巧头磕到了梨花桌上,桌子也顺势倒侧,可见华子康有多用力。 “住手……”刚抬脚迈入桃苑的华景阳,入目所见的便是华子康推倒可怜兮兮地华筝。 绿依跪在华子康脚边,当下想要救华筝,可已来不及,慌乱之下踩到了裙摆,也随着华筝倒地,只是华筝头磕桌子,她则倒在华筝身侧。 华景阳提起衣摆,小跑至华子康跟前,响亮的一掌,让所有人都不敢喘一口气。 第28章 逆子 管家与绿依合力将华筝扶起。 “逆子,”华景阳从未对华子康如此动怒过,气得胸口都生痛,“你的夫子便是如此教的你?这些年你到底学了什么?她是你的长姐,你都能下如此毒手,他日是否连为父都受如此对待?” 何卫凝视了华子康片刻,求情道:“相爷,三少爷还小,且大小姐回府时间尚短,姐弟感情难免有些生疏,看在三少爷初犯的份上,还请相爷莫要动怒。” “爹,你竟然为了这个下堂妇的女儿打我?”华子康捂着被打肿的脸,不管不顾地撒泼了起来,“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白女儿还枉想当我姐姐,我呸,我华子康才没有个不知廉耻的娘。” 华筝紧捏着拳头,前额碎发因推倒掉落,挡住了其眼,再加之其低着头,看不清表神。 柳敏茹,我娘的罪名,我非要你十倍、百倍奉还! 华子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李慧不洁之事,而华景阳又是个好面子的,且对方还是亲儿,脸不由得火辣辣地痛。 再度挥下一巴掌之时,华筝带着半边染了血的脸,紧张又胆颤地拉住了华景阳的手,低头小声求道:“爹,稚子无辜。” “好,好啊,好一个稚子无辜,”华景阳忽然扬声大笑,扫视桃苑一圈,再度哈哈而笑,“华子康啊华子康,看来为父是真太纵容你了,从今日起,浩苑一切用度参照四少爷的夏苑。” 华子康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就连管家亦是如此。 倒是何卫吐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而看向华筝之时,却多了一丝探究。 何卫在外人面前是华景阳的侍从,实则是他的心腹,他的谋士,否则为何会二十余年地位都不受影响呢。 命管家重新将桃苑收拾一番,又有些头疼地看着华筝,脸上的血看起来有些瘆人,华景阳到底是没理清,犹豫片刻,吩咐请大夫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片狼藉地桃苑恢复平静,绿依和黄依负责替华筝处理伤口,蓝依则带人收拾院子。 华老太得知此事,亲自带着杨嬷嬷前来探视。 血已止住了,额头还包了圈白布,屋内到桌椅柜子东倒西歪,衣物都被随意丢至各处,地上的瓷碎更是让人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看着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小脸,再次苍白吓人,华老太心痛不已,“柳敏茹当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连长姐都敢如此对待,将来又有何做不出来的?” 华老太越想越气,“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就不知道给你爹告状一番吗?你看看……” 指着一屋的惨状,“你就不该替子康求情,还真以为是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子便无法无天了?” “祖母……”轻柔地声带着乞求。 华老太唯有唉声叹气,实在是想不明白,“筝儿,祖母年事已高,不可能总护着你,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今日之事,子康虽莽撞不讲理,可你该拿出长姐的身份和气势将其压下。” “可……”华筝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吊垂着,就是不落下,“我娘她……” 还是李慧! 第29章 想娘 华老太摇了摇头,安慰道:“你娘是个安守本分之人,当年之事祖母因事未能回京,致使你娘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而你也被送去了庄子,祖母心中有愧。” 扑到华老太怀中,泪水终于忍不住,哗哗落下,“祖母,筝儿想娘了!” 华筝哭得伤心,最后在华老太怀里睡着了。 大夫前来看伤,华老太则亲自扶着,同时小声提醒,“轻点,别吵到筝儿了。” 血看似流得吓人,但伤口并不大,且也不严重,大夫重新上了药,依着华老太的要求,开了上好的药,便离去。 丞相府书房。 “相爷,三少爷做事虽然冲动,但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今日相爷下手重了,惩罚恐怕会让夫人对夏苑的罗姨娘和四少爷有……” 何卫总喜欢将利弊说出,但结果从不明言。 华景阳也是聪明之人,往往一点拔便会自行猜想结果,因此这二十年来,唯一让华景阳觉得愧疚的便是李慧。 李慧到底有无与人通奸,至今他都不敢派人查清楚,原因是柳敏茹的娘亲肖静姝。 肖静姝是贤妃上官盈舅母娘家的女儿,圣上登基,上官盈被封为贤妃,水涨船高,连带着柳家也跟着受益。 至于李家的败落,柳敏茹是导火线,真正的原因则是站队问题,排除异己的牺牲品。 虽然未与李慧相处,但记忆里她是个称职的妻子,最好的娘亲,最顺心的媳妇,可惜……人心在权势面前,一切都可以抛弃。 众人离开之后,华筝便坐了起来,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华子康敢前来打砸必定有人暗示,而自己磕得如此重,还真的不是她的苦肉计。 没想到自己没有动作,有的人便已经按耐不住了。 重新将伤口处理好,感觉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假装渴醒,绿依等人进来侍候,吩咐不要打扰她休息之后,便换了身男装,随便扎了个高马尾,便偷偷潜出丞相府。 这一次华筝不敢去仁和医馆了,一来东西贵,二来自己买的以制毒、制烟雾弹、小型炸弹、解毒丸、金疮药、生肌膏等等,担心被看出来。 就在华筝将东西包好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药柜前有人问生肌膏之时,则收住了脚。 “姑娘,这生肌膏真的无货了,你若真想买,不如去仁和医馆问问吧。”小二为难地道。 小姑娘约莫十三岁,一听没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求道:“小二哥哥,求求你想想办法,若买不到生肌膏小姐必定打死奴婢的。” 小二推着小姑娘出门,看着小姑娘哭哭蹄蹄的样子也心有不忍,摇着头道:“哎……这都是杨府的第三个奴婢了,这杨大小姐不明着为难她的吗?” “一百二十两一瓶的生肌膏,竟给五十两让奴婢一定要买回去,否则发卖,哪家愿意卖啊?” 华筝听着,看着小姑娘绝望的身影,同情心泛滥了。 走向小二,在无人注意之时小声对其道:“我可以提供一瓶生肌膏给你,银子我跟你对并分,你帮我卖给方才的小姑娘可行?” 第30章 存钱 小二左右张望了一下,生怕被掌柜给发现,带着华筝到门侧,“公子,你可知道这生肌膏由何人所制,本店一月也只能从仁和医馆订到两瓶,而且每瓶可需五十两,售价可明言不得低于一百二十两,否则仁和医馆拒绝供货。” 对于这些行内的事情,华筝不了解,亦无意打破,依着其前世的研究,生肌膏不难制作,就是工艺有些繁琐罢了。 最终小二抵不住诱惑答应了,同意三天后交易。 不管是何时何地,女人的钱还是最好赚的。 既然李慧是个好娘亲,而且舅舅在家里落难之时还命人给她送去银子,对其照顾有加,华筝不得不好好谋划一翻。 哪怕现今不能帮李家平反,至少在生活上能帮他们一二。 听闻荆州土地贫瘠,夏热冬冷,粮食产量低,常年不少流放罪人会被饿死或冻死。 华筝想要打听,可却无从入手,唯一指望那便是华老太了。 华老太对李慧的印象极好,亦不相信她是会红杏出墙之人,若是华老太能帮忙,也许华筝能得知到些消息。 回府后,华筝立即开始制药,同时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怜,则给自己扎了两针,让自己在一个时辰之内发热。 此时,华景阳坐在夏苑里心急如焚,催着老大夫道:“到戴大夫,诊出了吗?到底何因啊?” 戴大夫手脚都软了,不敢相信自己诊断的结果,更不敢说出口。 畏畏缩缩地,直接跪在地上,“丞相大人,老夫学医不精,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华景阳气得想揍人,自从何筝回来后,没刻消停,戴大夫前前后后进出了五次,今日前脚刚走,后脚便又被请回来。 只是对象则变成了华子明,而且他的情况还吓到了戴大夫。 几乎是以逃的速度离开了丞相府。 床上,华子明边哭边闹着,身上、脸上都长着星星红点,有些地方都被抓破了皮。 罗姨娘连忙抓住他的双手,安抚着道:“明儿,再忍忍,很快便好的了。” 罗姨娘虽双眼红肿,却损其娇好面容,皮肤白皙娇嫩,身体丰腴,柳腰一扭,足以迷倒男子一片。 “老爷……”娇柔地声音带着丝嗲声,听得华景阳心都酥麻了。 罗姨娘多年来只换老爷,从未唤过相爷,就像在她眼中,权势并不值一提,她看中的是华景阳此人。 这亦是为可华景年多年对其宠爱有加的原因。 “雯娘莫急,为夫这便进宫请太医。”华景阳提起衣摆便出了院子。 何卫则担忧,“相爷,日前老夫人中毒之事白神医未告知所中何毒,今日大小姐受伤相爷未清太医,刚罚了三少爷,不过一个时辰便进宫替庶子请太医,恐怕……” 华景阳干瞪着眼冒火,方才一急,则乱了方寸,若只是巧合倒好,可时机竟如何的巧? 陷入沉思! 华老太有诰命在身,请太医无可厚非,嫡长小姐受伤,亦可解释受伤不重无需太医,可嫡子刚受罚,庶子便突然发病,事情串连起来你是在给其警告,又像是在无形地推着他走向宠妾灭妻之路。 何卫在书房里的话不由得浮现在脑海里。 第31章 糕点惹得祸 柳敏茹! 华景阳脑海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拿捏住了,而拿捏他之人间是自己将近二十年的枕边人。 气愤、失望、生怒均无法形容华景阳现今的心情。 华景阳颓废地回到了书房,将事情交由何卫处理,自己不忍心回夏苑看到罗姨娘伤心悲痛的神情。 想起华子明,他更是痛心疾首,身为一朝丞相,竟连内宅都镇不住,即便柳敏茹被禁足,府上之事依旧不断。 看到主子心烦意乱,何卫忍不住建议道:“相爷,不管近日之事是否与夫人有关,现今朝堂因太子之事时局紧张,此时不宜与夫人关系闹僵,毕竟其娘与贤妃娘娘的关系不差。” 华景阳又如何不知呢?可即便如此,柳敏茹也实在是过分了。 上午他罚了华子康,让浩苑与夏苑的标准一致,响午华子明便病倒在床,如此串联,还真的是被何卫给猜对了。 同时他还不能进宫请太医,否则自己对待嫡女的态度便又会似柳敏茹那般被传得沸沸扬扬。 柳敏茹这步棋走得无比完美,逼着他去求她。 何卫请了仁和堂的大夫,切脉看诊之后,立即命人打来了水净手及退出房间十几米。 “快,命人将房里房外撒石灰,”同时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蒙住了嘴鼻,一边说一边往院入走去,看着华子明的房间就像遇到洪水猛兽,恨不得立即逃走,“小公子得的可是水痘,此病在下无法医治,还请贵府另请高明。” 何卫听后还未来得及反应,罗姨娘便在房门口被婢女搀扶着了,而大夫早已背着药箱离去。 此事恐怕瞒不住,毕竟戴大夫与仁和医馆的大夫都是同样慌乱地逃离丞相府,很快此事便会被上报太医院。 华景阳得知此消息后根本顾不得柳敏茹了,赶至浩苑,却被守在院门前的杨嬷嬷给拦住,“相爷,还请你回去,老夫人已下令封了夏苑了。” 华景阳倒退数步,何卫将其扶住,安慰道:“相爷,现下您更不能倒,府上还需你主持。” 何卫此言含义非浅,同时也在暗示着。 思绪一转,华景阳便对管家道:“去柳苑请夫人,本相要进宫,府上一切事务交由夫人处理。” 语毕便沐浴更衣进宫了。 柳苑。 管家几乎是求着柳敏茹出院子的,“夫人,现下府上无人主持,相爷也进宫请罪了,老夫人年事已高,还请夫人出院子主持大局。” “严管家,”柳敏茹观赏着十指鲜红的蔻丹,抹了红脂的艳唇一张一合,让人心颤,“听闻昨日华筝给子明送了盒糕点,今日子明便得了水痘发病,你这当管家的该当何罪啊?” 管家哪还不明白,这罪要么他受,要么华筝背。 可偏偏若是自己受了,还得招柳敏茹记恨,这府上华筝迟早要嫁人的,余下的才是他所要面对的。 管家清楚,柳敏茹这是在逼他做选择。 最后,管家跪在地上,低着头,万念俱灰地道:“夫人,四少爷昨日服食了大小姐送的糕点身有不适,下人照顾不周,现今方上报,请夫人明察。” 第32章 出击 柳敏茹轻轻呵笑一声,亲自上前扶起了管家,眼神示意,陈嬷嬷立即上前给客家塞了个荷包,笑着道:“严管家,夫人从不亏待自己人,日后只要你尽心尽力替夫人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管家手里捧着这荷包无比的烫手,他可是华老太一手提拔的,华老太护着华筝府上无人不知,当年李慧之事华老太便已对其颇有微言。 今日他再对华筝出手,日后在府上他除了柳敏茹,再也无人可靠了。 府上将近半数的下人都来到柳苑迎接柳敏茹出院子,排场十分浩大,而华紫烟与被罚的华子康都趾高气昂的站在最前。 柳敏茹一出现,众下人跪迎,“恭迎夫人。” 华紫烟俯视众人,就像高高在上的当权者般,视这些人如蝼蚁,十分不屑。 倒是柳敏茹上次抚了抚华子康被打的脸,眸光柔和,心痛不已,“子康还痛吗?此仇娘必定给你报,等着啊。” 管家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府上恐怕又不安宁了。 柳敏茹出了院子,先是给下人训示了一番,而后方道:“管家,命人买石灰回府,以夏苑为中心,每个角落都撒上石灰,凡是与夏苑有接触的下人通通送入夏苑侍候。” 安排好一切,柳敏茹便要去桃苑找华筝算账,可是在此之前她得将华老太困在院子里。 “管家,老夫人年事已高,子明出水痘之事不可小觑,为免老夫人过了病气,命人守住南苑,不得进出。” 华筝此时方觉得有身有些不适,开始发热,想来自己的针效来了。 而柳敏茹则带着管家、家丁及婢女约莫二十人来到桃苑。 黄依及蓝依的嘴还肿着,说话都有些不清,绿依倒还好,只是看着这仗势,心下便领着二人跪迎,“奴婢见过夫人。” “哼,”柳敏茹重哼一声,陈嬷嬷一巴掌扇下,原本白净的脸立即肿起,五指印在绿依的脸上犹为突显,瞥了眼,“下贱的东西,本夫人今日暂且饶你,还不退下。” 绿依磕了三个响头,谢道:“谢夫人。” 绿依都退了,黄依和蓝依哪敢不退? 其余下人不敢出头,个个恨不得当透明人,生怕柳敏茹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盼到柳敏茹来了,红依带着病态跪到其跟前,“夫人,红玲总算将您给盼来了,求求夫人带红玲走吧,红玲定唯夫人是瞻,至死不渝。” 陈嬷嬷拦着红依不让她近柳敏茹的身,见柳敏茹一脸嫌弃,便将她踢到了一旁,“下贱的东西,你还配在夫人身边侍候?滚一边去。” 府上的下人都是经柳敏茹精心挑选的,可真入得其眼的为数不多,绿依四人则是她精心培养之人。 扫视了桃苑的下人,托了托并未乱的发髻,单凤眼皮斜视一抬,眸珠随之而转,视线最后落在华筝的房间。 抬脚,盈盈迈步,身上的首饰玉石随着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人啊,要懂得知恩,感恩,本夫人心善,今日为的是子明之事而来,若是谁知情相告,本夫人可以网开一面,若有人包庇,就休怪本夫人心狠。” 第33章 挨鞭子 柳敏茹欲给华筝按罪名,需人证及物证,物证已被吃下,只要有人作证,证明糕点有问题,便能定华筝之罪。 一院子的人无法人敢出声,个个面面相觑,除了红依。 正当其要奔出来之时,柳敏茹凶狠地眸光射向了她,让她安分的跪了回去。 而绿依、黄依及蓝依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动。 陈嬷嬷心知这三人才是近身侍候华筝之人,只有她们站出来指证,方有信服力。 扶着柳敏茹来到三人跟前,俯视三人道:“你们三人身为大小姐的大丫环,前日大小姐出府给各房少爷小姐送糕点可是由你们亲自送上的,送去四少爷院里的可是黄依你喔。” 被点名的黄依浑身一颤,惊愕地抬起头,连连摇着头,慌乱地磕头求道:“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害四少爷,不是奴婢,求夫人明察,求夫人明察……” 柳敏茹俯下身,伸出手,轻托一下,安抚道:“本夫人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只要你将幕后指使者说出来,本夫人定保你。” 陈嬷嬷眼神示意,目光瞟向华筝的房间,如此明显的暗示,黄依怎能不知。 看向华筝的房间,而后头贴地面,泪水直冒。 陈嬷嬷见其已知晓,露出得意神情,“黄依,嬷嬷从小看着你长大,知你心善,否则夫人也不会将你带在身边培养,想想你的家人,你娘还等着你带银子回去治病的。” 府上有哪个心腹不是有把柄被捏在手里,而黄依的娘亲便是她的死穴。 黄依哭趴在地上,抱着柳敏茹的脚,求道:“夫人,奴婢说,奴婢说,是大小姐逼奴婢的,奴婢有求过大小姐的,求夫人原谅奴婢,奴婢知错了,夫人饶了奴婢吧。” 柳敏茹满意地笑了,目的达到,一脚踢开黄依,瞥了眼管家道:“严管家,华筝身为丞相府大小姐,陷害庶弟,如此大逆不道,该如何处置?” 既然已经选择了跟随柳敏茹,管家不再顾忌,恭毕地道:“夫人,根据家规,抽十鞭,再罚跪祠堂。” “那还等什么,行家法吧。”柳敏茹语气一转,阴森地道。 房内,华筝早便听到院子的动静,她一直未动声色,因为她要借此机看看到底有何人真心待她。 现今,整个丞相府,恐怕…… 华筝身体还发着热,虽无太大的不适,可她不想暴露过多,便任由陈嬷嬷带人将其拖到了院子,丢到地上。 管家将皮鞭递上,此时,华紫烟则带着华子康来到桃院。 居高临下地看着华筝,小人得智地笑道:“我的好姐姐啊,怎么如此狼狈啊?四弟还小,你怎如此狠心,现下太医已在夏苑,你说若是四弟有个闪失……” 华紫烟分明是在暗示,恐怕华子明活下去的机会渺茫了。 夺了管家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挥了下去。 一边说,一边不留余力挥下,鞭鞭到肉,鞭鞭见血,“还嫡长女,贱人,你娘下贱,你也下贱,我才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你只不过是个父不详的野种,胆敢跟本小姐平起平坐,让本小姐向你低声下气,哼……你配吗?” 第34章 被关柴房 近日所受的委屈,华紫烟全数挥鞭发泄在华筝的身上。 看着躺在地上的华筝,黄依最终没忍住,扑到她的身上,求道:“夫人,求求您放过大小姐吧,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要罚便罚奴婢吧,奴婢认罪,请夫人饶了大小姐吧。” 华紫烟气得连黄依也一并抽了,主仆二人被抽得血肉模糊,厚重的血腥味冲刺众人的神经。 而华筝身上的血已流了一地,,就像盛开的地狱花,娇艳且又危险! 黄依已奄奄一息了,华筝不能连累她。 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黄依,苍白无色地唇勾起了令人迷惑地笑容,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华紫烟再欲抽鞭,可迎上华筝的笑容之时,不知为何,鞭子不敢落下了。 柳敏茹见状,怨恨地看了女儿一眼,责怪道:“没用的东西,这便被吓到,日后如何做大事?” “娘……”华紫烟毕竟不是柳敏茹,从未做过这种如此凶残之事的她,心中难免会有些胆怯。 华子康早已受不了,吐得一塌糊涂。 桃苑个个瑟瑟发抖,头贴地面,不敢看一眼。 直到门房前来禀报,“夫人,相爷派人回府相告,摄政王携顾太医入府查办四少爷得了水痘之事,请夫人早作安排。” 得知摄政王前来,众人都看向地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皮肤,但脸上却挂着微笑的华筝。 方才还不知何故的众人,似乎明白过来为何华筝还笑得出来。 院子里跪着的下人则抖得更甚了,毕竟摄政王盛名在外,无人不知其杀戮果断,出手狠绝,断案如神。 摄政王对于华筝这未婚妻,不闻不问,可婚事太上皇亲赐,今日柳敏茹摆明是借机冤枉华筝。 明查之下,定知个中蹊跷,到时候谁遭殃还是未知之数。 管家不想刚投靠柳敏茹便又失势,故提醒道:“夫人,不如先将大小姐关入柴房,待摄政王离去再请示相爷?” 柳敏茹不愿收手,但懂利弊,愤愤抽下一鞭,鲜血飞溅,最终华筝昏了过去。 人被关入柴房,除了华筝还有黄依。 关入房内后,红依捏着黄依的下巴,强灌其服下一碗药汤。 未了,还踢了华筝两脚,生生将人给痛醒了。 “我呸,还小姐,”红依不屑,就像看蝼蚁般看着华筝,“华筝,你也有今日了,夫人和小姐是不放过你的……” “啊……对了,”红依转身想要离去,而后又回转身,笑得犹为奸诈,“夫人可是相爷亲自下令请出柳苑的,还有老夫人被夫人关在南苑,恐怕无人再护你了,至于摄政王……” 其实不用红依挑衅,华筝心里清楚,华老太说得没错,她无法护其一辈子。 华筝需要自己强大起来,强大需要时间的沉淀和酝酿。 今日其实用自己试针,也算是用得适时了。 华子明因何而病她不知,若是连她也病了,到时候谁还会将其当幕后主使了? 红依羞辱一番,华筝油盐不进,不管是打她,还是骂她,即便血流一地,气弱如无。 红依也害怕人便如此没了,片刻不敢多留便离去。 第35章 自救 凭着最后一丝清醒,华筝从空间里取了小口灵泉水喂黄依服下,而自己也就只喝了一口。 黄依不能死,但也不能好。华筝自己更是如此! 待恢复一些体力后,华筝给黄依扎了几针,没多会,人便醒了。 入目,便知身在柴房,而华筝坐在旁边,头发凌乱不堪,血与汗混合,就连样貌都看不清。 衣裙早已成条状,纵横交错,血肉外翻,几无完肤。 泪水打着转,欲流难忍。 “本小姐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华筝并非无情,黄依虽指证了她,但却又护了她,心里筑起的高墙被凿了个洞,“放心,不会有事,即便有事,你尽管推到本小姐身上。” 黄依哪还忍得住,可华筝不耐烦,再加上鞭伤和发热,人已经开始有些昏沉了,“别哭,你可知华子明得了何病?” 华筝连说话都觉得吃力,软绵绵地。 黄依立即冷静下来,如今她们只能自救,故将得知的情况告之,“大小姐,四少爷得的是水痘,夫人是想借机……” 低着头,不敢直视,毕竟黄依可是成了柳敏茹的帮凶,陷华筝于不义,落得一身鞭伤的下场。 华筝虽受了罪,却不见得是坏事。 柳敏茹自以为有黄依作证便能顺理成章的陷害她,可不成想,如若她与黄依都得了水痘,那该会是何番景象呢? “你若信我,”华筝为了保存体力,闭上了眼,轻声嘱咐道:“便听我的,晚些时候估计会有人来,你身体会发热,出红点以及有点痒……” 黄依大惊,泪水更是如水流,使出全身的力气,悲痛哭喊:“大小姐,你为何要害四少爷,为何要害奴婢啊……” “本小姐现今已在发热了,”华筝语气平静,连眼皮子都未动一下,“柳敏茹想给我按罪名,若是你我同得水痘,又同食一物,你说这到底是何人之错呢?” 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好一会发不出声音。 良久,柴房终于安静了。 默默哭泣的黄依,乞求道:“大小姐,奴婢自知必死无疑,奴婢唯一放不下的是娘亲,为了娘亲,奴婢甘愿卖身为奴,若是大小姐洗脱罪名,可否求大小姐替奴婢转告娘亲,奴婢已远嫁他方,日后无法再侍奉其。” 华筝无多言,轻应一声,“好!” 黄依闭上双眼,泪水划过伤口也不觉得痛了,干裂苍白的双唇挂着弯弯的弧度,心无牵挂了。 正如华筝所猜测那般,摄政王到府上之后,立即命太医院的太医对丞相府里的人进行排查。 当前往南苑之时,却被要求见摄政王,否则不接受诊断。 此番白玉子随行,身为仁和医馆的东家,此病又是由其医馆大夫诊出,其责无旁贷。 对于华老太的要求,众人皆不解。 倒是华景阳第一反应过来,看向柳敏茹,似在询问又似在探究。 何卫倒是想得较多,因为回府后桃苑无一个出现,且华老太连亲儿都不见,倒要见摄政王,不难猜想,与华筝有关。 第36章 回桃苑 数道目光落到身上,柳敏茹不得不站出来解说道:“相爷,妾身想着,家丑不外扬,可筝儿她实在是太令妾身失望了,为还子明一个公道,给罗姨娘一个交待,妾身命人将筝儿关进柴房了。” 柳敏茹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则恨死华老太了。 萧墨寒本就不好对付,华老太还硬是要去招惹。 原本是除掉华筝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若错过了,日后恐怕再下手便难了,于是哭得妆都花了。 悲吭地道:“相爷,子明还如此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妹妹日后可怎办啊?” 柳敏茹哭得犹为可怜,华景阳都有些动容,甚至还怪自己多心。 可接下来之事则让人惊愕,更印证了柳敏茹毒妇的形象。 “启禀王爷,柴房里关着两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女子,”官兵单膝跪下,低头,拱手至于头顶,中气十足地道:“太医初步诊断二人极有可能感染了水痘。” “柴房”二字一出,柳敏茹浑身一颤,再听及“水痘”,几乎是站不稳,幸得陈嬷嬷在旁搀扶。 华景阳看着脸色瞬间刷白,连哭都忘了的柳敏茹,便知所关之人是华筝。 生生瞪着柳敏茹,恨不得将其给掐死,但又碍于萧墨寒在此,不得不周旋道:“许是下人得了此病,贱内心疼幼子,方命人教训……” “好你个柳敏茹,若是筝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子我让你一命赔一命。”华老太好不容易好点的身子再次被激起,震怒的语气从门口传来。 杨嬷嬷好不容易盼到华景阳回府,将拦住南苑的下人给震慑住,却还是晚了。 摄政王萧墨寒与白玉子均看向柳敏茹,目光中带着厌恶、蔑视和嫌弃,更多的还是愤怒。 只是萧墨寒收敛得太好,很快便掩盖过去。 可白玉子出了名毒舌,完全不留情面道:“怪不得师傅不催本公子成婚,若娶个毒妇回家,还不如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银剑忍着不笑,银刀黑着脸,看向柳敏茹就像刀锋砍过去般。 “丞相大人还需要本王爷教你做事?”萧默寒瞥了眼,目光狠戾,听不出起伏的语调更令人不安。 华景阳头冒冷汗,立即命人将华筝和黄依送回桃苑,而萧墨寒与白玉子也跟随而至。 桃苑内,院子里地上的血还未来得及清理,足足占去空旷区域大半的血迹十分刺目。 就连萧墨寒亦皱起了眉,周遭气温随着他的气势也降下,不少要因此打着寒颤。 随行在后的太医及官兵个个气愤不已,仿佛这伤是打在自己身上般。 顾太医为首,捋着胡子,摇道:“这人救回也怕废了。” 未诊即断,这对于医者而言是对患者的不尊重,对自己职业的蔑视,可偏偏从顾太医口中说出来,却无人敢反驳。 就连白玉子神情也凝重,周身的气场也随之一变,说话的语气也带冲了些,“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此上演了屠杀呢。” 此时柳敏茹已无出柳苑时神采飞扬的样子,萧墨寒的每个眼神,如利剑般穿透了她的身体,双腿虚软,一路均是陈嬷嬷搀扶着。 第37章 光脚不怕穿鞋 房内,厚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院子角落抬着华筝进院子的官兵,再也忍不住扶着院墙在角落呕吐。 为首的将领为免手下冲撞了摄政王,立即解释道:“王爷,实在是那位姑娘被打得太令人触目惊心了,就连属于都恨不将凶手大切十八块。” 萧墨寒还未有表示,柳敏茹则跪下,捏着手绢哭诉道:“王爷,并非臣妇下令的,臣妇只是命人送大小姐关在柴房,待相爷回府再作定夺,求王爷明察。” 方才还唤“筝儿”,如今却变成了“大小姐”,若说其心中无鬼,又有何人信? 华景阳的脸已经黑成锅底,心知必定是柳敏茹所为,但外人在,故忍而不发。 华老太急着见华筝,不管华景阳阻拦,全身气得颤抖,气冲上头,血压飙升,随时…… “糟了糟了……”顾太医嘴上说着,还未来得及动作,白玉子便捏着银针飞出,没入华老太的昏穴。 “幸得白神医在此,否则华老太恐怕逃不过此劫。”顾太医两步并作一步,接过弟子杨瑾递上前来的银针,替华老太稳住。 华景阳当下慌了,上前扶着华老太对下人气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老夫人回去休息,若是老夫人有何闪失,本相让你们陪葬。” 柳敏茹上前欲搀扶,华景阳将其一把推倒在地,已顾不得他人地场,责备道:“毒妇,若我娘有何不测,本相定不饶你。” 若是此时华筝在的话,定会拍掌叫好。 出柳院里是何等风光,排场如何壮观,现今好了,天与地之间,也只不过是一线之差。 下人个个害怕惊慌,其中以管家犹甚。 华筝从不怕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不好面子,亦无牵挂,所以她赌得起,至于柳敏茹,呵…… 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别人一句话,便由天堂跌落到地狱深渊。 柳敏茹是被丞相府的护卫架着离开桃苑的,陈嬷嬷欲求情,却被华景阳踹倒在地,“恶奴,来人,将其乱棍打死。” 柳敏茹大叫哭喊:“相爷不要……妾身知错了,求相爷饶了陈嬷嬷吧,不关陈嬷嬷事,是妾身命……” “夫人……”陈嬷嬷高呼一吼,跪向柳敏茹,磕着响头道:“是老奴下的令,老奴记恨华筝不过是个下堂妇之女不配当丞相府大小姐,不配获得夫人的疼爱,所以老奴背着夫人命人鞭抽她,好让她安分守己,莫要辱了丞相府的名声。” 头一直在磕着,额头很快便被磨出了血,嘴上却一直在强调,“是老奴下的令,与夫人无关,夫人并不知晓,请摄政王,相爷明察……” 陈嬷嬷承下所有的罪名,柳敏茹泣不成人,一直摇头道:“不要……不要啊……嬷嬷……嬷嬷……” 华景阳心知肚明,事情是否能以陈嬷嬷而告一段落,那还是看萧墨寒的意思。 正欲请示,萧墨寒面冷如霜地道:“本王的未婚妻就交由白神医了,至于水痘之事,恐怕华丞相会给皇上一个完美的交待的,三日后若得不到控制,那便休怪本王亲自出手。” 第38章 雪莲子 华景阳吓得腿软,一把跪下,谢恩道:“谢王爷开恩,下官必定处理好此事,绝不会让水痘肆意蔓延。” 越过柳敏茹之时,寒如冰的眸光扫过,全身血液像被冻住,人亦无法动弹,就连哭叫都忘了。 萧墨寒,真不愧是先帝的义子,战场上的杀神,不管是在何处,那带着君临天下,所向披靡的霸气,又如死神降临,恐怖、慌乱、不安和惊悚由灵魂深入扩散,直至死去。 白玉子欲叫做萧墨寒,可银刀挡住了他的去路,公式化的口吻道:“白神医,王爷有令,请您替华大小姐诊治,还请白神医莫要忘了,华大小姐可是王爷的未婚妻,若有闪失,可是谋害王妃的死罪。” 银刀环视院子里一众人等,而后目光落到柳敏茹身上,此言恐怕是说给她听的,至于其他人也只不过是敲打一番罢了。 只是这敲打倒是吓坏丞相府一干人等。 房内,即便是铁铮铮的男子都无法忍受眼前所见。 床上躺着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几名年轻的太医已经忍不住跑到院子,扯掉脸上蒙着的白布,恨不得将方才所见从脑海删除。 凭着那口灵泉水,华筝终于撑到了,耳边除哭泣声,还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她记不清。 唯一熟悉的还是白玉子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沉重和压抑,“给你们家小姐换擦拭干净,这金疮药净手后轻轻抹在伤口上。” 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等会,先喂她服下麻沸散再替……” “不必,”华筝沙哑无力的声音飘出,“水……” 白玉子见其清醒过来,松了口气,再三犹豫,终是忍痛从怀里掏出白瓷瓶,打开塞子,一股清幽香气,光是闻便令人心旷神怡。 再次犹豫,别过脸,咬牙决别,还是将唯一的一颗雪莲子倒出,递向华筝,“服下它,会让你好受些。” 白玉子说得轻巧,可银刀看得真切,也深知这雪莲子的功效,就连是白玉子自己都舍不得服用,更别提给他人了。 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之人赠如此珍贵的药,银刀差点以为此非本人了。 华筝本欲摇头,可实在是敌不为稀有药材的诱惑。 绿依机灵,接过雪莲子,喂华筝服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雪莲子入口,华筝便觉得身体火辣辣的痛楚有所减轻。 有些舍不得,但为了以后着想,不得不将雪莲子用意念送至空间的灵泉里。 众人退离,留下绿依和蓝依侍候。 柳敏茹被软禁在柳苑,府上有华老太,府外有摄政王,今日之后,华筝恐怕在丞相府横着走都无人敢说不了。 绿依端来了水,蓝依则去准备干净的衣物。 避着二人,渗着灵泉水喝了两茶盏温水,感觉好些后方让她们上药。 触目惊心的鞭伤,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方处理好,因伤口的痛楚,华筝是昏了又醒了,醒了又昏了过去。 周而复始,蓝依早已泪不成人,泪水都模糊了双眼,根本无法给华筝上药。 绿依的手一直在发抖,但又怕弄伤华筝,几次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她到底有多怕死,心有多恨,方才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华筝被华紫烟抽得血肉模糊。 第39章 悬丝诊脉 “我还没死,那些泪水留着到我坟头上流吧,”华筝都不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动了动被自己咬伤的唇瓣,疲惫地道:“派人去告诉祖母我没事,然后把黄依抬到此。” 蓝依欲去,华筝则瞥了眼绿依,绿依心是一愣,而后领命退去。 蓝依则将白玉子迎入,“白神医,大小姐有请。” 顾太医从夏苑回来,正欲与白玉子商量一下华子明的病情,恰巧听到蓝依之话,便也跟随而入。 幔帐内,华筝浑身都痛,无法动弹,为免衣裙刮碰到伤口,身上只盖着薄薄锦布。 白玉子与顾太医隔着幔帐,看不清床上的人情况。 白玉子不明白华筝为何意,尤其是蓝依递给他一根细丝之时,脸色都变了,“华大小姐,此为何意?” 蓝依生怕白玉子误会,连忙解释道:“白神医,此为奴婢的主意,大小姐因伤口众多,无法视人见客,还请白神医见谅,只能悬丝诊脉。” 其实华筝也很好奇,是否真的有人可以如此厉害,因此才会命蓝依如此安排。 白玉子犯愁,不是他不愿,而他自己无把握。 顾太医很期待,早已想见识医门此绝技,可白玉子迟迟未有动作,难免有些急了。 倒是华筝动了动手,身上的伤口扯得生痛,嘶叫了两声,倒吸几口气后道:“服下白神医的药后,华筝感觉大好,除了有些心慌,身体发热,头有些昏涨,伴有些许耳呜,其他暂无不适。” 虽未替华筝切脉,但华筝已将症状告之,而此情况多为失血过多所致,至于身体发热极有可能是患了水痘的前期症状。 顾太医与白玉子想法一致,于是药方很快便拟定,蓝依急忙去捡药和熬药。 彼时,绿依已带着人将黄依抬进了房里。 “还请白神医与顾太医替华筝的奴婢黄依诊治一番,她是因华筝而受了此罪,华筝心生愧疚。” 华筝语到哽咽,想必这是唯一真心待她之人,所以顾太医对黄依倒有些好感。 不等白玉子回应,顾太医便命弟子杨瑾打开药箱开始诊治。 黄依的鞭伤倒还好,虽看起来也吓人,可相比华筝,那不算什么伤了。 只是发热的症状却是有些严重。 顾太医看向白玉子,二人眼神交流,片刻后由顾太医建议道:“华大小姐,为了便于老夫照顾,不若此女随老夫到夏苑,可好?” 华筝当然不乐意,沉默了一会,带着丝慌张问道:“顾太医,可是黄依的性命有危?” 顾太医犹豫,白玉子倒直白,“她发热的症状有些严重,为免水痘传染蔓延,还是将她送到夏苑集中治疗为好。” “你放心,顾太医在治疗水痘方面有经验,只要配合,性命无忧。” 白玉子的补充并无打消华筝的担忧,反而是将人给搭进去了。 “既然如此,绿依你去安排,本小姐与黄依一同入夏苑!” “大小姐?”绿依惊愕一叫,乞求道:“请大小姐三思,水痘可是会传染的,且大小姐身上有伤,不宜移动,若是大小姐不放心,奴婢愿入夏苑照顾黄依,请大小姐成全。” 第40章 进夏苑 华筝坚持,顾太医不敢拿主意,便命人去通知华景阳。 华景阳在南苑,听到华筝醒来后,本是松了口气。 就连华老太绷着的脸也好些,可再听下人前来询问是否将华筝送夏苑之时,简单想杀到柳苑把柳敏茹给杀了。 “看看你娶的好媳妇,为娘当初就不同意柳敏茹那狐狸精进门的,你非要娶,好好的妻子不要,现今好了,你看看她生的好儿女,就跟其一副得性。” 华老太全然不顾情面,话就像倒水般,不吐不快,“子明为何打小就体弱,真以为为娘不知为何故?为娘还没死呢,给为娘下毒,虐待嫡长女,谋害庶子,哪一条不是死罪,哪一条是身为儿媳该做的?” 华景阳本以为陈嬷嬷担下所有的罪便掀过此事,可后续还延伸出来的事又如此收场方是关键。 “白神医亦是让大小姐去夏苑吗?”华景阳抚着华老太的后背,对于水痘之事不敢有误,“娘,摄政王命儿子三日内必需将水痘控制做,不得让水痘蔓延,否则我们整个华家都要陪葬,您原谅儿子吧。” 华老太没想到事件如此严重,泪眼婆娑,乞求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忽然杨嬷嬷上前,接替华景阳扶着华老太的动作,随后暗示道:“老夫人,既然白神医和顾太医觉得大小姐安置在夏苑为佳,那便让大小姐去夏苑吧,大小姐是有福之人,必定福泽天厚,逢凶化吉的。” 华老太未反应过来,杨嬷嬷却做个手捏针的动作,即刻便明白其用意,缓了缓道:“好吧,身为华家的嫡长小姐,这也是筝儿的命,不过老婆子我还是不放心,儿啊,该知如何做的,是不?” 华景阳知晓,连连点头,“娘,你放心,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筝儿,她永远都是丞相府的嫡长小姐,无人可质疑。” 得到了承诺,华老太这才吩咐道:“杨嬷嬷,你去趟桃苑,亲自送筝儿去夏苑吧。” 桃苑,华筝早已准备好一切,只等华景阳首肯。 杨嬷嬷亲自相送,华筝知晓华老太用意,双眼微微泛红,忍住不落泪,“大小姐,老奴无用,帮不了您,让您受苦了。” 华筝动了动脖子,浅浅一笑,虚弱地回道:“嬷嬷,告诉祖母,筝儿不会有事,莫要忧心,四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 若是真的是水痘,华筝倒还是有把握,只是见不到人,非亲眼所见,不敢莽断。 话中带着的意思,杨嬷嬷知悉,一再叮嘱绿依和蓝依照顾好华筝后,便回南苑复命。 原本未想将华筝送至夏苑的白玉子,都快被银刀用眼神当成箭靶,射成刺猬。 顾太医完全不敢看银刀一眼,生怕自己也成为箭靶。 倒是华筝一脸轻松,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夏苑。 “什么,大小姐也得了水痘要被送到夏苑来?”罗姨娘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再次站不稳,扶着椅子把手,惊讶不已。 身边侍候的奴婢香儿连忙扶着坐下,安抚道:“听府上的人说,大小姐也得了水痘,就连身边的奴婢女黄依亦是如此。” 第41章 弄巧成拙 “夫人不是说大小姐给子明下毒,方让明儿得了水痘的吗?为何……”罗姨娘再笨,在理清事因后便明白,“大小姐对明儿也是一片好意,不成想却成了……只怪天意弄人啊……” 罗姨娘隐晦的话语中带着令人唏嘘的心酸,许是一切都明白,却无能为力。 “香儿,把院子里最大的客房收拾好,,召集院里的人到院子里等着。” 安排好后,罗姨娘在香儿的搀扶下来到院门前,与一众下人迎接华筝。 华筝见此阵势,有些受宠若惊,本就躺着不能动已经够尴尬了,现还要被十余人围观,估计无人会高兴得起来。 罗姨娘以此视为对华筝的尊重,不曾想换来了华筝的冷眼,“散了。” 蓝依立即意会,连忙将院子里的人赶走了。 松了口气,脸色方才好了些,“罗姨娘不必在意筝儿,筝儿亦是带病之人,免得给姨娘过了病气。” 绿依向罗姨娘行了个礼,随后便询问华筝住处问题等等。 顾太医等人则在离华子明较近的房间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太医们基本分成两派,一派主张先退热,一派主张先消除痒症和浓胞。 直至白玉子前来,综合了两派人的意见,成功研究出两者合一的药方。 华筝命绿依和蓝依给黄依更衣上药,自己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时还听到太医们的争吵声,偶尔还会孩童哭泪声,以及罗姨娘哄孩子的柔绵之声。 虽然华子明自出娘胎便身体虚弱,但他有一个好娘亲,一个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而着想的娘亲。 若是换作柳敏茹,估计早便想这孩子杀了,又或者是偷梁柱,直接抱一个健康的孩子顶替这个身份。 华筝不能动,黄依还未醒,能为其所用之人,暂时只有蓝依,绿依虽面上臣服,可心却不在其身上,利益在前,日后难免会反咬其一口。 心中盘算着,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至被饿醒,蓝依在其床旁依靠而眠,绿依不知所去,黄依已醒来,却未吵醒任何人。 见华筝动了,黄依露出灿烂地笑容,不慎扯到伤口,嘶嘶地抽吸着气。 华筝不由得嘻笑了一声,蓝依被吓醒,“大小姐……” “整日一惊一乍的,本小姐都要被你吓死了。”华筝端正而躺,唇角挂起了小小的弧度,“本小姐饿了,你去煮点清粥和小菜过来吧。” 蓝依低着头,诚惶诚恐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蓝依做事并不够细心,但是胜在听话,心地也不坏,可有些胆小,今日之事虽未主动护华筝,却是为数不多真心替其心痛之人。 房内,黄依欲下床,却见华筝动作缓慢地向其走来。 无法相信,双眼眨了又眨,即惊喜又诧异,“大小姐,您……” “嘘……”华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转身背对着黄依,倒了一茶盏水给她,“我放了药,明日你会觉得大好,但是不能让人知道,入夜后我会再替你施针,三日后必会定将病症消去。” “大小姐……”黄依鼻子犯酸,双眸发涨,无法言喻的感动和感激,“奴婢不值,奴婢只不过是个下人,不值大小姐劳心。” 第42章 丞相府大乱 华筝不容有拒,将茶盏直接贴黄依的嘴唇,亲自喂下,同时警告道:“莫要让人发现,否则休怪本小姐杀人灭口,就连你娘也不放过。” 话,是恶毒的,但却无威慑力。 “那大小姐就杀了奴婢吧。”黄依也是个倔强的,看到华筝连站着都痛得满头大汗,心里都恨不得自己死去,免得拖累人。 身为医者,不管对方是何人,她都要救,除非她不知道而已。 她承认她不是个称职的大夫,为了做研究,她曾抛弃过信仰,时至今日,再次执起传统的医针,她方惊觉,原来她是大夫。 服下水后,黄依感觉整个人轻盈不少,身体亦无痛得难熬。 而华筝落针速度也十分快速,让黄依察觉不出是因为那药的功效还是施针的效果。 蓝依回来,同时身后跟着绿依,一人提着一个食盒。 此时,华筝已回到了床上,但是额间的汗立即让蓝依慌了,声音有些大,引来了白玉子和顾太医。 “出了何事?”白玉子与顾太顾在房外不便入内,着急地问道。 华筝责怪地瞥了眼蓝依,转向绿依,“告诉他们,本小姐无事。” 绿依行事稳重,为人也成熟了些,所以很快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蓝依跪在床前,求道:“对不起大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饶了奴婢吧。” “喂完饭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华筝没有精神应酬二人,她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蓝依入内侍候,早膳过后,白玉子与顾太子一同前来,门外还候着不少太医和医徒。 意外的,黄依烧退了,身上的鞭伤也好了许多,精神状态亦甚好。 倒是华筝依旧保持着低热的状态,其他倒还好,就是身上的鞭伤恢复得有些慢。 黄依高兴得不得了,心里对升起了崇拜与敬仰,最重要的是,她下定了决心, 日后认定华筝这个主子,她唯一的主子。 第三日,华筝发热的情况方退去,身上并无出红疹子,更不似华子明那般长疱出浓。 同样的药,却对华筝和黄衣有效,但是却对华子明一点效果都没有。 情况更不妙的是,华子康病了! 华景阳从宫中回府,皇上让其做决定。 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就像歇了的菜,毫无活力。 何卫得知皇上的意思后,亦不敢给建议,华子明虽为庶子,但却是华景阳的儿子,现今连华子康亦被关在院子里隔离起来。 若能救活其中一子还好,可若两子都无法治愈,华景阳可就无儿了。 柳敏茹自陈嬷嬷死后,每夜都无法安寝,一闭眼便是血肉模糊,七孔流血,舌头被勾的陈嬷嬷。 那模样就像魔鬼一样,整夜地追着她跑,吓得她根本不敢闭眼。 华紫烟亦是好不到哪去,自己不敢冒头,闭眼便是华筝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被她鞭飞出来的血肉,那笑得甚欢的脸,布满了血,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估计除了华筝,再也没有人能睡个安稳的觉了。就连华老太亦然! 丞相府乱了,真的是大乱了! 第43章 节哀 “白神医,求求您了,再开方子吧,再下药试试……”罗姨娘哭求道。 罗姨娘欲跪,白布立即上前托住,并隔开了她与白玉子,“罗姨娘,不是我家公子不愿治,而是该试的都试过了,有时候,这便是命,还请罗姨娘节哀吧。” 顾太医坐在院子里,双眸无神,身为大夫却只能看着病患受尽痛苦死去,他恨自己为何医术不精湛,为何帮助不了病患脱离病痛? 天灰蒙蒙的,乌云压得很低,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闷气。 黄依已能下床走动,身上的鞭伤有些已经结痂了。 “大小姐,白神医对四少爷的病也束手无策,顾太医已一日未进食,”黄依小心地观察着华筝的表情,汇报着夏苑的情况,“奴婢已依小姐的意思换了药了,可是四少爷依旧未见好转,这……” 华筝并不急,水痘患者,除了熬过去之外,别无他法,其他没有患病之人,她还可以用种牛痘来预防,可真中了,那只有一个字“熬”。 “罗姨娘呢?”华筝轻点头,抬起伤口已不渗血的手臂,嫌弃地道:“真丑。” 黄依想到自己所作所为,低着头,小声安慰道:“大小姐,奴婢再去问白神医,看能否求到上好的祛疤膏。” 刚转身,华筝便叫住了她,递上一个白瓷瓶,“帮我把这个送给祥云街云和药堂马小哥那,顺便再买五钱甘草、七钱白芍……” 一连报了好好几种药材,黄依默念了数遍,全都记下了。 没有想到黄依记性如此来,从夏苑后门偷偷出去,回来之时,药也对,银子带回来了二十五两,至于药材,马小哥竟自淘腰包付的。 黄依没有多问,只是将马小哥的话传达给华筝,“大小姐,马小哥说能否五日后再送一瓶过去,价格可以翻倍。” 嘴上虽未问,但是黄依却激动不已,因为马小哥验货后激动得手都抖了。 华筝看着三张银票,有些想笑,勾了勾唇,淡淡地道:“药给我,银子你收好,下次出去门,兑五两碎银给你娘,待方便后,我会去给你娘看诊。” 黄依泪眼汪汪,跪下,磕着响头,“谢谢大小姐,奴婢日后定会尽心尽力侍候小姐,绝不再生二心,哪怕是死,奴婢都不会出卖小姐的。” “起来吧,再磕,还得浪费我的药,那都是银子。”华筝轻缓地从床上起来,不敢快,也不敢弧度过大,免得扯动了伤口,“子明那里药不变,但你得想办法近身照顾他,否则就算人活下来了,日后一身麻子,难看死了。” “大小姐,你……你……”虽知晓华筝懂医,却未想连白神医都无法治愈的水痘她都能有办法,为此黄依惊得连挂在眼眶的泪水都忘了落下了。 华筝没有理会,打包药包,从每一种药上各取小撮,然后再分别包起来。 “一天一包,煮一锅,用来擦拭身体,”华筝分别指着两堆不同的药包吩咐道:“另外一天三剂,三碗煮成一碗,早中晚各服一次。” 说完又爬回到床上,有些吃痛地补充道:“别让人发现,否则自己想办法脱身。” 第44章 寻找原因 华筝一直不敢让身上的伤好,原因则在此。 若是她好了,便不能继续留在夏苑,就连发热的症状,也只能是以时好时坏来保持着,否则身体吃不消。 白玉子原本想让她回桃苑,当日下午她便给自己扎了几针,反复的发热症状,又让顾太医有所顾虑,因此才得以留下。 丞相府里之事,华筝多少有听说,黄依虽然未提,但华筝从蓝依那得知了,华子康昨夜发热,众太医在浩苑里呆了一宿。 出浩院后,太医们个个生惧,命下人备热水沐浴更衣,石灰沿着浩苑向外洒了半天。 而华景阳从宫里回来后便一直关在书房里未出,就连华老太相请亦拒绝。 丞相府里,每个人都白巾蒙面,四处可见的是白色灰沫的石灰,萧条得就像无人居住的落魄院子。 夏苑,死气沉沉,罗姨娘除了哭便是在屋里陪着华子明,身子已经虚弱得风吹都能倒。 黄依苦想了一个上午,忆起每日罗姨娘都会亲自给华子明熬粥之事,故跑到厨房,跪向东方,双手合掌,诚心诚意地谢道:“多谢菩萨保佑,多谢黄家先祖保佑,子孙黄依服下祖方后大好,待出府后必定给先祖日夜供奉,谢谢先祖……” 罗姨娘开始还未留心,待提到祖方之时,不由得眼前亮,跑出厨房,几乎是用扑的来到黄依跟前。 “你是黄依对不对?”罗姨娘激动地手都抖了,“是你,之前顾太医就说你也得了水痘是不是?你说的祖方是什么祖方,你说,多多银子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给我方子,就算是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罗姨娘……”香儿端着盆水,见罗姨娘像疯了一样,吓得盆掉地上,嘭的一声,惊醒的是黄依,猛的起身欲跑。 罗姨娘死死地抱着,黄依跑不走,双手合掌求道:“罗姨娘不可啊,四少爷金贵,奴婢贱生贱养,怎能拿奴婢家的土方子给四少爷用呢?万一四少爷有何闪失,奴婢赔不起,求您放过奴婢吧。” 香儿这才想起华筝与黄依都被诊出得了水痘,可二人却未发病得像华子明那般严重。 再听土方子,便知晓罗姨娘为何如此激动。 于是跪下磕头求道:“黄依姐姐,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四少爷吧,四少爷真的很可怜,罗姨娘不能没了四少爷,您就答应吧,只要你答应,香儿可以把命给您都行。” 于是黄依以是祖传方子为由,要求亲自照顾华子明,并给他熬药,且夏姨娘她们不能让人发现她给华子明用了土方法治疗之事。 第一日并未见有何变化,但是长了浓疱的地方开始有些干结了。 当然,这只有顾太医发现了,并告知了白玉子,二人大喜,告知夏姨娘,此为好兆头。 黄依夜里则回到华筝的房内,将华子明的情况告知她,并在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扶着她去给华子明切脉,并看浓疱的情况。 第三日,华子明的浓疱开始结痂,可浩苑的华子康情况却不太乐观。 白玉子为此十分疑惑,甚至还亲自盯着华子康服药,下人如何护理等。 可一连两日都未发现可疑之处,心思一转,便落到华子明身上。 第45章 五百两 可偏偏就在这一日,黄依跟夏姨娘请辞,“夏姨娘,大小姐身体已大好,近日正是伤口结痂之时,多有不适,奴婢得回去侍候大小姐了,还请夏姨娘见谅。” 夏姨娘欲留,可香儿拉住了她,并向其摇头,此时白玉子则与顾太医前来,欲问关于华子明的汤药服用情况及护理等。 香儿机灵,立即将黄依给支走了,“有劳黄依姐姐传达姨娘对大小姐的谢意,有怠慢之处还望大小姐见谅。” 因华子明病情好转,夏姨娘脸上的笑容则多了来,再者这还是黄依的功劳,于是嘱咐香儿道:“香儿,你去送送黄依,顺便问问大小姐是否需要帮忙的。” 送人只是借口,夏姨娘早已准备好厚礼,此时正好让香儿送了。 黄依想要推,可是碍于白玉子和顾太医在,也不敢多留,便带着荷包向华筝坦白。 绿依已回桃苑安排,蓝依则在收拾东西,未在房内。 华筝坐在窗边看着书,正翻页之时,黄依回来了,并将荷包递上,“大小姐,这是夏姨娘赏的荷包,姨娘让奴婢转达谢大小姐对四少爷的关心,怠慢之处请大小姐见谅。” 华筝瞄了眼干扁的荷包,猜想应该是银票,神色未变道:“看看是什么吧。” 果然是银票,而且还是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黄依从未见过如此大面额地银票,手一时未稳,掉落到地上了。 看向华筝,见其未动,便立即拾起,低着头,双手捧上,“小姐,是五百两银票。” “看来丞相府真的有钱啊,连个姨娘出手都如此阔绰。”华筝唇角微抬,呵笑出声,再次替原主不值,堂堂丞相府嫡长小姐都不如个姨娘,也难怪被人欺负死。 说来,华筝至今未明,到底原主是因何而故的? 毒死?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只不过是媚毒,并不致命。 饿死?更不可能,柳敏茹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让在如此死在京都,否则这口沫子都够其受了。 吓死?华筝记得她睁开的第一眼便是那个放大了魔鬼面具,难不成真的是被吓死的? 黄依见华筝盯着书本入了神,心下有些不安,保持着低头捧上银票的姿势不敢动。 良久,华筝拉回思绪,将银票收好,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院子,若有所思地道:“可有想过离开丞相府后想做什么?” “啊?”黄依并未立即回应,反应过来立时,便已跑下求道:“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别赶奴婢走,奴婢日定听大小姐的,求大小姐留下奴婢吧。” 华筝深深吐了口浊气,不耐烦,放下书,撑着下巴,卷翘的长睫毛,一眨一眨,语气平平地道:“日后若再动不动便下跪就别跟着本小姐了。” “可大小姐不是要赶奴婢走吗?”黄依有些傻愣了,跪着未起,但嘴上却犯嘀咕了。 摇了摇头,抬了抬下巴,示意黄依看桌上的书籍,“可识字?” 傻笑着,挠了挠头,黄依不好意思回道:“大小姐,奴婢识字不多,不过银票上的字奴婢是懂的。” 第46章 凉亭煎茶 华筝被逗乐了,执起手中的书敲了一下她的头,“掉钱眼里去了?” 黄依想要解释,不过华筝接下来的话让二人都笑开怀了,“不过本小姐喜欢,若真下定决心跟本小姐,日后本小姐哪怕只是喝粥也不少你的份。” 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黄依感激涕零道:“小姐,奴婢日后定会一心一意为小姐,绝不会再生二心,哪怕拿着剑架到奴婢脖子上,奴婢都不会出卖小姐的,请小姐相信奴婢。” 从这一日起,黄依再未叫过华筝“大小姐”,因为在其心中,只有一个小姐,无大小。 桃苑。一切照旧。 唯一不同的,红依送到浩苑去照顾华子康了,粗使丫环和婆子之类的,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华筝比以往更少出房门,原因是伤口难看,就连脸都戴上了面纱,不愿见人。 绿依管着桃苑的内务,蓝依负责华筝的日常生活照料,黄依则随侍在身侧,地位显而易见。 丝竹来了几次桃苑,想要打听夏苑的情况,但都被绿依借故赶走。 华紫烟再也不敢打砸紫苑里的东西了,因为柳敏茹被软禁,陈嬷嬷的死让她终日胆惊受怕,生怕哪天被人押在长板凳上的人是她,那一声声棍落的啪啪声是从自己身上发出。 再加上华子康得了水痘,华紫烟害怕极了,甚至在夜里梦魇道:“我不要回去,我不是私生女,我有爹,我有娘,我不是孤儿,我不要回去,娘……娘……救我……我是安王妃,我是丞相府嫡长小姐,我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春夏并不知道华紫烟的过去,守在她床边,听得一清二楚,想起春香死前对自己说的话,惧怕不已。 华紫烟身边亦是有四大丫环,春香、春夏、秋菊和丝竹。 春香是死在春夏的怀里的,当时春夏收拾好准备回厨房用膳,结果看到春夏食着华紫烟赏的烧鸡毒发身亡,临死前道:“大小姐是私生女,见……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春香猜想,许是因为这个秘密,所以华紫烟杀了春香,没多久秋菊也不见了,对外则称是夫人放她回乡嫁人。 至于丝竹,则是最惨的一个。 华紫烟动不动便对其拳打脚踢,完全不将其当人看待。 现今,失了依靠的华紫烟终日疑神疑鬼,有时夜里还会哭喊着春香和秋菊的名字,让她们别找她,放过她之类的。 以往门庭若市的丞相府,瞬间成为京都里避之如蛇蝎之地。 华老太在得知华子康亦得了水痘后便卧床不起了,即便得知华子明好了亦放宽不了心。 杨嬷嬷似乎知晓华老太所疑,宽慰道:“老夫人,大小姐并不是圣人,即便是奴婢也做不到以德报怨,更别说大小姐这苦命之人呢?” “唉……”整日整日的,华老太除了哀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说……”华老太欲言又止,“唉……许是老婆子我多心了。” 有些话二人未说,但却都想到一块了,只是不愿捅破那层薄纸罢了。 夜里,清风徐徐,听着紫苑的鬼吼嘶叫,华筝却不甚欢快,竟还叫黄依在院子的凉亭煎茶小酌。 第47章 被封府 黄依总算是明白了,华筝并非是懦弱无能之人,相反,却是大智若愚,本事大得很。 不动声色,便将丞相府闹得天翻地覆,所有害过她的人,均无好下场。 暗卫再次从丞相府离去,将今日丞相府里发生的一切告知其主。 萧墨寒再次对着画卷发呆,不知为何,他有种想要亲自看看这十多年未见的未婚妻。 银剑在门外,听到暗卫的话,心下对华筝这位未来的摄政王妃有了异样的想法。 银刀倒是眉头深锁,呆在丞相府将近十日,竟完全看不出这女子有如此心性,是对方藏得太深,还是暗卫的情报有误呢? 次日一早,摄政王萧墨寒带着亲兵,拿着皇上的口谕将丞相府包围了起来。 此时,华景阳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待下人前来禀报之时,萧墨寒已经坐在前厅等着他了。 华景阳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地被何卫搀扶着到前厅,跪下接旨。 墨色玄衣,腰配同色绣着五爪蟒图,可见今日其有多郑重。 无视华景阳的叩拜,眼视示意,银剑便传皇上口谕,“奉皇上口谕,华丞相防治水痘无能,即日起封丞相府,直致水痘之患消除,钦此!” 华景阳瘫倒在地,就连一众下人都在磕头跪求。 除了桃苑,整个丞相府都笼罩在死沉之气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摄政王将丞相府给封了,”蓝依依旧是一惊一乍的,跑得气喘吁吁,惊慌的神情更甚,“怎么办啊?大小姐,奴婢不想死,奴婢……” 华筝啪一下,将窗户给关上,脸色焦成锅底,“本小姐每日都得承受这超音波的折磨,何时才能到头啊?” 黄依咧了咧嘴,开解道:“小姐,蓝依并无恶意,就是容易激动,容易受刺激,嗓门是大了些,您……” “得了得了……”华筝这都不知道听了几回了,揉了揉太阳穴,摆手道:“下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是,小姐。”黄依领命退下。 房门口,与绿依正面相迎,“黄依,摄政王正在往桃苑而来,快给大小姐梳妆打扮吧。” 华筝柳眉拧成倒八字,不乐之意犹为明显。 黄依折回,还未开口,华筝便道:“不用梳妆,就如此吧,命院子里的人准备迎接。” “可是……”黄依打量了一下,觉得不妥,“小姐,要不抹个红脂?或者梳个新发型?换身衣裙?” 华筝白了一眼黄依,没好气地提醒道:“本小姐还病着呢,受了如此重的鞭伤,该是如何,你不知?” 黄依一心想着让华筝能在摄政王面前留下好印象,却未考虑她身上的伤。 明白过来了,黄依取来了面纱,再把披风用上,扶着华筝,缓慢地移步到院子里。 当萧墨寒到院子的时候,见到的华筝是一身浅绿素衣,不再枯黄的长发只用了根发簪挽起,脸被面纱挡住,看不真切,只是露出的额头粉色掉痂的伤痕。 黄依扶着华筝欲跪下,萧墨寒看到这跟纸片人似的女子,无法与小时候粉嘟嘟的小女孩相比,就连小时候的那股灵动之气也毫无踪影了。 第48章 初见 萧墨寒打量着华筝的时候,华筝连眼皮着都未抬一下,完全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和神情。 不是华筝不想看看这位未婚夫的长相,而是她不能让人怀疑,她要保持原主懦弱无能的个性。 “华大小姐受伤未愈,便不必多礼了。”不知道为何,萧墨寒对眼前的女子感觉有些熟悉,但是那种熟悉并非来自儿时,眸光定格,总让人有些怪异。 因此为女子闺院,萧墨寒并未久留,环视了一眼桃苑,再看看华筝身边的婢女,似乎是在印证暗卫的禀报。 “本王此次前来是受圣上之名封丞相府的,”萧墨寒收回心绪,面冷无色地道:“直至水痘之患完全消除,否则本王将会将水痘扼杀在丞相府。” 华筝身子一抖,身子明显往黄依身上缩靠了一下,虽不明显,但没能逃过萧墨寒尖锐的眸子。 令人萧然起敬的气势,恐怕也就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散发出来,不容有异,更未给华筝求情或者询问的机会,便带着人离去了。 蓝依瘫坐在地,其他未得水痘的下人都低泣着,幸好未有人站起反抗,否则真的大乱了。 绿依脸色发白,萧墨寒的到来就像死神降临一样,带来的都是令人绝望和痛苦的折磨。 华筝虚弱地靠在黄依身上,心如刀割般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都下去吧。” 回到房中,华筝立即将披风取下,再次坐回到案桌前,研究九转金针的医书。 黄依倒忧心仲仲的样子,欲言又止。 “想说便说,不说就出去忙吧。”华铮未把黄依当外人,但说到完全信任,还需要时间沉淀。 “小姐,这可是你让奴婢说的啊,”黄依立即顺着竹杆爬,“听说相爷也病倒了,再加上现今丞相府被封了,恐怕老夫人会承受不住。” 华筝何尝不知呢?可若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今就收手,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不甘心。 沉默让人更加心烦意乱,就像此时黄依,猜不则华筝的想法,但又担心未尽责,将来会后悔。 良久,华筝打破了这份寂静,“你让绿依去一趟南苑,告诉老夫人,本小姐很好,让老夫人不要操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华老太好不容易终于盼到了,虽未明言,但心也总会定了些。 “老夫人,大小姐知感,且相爷是其亲生父亲,当初入夏苑,不也一样如此告之,看看四少爷现今可好了,夏姨娘派人前来还告知,不日便前来向您请安。” 近日来的阴霾总算看到了些阳光了,杨嬷嬷也跟着宽慰了。 华老太点头笑了笑,几日下来,脸上的皱纹又添了些,人也憔悴不少,精神亦有些不济,今日丞相府被封,差点便急昏的她,得了华筝传来的话,方好了些。 丞相府里的人担心的都是自己的将来,而华筝担心的却是萧墨寒。 如神般降临的男子,强大的气势让她的灵魂都在颤抖,不知原主到底在害怕什么? 大家都沉溺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华筝却想,这儿的事处理完之后该如何去寻找娘亲李慧。 第49章 华子明 次日,华景阳病倒之事传遍整个丞相府。 华老太按耐不住了,亲自来到桃苑。 华筝命人上了茶,送上了茶点,自己则被黄依扶着向她行礼,“祖母,筝儿不孝,近日府上发生如此多事,却不能侍奉在祖母左右,让祖母忧心了。“ 华老太自己都有些虚,却还是亲自去托起了华筝,泪水横流不止,“不,是老婆子的错,要不是老婆子,你也不会被接回府,被柳敏茹那毒妇折磨。” 关于柳敏茹之事华筝是知道的,亦知道华景阳只将人软禁,却无实质性的惩罚,这也是为何华筝迟迟未有动作的原因。 华老太前来的意图,华筝清楚,只是时机未到,除非华景阳能做出让她满意的决定。 华筝的虚弱让华老太将话卡在喉间,“筝儿,你实话告诉祖母,府上发生的一切可与你有关?” 摇头,脸上未有一丝的不悦,更无恼怒,平静的就像不是当事人般。 “祖母,也许您会认为一切都是在筝儿回府后所发生,认为是筝儿报复丞相府,可是祖母可曾想过,筝儿连饭都吃不上,连件衣裳都是打着补丁之人,从何得来此能耐?“ 此话言之有理,无从反驳。 可更让人意外的是,华筝给出一了个惊人的消息,“祖母可还记得筝儿进入桃苑时,账房送来了衣物、首饰里里有胭脂水粉呢?” 华老太不解,杨嬷嬷亦是好奇。 黄依则跪到华老太跟前,磕头认错道:“求老夫人饶命,奴婢并无害夏姨娘和四少爷,奴婢只是按小姐的吩咐将那些胭脂水粉送给夏姨娘,当作夏姨娘给小姐甜汤的回礼,奴婢并不知道那胭脂水粉有毒,求老夫人饶命。” 华老太大惊,急火攻心之际,华筝立即喊道:“祖母,莫要激动,许是此事是有人别用有心,并非……“ “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华老太忽然又大笑,泪水流得更是止不住。 华筝有些被吓到,杨嬷嬷则痛哭不语,桃苑一众下人都惊慌跪地。 很快,华老太便离开了南苑。 彼时,夏姨娘带着华子明前来,华筝本欲不见,但想到既然收了银子,怎么也得亲自见见。 华子明长得倒跟华景阳十分相像,只是长年服药的关系,再加上甚少外出的原因,肤色苍白,眼下青淤有些深,小脸也无几两肉,倒是那双大眼清澈、纯朴。 夏姨娘牵着,有些怕生,说话声音也有些小,中气不足,毫无孩童的活泼和朝气。 “明儿,快,快去给大姐磕个头。“夏姨娘拉着华子明跪下,并柔声嘱咐。 华筝不喜这些,黄依知晓,故拉着华子明坐下,递上糕点,轻声细语地哄道:“四少爷,小姐不喜欢被别人跪,你带着姨娘一同食茶点可好?” 华子明被黄依带起,可夏姨娘却不肯,硬是磕足了三个响头方肯起来,“大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日后立下长生牌,给大小姐日夜祈祷,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华筝瞪了一眼黄依,脸色不佳。 黄依立即扶起夏姨娘,乞求道:“夏姨娘,您放过奴婢吧,求求您了。” 黄依的眼珠子一直瞄向上首的华筝,其意明显。 第50章 交易 夏姨娘无再纠缠此事,而是闲话家常片刻后,方道出来意,“大小姐,相府被查封,摄政王前来桃苑看望,不知大小姐有何想法。” 华筝挑了挑眉,看向黄依,让其自个儿去收拾。 黄依赔笑,看向夏姨娘的目光也不太友善了,语气亦不好,“夏姨娘,小姐现今还有伤在身,相府有相爷在,再不济还有夫人、二小姐呢,哪还容得小姐一个伤患者有想法呢?” 夏姨娘还想说,可华筝已下逐客令了,“四弟刚好,姨娘还是莫让四弟四处走动,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痛。” 从桃苑离开后,夏姨娘直接去了景苑,华老太早已在等着。 “老夫人,奴婢无能,未能让大小姐应允。”夏姨娘低头,跪下告罪道。 华老太看着床上的华景阳,既心痛,又失望,“她可有说何话?” 夏姨娘抬了抬眸子,有些为难,不敢开口。 华老太拍了拍桌子,声音有些大,语气稍微重了些,“都什么时候了,有何不敢说的?” “大小姐倒没说,可似乎有所暗示,”夏姨娘思索了片刻后道:“府上有相爷、夫人还有二小姐作主,轮不到大小姐有想法。” “这……”华老太伸出了手紧握杨嬷嬷的手,一直未能道出下一句。 守在景苑一夜,夏姨娘忍不住抱着醒来的华景阳痛哭了起来。 封府的第三日,华景阳派何卫将华筝唤到了书房。 华筝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方到。 依旧脸戴面纱,除了额头露出来,看到那浅浅的粉色伤疤外,其他都看不出什么。 此时,华筝不再像第一次来书房里的模样,四眸相视。华景阳有种被卷入深渊,无边际的黑暗,一直往下掉落的感觉。 华筝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可是却多了份让人生畏的恐惧。 华景阳已从华老太和夏姨娘口中得知一切,今日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眼前能解决这一切的,便是这个被她丢弃了十年的女儿,故不得不跟跟华筝相谈。 “府里的一切你都知晓,”华景阳带着病容,语中无力地道:“水痘,你能治,别否认,你若不想宣扬出去,为父不会说,只希望尽快平息丞相府的这场水痘之患,什么条件你开便是了。” 华筝没有说话,就如此定定地看着华景阳,看得他心虚,看得他慌张,看得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华筝良久不答,华景阳忍不住,带着慈父的口吻,动之以情道:“筝儿,为父知道愧对你,这些年来你在庄子里受苦受罪,回府后又遭受各种委屈,可是为父也有难言之隐,你要替为父想想,丞相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难道你就看着他们陪葬吗?” 不为所动,依旧站着,脸被面纱遮住,什么都看不见,让人更加不安。 华景阳再度开口,“筝儿,为父答应你,日后定会好好待你,将丞相府一半的家产都给你当嫁妆,整个丞相府无人再敢为难你,你看可好?” “我若道不好呢?”华筝眉眼带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却说出最戳痛人心的话。 第51章 两面 华景阳错愕,似乎从未想过遭受拒绝,张着嘴,良久未找到自己的声音。 华筝缓慢地行了礼,告退道:“爹,筝儿身上鞭伤未愈,不宜久站,府上事众多,不打扰爹了,筝儿告退。” 何卫在门外守着,听见房内动静,不由得冒犯,私自入内。 “大小姐请留步。” 华景阳松了口气,眸光中带着期盼。 华筝倒是拉开了与何卫的距离,十分防备,探究的眸光并不外显,却又让人知晓。 “大小姐,奴才何卫,是相爷身边的侍从,”何卫拱手行礼,十分恭敬,“如今相府面临的危机,随时有可能会让相府、华家从此在京都消失,大小姐身为相府嫡长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请大小姐三思。” 华筝点头,十分认同地道:“何护卫所说甚是,既然如此,相府还有劳何护卫多加忧心了。” 装傻,此时华筝傻白甜的性子可依着原主来了。 “爹,筝儿一个乡下回来的村姑,一无才,二无德,三无钱,实在是无法为相府出一份力,若是爹觉得筝儿是个祸精,灾星,筝儿愿意即刻回庄子。” 何卫未想适得其反,华景阳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且方才跟自己对峙的模样,让他慌了。 抓摸不准华筝的性子及想法,华景阳忍不住怒道:“华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没了丞相府,日后没了靠山,无了娘家,你何以生存?” “呵……”华筝嗤笑一声,挑着眉,斜视看了一眼华景阳,而后再对何卫回眸一笑,那双葡萄大眼就像会说话一样,每个眼神,每个眸光,都像能将人心看穿,“筝儿只不过是个弃妇之女,我娘不贞被休,恐怕不需要娘家也无以生存了。” 意图,她抛出来了,能否收悉,那便是华景阳之事。 越过何卫之时,华筝眉眼弯弯地对着他笑,眸光灼灼,令人心慌慌。 回到桃苑,华筝下令,桃苑闭不见客,就连次日华老太派杨嬷嬷前来相请亦未得到同意。 为此华老太在南苑气砸一套茶盏。 利益可真是可怕的东西。 华筝的要求令华景阳为难,柳敏茹暂时不能处置,丞相之事又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急得嗓子都冒火的他,说话都沙哑了。 “何卫,你说华筝那丫头是不是回来报仇的?”华景阳愁云布脸,脸色依旧欠佳。 何卫亦好不到哪去,近日四处奔波求助,至今未能得到消息,也替自己的前程有所顾虑。 “相爷,若想要让大小姐出手,唯今之计只能如实上报,将大小姐能治水痘之事呈报摄政王。”何卫想了下,衡量利弊后,建议。 华景阳觉得不妥,“万一华筝真的是替其娘复仇而来,将其懂治水痘之事上报,日后谁还能降得住她?于丞相府而言并非好事啊?” 此事何卫身为谋臣,怎会不知呢? “相爷,凡事都有两面,不管如何,大小姐是丞相府的嫡长小姐,大小姐受赏,相府不也跟着吗?再者,水痘之患消除了,相府还能因大小姐而重新受到圣上的重视,此事利大于弊。” 何卫又是给华景阳留下沉思的难题! 第52章 一场空 就在华景阳想着如何选择的时候,华筝替其选择了。 当夜,华筝在黄依的陪同下便去了景苑。 何卫懵了,没有想到华筝会主动求见,于是立即将人引入书房。 此时正犯愁的华景阳,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热情的命人上茶备夜宵等等。 华筝端正而坐,语气有些疏离地道:“爹不必忙和了,筝儿想通了,只要爹将筝儿想要的奉上,筝儿答应爹,替丞相府解了水痘之患。” 大喜啊,华景阳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嘴角都快咧笑到耳边了,连忙命何卫去账房备好东西,列好清单出来。 “何护卫留步,”华筝止住了要去账户的何卫,同时语气刚硬地道:“爹,筝儿要的是现今就将东西过到筝儿的名下,而非只是一张清单。” “这……”华景阳为难,这一半家产转到华筝名下,丞相府日后可如何是好? 头转向何卫,眼神示意其出出主意。 何卫亦未料及此,试图拖着道:“大小姐,丞相现今被封,过户之事恐怕一时半会手续无法办理,可否等水痘之患消除后再处理此事?” “过河拆桥之事,恐怕何护卫做的不少,若是如此,那此事便作罢了。”毫无商量的余地,转身便离去。 华景阳干急,何卫也想留人,可回眸一笑未带来惊艳,而是惊悚。 “听闻朝中向来处理无法解决的疫病,均是……一把火……烧了……” 若不是华筝戴着面纱,否则一副天真浪漫的面孔,吐出来的话却是如魔鬼般令人生畏。 心情大好的华筝一夜安眠。 次日,华筝进入空间给已经长有一指高的药材浇了水,整理好前几日收成了的药材,心情大好。 黄依也感受到,故在用膳之时,好奇问道:“大小姐,昨夜可是梦见了好事?今日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都把奴婢给迷住了。” “贫嘴,”华筝在黄依面前也不掩饰,“一会何护卫和管家可能会过来,你对着清单,全数收下便是。” 一宿,华景阳和何卫都想着,若是华筝主动医治华子康的话,那治疗水痘之功便会落到丞相府,如此一来,赏赐必定不会少。 再加上由华景阳主动上报,与经由白玉子和顾太医认同后上报,那可是两回事,信服度更高些。 为此,何卫连夜带着华景阳的印章到衙门将丞相府一半的产业过到了华筝的名字。 早膳过后,如华筝所米。 黄依接下了八张房契,其中一处房子、两个庄子、五间铺子,三十亩地契和五万两银票。 华筝满意地收下,眉开眼笑地对黄依道:“你把我之前教你治华子明的方子给顾太医送去,切记,本小姐无才无能,不懂医术,更不懂治水痘之法。” 黄依原本还很高兴,看着这些产业,双眼都直了。 可华筝给她的任务,又是一个难题,本就兴奋无比的她,就像打了激素般,自信满满地道:“小姐,您放心,奴婢必定不负所望,绝对不会让顾太医看出端倪。” 有钱有田,华筝才感觉心总算安稳了些,倒是华景阳,恐怕如意算盘要打错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第53章 扯破脸 黄依果然没有令华筝失望。 竟然直接将药方丢到顾太医必经的路上,而且也就只有顾太医一人捡到。 当然这个药方也不是单纯的药方,还有解说,以及用药的原因,这简直是天上丢下来的馅饼。 顾太医是高兴极了,可华景阳却是气得又倒回床上了。原因则是顾太医已找到了治疗方子了。 晌午,华筝正在用午膳,华景阳怒气腾腾地冲了进来,“逆女,你是不是将药方告知顾太医了?” 华筝似无听见,脸上深深浅浅的鞭伤纵横交错,看起来十分狰狞,同时也有些恐怖。 黄依上前拦着,但何卫上前便将她给制服了,身后的下人立即上前接过,按跪在地上。 “相爷,小姐身上还有伤,请相爷三思啊。”哪怕被下人锁跪在地,黄依心里念的还是华筝。 华筝倒好,让一众下人围观,有条不紊地用着她的午膳,任由华景阳发飙。 “华筝!”华景阳怒吼,声震如雷。 啪地一下,重重地将碗筷放在桌上,取出手绢拭嘴,过后再将面纱戴上。 “爹如此生气,为的是顾太医的药方吗?”华筝明知顾问。 在华景阳气得双眼都冒火的时候,华筝眨着无辜的大眼又道:“昨夜不是说好了,今日便开始治疗吗?筝儿并无说谎啊?爹放心,有顾太医和白神医在,丞相府倒不了。” 若是昨夜之前,华景阳巴不得顾太医或白神医能拿出方子来,可偏偏就在他将丞相府一半的家产给了华筝后才拿出来,这当中谁搞的鬼,不言而喻了。 药方不是从华家,从丞相府里的人呈上,那一切都枉然了。 华筝笑了笑,指着脸上的伤疤,再把衣袖拉起,露出同样可怕的伤疤,语气婉柔如骨地,“爹,你说这些伤得花多少银子才能祛除呢?” 华景阳瞳孔一缩,看着眼前的女儿就像看到地狱里出来的魔鬼般,心惊肉跳。 下人们无人敢动,即便是华筝的一个眼神,都觉得无比的可怕。 慢慢地,华景阳回过神来,怒吼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置丞相府于不义啊?这里可是你的家。” “我有家吗?”华筝痴痴一笑,走向黄依,下人不敢放人,可不知怎地,手一伸,下人倒下,扶起黄依,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从你休我娘那一刻起,我便没有家,也无爹,曾经我是想过跟你们好好相处的,可是你们把这机会给掐了。” 华景阳懵了,何卫反应过来,已晚矣,一切从华筝被接回京受辱的那一刻起,便已铸成。 华老太是唯一心疼华筝之事,当得知华筝的心思后,便真的是倒下,卧床不起了。 顾太医前去看诊,一再摇头,示意华景阳做好准备。 杨嬷嬷亲自去求华筝,最后华筝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还是去了。 华老太神智已经不太清了,嘴里总是念叨着什么,听不真切。 华景阳像老了十几岁般,感觉天要塌下来。 “祖母,筝儿来看您了,”华筝坐到床过,手径自地搭到了华老太的脉搏上,一边说,一边静静地观察着,“祖母可还记得,您说过要陪筝儿到庄子小住,你还说要给……” 第54章 清醒 华筝一直说一直说,屋里除了华老太呻吟的声音,便是她的声音了。 华景阳生气想要将华筝推开拉走,但顾太医像是看出此门道,阻止道:“丞相大人,稍安勿躁。” 不时的,华筝还会摸摸华老太的手,又摸摸手臂,偶尔还会给她翻身挠挠背,就跟着她所说的话一样,把这些事儿都说了,同时也跟着做着。 约莫半个时辰,华筝汗水打湿了后背,汗珠滴落到华老太的脸上,此时华老太悠悠转醒。 见到华筝戴着面纱的脸,两眼泪汪汪,“筝儿,你终于肯来见祖母了?” “祖母说的什么话,”华筝眨了眨灵动的双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甜甜的笑容带着丝撒娇,“答应祖母之事还未做呢,筝儿怎敢不见祖母呢?祖母莫是忘了,筝儿还要给你买好吃的。” 说着,黄依便从宽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向华筝。 华筝从中倒出一颗半个指甲大小的黑色丸子,闻着有些甜甜的味道,但又夹杂着淡淡地药味。 顾太医好奇,凑近想要看清楚,可华筝已喂华老太服下,并将瓷瓶交给杨嬷嬷道:“这是用庄子里山上的一些果子做成的零嘴,祖母若觉得胃口不佳时可服用一颗,切不可贪嘴,甜食祖母不宜食用过多。” 杨嬷嬷就像得了宝贝似的,贴身收好,连连应道:“老奴明白,定盯着老夫人,莫让她贪嘴,大小姐请放心。” 唉……华筝真的是怕极了华老太了,这药亦是她分了三次让黄依从外头买回来的,没有仪器,成功率并不算高,花了将近三百两,才成功六颗。 依着她对这个家里接下来要做的一切,恐怕六颗都不够华老太一个月的量。 华景阳并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说说话,在其身上摆弄几下,难道就是这么简单,能让神智不清的人清醒过来了? 答案绝对是:不可能! 再加上华筝倒出来的所谓零食,分明就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虽被甜香味给掩盖住了,可瞒不了顾太医。 探究的眸光一直盯着华筝看,偶尔华筝会转过头看过来,纯真的笑容让人觉得自己多虑,其中顾太医则是其中一人。 若非华筝每天坚持着在空间里锻炼,恐怕她早坚持不住给华老太疏通经洛,打通堵住的血管,化险为夷。 “顾太医,麻烦你了。”人醒来了,华景阳便迫不及待的将华筝给弄走。 华老太死死抓住华筝的手,杨嬷嬷不愿为难华筝,故接替了华筝,握住华老太地手,安抚道:“老夫人,大小姐身上有伤,还是让老奴来侍候吧。” 华筝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坐到一旁,看着顾太医诊脉和开药方等。 直至顾太医离开,华景阳都未给华筝好脸色看,恨不得将她给掐死的眸光一直投射在她的身上。 华筝完全不在意,对其而言,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爹,既然祖母已无碍,筝儿告退了。”华筝不愿呆着受人白眼,尤其是华景阳。 华筝离开后,华老太一再劝华景阳对华筝好些,甚至还劝其一定要严惩柳敏茹和华紫烟,否则日后她再也不管丞相府里之事了。 第55章 备马 三天后,华子康的水痘情况有所好转,已发浓疱处开始结痂了。 丞相府终于熬过这一劫。 雨过天晴,阳光带着七彩的颜色普照整个丞相府,就连华老太也难得出南苑,在府里走动。 脸上洋溢出久违的笑容,给府上增添了些活气。 华筝听着蓝依在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例如谁家来送礼,谁家来送拜帖,谁家来探病等等。 说了这么多,华筝唯一感兴趣的则是柳家人。 听闻当初丞相府被封之前,柳家人拒不相见,甚至在朝堂上亦未替丞相府求情,现今消息倒是灵通,人刚好一些,便干巴巴地前来看拜访。 没等黄依担忧,绿依便前来告知,摄取王派人送来了礼物。 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由银剑护送前来,银剑身披银色盔甲,每走一步都感觉威风凛然、高大无比。 “华大小姐,这是王爷命属下送来上好的祛疤膏,请华大小姐笑纳。”银剑恭敬地双手奉上。 华筝皱着眉,未接锦盒,反而就其一身盔甲而问:“你这是要出征?” 银剑点了点头,简洁而道:“近日边境有些小打小闹,王爷率兵亲自坐阵。” 华筝想都未想,脱口问道:“荆州可有波及?” 银剑抬头,一眼看去,见对方急切,思绪一沉,便将锦盒放下,“属下不知,祛疤膏已送达,若是华大小姐有事可到摄政王府找杜管家,属下告退。” 华筝并未为难,命众人退下,独留黄依和蓝依在房内。 “蓝依,京都最近发生何事了?为何摄政王突然出征啊?可知所去何处?” 华筝之所以留下蓝依则因她的八卦。 果然未令华筝失望,蓝依连谁家生孩子,谁家养了外室,谁家儿女不和争产等等都知晓一二。 当然摄政王亲自率兵出征如此大之事怎会不知呢? “大小姐,原来您不知啊,”蓝依一脸吃惊,立即倒水般全然告知道:“前日便在京都传疯,十年前摄政王大败三族,签订了十年互相不侵犯的条约,今年正是第十年。” 华筝感觉心里被压了块大石,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 “据本小姐所知,边境除了荆州外,还有淮州及横洲,此番摄政王前去的是去何处?” 蓝依撅着嘴抱怨道:“荆州啊,就蛮族最不讲理,动不动就挑衅,否则哪需摄政王爷亲自出马啊。” 华筝一听,手抖了抖,眼眶立即泛出了泪光,吩咐道:“黄依,备马,不要马车,要马匹,本小姐要出城一趟。” “小姐,您……”关于华筝之事,黄依知晓并不多,但从她入府至今未见其红过眼,就连受了如此重的鞭伤都没落下一滴泪,现今却慌了,“小姐您别担心,并非真的打,摄政王爷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 华筝一急,语气并不太好,甚至还带着微怒,“谁管他啊,还不去备马,本小姐有别的事。” 丞相府门口,一匹高大、健硕的成年马匹由小厮牵着。 华筝脸戴面纱,身系披风,简洁素裙显得更为柔弱。 第56章 带信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却是完全不需要人搀扶,夺了缰绳,旋身一跨,英姿飒爽,豪迈不羁地驾马而去。 黄依想要追,而连马都不敢近身的她,只能睁着大眼看着背景变成了绿色小点远去。 华筝骑马出府之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丞相府,就连华景阳都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确定?她真的是骑马离开?可曾道所去何处?” 昨日圣上封赏了治疗水痘有功的顾太医,为了此事,华景阳回府后大发雷霆,可又不敢再与华筝发生冲突,免得其娘犯病。 今日好不容易丞相府恢复了之前的门庭若市的景象,却闻这柔柔弱弱的女儿,竟还会骑马,府上已传开了,还说大小姐真不愧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巾帼不让须眉。 黄依交待蓝依不许将华筝问她的话告知他人,哪怕华景阳问亦不可言。 华筝拿出丞相府的身份令牌,轻易便出了城,沿着踏马的脚印和马车的车轮印,花了一个时辰方追上了摄政王的队伍。 若不是有马车,估计华筝还未必能追得上。 银剑惊讶地看着发型都乱了的华筝,只见其直接将头上的发簪给拔了,直接用其中一根,当着众将领的面,边走边用一根发簪将长发给挽起。 众人让开了道,让其可以直走向萧墨寒。 就连萧墨寒亦以为华筝是来送他的,马车里的白玉子更是笑得十分欠扁,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可谁知华筝却在银剑的跟前站定,乞求地眸光带着泪水微波,“银剑大人,可否帮小女子带个口信或者信件给小女子的娘亲。” 华筝一开口,银剑立即想要找地方躲起来,众将领的视线均落在其身上,就连萧墨寒的视线都变得尖锐如剑,寒气瞬间蔓延开,背脊受寒,全身一颤。 银剑立即下马单膝跪在萧墨寒跟前,“王爷,属下不知华大小姐有所托求,未向王爷禀报,求王爷恕罪。” 白玉子已经忍不住以兰花折扇挡嘴,抽笑不止。 幸得银剑机智,否则华筝这般打萧墨寒的脸,还真让众将领有种当场自剜双眼,震聋双耳,权当未看见及听见。 华筝小脸一垮,眨了眨如扇般的卷翘睫毛,美眸一转,可怜巴巴地看向萧墨寒,似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冰寒之息。 这一次众将领都忍不住盯着眼前身形单薄的女子,恨不得将其护在身后,免受萧墨寒的摧残和蹂躏。 萧墨寒重咳一声,众将齐刷刷地背过了身,除了白玉子还紧紧地盯地着。 不过银刀不给其机会,一把将人塞回马车,挡住了马车的门帘,不再给其机会。 对于萧墨寒而言,千娇百态的女子见多了,可不知为何就是对华筝存有异样的情绪。 尤其像现今这般,总是有股心悸的躁动,恨不得将人拥入怀中,狠狠得蹂躏一番,猛地脑海时浮现了那夜女子乞求着自己的眼神和眸子。 有股冲动想要掀开华筝脸上的面纱,想着手便伸了过去。 第57章 朝中局势 华筝速度不慢,侧身、别脸一躲,眸光瞬间转变,就像那夜女子跳窗时的那般决然。 越接近,相似的感驱使萧墨寒的身体跟着叫嚣、狂躁。 “王爷,”华筝再退,无奈出言阻止,“请王爷自重。” 萧墨寒惊觉失态,再次抬眸间,已隐去一切,只是心里却不自觉地冒出一句:本王乃是你的未来夫君,何需自重? “回去好生呆着,本王不日便会回京。”萧墨寒调转马头便想走。 “我娘……”华筝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哪能轻易放弃。 一个眼神,银剑拦住,并请华筝上马,求道:“华大小姐,您行行好快随本将回城,王爷未拒绝便是答应之意,您莫要再纠缠。” 黄依一直在丞相府大门前等着,当见到银剑护送华筝回来,立即上前搀扶着道:“小姐,你吓死奴婢了,老夫人都派人来问了三回了。” 华筝点头,便是回应,转向银剑,于再提醒道:“还请银剑大夫莫忘了小女子之事,此信麻烦银剑大人转交,小女子感激不尽。” 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交到银剑的手中,见其贴身收好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回到府上,华筝先去的是南苑。 “筝儿啊,你怎能骑马呢?”华老太抚着华筝的手背,心疼地道:“万一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可如何是好啊?” 华筝摇了摇头,眉眼弯弯,带着笑意道:“祖母,有白神医的药膏,伤口都已经掉痂了,只是伤痕还在……” 伸出打着颤之手,又是准备悲伤秋月,华老太老慈祥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都是柳敏茹那贱女人,若非如此,筝儿又怎会……” “祖母,”华筝连忙打住,“若是每次都如此,筝儿日后都不来了,免得祖母见了忧伤。” 华老太连忙收住,命杨嬷嬷从库房里又拿了不少好东西往桃苑送去。 书房内。愁云又起。 “相爷,依属下之见,此时不宜与柳家恶交。”何卫难得直接给出建议,神色凝重,且语气略带无奈。 华景阳亦有些想法,可偏偏摄政王的态度让人猜想不透。 “何卫,你说摄政王对华筝……”华景阳想不出何词形容,思寻之下唯有“好感”二字。 若是以往,何卫定会拿安王对华紫烟和摄政王对华筝的态度作比较。 可今非昔比了! “相爷,先帝赐婚不可逆,大小姐的婚事,若摄政王不松口,无人敢娶,无人敢问,”何卫灵机一转,似找到了门道:“我朝女子十六及笄,大小姐已及笄,却无人敢提起此婚事,想必摄政王亦不急,可见此事还玄着。” 语气一转,又道:“朝中摄政王属皇上一派,不偏向任何皇子,而朝中势力以安王为盛,睿王则好玩乐,无心朝政,常触怒龙颜,倒是五皇子慕容哲深得龙心,只是现下还小,皇位之争言之过早。” 华景阳心里已在比较着,现今朝中局势,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恐怕与三族十年之约有着牵扯。 慕容轩,当今圣上二子,贤妃所生,十七岁出宫立府,被赐封为安王。 慕容卓,当今圣上三子,皇后所生,十八岁出宫立府,被赐封为睿王。 第58章 柳家来人 次日,柳家人来了。 同时带来的还有六箱礼物,其中有两箱言明是送给华筝的。 柳母肖静姝亲自前来,长兄柳诚携妻上官明惠及女儿柳颜随行,可见为了柳敏茹,不惜花下了重本。 因柳母前来,华老太再怎不乐意,也不得不见客。 就连华筝和华紫烟都被请来作陪,只是华紫烟是迫不及待,而华筝则拒绝。 柳颜,与华筝一样同龄,且已定亲,三月后便完婚,成婚对象则是候府世子。 都是些伪善之人,面上一套,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套,没有深交的必要,当然这只不过是华筝的想法,像华紫烟这种自卑且又想要摆脱外室女身份之人,可是恨不得贴上去。 “紫烟见过外婆,大舅母和颜姐姐。”华紫烟特地梳妆打扮后盈盈上前行礼,笑脸如花,单丹眼笑得眯成了缝。 柳敏茹由两名婢女相扶而致,见到柳母肖静姝立即泪流满面,似乎盼着此刻已久。 “敏茹啊……”肖静姝握着女儿的双手,说话都打着颤。 儿媳上官明惠连忙扶住肖静姝坐下,同时劝着道:“敏茹啊,娘念你已久,现水痘之患已消,来日方长,坐下来慢慢聊吧。” 华老太视线冷漠,端着茶盏,看都未看柳敏茹一眼。 柳敏茹入内,却无向华老大行礼,当然华紫烟亦是如此。 杨嬷嬷脸都黑了,“柳夫人真是教女有方啊,祖母、婆母的身份都不及娘家的亲啊。” 肖静姝脸色一沉,柳敏茹低头,有些难堪,华紫烟更是脸色发青,低头着,迈着小步至华老太跟前,行礼,细语问安道:“祖母,孙儿紫烟向你请安,望祖母安康。” 重重将茶盏拍入在桌上,震得茶水都溢出,“哼……有你们母女在,老婆子我哪还安康得起来,连老婆子的命都想要了,惺惺作态。” 肖静姝被人当面打脸,原本泪眼汪汪,现今面冷如冰,恨不得扇一巴掌丢尽其脸的女儿。 柳敏茹当即跪下,哭着求饶道:“娘,是儿媳的错,儿媳不该听陈嬷嬷的教唆,更不该放纵陈嬷嬷虐待筝儿,求娘原谅儿媳,儿媳日后定会日夜侍奉娘,听从娘的吩咐。” 华紫烟也跟着跪下,自怜道:“祖母,孙儿紫烟知错了,不该对姐姐不敬,更不该在姐姐要紫烟首饰衣裙之时拒绝姐姐,都是紫烟的错,救祖母惩罚紫烟。” 华老太可真要气疯了,直接将茶盏丢向柳敏茹,“好……很好……柳敏茹纵奴行凶是吧?华紫烟,你说筝儿要你的私物是吧?既然如此,那便将你的嫁妆全都给筝儿好了,日后你出嫁,丞相府不会出一文钱嫁妆。” 肖静姝眼都突得老大,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语。 上官明惠与柳颜当下脸都紫了,丞相府不出嫁妆,那不得由柳府出?这哪成? 肖静姝自知柳敏茹的恶行,今日前来是为了缓和与丞相府的关系,绝不能让她被休。 “亲家母,敏茹不懂事,老身教女无方,今日老身亲自前来向亲家母赔罪,还忘亲家母念在敏茹初犯的份上,原谅其一次,”肖静姝真心诚意,眼神示意,“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第59章 嫌弃 下人抬了六箱厚礼入内,同时热情地赔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筝儿那孩子从小在庄子里长大,既风 敏茹为娘,那便是老身的外孙女,这两箱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还望筝儿喜欢啊。” 原本拿着这么多财物出来,上官明惠和柳颜都很不高兴,现今一听华老太竟连嫁妆都不给,突然觉得这些几箱财物值了。 上官明惠是贤贵妃上官盈的表侄女,若非自己的女儿柳颜未入安王的眼,哪还能轮得到华紫烟。 为了攀上贤妃上官盈这高枝,柳家也是下了重本的,否则也不会娶上官家的一个表亲女儿为儿媳了。 华老太脸色更加难看,似乎是在揭华家的伤疤,当年娶李惠是为了华景阳的仕途,后休妻再娶,图的除了仕途外还为了柳家的财力及贤妃这条攀上皇亲的高枝。 这比扇了一巴掌华老太更令人难堪。 杨嬷嬷见状不对,立即派人去将华筝请来,以防万一。 华筝还是一贯作派,简单的发型配着一根普通得连下人都不如的发簪,浅绿色素裙,毫无绣图装饰,脸戴面纱,身形单薄,举脚虚浮,仿佛风一吹便倒。 黄依小心翼翼随侍在旁,绿依紧随身后,以防人倒下。 前额则用厚重的流海挡住,只露出一双乌黑大眼,弱不禁风的样子,光看便生怜。 与华紫烟的柔弱低姿相比,非可比拟。 肖静姝见到华筝后都不由得瞥了眼柳敏茹,如此娇弱的女子都无法摆平,还闹得全京都沸沸扬扬,就连柳颜的亲事都受牵连,派了嬷嬷前来教其礼仪,实则是观其品行。 原本还以为华筝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亲眼所见,看向柳敏茹的目光更怒了。 华筝动作虽缓,言行举止却得体大方,行礼的姿式亦十分标准,“筝儿向祖母请安,望祖母安康。” 而后再转柳家人行礼问好,“华筝向柳老夫人,柳大少夫人问安,望二位福泽无疆。” 最后方转向柳颜,眉眼浅弯,带着些许的喜悦,“妹妹筝儿向颜姐姐问好,望姐姐青春亮丽,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虽说华筝的身份不讨喜,可这话说得却深得各人之心,特别是柳颜,嫁为世子正妻,为了自己的将来,只有保持着美丽的容颜,再为国公府生个大胖小子,方是正道。 相比华紫烟,柳颜明显喜欢华筝多一些。 无需上官明惠提醒,柳颜会心一笑,迎上,托起华筝,关心道:“筝儿妹妹无需多礼,都是自家人,哪来这么多里里外外的,祖母今日来可是为了看望妹妹的,见妹妹身体已无大碍,祖母总算宽心了。” “黄鼠狼跟鸡拜年,不安好心!”华老太看不贯这作风,愤愤堵了道。 华筝眨了眨眼,就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地冒着光芒。 杨嬷嬷便知将华筝请来是对的,不经意地给华老太重新摆了茶,笑着道:“老夫人,难得柳大小姐与大小姐谈得来,您该高兴方对。” 杨嬷嬷最懂华筝,眨眼打着暗示给华老太。 华老太忽而一笑,慈祥的眸光也落到了柳颜的身上,拉着其手,顺势便将手腕上的玉镯给过到了对方的手腕上。 第60章 坑柳家人 柳颜立即推辞,华老太板着脸,故作生气,华筝立即上前挡了柳颜的推拒,眉眼弯弯地道:“长者赐,不可辞!与颜姐姐初见,妹妹没有送得出手的东西,祖母却替筝儿解围了,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华老太笑得由为得意地看向肖静姝和上官明惠,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可两箱及小腿高的大箱子已送了,这还另作他送,肖静姝及上官明惠相互对望一眼,有些无措。 柳敏茹更为尴尬,身为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华筝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不明摆着她虐待嫡女吗? 肖静姝的脸黑成焦碳,而华老太笑得连皱纹都抖了起来。 无奈,肖静姝则将一只金镯子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当着华老太的面送给了华筝。 婆母都送了,上官明惠更不可能不送了,百般不舍得将手上的上好白玉镯套入了华筝的手里,银票也送上了两张百两。 华筝冲着华老太单眼眨了一下,而后再向华紫烟抬眸一笑,炫耀的意图显而易见。 柳敏茹亦是气得七孔出了烟,哪怕是她,每次回柳府华紫烟都未得过如此厚礼。 华老太这才满意地点头,笑开了花的脸,折皱都深了几分。 倒是华筝脸带羞涩,几次婉拒无效,又将银票要塞回给柳颜。 “筝儿妹妹此为何意?”柳颜脸带假怒,嘟嘴不悦道:“这是祖母和娘亲给的见面礼,若是妹妹不收,那这玉镯子颜儿亦无颜收下了。” 上官明惠倒是想让柳颜能要得回来,可这理由需正当,否则将会招人话舌。 “难得亲家母来一趟,今日午膳便摆在院子里吧,顺便欣赏一下丞相府的景色。”华老太提议。 华筝却是低下头,犹豫。 柳颜见状不解,倒是华紫烟双眼冒精光,恨不得立即摆午膳。 丞相府里谁人不知因为鞭伤的伤疤,华筝几不见客,现今华老太提议,简直是天助她也。 “祖母,筝儿身体不适,还是回桃苑吃吧,”华筝声音微弱,语中带哽道:“颜姐姐,下次有空筝儿再陪姐姐玩,桃苑上次被三弟打砸过后还未修整,也不便请颜姐姐到桃苑小歇,免得污了各位的眼。” 华筝这可是一环扣一环。 身上有伤,说的是柳敏茹和华紫烟所致,连住的院子都被华子康打砸,那不明着向柳家人告状吗? 肖静姝这脸可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黑,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 难怪前些日子总向娘家去信,甚至还借华紫烟需要在华老太寿宴表孝心,博取孝心的好名声,原来真相在此。 柳敏茹几乎是用扑地转到肖静姝的身上,连发型乱了亦不顾,“娘,并非如此的,康儿只不过是……” “行了,”自己生的女儿肖静姝又有何不知呢?“明日命人送上五千两给华大小姐修缮桃苑,免得被人说你这当娘的教儿无方。” 话是说给柳敏茹听,却是在警告她,别连累了她的名声。 华筝见到此,还真的觉得这柳家人有意思极了。 第61章 少说万两 华筝急了,连忙头手并用,摇个不停,“万万不可啊,柳老夫人,筝儿消受不起啊。” 回眸一转,背对柳家人,对着华老太又使眼色子,“祖母,你快劝劝柳老夫人,这桃苑上回爹可说了,少也得万两,怎能让柳老夫这出修缮费用呢?” 华老太未明华筝之意,倒是杨嬷嬷听明白其意了,拉住华筝的手,双眸微垂,泪水蓄在眼底,带着鼻音道:“大小姐,相府账房吃紧非一两日之事,您还是将就着住吧。” 嘭的一下,炸得肖静姝外焦里脆,恨不得将柳敏茹塞回到肚子里,脸上再也绷不住,重斥道:“敏茹,为娘以为你忙于家事而对儿女有所怠慢,不成想你竟如此不争气,这是最后一次,日后再有,为娘再也不管你了。” 肖静姝都表态了,上官明惠也不敢有异,可心里却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柳敏茹这个讨债的二姑子。 柳颜原本还挺高兴被人捧子的,现下柳府瞬间贴了上万两银子给丞相府,银牙都咬碎一地。 华紫烟当下也急了,连淑女形象都不顾,冲着华筝吼道:“华筝,你这不要脸的下贱蹄子,凭什么要我娘赔万两银子,桃苑原本是本小姐的,娘可答应了让本小姐从桃苑出嫁的,里头的东西亦是本小姐的,子康砸了也不需偿,更何况……” “二妹,筝儿不敢了,你别拿鞭子抽筝儿,筝儿不要了,都给你,都给你……”未待华紫烟将话说话,华筝抢着哭喊道,彼此还将身上刚收到的东西外摘送。 黄依两行泪水直流不止,跪着求道:“二小姐,求您不要再打小姐了,她身上伤还未好,白神医说这药可贵了,账房说夫人不同意拿银子买祛疤膏,小姐已经够惨了,求二小姐放过小姐吧,黄依在此给二小姐磕头了。” 原本还算和睦的气氛瞬间急转,变成柳家人到丞相府来给柳敏茹撑腰,一同欺负华筝而来了。 外头的下人不知屋里的情况,可黄依的哭喊求饶,华老太捶心别脸拭脸,无不在指证柳家人前来是给华家施压欺主。 “老婆子没用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占着这位还碍着某人,还不如早点让道了。”华老太的声音也不小,足以让屋外的下人听得一清二楚。 速度很快,便传到了在书房里与柳诚正谈着朝中局势和贤妃之意的华景阳耳中。 何卫本不欲禀报,但丞相府的脸面可不能不顾。 “相爷……”何卫入内,向柳诚行礼后有些为难地看着华景阳。 “放肆,柳侍郎可是自己人,有何不可说的?”华景阳从柳诚处终于得到了安王的暗示,心当下稳了,心情大好,哪还会防着柳诚。 何卫看了眼柳诚,组织着语言道:“相爷,前厅老夫人与柳老夫人相谈甚欢,请相爷前去一聚。” 柳诚还以为是何大事,如今贤妃娘娘已经内定华紫烟为安王妃了,可不想与丞相府恶交,故松了口气。 可谁知道与华景阳刚出书房大门,小厮便告知其真实情况,当然华景阳亦不例外。 第62章 柳敏茹被打 华老太与华筝二人哭成一团,杨嬷嬷也气愤怒指,“柳老夫人,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还是丞相府呢,何时轮到你们柳家人来作主,若此番前来不是向老夫人赔罪的话,还请回吧。” “你们走,从今往后柳敏茹及其一双儿女丞相府不管了,”华老太痛苦决别的道:“你们柳家养出来的好女儿,我们华家要不起,带着你的好儿女走吧,免得老婆子受着大的气,还得看着小的脸色,终日提心吊胆地渡日。” 华景阳刚踏入前院,远远便听到华老太的哭诉声,心都急得要蹦出来。 柳诚的脸色更是好看,深沉得如碳灰,就连身边的小厮都不敢抬头面对丞相府里的人。 华景阳瞪了一眼柳诚,撩起外袍便小跑往前厅而去。 入眼便是华筝与华老太哭成一团,委屈不已。 反观柳家人,柳静姝与上官明惠一左一右护着,柳颜脸色不佳地瞪大了双眼,华紫烟气势凶涌地架势,一看便似柳家人给华紫烟撑腰,欺负人。 “逆女……”华景阳上前便向要扇华紫烟巴掌,可柳诚连忙接挡。 “妹夫,此时紫烟不容有失,”若不是因为安王相中华紫烟,柳诚还真不愿护着这个非婚生的外嬲女,“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请妹夫三思。” 眼神带凶,瞪着柳敏茹道:“敏茹,还不带紫烟下去,目无尊长,日后如何配得上安王妃的身份?” 柳诚的警告确实有效,华紫烟立即低声下气地向华老太下跪,当然华筝在旁,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微不可察的唇角勾起,微红的葡萄般大眼带着蔑视和挑衅的眸光,居高临下注视着。 华紫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可十年来的苦心经营却败在华筝的手里,血珠随着指甲陷入掌心冒出,怒火涌入大脑,烧得她清醒不少,恶毒得在想为何不将华筝给鞭死。 有柳诚在,这一万两即刻命下人去取,当着华老太和华景阳的面交到了华筝的手中。 华老太以身体不适带着华筝走了,而柳家人则跟柳敏茹去了柳苑。 啪啪两声,柳敏茹的双颊立即浮现两个鲜红的手掌印。 肖静姝似不解气,再欲下手,却被上官明惠给止住,同时命人将柳颜带到院子里去。 “娘,敏茹二姑子不懂事,娘可以慢慢教,”上官明惠心里有着计较,绝不能让华紫烟毁了其相公的苦心经营,“娘,表姑母贤妃娘娘已内定紫烟为安王妃了,此时万不可传出有损紫烟名声之事。” 若非因此,肖静姝犯不着前来丞相府看华老太的眼色,更不需损失六箱厚礼前来,如此也罢,光是那只金镯子上的红宝石都值三千两银子,更别说镯子是纯金打造。 柳敏茹在丞相府里风光,可是在柳府,身为女儿的她就连庶子都不如,若不是当初她攀上了华景阳,恐怕柳府根本不会认她这个当别人外室的女儿。 “娘,女儿知错了,”柳敏茹抱着坐在上座上肖静姝的大脚,哭声凄凉,“日后女儿都听娘的,求娘原谅女儿这回吧。” 第63章 计划离京 “二姑子啊,”身为女人,上官明惠亦是十分看不起当外室的女子,眼神带着不屑与嫌弃,阴阳怪气地劝道:“人笨没关系,可你也不能笨到往坑里跳啊,如此也罢了,总不能将柳家也搭进去吧?” 肖静姝一听,怒火再次蹭蹭而起! 即便柳敏茹再不好,那也是其所生,上官明惠若非因贤妃,柳家怎需看其脸色,如今更是脸面尽失了。 柳家人来时自信满满,笑容满面,离开时士气低数,脸带怒色,恨不得再也不踏进这丞相府大门。 南苑,华筝亲自侍候华老太梳洗,整理仪容。 二人都收拾好后,华筝将得来的首饰及财物交到了华老太手中。 “筝儿,你这是为何?”华老太不解,愁云攀脸。 华筝抽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杨嬷嬷道:“嬷嬷,可否替筝儿兑两张五十两银票?” 杨嬷嬷不知为何意,看向华老太,见其点头,便进入了内堂,越过华筝时还特地偷瞄了她一眼。 华筝笑眼弯弯,平静得什么都看不出。 抚着华老太满是折皱的手,那些被自己前世所遗忘的记忆涌上了心头,曾经,在战地贫困区里实习时从医的信念坚定下来,就是从这双透过辛勤劳作的双手而生的。 “祖母,日后不管筝儿做了什么,你永远都筝儿的祖母,哪怕筝儿不孝,也不会对祖母不孝,”华筝唇瓣轻启,甜甜地笑容带着无奈,“等祖母六十大寿后,与筝儿一同离开京都可好?” 华老太未想到华筝竟有此想法,最重要的是她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惊呆的眸光看不见底,华老太的沉默让气氛变得低迷。 “筝儿,他终是你的父亲!”良久,华老太无力地吐了句。 “恩,”华筝相信李慧绝对不会红杏出墙,所以她必定是华景阳的女儿,“筝儿相信娘,所以筝儿想去看看娘,但筝儿不放心祖母在此,所以祖母答应筝儿,若筝儿离开,祖母也不要留在京都可好?” 杨嬷嬷从内堂出来便听到华筝所言,害得连银票都掉地上。 黄依上前拾起,提醒道:“杨嬷嬷,老夫人在等着您呢。” 原本以为有华筝在,华老太便能在京都安享晚年了,不曾想华筝从未有在京都长住的想法。 确实没有任何事与华老太的安全更为重要。 “老夫人……”杨嬷嬷心系华老太,故欲劝。 华老太微抬手,语气沉重道:“此事容老婆子想想。” 华筝点头,分别给杨嬷嬷和黄依一人五十两后便带着黄依回桃苑。 华老太长吐一口浊气,“那孩子是好的,只是心思过重,把东西装好,给她送去,离开京都,没财物旁身怎可。” 桃苑。 黄依在收拾东西,华筝有些疑惑,“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姐,你不是要去找夫人吗?奴婢早作准备,免得小姐说要走的时候东西整理不齐全。” 华筝翻了翻白眼,端着茶盏没好气地道:“暂时还不走,本小姐还有事未做完,待做完了,迟早要走的。” 第64章 因果有报 华紫烟气不过,在柳苑与柳敏茹大发一通,甚至还打砸了不少东西。 “摔摔摔,你除了如此还会什么?”柳敏茹今日可是毫无主母形象了,低声下气得就跟条狗似的,也唯有华紫烟能给她出气了。 “为娘被软禁,你可去柳家找过外祖和你舅舅求助?” “康儿得了水痘,你可有看望一二?” “一出事会只知道躲在你的紫苑里,你有点出息好吗?要不是因为你,为娘何需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卑贱如奴啊?” 气极之时,柳敏茹给了华紫烟两巴掌子,愤愤地道:“为娘告诉你,现今柳家还愿护着我们娘俩都是因为安王相中你的关系,若是下月及笄礼后,安王不来下聘,我们娘俩的好日子可要到头了。” 华紫烟目瞪口呆地站着,双眸直愣地看着其娘,就像小时候被关在小院子里,只要华景阳不来看柳敏茹,她便会被毒打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紧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呢喃道:“不要打我,娘,女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出去了,娘别打我,别打……呜……呜呜……” 多少年了,柳敏茹都未对华紫烟发过如此大的火,今日实在是让她再次感受到当外室时的羞辱和下贱。 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柳敏茹怕了,华紫烟也怕了,哪怕她是堂堂柳家嫡小姐,可若是失去了丞相府主母的身份,恐怕她会过得连外室都不如。 柳敏茹摇着头,狠狠地咬牙道:“华筝……本夫人不会放过你,李慧,你永远都斗不过本夫人的,本夫人才是丞相夫人,将来诰命在身的一品夫人,绝对不会被休,更不会被赶出丞相府的。” 当夜,桃苑遭贼了。 黄依直接敲响了铜箩,震醒了丞相府里的所有人,包括华老太和华景阳。 管家急得冒烟,何卫更是第一个将情况汇报给华景阳知,就连南苑,都是华筝派绿依前去告知的。 当得知桃苑丢失的东西后,华景阳摔碎了一块上好的砚台,气愤之极,直接往柳苑而去。 柳敏茹得知,连鞋子都未穿便冲上前去迎接,脸上洋溢出的笑容就像在黑暗看到了曙光。 华景阳站定,二话不说便在柳敏茹还红肿着的脸上又扇了两巴掌,血丝直接流出,可却未能引起丝毫的怜悯。 柳敏茹雷神头都打偏了,原本还挽着的长发都打散,就像将二人的夫妻情分都打散了般,不留情面。 “你这毒妇,本相到底有何对不起你?华家到底何时亏待过你?”说着气难消的华景阳直接命人取来了长鞭,直接抽了下去,“好啊,你不是喜欢拿鞭子抽人吗?本相成全你,让你也尝尝这鞭抽的滋味。” “啊……不要啊……相爷,求求您饶了妾身吧……” “呜呜……啊……救命啊……相爷……饶了妾身吧,妾身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紫烟……康儿……救娘啊……” 这一夜,柳苑传出嘶心裂肺的吼叫声,以及鞭抽的啪啪作响声,当中还夹杂着瓷器摔碎的声音及低吟痛哭求饶声。 华筝含笑而眠,一夜好梦。 第65章 你输了 次日一早,柳家二少,也就是经商的庶子柳汉明,人称柳二爷亲自带着四箱礼物及两万两银票前来拜访。 华筝倒没想到柳家除了柳忠,几乎都来了个遍了。 华景阳还未下早朝,管家不敢作主,亦不敢拒绝,否则这柳汉明抬着四箱礼物在丞相府门口,恐怕会对相爷的名声不好,故立即向华老太请示。 没想到华老太很爽快便将人给迎入了府,同时还命人去将柳敏茹请到了前厅。 此时,痛得连躺着都在倒吸气和呻吟之人,怎肯出去见客,故柳敏茹死活不肯出院子。 正是昨夜丞相府里的事有所耳闻,气得柳忠当夜急火攻心,急招两兄弟在书房里密谈了一夜。 最终由能言善道的柳汉明上门当说客,免得与丞相府恶交,坏了大事。 当然柳汉明是故意趁着华景阳早朝未归而来的,目的是先把华老太给摆平了先。 可谁知道华老太直接将其丢给了柳敏茹。 柳敏茹拒不见客,华老太嗤笑,便命管直接将人引到了柳院。 刚进院子,便听到嘶嘶叫痛,粗俗恶毒地吼叫打骂声。 管家尴尬地看了眼柳汉明,只将人送到柳院门口,却无入内。 自从上次自己选择了站在柳敏茹一边之后,管家在府上并不好过,就连华老太也常常给其出难题,华筝看到他总是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每每都让他感到背脊发寒。 现今府上再也无人敢向柳敏茹示好,更无人敢去触华筝的霉头。 看到柳苑就像是看到瘟疫似的,恨不得脚底摸油,麻溜的远离。 柳汉明摇叹,推开门,药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闷得人犯昏。 “作死了,谁让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将门打开的,下去领鞭子去。”被鞭抽后的柳敏茹总是觉得下人在嘲笑她被鞭打,这已经是第五个下人被她下令拉下去抽鞭子了。 自陈嬷嬷死后,侍候柳敏茹的人个个担惊受怕,不知何时会轮到自己像陈嬷嬷那般惨死。 “你们都下去吧,”柳汉明从宽袖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方才被下令拉下去鞭抽的婢女道:“都下去领赏。” 柳敏茹没有想到柳汉明会进柳苑来,更未想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会落入其眼,狂吼道:“出去,你出去,给本夫人出去,你们将他赶出去,别让本夫人看到他……” 侍候的人早便想要离开了,若是有得选,她们情愿当粗使丫环都不愿侍候柳敏茹。 逃似地离开,并将门给带上,完全不听柳敏茹的话了。 柳汉明坐下,自顾地倒茶浅啄。 良久,柳敏茹痛哭了起来,许是认命了,又或是自感凄凉,求着道:“三弟,我知错了,求你,救救我吧,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会坏三弟的好事了,求求你了,我不要被休,我不要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我不要……我不要啊……呜…… 柳汉明阴森一笑,俊逸的外表却散发阴邪的气息,自信满满的神情就像一切尽在其掌控中,无法逃过他的手掌心。 “你输了,我的好二姐!” 第66章 暗波凶涌 没错,柳敏茹输了,十年前她以为嫁给了华景阳便能摆脱柳汉明,谁知到头来她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十六年前是柳汉明教柳敏茹接近华景阳,亦是他献计让柳敏茹成为华景阳的外室的。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谁知道柳敏茹这颗棋子要反他,致使他不得弃政从商,以表他无夺柳家家主的决心。 时至今日,柳敏茹害他沦为最低贱的商人,他能高兴吗? “三弟,我认输,我错了,求求你再教教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景阳他回心转意,我不要被休,我不要再回去柳府当个连妓女都不如的柳家女儿。” 柳家到底有多可恨,多肮脏,就也只能身为柳家的女儿才会懂,有多少柳家的女儿没有撑到最后,死了。 柳敏茹不想死,但又不甘愿成为他们的棋子,便答应了与柳汉明合作,可谁想到,人心…… “我的好二姐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啊?”柳汉明薄唇勾起,与柳敏茹酷似的单凤眼带着邪魅地气息。 柳敏茹知道,自己再无选择了,逃离了柳家,却又逃进了另一个深渊,注定,她的一生都只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 “奴婢一切听凭主人的吩咐。”柳敏茹闭上双眼,默默留下最后一滴泪水。 柳汉明如垃圾般嫌弃地撇了眼柳敏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今日的一切只是个教训,若再有下次,本主子会让你痛不欲生,哼……” 撩起长袍,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独独留下如蝼蚁般俯低做小的柳敏茹。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当日,不知柳汉明与华景阳谈了什么,最终华景阳笑着送柳汉明离开了丞相府。 至于那些礼物和银两,为了安抚华筝,华景阳命人全数送到了桃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却暗波凶涌。 华老太的六十大寿今日,顾太医身着官服前来,急得满头大汗地要找华筝。 华筝还纳闷,为何柳敏茹突然转性,对待下人不再打骂,就连丝竹亦未再被华紫烟虐待过了。 每日向华老太请安,柳敏茹都带着华紫烟及华子康,一连十几日,风雨不改。 还在想着柳敏茹到底在谋划什么之时,终于在华老太的寿辰上送上了惊喜。 华老太的寿辰前来祝寿的人众多,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络绎不绝。 就连华老太的脸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见顾太医前来,欲借故暂时退席,不想对方拭汗张望,找寻华筝的身影,完全未有前来祝寿的意图。 “顾太医,筝儿身上有伤不便见客,您如此着急,所谓何事啊?” 华老太甚少见顾太医如此烦躁,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焦急不安。 顾太医哪还有心思应对华老太,三言两语应过后便领着小徒弟杨瑾往桃苑而去。 蓝依小灵通传递得很快,华筝正在空间里采收第三批成熟的药材,看着眼前由一亩,变成了三亩地的空间,心里激动不已。 第67章 完婚 若是如此也便罢了,最令人振奋的则是灵泉里的那颗雪莲子,冒芽长叶了,空间里的那层白雾不再低沉挡人视线,而是飘浮在半空中,凝聚在上空,感觉就像被提炼了的精华液。 无时无刻都在滋润着空间里的生物,包括华筝本人在内,变得强壮起来。 顾太医欲硬闯桃苑,黄依拦着,“顾太医,此为小姐的闺院,不宜招待男客,还请顾太医移步前院,奴婢请示小姐后会派人通知顾太医,请!” “欸,大胆,本官有急事,你若再拦,本官便治你延误军情之罪。”顾太医端起官威,斥道。 若是从前的黄依,许早便退了,可今非昔比了。 “顾太医,请恕奴婢无礼,还请顾太医移步前院。”黄依强装镇定,坚持着。 华筝在空间里听到有争吵声,大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意念一动,回到房内,负气打开房门,不悦地问道:“谁人闯本小姐的桃苑啊?” “老夫,顾太医啊。”杨瑾一把推开黄依,顾太医借机入内,一把抓住华筝的手腕便往外走。 华筝一顿,脚下没留神,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黄依速度快,将人给扶住,扯着顾太医不放道:“顾太医请自重,小姐可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啊。” 剜了眼黄依,语气带冲,“黄依,日后再提婚约之事,仔细你的皮。” “该仔细的人是你啊,”顾太医急了,一股脑道:“圣上已下令命你即日前往荆州与摄政王完婚。” 华筝脸色一沉,万般不愿,追问道:“为何如何突然?” “水痘啊……荆州爆发水痘之患,老夫奉了旨前往荆州治疫啊。”顾太医神色不对,眼神有意闪躲,说话亦似未完,听得华筝糊里糊涂的。 蓝依八卦,当即问道:“爆发水痘与大小姐和摄政王完婚有何关系?” 顾太医当即沉下了脸,凝重地看向华筝,眸光即期待,又忐忑。 不好的念头涌入心头,看向顾太医的眸光带着急切,“是他还是我娘?” 闪躲的眸光,侧身的回避,恐怕两者皆有。 身形一晃,眼前突然一黑,手慌乱之下抓住了黄依,泪水忍住未流下,口中悲痛地唤着,“娘……” 顾太医硬闯桃苑之事很便传到了华老太和华景阳的耳中。 华老太陪着女宾不宜离去,华景阳刚走到桃苑门口,管家急匆匆跑来,“相爷,宫里来人宣旨,还请相爷到前院接旨。” 当华筝赶到前院,黑压压的人头全都低着,跪下,分不清谁是谁。 黄依扶着华筝跪在华景阳左侧,杜公公打开黄亮亮的圣旨,掐着喉咙的鸭嗓子声传来。 华筝压根没有听,一直到圣旨宣读完毕,华景阳笑得眼都眯成缝,将杜公公迎入府,身边最多的都是祝贺之声。 华老太激动得泪花闪闪,拉着华筝想要说些贴心话,却发现华筝双手冰冷,人也木讷失神,慌道:“筝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祖母啊!” 顾太医以为华筝是得知摄政王得了水痘不愿嫁方会如此,却不知道她的心思一直在其娘身上,至于完婚,完全不在华筝考虑的范畴。 甚至连圣旨的内容,华筝一字都未听进去。 “祖母,筝儿要去荆州!” 第68章 要华筝陪葬 华筝开口,华老太方松了口气,“祖母知道,即日启程嘛,圣意难为,祖母知晓,筝儿莫忧,嫁妆、嫁衣祖母必会在你成婚前命人送到荆州,绝不会亏待筝儿。” 华筝摇头,抱着华老太痛哭了起来。 宾客见此,都纷纷安慰,同时受这祖孙情深的感情影响,女宾都有不少人跟着泪下,就像是自己的孙女要远嫁般不舍。 杨嬷嬷亦在身后偷偷拭泪,嘴里不得不劝着,“老夫人,大小姐与摄政王乃天偶佳成,恰逢老夫人六十大寿,可是双喜临门,此等好事,可是圣上对华家的恩典,老夫人还是尽快给华家的列祖列宗道喜,同时给大小姐备行装。 黄依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只是未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华筝咬了咬唇,虽然不愿暴露自己懂医术之事,可现今已轮不到她作主了,所谓时局逼人,她赌不起。 “祖母,筝儿还有东西需要准备,先回桃苑了。” 向华老太和众贵宾请过辞后,华筝一刻未停的吩咐道:“绿依你带人去收拾东西,蓝依你去前院打听下相爷与杜公公说些了什么,黄依随本小姐来。” 黄依备好笔墨,快速地写下了三封信。 “这一封给马小哥,连同这些雪花霜、祛疤膏、花皂和花露水一同带去,亲自看着他看完信,若他给你信,你便将东西给他,若他不回信,东西带回来。” “这一封想办法交给顾太医,这是我们保命的东西,不容有失。” “最后一封是给仁和医馆,问里面的小二,一月前何为医者的答应是否答对了,记得别让人认出你来。” 黄依贴身收好东西,乔装过后便趁着府上贵宾众多出府了。 柳敏茹带着华紫烟来到桃苑,脸上的笑容就像巫婆般令人作呕。 华紫烟更是像高傲的公鸡,斗志激昂,嘲讽的语气带着肆意风华的笑脸,“我的好姐姐啊,恭喜你啊,未来的摄政王妃……啊……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呢?” 终于出了口气了,为了这一日,柳敏茹按着柳汉明的意思,一直低调行知,伏低做小的给众人看,让人觉得她真的是真心待华筝。 虽与柳敏茹所想有所出入,但以柳汉明的性子,绝不可能会让华筝成功嫁给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的,那哪是嫁了,恐怕只有守寡的份了。 “贱人,本夫人赢了,你娘输给本夫人,你也一样斗不过本夫人,啊哈哈哈……”柳敏茹原形毕露,不再装下去。 华筝很快便想到,难怪柳汉明来了之后,华景阳的态度变了,就连柳敏茹也变了,原来他们谋划的事在此。 他们不仅要除掉她,还要除掉萧墨寒,想要一箭双雕。 华筝没有想到会连累远在荆州的李惠,更未想到柳家竟如此大胆,连萧墨寒的主意亦敢打,难道就不怕有个万一吗? “你也有今日了,”华紫烟学聪明了,站在柳敏茹的身旁,就像看到华筝的下场有多惨的情景,开心大笑起来,“不妨告诉你吧,待你走后,本小姐与安王的赐婚亦会下来,而且还会在你之前便完婚。” 顺着理了理侧梳而留的长发,毫不掩饰美梦成真的幸福笑容,如魔音传入耳,“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你去陪葬,从此以后,丞相府只有一个小姐,也就只能是本小姐,你……跟你那下贱的娘在黄泉下相聚吧。” 第69章 我会回来的 “是你们?”华筝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权斗,牺牲无辜的人性命,手里捏着针,直刺而去。 华景阳正带着人入内,柳敏茹立即拉着华紫烟后退,哭得妆容都花了,抢先道:“大小姐,您莫要慌,为娘必会备好一切,派上府上最好的护卫护送,嫁妆首饰决不会短了大小姐您的。” 华景阳像早就知道华筝会出京,马车还有护卫早已备好,晌午未到便备好了一车日用品,一车衣物首饰,当然还有一车是给华筝坐去荆州的马车。 华老太亦是忙不过来,又是应付着女宾,又不忘让杨嬷嬷去备东西。 午膳都未用,硬是提着三个食盒到马车里,便命人架着华筝上了马车。 城门口,顾太医已在等着,黄依则是在回府上复命时看到了蓝依,连衣物都不收拾便买了套女装换上追上了马车,回到华筝身边。 丞相府没有一人相送出城,通过车窗,华筝愤愤地看着远去的城门,暗自发誓:京都,柳敏茹,柳家还有华景阳,我会回来的…… 笑看风云,自逍遥;踏入风云,自成茧。 京都,这个令无数人向往的地方,不管是原主还是她,留下的解不尽的恨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马车内,华筝心里低落,对于黄依交到其手中的东西,亦不见带喜,无精打采地依靠着马车的角落,双眸暗淡无光,思绪不知飘至何方。 顾太医的马车走在前头,萧墨寒得了水痘之事知道的人甚少,为防三族在这个时候联合进犯,又找了个正当的理由把顾太医送去荆州,再加上太后不愿萧墨寒孤身上路,硬是要将华筝送去荆州,其意明显。 “师傅,你若再叹,徒儿可就要到外头去跟车夫坐了。”杨瑾亦受不了,对华筝也是同情,心生怜惜。 顾太医似乎看出些端倪,执在手里的医书拍了过去,“你小子别给老夫出乱子啊,那女娃是可怜,但终究是命,若真想救她,还不如多研究医方,到了荆州可别拖为师的后腿。” 原先治华子康的方子早已快马加鞭送往荆州了,可顾太医心里没底,毕竟是否与华子康的情况一致,在未见到患者之前无法下定论。 华筝已经等不及如此慢摇前行的速度,心急如焚的她则想到了要先行去荆州。 若是情报准确的话,顾太医是唯一一位能治愈水痘之人,路上必定会有截杀或者事故在等着他们。 坐以待毙可不是华筝的风格。 果然,第一夜他们便遭遇了袭击,目标很明确,是奔着顾太医而去的。 因此所有的护卫都赶着去保护他,华筝趁着这空档,将丞相府备给自己装着衣物和财物的马车收入了空间,就连顾太医的马车,她也收了一匹入内。 次日,如华筝所猜想,衙门以他们遭遇抢劫立案,同时还把华筝被劫之事宣扬了出去。 顾太医急得上火,嘴里都冒泡了。 倒是杨瑾,像松了口气,希望华筝能逃过一劫。 可谁知道已换过装,伪装成兄弟俩经商的华筝和黄依,就在第七天,离荆州还有三天路程的济州之时,真的被劫了。 最令华筝惊慌的是,劫走她的人是令她既害怕,又恨得要死之人。 第70章 真被办了 华筝手捏银针,抵着魔鬼面具男子的脉门命穴,生冷带怒威胁道:“不想死便把本公子给放了,否则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男子毫不在意,草草回了一句,“安分些,否则本座不介意就地办了你。” 虽然极力的忍耐和压抑,但华筝紧贴着男子的胸口,腾腾热气及男子微乱的气息,让她清楚的感受到此男子确实会如此做。 可是华筝也怕啊,原本还有些硬气,却随着耳边高速风声掠过,四周漆黑无光,脚下空荡荡的,若是对方一个不小心松了手,估计她的命便交待在此了。 华筝身着男装,就连脸也特地摸黑了,不知男子是如何得知她是女子的身份,只不过此时并非考究此问题的时候。 紧闭着双眼,调整着呼吸,同时试图装可怜,“大侠,小女子孤女一名,一无财,二无权,三无才,还请大侠放过小女子……” 男子依旧保持着高速空中飞行的状态,且速度越发的快,吓得华筝不得不放弃跟对方倔,紧抱着,如何都不肯撒手。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再睁眼便是在一棵离地面约十五米的参天大树的树杆叉枝上。 未待华筝魂定,一道灼热的气息,带着清悠的龙涎香气迎面扑来,精准地噙住她的红唇,吮啄起来。 华筝欲拒,却害怕不已,只能任由男子欺负。 寂静的树林里传来低泣呻吟之声,连月亮都羞涩地躲到了云后,不敢偷看。 次日华筝身上盖子男子的外袍,淡淡地龙涎香味早已被肉香味给掩盖而去。 睁眼,刺目的光线让华筝侧脸别过,一手挡光线,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粉嫩细腻的肌肤显得更加的诱人,就连萧墨寒都看呆了。 愤愤地瞪着在对面依旧戴着魔鬼面具的男子,习惯性手往腰间而去,意念一动,指间已夹着银针,随时而发。 男子不再像昨夜热情如火,冰冷语气吐着流氓之语,“你的银针本座没收了,日后胆敢再向本座动针子,本座不介绍像昨夜那般……” 视线投向华筝,上下扫了一眼,意思明了。 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对方,可又打不过,唯有稳住,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掳本姑娘。” 男子曾想过,再次相遇定会让华筝好看,却不成想,竟是让其无法自拔的沉溺在其中。 一般女子若遇此等失贞之事,醒来后必定会寻死,抑或是恨不得杀了对方,挣扎反抗激烈等。 可眼前,长长卷翘的睫毛下,杏仁大眼,灵动地眨着,墨发长披散开,多了一丝女子的狐媚,却不失纯真无辜让人怜的心动。 白皙的小脸,配上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无时无刻在引人遐想。 不满男子的反应,银针不可用,顺手便抓了颗小石头丢向对方,举起未丢,衣袖下滑,露出纤细的手臂。 脸色一沉,男子目光狠戾地盯着华筝的手臂,如将军下令,气势如鸿道:“放下!” 男子画风转变太快,快得让华筝抓摸不透,想要使毒,可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落入对方的眼中,不敢鲁莽行事。 默默吃着递给她的兔子腿,吃了几口便停下,低着头,偷瞄了男子几眼,咬着唇,思考着如何开口。 第71章 多事惹的祸 “快吃,吃完本座送你回去。”男子吃得飞快,面具微抬,只是露出嘴巴,还未细看,烤兔便剩下骨架了。 不过即便如此,男子的动作也很优雅,并不粗俗,隐隐地还带着王者气概,贵族气息,阳光投射在其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场,令人安心…… 完了! 华筝竟被对面的健壮男子给吸引住了,虽说人可恶,但无可厚非,男子身材挺拔、势如强洪、霸气外泄,简直是典型的霸道总裁型。 只可惜,两次相遇画面都不太美好,再完好的形象都毁了。 不行,华筝,清醒点,你是有内涵之人,万不可成为外貌协会的肤浅之人!心里自我催眠,抵触着。 华筝实在是吃不下,对面的男子如此对她,竟像无事人般,就连面对她都未有一丝的愧疚和尴尬。 “我饱了。”如蚊的声音从华筝口中吐出,无精打采的。 男子夺了华筝手中的兔腿,丝毫未有第一次相见时的嫌弃和厌恶,反而多了些怜惜。 “本座还有事,”男子打来水净手,收拾好便将华筝打横抱起,强硬地口吻道:“回到客栈想办法留住聂晓婧。” 又是说飞起便飞起,完全不给华筝准备的机会,双脚再次离地,忍不住高昂一叫,“啊……” 男子嫌弃,冷冷训道:“之前胆子不是很大的吗?连本座的房间都敢闯,这便怕了?当初跳窗之时怎不叫了?” 华筝咬唇不语,紧闭着双眼,装死。 静下来方忆起男子的话,问道:“谁是聂晓婧?” “你不认识聂晓婧为何还带着其儿逛街?”男子怒火蹭蹭而上,语气不由得重了些。 细想,华筝方忆起,昨日上街准备买马赶路,不想一个肉嘟嘟的孩童从人群中冲跑而来,撞到了她的脚上,紧接着呼吸变得急促,职业病一犯便将人给救了。 过后便演变成带孩子去找娘亲,黄依则去挑选马匹。 华筝只知孩子名叫聂风,下人唤其娘聂夫人,却不知对方全名,故不知自己竟因为如此被男子给找到。 可想想又似不对,上次男子身上亦是如此,昨夜亦是如此,难道自己的出现会让男子身上自发诱起媚毒? 审视地目光让男子所察,四目相视,瞬间擦出了暧昧的火花。 躲开收回视线,二人一路无语,华筝亦难得安静在男子的怀里呆着。 直至回到客栈,男子将一块入手便感觉暖和的玉佩放置在她手中,强势地道:“玉在人在,玉毁人毁,记住,拖住聂晓婧三日。” 像是想到什么,准备冲出窗户之人又飞回来,落到华筝的跟前,伸出手,拇指在其红唇上用力一抚,这才满意地道:“不许穿女装,不许抹唇脂,脸再抹黑点。” 华筝瞪大了双眼,举起手中的玉佩便想往男子消失的方向丢去。 对方就像长了眼似的,房内响起了男子霸道地声音,“玉毁人毁!” 华筝恨死自己了,都是多事惹得祸,否则怎会被面具男子给盯上,并认出来了。 第72章 刻着“寒”字的暖玉 聂晓婧得知华筝消失了一夜之事,立即命下人出去寻找。 众人忙和一夜,黄依哭肿了双眼,连嗓子都哭哑了。 聂晓婧思索着华筝的失踪是否与聂家人有关,聂风也一直哭闹,若不是有华筝给的药,估计又得病犯了。 昨夜聂晓婧已经将药给身边的大夫看过,确认此药非凡品后,她便迫不及待要找华筝。 正巧与慌乱无主的黄依给撞上,一问,方知华筝失踪了,了解过后人便吓昏过去了。 身为聂家家主的聂晓婧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派人出去找寻无果,便猜想是否是聂家人收悉华筝能求治聂风的消息,将人给绑了。 客栈的二楼房间里,华筝打量着手中暖和的玉佩,一面刻着“王”字,一面刻着“寒”字,便猜想对方也许叫做王寒。 一墙之隔的聂晓婧则神色凝重地看着黄依,询问道:“你家小姐应该是离家出走的吧?是否是家里人寻来,将她给带走了?” 聂晓婧自己也是时常女扮男装外出,所以当黄依一开口,便知道她是女子,再加上黄依情急之下哭得稀里哗啦地,谁还能不知其是女子呢? 随意将玉佩收到空间里,现今她有一件更为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做,于是推开门,直往一楼柜台而去。 小二见到华筝后立即大声叫喊道:“公子,你回来啦!” 华筝愣了一下,猜想一定是黄依急着找她,闹得人尽皆知了。 很快黄依便冲下了楼,抱着华筝痛哭了起来,“呜……小姐,奴婢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 华筝不想被人围观,直接扯着黄依上楼,关起门便安抚道:“你家小姐若真想自己跑了,当初就不带着你走了,你若再哭,一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本小姐想不丢下你都不行了。” 黄依哭哭停停地将昨日发现其不见后的事告知,华筝带着黄依向聂晓婧道谢,并约定午膳谢请聂晓婧和聂风。 出门,华筝零零种种抓了十几个病症药方的药,想到要男子的话,深深吐了口气,又买了些制药的药材方折回客栈。 黄依守在外间,华筝则在空间里将避子汤给熬上了,泡在桶里,洗去一身的酸痛。 因女子身份暴露,华筝则将午膳罢在房间里,就连聂晓婧也换回了女装。 聂晓婧一身淡红装束犹为抢眼,肤色虽不算白,但却在红装衬托下显得白了几分,五官立体,有点像混血儿,深隧的眸子令人印像深刻,少了丝女子的娇柔,多了份刚毅的英姿。 华筝依旧是一身浅绿衣裙,如碧波静水,温和淑婉,葡萄大眼,浅浅一笑,带着小酒窝儿,更加纯真无邪。 就连肉嘟嘟的聂风都忍不住扑了过去,撒娇道:“筝姐姐,你穿女装好漂亮啊,风儿好喜欢姐姐啊。” 聂晓婧喝着黄依新沏的热茶,对于儿子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 倒是黄依被聂风萌翻,一个尽地围着聂风转,“风少爷,这个可好吃的,您要不要尝?这个桂花糕也很香的,甜而不腻,还有这个……” 华筝略显尴尬,举杯,淡淡开口道:“多谢聂夫人昨夜寻找之恩,让聂夫人费心了,筝儿以茶代酒以表谢意,还望聂夫人莫要嫌弃。” “本夫人嫌弃!”聂晓婧放下了茶盏,冷冷道了一句。 第73章 姐妹相称 华筝一脸茫然,顿愕片刻,观察着聂晓婧的表情。 与此同时,聂晓婧也在观察着华筝,心有余惊,此女非池中之物,外表柔弱,内在坚定不屈,处事不惊不躁,完全不像是世家千金。 良久,聂晓婧认输,因为有求于华筝的她亦不好太过拿乔了。 “虽不知姑娘从何处而来,不过相识亦缘,”聂晓婧直接揭过方才的尴尬一幕,直奔主题道:“既得姑娘赠药,也是风儿的福气,不知可否冒昧请教姑娘闺名。” 风画转得有些快,而且也十分果断,再次刷新了华筝的认识,摸了摸鼻子,习惯性地咬了咬唇,思考片刻后道:“聂夫人一看便是女中豪杰,小女子亦不扭捏,闺名姓李,名华,此次出行是为了寻母而来的。” “你母亲……”聂晓婧有些迟疑,不知是否如其所猜测的那般。 华筝苦涩一笑,并不觉得为难,实话道:“我娘被休十年,我爹待我不好,继母狠毒,要把我嫁给凶神恶煞之人,不愿接受这一切的我,便离家出走,千里寻母,准备投靠母亲。” 同是天涯沦落人,聂晓婧心疼地握住了华筝之手,“若是华妹妹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婧姐,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一顿饭下来,二人关系增进不少,尤其是华筝的一些新颖的想法和独特的看法让聂晓婧眼前一亮,恨不得拉着华筝谈天说地不停歇。 至到最后黄依实在是看不下去便阻止道:“聂夫人,小姐昨夜走丢,实在是不宜多陪,还望聂夫人谅解。” 聂晓婧没有为难,而是约好明日一同游济洲。 华筝是急着有事想要离开,可是昨夜男子的话又在其脑海里浮现,来不及阻止,聂晓婧便带着聂风离去了。 黄依催促华筝去休息,而她则守在她的床过,双眼皮打架都不敢睡。 “为何什么都不问啊?”华筝怜惜地看着,心里却暖暖地。 瞬间清醒,拍了拍脸蛋,想都未想地回道:“小姐可是做大事之人,奴婢相信小姐,只要是小姐想做的,奴婢都会支持的,只是下次可否先告知奴婢一声,若是坏了小姐的事便是奴婢的错了。” “傻黄依,”华筝抿嘴一笑,侧身转向黄依,认真地道:“日后若是找不到我,不要急,也不要慌,按着我们原来的计划继续行程,我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黄依想了想,而后点头,“小姐,奴婢懂了,日后定会谨记,不会再给小姐添乱。” “有些事我不会告诉你,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忠于我,我便不会弃你不顾,”华筝从袖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给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先,若是你我走失,拿着银票去我们约定的地方或者回去看你娘,等着我便可。” 黄依本欲拒绝,但想到小姐的变化,目光坚定地收下,并保证道:“小姐请放心,奴婢绝不会扯小姐的腿,成为小姐的累赘的。” “还记得我教你的医护知识吧?”话题一转,华筝便落到了教习黄依知识的事情上。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即便睡下了,华筝担心黄依会惊醒,便扎了她的睡穴,然后将其弄到了床上。 而她自己进入到空间里,整理好药田,观察灵泉里的雪莲子生长情况,精神松懈下来,便直接在空间里睡下。 晚膳的时候,聂风闹着找黄依玩,方将人给吵醒了。 第74章 绝望中的希望 一同用过晚膳,聂晓婧心不在焉,数次欲开口,看着聂风的目光,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华筝笑了笑,打破这尴尬,“婧姐可是要问风儿的病?” “妹妹,婧姐非圣人,与你相交,说无意图,那是假的,妹妹莫怪,”聂晓婧悠悠而道。 “婧姐并非是好女子,未婚生子已对风儿不公,让其背负着野种之名一辈子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连个健康的身体都未能给他,实在是我这当娘的不该。” “此番前来济州是为了寻白神医而来的,”聂晓婧直言,为人母对子女的爱意随之而发,“昨日妹妹所赠之药竟让风儿病发瞬好,还望妹妹看在婧姐爱子心切份上,可否将药方卖给婧姐?” 华筝摇头,身为大夫,既然出手了,就必须忠于自己的医德,不可隐瞒和作假。 “婧姐,请恕妹妹无能,风儿还小,只需护理得当,日后可减轻病情,甚至可能不会复发,但你得精心看护,否则……” 聂晓婧眼前一黑,感觉天都塌下来一样,再坚强的人都无法承受住这样子的打击,泪水终是落下。 灵泉的功效华筝清楚,但她不能公开,再加上她的配方渗着灵泉制成药丸,绝对能保聂风性命无忧,只是这种先天性之病,哪怕是前世,都无人敢说绝对没有复发的可能。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还如此小,就连跑,大笑,说话急些都不可,将来如何是好啊?”华筝的话几乎是给聂风判了死刑,绝望地悲伤,又有何人相怜呢? 看着跟黄依玩得甚欢,笑容灿烂,天真可爱的聂风,华筝递上一张药方和一白瓷瓶。 沉重中带着丝安慰,“婧姐,妹妹不才,药材有限,能做的不多,这一瓶药只要风儿哮喘发作,立即服下一颗,至于方子上的药材,若是婧姐信处过妹妹,妹妹可以替风儿制药。” 聂晓婧当下抱过聂风,跪到华筝跟前,磕着头谢道:“妹妹,我聂晓婧在此发誓,日后只要妹妹有所求,绝不拒绝,哪怕是我聂晓婧的命,妹妹都可拿去。” 华筝拉着人而起,可聂晓婧意志坚决,唯有将聂风抱起,不悦地道:“婧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坏风儿了,难不成你想要害风儿病发吗?” 扯到聂风,聂晓婧则不敢有拒,连忙安抚着只有三岁的儿子。 黄依机灵,将聂风哄走,将房间留给二人。 激动的紧紧握着华筝的手,就连说话都打着颤,似不敢相信所听到的,更不敢去触碰桌子上的药方和药瓶。 “婧姐,妹妹医术不佳,白神医为医谷少宗主,医术自然是了得,此方婧姐可向他求证,若真可用,此药需常备,只是这制作之法,恕妹妹不可相告。” 灵泉不可能拿出来,华筝猜测,此药能如此事半功倍,极有可能是因为灵泉的关系。 次日,华筝要离开,并向聂晓婧请辞,且拜托她若是有人打听她的事,请她保密。 临行前,华筝还是提醒道:“婧姐,有人托妹妹留住你三日在此,虽对方不似坏人,但妹妹还是向姐姐请罪,望婧姐莫要责怪。” “姐姐相信妹妹不会害我,”身边的大夫拿到药方后便直道奇方,可把聂晓婧给惊喜坏了,二人感情巨增,“姐姐便在此等三日,此玉佩妹妹收着,日后只要看到有此玉佩上花纹的铺子,拿出玉佩便可让掌柜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第75章 作梦还早着 聂晓婧如此相信华筝,倒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最终还是未有离开,正是因为如此,则于官兵差点相遇。 “小姐,不好了,”黄依身穿男装出门,却发现街上的官兵突然多了,心有不宁,急赶回到客栈里,急匆匆道:“奴婢看到有官兵拿着奴婢的画像在寻人,要不小姐你先赶往荆州,奴婢在此引开那些官兵?” 华筝侧坐在窗边,手执书卷,目光撇向窗外的大街,静静地道:“估计现今京都有闹疯了,华紫烟不是说会在她及笄后次日便跟安王成亲吗?若是本小姐跑了,摄政王连未婚妻都没了,你说安王的婚礼还能办成吗?” 黄依不解,笨笨地脑袋真的不太适合阴谋诡计,“小姐,难道不是因为不想嫁给摄政王才逃的吗?” 逃婚一事,华筝是有想过,但是真正下定决心还是因为华紫烟对她说的话。 会比她早成亲,成为身份尊贵的安王妃?呵!可笑,她可是天才,前世将这最强的大脑用在了医学上,今世,既然多得是时间,她便陪她们玩玩。 想当安王妃,华紫烟,作梦还早着呢! 确实,因华筝的失踪,龙颜大怒,就连华景阳亦被圣上痛斥一顿,护送的护卫如此差,怀疑华景阳故意将华筝给放走,并命其十日内找回华筝,否则将其以保护摄政王妃不力治其罪。 如今距离十天之期只剩两日,华景阳急得嘴都冒泡了,就连柳家也派了不少人出来寻华筝。 华筝也真的是不像一般女子一样,一连七日都是骑马赶路,连客栈都不投住,若不是因为要更换马匹,她与黄依亦不会停歇,更不会遇到聂晓婧母子。 当然,若不是自己多事,救了聂风,也不会被寒给盯上,认出自己。 现今又因为不放心,留下来,正好遇到官兵在搜查她们主仆两人的下落。 华筝心情大好,看着官兵寻人就像是在看戏般,甚至还轻哼着歌曲,一首让黄依都听得差点忘了正事的曲儿。 护卫早已将官兵搜寻黄依的事情告知了聂晓婧,在华筝的歌还没有哼完,黄依便被叫了过去。 官兵搜寻查找,除了聂晓婧所住的房间,其他都搜过了,就连华筝所住的房间亦被搜查,只是条件不符合,因此未为难华筝。 接下来华筝和黄依再也未出过客栈,一直到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在客栈,华筝恨不得当透明人。 未料,男子让她留住聂晓婧是因为白玉子,脑补白玉子与聂晓婧的关系,却见白玉子低声下气地讨好聂晓婧。 若非亲眼所见,华筝还真当自己见鬼了。 吓得连忙将门扣死,拉着黄依问道:“你说他真的是白玉子吗?那笑容真的是太吓人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鬼上身了。” 黄依除了看到一身净白衣袍身影外,未看清来者容貌,还傻傻地问道:“小姐,原来是白神医来了啊,奴婢还以为哪位公子与白神医一样如此喜好白色呢。” 耳贴墙,偷听着旁边房间的对话,瞪着完全不知为何事的黄依做了禁声的手势。 房内,白玉子亲自给聂晓婧倒茶,讨好道:“听闻聂姑娘寻在下,在下得知后立即快马加鞭赶来,不知聂姑娘寻在下所谓何事呢? 第76章 救命药材 “本姑娘寻找白神医已非今日之事,今日倒是让本姑娘受宠若惊,竟让白神医亲自找上门来,稀客,稀客啊……”聂晓婧虽不知何人托华筝留住她,但白玉子的到来,确让其有些为难,故彼此装傻,打哑谜。 若是以往,从来都只有上门求医,无医求上门的,今日上门,全因萧墨寒要求,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药材拿到手,否则荆州的百姓就只能等死了。 白玉子身负重任,简单套近乎后便直入主题:“聂姑娘,在下知令郎之事,不是在下不愿意医治,而是在下无法根治,从娘胎里带来的病症,你让在下如何根治呢?” 答案与华筝的相差无几,只是白玉子的话更为伤人些,“你当娘怀孕之时受过何伤,做过何事难道还不清楚吗?请聂姑娘莫要为难在下,不过在下可以答应你,只要在下能做的日后必定不会拒绝,还请聂姑娘有大发慈悲,救救荆州的百姓吧。” “呵,白神医,阁下以为本姑娘的外号是白来的吗?”聂晓婧语气坚硬,气势强压,眸光锐利像能看穿一切。 白玉子自知是碰到硬钉子了,可为了成百姓,他也只能拼了。 “在下答应聂姑娘,只要找到合适的药材必定替令郎制作上好的养身护体之药,绝不食言,再配合在下写下的日常护理方子,保证令郎能平安活过八岁。” 啪的一下,桌上的茶盘都跟着跳抖了一下。 聂晓婧怒气直上,“白玉子,我儿现下才三岁,你只保他到八岁,他还如此小,你便如此诅咒他,你还配称为神医吗?还是大夫吗?无法根治就不能医了吗?哪怕是减轻或者缓和一下他的病情亦不可吗?为何就不能想想办法呢?” 白玉子懵了,想了许久的感人肺腑之话都没使上,最后还是聂风被吵醒,跑出来缓和了气氛,“娘莫气,风儿会乖,会听话,不会再乱跑,亦不会大笑大哭,娘莫气莫气……” 粉啄的孩子突然出现,聂晓婧斜视剜了眼白玉子,而后语气温柔,细语轻声地哄道:“没有,娘可开心了,只要风儿在,娘天天都很开心,风儿莫要担心。” 哇,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白玉子目瞪口呆地在看着,心里得出此论。 白布倒是觉得聂风可爱极了,肉嘟嘟的样子甚是讨喜,忍不住都想上去将聂风抱入怀里,捏捏他的小脸。 有了聂风在,聂晓婧更是不愿多谈公事,命人请白玉子走。 可白玉子眸中闪过一丝奸诈,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玉,递到聂风跟前,笑眯眯地道:“聂公子,在下是白玉子,人称白神医,这块玉佩送给你当见面礼。” 华筝听到送的是白玉,鄙视的眸光毫不掩饰,就连聂晓婧亦是如此。 于是刚要拒绝,聂风却很给面子地收下了,把玩着白玉,有些好奇地看向白玉子腰间挂着的那块,“娘,这块玉佩无叔叔身上的那看,风儿不要了。” 华筝和聂晓婧窃喜,二人都在心里给聂风点赞。 白玉子倒是苦瓜着脸,看着聂风,心里却道:你小子真不惨愧是铁娘子的儿子啊,眼神一样毒,本公子的医门少主信物都敢要,还真当他是面团啊? 第77章 被逼收徒 白玉子心里再苦,也不能在面上展现出来,堆出笑,哄着,“聂公子,这块白玉可是在下医门身份的象征,是当年师傅收在下为徒时传下的,将来此玉佩只能传给在下的弟子,因此不能送给你。” 聂风眨了眨圆溜溜地大眼,天真无邪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勉为其难当你徒儿吧。” 噗……华筝隔着墙都忍不住一笑。 聂晓婧则看好戏一样看着白玉子,大有你若不答应便免谈的架势。 白玉子不愿屈服,可白布则拉着转身欲走的他。 小声提醒道:“少爷,王爷可说了,若是少爷拿不到药材回去,便押少爷回医谷,想想,若是回了医谷,宗主一定会让少爷接掌医门,日后少爷想出医谷半步都难啊。” 心一沉,白玉子再次堆起笑脸,转过身,商量的口吻问道:“可有商量的余地?” 聂晓婧难得好心情,逗着聂风,可爱一笑,态度柔和地道:“有啊,出门左转下楼,好走不送。” 摸着腰间的上好白玉佩,哭丧着脸,看着聂风如星辰般的大眼一闪一闪地盯着,语气一转道:“在下可以收令公子为徒,只是此为医门少主信物,在下需征得本门宗主,也就是在下的师傅同意方可传下,还请聂姑娘谅解。” 聂晓婧还犹豫,可华筝却非如此想,赶紧弄出了些动静,暗示道:“你这贱婢,本小姐怎就买你这无用的东西,见好就收不懂吗?现今好了,闹得本小姐人财两失,看本小姐不打死我。” 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黄依反应过来也配合着叫喊求饶。 聂风拉了拉其娘的衣袖,聂晓婧回过神,柳媚一挑,朱唇勾起,轻巧地答道:“既然白神医诚意拳拳,小女子也不便推托,风儿,还不快叫师傅。” 简单的奉过茶,也就如此,白玉子被逼收徒一幕落下。 正事儿便好谈了,“聂姑娘,你看在下现今是令郎师傅了,药材之事可否行个方便,卖给在下?” “可以啊,”聂晓婧回得飞快,但炙热地目光让白玉子有种掉坑里的感觉,紧接着算盘啪啦啪啦地响了起来,“价值十万两的药材,本姑娘看在阁下是风儿的师傅份上,优惠价九万五两。” “你……你……”白玉子气结,聂家是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不假,所用药材都是上好的,只是如此高价,并非所有的医馆都用得上,更何况还是用在百姓身上,更不可能购买上乘药材。 白玉子没说出来的话,白布接替了,“聂姑娘,你这不是去抢吗?这可是救百姓水深火热之中的药材,你怎能趁火打劫啊?” 收起算盘,不急不慢地道:“白神医,你是大夫,可小女子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而且还是个商人。” “奸商!”白玉子愤怒甩袖,白兰花折扇一开,淡淡的白兰花清香随着折扇随风而散。 聂晓婧拧眉不语,看着白玉子的目光带着暗晦不明。 最终白玉子还是要下了这批药材,同时瞪着聂晓婧告诫道:“聂姑娘,人在做,天在看,还望聂姑娘多行善积德,少做趁火打劫之事。” “嗨,你……”聂晓婧的侍女巧玲拉起双袖,大有跟白玉子干一架的气势,“我家小姐才不是那种人……” 第78章 外冷心热 聂晓婧拦住,“算了,你快去通知莎姐和海哥,将上面所需的药材都准备好,除了手上的存货,还要让胡哥偷偷去收购上面的药材,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药价一抬,百姓连药都买不起了。” 巧玲跺脚气驳,“小姐,你又这样了,若是让其他掌事知道了,定会又闹起来。” 聂敏儿责怪地看了眼巧玲,催促道:“还不快去,晚了可要误小姐事儿了。” 巧玲虽嘴多,但人却是个好的,办事从不含糊,故聂晓婧也乐意留着。 聂敏儿是死去的夫人收留的孤女,从小与聂晓婧一同长大,夫人视其为亲生女儿般对待,在聂府也算是半个小姐。 只是在聂晓婧跟前,从不当自己是主子,更在夫人坟前发誓,绝不会背叛她。 “敏儿姐你若是想要替巧玲那丫头说好话就免了。”聂晓婧随意摆了摆手,手撑下巴,看着聂风跟下人玩的画面,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那夜的情景,熟悉的白兰花香似乎变得更为清晰。 聂敏儿,从小习武肤色有些黑,干净利落的着装带着几分英姿威凛,五观不算精致,但有种邻家姐姐的感觉,总是能让人安心。 随着聂晓婧的视线看去,忽然觉得聂风的侧脸似乎在哪里看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小姐……”聂敏儿声音不卑不亢,不愧是习武之人,气势就是不一样。 “敏儿姐,你若再如此,日后你还是留在府上好了。”聂晓婧板着脸,思绪收拢,眸光不再迷离。 自夫人死去后,她便自称为奴了,可聂婧晓总是不喜。 “你是我姐,不是我的婢女和护卫,”没好气地强调,“可查出掳走李华的是何人?” 因昨夜才回来,聂敏儿还未来得及禀报,恰巧又遇白玉子前来,所以便将此事给搁置了。 谈起正事,二人都不再随意。 “是阎殿。”聂敏儿脸色灰重,自养父母死去后,对除了聂晓婧外之人都带着防备,三年前为了查清聂风的生父,二人建起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音阁。 “李华身份不明,黄依倒是与最近日被官兵追捕之人相似,依奴……” “嗯?”聂晓婧挑眉,闷声一拉。 聂敏儿自称一转,无奈继续道:“依姐姐所见,为免日后麻烦,此女不宜深交。” 聂晓婧倒是侥幸一笑,似乎发现好事儿。 “你说那阎门对上萧墨寒那煞神那是多有趣的事儿啊?”聂晓婧唯恐不乱,心情大好道:“方才就该跟白玉子多要些银子,反正萧墨寒有的是银子花不完。” 聂敏儿摇叹,“你啊,外冷心热,明明就舍不得,为何还硬装呢?晓婧,其实你可以过得更轻松些的。” “呵……”聂晓婧笑容一凝,眸中充满了恨意,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爹娘的死,风儿的病,轻松、快乐早已离我而去。” 聂敏儿抱住她,安抚道:“你还有我,我永且都是你的姐姐,绝不会变,我会保护好你和风儿的,我们会找到他们,替老爷和夫人报仇的。” 第79章 杀手 聂晓婧无事,华筝这才放心再次启程去荆州了。 离别前一夜,华筝静坐窗边,遥看残月,如此宁静的夜晚触动其心头深处的寂寞。 怀念繁华和吵闹的夜市,让人的思绪更加混乱,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 闭上双眸,感受着夜间清风的微凉之意,淡淡的酒香飘至,忽然想起前世的红酒,馋了。 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将思念摇落,回归现实,“娘,筝儿来了!” 半夜,打斗的声音将华筝给吵醒了。 第一反应便扎了一针黄依的睡穴,将人收入空间,随后手捏银针,戒备着。 “到底是何人派你来的?”打斗是从聂晓婧的房里传出来的,就连问话的声音亦是她的。 华筝担心聂风会引发哮喘,二话不说便冲过去。 定眼一见,一身黑衣劲装女子与三名蒙面黑衣男子缠斗着,聂晓婧护着聂风在身后,退到了角落。 银针飞出,逼退正欲举剑刺向聂晓婧的黑衣人。 再出手,黑衣人便向华筝攻了过去,聂敏儿得以脱身落到聂晓婧身边再次跟蒙衣人缠斗起来。 华筝脸蒙面纱,看不清其神情,但是月余的锻炼可不是白练的,抹了毒的银针再次飞击而去,黑衣人中针,瞬间倒地,其余二人不敢吊以轻心。 聂敏儿看出华筝的厉害,缠着黑衣人不让他们身近攻击,华筝则伺机而动。 黑衣人原本以为杀一个女人和孩子而已,并未想到对方还有帮手如此了得,特别是华筝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见机不对,黑衣人便想撤退,谁知二楼的窗户飞入一名脸戴鬼面面具的男子。 两名黑衣人立即防备后退,强装镇定,冲着男子道:“鬼王,影楼与阎阁井水不犯河水,还请鬼王莫要多管闲事。” 男子看都未看黑衣人,视线落在华筝身上,确认无事之后方道:“你们挡了本座的道,哼……” 只消一声,黑衣人受伤后退数步,口溢鲜血,手按胸口,看来内伤受得不轻。 “留活口。”聂晓婧真怕这鬼王出手将人给杀了。 黑衣人也不傻,自知不是鬼王对手,直接咬碎藏在嘴里的毒,自杀了。 鬼王冷眼一横,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直接步向华筝,“多管闲事。” 华筝瞪大了双眼,看着鬼王的身影,不吐不快,“我哪有,明明就是你自己动的手,我就……” 双手负后,回眸直视聂晓婧,吓得她心都少跳了半拍,还好收得快,否则怕连心脏都承受不住令人生畏的眸光。 聂敏儿提着剑,声音带哽,“你有必要如此吗?当年之事我认错还不行吗?寒……” 哇,有内情! 虽不知聂敏儿为何人,但是泪眼汪汪的样子,我看犹怜,想不让人多想也不行,而且如此暧昧不明的话,华筝再蠢也不会认为二人是不相识的。 气氛有些尴尬,华筝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转身便欲离开。 “既然救了人,怎的也得收点辛苦费,不知堂堂聂家商行当家的命值多少银子呢?” “鬼王,本姑娘可未叫你救。”聂晓婧终于明白为何聂敏儿不让其与华筝深交,顶着苍白无色的脸,还是硬气拒绝。 第80章 被鬼缠上了 鬼王一笑,吓得聂敏儿直接跪下求道:“寒,敏儿愿以阎阁规矩支付相应的报酬,还请……” 一口鲜血从聂敏儿的口中喷射而出,聂晓婧气愤,带着聂风连忙跑到她的身边。 “本座的名字可不是尔等能直唤的,十万两银票。”说完,人似鬼一样,来无踪,去无影。 华筝立即使针,封住聂敏儿的各大穴,免得内伤加重,随后倒出一颗药丸,“服下它会让你内伤好得快些。” 光是闻药香便知道此药上乘,有些震惊地看着华筝,“你……是医宗弟子?” 制药可非普通大夫能做之事,更别提如此上好的药,绝不可能是一般人所制。 回想自己查不出华筝的身份,若是对方是医宗弟子,那便解释得通了。 “不是。”华筝肯定地回答。 替聂风切了脉,一翻检查无碍后,不由得提醒道:“婧姐,请恕妹妹多嘴,以你的处境,不适合将风儿带在身边,哪怕婧姐得知幕后主使又如何,可曾想过,现今的你可否有能力将对方消灭?” 聂晓婧面如死灰,取出十万两银两交给华筝,送客道:“华妹妹明日需早起,姐姐还有事,不多留了。” 房内安静下来,聂敏儿想安慰,却被聂晓婧陌生的目光给打住,“好好调休,风儿之事我自有主张。” 次日一早,换好行装的主仆二人买好了干粮便在城门打开时便出了城。 聂晓婧是名奇女子,黄依打听到的消息便。 这十六岁便未婚生子的女子,十三岁死了爹娘,十四岁以一己之力扛住所有压力,成为聂家当权掌家家主,人称铁娘子,自其接手后,家族产业翻了一倍,无人敢质疑她的能力。 直到其及笄后,便有人想要拿捏她的婚事,于是便有了聂风的出生。 无人知道聂风的生父为何人,亦是从那开始,聂晓婧发现了当年杀害其爹娘的凶手的蛛丝马迹,从此她的刺杀、暗杀、下毒等等从未间断过。 聂风也是因为凶手在其怀孕之时下毒手所害,为此聂晓婧发誓,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断。 华筝忽然觉得心累,虽无繁杂之事,却多了刀光剑影,不管是为了何人,她都觉得需要更多的保命本事方行。 一路向荆州而去,不管是落脚客栈还是在郊外露宿,都有人给她们准备好一切,看着正在替她们烤鸡的两名女子,华筝深叹一口气。 黄依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帮忙,却被拒绝,跑回华筝身边,小声嘀咕道:“小……少爷,她们是谁啊?该不会是相爷发现了我们?” 华筝情倒愿是华景阳那无用的爹派来的人,显然不是。 眼神示意,且小声提醒道:“那是婧姐担心我们二人独自上路不安全,特派人前来保护的,你做回自己之事便好了,对了进城后一定要记住,叫少爷,你叫李依,别忘了啊。” 一连三日,二人几乎没什么交谈,不是休息,便是赶路,那两名女子白天就不见人,晚上便会出现,就像鬼一样,不用想便知是何人派来的。 直到荆州的城门出现在华筝眼前,心总算稳了些。 真不愧是边境要塞之城,城墙有多厚她不知,但这高度足有二十米,就连城门上“荆州”二字都特别的带劲,光看便觉得气势强大,有望城生畏的感觉。 第81章 我是大夫 天色渐暗,牵着马,排在长长的队伍里,观察着官兵到底是如何排查。 一直快轮到她们的时候,华筝拉着黄依退出了队伍,牵着马跑到队伍最后。 黄依担心地看着四周,“少爷,我们没有路引,进不了城啊。” 华筝未想到,正烦恼之时,灵机一动,便道:“就说我们是大夫吧,你去把贴在城墙上的告示给揭了。” 黄依暗骂自己蠢,高兴地问道:“还是少爷聪明,奴才这便去揭榜。” 可不过十息,黄依跑了回来,苦着脸问道:“少爷,你何时得的医证啊?” “早……”华筝差点脱口而出前世毕业时间,方意识到,在这大夫行需有医证,可她没啊?“这……” 黄依目光斜视,瞄见官兵向她们的方向看来,慌了,“小……少爷,官兵看过来了,可如何是好啊?” 忽然身后一道粗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你真的是大夫吗?” 华筝打量了男子一眼,粗布麻衣短打,头上带着竹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草鞋上的脚还带着干掉的泥垢。 华筝沉默,黄依急得不停地跳抖,一直到官兵离他们五步之遥,方开口道:“我是,若是水痘,本公子能治。” 男子低头应下,黑粗的手掌从敞开的上衣怀里取出十文钱,主动步入官兵,低头哈腰讨好道:“两位官爷,好久不见了,又麻烦两位爷了,这打碗水酒解解馋。”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骆聪你这小子,怎的,又在田里摸到哪好东西啦?”圆头腰粗的官兵认出骆聪,笑哈哈地收走了十文钱。 不知骆聪与官兵谈了什么,直接领着他们进城了,临走时收银子的官兵还向骆聪暗示道:“日后出城可记得来找爷喝两杯啊。” 早知道花钱能将人搞定,华筝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依她从医多年观察,骆聪可不是一般人,拿锄头和拿剑磨出来的茧可不一样。 为免日后麻烦,华筝决定快刀砍乱马,“骆公子,不知何人需要在下医治呢? 骆聪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四瞟,一看便是在戒备着,“随我来,不要声张。” 引着华筝进入到一条小巷子,黄依感觉不对。 此时骆聪取出一把匕首,抵到了华筝的脖子上,要胁道:“我并无害你之意,只要将人救活,我便放你走。” 黄依双手捂嘴,眼瞪得快掉出来,生怕自己一叫,便让对方手抖,伤了华筝。 华筝倒是抿嘴一笑,觉得这古代的人真是单纯好骗,“公子,你又未见过在下行医,难道不怕在下骗公子吗?” 不知为何,骆聪在听到华筝说自己是大夫之时,便相信了,直觉就是如此,毫无理由。 没有回答,而是七转八拐的带着华筝来到一间隐蔽的木房子前,外表很破旧,可里头却别有洞天。 院子荒废,杂草丛生,屋门看起来还好,三长两短敲门暗号让华筝有些哭笑不得。 入内,淡得几不可闻的血味,随着新鲜空气的驻入而冲得更淡了。 第82章 缝伤口 虽未见人,但以这血的浓淡而断,伤者恐怕受伤不轻。 骆聪心急如焚,带着人直接进入到地下室里,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张石床边上。 华筝摇头一叹,“你们这是想要他死吗?这血流多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受的伤?” 推开人群,床上老者头发灰白,黝黑且粗糙皮肤,让人看不出其脸色,辛勤劳作带给老子岁月的痕迹犹为深。 夺了骆聪手中的匕首,脸色黑沉地吩咐道:“要当木桩吗?还不快去准备热水,干净的白布,还有细线,越细越好,酒也去打些回来,要最浓烈的烧刀子,你们都滚出去。” “公子,只要能救下海叔,骆某愿意给公子当牛当马,求公子一定要救活海叔。”骆聪跪下,跟随他的人也一并跪求。 华筝举起拳头,恨不得给其两拳,可眼下不是时候,救人要紧,于是大声一吼,“你们要再不把本公子需要的东西拿人,就去准备棺木吧。” 黄依从未见过小姐如此生气,更未见过小姐如雷呜的大声怒吼,有些被吓到,不知该如何应对。 倒是华筝想起什么,吩咐道:“李依,你出去,收拾间干净的房子出来,一定要彻底打扫干净,而且房间一定要有窗户,需通风透气的。” 原本还在那呆着不知道干什么的人也都退出了密室。 人清走了,华筝立即从空间里取了半杯灵泉水出来,慢慢地喂海叔喝下。 从仁和医馆得来的金针此时已从空间里取出,取过烛台,在烛火上将金针灼烧片刻。 海叔的伤口已经红肿,还有些化脓,腐肉是一定需要清理掉的了,只是其身体还发着烧,没有抗生素,手中药物也有限。 原本还不想使用九转金针的,如今好了,送上门来的白老鼠,还是强制必须要当的,华筝也只能顺应了。 于是金针落下,海叔的气息明显好了些,不似方才出的气比进得多了。 处理好这之后,骆聪端了盆温水下来,同时还带了些白布。 华筝净手后,脸色沉重地道:“这些腐肉我要清理掉,烧刀子用下海叔会被痛醒,甚至会挣扎,眼下药物有限无法麻醉,只能靠你们将人给按做,直到我的手术完成。” 时间紧急,华筝也未解释太多,就连自称亦顾不上了。 骆聪更是不在意,一心放在海叔身上,什么麻醉,什么手术,全然不知为何物,只想着能将人治好人便是可。 再次将人给叫回密室,华筝的手术便开始了。 金针封住身体各大穴,再用烧刀子消毒,刀具及轻拭海叔身上的伤口。 正如华筝所料,哪怕是封住了海叔的穴位,还是承受不住痛楚大叫以及手脚不断地挣扎。 虽手术用具不全,但身为医学天才的华筝很快便适应了,动作飞快,片出来的腐肉完全未伤其他地方。 骆聪等人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人承受不住,欲呕吐。 华筝厉声一喝,“不行便换下一个,别在这儿吐,万一伤口受感染,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第83章 奴村 骆聪连忙接下身旁同伴手中的活,催促其出去,“再烧些水下来,还有白布。” 东西陆续被送来,接下来华筝捏着针,就像缝衣服一样将海叔的伤口缝合。 待将线剪断,除了骆聪脸色发青,唇瓣发白还能站着之外,其他人几乎是扶墙带爬出去的。 帮着华筝将伤口包扎后,那已是将近两个时辰后之事了。 此时黄依则将房间收拾好,院子里那两名神出鬼没的女子已守在那。 华筝出来,疲惫得不想动一根手指头。 自嘲地看着自己还有些发着抖的双手,突然笑了,笑自己到底有多可笑,有多愚蠢,当年毕业生代表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泪水不自觉地落下,吓坏了守在院子里的女子。 双双跪在其跟前告罪道:“请夫人治罪,奴婢未能保护好夫人,让夫人受委屈了。” 华筝别过头,坐在小木凳上,头靠木柱,灿烂的笑容却令人更心慌,“本姑娘未嫁,且现今是公子,难不成你家主子有龙阳之癖?” “夫……”深紫色劲装女子拦住,低头改口道:“公子恕罪,奴婢会向阁主请罪,还让公子……” 无力地摆了摆手,未干的血渍,让思绪不断回到前世,“你俩叫什么名,他让你们跟本公子到何时?” 黑灰劲装女子也机灵,立即跑去打水,欲替华筝净手,“奴婢并无名,还望夫……公子赐名。” 华筝懒,随便调戏开玩笑道:“要不叫你黑妞,她叫冷妞?” 二人当下脸都变成黑糖色,应又不是,不应又不是。 正当深紫色劲装女子要回答之时,华筝边净手,边抱怨道:“你们要还真应了就别跟着本公子,一点主见都没有,留着有何用?” “那夫……”黑灰色劲装女子就是口快,总改不过来,自掌两下嘴巴后问道:“那公子想奴婢起什么名啊?” “唉……”华筝直闭目养神不看了,“他是从哪找来你们这两个国宝来的啊?” “收养的。” 华筝再次被雷倒,翻着白眼,直接下令道:“我跟我娘姓李,名字,你们自己想个喜欢的,想不到就别出现在本公子跟前。” 黄依将房间收拾好了,但是华筝并未立即将人移出密室,她不确定衣服的线是否能撑得住不让伤口裂开,因此不敢动。 分了三次喂海叔喝了小半杯灵泉水,再加上退烧药及抹在伤上的金疮药,当夜海叔便退烧,安稳睡了一觉。 次日晌午,人醒过来了。 骆聪跪在海叔前痛苦自愧,若不是华筝骂其一顿不让他再看望海叔,免得影响海叔伤口恢复,估计人还在那跪着不起了。 三日后,海叔终于离开了密室,伤口的恢复情况也很理想,未有出现其他并发症。 华筝这几日亦未闲着,四处打听奴村的情况。 这一日,黄依好不容易听到了些消息,急忙跑回来,却撞到了骆聪的手下,扛着一包粮食,其他人手里也提着不少东西,看样子是大采买了。 “公子,奴才打听到了,听说奴村被封村了。”黄依见到人后迫不及待地道。 骆聪从房里出来,便听到黄依的话,转向华筝问道:“你要去奴村?你真的是能治水痘?” 第84章 为亲人而去 “朝廷不是派太医来了吗?难道还未开始医治吗?”华筝有些纳闷,眉头拧成川字。 大牛将粮食扛入厨房后出来,低垂着头,声带哽咽道:“我们就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封村了,说村子里好多人感染了水痘,我们又不敢回去,我娘还有我妹妹还在村子里。” 环视了一圈,发现他们都穿着破旧,就连鞋子也都是草鞋,身上的伤虽然都好得几不可察,可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伤。 华筝看向骆聪,不解问道:“我来此之时,有遇到朝廷派来的太医,也听说会有药物一并运送到此,你们也不必忧心过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呵……”阿壮讽嘲一笑,“朝廷若是在意老百姓的话便不会生生将人饿死在地里了。” 咬着唇,原主华筝虽凄惨,但至少三餐无忧、衣能遮体,有房可住。 海叔的伤并不单纯,除了剑伤还中了毒,而其他的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明显是经历了恶战。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亦如此,故不愿深究。 深深吐了口浊气,看向大牛道:“你娘和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我会进村子,我会想办法找到她们,不管是否染上水痘,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她们。” “你疯啦?”骆聪反应很快,严肃得就像上战场杀敌似的。 “我是大夫,不管如何,奴村我是去定,我也有亲人在那。”华筝目光坚定,不容有异。 大牛重拍大腿,“好,我带你进村,我知道一条山路可以回村里。” 有人带头,便有人回应。 阿壮、贾维、顾三、牧扬都纷纷表了态,决定回村子。 骆聪看着壮志凌云、坚毅不屈的众人,忽然想起其爹上战场时威风凛凛,士气高昂的情景。 当时他的也曾想要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现今却因为一场疫病,竟胆怯退缩,真是讽刺。 “骆聪,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有一个目标,也许都离我们很遥远,但是只要我们不忘初心,总会有成功的一日。” 华筝没有逼任何人,微微一笑,拱手向大牛等人谢道:“李某在此谢过各位大哥,待此疫过后,李某必摆两桌谢请各位。” 次日,骆聪便在院子里等着,当人齐之后,骆聪为难地开口道:“李大夫,骆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请公子答应?” “骆公子不必多礼,唤我华大夫便可,何事,不妨直言。”华筝顺着骆聪的目光落到黄依的身上,方觉自己是否答应得太快了。 “海叔未痊愈,骆某亦想回村,但又放心不下海叔,不知可否请华大夫的侍从留下照顾海叔起居,待海叔身体好后会带着他前去奴村?” 华筝为难,将决定权落到黄依手中。 黄依轻巧一笑,将身上的包袱递给骆聪,随后向华筝行礼告罪道:“请公子愿谅,小的决定留下,公子常言,不管是何人,只要决定救了,就要坚持救到底,海叔需要小的,小的定会将公子所教全数使出,定不让公子失望。” 留下足够的银两给黄依,华筝便跟众人离开了。 在进入山里之前,华筝上了趟街,买了不少粮食、布匹、锅、瓢、碗等等用品收入空间。 第85章 母女相见 两日后的夜里,骆聪带着众人终于回到了村里,而华筝也打听到了,原来娘亲和舅舅一家住得离骆聪家较近,故在骆聪带路下,很快便找到了李蒿的家。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除了咳嗽声,还有咒骂声,便是华筝默默流泪的吸鼻声。 骆聪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就在此时,咳嗽声越来越的近,一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迎面便对上了华筝。 妇人夜里视力不好,再加上没有烛火,依着淡淡地月光,只能看到有人站在那儿,“谁啊……” 原主的记忆里,娘亲的声音也是如此的温柔,只是却比现今的要清脆。 “娘……”鼻子犯酸,心头涌入澎湃情感,属于原主对母亲的思念和期盼的感情,深情一唤,唤出的是原主的心声,同时也是华筝对原主母亲的敬佩。 李慧捂着嘴咳个不停,屋内咒骂声再次传来,“天杀的,我们李家欠你的啊,要死便死远一点。” “够了,再吵便出去。”李蒿忍不住,怒喝。 “凭什么啊?”女子的尖刺的声音再次传出,“老娘告诉你李蒿,要不是老娘娘家,你还能有地方住?老娘让她改嫁又怎么了?用得着给老娘寻死吗?” 华筝推开竹篱门,迈步入内,一把抱住李慧,痛哭了起来,“娘,对不起……对不起……” 李慧懵了,完全不知道所措,捂着嘴,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房内摔东西的声音传出,拍着窗户啪啪作响,屋里的人没听清,细如蚊声,再让人恼火,“叫魂啊?要叫走远点叫,再叫小心老娘抽死你。” 华筝生怒,倒是骆聪将人拉住,劝道:“李兄,先去我家,慧婶,我是骆聪,先到我那再说吧。” 李慧一脸茫然地跟着骆聪去了他家,华筝一路扶着她,也就隔了三间屋子,根本不远。 不时会听到远处传来哭喊声,再有便是官兵巡逻或者抓捕病患的声音。 十几日未回家,家里满是灰尘,也无茶水可以招待人,于是便借故去挑水,将空间留给李慧和华筝。 擦干净一张椅子,扶着李慧坐下,华筝撩起长袍,跪在其前,磕了三个响头。 这三个响头,华筝是替原主,亦是替自己磕的,因为她占据了李慧真正女儿的身体,这是她欠李慧的。 日后,华筝定会替原主好好守护李慧这个母亲。 “娘,我是筝儿啊。”华筝哭得话语有些不清地道。 李慧颤抖着双手,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哪怕人已在跟前,亦无法相信双眼所见,泪水夺眶而出,张着干裂的唇瓣,颤着唤道:“宝……娘的宝啊……” 母女抱住痛哭,骆聪在厨房里,烧了水,收拾好房间,这才入内劝着二人道:“李兄,慧婶,时候不早了,先吃点东西,早点休息,有什么话留着明日再说吧。” “娘,”吸了吸鼻子,华筝担心李慧说漏嘴,便告知道:“多得骆大哥带路,孩儿方找到此,没想到骆大哥还认识娘,真是缘份。” 李慧有很多话想对华筝说,可骆聪在,她也不便多问,故一再谢过骆聪后,吃了点东西,便跟华筝进入骆聪给她们收拾好的房间。 夜里,前半夜李慧因为咳得厉害,睡不好,翻来覆去的。 在其睡得迷迷糊糊间,华筝喂她喝了两小杯灵泉水,方让李慧后半夜睡了个安稳的觉。 倒是华筝如何都睡不着。 第86章 骆聪表弟 替李慧拢了拢被子,轻轻地推开门,骆聪习武,耳力好,以为发生什么事,所以赶了过来。 见华筝躬着身走路,像做贼似的,不解问道:“李兄,你这是作甚?” 华筝做了个禁声手势,小声道:“嘘,别吵醒我娘,到院子里, 在下有事想请骆兄帮忙。” 院子,骆聪提了壶热水过来。 小板凳,小桌板,就像前世去的难民营里的那样,甚至比那还要更差。 近日月光都不太友好,总是残缺不全,躲在云后,不愿亮相。 华筝深深吸了口气,厚重的泥土气息冲刺着她的鼻腔,红红的眼睛连眨眼都感觉有些疼。 骆聪没好意思,而是端了盆水过来,“家没有多余的布,你若有手帕便打湿了敷下眼吧。” 华筝点了点头,还真的取出自己的手绢,打湿,拧干,折叠了一下敷到眼上,一边敷,一边与骆聪闲聊道:“我娘在这生活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啊?” 骆聪犹豫,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华筝淡漠一笑,“骆兄还是如实告知吧,我承受得住,我娘与我分开十年有余,这十年间我娘的变化,我看得见,只是想知道更多些而已。” 骆聪长吁一口气,望着夜空,“慧婶人很好,经常会给我和海叔缝补衣服,李大叔人也好,在村子里常教孩子学问,只是李大婶有些尖酸,嘴上亦不饶人,所以……慧婶日子过得不太好……” 其实说再多,华筝要听的也就只是最后那句罢了。 心如刀割,痛恨舅母肖淑贞之余更恨华景阳和柳敏茹,若不是此二人,李慧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骆聪观察着华筝的神情,看到泪水从手绢下流出,犹豫片刻,还是继续。 “李大叔白天要去当苦力,李大婶在家把田里的活都交由慧婶干,自己则在家里喂鸡种菜,中午时常连午饭都不送给慧婶,田里的活干不完也不让慧婶吃饭。” “大约月余前,李大婶见慧婶给我和海叔补衣服,与海叔有说有笑,便大骂慧婶不要脸,勾人,也骂海叔老不羞……” 说到此,骆聪则不敢轻易放过华筝的任何表情,生怕她也会与肖淑贞一样看待李慧与海叔的关系。 只见华筝露出幸福且欣慰地笑容,甜甜地道:“娘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你不介意?”骆聪完全未想到华筝会如此想,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期待。 摇了摇头,取下手绢,在盆里搓了两下又拧干敷在眼上,“有什么好介意的,若是我娘真的有这意向,我恨不得我娘嫁呢。” 华筝可不是原主,什么从一而终,那都是扯蛋。 “人生若短,何必拘泥于世俗呢?难道不是让自己快乐方是正事吗?”华筝昂着头,迎着清风,心里牵挂之事总算少了一件了。 骆聪苦笑,就是因为人生苦短,他才时刻记着仇恨,害怕放下,就迷失了。 “骆大哥,可否帮我一个忙,明日对外宣称我是你的远亲表弟,听闻此有水痘之患,身为大夫的表弟担心表哥的安危前来探望可好?” 华筝从宽袖里取出一百两银票,递给骆聪,“作为报酬,这一百两给骆大哥,同时也会给几位大哥的家人看诊,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事。” 第87章 求救 “骆大哥……骆大哥……”顾三举着个火把,连跑边叫,一直到骆家门前,扯着大气,结结巴巴地道:“大……大牛……出事……了” 骆聪夺过火把,便想要走,顾三跑不动,抱住了他的手臂,“在……在北边营……” 华筝没明白,可是骆聪便反方向跑走了,顾三想跟着去,却被华筝给拉住了,“到底怎么回事了?北边营又是什么地方?” “欸呀……”顾三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看我笨的,你不是奴村之人,所以不清楚,这管理奴村的有两个营,一个北营,一个西营,北营的主薄钱大人负责将得了水痘之人关押,现今北营都是患了水痘之人的集中地。” 回来这一会,顾三等人都把村里的情况给摸清了,倒是华筝也想去看看,可是其娘在此,若是醒来见不到她会担心,犹豫之际,贾维等人也来了。 “顾三,大哥呢?” “去北营了,我们也快赶过去吧,晚了大牛可就要跟官兵打起来了。”顾三急得额头直冒汗,也顾不上华筝,跟着便跑了。 回头看了眼李慧睡的房间,最后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越接近北营,四周的灯火便越通亮,然后哭泣声,喊叫声则更为清晰。 孩童的哭喊刺痛了华筝的心,加快了脚步,追上顾三等人,喝止道:“要去可以,都扯下块布,将鼻子和嘴巴都蒙上,就像我这样。” 华筝示范着用布当口罩用的样子,同时告诉四人道:“不要去碰被关押的病人,如果有人咳嗽,一定要躲避远离,不要与官兵起冲突,否则会引起暴动,病人一暴动,其他未得病的人就遭殃了,明白了吗?” “可是不碰人,怎么将大牛的妹妹救出来啊?”顾三完全无法理解,苦恼地问。 华筝眼神狠戾,强势地看向四人,一再强调道:“我是大夫,我说不许便不许,你们想想其他人未得病之人,若是因为你们而传染了,你们就是千古罪人,听清楚没?” 阿壮、贾维和牧扬被华筝的气势震慑住了,顾三更甚,打着颤回道:“清楚了。” 刚到,便见骆聪拉着大牛,官兵手持长茅,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大牛一身莽力,只知吼叫,“放开我,我要救小妹,她没有患病,她只是感染了风寒发热而已,并不是得了水痘。“ “骆聪,放开我,我要去救小妹出来,小妹,小妹,我是大哥,别怕,大哥来救你了。” 大牛叫得撕心裂肺的,听得华筝都忍不住伤感,可是现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于是上前趁大牛不备,扎了他的昏穴,于是,终于安静了。 “骆大哥,你跟大牛哥他们回去,我看能否进去看看情况,我娘便摆托骆大哥了,还请骆大哥记住我的话,李华感激不尽。” 拱手,身体呈九十度弯腰,态度十分诚恳。 顾三等人不明,可是骆聪却明白所指何事,故重重地点头应道:“好,还请李兄能帮忙找到大牛的妹妹。” “你们回家后立即煮艾叶水洗澡,同时在家四周熏烧艾叶,至于大牛家,必须一日早中晚三次熏烧艾叶,大牛及他母亲先让他们在房里隔离不要外出。 犹豫了一下,华筝又补充道:“若七日内有发热症状一定要将人送到此,此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救人更为重要。” 第88章 替嫁 骆聪花了些银子,便带着大牛等人回去,忽然华筝想到了什么,于是叫住了顾三,“你明日寻找一下村里是否也有犯病,也就是身上长了痘子还有脓疱的那种,若有……” 贴着顾三的耳朵,小声交待过后便催促众人回去。 而华筝则转向领头的官兵问道:“在下李华,是骆聪的远房表弟,是名大夫,听闻表哥所在的奴村发生了水痘之灾,故前来看望之余,亦希望能略尽绵力,不知官爷可否引见主事大人。” 官兵原本还觉得不妥,但是见到华筝的防护,以及对骆聪等人的交待,确实是有点像大夫,于是便去找顾太医的弟子杨瑾请示。 没想到华筝遇到的还是熟人,先是一喜,而后又有些犯愁。 “在下杨瑾,是太医院的医徒,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杨瑾先是自我介绍,未以身份或者衣着打扮不好来衡量华筝的能力。 松了口气后,华筝拱手行礼,回道:“在下姓李,名华,人称华大夫,对于水痘治疗有些心得,不知可否请杨太医引荐,亦或是准许在下前去看看患者?” 杨瑾不敢轻易答应,毕竟因为悬赏而来的大夫可不少,但真正能给出好的治疗方案,几无一人,故看向华筝的眸光多了些探究。 华稳不急,等着对方的回应。 良久,杨瑾决定还去禀报师傅顾太医。 此时将近十名大夫以及白玉子在内,讨论得热火朝天,就连如何将人安置都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白玉子一声喝令,将患者按发热、出现红疹、出痘子再到出脓疱,将病患分置在不同的四个区域里看管和出不同了治疗方案。 奴村水深火热,就连千里之外的京都,华丞相府里,亦热闹非凡。 “娘,我不要嫁给摄政王,救救紫烟吧,紫烟不想嫁,紫烟是未来的安王妃,将来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 “闭嘴!”华紫烟如何闹都可以,但是有些话绝不能说出口,重拍桌子的手都拍得生痛,气还是如何都顺不下,“可恶的贱种,临门一脚都给本夫人使绊子,等着瞧,本夫人不会认输的。” 柳敏茹敢如此肯定,那都是因为有柳汉明在,“替嫁之事绝不可能,近日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身份,莫要被人抓到把柄。” “这寻人的画像都没有,再加上那贱种长相甚少人知道,你说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还难找吗?” 即便柳汉明什么都不做,柳敏茹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法子她早想好了,圣上的意思是让华家找个女儿嫁,要儿子难,可要个华家的女儿还难吗? 随便收个义女,那也是华家的女儿啊? 至于华紫烟,她一定要成为安王妃,也只能成为安王妃这一条路了。 京都里发生的事,华筝不知,但是奴村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则不得不知了,因为在这里,不断出现的人和事,统统都刷新了她的底线。 “什么?你没说错吧?你让本医女去给她洗呕吐物?作梦……” 第89章 进入疫区 沿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套白色外裙,背系带子的姑娘,用高分贝的声音冲着一名大夫高吼道。 虽火光足,但夜里还是看不太清女子的五官。 杨瑾折回,见到女子与冼大夫起冲突,不由得先解决此事了。 “师妹,此是疫区,不是闹脾气的地方,听师兄的,回京吧。”杨瑾好意相劝,为难的神情甚重。 华筝没有想到女子亦是顾太医的弟子,甚是好奇。 冼大夫气愤甩袖,“身为女子便该有女子的样子,连这都不能做,还枉想学医,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女子不服气,暴起便想跟冼大夫干起来。 杨瑾无奈,拦道:“师妹,你若再如此,师兄便告知师傅了。” 有秘密! 女子立即歇菜了,愤愤地看着冼大夫离去的方向,冲着杨瑾火气直上,“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兄啊,帮着外人都不帮我,我可是你师妹耶。” “师妹,师傅可说了,不许让你有特殊待遇,难道师傅的意图你还不明白吗?” 杨瑾就是一直在帮着才会如此为难,眸光带着不舍和疼惜。 女子不愿做下人做的事,可又不想被赶走,赌着口气,还是去清理了。 杨瑾欲帮忙,可眼角扫过华筝,长叹一口气,坚定的别过了头,走向华筝。 “让华大夫见笑了,”拱手行礼,杨瑾则将华筝引入疫区内,“师傅暂时不得空,吩咐杨某先带华大夫前去大夫休息区安置。” 成功进入疫区后,华筝越往里走,脸色越难看。 这儿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确诊于未确诊混在一块,轻重也不分,照顾病人的人也无,如此情况下,很可能会形成交叉感染。 污浊又不及时清理,环境卫生差得无法入目,防护措施亦不到位,如此下去,想不蔓延都难了。 深吐一口气,华筝不得不停下来道:“杨大夫,在下需要见见顾太医,疫情紧急,在下不能等了。” 杨瑾略显为难,正当犹豫之际,顾太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同还有白玉子及几位华筝未见过的太医。 杨瑾引见,相互介绍后,华筝便立即指着疫区不合理的安排道。 “顾太医,在下医学浅薄,若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太医见谅。” 华筝先礼后兵,而后直入主题,针针见血。 “请问各位分得清哪位是患了水痘,哪位不是?病有轻重缓和,不同之人下不同的方子,如此混杂一块,可曾想过交叉感染或病毒变异的问题?” 虽有些词听不懂,但华筝的问题也正是方才他们争执不下的问题。 “各位可曾想,患者的唾液,分泌物都有可能带着病毒,不及时清理会引起何种后果?疫区里的大夫和官兵很可能会因此而受到感染,此事又该当何处理?” 带着众人走走停停,将前世的医学知识,结合现状提出疑问的同时也给出了整改的建议。 从未被质疑过,高高在上的太医们可被问得哑口中无言,有此太医更是不愿承认,自欺欺人甩袖负气走了。 华筝看向白玉子,似乎只有他才懂。 第90章 整治疫区 “此事……”顾太医觉得华筝说的甚是理,从未想过为何每次疫情暴发都难以控制,原因竟是在此,可若整改,可不是他所能作主的。 白玉子眸光凝聚在华筝的身上,十分好奇,到底是何人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医者。 即便是其师傅都未必能在如此短时间内作出这样子的安排和提出这问题,除非对方经常处理这样子的事情。 华筝没有回避,直视对上白玉子,目光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良久,白玉子终于开口了,“此事便交由华大夫全权处理,全营听命,违令者军法处置。” 白玉子身为医门少医主,在此几乎是摄政王的代言人,无人敢不听其使唤。 于是一声令下,当夜,北营全营无人敢睡,每个官兵和大夫都行动了起来,将疫区划分为四个区域,大夫则一一将患者以病情不同者安置到不同的区域里。 顾太医和白玉子巡视每个区域的患者,确定不要有误诊。 一区为发热观察区;二区为出现红诊区;三区为出脓疱区;四区为修复观察区。 每个区每一个病人都有独属自己的编号,作为病情记录及用药的分配。 干净的环境是防预的第一步,因此撒石灰成为这一夜必不可少的事情。 关于消毒的问题,华筝则单独找到了白玉子。 “不知华大夫还有何建议?”白玉子依旧一身净白衣袍,脸上同色的白巾蒙面,稍带疲惫,发丝掉落数根,与平日所见多了一分男子气概及伟岸,有种可靠的感觉。 “白神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阁下可否应允?”华筝尊重这样的白玉子,克服自身洁癖的问题,在疫区里与脏乱差打交道,无疑是在要他的命般。 “华大夫客气了,昨夜听了阁下一语,在下顿悟甚多,收益非浅,此事过后,在下还想向华大夫讨学一番。”白玉子跟着累了一夜,发现华筝的话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天亮了,原本还被浓雾挡了的视线,就华筝的到来般,将一切灰霾都吹散,迎来了一轮新曙光。 华筝很想告诉他,这都是前人所累积和总结出来的,她所以面对白玉子的称赞,她倒显得有些窘迫。 “我们需要制作一批口罩,以及大量的艾叶,每日在村子里甚至周边的村子免费派熬好的预防汤药,只要没有人感染,我们便可将主要力量放置在现有的病患身上。” 白玉子一拳拍到了自己的另一掌心中,自责重斥道:“真笨,我们怎会没想到如此呢?” 紧接着北营里又忙和了起来,就连其他的村子也都紧张且又积极的配合着。 清晨,阳光明媚,华筝的出现,给大家指引了新的方向,白玉子带领顾太医等人也在各区域里行走忙得不可开交。 而华筝则主动向杨瑾请求,让其师妹帮助她。 顾菲,原来是顾太医的孙女,严格说来,杨瑾应该是她的师叔,只是此女好强气盛,不愿被杨瑾强压一头,故如何都不肯叫这声师叔。 顾太医得知华筝请求顾菲帮忙,亲自训示了她一番。 以致于人在华筝身旁,却如何都不服气。 第91章 大牛妹子 “顾医女,你可知道医女为何就成为不了大夫吗?”顾太医人很好,在丞相府时也对其颇为照顾,所以华筝才会想帮顾菲。 顾菲,虽已及笄,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一脸稚气,最让华筝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小嘴巴,总是不饶人,双眼皮大眼十分有灵气,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可惜生错性别了。 “当时我学医的时候,老师教会我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学会照顾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病人,照不不好病人如何找出病人的病痛,望闻问切,顾医女该不会不知吧?” 第一日,华筝带着顾菲从一区发热观察区走起,送了一本空白的册子给她,“从一区一号至四区最后那号病患,建一个专属病患的档案,姓名、年龄、性别、住址、工作等等,全都要按着册子上所写记录下来。” 华筝的册子的第一页,把所需要记录的内容都列上了,而后的全是空白,让顾菲自己参照做记录。 起初顾菲除了一区,其他区根本不进去,而在第三天的时候,当顾菲发现第一个出现身上长出红疹的病患后,她终于明白了华筝的用意。 兴奋地抱着册子,跑到了三区找华筝,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般,“出……出现了……” 缺乏锻炼的顾菲,再加上不习惯带着新制作的口罩,气有些呼吸不上来。 指着本子,示意华筝自己看。 接过本子,华筝把此病患前三日的记录看了一遍,而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还算不错,至少知道观察了,把这记录交给顾太医,他会安排的了。” 因着华筝的提议,还有处事的方法,白玉子直拉让她负责三区的脓疱无的病患。 顾菲不愿意在此区疫行走,所以所有的记录都由华筝自己整理和记录。 第五日,,她见到了大牛的妹妹了,不及腰高的小姑娘十分瘦小,小脸腊黄无肉,骨瘦无柴,被送到三区时,已气息十分虚弱了。 小姑娘名叫牛小妹,不哭不闹,很听话,经华筝看诊过后,华筝冲到了二区与负责牛小妹的大夫大大骂一架,甚至还动起了手。 一拳下去,杜太医直接倒地,血水从嘴里流了出来,一吐,一颗牙齿随着血沫而出。 “大胆李华,竟敢对朝廷命官动手,来人啊,将这贱民给本官抓起来乱棍打死。”杜太医被四名弟子拥护着,看到手里的牙齿,恨不得亲自动手。 华筝挺直了腰杆,双眸冒火,气吞山河之势将赶来的官兵吓退了。 “原来杜太医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李华死死地瞪着杜太医,左右看了一下围着好怕官兵,“请问一下,朝廷派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杜太医自觉在弟子跟前被一个无名小卒打了,脸面尽失,根本没有想过跟华筝讲道理,再次下令道:“还不动手,你们是不是想要造反了?” “在本下再问一句,你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华筝中气十足吼道:“如若你们是来摆官威的,请离开,这里不需要不是为了病患而来的朝廷命官。” 第92章 痛斥 “在你们眼中,他们是贱民,可以随意践踏,生死与你们无关?”华筝指着二、三区问道:“何为朝廷命官,何为医者,若无替民请命,为民谋安定的志向,无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之心,便不要成医,他们有什么罪,为何要成为你们争斗的牺牲品?” 华筝是气极了,连不该说的都说了,每日送到三区里来的患者激增,二区里的患者几乎是进去便注定会被送入三区。 牛大妹除了水痘外,虚弱的理由竟是被饿的,让其如何不气愤。 “杜太医,你也是人,有血有肉人,生病非他们所愿,身为医者无法医治不是我们的错,可是为何要虐待他们?” 白玉子等人赶至,正好听到华筝的痛斥指责。 “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红疹出现不过两日便出现脓疱,这是正常现象吗?饿得都无法治理,这便是你身为朝廷命官该做的吗?” 环视一众人,华筝昂天,不让自己的哭水滑下,拼命地眨着,试图将泪水逼回眼眶。 白玉子和顾太医来了,杜太医不敢造次,面对华筝的指控更是极力否认。 “顾医首,此事纯属华大夫污蔑下官,并非下官不给那孩子投食,而是那孩子自己不食用,且不肯喝药,方会加剧病情,非下官不作为。” 华筝嗤笑一声,“既然如此,为何杜太医手下送来的病患每位都说服不下药,食不下咽啊?” 自从顾菲建立病册一事能及时发现患者且有效的让大夫了解患者情况后,白玉子便下令每位大夫都要给自己负责的病患建立病册。 正因此,华筝方抓住了杜太医的把柄。 “这……”杜太医看向身边的弟子,见他们都纷纷低下头便知出事了。 华筝气不过,抬起脚便想再往杜太医身上揣去。 却不曾想有人比其更快,而此人便是白玉子。 “好你个杜真,本公子便说自从按华大夫所言,在外以防为主,在内救治加强,便连续三日未有受感染的病患,就连三区病重的都有所好转了,可你却在此给本公子添乱,顾太医,这就是你们太医院出来的太医?” 白玉子连形象都不要了,踹得杜太医在地上打滚求饶,“医首大人救命啊,下官知错了,求医首大人饶了下官这次,白神医,求您放过下官吧……” 华筝心里可是个恨啊,看着那些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的大夫和医徒,失望至极。 “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事,可是身为医者,未尽身为医者的责职让病患在痛苦中离去,心何以安?我们跟杀人犯有何区别?” 顾菲站在人群中,似乎明白华筝对自己说的话为何意。 其实身为医者,医术并非是绝对的,而医德方是她该学的,尊重病患就是第一条。 当日,银刀便来了,传来了摄政王的口谕,将杜太医在疫区杖打三十棍,撤了其官职,夺了其医证,并奏请圣上,杜真医德有失,杜家三代不得从官从医。 华筝心情低落,亲自喂牛小妹喝下两小口灵泉水,待人醒后再喂了清粥。 见牛小妹终于恢复点力气,便提着水,准备给其洗澡更衣。 顾菲见状连忙阻止道:“华大夫,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小妹沐浴更衣啊?”华筝脱口而道,“啊……忘了,没换洗的衣服,得让人传个话给大牛,让他送套衣服进来。” 顾菲指着华筝气跺着脚,夺了其手中的水桶,目光怪异地看着她道:“流氓,哼……” 第93章 李慧来了 得知华筝见到牛小妹之后,大牛抱着个包袱,扶着其娘来了。 隔着官兵,大牛将包袱丢入疫区给华筝,询问牛小妹的情况。 华筝报喜不报忧,未将牛小妹的真实情况告知,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大牛兄放心,牛小妹暂无性命之忧,还望二位莫要牵挂,如无意外,十五日左右她便能痊愈归家。” 有了华筝这句话,大牛的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了。 牛大婶都已经跪下给华筝磕头,骆聪带着李慧赶来见到此幕,连忙将牛大婶给扶了起来,“大牛,还不快扶着牛婶,牛婶走路都无力,你怎能把牛婶带来呢?” 大牛连忙接过其娘,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一时高兴忘了,对了,聪哥是来看望李兄弟的吗?” 华筝看到李慧后,鼻子犯酸,欲哭,拼命地眨着眼,不让泪水有机会落下,张着嘴,却无声音。 李慧明白,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抱着的包袱最后还是交由骆聪递给她。 快速地将泪水抹去,不让人看见,脸上的笑容却是甚欢,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便已满足了。 华筝看着李慧,可话却对着骆聪说道:“别忘了回去烧艾草洗澡,头发也要洗,家里记得每日要焚熏艾草,每日村子里派药汤记得要喝,若是怕苦,放点糖不碍事,我开的方子记得去抓药,这药你带回去,若是夜里再咳,就含一颗在嘴里……” 一连说了好多,李慧一直在身头点头,大牛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解地问道:“聪哥,你身体不适?怎没听你说啊?” “多事,快回去,别在这耽误事儿。”骆聪见时候差不多,便带着李慧回去了。 路上,李慧终于忍不住捂嘴大哭了起来。 骆聪慌乱,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劝着道:“慧婶,李兄做的事是好事,你该为他感到骄傲,你如此,李兄何以安心救人啊。” 好一会,李慧方冷静下来,挤出丝笑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发丝,依旧是柔和的声音,听着便让人舒服,“谢谢你骆聪,宝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是她的福气。” 那夜,华筝告诉李慧,不能上人知道她是华筝,否则她会被人抓回京都,所以在外李慧不能承认她是华筝,更不能让人知道是她的女儿。 华筝看着无走远的李慧,站了好一会方回到自己的住处。 荆州衙门,现今已成为了摄政王的临时驻扎地,原先荆州里的人全都被萧墨寒的人给取代了。 书房内,白玉子气愤地拍桌将今日在北营区里发生之事说了一遍,激动的神情就差未提刀将杜真给砍了。 “我说萧墨寒,你看看你们这些朝廷命官……”白玉子气极了,措词亦无注意,一开口便一棍子将所有人都打死了。 “白神医,请注意您的措词,”银刀一个刀眼投射,纠正道:“并非所有朝廷命官是如此。” 白玉子眨了眨眼,愣愣地问:“在下也没说你,你如此着急为何?算了,说正事,你近日都在忙什么,整日不见人,顾太医数次上门求见未果,估计京都会有人起疑。” 第94章 一个两个都跑了 若说所谓何事,银剑则是最清楚的一个,现今银剑可头都大了。 华家大小姐华筝被掳,此事还在调查中,现今都已十几日了,说句不好听的,估计凶多吉少了。 而李华,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姑娘,竟也让萧墨寒上了心,还派出阎门唯一的两名女子去保护她。 可偏偏六日前,人也跟丢了,现今还要寻找中。 银剑除了负责寻人外,还被下令要培养女阎卫,且华筝失踪之事也要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将人给掳走了。 原本萧墨寒是要找肖晓婧谈买药材之事,谁知让其发现了李华原来就是那夜的女子。 为了弄清楚是那夜是怎一回事,萧墨寒将在房内休息的华筝给掳走了,不想竟在触碰到华筝之后突然引发了体内的独情散。 当时还想着要将人给杀了的,谁曾想一夜放纵后,想法完全变了。 紧接着顾太医遇刺一事传来,萧墨寒不得不将华筝送回去,派了阎卫跟着,哪知,还未来得及想清楚该如何安置便把人给跟丢了。 这几日就连银刀都不敢去触萧墨寒的霉头,现今白玉子自己撞上来。 “本王做事还需向你汇报?”萧墨寒冷漠地回道,身上无时无刻在散发着现今他很不爽的气息。 白玉子又不是白痴,怎会感觉不出呢? 连退数步,与其保持安全距离,怯怯地道:“师兄啊,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啊,你可不能向我动手,还有啊,聂风那小子的事你得替我跟师傅说。” “对了,”白玉子已经退到了房门口,作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李华的医术不错,你可查出来他是否是师傅在外头收的弟子啊?” “滚……等等,你方才说谁?”原本要动愤的萧墨寒,忽然放下手中的兵书,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在奴村北营区里?” 白玉子打开白兰花折扇,挡住自己的脸,不敢直视,“是啊,那小子医术十分了得,我怀疑他是师傅在外头收的弟子,甚至还有可能是师傅派人监视我的人。” 萧墨寒眸子一抬,一个眼神,银刀便知道其意,行礼告退道:“爷,属下这便去查。” 银刀推开房门,银剑则匆匆而来,二人只是点头示意,便各办各事去了。 银剑入内,有条不絛地行礼,而后禀报道:“爷,属下已查明,袭击顾太医之人一共有三批不同的人马,分别是上官家、柳家,暗门则是安王府请的杀手,与刺杀肖晓婧的人马相同。”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那小子阴得很,杀不了顾太医,就想将肖晓婧给杀了,如此一来即便你被治好,恐怕治疫不力也够治你的罪。” 室内寂静能闻针响,萧墨寒平静无波的表情,让人觉得更高深难测。 “三族有何动向?” 白玉子摇头,“你上辈子定是欠了慕容家的。” 银剑如实而答:“夷族已启程前来,蛮族大王子百里文祺已秘密潜入大安国,巫族在三日前已动身,听闻有意将族长嫡三女呼延绿雅送来和亲。” 第95章 摄政王病危 思索着三族之间的关系与前来朝贡的意图,毕竟十年之期即至,十年的休养生息,恐怕此行不简单。 良久,萧墨寒方开口道:“巫毒突然在京都频繁出现必定已有探子在京都,此事非同小可,继续派人监视丞相府与柳尚书府。” “百里文祺……”萧墨寒指敲桌面,一声一声地,敲击得人都烦躁了。 “监视着,暂时不必理会,”萧墨寒抿了口茶,淡淡地道:“巫族的女儿……呵……本王倒想看看谁敢娶。” 正当白玉子以为银剑要退下之时,银剑眼神闪烁,看向萧墨寒有所犹豫。 倒是萧墨寒主动开口道:“李华在奴村的北营区里,你让她们去找她吧。” 未有刻意隐瞒白玉子,独情散这毒的怪异之处,萧墨寒还有疑惑。 银剑领命退下,“是,爷,属下这便去安排。” 白玉子凝视萧墨寒,试探性问道:“你认识李华此人?” “关于独情散,你是否还有未告知本王的?”萧墨寒语气冰冷地问道,眸光直逼,像是在审问犯人。 白玉子皱眉沉思,片刻后方道:“以我所知的全告知你了,可是你的身份出现了异状?” 说着,白玉子便上前,“来吧,让我看看,别想瞒我,讳疾忌医的道理不需我提醒你。” 萧墨寒与白玉子师出同门,虽偏好向武,可还是师承医门宗主钟森,医术再不济也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 “并无异样,只是对于此毒,本王想再了解清楚一些。”萧墨寒躲开,没让白玉子切脉。 白玉子也没有坚持,观察了好一会方道:“独情散的解药我也试着在调配,只是此毒实在是诡异,恐怕需要去巫族走一趟。” 眼下时机不对,且他还需要确定,是独情散,抑或是人的问题致使他身体出现此情况。 “李华何时进入北营区的?可有道师承何人?为何而来?”直觉告诉萧墨寒,问题出在人的身上。 白玉子横着眉,一脸茫然地道:“你都查不出来,本公子从何而知?此人可有何不妥之处?” 说不上来,但萧墨寒心里已有了决定,“无事了,回去吧,本王病危,不便见客。” “此为何意啊?”白玉子沉思,盯着面无表情的萧墨寒道:“你到底在谋划何事?” 指沾茶盏里的水,在桌上轻划数笔,白玉子则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回到了北营区,并按萧墨寒所言,告知顾太医。 顾太医急得团团转,就差跪下来求白玉子。 可白玉子神情悲愤,一看便是连他也束手无策。 摇着头,瘫坐在椅子上,呢喃着:“完了,完了……若是如此,许是天要亡我大……” “安国”二字未道出,白玉子厉声一喝,“顾太医慎言。” 行医四十载,顾太医从未觉得如此绝望过,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完全配合得天衣无缝,若说非天意,也无人信了。 十年和平期将至,天时也! 荆州水痘肆虐,地防失势,地利也! 大安国战王也就是摄政王萧墨寒病危,皇子间明争暗夺,人和也! 第96章 顾三被围 二人秘密谈话,可外头,人心惶惶! 门外,官兵急急来报,“禀顾太医、白神医,村子里出现了长水痘的牛,有村民护着不让处置,还请顾太医和白神医前往定夺。” “什么?”顾太医惊弹一起,可谓雪上加霜啊。 白玉子快顾太医一步赶到现场,看到顾三与那头长水痘的牛被围成一团,四周全是戴着白色口罩的官兵,村民们早已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大牛闻声赶至,见顾三与病牛在一块,连忙大吼,“顾三,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离远些?” 顾三心里可是委屈啊,此牛是华筝让其秘密寻找的,长了这水痘也是华筝故意而为的,原本已约好,今夜交给华筝,谁料却被上山打猎的官兵给发现了。 如今人被围住了,亦不敢言此牛是他的,否则一定会被认定恶意散播水痘,那可是死罪啊。 “大牛哥,找聪哥,快叫聪哥过来。”顾三慌乱之下唯一想到的便是骆聪。 动静如此大,不用顾三叫,聪哥便已经赶来了。 当然少不了,华筝! 华筝的出现顿时让顾三松了口气,原本还在滴着汗水的额头,被其一抹便不再冒汗了。 看到长了脓疱的牛,华筝竟露出了笑容。 由于萧墨寒的奇怪举动,白玉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将视线落到华筝的身上。 虽是浅浅一笑,可心竟缓了一拍,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晃神间,华筝已收起笑容,越过了官兵包围,走向了顾三。 眼神就像在看珍宝一样看着病牛,清脆的声音却吐出令人惊愕的神情。 “太好了!”灿烂的笑容就像雨后阳光,如沐春风。 顾太医等人避之如蛇蝎,唯有白玉子意味深长地等待着下文。 冼大夫惊恐,大叫:“此贼人是在传播水痘疫病,快抓起来,杀了他,烧了那头牛。” 许是众人都如此想,于是官兵便行动了起来,将顾三抓住,按压在地上。 华筝上前营救,骆聪、大牛等人更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瞬间场面混乱,牛受惊吓,开始狂躁乱撞。 华筝气极之下大吼,“都给我停下来,顾三快去把牛抓住,别让牛跑了,那可是救大伙的药啊。” 顾太医被官兵护着,混乱下还是听到了华筝的话。 白玉子反应最快,下令道:“停下来,将牛给拦住,不能让它伤人了。” 两刻钟后,牛在华筝下了药的针扎下终于倒下了。 众人松了口气,华筝也摸了把冷汗,环视一周,“可人有被病牛所伤的?” 大家彼此查看,除了两名官兵外,其他人倒无碍。 “便宜你们俩了。”华筝抿唇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对受伤的官兵道:“可有亲人兄弟在此?” 随后华筝笑眯眯地看着顾三,声音悦耳,诱人惑神,“顾三,你是看顾病牛的人,种痘第一人少不了你。” “什么?”顾三瞪大双眼,吓得瘫坐在地,撑地后拖退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不要……” 第97章 种水痘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冼大夫指着华筝斥骂道:“这不是在害人吗?你这种疯子不配为大夫,你就是想要害死大家,大家别听他的,抓起来,烧死他们和那头病牛。” 冼大夫的反应很大,周边的大夫也跟着受影响,纷纷站出来反对,并要求将华筝、顾三、骆聪等人抓起来。 李慧听闻这儿出事了,便急匆匆赶来,眼看华筝等人跟倒地的病牛被包围着,便欲冲过去。 李蒿正巧回来,见状,连忙将人拉住,“妹妹,你要做什么?快随哥哥回去,万一染病了如何是好啊?” 李慧不肯走,想要开口叫华筝,但又担心害了她,最后还是被李蒿拉走了。 泪水直流,忍不住,趁李蒿不注意冲进包围中,身护华筝道:“民妇愿意种痘!“ 为母则刚,便是如此吧。 “民妇相信华大夫,愿意成为种痘第一人。”坚定的语气,刚毅的目光,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华筝轻轻地拉扯了一下李慧的衣服,却没能让人回心转意,于是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唤了声,“娘!” “白神医,顾太医,还记得在下曾经说过,预防胜于治疗,”华筝坚决站出来,瘦小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势,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的大夫,“多少年了,受水痘之患折磨,有多少人能真正得到治愈的?为何不想办法从根源断了此病呢?” 指着还在地上睡死过去的牛道:“大家可见,牛为何也长了水痘也生死活虎的?可人却病殃殃,等待死亡的到来?” “每一种疾病都有它的天敌或者免疫者的存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华筝耐心地解释,“也许大家认为在下是胡扯瞎掰,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在下愿意第一人种痘,验证在下的理论,在此期间还请各位见证,并不要为难他们,因为他们也是为了救大家才会如此做,至于被病牛所伤的二位,会比平常人容易感染水痘,若是相信在下,在下可二位十日内痊愈,日后不会再感染水痘。” 华筝的语气诚肯,面上丝毫不动摇。 就在此时,大牛、骆聪、贾维及牧扬都站了出来,维护着华筝道:“我们先来。” 华筝眸光灼灼地看着他们,平水相逢,却肝胆相照,处处维护,此等朋友,怎能让华筝不感动。 顾三原本还不愿意可骆聪等人都站出来了,哪还退缩,推开了众人,拍着胸口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头病牛是老三我找到了,要试也是老三我先试,你们都别抢,我先来,李兄弟,就我了。” 于是在白玉子和顾太医的强裂要求之下,见让了顾三被种下水痘一幕。 至于李慧则在旁看着,双手紧张地抱成团,压在胸口,生怕有意外发生。 华筝是当着众人的面种痘的,“先用最烈的酒烧刀子将手臂表面消毒,再把小刀在火工烧制一会,待凉之后再手臂消毒处划个小小的十字口,最后扎破病牛的脓疱,挑出脓疱之液,注入到十字伤口中,种痘也便完成了。” 嘴上说,与真的实验在自己身上可是两回事。 顾三整个过程都在冒着冷汗,好几次都小声地问华筝,“李兄弟,真的会没事吗?我怕啊!” 华筝回以一笑,心顿时被安抚了大半,“十日内整个生病的过程便完了,掉痂后,你便不怕再得水痘了。” 第98章 传授医术 顾三被带入了疫区里,由华筝亲自看顾,同时顾菲负责记录。 如此平静的过了一日,顾三发病了。 低烧,但身上无红疹,精神状态良好,不似其他感染水痘之人,身体虚弱无力。 众太医议论纷纷,认为要给顾三开始用药,但被华筝拒绝了。 顾菲不解,当夜便偷偷提着食盒去找华筝。 “华大夫,”顾菲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又迫不及待,“小女子做了些小菜,想请华大夫给些建议。” 眼神一转,目光带疑,眸珠子里闪过狡洁,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有阴谋! 难得顾菲主动向华筝示好,而且笑容还如此的灿烂美丽,别说华筝,其他看见之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退离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彬彬有礼地问道:“在下不饿,顾医女不妨拿去给顾太医尝尝,相信顾太医会很高兴的。” 顾菲笑得双眼眯成缝,快数眨了向下眼睛,朱唇未动,夹带着威胁的笑容挤出一句,“这是小女子特……意……为华大夫准备的,华大夫难道要辜负小女子的心意吗?” 天啊,顾菲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华筝心慌慌地想着。 就连杨瑾也看出华筝的窘迫,欲替其你解围。 “师兄,你若敢上前一步,我便跟你绝交。”顾菲任性地抬起下巴,斜视而道。 杨瑾为难地看向华筝,最后拱手道歉道:“还请华大夫多担当了。” 说完便走了,倒是华筝死活不肯吃顾菲递上来的东西。 最后顾菲忍不住发飙了,“爱吃不吃,这可是本小姐命人从镇上买回来了,花了好几两银子的,若不是本小姐有事请教,你道本小姐乐意讨好你啊?” 呼……抹了一头冷汗,幸好并非其所猜想,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顾医女,只要在下知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下次不必将银子花费在此等琐事上。” 顾菲大大咧咧的性子冒出,拍了一下华筝的肩胛,完全不似方才娇滴滴地。 “早知道如此,本小姐就不破费了,那可是本小姐身上仅有的银子了,肉痛死本小姐了。” “呃……”华筝无言以对,哑口而视。 顾菲立即取出本子,将早已列出的问题一一向华筝请教。 而华筝真的是做到了,甚至还给她找出来病例,指着病患,解说得犹为详细,甚至还将前世的一些专用术语都用上,听得顾菲一愣一愣。 崇拜的眸光越来越甚,瞬间觉得华筝的形象高大尚了起来,迷恋地盯着她看,许久都未移开眼。 此事很快便被传到了萧墨寒的耳中,当夜阎门的两名女弟子进入到了北营区里,而且还是以华筝的医徒身份进入的。 “华大夫,你的两名弟子前来找你,小的将他们领来了,顾太医说人交由华大夫安排,小的告退了。”官兵直接将来人带来,华筝却是不知所措。 弟子,她何来弟子啊? 当看到阎门女扮男装的姑娘,华筝脸立即晴转阴,冷冷地问道:“你们如何找来的?” 第99章 煤婆来了 “安然(未央)向少爷请安。”当初华筝只赐了她们姓,未赐名,且让她们想好名字了再来。 自己是跑了,可是这两人名字想好找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可以走了吧?我在这儿没有危险,安全得很,也不需要人照顾。”华筝语气带冲地道。 顾菲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二人,好奇问道:“华大夫,原来你是富家少爷啊?难怪啦,有如此好医术,若我早便名扬天下了,家里富有,怪不得不需要行医养家了。” 其实华筝很想说:本姑娘极需行医养家,我娘还住着茅房呢。 李安然和李未央根本不听华筝的,其在哪,她们便跟到哪,哪怕什么都不做。 只是每当有男子与华筝走得近的话,都会目光不善地盯着对方看,看得对方心慌,不得不快速结束对方离去。 就连顾三,李安然都完全不让华筝接触,全都是华筝说,她去做。 第五日,顾三身上出痘子了,脓疱也隐隐有冒出的迹象。 “顾三,若是顺利,这两日脓疱出来后,你便能很快痊愈了。”完全与自己所预料的那般,华筝心中也落下了大石,即便胸有成竹,但总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事实上是发生了,只是华筝不知罢了。 就在昨夜,冼大夫的弟子胡海,竟偷偷在顾三的药壶里添了包药粉。 银刀奉命前来调查华筝,再加上白玉子交待顾三之事不容有失,种痘之事成了,大安国将不需担心水痘之患了。 为了些事,白玉子特地修书一封给萧墨寒,于是北营区里,华筝和顾三的身边都守着十几名暗卫,为的就是确保不被有心之人破坏种痘的试验。 结果前前后后抓了三人,而三人都出于不同的目的破坏此事。 当中有一人最为可疑,因为此人在严刑逼供下却什么都未说,但身上却有一个狼形烙印,这是蛮族男子成年礼仪式之一。 可见蛮族多年前便已潜入了大安国,甚至已渗入朝堂。 华筝专注在救人治病上,对于外事全然不知。 可是有些麻烦,并不是你不去招惹便不上门。 “华大夫,外头有位妇人找你,说是要跟你谈论李慧之事。”官兵脸笑开了花似的,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 华筝在这里除了李慧并不认识什么人,纠结着应了声好后便往营口而去。 远远的一名身穿粗布麻衣,身形有些圆滚,头梳得还算整齐,但发丝有些粗黄,头上插着根发黑了的银簪,耳边还别着朵大红花,手里捏红手帕。 看着这装扮,有点像电视里的煤婆行头,难怪方才的官兵笑成那般。 “这位大婶,不知找在下所谓何事?”一眼,华筝便不喜欢,隔着十步之距,止步而问。 红厚的唇胭,一张,便是一口黄牙,吓得华筝再步十步,遥遥而道:“大婶,在下每日与病患相处,还请大婶莫要靠近,免得染了水痘。 李安然一身浅紫劲装出现,将华筝护在身后,李未央目光带煞,凶气十足,“这位大婶,我家少爷已有婚约,不劳大婶费心了。” 第100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哎哟,小公子说的什么话,小的是村里有名的煤婆,乡亲们都叫小的肖煤婆,是李蒿家的媳妇,今日来啊,可不是为了华大夫,但此事还得华大夫给个准信。” 李蒿的媳妇,那不就是华筝的舅母肖淑贞吗? 再加上,哪有一点以前舅母的形象了?眼影抹得像鬼似的,那嘴上的红脂就像是吸了血胡乱涂了一通,最重要的是那口黄黑的牙齿,光看便让人倒胃口,想吐! 况且不是说被流放生活贫苦,食不裹腹吗? 难怪其李慧瘦成那般了,原来都被肖淑贞给吃了。 愤怒地气焰瞬间燃起,越过李安然,冷冷地问道:“肖煤婆有何事与在下商谈?” “呵呵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肖淑贞边说边挥着手中的红帕子,劣质的水粉味刺鼻难闻,即便戴着口罩还是让人感到不适。 退离得远远,生怕沾到身上,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别过脸,作出要离开的动作道:“肖煤婆若不说,在下便回去忙了,告辞。” “欸,别走啊华大夫,小的说的真的是大好事,就是我家的姑子李慧,她与你表叔骆海的亲事啊。”踮着脚,高举着红帕,喊声刺耳。 华筝顿住,眸光如利刀划过,吓得肖淑贞身上的肥肉都抖了抖,声音弱了大半。 可想到外头传言,便又壮了起胆道:“小的说的是实话,你表叔跟我家姑子李慧之事,全村都知道了,今日小的便讨个说法,骆海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呵……”唇角勾起,笑意不明,“那敢问肖媒婆,慧婶可是自愿嫁的?” 肖淑贞看出对方的意图,撸起袖子,吼起,“老娘让她嫁,她敢不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有人愿意娶她是她的福气,哪轮到她说不嫁,再说村子里谁不知李慧能干,想娶她之人可多着呢,若是骆海诚意够的话,我这当嫂子也不会为难她的。” “那肖媒婆前来找在下为何意?”华筝紧捏着拳头,恨不得扇她向巴掌,再踹上几脚,将那些原本该长在其娘身上的肉给踹掉。 上勾了? 肖淑贞得意一笑,虚托了一下自己后颈未乱的盘发,吊着道:“小的也不是卖姑子,但李慧也确实是能干,我家当家的也舍不得她嫁,若是骆海能出二十两娶她的话,小的定会说服当家的,将人嫁过去。” 华筝嗤笑一声,像白痴一样看着肖淑贞,时间真的是一刀无情的杀猪刀,竟然令人变化如此大。 “一个肺痨还想送进骆家大门,肖媒婆是当在下是白痴吗?”华筝甩袖怒吼。 肖淑贞急回怒指,“你这神棍,年纪轻轻便胡言乱语,小心老娘告你污蔑之罪啊,尽胡说八道,李慧身子好着呢,大夫还说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再胡说,老娘撕了你。” 老羞成怒,方才还笑脸陪迎,现今丑陋的嘴脸令人作呕。 “在下医术如此,还需要证明给你看吗?”华筝并非嫌弃李慧,只是不希望肖淑贞将她当货物一样卖出去罢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华筝阻止不了,但是一切都需是在李慧自愿的前提下。 第101章 纠缠一生 当夜,华筝与骆聪相见,二人低声细语说了好一会,李安然和李未央远远看着,干着急。 “安然,你说夫人该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偏好黄色的李未央现今只穿灰白色的男子衣袍,眉宇间尽是担忧。 二人有意偷听,可是华筝早作了准备,在见到骆聪后便给二人每人扎了一针,令二人暂时失聪,如此即便有内力什么也听不见。 李安然甚是伤神,上回把人给弄丢了,鬼王罚她们各受了二十鞭,伤好后便直接告知华筝在此了。 不安分的夫人,实在是令人头疼。 李安然没有回答,李末央方想起她们的暂时失聪了。 欲冲上前去将华筝与骆聪分开,可李安然拉住,摇头,示意其莫要冲动。 从怀里取出信号弹,指向微远的地方,示意李未央去释放。 当夜,鬼王来了! 幸好骆聪已离去了,否则华筝真担心鬼王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鬼王走近一步,华筝后退两步,疏离的意图明显。 “你怕本座?”鬼王低沉的声音威严十足,身上自发的强大气息总是让华筝既迷恋又生畏。 摇头,习惯性地咬唇,无辜地眨着眼,略带惊慌地道:“小女子与阁下素不相识,亦无纠葛,还请阁下放过小女子,莫要纠缠,还有两位姐姐也请阁下带走。” “素不相识?”鬼王前迈一步,华筝再退,“无纠葛?”再进。 此时华筝已背抵树杆,像是想到什么,要逃,可有人比她更快。 拉扯之间,华筝束发的发带掉落,墨发倾散下来,回眸一滞,再跑,便像夜间精灵,狐魅、诱人,引人遐想。 重咽一口,喉咙干涩,体内邪火顿起,就像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萧墨寒确定,体内的独情散只因华筝的存在会被诱发,也只有她的一举一动都随时随地令他情不自禁。 眼见华筝跑远,李安然和李末央奋起而追,可疾风掠过,就连主子的身影亦不见了,二人唯人四处寻找。 华筝没跑多远便被逮住,男子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向她扑来。 华筝挣扎,手中的银针扎下,却发现银针无法扎入。 本就圆大的双眸,再睁大便更让人着迷,错愕间,鬼王已将其抱起,再次飞身上树。 再次感受云宵飞车的感觉,华筝不得不紧抱鬼王,一动不动。 “本座还是喜欢现在你,少了尖刺,顺从如兔。”被华筝主动抱住,鬼王心情大好,落定在树杆分叉上,轻啄了一下华筝的小嘴,霸道而宣,“从你进入本座的房间起,便注定与本座纠缠一生,休想逃走。” 华筝气极败坏,捶打着对方的胸膛,正欲反驳,却转为指责,“没事练得肌肉如此发达做什么,疼死了。” 揉着双手,嘶嘶叫几声,随后方反驳道:“你到底看上小女子什么了?小女子改还不成吗?” “既然如此,那片便改了吧,待种痘之事结束,便跟在本座身边,不许再抛头露脸,日后不许与男子单独相处,女子便该回家相夫教子……” 鬼王霸道的宣布,可华筝则情愿从树上跳下去摔死都不愿当个笼中鸟,再说她好不容易逃了摄政王的婚,现在又来一下,还不如杀了她 “本姑娘拒绝,不管是你鬼王还是神王,本姑娘告诉,我是我自己,而非阁下的附属品,本姑娘与你无任何关系,请阁下莫要再纠缠本姑娘,再见,不,再也不见。” 语毕,华筝闭起双眼,视死如归的往下跳去。 第102章 心软 地心引力,让华筝加速度降落,虽做的绝,但是心里却是在计算着利用空间如何能安全降落。 鬼王没有想到华筝竟如此坚决,毫无征兆的,说跳便跳。 反应过来之时,已是内力凝于脚底,一弹跳便在离地约五米高的位置将人抱住,身体一个飞旋,便又反弹飞回树上。 华筝后背抵树,被鬼王圈在怀中,如惊弓小鸟,魂颤未定。 夜,漆黑且寂静,可华筝的心跳却亦跳动得亦常的强劲,鬼王心软,紧紧抱住,安抚道:“无事了,别怕,本座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怎会没事啊,你试下这么高跳下去看看?”华筝吓得泪水都出来了,直勾勾地连眼睛都未眨,而后埋头在鬼王的怀里,又骂又打,就像新娇娘在指责新相公不懂得体贴般。 此时鬼王心里筑起的千年寒冰墙被融化了,出现裂缝了。 “好,下次本座跳。”傻愣地来了如此一句,华筝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良久,华筝调整好情绪,感觉对方的体温有些过高,想要推开对方。 鬼王忍耐已久,未待华筝反应过来,二人便步步深入…… 次日,华筝是在自己的帐篷里醒来,帐外守着李安然和李末央。 坐起,又痛恨自己不争气倒回到床上,又是踢被又是踢床,吓得李末央立即冲入,关心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上下扫量了一下,见人无事,但已冲入,亦不好立即出去,故尴尬地站在床前。 华筝白了她一眼,转过侧身背对着她,“昨夜可是你们通知他过来的?” 信号弹是李末央放的,低着头,未有回答。 此时,李安然端了盆水入内,恭毕地道:“少爷,顾医女来了两回了,不知少爷是想再睡会,还是现今就梳洗呢?” 负气地起了床,草草吃了几口便往三区域而去。 三日后的清晨,华筝在顾菲的兴奋叫声中被吵醒。 此时白玉子和顾太医带领着众大夫围观着顾三,原因则是顾菲一早便在营区里边喊好了,边往华筝的帐篷而去。 以至于整个营区里的人都知道,种了水痘的顾三好了,而且整个过程几乎未吃过药,要说有,也便就一连洗了三日艾叶水,长痘的地方干结的特别快,结痂的速度也惊人。 如此也便罢了,掉痂的地方也未有留下难看的印记,这实是在太令人震惊了。 若说顾三种痘成功是一个特例,那么在华筝负责治疗的三区域里所有长了脓疱水痘的患者几乎都顾三一样,这才是真正验证了水痘并非不可治的真理。 种痘成功之事很快便传开,就连京都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这喜讯。 可人有欢喜,却有人愁了。 “安王爷,奴村水痘得治之事,恐怕摄政王要逃过一劫,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柳忠低头哈弯站在下首,生怕自己有何做的不妥招惹了安王的怒气。 嘭……茶水贱落到柳忠的鞋面上,茶盏碎片散开如花,室内静如无人。 “萧墨寒……”从齿间挤出,可见气焰有多盛,“听闻种痘要用长了痘的牛身上取脓液,派人将那头牛给杀了,然后那名叫李华的小子,给本王……” 第103章 风云四起 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做出,柳忠立即明白其意。 应声退下离去,安王昂头灌下一杯上好清酒,目光犹为阴狠。 为了这皇位,他隐忍五年了,父皇的意图明显至极,否则他又怎会如此不安。 宫中,萧墨寒病危之事已传入,皇上头痛剧烈,心神不宁感觉便像先帝离世时那般。 杜公公心急如焚,递上参茶上前,安慰道:“皇上,许是情报有误,摄政王爷身经百战,怎会被水痘给打倒呢?还请皇上放宽心,莫要伤神。” “小杜子,你跟随朕已有三十年了,墨寒他若真无事,怎会不亲自回京复命?他必定是真出事了,现今三族已陆续前来,一旦……父皇说的没错,若墨寒出事,恐我大安国危矣。” 不是安帝不愿承认,而事实便是如此! 安帝生有三子,二子慕容轩野心勃勃,论才略不足,兵法不精,心思不纯,唯一可取之处便是母族强大,也正因此,安帝一直提防着。 三子慕容卓,才思敏捷,虽非大将之才,却是谋略过人,为此多次有意留在身边培养,结果都因其无争帝之心,气赶此儿。 五子慕容哲年幼,尚不成器。 摇叹,“小杜子,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杜公公立即下跪,慌张求道:“皇上,天佑大安,天佑摄政王,必定会凶化吉,安然度过,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慈安宫里,太后忧思过重,桂嬷嬷替其按揉着,太医则跪在地上,额冒冷汗,后背的官服也湿了一片。 “娄太医,”长绵无力的声音传来,带着丝忧愁,纤白长指套着指套,轻轻抬起摆了摆,许是母子连心,得知顾太医传来的消息,均是头痛欲裂,“不是说已找到了预防和治疗的方子了吗?为何还会如此?” 姚琼,先帝的发妻,当年若非其父姚宏逸出兵相助,先帝也无法登基称帝。 现今先帝已逝,姚太后深居简出,对于朝堂之事几不耳闻,终日在慈安宫中烧香念佛,一心替大安国祈福。 在贤妃前来请安之时听闻荆州暴发水痘之患,立即命人去打听,方从安帝口中得知萧墨寒染上水痘。 思及萧墨寒,心痛如刀割,下令让华筝前往荆州,希望能以冲喜让人好起来。 未料,人出京三日便被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如此也便罢了,至少白神医与顾太医在,人总会无事。 可偏偏传来的却是病危,如此,怎让姚太后不忧愁啊? 娄太医心中苦闷呐喊,偷偷拭汗,小心翼翼回道:“回太后娘娘,荆州已传来水痘之患寻得治疗良方,顾太医等人不日将回京复命。” “哀家问的是顾太医吗?”姚太后语气一转,沉中带怒。 娄太医怎不知道姚太后问的是何事呢?可他不能说啊,万一姚太后听了受激而倒,他性命堪忧啊。 “请太后明示,微臣不知。”娄太医誓死不言。 重拍桌子,茶盏摇晃,怒不可言。 桂嬷嬷连忙安抚,“太后娘娘,外头谣言不可尽信,还望太后娘娘保重凤体。” 第104章 种痘风波 京都是刀光剑影暗藏,奴村却人头凶涌,争先恐后要种痘。 “白神医,既然水痘能治愈,亦可预防,不如让老夫与华大夫前去给摄政王前去看诊?”顾太医试探问道。 灰白之发,近日因摄政王之事增添不少银丝,看得杨瑾愁云布脸,甚至还数次拦下白玉子,请求看诊之事。 白玉子一口拒绝,并明确在无万全之策下决不能让摄政王冒险。 现今事实证明,水痘并非不可治疗,白玉子无法再拖下去,否则定会让人起疑。 “此事已由银刀去安排了,顾太医请放心,摄政王乃在下同门师兄,万不会置师兄安险不顾的。”白玉子一脸轻松,摇着折扇,淡淡地笑意,再次变回略带痞子公子的作派。 若非这十多日白玉子那为民尽心尽力,不顾形象的样子,顾太医定会觉得此人是假冒的。 不管如此,能治好总是好事。 松了口大气,接下来便是要安排种痘之事了。 北营区内,大伙连看华筝的目光都变了。 有人变得敬佩,有人是崇拜,有人是感激,但心思不纯之人还是不少。 “切,不过是让其碰巧成功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医术有多了得,”不服气地大夫在收拾着东西,手下的弟子更是气愤不服道。 原本他们都是揭榜而来,想要借机扬名或者得到封赏,可现今好了,所有的头衔和风光都被突然冒了出来的华筝给得了。 这口气怎能吞下呢? 不管如何,事已置此,无法改变,因此他们才会收拾包袱准备离去。 但离去之前,他们还要先去种痘,否则人财两失,亏大了。 因此便引发了种痘风波。 “凭什么我们要后种啊?这不公平,”冼大夫的弟子再次冒出头大闹。 这已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水痘主要以孩子传播为主,牛身上的痘已不多了,为了保障孩子种痘的数量,必须先由孩子开始,现今村子里还有近五十名孩子未种,身为大夫的我们不应先退让吗?” 华筝看着闹事者大声指斥,“死不可怕,但是怕得如此丑陋,各位不觉得羞耻吗?日后上战场,是否因为怕,我们便退缩在后,把老人和孩子推出去?” “说得好!”此时银刀带着官兵领着一头长了水痘的牛前来,大声附喝道:“我大安国男子,个个英勇无畏,岂容怕死之人污我大安国?” 银刀向华筝拱手行礼,姿态诚恳,身后的官兵更是高喝大喊道:“大安国男子英勇无畏!” “本护卫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再闹事,不听从安排者,杀无赦!”英伟彪悍之势,瞬间将欲闹事者吓退,一众医者默默低头。 华筝却是看尽了人性的丑陋和无耻的下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入肉似在告诫自己,切不可因时代和环境的变化,变得迂腐、不知羞耻、忘了人性,失了初心。 将种痘的方法教会太医院的太医,就连顾菲都加入到了帮忙种痘的行列,一日不到,奴村里的孩子全都种痘成功了,而且还被送回各自的家里。 原因则是种痘后发病的人,几乎无传染性,所以不必引起惊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华筝还是带着顾菲及太医院众人一家一家走访,将种痘孩子的情况记录下来。 第105章 李慧种痘 次日一早,银刀带着李慧前来找顾菲种痘。 华筝先是一顿,以为萧墨寒将她拜托之事给忘了。 华筝现今是男子装束,所以不便替李慧接种,看着想要在旁观察,却被顾菲推了出去,“华大夫,男女授受不亲。” 李慧噗笑一声,怪嗔地看了一眼华筝,虽然很隐蔽,却未逃过银刀眼尖的目光。 帐外,银刀不忌讳地观察着华筝,一直到李末央不满地回瞪他,方收了回了视线。 “未请教华大夫师出何人?”银刀奉命前来查探华筝的底细,不想半月过去,却未查清,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她与骆聪毫无关系。 华筝淡淡回以一笑,爽朗反问:“英雄莫问出处,难道银刀大人觉得在下并非名门之后,名师之徒,便觉得在下医术不行?” 银刀不由得高看华筝一眼,满是欣赏,即便是白玉子见了他躲之一二,可他毫不惧怕与其直视,确实让银刀刮目相看。 目光清澈无杂,双眸光辉夺目,确实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是银刀冒昧了,”银刀微微低头,也算是表示歉意,回看帐中,思绪一转,转移话题道:“华大夫与李氏相识?” 华筝调皮地眨了眨眼,笑意不明反问,“银刀大人说呢?” 李末央看了直发愣,倒是李安然,横插在二人中间,瞪着银刀道:“还请银刀大人自重。” 银刀一脸茫然,却实方才有一瞬间被华筝俏皮一笑晃了眼,可是那也只是瞬间罢了,并无越矩之举,何来自重一说? 若说需自重的,难道不该是华筝吗? 李末央连忙挡住华筝的视线,干着急小声提醒道:“夫人,主子知道的话会不高兴的。” 华筝板着脸,大好心情被打破,双手抱胸,赌气冷冷回道:“本公子是少爷还是你们是少爷啊?不该你们管之事便别管,免得哪天又把人给丢了。” 此时李慧出来,见华筝板着脸,心下一沉,担忧上前,可刚张口便瞄见银刀看着她,便改了口,“华大夫,不知接种后归家可有何需注意的?” 娘亲在,华筝也不好继续板着脸,露出甜甜的笑容,乖巧地就像只小兔子,“慧婶回家后,尽量吃清淡些,戒辛辣,村里派发的药汤可以每日继续服食,莫要劳累和熬夜。” 李慧一边点头,一边观察着华筝的面容,数日不见,脸似乎瘦了些,看着她每日忙碌,却无法帮忙,心痛不已。 “慧婶,过两日我便回表哥那了,到时候还请慧婶帮忙煮饭,我可不愿吃表哥煮的猪食。”华筝嘻嘻一笑,眉眼弯弯的双眼像极了李慧年青时的模样。 怪嗔地看了其一眼,连连称好后便跟着银刀离开了营区。 华筝一直跟随相送至营口,见银刀对李慧还算照顾后方松了口气。 回到帐中,李末央立即唠叨道:“夫人,你怎能去住男子家中啊?若是主子知道了……” “那你去说便是了,”华筝毫不畏惧,大不了就像那天一样,再跳一次树,虽吓得不轻,但为了自由,拼了,“还有,前几日你说的本姑娘有婚约之事倒是真的。” 第106章 有婚约 “什么?”李末央高分贝的声音立即受到李安然刀眼狠剜,低耸着头,不敢再造次。 李安然倒是镇定,不似李末央那般活泼好动,许是跟着华筝松散惯了,完全失去了当阎卫时的深沉稳重。 “夫人,不管如此,你已是主子的人,主子绝不会允许夫人另作他嫁的。”李安然气定神凝而道。 华筝卷翘睫毛眨了眨,眨得李安然有些心躁,像是在印证她的话,甚至还有挑衅的意味。 李安然当下心都凉了,李末央可以说跟蓝依的性子有些像,口直心快地接道:“夫人,你可千万别想跟主子叫板子,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夫人。” 华筝没有理会二人,自顾去收拾东西,心里则计划着该如何给李慧调养身体。 两日后,华筝向顾太医请辞。 顾太医十分欣赏华筝,故相留道:“不知华大夫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华筝指着在外头等着她的牛小妹,笑容灿烂如三月桃花,“在下会在奴村呆一段时间,过后许会四处走走,边走边行医。” 其实华筝是想在这儿呆一段时间,设法带李慧离开。 顾太医赞许地点头,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想像华筝一样,可以当个游医,真正做到替天下人治病。 “可曾想过进入太医院当医官?”顾太医诚恳相邀,就连杨瑾也投射出期待的目光。 华筝摇头,苦笑一下,“在下无当官之意,再者在下连医证都无,连当游医亦有些说不过去,顾太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笑话,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跑回去,她可不乐意,再说为了将来回去无所顾之忧,李慧之事方是首要的。 顾太医再三相劝,终究还是未能留住,捋着胡须,看着华筝带着牛小妹离开北营。 叹了口气,目光失去了焦点,感慨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时造英雄少年,莫问出身贫富,恐怕就是李华这种苗子了。” 有牛小妹在,华筝很快便到了骆聪的家里,迎接她的却是黄依。 一把上前将华筝抱住,泪眼汪汪地道:“少爷,你怎能去疫区呢?你吓死奴……才了。” 华筝拍着黄依的后背,安慰道:“你家少爷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别哭了,还有正事要做呢。” 黄依止住,干瞪华筝身后的李安然和李末央,横眉冷目道:“两位,家中无多余的房间供二位居住,还请二位速速回去复命吧。” 虽然华筝说这二人是聂晓婧派来的,可是小姐却未说实话,因为在路上,她遇到了聂晓婧,知晓此二人并非她的人。 直觉告诉她,华筝是被人要胁,被迫带着这二人在身边的,所以十分不悦见到二人。 李末央笑脸相陪,试图讨好黄依,却被拒绝,“不用了,少爷有我便行了,你们还是走吧。” 华筝抿唇一笑,向黄依竖起了拇指,扬了扬眉,表扬的眸光十分俏皮。 李慧得知华筝回来了,也赶了过来,又眸蓄泪,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 “慧婶,牛婶还不知小妹出营之事,不知慧婶可得空带我去一趟大牛哥家中走一转?”华筝想要跟李慧独处,故借口道。 第107章 母女买东西 李慧与骆海寒暄两句便带着华筝出门了。 李安然、李末央欲跟,华筝一个眼神,黄依便挡着大门,左拦,右横,硬生生将人挡在了屋里出不去。 李安然想要出手,走远了的华筝大声喊了一句,“要是动手了,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黄依底气十足,挺着还算丰满的前胸,炫耀道:“少爷可说了,二位还是老实呆着,若呆不下去自行归去也可。” 李安然瞥了眼李末央,多年来的默契让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凌空飞跃,飞身便出了骆家院子,黄依转过身欲追,李末央则反转相缠,气得黄依跺脚嘟嘴,“可恶,有武功便了不起了吗?” 骆海注视着这一切,却未有动作,只是目中多了丝灰霾。 李安然还是追了上来,华筝张嘴想要赶人,李慧误以为她是摄政王派来保护华筝之人,故拦着,“好了,各为其主,莫要为难他了。” 华筝不知李慧所想,只觉其心善所致,“好吧,听慧婶的,对了,麻烦慧婶带我去买些东西,空手上门不太好。” 李慧欣慰地点了点头,带着华筝先去买鸡蛋。 付银子之时,李慧抢先要付,华筝连忙阻拦,“婶儿,你的银子留着给自己买吃的补身子,这些让我来。” 李慧摇头,眉笑眼开道:“上回女儿送来了银子,还有呢,够花。” “慧娘,这是你侄儿吗?长得真俊啊,怎没听你说过啊?”卖鸡蛋的刘婆子看到华筝就像看到金子似的,嘴都笑咧至耳根了。 刘婆子的意图李慧怎不知,赶紧付了银子便带着人走了。 刘婆子不高兴,碎着嘴道:“切,护得这么紧,怎的怕老婆子抢你家的女婿了?” 华筝双眼一睁,回看刘婆子一眼,却见其脸上的笑容又堆了起来,“小公子,可还有何需要的,我让我家荷花给你送去。” “刘婆,够了够了,不劳荷花跑一趟了。”李慧拉着华筝的手,连连摇手回道。 又带着华筝去买了一大块肉,二人方往大牛家而去。 牛小妹一路都很安静,一直到快到家时方开口道:“华大夫,你可得小心荷花姐姐,她可……” “小妹,莫要胡说,”李慧塞了块饴糖给牛小妹,小声告知华筝道:“刘婆子一直在给荷花物色夫婿,你舅……肖煤婆,我嫂子在给她相看着,平时无事莫要乱走。” 提及肖淑贞,李慧顿了一下,语中尽是无奈。 华筝点了点头,宽袖下握了握李慧的手,小声道:“娘,辛苦你了。” 李慧轻轻摇头,温柔一笑,似冬日里的艳阳,温暖了华筝的心。 牛小妹走在前头,一蹦一跳的,乡亲们见了都纷纷看向她,小声议论道:“真的好了,看……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好像还白净了点……” “对啊,看着更水灵了些了。” “天啊……这真的是牛家的小妹吗?” “欸,那旁边的公子是何人啊?为何跟着牛小妹啊?” “咦……那不是肖煤婆家的姑子李慧吗?怎跟那公子一同并去的?难不成是带去相看的?” 第108章 嫁娘 乡亲们指指点点,牛小妹倒是大方,不怕生,冲着众人呵呵一笑便蹦走了。 倒是李慧低着头,似乎不乐意见人,闪躲着快步离去。 华筝跟上,后头李安然提着鸡蛋和肉跟着,目光不太友善地看着众人。 牛婶不知牛小妹今日归来,人还在后院里浇着菜,脚上还带着泥巴,大牛则去修城墙未归。 李慧柔柔唤了一声,“牛嫂子在家吗?” 牛婶起初未听见,李慧准备再唤,牛小妹则冲着院门大喊,“娘,小妹回来啦。” 果然还是亲女儿,不管有多远,儿女的声音总是牢记在心,哪怕不是叫她,都会跑出来看看。 这不,手里还拿着葫芦瓢,光着脚跑了出来。 不敢相信地冲了过来,打开竹篱院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小妹,真的是你回来了吗?娘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吗?” 牛小妹在牛婶面前转了一圈,得意地道:“娘,真的是女儿,小妹回来了,看,这裙子可是华大夫命人特地买给女儿的,好看吗?” 看着十几日不见的女儿,小脸长了不少肉,气色也红润了些,肤色也白了点,再加上身上穿的小襦裙,看着便像是富家千金似的。 牛婶泪流满面,拉着牛小妹便想要向华筝下跪。 华筝立即上前将人给托住,严词正色道:“牛婶,你若再如此,我便生气了。” 李慧微微一笑,跟着劝道:“牛嫂子,李华与大牛相识一声,以兄弟相称,你若如此,让李兄弟如何是好啊?” 牛大婶为难之际,李慧则将来拉着进屋,体贴地拍着牛婶的手道:“孩子都是好的,有福气的,日后便不必再忧心了。” 华筝来了,李慧心也安了,身体也见好了,咳嗽也没之前厉害,气色也跟红润了些,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便是李慧这般了。 牛婶双眼湿润,心中的苦像是遇知音,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频频点头应好,“多得李兄弟,小妹痊愈还真是托李兄的福,慧妹子,一会便在家里吃个便饭,虽没什么菜,但也算是我一点心意。” 华筝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哪也都是吃,只要跟李慧在一起吃便可。 李慧摇头,拍了拍牛婶的手背,“家里还有活计,我们不便多留了,待大牛回来便让他去骆聪那一趟吧,孩子刚回家,我们便不打扰了,你快忙去吧。” 华筝让李安然将东西放下,人便跟李慧回去了。 路上倒有不少中年男子直盯着李慧看,目光有些还不纯正,惹得华筝差点便要骂人。 李慧一直低着头,脸色也不太好。 华筝终于明白为何肖淑贞说不少人想娶李慧了,事实确实是有不少男子有这想法,毕竟李慧如此温柔能干,谁家不愿意娶这样子的女子为妻呢? 许是肖淑贞索要聘礼过高,再加是李慧是被休的妇人,有些人觉得不当值,故迟迟未有人上门提亲罢了。 其实李慧也只不过是三十有三罢了,若非这十年把身子给熬垮了,看起来哪会如此憔悴、苍老? 于是心头涌上一计:嫁娘! 第109章 主动找后爹 李安然在华筝身后,观察着她与李慧之间的互动,甚是奇怪。 “慧婶,不知明日可得空,陪小侄到镇上走一趟?小侄得大牛哥等人相护方安全来到奴村,此恩情不得不报。” 华筝理由正当地请求李慧帮忙,心里倒是有别的计划。 这十年间,李慧出村子的次数可数,若非偶尔去镇上看望大哥的长子李浩,恐怕都不会出村子了。 眼看也是时候到镇上去了,即便李慧不去,肖淑贞亦会让她去的,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华筝再去买了些肉回骆家,并请李慧到骆家来煮饭,会给其算工钱。 “不用,煮顿饭罢了,哪能算工钱呢?”李慧还未反应过来,责怪地看着华筝。 华筝眼珠转向后侧,再次开口道:“这哪能不算工钱呢?婶子与骆家非亲非故的,哪能让婶子白干活呢?” 这会李慧倒是明白过来了,笑了笑回道:“哪用二十文啊,这男子在乌镇干一天,还包一顿饭也就二十文,婶子干的又不是什么体力活,给个五文钱便可。” 华筝反驳,声调故意放高了些,好让周边的人都听见,“这哪不是体力活啊,我表叔跟表哥两个大男人,家里细活都干不好,一日下来又煮饭,又洗衣的,可累着呢,这二十文钱还给少了呢。” 周边的乡亲听了,个个都在比划着,有些人还拿男人在镇上干体力活相比。 胆子大此的则跑上前来询问,“公子啊,听说你是骆家的表亲啊,可是要请人干家里活计啊,您看小妇如何?小妇手脚灵活,做饭也好吃,不如考虑一下小妇?” “公子,请小的吧,小的只需十五文钱便可,洗衣做饭样样……” “你走开,可是我行先来的,要请也是请我……” 有一便有二,瞬间华筝被围困住,李安然立即上前。 华筝担心李安然出手不知轻重,连忙制止道:“各位婶子,不好意思了,在下已经决定请慧婶子了,还请各位让一让,在下需回去了。” 还未到骆家,肖淑贞便听到乡亲们的议论声,赶到骆家来寻人。 刚到门口便与肖淑贞遇上,冲着李慧大声吼叫道:“好你个李慧,还真当自己是贵妇人是不?家里的活计不用干了,竟敢跑到骆家来会奸夫,看老娘不打死你不这知羞耻的东西。” 华筝一巴掌挥下,打得众人都定住了。 反应过来,李慧生怕华筝被肖淑贞报复,连忙将人护到身后,服软道:“嫂子,我没有,我这便回去,你别生气。” 肖淑贞被打,哪能如此揭过,冲着华稳便想扑过去,黄依抡起扫把,气冲冲地杀了过来,扫把头用力一扫,扬起大把沙尘,扑了肖淑贞一脸。 “哎哟,哪来这么大块垃圾啊,怎就扫不走啊……”黄依像无事人般,再次想扬起沙。 肖淑贞撸起袖子,泼妇模式开始,“我呸……老娘就看你们骆家拿老娘怎办,今日老娘告诉你们,想要娶李慧,没门。” “谁说没门的?”华筝厉声一喝,势强如洪,“女子一嫁从父,二嫁从己,慧婶子可是二嫁,由不得你插手。” 第110章 银刀暗示 李慧脸红,低头拉着华筝,看到渐多的人,更是羞涩跑回李家,连华筝都不管了。 华筝怒瞪肖淑贞一眼,上前便想踹她,可有人比她更快。 “死肥婆,敢跟我家少爷叫板子,看小的不将你踹醒,”黄依一边踹一边骂道:“家里要没镜子便打盆水照照,一脸尖酸刻薄相,黄牙嘴歪,腰粗腿短,一看便是短命格……” 哇,华筝第一次发现,原来黄依如此了得,舌如巧簧,骂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简直就是骂人比唱歌还好听啊。 崇拜的目光投射在黄依的身上,黄依立即挑眉向华筝邀功道:“少爷,小的厉害吧?” 双手竖起大拇指,先自己也都称赞一番了,“还是本少爷有眼光,选中了你,李依,你有前途,本少爷决定好好培养你,日后出门一定带上你。” “那是,”黄依乐呵得下巴都抬得老高,看向李安然和李末央的目光尽是挑衅,“少爷是惠眼认奴才。” 肖淑贞受气,可又拿华筝没办法,唯有气冲冲回家,准备拿李慧出气。 却不曾想银刀带着人在李家门口等着。 “这位公子可有事啊?”肖淑贞还是有点眼界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心里便有了想法,于是连忙唤女儿出来,“玲儿,快出来招待贵客。” 银刀冷眼怒视,目光则落在院子里喂猪的李慧身上。 无视肖淑贞,直接迈步到李慧身旁,“夫人,爷有令,日后夫人不必如此辛苦,水痘接种后身体可能会有些不适,夫人尽管到营区里寻顾太医,这些补品是爷吩咐属下送来,望夫人多加保重身体。” 身后穿着便装的护卫将补品放置在李慧所住的柴房里。 银刀看到肖淑贞与李玲那虎视眈眈的目光,当下便粗声壮气警告道:“不该是二位的东西还是不要惦记,小心拿了无也福消受。” 最后向李慧行礼带人离开。 这是摄政王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派人前来,虽未言是身份,但已比月前的好多了,当时银剑还是摸黑前来送信。 如此举动,更让李慧误会华筝的到来是摄政王有意安排,好让华筝出嫁前可以与其一聚。 只是碍于李慧现在的身份,不宜让二人相认,免得招人话舌。 华筝看着银刀带着送东西进李家,出来后两手空空。 银刀主动向会华筝问好,态度真诚,“华大夫,这是准备在奴村长呆吗?” “也许吧,”华筝梨窝带笑回道:“也许也呆不久,毕竟在下似乎不太受人欢迎。” 跟随着华筝的目光,落到身后的李家,银刀皱了皱眉头,旋即便想起前些日子肖淑贞到北营找华筝之事。 “华大夫,男婚女嫁实乃世间常事,有些事也许并非人力可为,还望华大夫莫要强求。” 银刀的话,华筝有些抓摸不透,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干涉李慧的婚嫁,抑或是在暗示她,李慧不可嫁呢? 带着疑惑的眸光,目送银刀离去,而她心里则犯起了嘀咕。 此时李家的柴房则被肖淑贞和李玲所占据了,翻着银刀送来的补品和礼物,恨不得搬进自己的屋里。 “娘,这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啊,玲儿想要这套衣裳。”李玲偏好服饰首饰,目不转晴地看着那两套成衣,恨不得立即穿上身。 第111章 讨要东西 李玲,李蒿与发妻肖淑贞的二女儿,比华筝大两岁,从小便爱美爱攀比,小时候只要看到华筝有的都想要。 长样与肖淑贞八分相似,只是现今肖淑贞变胖了,再加上环境的影响,不注重保养,整个人都变成怪里怪气的。 至于李玲还算好,肖淑贞一直娇养着,想着将女儿嫁个大富人家或者官家,那便能脱离这贫苦的日子。 于是在村子面长相也算娇好的李玲甚少出门,更别提干活儿了,平日也就在屋里绣绣花而已。 长相并不算太好,胜在肤色偏白,身材也也算丰满,不似华筝与李慧那种骨感美,而是偏向有点肉肉的。 在这儿,都是被大富人家所偏好的,称为好生养的类型。 只可惜是带罪流放之身,否则定会有不少人前来提亲。 为了此事,肖淑贞与李蒿吵了好几回,甚至还动起了手来。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否则李玲怎会至少未嫁呢? 华筝刚到李家院门口。 “李慧,这两套衣裙本小姐要了,若是被问起,你可记得说是你送我的,否则本小姐饶不了你。” 语毕,李玲一脸兴奋,激动地抱着衣裙及一个小锦盒离开了柴房。 而肖淑贞更是过分,“一身贱骨头,还吃什么补品,老娘为了这个家劳心劳累的,该补的是老娘。” 于是笨重的身体,手里抱着,嘴还咬吊着,跑得连地上的尘土都扬起来,搬空了柴房里的东西。 李慧早习已为常,除了默默地落下两行泪,手里喂猪的活却未停下。 华筝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袖下的双拳紧握,心里抽刺地痛着,一直到双眼发涨,方吐了口气。 冷淡地转过身,一身凛冽的萧然气息缠绕其身,紧抿了一下唇瓣,艰难吐出二字,“回去。” 李安然心惊,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就像鬼王身上不怒而发的气息一样,有一瞬间,她还以为是鬼王亲临了。 华筝的气息收敛得很快,也就是在晃神间便消散而去了。 回到骆家,华筝先是检查了骆海的伤口,因无灵泉的滋养,伤口愈合得有些慢,也正好是拆线的时候。 护理一番,除了会留下一条像蜈蚣似的伤疤外,其他均不受影响。 “海叔,请恕李华无理,请问你对慧婶……”华筝观察着,当然也只不过是个试探,并无他意。 可骆海的反应却有些快,快得有些心虚。 “华大夫你别误会,莫要污了慧娘的名节。” 依着骆聪的话,像是透着骆海对李慧有好感,而骆海又急于澄清,也许还真的是有内情。 华筝不急,眨着纯洁的杏仁大眼,带着淡淡地笑容,却未说只语。 骆海倒是有些慌了,老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连称呼都变了,“李兄弟,你别误会,我与慧娘只不过是……” 华筝俏皮一笑,笑不达眼底,“海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何不好意思的?人生苦短,何必在意世俗呢?只要海叔有心,在下必定会帮海叔如愿以偿的。” 次日,李家惊叫声不断…… 第112章 无限空间 黄依在厨房里拿着碗,准备盛粥,被尖叫声一吓,碗摔地上,哐啷一声,碎了。 华筝抱着被子,捂着耳朵,怎都不愿意起床,不时,被窝抖动着,偶尔发出些嘻嘻哈哈的笑声。 昨夜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华筝才把空间里整理好。 华筝已经是第五批收割药材了,空间里的地竟然每收割成功一次,药材的成长时间都会缩短一些,而每都会增加一亩良田。 现今她空间里已有六亩良田了,而灵泉已不像最初的那般小,随着雪莲子在灵泉里生长,现今已经看到圆叶浮在灵泉水上面了。 泉水变得更加清澈、甘甜可口,足足有一米宽的泉水,看着便上华筝心花怒放。 随着对空间的熟悉,只需意动一动,播种、浇水、施肥、收割、晒制等等都只需意念控制便可。 看着远处围起来的猪圈,还有刚种回到地里的菜,以及一些小鸡、小鸭,华筝可以想象肖淑贞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声有多恐怖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银刀送去的东西。 若是如此也不至于让李家人如此惊慌。 “天啊,都穷成这样了,还遭贼,看来这贼是穷疯了。”黄依兴致勃勃地跑出去,跟着乡亲们围着李家看了好一会方回来。 边感叹,边重新盛粥,准备布早膳。 骆聪看向骆海,似乎是在询问他此事是否是他干的。 骆海一脸担忧,心不在焉的他坐不住,也不顾身上的伤,快步便往李家而去。 “海叔……”黄依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到骆海出门的身影,话还未完,人便不见了。 黄依嘀咕了一句,便又忙和去了。 华筝心情大好,再加上忙了一夜,这一觉便睡到了大晌午方从房里出来。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刻意抹黑的脸也未对华筝的五官未有任何的影响。 在空间里呆了一夜,再加上灵泉的滋养,华筝的皮肤更加白皙红润,水嫩的光泽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迷了眼。 难怪鬼王不让她以真面目示人了,连自己都忍不住感叹空间的极妙。 有着这个无限空间,以及这极妙的用处,华筝瞬间感觉世间都变得美好了! 高兴地哼着歌,轻快的步子张显其大好心情。 黄依难得看到华筝如引开心,立即迎上,小脸也同样抹黑了些,但并不影响原本容貌,“少爷,今日可有什么好事发生啊?” “有啊,今日我们到乌镇上去大采买,以后跟着少爷我,吃香喝辣的。” 华筝笑眯眯地看着黄依,张望了一下屋里,发现没有人了,奇怪问道:“人呢?” 黄依指着李家的方向,撅着嘴不乐意道:“还不是那个讨人厌的肥婆,家里不知怎的就遭贼了,海叔都跑去大半天没回来,骆大哥和李家大叔都去修城墙了。” 至于李安然和李末央,黄依则没有提,反正也是无关之人。 倒是华筝双眼闪着精光,兴致正浓道:“提上篮子,我们走。” 华筝带着黄依来到李家门口,唤了声,“慧婶,昨日跟你说请你当工,不知考虑得如何了?” 第113章 替母出气 华筝的出现就犹如神降临般,给李家雪中送炭来了。 家中的鸡、鸭、猪和菜地里的菜全没了,就连锁在柜子里的食粮亦不见了,最令肖淑贞痛恨的是连自己的私房钱都被盗。 这让肖淑贞怎能不哭天喊地呢? 一听华筝要请李慧当工,肖淑贞立即从地上弹了起来,这速度,这敏捷度,还真的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华筝吓得连退了两步,黄依立即挡在其前,隔开,“你走远些,撞到我家少爷你可赔不起。” 黄依一直对肖淑贞有敌意,虽然收敛得很好,但华筝还是看得出来。 就像早上肖淑贞一叫,黄依是第一个跑过去看热闹的,虽然嘴上如此说,可脸上的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 这不,只要肖淑贞一近身,黄依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挡着,而且语气总是高高在上,甚至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似在向肖淑贞炫。 肖淑贞顶着一头乱成鸡窝的头发,双眼皮下小眼藏不住心思地看着华筝,“华大夫,李慧得空,不知这工钱如何算呢?” 华筝挑眉,心中呵笑:上勾了吧! “原本是二十文钱一日的,现今嘛……”华筝笑脸一展,眸珠子灵动一转,语气带着欢乐,“那便五文钱一日吧,包吃包住。” “什么?五文钱?”李玲声尖刺耳,伸出五指,比划至会筝跟前,不屑地道:“我看你这是趁火打劫来的,五文钱,你找别人家去干吧。” 李慧着急,舍不得华筝被骂,更是在看到肖淑贞拿着扫帚出来之时护着,“嫂子,你别这样,华大夫可是整个村子的救命恩人,是治水痘的功臣,你怎……怎能赶他呢?” 一扫帚打向李慧,华筝抓住一端,愤怒而视,同时小声在其提醒道:“这只是个开始,日后有你受的。” 说着便带着黄依离开了,临走前带着难过的歉意,温和地对大伙说道:“看来李家婶子不需要在下帮忙,是在下多事了,李依,我们走吧。” 众人纷纷指责李玲不懂事,更有指着肖淑贞骂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都这样了,人家好心帮忙还打骂人家,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她就是泼妇,难怪李玲十八了都嫁不出去,这样子的岳家谁敢来啊。” 不时还有乡亲附和,“就是啊,说什么好生养,就不怕日后生了儿子无屁眼,谁娶谁倒霉啊,活该家里遭贼。” 看不过去的村民也都纷纷向肖淑贞和李玲投以鄙视的目光,恨不得不认识此二人。 李慧心系华筝,没一会便以去摘野菜,连篮都未提便小跑出门了。 肖淑贞在后头追骂,可没跑两步便气喘吁吁,结果将人给跟丢了。 华筝早便知道李慧会追来,故意等着。 待无人之时,则将李慧拉至一旁,灿烂一笑,甜甜唤道:“娘。” 李慧松了口气,捏了捏华筝的鼻子,笑着责备道:“还是如此调皮。” “嘻嘻,”华筝俏皮地眨了眨眼,指着目瞪口呆地黄依道:“娘,她是黄依,现在男装,叫李依。” 黄依没想到原来李慧便是华筝的娘亲,惊呆之余还是规矩地向李慧行礼,“黄依给夫人请安。” 第114章 远走高飞 华筝想去镇上,李慧有些为难。 黄依则大概猜出,故道:“少爷,从这儿去乌镇如果走路,来回要四个时辰,此时也将近晌午,到镇上恐怕已晚了。” 华筝想了想,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这不得四个小时,什么都不逛便天黑了,那还买什么啊? 李慧安抚了一下,依旧是那温柔的笑容,“筝儿莫闹啊,娘一会去找黄大叔,再向村长登记,明日天亮娘便带你去。” “还要去登记?为何啊?”华筝拧眉,不悦问道。 在这方面,黄依可比华筝懂得多,看到李慧脸色不太好,小声提醒道:“小姐,夫人是被流放的罪民,不能随意离开奴村的。” 华筝抬眸,见李慧低着头,再与其相对之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筝儿,娘没关系的,你别要担心娘,我听银剑护卫说你快要跟摄政王完婚了,日……” “娘,筝儿并非骗你的,是真的逃婚而来的,他们以为筝儿被贼人掳走了,”华筝抱着李慧,苦涩中带着无奈和悲伤,“娘,筝儿此番前来是要带你走的。” 李慧推开华筝,反应强烈地道:“你胡说什么,你不是因为快要与摄政王完婚,摄政王准你以此身份前来见娘的吗?为何变成逃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都误会了。 泪花闪烁,黄依掩面拭泪,哭诉,“夫人,小姐若不逃可是死路一条啊。” 李慧身形一晃,极力保持镇定,摇头呢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景阳不会这么待你的,不会的……” 华筝扶着,心如刀割,“娘,十年了,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吗?你可曾想过,女儿这十年是如何渡过的?” “我……”李慧惊慌一滞,犹豫不决。 “娘,”华筝乞求道:“你嫁给海叔吧,只要脱离了李家,女儿便有办法,若不想嫁,女儿办法也多着,保证不会让你再受苦吃累。” 其实华筝连假死、偷天换日什么的都想过了,总之她不能再让李慧呆在这儿。 李慧心里犯堵,一时气息不畅,终究还是昏倒了。 幸好华筝扶着,没让人给摔了。 黄依倒是不淡定,张望四周,不知在想什么。 “还看,”华筝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快去敲锣打鼓,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肖淑贞把我娘给饿晕了。” 黄依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小姐,你反应也太快了,奴婢都跟不上。” “那下回要不要本小姐提醒你,时刻带着铜锣在身上,好让人知道这是本小姐有意为之?”华筝瞪了黄依一眼,调戏口吻明显。 黄依跺了下脚,娇嗔地唤了声“小姐”便跑走了。 华筝看着便觉得好笑,想想这样子的日子也不错,比起在丞相府里,死气沉沉,毫无活力的生活,有趣多了。 将李慧轻轻放下,拨弄了一下她的青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娘,若是筝儿带着你远走高飞,你可愿意?” 第115章 舅舅发威 很快,村子里传疯了,再加上有华筝这位能治水痘的大夫作证,无人敢质疑。 经由黄依这一宣传,十里八乡都知道肖淑贞的大名,还有李玲这位大龄剩女的存在。 晚膳华筝亲自提着食盒,带着黄依去了李家。 黄依纳闷,忍了许久终是问出口,“小姐,为何不早些过去啊,我都听到肖肥婆的哭声了,早些过去不是还能看戏吗?” 华筝给黄依一个粟子敲,贼兮兮地道:“你傻啊,若是有外人在,舅舅怎么可能教训肖淑贞啊?” “舅老爷也真的是,怎能让肖肥婆如此欺负夫人呢?”黄依气愤地握拳,“要是奴婢,早就拿棍子揍她了。” “怎么啦,你想打她?”华筝快速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鼓动,而她也萌生了此念头,挑了挑眉,“一个麻包袋,两根手臂粗的木棍,嘻嘻……” 黄依愣着,睁大的双眼似不相信,“小姐,你……你怎么……” 华筝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若不愿意便算了。” “愿意,愿意!”黄依连连点头,脸上坏坏的笑容看起来特别可爱,“小姐,你变坏了。” 眨了眨葡萄大眼,无辜地道:“本小姐做什么了?” 黄依秒懂,快步跟着华筝的步伐,“小姐,你真好!” 华筝抿着唇,眯眯一笑,迈着愉快的步子往李家而去。 院子里,肖淑贞撒泼打滚,李蒿执着火烧棍颓废地坐在小矮凳上,目光迷离,无焦点。 轻轻地抽泣声从房内传来,可见李玲对李蒿还有些惧怕的。 李慧站在柴房门口,几度欲开口,却未敢张嘴。 华筝与黄依交换了下眼神,脸带愧意地开口,“李叔,李婶,在下前来请罪了。” 众人目光所致,有不好意思,有恨意,还有无奈的。 “好你个李华,你还敢上门来,看老娘不打死你。”肖淑贞反应最为激烈,狰狞的嘴脸,生生将人吓退。 李蒿见状,一棍挥下,目光凶狠,“肖淑贞,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休了你。” “好你个李蒿,休老娘,你也不看看,你现今吃穿花得是谁的银子,有本事你从这出去,老娘还不愿养着你们呢,一个肺痨鬼,还给敢给老娘出去丢人现眼。” 李家的情况华筝并不太清楚,就连她的表哥李浩去哪了也不知,李慧的退让,还有李蒿的隐忍,也许真如肖淑贞所言。 可这并不能构成肖淑贞虐待李慧的理由。 退了两步,华筝怯怯地道:“李叔,对不起,都是在下的错,还请李叔莫要责怪李婶。” 华筝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像是怕极了肖淑贞,“慧婶的活我也会过来帮忙做的,放心,饭菜我也会给慧婶准备,决不会再让慧婶饿昏的事传出去的。” “天杀的,”肖淑贞从地上爬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吼道:“老娘家没米了吗?要吃你家的?有本事就滚出这个家,别浪食老娘的粮食。” 华筝直接吓缩到黄依的身后,连脸都不敢露了。 这会天已见黑,可是乡亲们还未睡下,听到李家传来的咒骂声,也都冒出头来。 第116章 棒打肖淑贞 黄依见机护着,“李家婶子你怎能这样?我家少爷身为大夫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慧婶饿昏了之事,少爷说出来亦是无心之失,可你也不能怪我家少爷啊。” 说着黄依还委屈地指责道:“幸好少爷还未全说出来,若是少爷说慧婶得肺痨是被你虐待出来的,还不得要杀了我家少爷。” “你……”肖淑贞这会是真的要动手了,圆滚的身体直扑而来,“胡说八道,谁虐待她了,是她自己命不好,能怪老娘吗?” 黄依跟华筝纷纷跑到人群里闪躲,边跑还边喊道:“谁命好了,就你命好吗?自己吃得跟肥猪一样,慧婶饿得都成骷髅似的,说出去谁信啊?” “你给老娘停下来,下贱的奴才竟敢跟老娘顶嘴,你可知老娘是谁?”肖淑贞抓不到人,呼扑呼扑地喘着气,恶狠的目光似要杀人。 “以为治个水痘就了不起,四处造谣,老娘撕了你。”人停下来了,可是嘴却不饶人。 李慧急了,泪落如雨降,求道:“嫂子,是妹子不对,求您别这样了,会吓到孩子的。” “吓什么吓,老娘就要撕了他怎的?”肖淑贞抓不到人泄愤,恰逢相李慧碰上,一巴掌扇了过去,“一个弃妇还敢跟老娘说话,滚一边去。” 李蒿忍无可忍,抡起火烧棍往打李慧的手挥了下去,“好啊,肖淑贞,为夫便让你知道何为夫纲,今日为夫不打你,便亏对李家列祖列宗。” “啊……李蒿,老娘要跟你和离,”肖淑贞吃痛,身上的肥肉气抖得一晃一晃,“日后你就带着你那肺痨鬼妹妹过去吧。” 火烧棍再次挥下,李玲从房里跑了出来,冲着李蒿大喊道:“爹,你可不能怪娘啊,若非她,哥怎会给人当上门女婿了,那都是她的错。” “你……”李蒿气昏了头了,连李玲也想一并打。 李慧上前拦住,“哥,不要啊,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不争气,拖累了哥哥嫂子,还害浩儿……都是妹妹不好,哥你……” 实情是如何,李蒿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了,为了此事,丰慧一直很自责,而他却选择默认。 黯然泪下,自责的看着李慧,再看看气盛如焰的肖淑贞和李玲,摇头悲叹道:“小妹,哥没用,若不是哥,你怎会受此苦,浩儿入赘之事与你无关。” 说着,棍子再次挥向肖淑贞,边打边痛斥,“是你们卖了浩儿给王家,我都听见了,为了一百两,你们就卖了浩儿,还将错归到小妹的身上……” 每一棍都打到肖淑贞的肉上,声声嘭响,肖淑贞极力否认,愤骂不止,同时还诅咒李家,口无遮拦。 乡亲们听了都忍不住道:“此种毒妇就该沉塘,还说曾经是官家夫人呢,我呸,连最下贱的贱民都如。” “天杀的,连亲儿都卖,还冤枉姑子,谁家娶了这毒妇,谁家倒大霉啊,难怪成为罪民了。” 说开了,便有人深扒内幕。 “我可听说,那李玲还跟镇上的二痞子有过一段,恐怕这身子已不清白了。” 第117章 休妻 肖淑贞哭天喊地,鬼哭神嚎,就连在北营区里的官兵都忍不住跑过来看是怎一回事。 村长亦闻声而来。 “李蒿家的,别再打了,再打便出人命了。”村长一来便是劝人。 此时肖淑贞已被打得躺在地上不动了,可是这叫声却还是如此响亮。 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像鬼似的,抱着村长的腿,恨意十足地道:“村长,杀人啊,李蒿要杀人啊,快,快将他给抓来。” 不知何时,华筝已来到李慧的身边,扶着她,小声地安慰道:“娘,你并无错,她活该。” 李慧已泣不成人,骆海也赶至其旁,深情唤了一声,“慧娘……” “海哥……”李慧柔声一回,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深深对视,眼中情深意浓,华筝总算是松口气了。 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肖淑贞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李慧和骆海。 村长厌恶地看着肖淑贞,试图将自己的脚抽离,对方实在是太笨重了。 “肖氏,你若再不放开,老夫便上报你闹事扰民了。”村长目光投向前来的官兵,试图获得相助。 华筝上前,拱手向村长和前来的两名官兵行礼,“在下李华,是名游医,恰逢寻亲到此遇水痘之患,便在此留下。” 说着,便又转向李慧,“慧婶为人善良,念在下治水痘之患劳累,便替在下洗衣送饭,不曾想……” 摇叹看着地上的肖淑贞,语中无奈,“此妇凶狠,嘴毒虐姑,竟将人生生饿昏,在下不忍出手救治,方惹事端,还村长和两位官爷替在下主持公道。” “胡说八道,”肖淑贞凶相尽露,狰狞如兽,语中带恶,反诬道:“老娘什么时候虐待她了,是她自己不吃,吃不饱还能怪老娘吗?” 李慧捂嘴低泣,默默承受一切。 李蒿悲痛心死,决别而道:“村长叔,还请替李某见证,李某要休了此毒妇。” “李蒿,你敢?”肖淑贞威胁道:“你若休了老娘,你连送终的女儿都没了。” 别说李蒿了,就连村长听了也觉得此妇狠毒之极,“岂有此理,肖氏,你身为人妇怎如此诅咒夫家?难怪李家要休了你。” “村长,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痛,老娘做错什么了?没给他地方住?少他口饭了不成?凭什么休老娘?” 村长指斥,肖淑贞立即翻脸不认人,顶着一张鬼脸,似疯婆子的造形,指着围了一圈的乡亲们道:“你们这群贱民,待我家玲儿嫁到官家去,定一个个弄死你们。” 官兵听了也十分气愤,长茅后尾一扫,直接将人打跪在地,“贱妇,一介罪民还敢口出狂言,李家的,你若要休妻,我们兄弟二人给你作证,亲自拿着你的休书上衙门去给你备案。” 华筝大喜,可脸上却不显,拱着手,摆出劝解姿态,“李叔,都是在下的错,不该道出李婶虐待慧婶之事,还请李叔莫要责怪李婶。” “老娘抽死你。”肖淑贞猛然而起,扑向华筝。 华筝闪躲不慎,自绊一下,反倒一侧。 黄依大惊,连声叫唤,双手伸出欲拉,“少爷……” 第118章 卖兄 第118章 卖兄 华筝倒地,手皮都擦破了。 李慧惊叫一声,“啊……肖淑贞,我跟你拼了……” 哇,李慧发怒,立即扯着肖淑贞乱糟糟的头发,来回直晃,边哭边喊道:“孩子有何错,为你就不能放过她,有什么冲我来便是了,为何要打孩子……” 在李慧的眼中,华筝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永远都需要娘亲保护的孩子。 华筝担心,催促黄依道:“还不过去帮忙。” 黄依这才反应过来,袖子往上一推,一脚便踹向肖淑贞的肥臀,直接让对方踹趴在地,一边踹一边指责道:“敢推我家少爷,看我不踹死你,人丑心毒,活该被休。” 华筝护着李慧后退,可李慧则心系她的伤。 华筝俏皮眨了眨眼,示意李慧别担心,随后向村长和官兵再次致歉道:“看来在下并不受奴村欢迎,在下还是尽快离开村子为好,给村长和两位官爷添麻烦了,抱歉。” 乡亲们听说华筝要离开,纷纷留道:“华大夫,你可不能走啊,昨日你不说要在村里义诊吗?怎能说走便走呢?” 村长也是昨日将此事告知村民的,没想到一日便让肖淑贞给毁了。 急忙留人道:“华大夫,此毒妇若是李家休了,根据奴村规矩,可是要将此毒妇送到苦营里的,您不必离去。” 肖淑贞一听,立即慌了,“村长,你不能如此做,我家玲儿可是营长大人的……” “闭嘴,”两名官兵立即喝止,二人执着长茅,茅尖所指,吓得肖淑贞立即安分了,“李家的,将休书写下吧。” 有华筝在,哪能缺笔墨纸砚呢? 休书很快写好,肖淑贞求饶,却无人替她求情,就连李玲也躲得她远远的,生怕被她所连累。 官兵拖着肖淑贞走,可是她却大喊,“玲儿,你一定要救娘啊,你别忘了,没了你外祖家,你什么都不是了。” 李玲追着跑了数步,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还是停了下来,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求道:“爹,娘她知道错的了,求您收回休书吧。” 李蒿愤怒甩脸,重重一语,“求你外祖去吧,我李家没这种毒妇媳妇。” 李玲泣求,“爹,娘真的知错了,求您替女儿想想,哥已经入赘王家,李家只剩下女儿一个子孙了,难道爹想让李家绝后吗?” “呵,笑话,”一道清脆且又豪气地女子声传来,紧接着绵绵的孩童声及小脚奔跑的身影印入众人眼中,“风儿,别跑。” 华筝蹲下,稳稳将人抱住,笑脸如花,问道:“聂团子,怎么来了?” 聂风鼓着脸腮子不高兴地别过了脸,“华叔叔,我叫聂风,不叫聂团子。” 聂晓婧和聂风的出现夺了众人的视线和注意力,但聂晓婧却未理会李玲,蔑视一笑,“你爹不过三十有五,正是年青力壮之时,何来绝后一说?” 语气一转,唇角勾起,戳穿道:“你哥李浩不就因为你只想你爹只余你一个,千方百计卖掉的吗?” “天啊……真没想到,这李玲是这样子的人啊……竟然卖兄……恶毒之极啊……” 第119章 聂晓婧来了 乡亲们再次炸开了锅,纷纷斥指,痛骂,更有人建议村长也将李玲送入苦营。 “这种人留在村里,不知何时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留不得啊。” 聂晓婧的到来,可是神补刀。 “你胡说,爹,你别听她的,女儿没有,那是哥哥自愿的,是哥哥自己受不了清苦的日子,自愿入赘的,不关女儿事。” 李玲拼命地摇头否认,惊慌之中带着害怕。 华筝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是李玲在搞的鬼。 彬彬有礼地向李蒿行礼,以医者的角度告知道:“李叔,正如聂姑娘所言,您正值壮年,将来生育绝无问题,在下愿替李叔作保。” 瞬间,乡村们更不愿放华筝走了,几乎是层层将她给困住,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似的。 最终,李蒿还是留下了李玲,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则冷漠至极了。 关起门,李蒿自知亏欠李慧过多,无地自容,竟跪向她请罪。 李慧哪随得起,兄录二人双双跪在地上,抱团痛哭。 华筝在院子外面偷偷拭泪,聂晓婧在旁看着,递上了手绢,劝慰,“好人自有好报,日后都会好起来的。” 点了点头,边哭边笑,也不客气,直接将鼻涕哼到聂晓婧的手绢上,“嘻嘻……脏了。” “你高兴便好,脏了,丢了便是了。”聂晓婧满不在意道。 转向黄依,看着正高兴地聂风,目光带笑问道:“婧姐是决定了?” 依聂晓婧的聪明,怎不会猜不出华筝当初所言的意思。 白玉子在此,聂晓婧来了,那便证明,她猜测的没错。 “不然还能如此?”聂晓婧苦笑,心念却不得不放手,“妹妹说的没错,若想让风儿永保平安,姐姐是不该有所顾虑。” 华筝看着李玲的房间,勾唇,肆意一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顺着视线而去,聂晓婧明了,同时也惊叹华筝的才智与谋略。 此言似对聂晓婧,却又似自戒。 当夜,华筝心情复杂地坐在骆家院子里。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华筝觉得她此景与其甚配。 夏日清凉,心静易眠,没有比这样宁静的夜晚再令人陶醉。 “在想什么?”忽然一道身影遮挡了月光微弱的光芒,声音低沉带着丝柔情。 华筝缓慢睁眼,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似贼,“你来做什么?” 鬼王脸色一沉,连日奔波,回来后便赶来见华筝,却迎来对方的冷漠和不喜。 生怕被人发现,抓住鬼王的手腕,退到厨房的院后,催促问道:“你若无事便快走。” “你赶本座走?”原本见到华筝在昂望明月,以为其是在望月思人,结果却是自己多想,气息瞬间冰冷如霜,周遭气温急下。 华筝背脊一凉,如阴风抚过,心即一沉,连忙咬唇思考。 鬼王喜怒不定,华筝不敢赌,挤出一丝笑容,娇好面容惑人心神,甜美声线随之而出,“小女子哪敢,阁下武功盖世,气宇轩昂,到哪都受欢迎的,只是现下夜已深了,家中不便待客。” “本座如此见不得人?” 第120章 被掐脖子 面具下的鬼王板着脸,语中带怒,大有华筝敢说是,便有掐死她的架势。 华筝心慌慌,却实是怕他被人看见,不敢说,陪着笑脸,温婉道:“不是,只是你突然出现,会有些吓人。” 尤其是夜晚,越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表弟,是你吗?”骆聪听到声音,推开房门而出,边往厨房走来,边问。 华筝挤眉弄眼暗示鬼王,而后装着镇定回道:“喔,表哥,是我,我睡不着,瞎走走,你别管我。” 骆聪原本还想深入过去瞧瞧,此时李安然及时出现,“表少爷,少爷认床,还有些不习惯,让表少爷见笑了。” “原来如此,那我便先去休息了。”骆聪恍然大悟,转身回去。 华筝深吁口气,转向鬼王没好脸色,“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快回去,我要休息了。” 周遭温度再次下降,华筝都能感觉到寒气入体,忍不住自抱,双手互搓手臂。 眼前阴晴不定之人,华筝实在是拿捏不住,咬着唇,与他对望直视,不愿屈服。 李安然和李末央在不远处守候,也替华筝捏了把冷汗,干着急。 良久,见华筝都快要咬破红唇,鬼王败下阵来,捏着其下巴,强迫道:“松口。” 华筝吃痛,五官揪成一团,愤怒瞪视。 伸手欲抱,华筝对应一退,警告道:“不谁再抱着我飞行,有事说便是了,我怕高。” “怕高还敢往下跳?”鬼王语气放缓,虽非柔情似水,但却足以让人震惊。 华筝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逼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嘛,没事便快回去,我困了,要休息了。” “明日一早就便跟安然她们离开,此处不宜久留。”鬼王连夜赶来,除了心中思念,更多的是为了明日之事。 华筝笃眉,定定看着,问道:“为何?” 二人关系实在是太过微妙,不是夫妻,亦非情侣,可却有夫妻之实。 华筝虽未问,但能感觉得出来,对方身份应该不简单,就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要么就是皇子,要么就是官家子弟。 而且还是外表纨绔、放荡不羁、不学无术的那些,家斗或者宫斗不断的那种。 越是因此,华筝越不想有所牵扯。 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丞相府那摊还没收拾完,这会又来一个宫斗什么的话,那不自掘坟墓! 正因此,华筝打死都不去好奇鬼面具下的脸到底是长何样的。 “听令便是!”习惯性的,鬼王霸道而回。 华筝怒起,抬脚重力往下一踩,鬼王本能性退脚闪躲。 华筝痛得眼角冒泪,气指:“你……” “我又不是你的兵,凭什么要听你的?”华筝扶着墙,呀呀叫痛,杏仁大眼都快冒出火光了,“还有,我跟你没关系,没关系,之前的是意外,日后别再来找我。” 鬼王怒起,掐着华筝的脖子,眸露杀戮之焰,声沉如石重,撼人心神,“你再说一次?” 李安然与李末央大惊,连忙跪上前,求道:“阁主,夫人玩性较大,不爱受束,还请阁主愿谅夫人。” 第121章 美人计 鬼王怒,神鬼泣! 树,无风自摇;沙,尘飞自扬;人,魂惊自颤! 说不怕,那是假的,特别是周边变得如此怪异和可怕。 眨着大眼,习惯性的咬上了唇,无助的眸光,愣愣地看着掐着自己之人。 时间就像静止般,对望着的二人谁都未有放过谁。 华筝心里清楚,她不能退缩,有一便有二,她不希望日后都要面临这样子的暴力对待。 可是她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无视鬼王掐她脖子的动作,双手环抱鬼王精壮的腰杆,头也在对方发愣的瞬间埋入其胸口。 鬼王掐人的手还在空中,画风转变太快,懵滞之间,华筝则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下,委屈的就像受惊地小白兔。 方才倔强不屈,视死如归,坚决刚毅的女子,现今却……温顺无刺! 别说鬼王懞了,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也都跟着大跌眼镜。 华筝也不想啊,可是她太自大了,低估了鬼王的定力,还有身为古代男子无法动摇的男性地位和尊严。 她自己倒是好好运用了这个弊端,回过头,便遭报应了。 静,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李然安拉着李末央离去,只余下华筝与鬼王二人独处。 华筝咬着唇,扯着鬼王后背的衣袍,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期待。 鬼王终于回过神,双手收紧,恨不得将人融入体内似的,训示道:“日后莫要挑战本座的底线。” 华筝能答不吗? 华筝承认,她怂了,怕死了。 “知道了,”华筝弱弱地回了一句,“可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意愿,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说好了,有共识了。” “嗯?”鬼王鼻音发声,目光一凝,气息一聚。 华筝再次投降,可怜巴巴地道:“好,我错了,可是我想呆在这,我觉得这挺好的,山明水秀,人也单纯,而且我还答应了……” 睁眼说假话,华筝简直是在胡扯。 若真是哪此好,怎还会叫奴村?怎连农作物都不生长,产量如此低?人好,的话怎会有今日一事发生? “明日一早便走。”鬼王不容华筝有异,简单粗暴地决定道。 眼看很快便能带着李慧脱离苦海了,鬼王跑出来闹着这一出,华筝怎能不急啊?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吗?”华筝眨着大眼,可怜兮兮地问道。 鬼王脸色一沉,托起华筝的下巴,二人相视,目光尖锐地问道:“你到底为何而来?” 睁着大眼,清澈无杂的眸子里透着纯真的光芒,“来治水痘啊!” 鬼王很想说她在说谎,可是却找不到一丝可疑。 亦正因为如此,才是最可疑的,而且华筝的举动过于单纯和自然了,鬼王不得不慎重起来。 “明日便走。” “你……”华筝气极,可又不能硬碰硬,于是美人计便上了心头。 柔软无骨的纤纤玉手攀上了鬼王的胸膛,细指轻抚,停落心脏处,指腹成圈,撩拨着。 一股热流涌上,鬼王知道这一次是华筝蓄意而为。 抓住不安分的手,刚要开口便被华筝抢了道:“三日,只需三日,可好?” 第122章 逃跑计划 体内独情散被引发,身体不自住的被引诱。 鬼王潜意识拒绝,一把推开华筝,二话不说便转身飞离而去。 未料被推,华筝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土墙上,吃痛骂了一句。 李安然和李末央立即前来查看,却遭受华筝的冷言相向,“你们消失,他出现都准没好事,哼……” 李末央想要回嘴,却被李安然拦住,并向华筝示弱请罪,“请夫人息怒。” 华筝冷哼一声便回到她与黄依的房间。 一夜未睡,逃跑计划刻不容缓。 次日一早,华筝便让黄依去请牛车,而他则在村长的帮助下,在村子里支起了义诊的简易亭子里看诊。 牛婶带着牛小妹前来帮忙,李慧亦在其中。 村子里,大病之人寥寥无几,疑难杂证的亦不多,多都是以近日种了痘感觉有些不适的村民为主。 这其中最多的都是痛症病人,说白了,也就是些劳累病。 即便心里有数,华筝还是耐心的给众人看诊,开方子。 可无钱买药才是大难题。 此时聂晓婧带着聂风前来跟华筝告辞,得知此事之后,十分豪爽地道:“只要大家拿着华大夫开的药方去乌镇的风行药堂,可免费得三天的药。” 华筝哪承得起此情,连忙站起欲拒。 聂晓婧微微一笑,让自己带来的大夫替代华筝义诊,带着人至一旁。 “此事妹妹无需担心,姐姐自有考量,”聂晓婧故意压低了声音,身边除了聂敏儿,还有几名心腥护卫,不过还是很谨慎,“风儿,交给白玉子了,听其意,似乎想将风儿送去医谷。” 华筝一听,心里也高兴,但看对方的神情,是不舍,故又安慰道“姐姐,这是对风儿最好的,医谷有最好的大夫,亦有最好的药,对风儿而言百利无一害。” 聂晓婧身为商人,又何曾不知呢? 说起来聂风拜白玉子为师也是多得华筝,因此聂晓婧十分感激。 取出一叠银票,放置在华筝的掌心,同时看了眼身边提着个小锦盒的护卫道:“妹妹还记得之前给姐姐的药方?” 华筝点头,可看着银票又不解。 聂晓婧紧接而道:“时间紧迫,姐姐不放心,希望妹妹能在风儿离开前制作一些药丸,如此姐姐方可心安。” 华筝连忙将银票推回,“既然婧姐叫我一声妹妹,风儿便是我的侄儿,哪还能收姐姐银子,药材我收下,其他我一概不要。” 聂晓婧看了眼聂敏儿,忽然狡猾一笑,贴着华筝的耳边道:“鬼王!” “你……”华筝瞪大双眼,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在诈她,又抑或是真知道些什么。 “我们可以合作,”皎洁的眸光中带着算计,不管是针对谁,聂晓婧带着自信的语气道:“不管是生意,还是……” 华筝戒备,后退。 聂晓婧噗嗤一笑,以手掩嘴,不让自己笑得太过,“怎么,怕啦?” 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聂大小姐,你以为谁都有你这胆量?” “你的胆子便不大了?”聂晓婧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你制药很厉害,你们可以合作卖药,我有一些美容方子,还有……” 华筝伸出手打住,“婧姐,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与我谈生意?” 第123章 目的 聂晓婧没有隐瞒,眸光简单、干脆,“我需要阎阁帮忙……” 想都未想,华筝立即拒绝,“我拒绝,还请婧姐莫要为难妹妹。” “为何?”聂晓婧想不明白,疑惑的眸光,暗诙不明。 华筝叹了口气,“婧姐,不是妹妹不愿意帮忙,而是有些事,妹妹不想卷入其中。” 不知是否猜错,但是直觉告诉她,聂家前任家主与主母的死不简单。 “婧姐,妹妹没有资格要求你放下仇恨,即便是妹妹亦做不到如此,可是妹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游医,不懂国家大事,不知江湖恩仇,更不愿参和皇争内斗。” “你知道?”聂晓姐脱口而问,而后惊觉失言,又捂嘴不语。 华筝倒是淡然,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愁云,“妹妹什么都不知,若是合作卖药,妹妹十分乐意,除了药方,妹妹还有许多美容方子亦可与姐姐谈合作,至于其他……” 聂晓婧未有强求,只是在离去之时留了一句,“恐怕妹妹已深在漩涡之中,不自知罢了。” 看着手里的锦盒,还有一叠银票,再加上聂晓婧留下的话,让华筝连日心神不宁。 次日一早,顾太医派人来寻华筝。 再次踏入北营区,已无疫情紧张慌乱的景象,原本的宅子已恢复了平静,只是主人还未回来。 来来回回之人都是前来接种水痘之人。 顾太医在屋内不停走动,一直到华筝前来,这才将愁眉给展开了。 白玉子坐在上首,低头抿茶,气氛低沉。 杨瑾拱手行礼,正欲开口,火燎赶来的顾菲气愤地道:“爷爷,病牛都死了,那今日前来种痘之人如何是好啊?” “死了?病死的?”华筝吃惊,好奇一问。 顾菲见到华筝后兴奋了一下,但瞬间又气愤不已,“若是病死的还好,至少没人敢来种痘,可偏偏是被人杀死的,现今还未抓到凶手呢。” 华筝拧眉,咬唇,脑海里不知为何会浮现聂晓婧之话。 难道真的逃不出了? “此事还得从昨夜说起,”杨瑾恭恭敬敬地,不急不缓而道:“子时过后,看管病牛的官兵换班,再到岗的官兵被牛攻击,现今人还未醒过来,周边的官兵前来制止,而后错手将牛给杀了。” 不想多想,可是华筝觉得此事不简单,于是在杨瑾的带领下,查看了病牛尸体。 牛棚,牛身上,都未找到可疑之处,可好好的牛又怎会突然发疯呢? 如今能回答的人还躺在床上,若想查清,还得将人给救醒,为此华筝去查看受伤官兵的情况。 虽已经过了治疗,其中一名官兵还是未能被救下。 余下的另一名,气息也近无了。 华筝二话不说取出金针,直接进行抢救。 白玉子眼神尖锐,凝聚一视,便让他大吃一惊。 再看,金针已扎入了强弓之末的官兵身上,十息不到,官兵胸口的起伏明显高了一分。 白玉子与顾太医纷纷前去把脉,发现原本几乎不会跳动的脉搏有力些了,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没想到, 原来是他! 第124章 掏肚子 躺在床上的官兵是北营区里原本驻守的官兵,名叫杨天。 华筝不管对方是何人,牛突然抓狂并不是正常之事,若是处理不好,可能会因为别的病变。 最好不是华筝所猜想的,否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麻烦准备一下烧刀子、干净的水、白布、剪刀、细线、绣花针、空盆,我要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华筝切过脉,紧张地神情令人不安。 顾太医看向白玉子,白玉子点头,杨瑾立即去准备。 顾菲在门口张望,华筝则对其道:“怕不怕见血?” 宽袖中取出上次替骆海做手术的小刀,刀尖银光闪烁着光刺,吓了顾菲一跳,打着颤强装镇定道:“不怕。” 东西准备过来后,杨瑾有些迟疑问道:“华大夫,你看看可是需要这种细线和针?” 华筝看了眼,将东西丢到了空盆里,还有剪刀和被她剪成几小块的白布、当然她手中的小刀也都被丢了进去。 随后吩咐顾菲道:“看好了,机会可不是时时有。” 顾菲不解,但华筝未有给她发问的机会。 “烧刀子倒进盆里,将里头的东西盖过,浸泡,不够的话再去准备。” 华筝手下的动作未停,净手后便开始行动起来。 取出来的银针在火烛上烧灼,片刻后往扎针入杨天的身上,“麻沸散虽能暂时让人失去知觉,但时效性因人而异,我们可以先以针入穴暂时封住病患的知觉。” 随后便将泡在烧刀子里的剪刀取出来,剪掉了杨天的衣服和包扎的布。 果然如其所想,肚子都被牛角刺穿了,肠都有些外露。 没有逢合,只是在伤口上撒上金创药,便包扎,任由杨天听天由命了。 华筝目光带伤,像是被什么刺痛了,感叹医术落后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没有迟疑,立即动手,“顾医女,还不净手在等什么?” 顾菲哪还能呆下去,直接捂嘴冲出房外呕吐不止。 就连杨瑾也跟着脸色发青,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华筝。 顾太医也好不到哪去,强忍着没冲出去。 倒是白玉子让华筝另眼相看,挑着眉,淡然问道:“你不怕?” “他的伤是在下处理的,李兄觉得在下有何好怕的?”白玉子倒有些兴奋,眸光中跳动着闪耀的光芒,似乎在期待什么。 华筝嘻嘻一笑,直接将肠子拉了出来,当即顾太医和杨瑾争相夺门而出,酸臭味从院子里随风飘入。 白玉子面不改色,激动凑上前,认真的观察,好奇得就像早就想如此做似的,“在下就说如此无事吧,银剑还说在下是疯子。” 顾太医等人在院子外听着房内二人的交谈,脸色发白,可怕的画面不断的从脑海里浮想联翩。 “这是十二指肠,用于……”反正都已经露出来了,华筝也不浪费机会,直接给白玉子普及身体内脏知识。 院子里的人越听越惊寒,浑身打颤。 杨瑾咬着牙,硬着头皮迈开了步子往屋里而去。 华筝先是一惊,而后一笑,戴着口罩的她,眉眼弯弯,如天降神灵,自带光芒,送来了惊天医术,传授世人。 “你来晚了,不过缝合之术你倒是别错过了喔。”华筝清脆的声音带着鼓励及一丝惋惜。 杨瑾从袖中取出口罩,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忍不住再吐,唯有拱手行礼,以作回应。 第125章 京都来人 亲眼看着华筝将杨天的肠子塞回到他的肚子里,然后将多余的血水清理掉。 执着针,举着线,就像缝一衣一样,一针一针的将伤口缝合。 杨瑾看得双眼直发愣,白玉子则欲欲而试。 为了配合让二人看模,华筝缝合的速度并不算快,但也不敢太慢,因为长时间封穴对身体多少有些伤害。 一直到打结,剪线,二人都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上过药后,华筝将包扎伤口的任务交给了杨瑾,白玉子则缠着在院子里寻找东西的华筝。 “是你吧,从仁和医馆取走金针之人?”白玉子一直都在寻找着,没想到却是眼前之人。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用着皂角清洗双手,不时还交待道:“顾菲,杨天的记录就由你做了,发现有问题便找白神医。” 准备离去之时,华筝顿了一下,将一片叶子递给白玉子,“这个是杨天身上找到的,也许会有牛突然发疯的线索。” 看了一眼杨天所在的方向,华筝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张方子。 慢步踱回骆家,心情很复杂。 黄依见华筝回来,立即拉着人回房里关起了门。 小心翼翼地告知道:“小姐,大事不好了,京都里来人了,要接夫人回京都。” “不可能。”华筝一口否认。 黄依起初也不信,可是事实确是如此,“人现今还在舅老爷家呢,海叔都在李家外的树下站了一个时辰了。” 华筝身子一晃,连忙扶住床板,心神不宁地问道:“是谁来了?” 黄依摇头,焦虑不安地道:“奴婢不敢去打听,怕被认出来,现今如何是好啊?” 华筝方才是急了,让黄依出去给自己倒水,冷静下来细想。 难道病牛的死跟京里的人有牵扯? 鬼王让自己离开,聂晓婧说自己身处漩涡之中,难道…… 不敢细想,稳住心神,自我安慰道:“冷静……冷静……不能乱,不能被他们所干扰了……别想复杂了,眼前的,自己的目的……” 摒除那些无关之事,华筝单想自己的目的,静下来后,喝了杯灵泉水,在黄依回来后便让其去找骆海回来。 关起门,华筝单刀直入,面容严肃地问道:“海叔,请恕李某直言,不知海叔可曾想过娶慧婶为妻?” 骆海张了张嘴,略带犹豫。 华筝追逼,“有还是无?” 低下头,沉默片刻,再抬头,便坚定地回道:“有。” “成,”华筝当下拍桌,拱手行礼,“海叔冒犯了,慧婶不能回京,若是海叔信得过在下,你与慧婶的亲事就包在在下身上,明日便备好一切,让海叔与慧婶成亲。” 别说骆海,就连黄依都受惊非浅。 未待细问,华筝便拉着黄依离开了。 “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就去乌镇,今夜就把东西准备好,明日就让娘和海叔成样、亲,切不能让娘回京。” 华筝脑海快速运转,今日第二日,还有一天她就要离开了,既然带不走,至少她要安置好李慧,回京,除非李家平反,否则绝不能回去。 带黄依找了牛婶,秘密地进行着成亲之事。 乌镇上,华筝找到了一家绣庄,递上聂晓婧赠送的玉佩,道明来意后,林玉云确认玉佩无误后立即安排。 第126章 媒婆上门 林玉云做事十分细心,连媒婆也找来了,东西齐全不说,马车也给她准备好了。 “不知李公子还有何吩咐,云娘可以立即置办。”林玉云做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全,令人无可挑剔。 华筝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笑脸如花地回道:“没有了,谢谢林掌柜,明日的喜宴劳烦您跟酒楼说好,菜式五荤五素,一骨头汤一甜汤,其它事宜还望林掌柜多加担当。” 说完华筝递上了五百两银票,可是林玉云连连推拒,“李公子,昨日到处特意交待云娘,不管公子有何求,必须满足,不需向其请示,且一切开销均由风行商行承担,无须公子伤神。” 回去的路上,林玉云还将聂晓婧吩咐她做的衣裳递给了黄依,这让华筝有些不知所措。 “李公子勿扰,小姐的决定自有理由,喜服云娘定会连夜赶制,绝不误公子大事。”林玉云亲自送出镇,过后还是将华筝之事传书给聂晓婧了。 李家。 京都里是来人了,但却来的不是丞相府的人,而是肖家的。 目的则是肖淑贞。 “李姑爷,今日小的前来是接二小姐和孙小姐回京的。”肖家周管家盛气凌人地道。 李蒿黑着脸,一早出门做工的他,没一会便被工头唤了过去,并告知他今日放其一日假。 不想回家却看到李玲在讨好周管家,又是递茶,又是奉糕点。 连李蒿都不知道原来家里还有茶叶,更别说糕点了。 李慧远远地站在柴房门口不敢靠近,就像被人嫌弃地的垃圾般。 肖家人是坐着马车来的,同时也是两手空空来的,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十分明显。 就连周管家也一直拿着手帕捂着鼻子,就坐着的凳子,哪怕被下人擦拭过了,也都嫌弃地只坐半凳。 李蒿气瞪着李玲,恨自己心软,否则怎会生出这样子的孽女来。 提及肖淑贞,李玲瞥眼李蒿,蔑视的眸光毫不掩饰,低泣抽泪,委屈不已道:“周叔,我娘被抓到苦营去了,还请周叔救救我娘。” 李玲这一哭,梨花泪,怜人心,且其身子有意无意地往周管家身上凑去。 看得李蒿火冒三丈,指着李玲,愤道:“孽女。” 同时随声而致的还有一巴掌,就连李慧看得也忍不住别过脸。 一来实在是李玲的举止实在是不忍直视,有伤风化,二来肖家人向来趾高气昂,今日来意不明。 不愿令李蒿为难,李慧方不敢上前。 华筝来到之时,便听到李玲哭泣控诉。 “爹,你为何要如何待女儿,李慧只不过是个被休弃的弃妇,我可是你女儿,将来养你送终之人,娘虐待她又如何,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留在家中才是真的丢人现眼。” 李慧在柴房门口依门而泣。 华筝向媒婆示意,路上她已将大致的情况告知了媒婆,也将李蒿的弱点告知,目的就是让李蒿同意将李慧嫁给骆海。 秦媒婆响亮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李家沉重的气氛。 “李老爷,恭喜,贺喜啊……”秦媒婆当真是天生吃这口饭的,这一开口便说得人云里雾里的,更是将人忽悠的一脸懞。 秦媒婆,李玲知道是何人,为了她的亲事,肖淑贞已不止一次上门去找她。 见秦媒婆上门,李玲哪还顾得上哭,立即搬凳,递茶,乖巧得很,连脸上火辣辣疼都不顾了,“秦姨啊,怎能让你亲自上门呢,有事派人来传一声,玲儿上镇上去便是了。” 第127章 成事 周管家也好奇,像口才如此好,举止有也几分大气的媒婆确实不多。 李蒿倒是纳闷,肖淑贞对李玲的亲事一直不松口,原来是在外头另请媒婆寻找。 秦媒婆笑脸迎人,对着李玲称赞一番后张望了下四周,“怎不见李家妹妹呢?” 唤得亲切,李玲不悦,但又不敢给秦媒婆留下不好的印象,故推托道:“姑姑身体不适,在屋里歇着呢,秦姨您喝茶,再用点糕点吧。” 秦媒婆先是惋惜了一下,而后挥了挥红手绢揭过道:“没关系,许是害羞呢,李家老爷啊,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李家妹妹,李慧而来的,有道是天公作美,天偶佳成,姻缘有时候便是一眼一回眸的事儿,实在是天定姻缘,月老牵线啊。” “秦姨,你说什么啊?”李玲苦撑着笑脸问道:“我娘托的你是给我寻的亲事啊,怎就到李……到姑姑身上了呢?” 华筝躲在不远偷听着,黄依也跟着她猫着身子蹲在一旁。 秦媒婆名声响亮可不是盖的,三言两语便将李玲之事给揭了,更暗示众人,家里有个被休的姑子在,李玲不好议亲。 李蒿是不高兴了,李玲却是露出认同,就连周管家也点头赞同,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插嘴,便坐着未言片语。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李慧还是听到了,瞬间脸上苍白无色。 骆海一直在院子外不远处守护着,依着其内力,屋内的言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恨不得立即冲进屋将李慧给带走。 当最后秦媒婆道出让其上门提亲的人是骆海之时,李蒿惊愣,看向李慧所在的方向,似乎在是求证。 李玲的反应倒是平平,“我就说李……姑姑跟海叔早已……” “闭嘴。”李蒿厉声一喝。 周管家摇头,而后便低头喝茶,只是小抿一口后便嫌弃未再动了。 李蒿刚想要说什么,秦媒婆便将名帖递上,李玲倒是在一旁催促。 心里则想,秦媒婆一直未带自己去相看,必定是因为李慧,若是其娘在,肯定还会在犹豫,好从中捞些银子,可她却不一样了。 她要的是真的将自己嫁到大富之家,哪怕是作妾,她都在所不惜,因此恨不得立即便将李慧送到骆家去。 秦媒婆速度很快,下聘的东西齐全,临走时直接来了一句,“恭喜李老爷了,明日乃良道吉日,辰时新郎官便前来接亲,还望李老爷早做准备。” 李蒿以为自己听错了,追出去,可是秦媒婆已上了马车,走了。 华筝手捶掌心,兴奋地道:“成了,走走走……快回去把婚房布置一下。” 黄依真不知道原来事情可以如此简单便办成了,还想着至少要磨上些时日,谁知小姐简单提点一二,便拿捏住李蒿和李玲的弱点,草草便将人给嫁了。 如此也便罢了,秦媒婆最后上马车前说的,明日便来迎亲,简直跟强盗似的,心里有些心慌慌,看向华筝的眸光都变得谨慎起来。 察觉黄依的视线有些不太友好,华筝则笑眯眯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娘那是特殊情况,你啊,放一百二十个心,小姐不会卖你的。” 华筝刚如此说,可葡萄大眼却闪过一丝精光,一计便上心头。 第128章 月下嬉水 华筝与黄依忙得不可开交,牛婶则被请去李家陪着李慧。 骆聪等人回来发觉家都变了样,来回进出几回,确认这是自己的家后方敢坐下喝口水。 邻里乡亲不少前来道喜祝贺,有些婆子还特地前来帮忙,当然李家也是一样。 李安然和李末央这几日白天总是不见人,天黑回来后也跟着忙里忙外,特别是见到华筝的时候,目光都变得怪异了。 好不容易忙完歇下,李安然端着水进屋,华筝则拒绝了,“一身汗,我想洗澡,听说山上有条河,我想去河里洗,你们去吗?” 黄依听了心动了,可想了想便拒绝,“小姐还是不要了,你若想洗澡,奴婢再去烧多点水。” 华筝小脸揪成团,看向李安然,“你们两个如此厉害,难道还怕有登徒子近我身不成?” 李末央当下便拍着胸强调道:“夫人,你可别小看我们,我们的武功可是在阁排得上号的。” “嘻嘻……”华筝亲昵地挽上了李末央的手,挑着眉赞道:“就知道末央你最懂我,走走走,我们一块下河洗,夏日炎炎,最适合下河洗澡了。” 黄依想要阻止,可华筝一个瞪眼凶视,唯有将干净的衣袍包裹好带上。 李安然即便不愿意亦不敢违背,前日主子的反常,还有华筝的变化,让她知道华筝并不简单。 月上枝头,暗黄光色照射在河面上,波光连连。 华筝下水,黄依守在岸边不肯下,李末然欲欲想下,唯有李安然坚决不肯,非守不可。 华筝亦不强迫,不过黄依最还是被她拉下了水,三人河里嬉水,嘻笑声清脆悦耳,就连不苟言笑的李安然也忍不住脸露笑意。 就在众人玩得正浓之时,李安然听到有人声,便催促着三人快速离开。 华筝亦未为难李安然,听话的跟着离开,穿戴整齐回了骆家。 这一夜,骆家灯火通明,骆海不敢相信,一直都处在呆滞的状态。 唯有骆聪感觉不对劲,一直想要找机会问清楚。 可是几次华筝都躲开了,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华筝好不容易将李安然和李未央支走,松了口气,躲在了新房里,让黄依在外守着。 “骆大哥,李慧是我娘之事除骆叔不可告诉任何人,不要问我娘关于我之事,明日或者后日我便会离去,若我娘问起,便说回京了。” 华筝快速交待,未给骆聪机会,神色紧张,像是在防备什么。 “若你信得过我,待我离开后十日或者二十日后去乌镇锦绣坊找林玉云掌柜,告诉她李华让你找她,她便会引你见一人。” 骆聪很聪明没有在此时多问,而是静静地听着。 “这五百两你带在身上,想办法脱摆脱罪奴之籍,我娘便拜托你,切记,不管是何人前来寻我,都说我在喝过喜酒后便离开了,我娘那便拜托你。” 华筝将银票交给骆聪,一再强调道:“不管何人来问我,都是说已经走了,若是被人抓了严刑拷问,便说是收了我银子,带我进村的,至于我是来做什么的,便说是来治水痘的,千万别倔,划不来。” 第129章 离别 骆聪从头到尾都在听着,一直到最后手里拿着五百两银票,都未问一句话。 从第一眼见到骆聪,华筝便有一种此人值得深交的感觉,事实证明她的不好用光没错,李慧的眼光也很好,至少第二次她没有选错人。 最后在二人离开房间的一刻,华筝在骆聪掌心写下“华筝”二字。 次日天未亮,林玉云及秦媒婆带着喜庆的迎新队来到了骆家门前。 大牛、贾维、顾三和牧扬四家人都前来帮忙,顿时骆家人满为患。 华筝在天还未放亮前,便偷偷潜入李慧的房中。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李慧觉得愧对华筝,可是华筝却喜不能言。 最后华筝宽慰道:“娘,筝儿要走了,也许会在喜宴中便离去,很快便会有人来寻问筝儿的下落,筝儿只求娘一件事,莫要告诉任何人见过筝儿,可好?” “筝儿……”李慧一直不敢相信华景阳真的待她不好,直到华筝真的过着逃亡的日子,方明白,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娘对不起你,当年若是娘坚持,也许你便不会……”李慧有苦难言,十年坚持为了换来女儿的一片安宁,结果事于愿违。 华筝摇头,替李慧拭去泪花,跪下,递了杯渗了灵泉水的茶向她,“娘,筝儿不孝,日后不能常侍在侧,还望娘愿谅。” 华筝磕过三个响头,便取出一千两银票及一瓶药递给李慧。 再三交待道:“不要再一心一意扑到男人的身上,银票收好,药每日三次,记得服用,药服完之后筝儿会想办法再给您送,娘保重了。” 悄悄离开后,华筝躲在角落看着媒婆背着李慧出了李家的门,两行泪水自然而落。 黄依一定在骆家忙和着,又是招待客人,又是递茶倒水的,完全注意华筝不见了。 倒是李安然留意到,当下便去寻人。 见华筝在收拾包袱,方松了口气。 “喝完喜酒后,我便跟你离去,李依我已托秦媒婆帮她寻个好人家,所以便留在这儿,我想见你们主子,入夜后便在山上的河边等,离开前我会去北营去跟顾太医告辞,你若不放收可以跟着。” 华筝突然如此配合,反而让李安然觉得不可信。 这一整日,华筝与骆聪都未再说过一句话,就连林玉云,二人也装作不认识,唯对秦媒婆,倒说了两句。 秦媒婆看向黄依的目光尤为灼热,而且还频频点头。 确实如华筝所言那般安排的。 顾太医一再挽留都未能将人给留下,最终则是将皇榜上的赏银先行垫付给了华筝。 拿着一千两银票,华筝心情大好,晌午酒席开得晚,也因为酒菜足,肉也多,个个吃得油光满面,嘴都笑得合不拢。 不少人都打起了骆聪的主意来,恨不得将女儿往骆聪身上凑。 只是大牛等人像意识到华筝要走般,纷纷敬酒对饮直到李安然前来阻拦,方将人放走。 华筝装醉,黄依在房内侍候,李安然去打水,李末央则在外帮忙收拾东西。 房内,华筝睁开双眼,瞬间清明,“黄依,听好,一会随秦媒婆离开……” 第130章 良辰美景 当李安然再次回到房里之时,黄依已经收拾好东西,跪在华筝床前,默默落泪磕头,“小姐,奴婢走了,奴婢祝小姐事事顺心。” 而后再转向李安然,行礼托付道:“小姐有起床气,喜热闹,爱专研医术,偏好甜食,不爱受约束,不喜……” 黄依一口气说了很多,也不顾李安然是否记下,见对方点头,方带泪决别离去。 夜幕降临,华筝带着轻微酒意醒来。 坐在河边,看着河水波光泛起,心情大好。 忙了一夜,华筝也出了身汗,决定下河冼个冰凉的澡,“我先下去泡会,正好醒醒酒。” 微微泛红的脸,看起来十分可爱,再加上甜甜的笑脸,让人毫无戒心。 李安然觉是也没什么,反正昨夜已经洗过了,所以便在河岸和李末央一块守着。 月色正浓,微风逐波,华筝如鱼得水,时浮时沉,玩得不亦乐乎。 鬼王到来之时正好见到华筝从河水里游浮上来,水珠沿着光滑的肌肤落下,一直延伸到琐骨…… 良辰美景,美人如玉! 鬼王看得双眼发愣,即便是身为女子的李安然和李末央也都被深深吸引,更何况是鬼王呢? 鬼王目光扫向阎卫所在之处,只觉一阵风而过,瞬间安静。 还有微醉的华筝迷离的眸光带着妩媚,勾魂一笑,摄心神,娇嗔而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温柔乡,英雄冢! 华筝将此话给印证了。 河水中,华筝缠着鬼王,微眯着眼,似是真醉了,“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了。” 鬼王戴着面具,看不出其神情,但是搂着华筝的手收紧,将人再贴近其身,“你家在哪,本座命人前去提亲。” 华筝呵呵一笑,“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双腿环到鬼王精壮的腰上,小嘴红唇口吐幽兰之气,当然还有酒气,一张一合,一吐一纳紧贴着他的耳边。 “我……可是仙女……”华筝天真的笑容找不出一丝破绽,“呵哈……我要回去了,离开这里,回到属于我的家……很高兴认识你,寒……” 说完,华筝猛地推了鬼王一把,身体随着河水涌动而脱离了鬼王的怀抱。 鬼王伸手去抓,但却什么都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华筝在自己跟前消失不见。 飞快游到华筝消失的位置,内力外泄,竟丝毫未有发现华筝的踪迹,冷静下来,河水里,河岸周边均无活物的气息。 鬼王无法相信,方才还在自己怀里,有血有肉之人,怎会凭空消失不见呢? “出来,给本座查……”鬼王强压住怒火,在河里游了数圈,确认真的无人之后,立即下令道。 这一夜,寂静的奴村突然出现了很多飞影,有些人家中还潜入了人,当然骆家是首当其充。 幸得华筝早有告诉,骆海已有共识,对于潜入家中之人,权当不知,该休息的还是休息。 次日清晨,荆州衙门。 “爷,均无此人。”银剑带着疲惫回来,低着头,不敢面对上首之人。 时辰已到,回京的队伍已经不能再等了。 第131章 黄依失踪 白玉子也带着聂风在前厅里等着,荆州余下的事则交给了顾太医。 至于病牛发疯之事,则交由萧墨寒处理。 华筝提供的那片叶子是疯草的叶子,可见牛发疯之事并非偶然,事关重大,顾太医亦不愿插手。 华筝已经如何养长水痘的方法告知了顾太医,所以为了预防日后水痘暴发疫病,他则留下来。 而杨天,当然交由萧墨寒带走。 华筝消失,当夜李安然也带着人去找黄依,却得知秦媒婆病倒了,原因则说看见怪事了,可具体为何怪事却如何都不肯说。 直到李安然发现黄依失踪后,方知道真的出事了。 队伍最终还是按计划启程了,与此同时华筝也踏上了回京的路。 只是…… “小姐啊,为何我们要装成乞丐啊?”黄依嫌弃地看着一身破烂,还散发出阵阵酸臭味,勉强能遮体的衣服,抱怨道。 华筝啃着馒头,混在乞丐堆里,虽也有不适应,但这是唯一保命的法子。 “别忘了,我们是被贼人掳走的,若是我们衣着光鲜的回京的话,这说得过去吗?” 其实之前去山上河里洗澡则是去踩点,不管是气氛还是环境,都能营造出一种神秘。 真真假假又有何人知呢? 反正空间用上了,但配合着她说自己的仙女,要回家了,人空间消失了,再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会有空间的存在。 至于黄依,也还不算笨,听懂了她的话,在秦媒婆的配合下,很快便藏到了骆聪当初在乌镇的偏远房子里。 原本不想回京的,但是想到这可恶之人,便恨不得回去将人统统毒死算了。 肖淑贞被送到苦营里后,黄依方告诉她,原来肖淑贞是肖静姝的侄女。 黄依的娘亲以前是肖府的家生奴,后来犯了事被肖淑贞打得半死送回家中,但同时却还了他们一家的卖身契给他们。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依并不知,即便觉得奇怪,可其娘什么都不说,她除了恨肖淑贞之外也恨肖静姝,因为是她从肖淑贞身边要了其娘去帮忙做事。 华筝没有太在意,毕竟高门深宅里的事,说出去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只答应这次回京后先去给黄依娘亲看诊。 一人一路走走停停,发现不少人在秘密寻找着她,当然不是华筝,而是李华。 至于官兵之前还拿着画相找的黄依,早便不见了踪影。 越往京都而去,越多的八卦事儿,也正因此给了华筝一个启发。 “听说摄政王要成亲了,”乞丐们边吃着剩饭剩菜,边议论道:“那个被掳的寺小姐找回来了,不过依我看,铁定有问题。” 黄依一听到事关自家小姐,立即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可不是嘛,”一个老乞丐啃着已无肉的鸡腿,咬得骨头咯啰咯啰的响,“若是我才不会娶呢,听说啊,这脸啊,都毁了,可丑了,看过的人都说狰狞得很。” 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华筝立即阻止,眸光瞪视,黄依立即安静下来。 紧接着另一名小乞丐讨好的跑到华筝跟前,“大哥哥,若是你肯将手里半个馒头给我,我告诉你……” 第132章 冒牌货 华筝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就连气质都跟别人不同,难怪这小乞丐会注意到她。 趁着其他乞丐不注意,华筝塞了一个未吃过的馒头给他,小声提醒道:“别让人看见。” 小乞丐甚是机灵,连忙把馒头藏了起来,刚要张口,便听华筝道:“我不在意,你年纪还小,别跟着道听图说,免得招为杀身之祸。” 其实不用猜,华筝亦知道这会是谁的主意。 柳敏茹绝对不可能让华紫烟替嫁,丞相府除了她们二人并无其他女儿,华紫烟不嫁,也就只有她嫁,而她,可以是很多个。 再加上自己受鞭伤的关系,脸上的伤疤纵横交错,不忍直视,根本就看不出原貌,所以找谁都轻易能蒙混过去。 黄依愤愤地咬着馒头,化悲愤为食量。 华筝倒是轻松,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对方代嫁更好,如此一来,她回去才会有好戏看。 最重要的是,当她站在众人面前的面画,该有多令人振奋! 想想华筝便觉得爽,恨不得快点回京。 可有人欢喜,便有人愁! 安王府里。 “什么,没找到人?”安王怒冠冲天,对着柳忠大发雷霆,“你到底是如何做事的?这牛让你杀了,两头,你只杀了一头,让你派人去把那个多事的大夫给杀了,你让人给跑了?你还有什么事能成的?” 柳忠低着头,满额汗,可却不敢动。 常侍在安王身边的杨平,眸光复杂地看着柳忠,疑惑问道:“听闻柳大人之妻肖氏有一侄女嫁入李家当儿媳,李家受连坐之罪,现今正好在奴村,是否……” 柳忠连忙跪下求饶,“请安王明察,臣决无二心,此事并未走漏风声,可是臣派去之人还未来得及动手,李华便离开村子了,他还向顾太医请辞,若是有心要逃走,绝不会走前请辞的。” 此时柳忠的大脑就好使唤了,快速地给自己找了理由,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然回家之后,柳忠第一件事便是问了肖静姝有关消淑贞之事,结果派人回肖家一问,方知有多错。 李慧再嫁的消息也传入了柳敏茹的耳中,当下便在院子里发了一通火。 好不容易盼了有几日好的夫人,现今没了华筝在,气焰却胜过从前。 对于下人十分苛刻,就连老夫人,想出院子都被柳敏茹以身体为由全都拦了回去。 华景阳因华筝被掳之事,惹了圣怒,若非有柳家从旁帮衬一二,此事了不会轻易揭过。 对于圣上所说要让华家的女儿嫁过去这说法,也是柳家给出的主意,现今紫苑里住着的人则是柳家找回来的人 反正容貌已毁,只要找个身形相似之人,再有身边的丫环帮衬着,想要瞒天过海,也是件易事。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的便是黄依了。 一路都在催着华筝赶路,可她却一路给老弱病残的乞丐治病,偶尔会在一些饭馆和纺庄门蹲守,完全看不出其意。 慢慢跟小乞丐混熟了,得知华筝会帮他们治病,还会给他们送些吃之后,竟然围绕着华筝成立了一个小团体。 黄依担心华筝受蛊惑,直接当个乞丐头,每次见到都要赶小乞丐走。 第133章 抢地盘 已经走了十日了,华筝觉得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不过还好有小越他们这些小乞丐为伴,路上也算是过得不算枯燥。 只不过黄依每次看到小越他们过来都露出不喜,甚至还凶赶他们,华筝不由得觉得好笑。 “小姐,你怎还笑得出来?”黄依双手叉腰,板着脸问。 华筝依旧笑露小虎牙,冲着小越等人招手,每人派了颗糖豆便让他们各自去玩了。 小越很机灵,带着大虎、小山、阿毛,阿良和其妹妹小琴一路跟着华筝她们走。 都是半大的孩子,最大的就大虎,十二岁,其余的也就十岁左右,最小是小琴,只有七岁。 路上他们并没有过多的麻烦华筝,反而给华筝带来了不少欢乐还有信息。 小越很感激华筝,因为她,小琴的病才好了。 大虎等人讲仪气,每回乞讨有好吃的也先拿给华筝吃,黄依起初还觉得他们懂事,知恩图报。 可后来当华筝总是有意无意给他们送吃的,送糖豆时,便不太乐意了。 华筝没有解释过多,所谓的糖豆是她自己用灵泉水渗着制作出来的小药丸,有强身健体,预防疾病的功效。 黄依不知,实际上这十天来小越给她送来了不少情报。 “再过十日我们也快到京都了,”华筝也受够了这一身的装扮了,看着不远处摄政王的队伍,眸中闪过皎洁的光芒。 黄依惊觉华筝的目光,眨了眨便发现那道算计的目光不见了。 背脊一凉,怯怯地退了一步,“小姐,奴婢可是真心为你好,你可不能……” “欸,傻黄依,本小姐当然知道你是个好的,”华筝浅浅一笑,葡萄大眼,一眨一眨,如星辰闪耀,“可若想变得更好,那就……” 明亮的眸珠子一转,沿着视线一去,便到了…… 黄依心慌慌地站在客栈门口,好一会都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小越等人十分给力,手拿乞丐小竹棍,一下一下的往穿着污浊不堪地黄依身打去。 黄依一开始还未有反应,慢慢地便开始叫嚣,反击,“你们滚开,我家小姐就是丞相府大小姐,是摄政王的未婚妻,你们走……走开……啊……救命啊……报官啊……” 小越丢了块石头到黄依的身上,盛气凌人地道:“小哥我还是皇子哥儿呢,丞相府大小姐,长着张跟鬼似的脸,还敢说是丞相府大小姐,我呸……” “就是,”小琴也跟着抓了把土撒向黄依,得意洋洋地道:“你若叫我声小姐,我便把这半块馒头给你。” 举着小块发黑了的馒头,黄依重重咽了口,双眸就像看到的是烧鸡,馋得不行。 大牛一声令下,声音洪亮地道:“敢跟老子抢地盘,不知死活,我们走,老大今天得了两个铜板,买吃的去。” 掌柜的原本还担心这些乞丐在其客栈门口冲撞了贵人,连忙跑出来赶人,见大牛带着人走了,便松了口气。 可是黄依还趴在地上,正好挡着客栈的大门,露出厌恶的神情,驱赶道:“要乞讨走远些……” 第134章 得救 顶着一头脏乱的头发,原本还算白净的小脸黑泥贴面,双手还带着黑垢,抓着掌柜的裤脚求道:“这位心善的大爷,求求您,可否替奴婢送个信去京都的丞相府……” “滚……”掌柜的用力一踢,黄依应力而扑向另一边,嫌弃地拍打着裤脚,凶狠地道:“脏了老子的地,小心老子打死你……” 说着,掌柜还冲着黄依吐了口白沫,“我呸……还丞相府大小姐,人家都在丞相府里呆着待嫁呢,滚滚滚……” 而后还特地叫来了小二,“看着,别人她冲撞了贵人,再不行就打死送衙门去,反正都是些贱民……” 黄依拖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破烂的小木庙里,脸上的泪水还未干。 轻咳声传来,黄依也不管脚痛,连忙跑了过去,急切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华筝无力地摇了摇头,思及脸上狰狞的疤痕惨不忍睹,听见声音,便急忙将脸用一块已经发黑的手绢给挡住。 “小姐,我们该如何是好啊?”黄筝急得大哭。 华筝目光无聚,如灯油枯尽! “时也,命也,”华筝苍白无色的唇瓣轻启,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至耳鬓。 颧骨突起,脸颊凹陷,一双大眼犹为突显,无神半启,失去了以前的光彩和灵动。 黄依惊叹,抱着华筝痛哭,“不会的,小姐,不会有事的,奴婢这就去药堂求药,小姐你等奴婢,奴婢一定可以求到的。” 华筝拿出骨瘦如柴的手,指骨一用力便突显而出,“不……咳咳……不用……没……咳……” 一开口,华筝便咳个不停,黄依连忙将只有半边的碗盛上小口水喂到她的嘴边,润着干裂的白唇。 客栈门口发生的一幕落到了银剑的眼中,同时也跟着黄依到了破庙,待确认过后,则回禀摄政王,“爷,确实是华家大小姐华筝主仆。” 在华筝晕倒,黄依背着出破庙之时,银剑则带着人来了。 黄依见到银剑后,终于松懈下来,没忍住,便也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是在菜香味中醒了过来,身旁只守着黄依一人。 安静的房中,黄依已换洗干净,就连华筝亦是如此。 环视了一圈,确认无人之后,华筝脸露微笑,冲着黄依挑了挑眉,揉着额,微眯着眼,虚弱问道:“黄依,此为何处?” 黄依喜极而泣,“小姐,我们得救了,是摄政王爷,是王爷派了银剑大人寻来了,我们再也不用害怕了。” 泪水落下,笑容不自觉攀上了脸,可摸上自己的脸,顿时又沉了下去了,“他看见了吗?” 黄依笑容一滞,随后快速挤出,转了话题道:“王爷让奴婢好生侍候小姐,白神医已来看过小姐了,小姐放心,身子并无大碍。” 华筝苦笑,别过脸,侧身背对黄依,“我想静一静,你下去休息吧。” 黄依哪敢,连忙端起放在桌上还温热的燕窝粥,小声提醒道:“小姐,先喝口粥再睡吧,这是王爷特地命人熬给您的。” 第135章 谁才是棋子 一连三日,华筝都保持着病殃殃的状态,黄依倒是恢复得快些。 由于多了华稳主仆,原本就走得不快的队伍又慢上了三分。 白玉子闷在马车上,心情十分郁闷,不时还听到他的马车传出吼叫声。 若是以正常的速度,他们也该到京都外,可是从荆州回来,便带着个昏迷不醒的杨天。 如今又多了个华筝,白玉子能不生气才怪。 聂风原本还算乖巧,可因白玉子烦躁,则将人丢给黄依了。 黄依见到聂风之时,吓得手汗直冒。 鬼灵精的聂风眨着大眼,好奇地看了黄依好一会。 黄依没敢拒绝,连忙将人带到了马一里,车门关上,方深吁了口气,拍着胸口,小声地道:“小姐,你怎没说风少爷也在啊,吓死奴婢了。” 华筝微微一笑,面纱下的面容早已不似三日前那般如死灰了,取出与小越他们所吃的糖豆给聂风含在嘴里。 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别让他们发现,这是我们的秘密,行吗?” 聂风重重地点了点头,做了与华筝相同的手势,“嘘……秘密……” 其实在接华筝之后的每一夜,萧墨寒都有去看她,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萧墨寒一直想不懂,找了如此久之人,怎就如此巧,就在他回京的路上遇见了呢? 银剑查回来的消息也跟在客栈里看到的情况无差,乞丐们也证实了她们二人是一路乞讨而来的。 倒是那群小乞丐,只要问及二人之事,便都十分不屑,特别是小琴,总在强调华筝说自己是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之事。 说也奇怪,银剑查到的消息里,也只限于近期的,再往前一点,关于人被何人所掳却毫无线索。 看到华筝脸上的伤疤,萧墨寒的心刺痛了一下,愧疚对华筝的不问不闻。 可想到她是华景阳的女儿,又收住了心神,矛盾的心理,并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不想成为这些人争斗的棋子,萧墨寒保持着沉默和中立。 若是娶了华筝,也许这个平衡将会被打破。 忆起小时候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华筝,萧墨寒眸光深沉,思绪复杂。 好吃好喝的供着,一直到看到京都的城门。 华筝唇角微微勾起,肆意、邪魅的笑意憾人心神,就连黄依也察觉到她的兴奋和快意。 谁才是棋子? 一场你追我逐的争斗中,到底鹿死谁手呢? 风云再聚,谁能笑到最后? 华筝清风相迎,清澈的眸子里终于看到了一丝漪涟,只是为了何人而变,则不得而知了。 聂风透守车窗,兴奋地看着京都繁华闹场,满怀兴致地各要下去游玩。 可是一声惊蹄,马车剧烈震动,车夫被马甩下了车。 银剑骑着马,夹着马背飞奔前来营救,场面尤为惊险。 不少行人因为马发狂而被推倒、踩踏倒地,惊慌失声喊叫。 华筝一手抱着聂风,一手死死抓住马车边,身体尽量贴着车身。 经过这十几日在马车里呆着,华筝又教了她不少常知识,没想到如此快便用上了。 第136章 手段真低 黄依一开始还惊慌大叫,华筝倒是淡定,而聂风也害怕地紧抱着华筝不放。 银剑的速度很快,拉紧了缰绳,可是还是无法制止马疯狂的行为。 最后还是萧墨寒出手,掌风击出,马匹长啸一声倒下。 众人惊魂未定,华筝安抚着聂风,自身形象完全不顾。 银剑恭毕在外询问,黄依带着颤音回道,“多多谢银剑大人,小姐……姐无事。” 白玉子已来到马匹前,观察了一会,便拧着眉往萧墨寒的马匹走去,摇了摇头,未只片语。 马死了,华筝必须要下马车乘坐别的马车。 人刚下马,一根利箭飞速而至,直逼华筝的心脏处。 华筝反应快速,前倾倒下,连同聂风也跟着扑倒在地,利箭射入马车檐上,风萧萧的声音还在华筝的耳边嗡嗡作响。 华筝抱着聂风滚到一旁,黄依还在马车旁,吓得双腿发软。 看着箭射来的方向,眸光利如尖刺,忽然,面纱下的唇瓣微微扬起,眉眼舒展,似在嘲笑,又似在期待。 黑衣人与华筝眼神接触的瞬间,身体竟有刹那的惊慌,心神不稳,手一抖,这一箭射偏了。 同时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因为银刀已经带人向他而来了。 黑衣人见机不对,立即逃走,银刀等人追击无果而返。 萧墨寒眼神微冷,看着华筝抱着聂风,不知在想什么。 “送华大小姐回丞相府,告诉华丞相,别把本王当傻子……” 华筝不明其意,不过此时人已拉起缰绳,马呜长啸,飞疾而去。 白玉子想要接聂风,却软绵孩童声给拒绝,“师傅,我要跟华姐姐去丞相府玩,过两日再去寻你。” 白玉子瞪了一眼华筝,像是在责怪。 华筝低着头,咬着唇,眨着无辜大眼,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泪水都在眼眶里打着转了。 路上本就因为马突然发疯热闹得很,再加上萧墨寒的话,华筝再次成为了京都的热点人物。 白玉子凶神恶煞地冲着华筝,同情心泛滥的百姓们都纷纷指责他的不对。 黄依好不容易让发软的腿恢复点力气,踉跄地往华筝走去,带着哭腔乞求道:“白神医,求您不要责怪小姐,都是奴婢不好,不该带小姐回京的,否则也不会一回京便被刺杀。” 在回来的路上,华筝早就将想法和可能面临的问题告诉过黄依。 可没想到对方手段如此低,直接在大街上刺杀她。 呵!对方是太小看她,还是太不将萧墨寒放在眼里了? 不管是何人派出来的人,既然萧墨寒扣到了华景阳身上了,黄依也便顺势而上了。 华筝推了推在怀里的聂风,小声地劝道:“风儿,你随白神医去摄政王府吧,姐姐……” 咬了咬唇,最后艰难挤出一笑,“待日后安顿好再请风儿来玩。” 好戏来了! 路人纷纷不解,有些人则想到了什么,小声议论,“丞相府的大小姐不是前些日子找回了吗?那摄政王爷带回来的是何人啊?” “嘘……不要命啦……”左右张望,似乎是担心被人给盯上,“这官家就是乱啊……走走走了……难怪杀手都来了……” 周边的人都跟着浮想联翩起来。 “造孽啊……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第137章 亲自前来迎接 马车没了,萧墨寒又走了,新马车暂时还未找来,余下白玉子的马车,想不坐都不行。 银剑吩咐手下将受伤的百姓送到仁和医馆治疗后,便骑马护送华筝回丞相府。 路上,华筝透过被风吹起的车窗,与在大道旁的一家酒楼的二楼,正品茶的慕容轩,也便是安王对视了一眼。 繁华路段,出现疯马伤人、刺客肆虐的情况,都未让手下前来察看,漠视的态度,冷傲的姿态,无仁义之心,可见此人心中并无百姓。 皇家之事华筝不想掺和,但并不代表她要忍受! 慕容轩,安王,最好她受刺之事与你无关,否则…… 窗帘落下,华筝收回眸光,落到黄依的身上,“别担心,有些人就是掉了伤疤便忘了痛,等着吧。” 黄依拍着胸口,深吐着气,“呼……吓死了……小姐,日后我们回府也会遇到这种事吗?” “嘘……”华筝神秘兮兮一笑,就像娇艳盛开的花,指着马车门的方向。 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白玉子骑着马,嗤笑一声,“哟,丞相大人怎来了?” 银剑赶马车,防备着再次受袭,看向华景阳的目光也不友善,连礼都不行,直接无视。 华景阳得知萧墨寒带着华筝回来,且一回京便遇刺,而且还直接被指出是他所指示的,在家中等候着消息的他,哪还能坐得住? “白神医说笑了,本相听闻摄政王爷回京,同时还寻回了本相的爱女,怎能不亲自相迎呢?” 华景阳冒着冷汗,在得知萧墨寒寻到华筝之时,便对外宣称在府上的“华筝”是假冒的,自己是被蒙骗了,还亲自将人送到了顺天府,让顺天府严惩假“华筝”。 华筝并未将此事告知黄依,否则必定会忍不住大闹一场。 此时华景阳出现,简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华筝不好。 否则怎会连亲生女儿都认错呢? 华景阳是骑马过来了,柳敏茹是坐马车而来了,二人相差微时,可见对于华筝入京之事十分关注。 华筝躲在马车里未出,而黄依鬼得很,大声惊叫一声,“啊……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还是躺着吧,这万一又伤着了,丞相大人会责怪奴婢的。” 聂风眨着大眼,像是不明白。 此时,华筝也应声侧倒在马车角落,聂风软绵地童声也跟着传了出来,“华姐姐,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了吗?我让师傅给你看看,师傅,师傅,华姐姐晕倒了……” 白玉子可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华筝三天两头便犯晕,现今加个小的又喜欢跟着她,没事便让他去请脉,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叫叫叫……我是你师傅,又不是你爹,”白玉子没敢对聂风发大火,唯有冲着华景阳而去,“丞相大人,你的女儿可真娇贵,这一路可花了本公子不少心思和药材,回头本公子自会命人送上单子,还望丞相大人莫要拖欠。” 华筝微闭着眼,与黄依交换了个眼神,带着委屈地声音回道:“风少爷,您放心,小姐花费的费用也不会拖欠的,回府后奴婢定会向相爷求请,归还。” 第138章 丞相府缺钱 华筝刚想要暗示,聂风眨着大眼,笑得十分灿烂地道:“我娘可说了,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华姐姐欠的钱,本少爷会如数收下的。” 说完聂风调皮一笑,十分讨喜。 华筝给聂风竖了个大拇指,好不容易被黄依给掐醒,旋即便护起了丞相府。 虚弱地声音传出,“不……相府开销巨大,若再替筝儿付欠银实在不该,那一万两银票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风儿弟弟,请你宽容些时日。” 华景阳在外头听了,差点吐血,而从马车里下来的柳敏茹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倒落地。 黄依带着哭腔,不忍心道:“小姐,你一个月月银才五两,何时才能还得上万两欠银啊……” 此时,围观的路人炸天锅了。 “天啊,丞相府的嫡小姐也才五两银子月银,难怪从未见过这大小姐上过街啦。” 一些开商铺的都跟着讨论了起来,尤其一些卖女子用品的店铺,热议的最盛。 “可不对啊,前些日子二小姐不是才订了一批首饰和衣裙,光是首饰便几千两,丞相府怎就无银子呢?” 众人目光落向华景阳和柳敏茹的身上,尽是嫌弃和鄙视。 白玉子一听便不淡定了,“丞相大人,丞相府家大业大,该不会是想拖欠本公子的诊金和我宝贝徒儿的零花钱吧?” 白玉子如此一说,便将华景阳推到了波浪口,这不明日在讽刺他,连个孩子的零花儿都不如吗? 神补刀! 华筝决定日后一定对白玉子好一点,还有自己的医术,一定想办法传授给他。 黄依都忍不住捂嘴忍笑。 聂风,孩子生情纯朴,天真的问道:“华姐姐,你家这么穷啊,一个月才给五两银子,吃顿饭都不止吧,难怪我娘说,不吃饭会生病,你一定是被饿病的。” 这会,银剑都忍不住噗笑出声了,好不容易稳住方道:“丞相大人,华大小姐毕竟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若是丞相大人清廉至此,本将不防向王爷请恩,好解丞相府之穷困。” 华景阳脸都发紫了,哪能再忍众人说下去,更何况,他自己也听不下去了。 连忙保证道:“多谢银剑护卫的好意,本相还薄有产业,一会回府便命管家将银票奉上,筝儿可是我丞相府的的嫡出大小姐,府上的下人一定弄错了,以筝儿的身份,少说也在千两月银,绝非如外头所言。” 此话一出,华筝与黄依轻轻击了一掌。 聂风见状也要,伸出小小的手掌,分别跟华筝与黄依都碰了碰。 华筝笑眯眯地,心情大好,心里同时亦在盘算着。 等着吧,有钱请杀手,看本小姐不把丞相府里的银子掏空,看你还哪来的银子请杀手,哼! 柳敏茹张嘴想要阻止华景阳的话,可是却已夸下了海口,覆水难收了。 类惟的场景,顿时让柳敏茹察觉当初自己去接华筝的情景。 来回不过半年,丞相府的家产已小半数落入到了华筝的手中,如今爆出华筝在丞相府的待遇,恐怕丞相府的家产很快便被华筝收入囊中。 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华筝死,可脸上还得笑脸相陪,嘴上急切着心的话语样样不能少,为的就是维持着住慈母的形象。 第139章 戏做足了 虽然华景阳来了,但是白玉子和银剑还是亲自将人送回丞相府。 华筝下马车的时候,华紫烟竟跑上前来亲扶,脸上泪水未干,带着沙哑的声音,伤心欲绝地道:“姐姐,你可吓死跟紫烟了,听说姐姐被贼人所掳,都哭昏几回了。” 婢女春夏忧心仲仲地在旁护着,“二小姐,您别再哭了,大夫可说了,再哭,眼睛可要坏掉了。” 华筝低着头,包皮骨的手伸出来握住华紫烟的手,对比之下,立即令路人感慨及怜悯,完全未将华紫烟提及被掳之事放在心上。 “天杀的贼人,真是该死,”路人气愤地道:“听说大小姐一回京就被刺杀,好像是……” 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秘密,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细语声,华紫烟装得再可怜也都被人看作是恶毒妹妹了。 “对不起二妹,姐姐无用,没能跟摄政王府完婚,没办法送嫁妆给你了。”华筝低着头,怯怯地,小小声的,身子有意地往缩。 黄依立即跪下求道:“二小姐,求您放过小姐吧,她知道错了,日后存了银子一定都给二小姐,求您不要鞭打小姐,她的脸已经毁了,求您放过小姐吧。”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管真假,黄依这一跪,可就坐实了。 华筝也想要跪下去,聂风见黄依哭了,冲着华紫烟便推了一把,“坏女人,欺负依姐姐和华姐姐,我让敏姨收拾你。” 没想到聂风反应如此大,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可聂风好像还不解气,又冲着柳敏茹喝道:“娘说,子不教,母之过,一定是你教的,一看你们俩就不是好人。” 华筝发现自己真的是带着个活宝回来,难怪聂晓婧会如此疼他了。 白玉子也觉得带着聂风出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能说的话,他可以。 银剑沉着脸,狠狠地瞪着华景阳,“真想不到丞相大人连摄政王府的主意也敢打,本将实在是大开眼界啊。” 华景阳恨不得掐死黄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如此多人面前说出来,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最让他气愤的就是华紫烟,一再告诫她不要出来惹事,结果一出门,便将丞相府的脸给丢光了。 华紫烟惦记丞相府里给她嫁妆之事已不是一日两日,没想到尽被黄依当众戳穿,这让他的脸往哪搁啊? 日后若是华筝的嫁妆少了,他必定会成为京都的大笑话。 从未如此丢人过的华景阳恨不得当众扇华紫烟一巴掌,好不容易揭过去的事,又被掀起来。 “银剑护卫误会了,这都是她们姐妹之间的玩笑话罢了,岂可当真,紫烟,还不向你姐姐认错,什么事都能拿来嬉玩的吗?” 华紫烟脸色苍白,气结喉间,却忍而不发。 卑微地端下身子,低声下气,认错道:“姐姐,紫烟错了,害姐姐受苦了。” 戏做足了,谁也不会揪着不放,不过这得看对手是何人。 华筝连忙相扶,谁手刚触碰到对方,便后昂倾去,而华紫烟正作着伸出手的动作,这明眼便知是怎么一回事。 华紫烟慌乱头手并手,连连否认,“不是本小姐,不关本小姐事,是她自己摔倒的……” 第140章 送银子来了 华筝倒地,黄依跪着磕头求饶,聂风扁着嘴,欲哭。 白玉子看着便头疼,抱起聂风,冲着华景阳喝道:“丞相府还真是让在下看了出好剧,沉宅妇人如蛇蝎,在下怎敢让徒儿到贵府作客。” 瞥了眼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地华筝,气不过道:“你身为未来摄政王妃,这都收拾不了,日后如何掌管摄政王府?不如趁早让位好了。” 说完便抱着聂风走了,临别前还警告道:“那一万两银子还望华大小姐备好,明日在下的徒儿会上门来取。” 银剑将人亲自送回到紫苑,看到跟两个月前的紫苑完全变了相的院子,更是讽刺道:“看来丞相府是真的穷,哼!” 银剑说完便转身离去,华景阳当下气得扇了柳敏茹一巴掌,同时当着华筝的面告诫众人道:“你们都给本相安分守己些,今日摄政王爷当众指明本相买凶杀人,若府上再传出不好的事,谋杀皇室之罪,可是你们能担当得起的。” 华筝身形单薄地站在边角处,依旧低着头,咬着唇,委屈不已地听着训。 黄依则时刻保护着防备的状态,将华筝护在身后。 很快,管家领着人进了紫苑,将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换了。 可是华筝却命人搬了张躺椅在院子里,如何真不敢进屋。 管家急得带着一众下人跪在其前,求道:“大小姐,奴才知错了,请大家请屋时休息。” 华筝背对着众人,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衣,不时还咳上两声。 黄依居高临下地看着,愤怒已不言而喻了。 当初紫苑里的东西虽不算最好,但却都是干净未被他人用过,现今好了,竟然还想故技重施。 尽拿些二手无人用,堆放在杂物房里的家具和摆饰品当已经更换过新的? 是当华筝是傻子,还是当她黄依是死的? 吃过一次亏的管家便知此差难当,可柳敏茹当家,他当小的也只能听从。 汗水打湿了后背,可没有敢大气喘一口。 一直跪着,直到华景阳要找严管家,方知道紫苑又闹事儿了。 当即拍桌怒喝,“何卫,你说华筝这女儿是不是天生来克本相来的?这前是如此,现今亦是如此?本相的脸可都丢尽了。” 何卫递茶侍奉,眸光闪过一丝诙谐,好一会方回道:“相爷,是否是我们看错了?许是摄政王早已洞悉一切,故意看我们笑话,同时还想将安王一军?” “此为何意?”华景阳惊愣,连忙问道:“难道摄政王他……是睿王?” 不敢想象,一股寒气涌入休内,生生将华景阳冻得打了个颤。 “不……不会的……摄政王不可能……”虽然只是猜测,但华景阳却是连想都不敢想。 何卫何曾不是?可种种迹象都在印证着这个事实。 当夜,华筝所在的紫苑来了一波又一波人。 有管家,有下人,当然少不了罗姨娘和柳敏茹,可偏偏就没有华老太。 绿依和蓝依早已在假“华筝”被送回府里侍候着了。 现今回到真华筝的身边,双双跪着。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人送来银子,绿依和蓝依更心慌了。 第141章 阴谋再起 华景阳得知柳敏茹又在暗地里使坏,当夜特地去柳苑警告了她一番,同时还命其尽快将属于华筝的嫁妆清单整理出来。 柳敏茹本就没想过华筝真的能嫁,所以压根无准备嫁妆,而华紫烟的嫁妆清单早便交到了安王的手中,只待圣旨下来。 柳敏茹未敢实话告知,否则必定会招来华景阳的猜疑,毕竟为了讨好安王,她做的更多。 华紫烟回到院子里不敢动静过大,可心里那堵气如何都未能咽下。 看着现今房里放着紫苑的装饰品,就连床也是华筝之前睡的那张,可紫苑现下竟全都换新了,而且还是命人连夜打造。 她怎能不气? “华筝,被人掳了还真跑回来,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身为女子,失踪近月,你以为摄政王爷还会娶你吗?” 华紫烟早便打了这个主意,原本今日当众指出其失踪之事,好让她的名节受损,结果被华筝给搅黄了。 上好茶壶被横扫落地,噼呖啪啦的声音不断的从紫苑传出。 柳敏茹得知此事,带着其娘亲安排给她的周嬷嬷前来,一巴掌扇下,总算是让人冷静了下来。 “二小姐,夫人如此做亦是为你好,”周嬷嬷语气凌人地道:“身为千金小姐就该有千金小姐的样,动不动就对下人打骂,打砸屋里的东西,那都是泼妇,毒妇的行为,入不得眼。” 周嬷嬷字里行间都在透着一个信息:你,华紫烟,上不得台面! 华紫烟更气,可又不敢对周嬷嬷不敬,现今她的命运都是捏在柳家人的手中,若是她不听话,随时都有可能会替换掉。 低着头,卑躬屈膝地行礼应是。 柳敏茹虽也不喜周嬷嬷,可没办法,肖静姝对她不信任,同样柳汉明亦是如此。 面上周嬷嬷是肖静姝派来的,实际上却是柳汉明的人。 “周嬷嬷,依你之见,眼下我们该如何做为好?”柳敏茹不敢独断,生怕招来柳汉明的不喜,脸上平静地问着,心里却恨不得这些人统统不得好死。 周嬷嬷对柳敏茹面上还是恭敬的,平静的脸上,吐出阴毒之话。 “她能失踪一次,便能失踪第二次,既然逃过一劫还跑回来,那是她自己自投罗网。”周嬷嬷眸中闪过狠毒,阴森气息环缠不散。 柳敏茹当下明白过来,故连连点头称赞道:“嬷嬷果真是好算计,明日本夫人便借故让绿依带她出门买衣饰,到时候便安排人将其掳走,卖到青楼去。” 说毒还是柳敏茹毒,周嬷嬷是想将人卖到外地,可她却想卖她到青楼当千人骑,万人枕的下作女。 有人收拾华筝,华紫烟当然乐意至极,当夜周嬷嬷便安排好一切,只待明日的到来。 华筝在院子里晒着月光,清风带来了微凉之意,吹散了连日的劳累,呆却带起了烦闷。 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带着魔鬼面具的鬼王。 华筝摇头,试图将此人从脑海里摇头。 不远处,黑色玄衣的切萧墨寒出现在院子里,看着华筝的后背,回想起今日的异样,隐约间好像有什么在牵引着他到此。 第142章 望月思人 烛火弄影,独对空月! 轻叹一声,坐起;昂望明月,心躁! 锦玉华衣,繁花绕墙,却抵不过粗布麻衣,竹篱围院。 今日的刺杀,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止不住想得更多。 华景阳一心想要与安王结盟,安王也需要他的支持,联姻必定是誓在必行。 华筝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下次,所谓事不过三。 这也许是安王给她的警告,也可能是华景阳真的容不下她了。 细想自己失踪,似乎除了因为萧墨寒的关系方得到关注,可如今他痊愈了,那婚事将会一拖再拖,,若是她再嫁不出去,恐怕在丞相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逼问之下,管家已经告知,华老太被柳敏茹关在院子里,具体情况其并不清楚。 华筝今日动静如此大,为的就是想要借萧墨寒的势,好让丞相府里的人不敢小看她。 柳家有柳汉明这经商之才在,不缺银子,可丞相府却不一样。 细细将利害分析过后,华筝得出来的结论便是,贤妃急了! 柳家与丞相府,肖家与上官家,也就是贤妃和安王,千条万绪,缠绕心头。 忍不住嘀咕道:“烦死了,明明说好的家斗,怎就演变成了皇权争斗了?这万一弄个不好, 又变成宫斗,那我得有几条命啊……” 正当准备离开的萧墨寒却被此话惊住,好一会还未回过神来,一直都对这个变化太大的未婚妻持着不管不顾的态度。 忽然觉得是自己太过以表取人了,或许…… 猛得,似想到什么,刚毅的脸上忽然露出惑人的笑容。 华筝自觉背脊一凉,回头转眸,却未发现有任何异样,拍了拍脸颊,自嘲一笑,“肯定是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长发扬起,衣裙飘飘,闭目倒回软榻,抛开杂念,一夜浅眠。 萧墨寒回府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了银剑,命其将华筝的所有事情,事无具细全都查清楚。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失踪的那两个月,是真的被掳走的吗? 同是一轮明月,有人望月思人,有人却是望月忧神! 萧墨寒一夜未眠,看着银剑呈上来的资料,再对上李华的情报,竟发现二人看似完全无交集,却胜有。 于是半夜将白玉子叫来,慎重问道:“华筝脸上的伤疤可是真的?” 白玉子打着哈欠,眼皮撑起,又瞬速掉落,晃悠着身子,半睡不醒。 银剑在旁小心观察,见其似乎连站着都睡着了,不由得提醒道:“白神医……” 白玉子不耐烦,闭着眼大声吼道:“真的真的,可以了吧?困死了,还让人活不?” 疑惑不解,惹伤疤是真的,又如何能弄走了又再弄回来呢? 自华筝回京后,萧墨寒并未真正见过华筝的脸,外界传言除了那双大眼,其余均是以其太瘦,肤色腊黄等为主。 若是如此的话,华筝与李华在容貌上便无法联想在一起了。 可若非同一样,又怎如此巧合,一人失踪,另一人便出现,如今华筝回来了,便换李华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华筝的娘亲李慧在奴村,李华却不知因何故而去了奴村,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第143章 整恶奴 次日,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华筝的身上,晃了晃神,有些不愿醒来。 绿依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旁,小声地问道:“大小姐,您要起来了吗?” 不想理会,只想好好躺在床上再睡个回笼觉,但绿依像跟其有仇似地,“相爷和夫人已经在前院等着大小姐过去用膳了,大小姐还是梳洗一番……” “绿依啊,两月不见,本小姐倒发现你很有当管家的潜质啊。”华筝似笑非笑地道:“让黄依过来吧,日后你便不必在本小姐跟前侍候了。” 从昨日回来,绿依看向华筝的目光便不对劲,带着探究的同时还夹杂着恨意。 华筝不明白,到底哪里招其恨了,再看看蓝依,则对她感觉到害怕,就像长期被她虐待过似的。 整个紫苑里的人看到她目光都怪异的很,这也是为何她不愿意在屋里的原因之一。 昨日跪了大半日都未能挽回华筝的决定,绿依立即求饶道:“大小姐,求您原谅奴婢吧,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赶出相府。” 华筝不是圣人,别人打你左边脸,你还凑着将右边脸递上? “绿依,你的卖身契不在本小姐手中,本小姐救不了你。”说完华筝便越过绿依,潇洒地往后厨而去。 此时黄依被两名粗使婆子押着,没有想到华筝会突然出现在厨房,粗使唤婆子立即将人松开,跪在地上,“大小姐,老奴是在……” 黄依在,哪还轮到她们说话的份。 “小姐,这些人太可恶了,还说要把奴婢卖到青楼去,说是夫人吩咐的,押着奴婢便想向侧门去。” 黄依挣扎得厉害,而且紫苑又未有男仆,不敢动静太大,惊扰到华筝。 不想绿依没能把人给弄前院,结果亲眼看到黄依被抓住的场面。 粗使婆子死活不认,磕头求着,“大小姐不是这样的,老奴只不过是想要帮黄依姑娘提水而已,可是黄依姑娘不肯,方会拦着她,并非有他想。” 真当华筝是傻子,一直不见黄依,便觉不对劲,再加上绿依有意将她给支走,没鬼?谁信!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粗使婆子,还有后头紧张追来的绿依。 华筝勾唇微微一笑,“呵……很好,确实不是不错的去处。” 眸光清明,闪着亮堂光泽,面纱下笑意绵绵,弯弯的眉眼,清纯无害。 可在绿依和粗使婆子的眼中,却如魔鬼在微笑着向她们招手,迷惑着她们。 前院,柳敏茹见到华筝出现,立即笑吟吟地迎上,亲昵地带着她坐到了其旁,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般。 华景阳主座,左侧依次是柳敏茹、华筝、华紫烟,而华子康则在华景阳的右侧,正好围成一桌。 华筝带着面纱,低着头,向华景阳行礼问安,“女儿向爹爹和二娘请安。” 华景阳看着这比三个月前更单薄的女儿,说不上来的厌恶,但又碍于外界的关注,不得不待其好,“行了,坐下用早膳吧,日后还是跟以往一样,在紫苑开小灶,安心养病,莫要乱走动。” “是的,女儿会尽快学会做饭的了。”华筝恭恭敬敬地回道。 华景阳抬眸一瞪,“怎的,府上还缺煮饭的婆子不成?” 华筝低头不语,华景阳看向柳敏茹,目光凶如刀。 第144章 卖身契 柳敏茹愣滞片刻,带笑而问,“筝儿啊,可是婆子煮的饭菜不合?为娘把她给换了。” “筝儿使不动婆子煮饭,说……”华筝小声如蚊,拖着长音不敢言多。 华景阳拍桌而起,看着一屋子下人,“好啊,竟然一个两个都不听使唤是吧?敏茹,身为当家主母,这些下人该如何处置? 柳敏茹咬着牙,看着华筝的眸光凶狠,拳头握着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忍着! 华筝低头,双眸垂下,咬着唇,大气不敢出一下。 最后在华景阳的目光驱使下,柳敏茹终于开口了,“相爷,根据府上规矩,不听话的下人都以发卖处置。” 华景阳点了点头,脸色终于回缓些,“桃苑是筝子的院子,此事便交由她决定吧。” 好一会,华筝方道:“爹,筝儿手上无下人的卖身契,管制不了她们。” 横眉凶眸转向柳敏茹,心中了然,愤愤地道:“日后桃苑开销均与本相的相同,筝儿的月银一千两,既然桃苑的下人不满意,便都发卖了,命人将牙婆子带来,再选些合意的。” 说完,华景阳连早膳都不吃便走了。 留下华紫烟用着杀人的眸光看着华筝,柳敏茹则气得想要翻桌子。 倒是华子康,完全不明白发生何事,只想着吃桌上的早点。 华筝得意一笑,坐回到座位上,亲自替柳敏茹夹了一筷子小菜,乖巧、甜美地道:“二娘,真让你费心了,这小菜必是不错,来,多吃点,恐怕日后府上要吃紧了。” 柳敏茹身边的周嬷嬷观察了华筝好一会,一直到华景阳走了,华筝那判若两人的样子,终于明白,柳敏茹母女输在哪了。 见柳敏茹将要发作,周嬷嬷立即上前代谢道:“老奴替夫人谢过大小姐。” 华筝温柔点头,以示友好。 周嬷嬷先是一愣,而后便眼神暗示柳敏茹莫要冲动。 一顿早膳,华筝顶着张满是伤疤地陪着柳敏茹母子三人用完,全程便像无事人般,不时还向众人投以甜美的笑容。 华紫烟看着华筝的脸,就像看到鬼似的,难受得很。 华子康更是直接,指着华筝破口大骂道:“你这丑女,快点滚回你的院子去,别让本少爷看见你这张鬼脸,吓得连早膳都吃不下去了。” 华筝一笑,脸上的疤痕更加恐怖,吓得华子康直接呕吐起来。 华紫烟刚欲开口,华筝便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笑吟吟地道:“这还得多谢二妹所赐,姐姐我……正享受着呢……呵呵……” 瞬间,华紫烟脑海浮现出陈嬷嬷被乱棍打死的场景,还有其下了地府受着勾舌、断手断脚的画面。 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连连摇头惊恐而道:“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不要找我,不关我事……” 华筝越吃越欢,就连周嬷嬷也忍不住发寒打颤。 柳敏茹担心华子康也受到影响,连忙带着人离开了,余下华筝一个人吃了小半桌的小菜。 吃饱喝足之后,便回桃苑等着严管家送东西过来。 第145章 下马威 严管家觉得自己每次到桃苑总会带着一个小锦盒而去的,否则自己一定会受苦受累。 如数将桃苑里下人的卖身契交给华筝,同时还有一万两的银票。 “大小姐,此为相爷吩咐奴才送来的银票及下人的卖身契。”严管粗抹着额间大汗,小心翼翼地道。 华筝点了点头,脸上已经重新戴上了面纱,瞥了眼绿依,眉眼弯弯,眸珠流光耀眼。 绿依身形一颤,立即跪下求饶,“大小姐,求您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知错了。” 边说边磕头,下下带响,就连蓝依亦不知发生何事跟着跪下。 更别说那两名欲将黄依卖到青楼里的粗使婆子了。 “严管家,听闻府上不听话的奴婢若是长相好的话还能卖到青楼去的,是不?” 从中翻出绿依的卖身契,看了好一会,交到了黄依手中。 绿依瞬间失了魂,瘫坐到地上,目如死灰。 粗使婆子更是害怕不已,爬到华筝的脚边,抱着其腿磕得头都出血了。 黄依知道华筝的脾气,立即将人给拉开,气焰强盛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姐,此二人可否交由奴婢处置。” 华筝本就如此打算,故将所有的卖身契都交到了黄依的手中,“本小姐累了,你看着办吧。” 严管家看着黄依将下人的卖身契一张一张的对着人过了一遍,独留下三张卖身契,其余的均交到严管家的手中。 “严管家,这些人还请你发卖,直接卖为死奴或者苦役,至于牙婆子,小姐的意思是反正桃苑空荡荡的也不需要人打理,便算了。” 黄依未明言,可严管家是双脚都在打颤,汗都打湿了内衫。 “黄依姑娘,还请替小的向大小姐多加美言几句,最迟两日,桃苑打造的家具必定全数备好。” 说着,严管家还给黄依塞了个钱袋。 黄依想要拒绝,却巧华筝回首,道了句,“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便去客栈住两日,黄依,收拾东西出门。” 钱袋没能推回去,华筝便带着黄依、蓝依及绿依出了门。 绿依以为华筝不会发卖她,所以恭恭毕毕地跟着出门,同时门房也将华筝出府的事情告知柳敏茹。 不知为何,华筝竟带着黄依等人住进了福来客栈。 胡掌柜未能认出华筝,于是便将其当普通人来接待。 华筝要了两间房,一间她与黄依住,另外一间则给了蓝依和绿依。 安顿好后,华筝让绿依去买糕点,蓝依则被唤到了华筝的房内。 跪在华筝跟前,蓝依心慌,磕头求饶道:“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你做了何错事,需要本小姐原谅你?”华筝没有那心思,只是既然蓝自认,但顺着杆子上了。 蓝依胆小,人也单纯,但就是爱八卦,藏不住事儿。 “大小姐,夫人说那人便是大小姐您,还让奴婢替她梳妆,用大小姐的东西,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并非有意将大小姐的东西给假冒之人的。” 华筝点了点头,端着茶盏还在等着。 第146章 卖入青楼 蓝依一股脑说得很多,其中用的信息则不少。 例如柳敏茹勾汉子,安王与华紫烟幽会,何卫与柳家大少夫人上官明惠有私情,严管家也跟夫人有一腿等等。 当然,这都单纯的蓝依如此认为罢了,对于这些人而言,也许就是有着利益关系,与男女私情无关。 “蓝依,你知道为何本小姐一直留着你吗?”华筝听完蓝依的话后,都被逗乐了,难得开怀大笑了一回。 黄依也觉得蓝依这少根筋的,怎就能在丞相府里生存多年呢? 抚额,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人原来拥有如此强大的想象力,“蓝依,你到底是从哪听说这些事儿的?” 蓝依眨着眼,认真地表情,就像是真的煞有其事,“一月前奴婢被送回丞相府,便听下人说的啦,还有啊,倒夜香的阿福都说看到二小姐与安王在……” “噗……”华筝抱着肚子,没有形象地笑翻了,“不行了,真的是笑死我了,蓝依啊,你啊,就是个奇葩,丞相府里的一道异流。” 黄依实在是没办法听下去了,将人拉了起来,告诫道:“日后这些话别见人就说,这命啊,就这么一条,珍贵得很。” 十分严肃地点头,一本正经地回道:“黄依,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啊,否则大小姐一定会把我给发卖了的。” 华筝抿着唇,忍着不笑,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约莫半个时辰,绿依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不少糕点,而且还是京都有名的糕点。 看着精致的糕点,华筝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命绿依去备茶,蓝依则去厨房准备碗筷。 将人清走之后,华筝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颗白色药丸,递了一颗给黄依道:“一会看到我晕倒了,你也跟着晕倒。” “可恶的绿依。”愤愤地说了一句,便将药丸服下。 不多时,绿依和蓝依带着东西回来了。 华筝也赏了些糕点给二人,看着她们二人吃下后,她才跟黄依开始吃。 谁知道刚吃到第三块,筷子都拿不稳,夹着的糕点则掉落到地上。 昏眩地晃着脑袋,看向绿依的方向,“你……” “大小姐,你别怪奴婢,是你逼奴婢的,你不该回京,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识好歹,得罪夫人,下场比死更难看。” 绿依带着狠戾之气,拉着蓝依警告道:“你若不听我的,夫人便会让你跟她们一样的下场,你可想好了,到底谁才是你的依靠。” 蓝依犹豫,可怜巴巴地看着华筝,又看向绿依,左右为难。 绿依没有给她时间考虑,拉着蓝依便向往外走,“走,跟我回房间去,夫人自会安排人过来处理。” 蓝依不肯,想要叫人,可是绿依一巴掌扇了下去,掐着她的脖子警告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跟我走,我保你无事,若不愿,你的下场就会跟他们一样。” “你们到底想如何对付大小姐?”蓝依实在是不忍,看着多灾多难的华筝,心里总是存有愧疚,好几次都想站出来替华筝抱不平,只是没有这胆量罢了。 “夫人要将她卖入青楼,你若跟着,下场将会一样。”绿依面露狠决之色,特地压低着声音,免得引人注意。 第147章 狠毒的绿依 绿依见蓝依犹豫,把心一横,便有了主意。 “蓝依,姐姐知道你心善,可你也要替自己想想,”绿依跺步到桌前,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蓝依,而后继续道:“喝了这杯水,日后你们犹如亲姐妹,姐姐定保你周全。“ 蓝依虽然单纯,但不是傻子,若真的答应绿依的话,日后,她便真的是成为柳敏茹的人了。 可是若不答应,那她是否会跟华筝一样,被柳敏茹卖入青楼? 蓝依呆呆地分析着利弊。 猛地,绿依捏住她的下颚,茶盏里的水瞬间灌入。 蓝依挣扎,却无济与事,因为在她反应过来要挣扎之时,茶水已滑入喉咙,落入腹中。 绿依阴森地勾着唇,眼神狠凶,“是你逼我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的了,是你自己不要,别怪我,要怪便怪你自己不该对华筝存有怜悯之心。” 说完便看着蓝依倒地,讽刺地朝着趴在桌上昏倒的华筝道:“丞相府大小姐,你配吗?就你这张脸,还妄想嫁给摄政王爷,作梦。” 轻轻地将门带上,在关门之时还对着房内道:“好的,奴婢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若是小姐有事,随时可以唤奴婢。” 在回自己房间之前,绿依还特地跑到一楼,礼貌地交待道:“胡掌柜,我家小姐说了,要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掌柜的交待小二莫要大声叫嚷。” 胡掌柜点头应好,便交待小二去了。 绿依回到自己的房中,紧张地等待着柳敏茹派来的人。 华筝确定没有人关注她的房间后,立即叫醒了黄依,“快,带着蓝依藏起来,不用担心我,入夜之后我便会回来。” 黄依点头,环视了房间一圈,便合力将蓝依搬进了房间唯一的衣柜里。 一直到天入黑,绿依来敲了一次房门,确定里头的人没有反应后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约莫两刻钟后,藏在柜子里的黄依看着黑衣人从窗户飞身而入。 华筝保持着在桌子上趴着的姿势,黑衣人环视了一圈,看了眼华筝的脸,未点灯的房间有点黑,但是黑衣人还是依稀能看到华筝脸上的伤疤。 确认是华筝之后,便将人扛到肩上,再次飞身穿过窗户离去。 黄依等了好一会方从衣柜里出来,蓝依依旧昏着。 确认不会再有人来之后,黄依将华筝给的药喂蓝依服下,在蓝依准备大叫之际,警告其道:“什么都别说,像没事发生一样安静呆着。” 蓝依不解,再看房间,已无华筝的身影,拼命地摇头道:“大……大小姐,怎么办,青楼啊,怎么办啊?” 黄依烦了,瞪着双眼,灌了大口水然道:“小姐好得很,你若再叫,当心小姐回来后真的卖了你。” 连忙双手捂嘴,睁大双眼,像是在等着下文。 “一会我会去叫小二送夜宵上来,你没事就别出去,绿依刚来过不久,肯定不会再来,我们安静地呆着,时候到了小姐自会回来。” 黄依也倒了杯冷茶给蓝依,至于喝还是不喝,她则不管。 第148章 失算了 华筝闭着双眼,看不见黑衣人的样貌。 再加上对方蒙着黑布,就算正面相对,也无法得知对方是何人。 直到身体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到地上。 一股刺鼻的水粉味冲刺着她的鼻腔,凌乱的长发将脸给挡了大半,所以对方并未看到华筝的脸。 用脚踢了踢,围着走了一圈,点了点头,娇爹的声音传来,“瘦是瘦了此,不过也算前凸后翘,倒是这脸……” 女子蹲下了身,身上的水粉味重得差点让华筝忍不住打喷嚏。 手捏着手绢,隔着手,撩起华筝的长发,顿时吓了一跳,冲着黑衣人怒斥道:“就这货色你还敢卖到姑奶奶的怡春院,你这是想砸了姑奶奶的招牌是不?” 华筝好奇,以她这种资质,柳敏茹怎会想要卖到怡春院去呢?若是卖到花柳巷的话,她还觉得有可能会有老鸨要。 至于京都有名的怡春院?那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黑衣人直接丢出一百两银票给对方,冰冷的下令道:“今夜便安排她接客。” 华筝倒是好奇,老鸨到底有多厉害,连她看到自己这张脸都忍不住要作呕,更何况是花银子买开心的男子了。 将人丢下,黑衣人便跃墙翻屋而去。 老鸨忍不住摇头叫绝,“啧啧啧,都成这样了,还要贴钱卖你,你到底多招人恨啊。” 华筝也想问,她到底有多招人恨,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天,彻底黑了,华筝被人丢到了一间屋子里。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老鸨也未叫人给她梳洗换衣,而是亲自带着人给她灌了壶水,同时吩咐道:“把她的脸给姑奶奶捂严实了,一会高大爷来了之后,让雅琴将人给灌倒,然后把人带到这儿来,这样雅琴便不需陪高大爷过夜了。” 华筝明白了,难怪不管她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至于被灌的水,华筝用膝盖窝想都知道是什么了,媚药,而且是专为不听话的姑娘所调制的,一般市面上还买不到。 华筝第一个反应便是: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收刮些,回去免得自己去配。 自信满满计划着的她,很快便觉得自己身体开始发热了。 服下自己配制的解毒丸,也不过是一刻钟,竟然失效了。 华筝慌了! 此时暗卫已将华筝被黑衣人掳走,并被带入青楼之事禀报给银剑。 萧墨寒正在缘来客栈与慕容轩也就是睿王对饮,银剑得知此事之后看了一眼饮得正欢的主子,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去救人。 意识开始模糊,意念一动,小茶盏灵泉水服下,也只不过是让她恢复了一刻清醒。 看着天越来越黑,华筝知道眼下情况已非其所能控,于是故技重施,决定跳窗逃走。 靠着灵泉水支撑,华筝终于逃离了,同时靠着空间,意识不清地她摸黑进了客房。 华筝已经忍不住开始拉扯身上的衣裙,就连脸上贴合的面具亦同时扯下,让通红的脸得以透气。 踉跄地抓起桌上的茶壶迎面倒水,试图浇灭体内的那团烈火。 屋内,浓烈的酒气让华筝不喜,刚想要唤黄依,喉咙便被人给掐住,挣扎之下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鬼面之下,脸色瞬变,先是一惊,而后大喜,“不是说回家了吗?怎便跑到本座的房里了?” 第149章 自投罗网 华筝根本没听清鬼王到底在说什么,好不容易重新获得了新鲜空气,大叫吸气之余,强撑着取出银针,准备反击。 细腕被鬼王捏住,吃痛,手一松,银针掉落,双眸眼角都挤出了泪,咬着牙,可怜兮兮地,带着迷离地的眸光看着对方。 不忍,将人抱起,可还未待到床边,华筝的纤纤长臂便缠上了鬼王的脖子,清幽体香瞬间袭来。 鬼王脸色一沉,原本还高兴的心情瞬间被击散,“何人下的药?” “药?要……给我……好热……水……给我……”华筝又是扯衣,又是撒娇,闹得鬼王不知所措。 最后房内的水都被华筝给喝完了,不,确切的话应该是被她都浇到身上了。 微湿的衣裙紧贴其肤,原本便被她扯乱的衣裙半开,如蒙轻纱,若隐若现,带着神秘和无尽的诱惑,顿时引起鬼王体内的燥热。 屋内女子喘息不断,哭泣着求饶,既想推开他,却又离不开他。 男子强势中带着威胁,“还敢跑不?”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华筝的长发湿了大半,摇着头,求饶道:“不敢了……不跑了……” 鬼王满意一笑,噙住甘甜的小嘴,让华筝深刻地记住这一刻。 “说,你家到底在哪?” 华筝呜呜不满,眼角泪珠瞬冒,“我也想回家,可是回不去了……我想我的实验室,想念我的大床……” 说着似将穿来的不满都发泄到鬼王的身上,拍打着对方的胸膛。 鬼王将不安分的双手单手压到华筝的头顶,温柔地哄道:“回不去便不回了,本座养你。” 一夜缠绵,华筝是在鬼王的怀里醒来,此时已日上三竿。 华筝再次失踪,银剑焦头烂额。 黄依更是急得团团转,绿依已经带着人在门外啪啪作响地喊着门。 情急之下,蓝依竟突然来了一句,“吵什么吵,本小姐还未睡够呢,都给本小姐滚。” 黄依瞪大了双眼,似看怪物一样看着蓝依。 门外这人不敢造次,恨不得杀了绿依的目光投射而出。 此时华筝也瞪大双眼看着在自己身旁的人,咬着唇,思考着如何脱身。 长发倾泄而下,懒散姿态再加上强壮的身躯直接将人困住,似看穿华筝的心思,带着邪魅的口吻问道:“又在想着该如何逃离本座?” 华筝是想逃,可能逃得了才行啊? 距离如此近,天如此的明亮,他祼着上身,而她身盖只能遮挡前胸薄被的一角,晚夜缠绵的画面,零星地浮现在脑海。 努力地回忆自己说过的话。 走神? 鬼王捏着华筝的下颚,让其直视他,“怎不回答?” 华筝吃痛,娇嫩的肌肤经不起鬼王的蹂躏,“说话便说话,别动手,痛……” “上面痛,还是……”视线滑落到华筝的下身,顿时让人双颊通红。 别过脸,一脸羞涩,恨不得有个洞,钻入。 鬼面具下,肆意一笑,轻咬其耳,难得温柔地道:“昨夜,本座很满意。” 第150章 鬼王的温柔 哭了,这一次华筝是真哭了! 侧转身,泪水模糊了双眼,带着复杂的情绪寻找着自己的衣裙。 鬼王一脸呆滞,不明白昨夜还交缠连绵之人,醒来后完全变了。 最后连华筝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何,只想大哭一声。 手慌无措,想要安抚人,却无从入手,温柔地将人拥入怀,哄道:“别哭了,本座错了,下回轻点,决不弄痛你。” 华筝泪眼婆娑,双手抵着鬼王的胸膛,推拒着,带着哭腔软绵绵地道:“走开……” 鬼王则将人抱得更紧,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硬气了,“若是回家之事,本座昨夜已说了,回不去便回不去了,本座的后院又不嫌多养个女人,有何好伤心的。” 不说倒好,一说倒哭得更止不住了,情愿昨夜留在怡春院好了。 “我不要,我不需你养。”华筝大声回绝,拼命挣脱,而后糊乱抓了件外衫便套到了身上,看准时机便冲向大门。 鬼王早已洞悉其意图,伸出手,五指成爪,内力驱使。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华筝强吸而去,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后拖回退。 再次落回到鬼王的手中,华筝挣扎更甚,怒火强烧,连哭都忘了,大声怒吼:“你到底想怎样?” “本座可说过,若敢逃,本座让……” 强硬且又霸道的口吻,让华筝的骄傲和尊严受到了挑衅,抬着头,挺着只着肚兜的胸口,斗气昂扬地反击道:“你怎么样?杀了我还是对我动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我自己的,你为何就听不懂?” 鬼王无法理解,皱着眉,沉默片刻,可气息却异常恐怖,强势中带着令人生畏的杀气。 华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他什么,为何就是揪着自己不放。 本以为从此以后便不会再见的了,谁知道竟闹了这出,二人再次纠缠不清,难道也是她的错吗? 良久,鬼王伸手,揽腰收紧向前。 华筝脸贴鬼王胸口,只听平静的心跳声,还有男性独特的气味,总是让那么的安心,“别闹了,跟本座回去,本座保证,日后在府上无人敢对你不敬。” 华筝倒是想闹,可她能如何闹呢? 二人三翻五次发生关系,身为现代人,她可以接受,可他却接受不了,非得要将她纳入他后院里的一员。 “我不想。”论强势,华筝敌不过,讲道理,男权心理作崇,唯有装柔弱,可还得看是何要求。 主动回抱,迅速接话,“别拒绝我可好,我想四处行医,我不想呆在后院里相夫教子,更不想整日对着四面院墙。” “本座府上将院墙给拆了,日后只见小桥流水。”鬼王当即回道。 华筝心里当下便回道:那小桥流水是人家的,而非我的。 可她不敢,灵动的双眼眨了眨,习惯性地咬上了红唇。 鬼王低头注视,心已了然,叹息一气,旋即下令道:“先随本座回府!“ 完了! 华筝欲哭无泪,心就像被刀扎一样,流血不止。 第151章 只想逃 好不容易将人给打发走了,黄依松了口气之余却又焦虑不安。 华筝透着窗户的细缝,竟看到对面黄依看着楼下,同时还快速的将窗户给关上。 这下子她明白了,自己昨夜神智不清跑错客栈了。 谁知道跑回来的还是最初与鬼王相遇的房间,同样的事情,怎能再发生一次呢? 华筝真想掐死自己! 不多时,李英然和李末央带着新衣和备好了热水进入到房里。 看着这足以容纳三人的浴桶,华筝直想哭。 隔着屏风,向华筝和鬼王请过安,放下东西,二人便出去了。 鬼王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来了个鸳鸯浴,再一次将华筝吃干抹净。 华筝只想逃,硬碰硬,是绝对不可能的,在鬼王的眼皮子底下逃,眼下更不可行。 累得四脚瘫软的华筝,再次醒,来人已在一座大宅子里。 华筝不知此为何处,只知道四处守卫森严,连华筝上个茅房都被跟得紧紧地。 气瞪李安然,怒对李末央,就连饿极了也不肯吃一粒米,喝一口水。 一直到天黑,鬼王出现,直接捏着华筝的下鄂,强迫她咽下了几口粥。 华筝气极败坏,想要打砸屋里的东西发泄,却迎来鬼王的不在乎,“夫人若是想要砸便让夫人砸,不够的话再去库房里搬。” 想了想,如此浪费,还不如全给她了,日后可以卖了换钱。 谁知此念头刚冒出,鬼王又冒了句,“那都是夫人的聘礼,夫人有权处置。” 吐血三升! 银剑未找到华筝,而蓝依旧扮了华筝的声音,连他也被骗过去了,因此众人皆不知华筝失踪之事。 可黄依却急得不行,想要出门,柳敏茹派来的有则守在了房外,美其名是保护华筝的安危。 黑衣人确定将人掳走交给了怡春楼的老鸨,可今朝华筝的声音却让柳敏茹质疑,再派人去确认,方发现华筝昨夜便逃了。 气得柳敏茹火冒三丈,急火攻心之下,差点晕了过去。 丞相府里,绿柳跪在柳敏茹跟前,求饶道:“夫人,奴婢真的是将人给迷昏了,就连黄依和蓝依奴婢也一同迷昏,奴婢并未说假话。” 华紫烟则不相信,一巴掌挥下,盛气凌人道:“绿依,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入了安王的眼便能如此放肆,你只不过是丞相府里低贱的婢女,就算入了安王府,也不过是个连妾都不如的暖床侍婢而已。” 绿依哭着,重重地磕头求饶,“二小姐,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争宠之心,只希望日后能助二小姐获得王爷恩宠,日夜恩爱,奴婢真心对明月,还望夫人和二小姐相信奴婢。” 一脚踹向绿依的肩膀,恨不得杀了她,凶狠地眸带着杀意,“要本小姐信你,可以啊……” 说着将茶盏砸到地上,碎片散开各处,其中一片落到了绿依的脚边。 “拾起它,将自己的脸刮花,就像华筝那丑女一样,面容尽毁,如此,本小姐便相信你无二心。” 柳敏茹端着茶盏,浅吸一口,就像什么都没看到般。 倒是周嬷嬷从外头回来,看见绿依跪在地上,连忙上前劝道:“夫人,二小姐,现今是找人要紧。” 第152章 柳家的打算 今日周嬷嬷回了趟柳家,将在丞相府里打听到的事一一告知了肖静姝,同时也带任务到丞相府。 而绿依则是她的任务之一。 原本周嬷嬷还不知道为何华紫烟事事为难着绿依,不想竟有如此利害在其中。 引开了二人的注意力,绿依方逃过一劫。 在周嬷嬷的示意下,绿依退了下去。 华紫烟想要发难,可不敢在周嬷嬷面前放肆,安静地等着周嬷嬷的下文。 柳敏茹知道她回了柳府,虽不想,但还是恨不得她回去。 因为只要她回去,回来便会带回来三千两银票。 这是她们母子三人一个月的开销,同时也是受制于柳家的条件。 周嬷嬷将三千两交到柳敏茹的手中,同时严肃地道:“老夫人命老奴转告夫人和二小姐,下月安王便会向丞相府下聘,还请二小姐修身养性,莫要传出有碍名声之事。” 此意不言而喻! 华紫烟羞涩地揪着手中丝绢,喜不能言,毕竟盼了两个多月,终于等到了。 柳敏茹更是喜不胜外,抚着华紫烟的手,笑得连眼都睁不开了,“紫烟啊,娘就知道你是个争气的,娘以你为傲,以为你荣啊。” 其实周嬷嬷并未言尽,可有些话并不是她一个下人该言的,提醒一二后便提起华筝之事。 “夫人,老夫人已经派人在客栈盯着,只要发现不对劲之处,便立即传消息回来,让夫人前去抓包。” 肖静姝想到的,柳敏茹亦想到,而华景阳则是催促严管家尽快将柳苑的家具打造好,好让在外头住客栈的华筝尽快回丞相府。 这两日,他的脸可都丢尽了,就连在朝堂上,圣上还问其,可需要给丞相府些赏赐,好让丞相府备足华筝的嫁妆。 可见圣上对其有多不满,否则怎会在朝堂上如此询问? 当然这也是在暗示他,华筝的嫁妆不能少。 华景阳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柳敏茹,问其华筝嫁妆的清单可备好了。 丞相府库房里大半都列入华紫烟的嫁妆清单中,且已经递交到了安王手里,否则安王也不会明确下月前来下聘之事。 如今库房紧缺,根本拿不出好东西出手,于是零星的一些小玩意,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看着手中的清单,华景阳气得当场便撕成碎片,“柳敏茹,丞相府在你手中也不过是十年,怎库房里连件像相的物件都没有?这家你是如何当的?” 柳敏茹低垂着头,强着头皮解释道:“相爷,库房里物件是不少,但是妾身在一月前便列入紫烟的嫁妆中,此事相爷也是同意的,所以丞相府嫁两位小姐,一时间有些吃紧。” “本相每年赏赐如此多东西,你全给紫烟当嫁妆了?”华景阳气摔账本,有两本还砸到了柳敏茹的身上。 其实柳家的打算并非全栓在华紫烟的身上,因此在华紫烟的嫁妆上并未添一二,以致于柳敏茹不得不将丞相府库房里的好东西都倒贴上。 “相爷,紫烟嫁入安王府,嫁妆马虎不得,且安王给了确信,下月必定会到丞相府下聘,难道相爷要在这种时候改紫烟的嫁妆吗?” 第153章 倒贴嫁出去的 华景阳如此一听,便知道是怎回事了。 想想他堂堂大安国丞相,竟然需要倒贴女儿嫁出去,若传出去,他哪还有脸见人? 忽然华景阳有些理解为何华筝如此爱财了,若是她不争取,恐怕还真的是连拿一两银子买个小挂件都无了。 华紫烟的嫁妆清单不能改,可华筝的嫁妆亦不能寒酸,光是想,华景阳便一个头两个大。 正当思考如何是好之时,柳敏茹便给华景阳出了个主意,“相爷,不如到时候从银楼还有绣庄时借些首饰和布匹出来,待筝儿嫁过去之后,再将东西抬回到铺子里,如此一来场面撑住了,丞相府又没有损失,您看……” 华景阳思考片刻,原本还觉得可行,但细想之下便拒绝了,“此事不妥,你再想想法子吧,若是不行,也唯有改紫烟的嫁妆清单,匀些嫁妆给华筝,再用库房里的物件补上。” 柳敏茹当然不肯,若是现今换嫁妆,安王必定会觉得她们在戏弄他,华紫烟与安王的婚事可得一推再推了。 华景阳何曾不想华紫烟尽快安王成婚,可是安王野心实在是太大了,如此明目张胆地索要嫁妆,恐怕这些东西入了安王府,便有去无回了。 哪怕是安王的聘礼,华紫烟出嫁之时必定也要跟着带回安王府的,如此一来,华紫烟则是倒贴嫁出去的。 想想华景阳都觉得心疼。 柳敏茹回到柳苑便在盘算着,是否跟柳家求助,替华筝备一份嫁妆过来丞相府,解了目前难题。 书房里。 “何卫,你说到底皇上与摄政王爷是如何想的?摄政王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华筝呢?” 华景阳苦思恼想,猜不透。 何卫倒是从嫁妆之事看得更多,点拨道:“相爷,安王角逐太子之位已非一日,皇上恐怕早已对安王存有戒心,夫人方将二小姐的嫁妆清单呈上,安王便有了动静,恐怕圣上是在警告相爷。” 华景阳张开了嘴,想要反驳,细想,却觉得很好道理,否则怎会揪着嫁妆不放呢? 恐怕连皇上也知道华紫烟嫁入安王府的嫁妆过于丰厚,给安王提供了大量的财物,不利于局势的平衡。 至于华筝的嫁妆如何,根本不是重点。 左右为难之际,何卫轻吐二字,“柳家!” 华景阳沉着脸,一筹莫展,愁云难散道:“如此死结该如何是好?” 何卫摇了摇头,“相爷,大小姐的嫁妆只能比二小姐丰厚,否则必招圣上猜疑。” 华筝手中已夺了丞相府小半的家产,若是再备比华紫烟丰厚的嫁妆,那不是将丞相府要掏空了? “华筝这丫头,本相上辈子定是欠她的,否则这一世怎向本相讨债呢?” 华景阳愤愤而道,咬牙切齿间,又希望自己能留条后路。 似想到什么,问道:“听闻她情愿去住福来客栈都不愿回桃苑,可有此事?” 何卫点头应是,犹豫,顿住片刻后又道:“夫人派人守着,不知所图何事。” 苦闷再次压胸,气结难消,“到底华筝哪里招惹了敏茹,为何三翻四次揪着不放呢?” 第154章 还好有空间 两日了,华筝整整消失了两日。 黄依与假扮华筝声音的蓝依已经两日未出门了。 守在门外之人终于撤了,是华景阳亲自下令的。 华筝观察了两日,唯一独处的机会也就只有上茅房的时候。 这一日,华筝装着闹肚子,一会说无草纸,一会说恭桶脏臭,让李英然亲自去刷,一会又说屋里有异味,让李末央亲自带人洗擦屋子。 耍得二人团团转,从未做过此等侍候人之事,忙乱之下,便被华筝转了空子,逃了! 华筝则庆幸,还好有空间。 众人在房间里找不到人,都跑到院子外面去找了。 华筝在空间里,穿好偷来的一套小厮衣报,乔装一番,换了张脸的她,顺利混在人群中寻人。 花了约莫一个时辰,方做到光明正大的从后门出了庄子。 离开后第一件事,华筝便是找地方藏起来,再次乔装,改头换面,将两个月前被华景阳给她准备的那两辆马车的马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原本瘦弱的马匹,在空间里喝着灵泉水,吃着灵泉灌溉成长的青菜和杂草,现今高大壮实。 离开了空间,骏红之马闹着脾气原地蹦踢。 华筝立即威胁道:“乖乖地听话,带着我回京都,否则以后都不让你进去,再喝不到甜滋滋的灵泉水,更吃不到绿油油的青草。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马都成精了,立即听话的等着华筝的下一步动作。 于是帅气地跨上了马背,抚着马的脖子,称赞道:“好孩子,走,待回京后,本小姐给你吃糖豆。” 华筝将那些半成品都丢给空间里的马匹吃了,每次在空间里,华筝都会骑着它们跑几圈,一来是练骑术,二来是真心喜欢它们。 对着它们没有烦恼,可以放下戒备,无忧无虑地飞驰。 她真的很庆幸有空间的存在,得了此空间,现今空间里已经拥有十亩良田了,在奴村盗来的猪都下出两窝猪仔。 只需意念一动,猪的排泄物都成了良田的肥料。 就连青菜,都已经收割了四回,基本是半月收成一次。 而药田也保持着一月收割一次的速度成长着。 每日华筝都要花上将近最少半个时辰打理她的农田和生畜,当然亦少不了她的药材。 眼看城门便在眼前了,华筝喜奔而去。 下马排在入城的队伍中,看到不少人在张望,甚至不满入城如此慢,抱怨道:“这不知道又在通缉何人了,怎入城也查得如此严。” 华筝发现穿越到此,最不该的便是不给自己弄多几个身份户籍,现今好了,李华的身份当然是进不了城的。 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当然可以,可是她失踪了两日,黄依她们会如何,若是突然出现,会不会打草惊蛇,实在是为难。 忽然华筝想到空间里放着鬼王给她的玉佩。 即便让鬼王知道她回京都了,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她,只要回城里,再回丞相府里当她的小姐,谁又会相信华筝与李华是同一样呢? 事实上,华筝是想得太过美好了。 第155章 如王亲临 将马牵到无人的地方,收回空间。 与此同时,掌心一暖,多了块玉佩,转头看向城门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气,便大步流星走去。 当排到他的时候,华筝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玉佩递给城门的官兵。 官兵看到玉佩后,瞪大了双眼,像是不相信看到了什么,而后便想要下跪。 华筝见情况不对劲,立即将玉佩收回,急促问道:“可以走了吗?” 官兵机械性地点了点头,还未回过神,华筝便已走远了。 看着华筝的背景,官兵方反应过来,跪下。 城门守卫兵首董鹤,凝视着华筝消失的方向,神情凝重。 华筝察觉有人跟随,不敢掉以轻心,迅速拐入无人小巷,意念一罢,进入到空间里躲避。 安静地等待着,一直到跟踪之人在自己消失的位置现身又消失。 华筝不敢立即出现,呆在空间里,至到天黑。 好不容易回到了福来客栈的二楼客房,华筝劫后如重生。 黄依哭得稀里哗啦,蓝依瘫倒在地上,终于可以解脱了。 华筝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却都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小姐,你到底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啊?”黄依急昏了,冲着华筝质问道。 可突然蓝依反应过来,推开了黄依,盯着华筝的脸,睁大了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华筝抿嘴一笑,特地抬了抬脸,让她看个真切。 “你……你是……是大小姐?”蓝依无法相信,拼命地眨眼睛,确定对方是真实存在后,方拉着黄依,似乎是在求证。 黄依掐了蓝依的手臂一下。 蓝依吃痛,终于缓过神来,“真的是小姐,她真的是我们的大小姐?她的脸……天啊,我是不是在作梦啊?” 没有给蓝依过多的时间适应,华筝再次换装,乔装过后,恢复回毁容华筝的相貌。 当夜,华筝以为终于可以睡个觉之时,两颗小石子从窗户飞入,精准的击中了黄依和蓝依的昏穴。 睡得正熟,可脸上忽然有一道灼热地气息抚过,淡淡地龙涎香烦缠着她,不由得眉头一皱,挥打着手,似赶蚊子,呢喃道:“走开啊,别再来了……” 抚摸着华筝的脸,似在确认脸上的伤疤,又似在寻找着破绽。 华筝不耐烦,唤了声,“黄依……” 猛得,小嘴被人噙住,挣扎退缩,却被人扣住了后脑,强迫正面应对。 大脑瞬间清醒,睁大双眼,眨了又眨,无法相信所见。 呆呆地华筝与之前所看完全不一样,鬼王不由得一笑,拇指抚着她的红唇,难得露出高兴地笑容,“怎么了?见到本座不高兴了?” 华筝转侧看向黄依和蓝依的方向,见二人趴在桌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了。 顺着华筝的视线,鬼王淡漠地道:“本座不喜欢有人打扰。” 拧眉,习惯性的咬唇。 鬼王立即打断了她的念头,“本座今日前来并非带你回去,你不愿,本座不迫你,这张脸,本座很满意,但不可在本座跟前乔装成这般。” 华筝后悔了,再次低估了鬼王的能力。 如此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取出玉佩,严词问道:“你故意的?” “如王亲临!”鬼王坏坏一笑。 第156章 约法三章 华筝自知一时半会逃不了,也不想再逃,直接摊牌。 推了推夺在她身上的鬼王,表情严肃地道:“你先起来,我们谈谈。” 推不动,华筝灵机一动,反其道而行,双手抓信鬼王的衣襟,将人拉近,双唇几近相贴,“你到底想如何,知道的我真实身份又如何?我与摄政王有婚约,你若再逼我,我立即嫁人,让你头顶一片绿。” 不喜被人要胁,用力地啃咬着华筝的细脖,直到华筝吃痛,可又不敢大声叫喊,深怕招人注意,带着哭腔求饶,“痛……不要……” 单手将华筝的双手按压在头顶,不理会她的求饶,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方松开,道:“做了本座的女全还想嫁他人为妻?” 泪汪汪地看着鬼王,唇着咬,不理会。 这已不是第一次,二人如此亲近地谈话,可每次都是华筝败下阵来。 直觉告诉华筝,这样子的姿式不利于她,沉默片刻,盯着鬼王的脖子,以牙还牙。 用力咬回一口,直到微微的血腥味渲染了她的味蕾方松口。 鬼王一笑,捏着她的下颚,挑着眉问道:“可满意了?” “哼……”华筝赌气,别过脸。 鬼王也不与其闹,语气一转,迅速交待此来的意图,“本座要离开此时日,安分地丞相府里呆着,待本座回来定会给你惊喜,别试图挑战本座的耐性,否则吃苦的是你自己。” 华筝一听,瞬间精神劲来了,真心的笑容展示着她的内心,“你要去多久,半年?一年?抑或再久?” “去再久,你都是本座的人,别想逃,”鬼王不舍,恨不得将人拴在身上,将人紧紧搂入怀中,双双挤在客栈的这张小床上,“莫要跟柳敏茹冲突过激,华紫烟下月便会出嫁,对你影响不大,别想坏主意,本座都知晓。” 撒着娇,不乐意道:“既然都知晓,还让我不要跟她起冲突,你这不是在让我受气吗?我外公是因何而死?李家的冤屈我不该平反?” 鬼王眸中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再与华筝对视,便化作柔情。 “李家之事并不简单,非你一己之力可为,有关此事与人,是时局所驱,无法逆转。” 鬼王不想多言,只要华筝死心。 可是来自现代灵魂的华筝,便是深知此理,方会痛恶深彻。 不屈的眸光带着狠绝,似乎诏示众人:人若阻她,必除之,天若阻她,逆天而行。 华筝的气息很强,鬼王想要不察觉都不行。 可此事,并不是有决心便能成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华筝冷冷而回,背对着鬼王,侧身而眠。 鬼王并非感情用事之人,事关国家大事,容不得他纵容华筝。 “此事待本座回京后再谈。”鬼王语落,此事便下锤,不容再议。 华筝气结,恶狠狠地瞪着鬼王,“好,此事日后再谈,先谈你我,我不逃,亦可,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既然事关朝政之事不可谈,那便谈私事了。 鬼王转视,定眼相望,“何三章?” 第157章 夜深交心 “第一,不能干涉彼此的私事;第二,不能强迫对方做不愿意之事;第三,不能限制对方的人生自由。”华筝扳着手着,一口气将三个条件说完,生怕看到鬼王的表神,吓得说不出来。 确实,鬼王脸色深沉,气息瞬变,欲想拒绝,可瞬间又改变主意,“此事容后再议。” 华筝彻底败了,这家伙的口吻怎就像皇帝似的,该不会真的是皇帝吧? 完了……真的完了! 心里呐喊,痛苦嗷叫,恨不得是自己多想。 她真的害怕,面具下之人,会自己所想之人。 “你就不能给点自由我吗?”华筝力争,眨着清澈耀眼的葡萄大眼道:“你有你要做之事,我也有我要做之事,我们可以互不干涉,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你是干大事之人,反正我也不会再逃了,你若有空再来看我,若没空不来也可以。” 说来说去,华筝就是在赶他走。 即便再笨也知道,华筝不想见到他,这便是她要求的约法三章的用意。 鬼王搂着人,不再言语。 华筝气愤不已,不管软还是硬,鬼王都不接受,沉默则是最大的拒绝。 咬着唇,挣脱不了,也不想再气自己,气馁地闭上双眼,带着沉重的心情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耳边方响起一道轻柔之声,“莫要置气,暂时,本座不会强迫你,但阎卫要带在身边,不得任性。” 华筝轻轻点头,也不枉今夜闹了如此久。 心情好了,华筝也不跟鬼王倔,窝在他怀里,小声嘱咐道:“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不用担心我。” 心中难免一颤,多少年未有人对他说过此话,甚至连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会痛之人。 再次收紧双手,将人紧紧搂抱在怀,“只要你不逃,本座定会完好无损回来。” 华筝倒是想逃,要能逃得了才行啊,这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都摆着,正事还未做完,哪可能逃。 “你不逼我,我便不逃。”华筝笑了笑回道。 鬼王拿其无法,便不再纠缠此话题。 子时一过,鬼王便悄然离去。 鬼王在,华筝不知为何睡得特别沉,一直到人离去,她方动了动,伸手一摸,才知人已离去了。 看着敞开的窗户,轻风抚过,心里突然空空的,有点失落,撅着嘴,带着丝不乐道:“要走也不说一声,当这是客栈啊?” 突然觉得这话又有有些不对,因为这儿确实真的是客栈。 憋屈! 次日一早,严管家赶来了马车,在福来客栈门口,等着接人回丞相府。 这一回,华筝可没有再拿乔,带着黄依和蓝依回丞相了。 只是此时绿依未在侍候的行列,顿时让华筝挑眉看向严管家。 蓝依忍着不说话,可一回到桃苑,便迫不及待的唧唧喳喳说起来了。 “大小姐,绿依被夫人唤到柳苑去侍候了,听说严管家很快便会过来要绿依的卖身契。” 柳敏茹一计未成,又不想失去绿依这个帮手,估计才会出此下策,跟她要人来了。 华筝心里已有计较,未等她发话,李英然和李末央便来了。 “安然,见过小姐。” “末央,见过小姐。” 第158章 开心农场 华筝指了指黄依和蓝依道:“黄依,你们见过的,蓝依胆子小,有点长头草,两边倒,但胜在消息灵通,府上有何事想要知道的,尽管问她。” 蓝依跺了跺脚,不依道:“小姐,奴婢也只不过是……” “成了,你之前该干嘛你便干嘛,本小姐也没拿你怎么样,不是吗?”华筝已从黄依口中这几日蓝依的所做之事,所以对其还是很宽容。 黄依瞪着李安然和李末央,神情十分戒备。 华筝知道她是在护着她,同时也是担心自己被替代,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众人看向她,一脸迷惑。 “黄依,不用在意她们俩,她们只负责本小姐的安危,府上其他事宜,她们不管,也不会做,本小姐还是需要你的。” 得意一笑,似在炫耀。 蓝依说大点便是脑子不好使,也就是傻,可关键时刻脑子灵光得很,所以很懂事的没与李安然和李末央置气。 待黄依和蓝依退出房间后,李安然与李末央再次跪下,求道:“夫人,求您不要再逃了,主子此番出行,已下令,若回来后夫人再次不见,便……” “怎么了,是把毒打你们一顿,还是将我关到地牢里,再用石门封死不成?”华筝挑了挑眉,不在意道:“行了,别跪了,他是你们主子,而非是我的,我有自己的身人身自由,我若不愿,你们能在此吗?” 边说,边揉了揉太阳穴,原本还有些担心,现今只余下咬牙切齿的愤怒了。 “还有,日后别跪,本小姐还活生生在此呢,若想跪,留着日后本小姐山坟头再跪吧。” 华筝不说而已,一说也是毒舌得很。 黄依带着人下去安顿,华筝则想补充睡眠。 将人打发走,进入空间,整理着空间里的菜田和药田,再看看生畜,瞬间有种快乐农场的感觉。 手上的药材种子已不多,而且种类也少,华筝盘算着是否亲自去仁和药堂买一些药材种子。 还有那些生畜,个个都胖成猪了,而且繁殖与成长速度也快了些,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繁殖了一波。 不过胜在空间也跟着扩大了,甚至不知何时还出现了一片草原地,让马儿都有了自己的专场了。 昨日华筝所骑的马,见到人后主动跑上前来,用头蹭着她,似在提醒她昨日的承诺。 华筝嗔了它一眼,一边摸着,一边摊开掌心,投喂着,“这儿三匹马,就数你嘴最馋,看看你,都胖得变型了,还不多跑一些,日后便跑不动了。” 华筝给它取了个名,叫小胖。 其实小胖并非真的胖,只是相比当初收入空间时要胖确是真的,可也不只它一匹胖了,其他的也是。 现今三匹马在空间的滋养下,养得甚好,甚至连跑程也比同类型甚至比品种好些的马匹还要好。 看着空间能储物,能种田,还能养生畜,突然有了购买品种上乘的战马养在空间里的想法。 当然珍贵的药材也不在话下,光是想想便兴奋不已。 带着激动的心情退出了空间,正想着美美的补个觉之时,黄依前来,急促地敲响房门。 打破了今日的美好。 第159章 华老太去了? 华筝不悦,带着负气去开了门,“黄依,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本小姐跟你没完。” 黄依面带急色,悲伤地神情顿时让华筝也着急了。 “到底什么事?”华筝脸色一沉,严肃问道。 黄依看了一眼身后的蓝依,见其手里捧着套得整齐的净白素裙,素裙上还放着一朵白色绢花。 华筝身形一晃,扶着房门边,厉声一问,“是谁?” 黄依跪下,泪珠随语滑下,“是老夫人,方才管家命人送……” 华筝提裙快跑,直冲南苑。 此时南苑门前,下人都跪着,院子里则是南苑的下人,同样也是跪着。 华景阳和柳敏茹已换好了丧服,跪在华老太的床前。 娄太医则退到一侧,颓废底头。 华筝推开人群,挤到了华老太的床前,看着骨瘦如柴,深陷的颊骨和眼眶突显,看着就像骷髅的华老太。 没有理会众人,气愤的想要杀人,可是时机不对。 手脉,颈脉,鼻息,心脏、体温等,再三确认后,便开始做心肺复苏。 华景阳看着华筝又是按压胸口,又是捶打,气得上前将人给拉下,怒斥道:“逆女,你祖母生前如此疼爱你,她都走了,你还要如此折磨她,你……” “安然,末央,”华筝没有时间,大声一喊,二人飞窗而入,“谁妨碍我,便给我打。” 说完挣脱华景阳的手,再次回到了老夫人身边,这一次,金针都用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华筝恨不得将毕生所学的急救都用到华老太的身上。 屋子里,李安然已经开始跟丞相府里的护卫打了起来。 黄依和蓝依急得团团转,生怕李安然扛不住,华筝有危险。 趁着混乱,来到了华筝的身边,满额大汗,汗水都顺着脸打湿了面纱,滴落到华老太的身上。 娄太医早已吓得躲到了角落,看着这一家子人,打成一团,恨不得自己去荆州疫区也不要呆在京都。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也快到了,华老太依旧没有生命迹象。 就在华筝也要放弃的时候,最后负气用力捶击而下,泪水与汗水模糊了双眼,高声大喊,“祖母,求您了,快醒来吧,筝儿答应你,都听你的,求您了……” 不知是因为华筝的叫喊,还是她的急救终于有效果了,华老太活过来了,胸口有起伏了。 虽然很微弱,但是终于摸到脉搏了。 原本哭昏了的杨嬷嬷因为房内大乱而醒,见华筝捶打华老太也是心痛不已,可也未有阻止,只是一直在哭,偶尔还劝着,让她放弃。 可离得近的她看到华老太终于有气息了,扑到华老太的身上,哭喊着:“老夫人,老夫人……是老奴啊……您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华筝瘫坐在床塌上,连手都在发着抖。 是累的,也是怕的! 华景阳不敢相信,欲上前,却被李英然和李末央给拦住。 众人唯有将目光投射到娄太医的身上,毕竟宣布人死亡的可是他。 娄太医也吓得瘫倒在角落,就连药箱也倒翻在侧,里头的东西掉落出来不少。 一屋子穿着丧服之人,恨不得将娄太医给掐死,其中华景阳犹甚。 第160章 诈尸 娄太医哪肯承认自己的错,见众怒,指着床上的华老太,结结巴巴地道:“诈……诈尸……绝不可能……不可能……” 华筝不管这些,收回了金银,以袖拭过额间汗水,检查着华老太的身体。 双眼拼出火光,转身看向柳敏茹,再左右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们要想让她死,就直接说好了,为何还要折磨她,她都一把年纪了,给她个痛快不好吗?” 华筝愤愤地看着穿着丧服的众人,似乎早就已经在准备着,就在等着华老太断气而已。 身为孝子的华景阳被骂得稀里糊涂。 娄太医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除了柳敏茹,低着头,眼神四处瞟,双手藏在袖中,紧握在拳。 周嬷嬷跪在院外,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可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屋里传来了惊喜叫唤声,原本还跪着她的也未能稳住,瘫坐到了地上。 华景阳似意识到什么,一把掌扇向柳敏茹,而后站起,直接将人踹倒在地,凶神恶煞地道:“你这毒妇!” 柳敏茹跪爬到华景阳的脚边,摇头否认,“相爷,并非妾身,不关妾身事,妾身不知道,求相爷明察。” 华筝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爹,一定不是二娘,二娘为了祖母可是费神了,光是那盆曼陀罗,少说也要千两,还有那株夹竹桃,这屋里熏香,都快赶上丞相府一年的开销了,哪还能怪二娘照顾祖母不周呢?” 别人可以不懂,可娄太医身为医者,怎会不知呢? 常年替深宫里的主子诊脉,再珍贵稀奇的毒花毒草,他也见识过。 当进入南苑光是院子里摆放的那几盆盛开得娇艳的花,心里怎能不懂呢?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纪的华筝竟全都知晓,而且还熟悉得很。 碰到硬渣子的娄太医只想当个透明人,否则回宫无法向圣上交待,毕竟这些花可不是大安国所产,均由外族所培植。 若真深究起来,甚至还牵扯到通敌之嫌。 深知个中利害关系的娄太医,则是关键,若是他指证屋中确实有这些毒物,那他恐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丞相大人,既然老夫人已无碍,下官便回宫复命了。”娄太医说完,连药箱都不背就走了,完全不给华景阳询问的机会。 华筝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嘲讽地意味十足,若不是面纱遮挡,一定会有人发现,此时的她神情有多邪魅。 “早知道二娘将银子都用在‘孝顺’祖母上,筝儿定不会如此不懂事让丞相府破费。” 说完,扶起杨嬷嬷,直接道:“嬷嬷,安排人将祖母抬到桃苑,如此便能省下南苑的开支,减少些丞相府的负担。” 华筝话里有话,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她在暗示,南苑里的人都有问题,除了杨嬷嬷。 华景阳拉拖着柳敏茹到院子里,当着南苑一众下人,一脚一脚地往柳敏茹身上踹。 周嬷嬷大气不敢出,将头压得很低,生怕被注意到。 倒是华子康冲出来抱住华景阳的腿,凶狠喊道:“不准踹我娘……” 第161章 相互算计 带着华老太回到桃苑,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里。 华筝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就连杨嬷嬷也被赶了出去,只留下黄依。 黄依侍候华老太更衣梳妆,同时垂泪未停,“真是太过分了,老夫人到底有哪不好,为何要如此待她,全身都成了皮包骨了,府里是穷得连饭都没得给老夫人吃吗?” 别说黄依,就连华筝也想问,到底有多仇恨对方,下毒便算了,还要将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泪泣声从房内传出去,同时屋外也传入。 门外杨嬷嬷坐在地上,痛哭抹泪,嘴上直喊嚷,“柳敏茹,你这毒妇,你不得好死……” 知道又如何? 华景阳的默许,早已给华老太判了死刑。 一连三日,华景阳都被拒之门外,华老太也昏迷了三日一直醒。 一天三次给华老太喂灵泉水,其余时间除了让杨嬷嬷喂流食和擦拭身体外,华筝则将人安置在空间里,自己则在房里呆着。 何卫带人将南苑彻查了一番,结果屋中毒物,从院子、大厅、绣房和华老太的房间里,共搜查出十七盆毒花,十四种毒草,价值数万两。 对于此事,华景阳不得不慎重起来。 难怪柳敏茹总以老夫人身体为好为借口不准人外出,也不让其他的进入院子,恐怕这便是原因。 所有南苑的下人都被华景阳控制住了,毕竟这些花花草草的养护是需要专人来管养的,而这些人多少知道些事情。 稍有不慎,丞相府便完了。 “柳敏茹这毒妇,枉本相如此信任她,将丞相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由她作主,谁料,竟敢在府上培植毒花毒草,若是传出去,圣上彻查,恐怕整个丞相府都要陪葬啊。” 何卫亦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妇人竟能翻出如此巨浪,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透着怪异的光芒。 “相爷,”忽然何卫撩起衣袍,跪下,低着头,认错道:“此事恐怕与属下有关,还请相爷降罪。” 华景阳听了何卫自述,差点晕了过去,“柳家……他们是想让本相当替死鬼吗?” 在华筝离开京都后不久,柳敏茹便有意接近何卫,探听寻找华筝事宜,偶尔也会提及华老太之事,请何卫提些建议。 这也是为何蓝依怀疑柳敏茹与何卫有一腿的原因。 事实上,柳敏茹为的并不是华筝之事,而是华老太。 何卫曾建议过柳敏茹,既然华老太身体不好,不能时常出来走动,可是命人在南苑种些奇花异草来哄华老太开心。 谁知,柳敏茹找来的竟全是毒花毒草,若是何卫不坦白相告的话,说不定柳敏茹会反咬其一口。 何卫身为华景阳的幕僚,没想到竟被小妇人给利用了。 气愤之余,却又反思,千条万缕的关系,实在是错纵复杂,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虽然华景阳瞒得很严实,可当日这消息便传回到了柳家,还有皇宫里的某人耳中。 忽然间京都笼罩着一股阴沉的气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一场算计与被算计的风波渐渐浮出了水面,酝酿着一阵腥风血雨。 第162章 柳敏茹之死 地牢里。 阴冷、潮湿、昏暗,没走一会,便湿了鞋。 熏臭味冲天,华筝脸戴面纱,再加手绢捂鼻都难以阻挡臭味的侵入。 黄依与李安然跟在华筝的身后,张望着周边,发现南苑的下人也都被关在地牢里,一脸死灰。 柳敏茹单独一人被关在最后的一间牢房里。 身着白色亵衣,身上鞭伤、棍伤痕迹都印在亵衣上,血渍与污渍混杂不清,将白色生生变成了黑红色。 此时,头发散乱,干结成块,比乞丐还要污浊不堪。 听到声音,以为是华景阳来了,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当看到清,浅绿色绣花鞋之时,整个人都疯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无力地倒回到湿黑的地上,昏暗下看不清柳敏茹的模样,但能察觉出她的不甘和愤怒。 华筝没有开口,定定地站着,看着。 “你终于如愿了,李慧,你真的是生了个好女儿……”也许发现再笑也无济无事,柳敏茹昂天厉吼,“为什么?为什么柳敏茹就是要低人一等,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猛地,抬眸,拼出杀人的目光,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华筝看,“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替你娘平反吗?即便平反又如何?你娘依旧是个下堂妇,你依旧是个弃妇的女儿。” 华筝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如天降神光,带着如沐艳阳的温暖和纯朴的气息散开。 愣眼,晃神间错愕。 好一会,柳敏茹像泄气的气球颓废垂下头,自嘲一笑,“呵呵……是啊,她就是不一样,你亦如此,为何呢?苦心经营十年,换来的还是输得一败涂地,什么都没了,毁了……” “我外祖家……”华筝轻启红唇。 未等华筝将话问完,柳敏茹便发疯似地直往后退,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将头埋在屈起的双膝下,呢喃着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柳敏茹突然情绪失控,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地,害怕不已,甚至还有些神经兮兮的样子。 拧着柳眉,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地牢。 在桃苑门口,父女相遇。 华筝行过礼,无精打采地越过华景阳。 华景阳知道她去地牢了,大致也猜出是出于何因前去,见其神情不对,张了张嘴,终是未开口。 一直到人迈入桃苑,华景阳紧随,却被李安然拦在苑外,脸色一正,叫住了华筝,“我终是你父亲,你再生气,再不愿,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心中悲凉,回眸一笑,却不是惊艳,而是对华景阳的惊吓,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跟当年见到李慧时的第一眼一样。 连退数步,后背抵到何卫身上方止住。 有时候,让人痛苦,不一定需要言语,一个眼神,一个表神,便足以让人心惊乱神。 次日,蓝依神神秘秘地冲进华筝的房间,同时将门给锁上后,双手压胸,还打着颤道:“大大……小姐,死了,夫夫夫……人……死了……” 华筝执着九转金针医书的手抖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阴暗,一眨,却又消失不见,恢复了清明。 第163章 夜袭 许是柳敏茹死去的样子过于恐怖,蓝依一直想要形容,可是却怎么说,怎么扮演都不像。 倒是华筝有点好奇,到底是谁杀了柳敏茹的。 起身,华筝便想要往地牢而去。 可是李安然拦住了她,“小姐,此事奴婢会禀报主子,还请小姐莫要插手。” 华筝瞥了眼李安然,心已了然,可还是未有停下,“放心,本小姐惜命,不该做的事不做,只是想去看看罢了。” 蓝依还想着该如何形容,见华筝要走,也紧跟着,“大小姐,你这是要去看吗?相爷吩咐,要将夫人的遗体火化呢。” 神情一滞,华筝提裙便跑,一直到柳苑,看着火焰已越过院墙,不由得冲刺而去。 柳敏茹躺在火架中间的一张用木柴扎成的平台上,发型整齐,脸也被清洗干净,衣裙也换上了全新的。 因脸上了妆,叠起来的双手被一张丝绢所盖,不管是唇色还是指甲颜色都被掩盖了。 若是华筝猜测无误,柳敏茹必定是被毒死的,否则也不会被华景阳连尸首都不想留。 可……回眸看向李安然,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质疑。 若人是被华景阳毒死的,为何李安然不让自己前来查看呢? 难道此事并非如其所猜测的那般? 华子康仇恨的眼神,华紫烟害怕至致的眸光,以及周嬷嬷盯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快点烧成灰烬的急切。 到底是谁要柳敏茹死呢? 烧了将近两个时辰,尸首成了灰烬,华子康跪在地上神情呆滞,目光无神,华紫烟哭得力歇,由春夏搀扶着跪在地上。 周嬷嬷低着头,除了相互紧握的双手指关节都发白之外,其他的暂未看出来。 扫视了一圈,除了华景阳和何卫忧心忡忡的样子,其他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松口气了表情,似乎盼着柳敏茹死已久。 柳敏茹的丧事并未大办,对外称的原因是染了重疾,担心会传染,故实行了火化。 当天丞相府挂上了白灯笼和白绫办置了灵堂,柳家第一个收到消息,并且还是由其父柳忠携妻前来拜祭。 同时还秘密停了辆马车在后门,由周嬷嬷负责接待。 华筝以要给华老太侍疾为由,呆在桃苑并未出现在灵堂里。 打发了黄依和蓝依出去,独留下李英然和李末央。 轻浅抿了口清茶,一个眼神都未给二人,可是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等待,是在暗示。 李末央最先想要开口,可是李英然拉住了她,于是张了张嘴又收住,室内寂静如无人。 一刻钟后,依旧无人开口,华筝则边看书,边品茶,直到蓝依又冒冒失失地敲响了房门。 人比声快,刚停下,嘴便已吐了话语,“大小姐,原来昨夜丞相府被夜袭了,听说死了好多人,还有夫人听说是被人杀死的,何护卫也受伤了,相爷气得一夜未眠。” 华筝瞥了眼李安然,见其低头不语,便知是事实。 蓝依熟知华筝的性子,不管是什么,她只管说便是,若是遇到感兴趣的华筝则会问,所以一股脑地将知道的全都吐了出来。 “听说刺客是从紫苑逃走的,丞相大人连夜封了紫苑,就连二小姐的闺房都未放过搜寻,结果……” 第164章 弑母 蓝依说的多少是真相,华筝并不知道,可是眸光则一直落在李英然和李末央的身上。 华筝发现,每当蓝依说的是事实的时候,此二人的神情总是会有变化。 夸大其词,或者言过于实之时,李末央总会有想要反驳,但又忍着吞回去的神情。 李安然倒是表现得很镇实,不管是真还是假的,都未能让其动摇半分,难怪鬼王非得让她跟着了。 李末央性子活跃一些,如此好跟华筝亲近,不会过于抗拒。 李安然性子沉稳,处事不惊,保护华筝最好不过。 黄依摇头着,从华老太处回来,并从杨嬷嬷手中得到了一个小锦盒,交给了华筝,蓝依这才打住了自己的现实与联想参杂的八卦。 “小姐,杨嬷嬷说,这是老夫人临终前交待她,一定要将锦盒交给您。”黄依郑重地将锦盒交到华筝的手中,神情有些悲凉。 华筝深吐一了口气,安慰其道:“祖母不会有事,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所谓病倒如山来,病去如抽丝,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世上最好的药也都是靠养的。” 黄依虽知此理,可还是忍不住替华老太伤心。 “啊……大小姐,奴婢忘了大事啊,”蓝依思维总是如此跳越,一惊一乍的,“下人们都在传是大小姐杀了夫人,还有的说是昨日大小姐去看夫人喂了夫人毒人,还有下人说大小姐是在替老夫人报仇。” 华筝呵笑一声,“应该还有人说本小姐是嫉妒华紫烟的嫁妆多,所以恨上了柳敏茹对不?” “对啊对啊。”蓝依连连点头。 黄依气不过,上前拉起蓝依便道:“走,带我去,看我不撕了她们的嘴,昨日小姐去看望夫人之后,看守之人亲眼见到夫人还好好的,怎就怪到小姐的头上来呢?” 华筝懒散地执着书,无所谓地道:“黄依,随他们吧,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 “可小姐,身为下人怎能议论主子这事呢?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再说小姐你又没做,为何要承受这样的罪名啊?” 黄依越想越气,恨不得提着刀就去找人。 “你若有这空闲,那就替我去办些事吧。”华筝本就想买药材种子和粮食种子,现今正好让黄依出门,也不容易被发现。 将人都打发走了之后,华筝根本静不下心来。 柳敏茹的死为何要扯到华紫烟的身上?安王下个月便要来下聘了,柳敏茹这个时候死了的话,那她不就不能立即成亲了? 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华子康如此恨她,一定是听说到些关于她讨厌柳敏茹之事,可华紫烟不应该不恨她啊? 还有周嬷嬷,这个突然出现的嬷嬷到底是何人? 思来想去,最后凶手还是锁定华紫烟,至于原因,肯定是利益相关,否则华景阳不会替她掩盖。 还有柳家人的态度,竟然没有指责,反而还给丞相府送东西,这种关系,傻子都能看出来,柳家人也希望柳敏茹死。 至于真正的死因,华筝不在乎,只是多少心情有些低落,特别是在提及李家之事时,柳敏茹明显知道原因,却不知受何影响,惊悚不已,不敢回想,情愿死都不肯道一字的态度,让她不由得想起鬼王的话。 第165章 针扎负心爹 次日,华景阳病倒了。 此事不知是真是假,府上的所有大小事宜都交由罗姨娘处理。 可好笑的是,罗姨娘竟然来请华筝去看望华景阳,同时还将华子明送到了桃苑里,让华筝管教。 真是天大的笑话! 华子明一直都呆在罗姨娘的身边,从未离开过,所以压根便不愿呆在桃苑里。 于是当华筝说要带着他去景苑之时,恨不得跑去。 黄依略显不悦,倒是华筝高兴地很,“反正是他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没必要过于在意。” “可是小姐,四少爷毕竟是您的庶弟,若是将来……”黄依不明白,但还好意提醒。 “将来太远了,本小姐现今都难顾,何来将来一说?”华筝眨了眨灵动的双眼,看着华子明欢快奔跑的背景,甜甜一笑,“也许这样子的笑容会成为永远,也说不定。” 黄依有些茫然,李安然到是听出弦外之音。 李末央更是直接,脱口而道:“小姐,你又想逃了?” 黄依一愣,“小姐要逃?逃去哪?为何要逃?” 华筝摇了摇头,毫不忌讳地道:“暂时没这想法,李家一日不平反,心难安。” “啊……”李末央惊叫一声,再欲说下去之时,李英然打断了她,“末央,慎言。” 心中早有准备,华筝亦无逼问。 约莫走了一刻钟,华筝等人已到了景院。 何卫正准备领着大夫入内,却巧遇华筝带着华子明前来,唯有将人一并领入。 除了去过三次景苑的书房外,华筝还是第一次见到景院的景色和华景阳的卧房。 华景阳的院子并不铺张,简洁且不失得体的景色,无太多的花俏,却多了一丝浩然正气。 卧室里,一桌四椅,再以山河图屏风相隔,绕过屏风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华景阳。 华子明想要跑上前去,华筝将人给牵住,不让他靠得太近,小声解释道:“四弟听说,爹生病了,我们不能去打扰爹休息,先让大夫看了,我们再过去。” 华筝担心华景阳在用苦肉计,所以不得不提防。 何卫找来的大夫并非是府上常找寻的几两位。 今日这位是位头发和胡子都全白了的唐大夫,听说是仁和堂里资历最老的大夫。 华筝观察着,只见唐大夫并非一来便切脉,而是先观察华景阳的脸色,还有眼珠,还有手指等地方,过后又问了何卫一些话,最后才是切的脉。 得出来的结论则是,“丞相大人这是劳累过度,心中郁结难消,思虑成疾,此病老夫无法治,心病还需心药医,望何护卫见谅。” 虽然如此,何卫还是让唐大夫想想办法,最后也只不过是开了些神安药罢了。 华筝凑上前,看了华景阳好一会,犹豫着是否针扎负心爹。 盼了许久的华筝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欲望,取出金针,食指与拇指轻捏着,正准备扎下。 何卫刚绕过屏风进来,还未看清,华筝的第一银便落下了。 笑容就是这么简单挂到了脸上,如何都藏不住。 何卫可是急了,连忙上前阻止道:“求大小姐高抬贵手,莫要跟丞相大人计较。” 举起金针,呵呵一笑! 第166章 扎得特顺手 有李英然在,华筝胆子都肥成膘了,哪还会害怕何卫的阻拦? 黄依点燃了烛台,送到了华筝跟前。 华筝解开针袋,拉开,大大小小,粗细长短不一的金针一览无疑。 取出其中最粗的那根,比划了一下,犹豫着,又插回到银袋中。 再取出最细长的那根,想了想,摇了下头,又收回。 来回折腾好几次,何卫都替华景阳捏把冷汗了。 感觉华筝纯粹是来折腾华筝阳的,目的为何,恐怕不用说全府的人都知道,因为李慧。 最终忍不住,推开李英然,欲冲上前去阻止。 可李英然速度更快,侧身出手为挡,拦退。 二人你来我往,便在华景阳的房人打了起来,只是…… 一刻钟不到,华景阳敞开着胸膛,头上,脸上,胸膛都被扎满了针,看起来就像成了针包似的。 而华筝的针袋里,余下的金银寥寥无几。 何卫大惊,可又打不过李英然,唯有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 华筝轻松一笑,新的舒筋活洛针法没想到如此快速便下完针,若不是她自己清楚,怎都无法相信这是第一次使用这套针法。 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自己对华景阳实在是太恨了,以至于扎得特顺手,下针毫不迟疑,亦无过多的思考,人针合一,针落无悔。 当护卫和下人等来到之时,看到被扎成刺猬一样的华景阳,谁都不敢上前,生怕一个不好,出了何差错,那便完了。 何卫也苦恼致极,苦着脸,乞求道:“大小姐,相爷还病着呢,您看可否……放过相爷?” 说着,何卫不知道该用何词来形容目前的状况,唯要随便一说了。 华筝笑眯了眼, 淡淡地道:“他又何尝有放过我?” 何卫深知华筝的不简单,也知道其表里不一的个性,因此将下人和护卫都退下之后,承诺道:“大小姐,只要您放了相爷,小的向大上姐保证,必定会在嫁妆之事上给您个满意地答复。” 华筝原本就不是为了嫁妆而来的,可是既然有人给自己好处,那她也不介意接受的。 华子明被黄依拉着呆在角落不得靠近,这时华筝则向他招了招手。 许是被华筝的举动吓到了,华子明不愿与她亲近。 不过华筝也未有强迫,尊重了他的意愿,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知道,她是真心待他的。 “子明,你若过来,大姐让爹每个月给你一百两零花钱可好?”华筝亲切地话语,再加上纯真的大眼一眨一眨,甚是无害使得华子明有些犹豫。 黄依鼓动着,华子明心动了,慢慢走向华稳,低着头,小声地唤了声,“大姐。” 华筝笑了笑,握着华子明的手,示范给他看,“子明啊,大姐告诉你喔,对待那些坏人,负心汉,缺心货,就用这种针,扎他,使劲地扎,扎成刺猬,扎成针包。” 幸好罗姨娘没在,否则一定后悔将华子明带到华筝身边。 倒是何卫觉得华筝是在故意报复,就连华子明也有意将其带偏,好让华景阳众叛亲离。 金针全收回后,华子明脸是多了一丝笑容,似乎觉得如此甚好玩。 何卫则松了口气,冲上前查看,发现人还好,只是身上多了不少小针眼。 皱着眉,带着微怒,“大小姐,相爷可是您的父亲,还请大小姐莫要做出不孝之事。” 华筝扬了扬眉,眨着清澈无杂地大眼,无辜道:“本小姐怎不孝了?他该庆幸本小姐没长歪了,否则何止才扎那么一点,哼……” 第167章 紫苑的秘密 “你……”几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问题,何卫眼睁睁地看着华筝带着华子明走了。 可是这怯生胆小的人儿回眸一笑,弯弯的眉眼带着阳光的灿烂之息,“还请何护卫不要忘了,这诊金还是要付的,一针十两,一百零捌针,合计一千零八十两。” 眨了眨眼,俏皮补充道:“本小姐体恤父亲为官清廉,赚钱不易,零头抹了,一千两便好。” 何卫两眼一翻,身体直直倒下,压在华景阳的身上,直接将人给压醒了。 醒来后的华景阳感觉通体舒畅,气色也好了不少,总觉得自己瞬间年轻了很多。 倒是何卫整个都病殃殃地,眼下黑淤都赶上熊猫了。 命人将何卫送下去休息后,华景阳方从下人口中得知华筝来过,而且还跟何卫发生了冲突之事。 何卫倒下,很有可能是与华筝有关。 气愤之余,又拿华筝无办法,唯人命严管家给何卫送去不少补品。 谁知何卫醒来将华筝所做之事告后,既让华景阳怒火难消,又让他震惊不已。 身体的变体,没人比华景阳更清楚,只是华筝的心并不向他,才是最令他生气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还教华子明如此,怎能让他不气? 罗姨娘白天忙着处理柳敏茹丧事,好不容易得空前去看望华景阳,方得知华筝带着华子明去过。 从华景阳口中得知此事,反而劝道:“老爷,此为好事啊,大小姐医术如此了得,可是我们丞相府的福气啊,您细想,若大小姐心中无老爷,怎还会出手替老爷治疗呢?这刀子嘴,豆腐心还不是随了老爷您吗?” 罗姨娘确实懂得华景阳的心,难怪这么多年都能在丞相府里安然无恙地呆着,也是华景阳里除了柳敏茹外,唯一的女人。 华景阳听着,气也顺了,隐隐间还有些骄傲,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对待华筝这个女儿的。 “雯娘,还是你细心。”罗姨娘的闺名叫罗雯,而华景阳喜欢其原因之一却是与李慧有关,因为罗雯的性子与李慧相似,总是如此体贴,懂得体恤他的心情,事事以他为先。 这一夜,华景阳将罗姨娘留在了景苑,至于华子明,则派严管家前去柳苑,让他在桃苑多住几日,好跟华筝联络姐弟感情。 华筝还以为自己听错,可严管家除了带来华景阳的话之外,还给华筝送来了一千两银票。 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倒让华筝有些抓摸不透。 当夜,子时,华筝突然睁开了双眼,摸黑离开了房间。 花了几日的时间,华筝摸清了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分工,今夜是李末央值守,相比之下无那么谨慎。 现下桃苑除了白天有下人前来打扫卫生外,桃苑夜里也就只有华筝几人了。 轻轻松松翻墙,跳落到华紫烟的院子,紫苑。 轻如蚊声的哭泣声引着华筝遁声而去。 “夫人……求您了,放过奴婢吧,不是奴婢要杀你的,奴婢是被逼的,夫人,求您不要来找奴婢,求您了……” 声音是从假山后传来,还带着些纸烧味。 观察着四周,慢慢地移步接近,贴着假山,偷偷看了一眼,旋即意念一动,进入到空间里。 第168章 真假华紫烟 天啊! 空间里,华筝手拍着胸,拼命地眨着双眼,无法相信方才所看到的女子。 实在是太惊人了,竟然如此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怀疑柳敏茹是不是没死。 冷静下来,华筝第一个想法便是,那女子是柳敏茹的女儿,若非遗传,怎会长得如此相像。 细想现今华紫烟的相貌,除了那双眼凤眼跟柳敏茹酷似外,反而没有多少柳敏茹的影子。 若是新生女儿,为何又自称奴婢呢? 呆在空间里,华筝静静地听着外间的动静。 女子哭得很伤心,同时也很害怕,除了一直在道歉之外,便是在烧纸,并无其他言语,同时亦无惊动他人。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不哭了,抹干了泪水,将纸火踩熄,而后应该是小跑离去的声音。 因动作小,且轻缓,华筝听不太清楚。 谁知道还未等华筝细听,便又听到女子的声音,“完了完了,肯定是夫人来报仇了,又人有在烧纸钱了,夫人一定是找了她了,怎么办啊?” 女子神神叨叨的念了好久,唯一可取的信息便是,柳敏茹并非死于方才的女子。 “夫人,求求您放过奴婢,不是奴婢杀你的,真的不是奴婢,奴婢只是负责打开地牢的门而已,求夫人放过奴婢吧。” 过后不久,女子跪求磕头的声音传来,而后便恢复了平静。 华筝觉得这紫苑的假山真的是一个烧纸聚集地,因为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竟来四人在此烧纸,而且都是因为柳敏茹,原因基本都是柳敏茹的死与她们无关,求柳敏茹不要寻她们。 若是华紫烟亦在紫苑的话,估计也会跑来这里烧纸的吧,否则胆子如此小的她怎能睡得着觉呢? 今日是柳敏设灵的第三天,华紫烟一直坚持跪守在灵前,若是华筝没有猜错的话,柳敏茹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华筝最关心的还是那名与柳敏茹长相如此相似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次日清晨,华筝在空间锻炼完后,刚从空间里出来,黄依便来了。 原本想出房门,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地,却被黄依给推回到了房间里,“小姐,今日你别出屋里,这二小姐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黄依撅着嘴,愤愤不平地道:“凭什么要让小姐你去替她守夜啊?她们母女如此待小姐,她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真不要脸的。” 华筝一边用自己发明的毛刷刷着牙,一边听着黄依发牢骚。 “小姐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嘛?她身体娇贵,小姐你就不娇贵吗?” 黄依越说越派动,甚至还想着要怎使坏,“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得逞,哼,一会奴婢便去找蓝依,看看她做了什么坏事,威胁她,让她不敢放肆。” 华筝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在意。 蓝依准时提着食盒过来,摆上早膳后,便开始讲述府上之事。 华筝真的很好奇,蓝依的消息来源,哪来这么多,虽有些猜测是她添加的,但是像谁与谁相见,谁在哪做了什么,又有谁干了什么坏事,这些多为事实。 就连昨夜有人在紫苑里烧纸的事,她都知道,这真的是让华筝不得不对蓝依另眼相看了。 “蓝依,你有没有听说府上有一个与夫人长相十分相似的姑娘啊?” 第169章 夫人回来寻仇 “啊!”蓝依惊叫一声,十分惊讶地看着华筝。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好厉害啊,奴婢也是今天才听说的,所以好多人都以为是夫人回来寻仇了。” 刚说完,蓝依则觉得不对劲,慌了,“小姐,你该不会也见到了?真的是夫人吗?还是只是跟夫人长得相像的姑娘啊?” 黄依也很紧张,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都投以了迫切地眼神。 只是李安然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可疑,毕竟人都已经在她们身边,何时见过陌生人,她们却不知? 唯一的可能便是华筝离开过她们的视线范围。 破绽! 华筝真得很佩服鬼王的手下,只不过是一句问话,便让她能察觉如此多,若是自己再多做些或者说些什么,是不是都被人抄了老底了? 华筝大眼眨眨,反而更为迷茫地与李安然对望,让人看不穿哪是真,哪是假。 黄依也大吃一惊,抓着蓝依连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真的夫人,什么长得像夫人啊?” 蓝依摆出无辜地表情,吱吱唔唔地回道:“就是啊,昨夜守夜之时,不知是谁在灵堂外大叫。” “还指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直叫夫人,吓坏了不少下人,只是严管家不许下人说,这不昨夜都没人敢乱跑,见到奴婢就像见到鬼似的。” 这会华筝大概知道为何突然昨夜好几名奴婢跑到紫苑的假山后去求拜了,原因则是那名长得与柳敏茹十分相像的女子。 想了想,华筝还是觉得可疑,脸色一沉,眸光都变得深隧无底。 李末央此时急切地跑出来道:“别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鬼,要真有,那是人自己心里有鬼才会怕鬼。” 华筝噗嗤笑出声,点头认同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人啊,还是多行善积德,少做缺德事,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蓝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弱弱地问了一句,“大小姐,那二小姐忽然说身体不适不守夜了,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华筝想不给蓝依点赞都不成,竖起了大拇指,频频点头道:“有前途!” 此时华子明从院子里跑了进来,笑容灿烂地问道:“大姐,你醒啦,那可以继续讲孙悟空的故事了吗?” 昨夜,华子明一直都不肯睡,华筝则给他讲了孙悟空的故事,不过是讲了个开篇,便把小孩子给哄住了,并约定,只要他早睡,明日便继续给他讲。 这不,一早醒来便闹着要找华筝,要不是李英然拦,恐怕早把人给吵醒了。 华筝笑了笑,指着桌上的早膳问道:“早膳可吃了?” “大姐,你太懒了,子明早吃过了,英然姐姐不让子明吵醒姐姐,便让子明在外头扎马,可累人了。” 华子明毕竟只是个孩子,说起话来虽不似聂风那般软绵绵,慢中带着甜甜的感觉,但是孩子气还是十足的,嘟起的嘴,十分可爱。 李英然本以为华筝会责备她,可没想到竟感谢她了。 “四弟,你可知道英然的武功师承何人?说出来都怕吓死人,要是姐姐是你啊,恨不得缠着她,将她的毕生武学全学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第170章 笑看风云卷舒 “越是生气痛恨,便越要发奋图强,唯有自己拥有本事了,才是真本事,靠着父母余荫或者给予的,那叫啃老。” 华筝用心良苦,诚心教导,“我们要自强、自立、自主。” “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三千越甲可吞吴,所以四弟,你还小,一定要在别人还愿意教你的时候尽自己最大努力全学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日后笑看风云卷舒之人,方是……胜者!” 黄依一脸崇拜,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那股坚毅不屈,强大的气势,最重要是那股自信就像感染了她,深藏于心底的恨也跟着冒出了尖角。 蓝依亦被迷住了,“大小姐,您说话太有道理了,奴婢觉得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聪明起来了。” 李英然与李末央则是喜半掺忧。 虽不知华筝引用的是哪位伟人的事迹,但是她们明白,华筝并非简单的女子,甚至还懂兵法。 世间才女并不少见,尤其在京都,有才又懂兵法的女子,可怕世间罕有。 而华筝正是此罕有女子,且拿李英然教华子明扎马如此小之事,便能引起如此大道理,恐怕更是难之更难了。 华子明则是似懂非懂,眨着纯真的眼睛,好一回方道:“大姐,那子明是不是也要去卧薪尝胆啊?” “噗……”华筝开怀一笑,捏了捏了他的小脸,“你啊,卧薪尝胆就不用了。” 语气一转,“但是每天扎马练武倒是可以,毕竟练武也是件苦事儿,体质差,与你总是不运动有关,生命在于运动,不动便不通,不通则痛,明白了吗?” “哇……”华子明这会是听懂了些,拍着手掌,大赞道:“大姐,你好厉害啊,懂得又多。” 想了想,自豪地道:“将来子明要当孙悟空,学会七十二变,成为齐天大圣,像保护唐僧一样保护大姐和姨娘。” 华子明的到来,给华筝带来了不少欢乐,也为桃苑带来了少有的朝气,相比他跟着罗姨娘在夏苑,更是活泼了些,完全不像之前病殃殃,有气无力的样子。 “小样的,”华筝一高兴,便蹲下了身子,与华子明平视道:“你若真的会七十二变,大姐以后就跟你混。” 难得也孩子气地道:“只要你想学,大姐会的都教你,等你长大了给大姐撑腰,谁敢欺负大姐,你就拿出你的金箍棒,把他打回原形。” 华子明高兴蹦跳了起来,连连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华子明高兴,华筝自然也高兴,可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则是心情不太美好。 “安然啊,既然子明如此喜欢你,每日辰时开始,就负责教导他。”华筝笑眯眯地,双眸闪过算计的光芒。 李安然立即跪下请罪,“请小姐恕罪,奴婢武功未得许可不得外传,还请小姐收回成命。” “本小姐又没让你教他武艺,你只要让他将身体锻炼起来就行,什么内功心法之类的本小姐不强求你,像跑跑步,扎扎马,踢踢腿这些总成吧?” 华筝跺步到餐桌前,边吃边道:“日后你们也不会过于拘谨,反正桃苑也无外人,该干嘛便去干嘛吧。” “祖母这两日会醒来,黄依,你替本小姐出门一趟买些东西,院子里的事蓝依你看着做便是了,子明就交给你们了,没事便不用围着我转。” 交待完后,华筝也就吃了几口便停下了手,思索了片刻,又道:“子明,你替大姐走一趟景苑,告诉爹,祖母这两日会醒来,请爹把南苑收拾好,末央陪着去。” 第171章 鬼王来信 一屋清静之后,华筝刚想要去画一张人体穴位图,李安然则来到其案桌前,呈上了一封信函。 “夫人,这是主子给您的信。” 看着与鬼王送给自己的玉佩相同蜡印的信封,华筝那种被人耍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赌气地道:“本小姐不识字,看不懂!” 李安然盯着华筝手中的医书,每次看其在看书都是看同一本,而且有时候还研究好久,若是真不识字,怎还能给华子明讲大道理? 意识到李安然的眸光盯着她看医书,扬起了下颚,一脸你奈我何的神情,“我只看得懂医书,其他书一概看不懂。” 李安然不敢作主,唯有收回信件,认真地回道:“夫人,奴婢会如实告知主子。” “你……”华筝语顿,想要将人叫回来,可是又放不下面子,只见信鸽就这样从桃苑飞了出去。 一连两日,除了华紫苑以各种理由不肯守夜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华老太也如华筝所言,醒来了,而且身体也好了很多,气色较华筝离开京都之前还要好。 感觉身体也轻盈了,就连脸上的皱纹也浅了些,原来一头白发也开始从发根长出黑发来。 顿时让丞相府里炸开了窝。 有人说是因为柳敏茹死了,华老太心宽,人一开心,身心都获得了重生,人也越活越年轻。 有人说是桃苑有仙气,华老太住进去,病好了,还返老还童了,华子明住进去,身体也强壮了些,人也变得活泼聪明了。 也有人说是华筝带有福气,在其身边之人都能沾了福气,神光照拂,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健体。 总之众说云云。 可知道真相除了华筝,其他人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表面罢了。 送华老太回南苑的那天,华老太哭得差点岔了气,吓得华景阳差点给她跪下,“娘,您别再哭了,这万一再出事,孩儿承受不住啊。” “你滚出去,为娘没你这儿子,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贱妇,害了慧娘,也害了筝儿,就连为娘也差点死在那毒妇手中,你还给她办丧礼?” 华老太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想要找柳敏茹算帐,可惜,人已经死了,也化成灰烬了。 可得知现今府上正在替柳敏茹办丧事,又气得拍桌捶拐杖。 若不是华筝在,恐怕人刚醒,又得昏过去了。 华筝原本想着今日是柳敏茹的头七,是下葬之日,华老太可以看着害自己的人永埋地下,日后心里便不会有疙瘩,谁知,她还是低估了。 华老太对柳敏茹的恨,还真的不是一星一点。 “像她这种毒妇就该送到应天府,关进大牢,三堂公审她,再游街和斩首示众,让世人都知道她的恶行,让世人都知道柳家到底教出怎样的好女儿。” 柳敏茹一直很少提及柳家,这倒是让华筝好奇,到底柳家做了何事让华老太如此生气。 柳敏茹下葬,但在华老太以死相逼之下,未将她葬入华家的祖坟,同时也不准其放在华家宗祠受供奉,同时还命华子阳要将她从族谱里除名。 华景阳一一应允了,不管华子康如何闹,都未能改变。 夜里,五月夏风带着丝微热,烛火弄影,身穿薄纱衣裙飘飘,华稳在院子里望月独坐。 李安然送上冰镇杨梅汤,同时还有一封熟悉蜡封的信。 第172章 春宫图 华筝以为上次退了鬼王的信,便不会再有信送来,结果…… 拆开信,取出,只有一张图,而后还是一张令人脸红耳赤的……春宫图!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图中之人正是她与他! 羞涩得无地自容,一怒之下便想要将信给撕……不,要烧了才对,于是想都不想便往烛火伸了过去。 李安然见状连忙阻止道:“夫人,主子说了,若是夫人烧了,日后每日三封,若是夫人不回信亦每日三封。” 连忙将信给叠好,装回到信封里,红着脸,又气得不已道:“他不是都在忙的吗?怎还有时间写信啊?你们主子到底去干嘛去了?该不会是跑去寻花问柳去了吧?” “夫人,主子都是去做正事,而且主子十分洁身自爱,府上除了顾……”李安然刚欲解释,便惊觉自己失言了,立即打住,叉开了话语道:“夫人还是想想如何给主子回信吧。” 笔墨都给她准备好了,华筝还真是服了。 呵呵两声,提笔只写字四字,“安好,勿念!” 李安然看着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未干的墨迹晕染出一种淡淡的空灵之美,都说字如其人,这样的字着实很难让人不对写字的女子心生好感,可偏偏这好感却断在所写的内容上。 为难地站地原地,许久未动。 华筝瞥了眼李安然,单手撑着下巴,懒散不羁地看向另一边,不悦道:“怎的?本小姐才疏学浅,识字不多,作画不堪入目,也便只能如此了,若不乐意,便别送去。” “夫人,主子这离京少说也十数日,送信快也需两日,您看……”李安然还真的从未如此为难,不言苟笑的脸上,竟还会露出讨好华筝的笑容,着实难得。 突然生出了戏弄人的念头,双眸都冒出欢悦的光芒。 “那确实是太对不起辛勤送信的信鸽和信差了,要不这样,”红唇勾起,一抹炫丽耀眼的笑容印入李安然眼中,迷人惑神,“你若亲自送信去,本小姐便破例给他创作一幅画,你看可好?” 刚欲点头,便发觉自己差点中了华筝的招。 当下单膝跪下求饶道:“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离开夫人身边。” 撅了撅嘴,自觉无趣,“行了,起来吧,逗你玩玩而已,有必要动不动便跪吗?” 语毕,便在信里又加了几句,不过也是客套话语,并无任何的情话与暖昧的言语。 半页的信函收起套入信封,李安然也总算松了口气,生怕华筝真的只写那四字。 李安然去寄信,华筝只觉得无趣,手边还放着鬼王给她的信,想到信封里的那张图,便再次红起了脸,“还说什么洁身自爱,恐怕后院里不知道养了多少女人,还只有一个,谁信啊……” 说着自嘲一笑,将信封递到了烛火上,连着信,烧成灰烬,像是将方才李安然所言,从心头一烧而尽。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明月当头,华筝看到的却是富贵如浮云,尘埃如她,何处落? 华筝寂落的背影,忽然让李安然生了怜惜,有种无处为家的哀伤和凄凉。 常常脸带清浅笑容的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忧愁,竟将人消磨至此? 第173章 丞相府闹鬼 “啊……”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了惊恐叫声。 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还有华筝的思绪。 一阵慌乱声从旁边的紫苑传来,李安然立即回到华筝的身边,李末央等人也陆续赶来。 蓝依惊恐地抱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地道:“出现了,肯定是夫人的鬼魂出现了!” 华筝转眸,看向李末央。 对视瞬间,一惊,快速移开视线,同时低头,“小姐,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 华筝抿唇一笑,清澈的葡萄大眼眨了眨,打趣道:“本小姐说与你有关吗?可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黄依已经习惯了,蓝依被抓弄过几次,赌过几回气后便司空见惯了。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还在适应中。 注意力回转到紫苑,华筝想过去看看,李安然拦着,“小姐,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安歇吧。” 华筝挑了挑收,“怎的?有秘密?” 李安然保持着相请的手势,蓝依则心痒痒地,一直往紫苑瞟去。 黄依也望向紫苑的方向,揪着五官,像很纠结的样子。 没一会,严管家带着护卫去了紫苑,不知是谁的声音,大吼乱叫,“夫人……不是奴婢……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索命了……” 华筝打了个哈欠,往房间走去,边走边道:“黄依,你去陪着子明吧,其他人都去歇着吧,本小姐累了。” 次日,丞相府闹鬼之事传开了。 华紫烟这回真的病了,疑神疑鬼似疯癫。 景苑,书房。 华景阳回来跺步,愁云似海,昨夜柳敏茹头七,府上便闹鬼了,而且还闹得人心惶惶,几乎紫苑的人都见过她的鬼魂,让他焦头烂耳。 何卫这刚好了两日,因为闹鬼之事,夜里也没睡好,甚至还隐隐心惊。 华老太毕竟年纪大了,听闻府上闹鬼,第一个想法便是寻道士回府作法。 可华景阳不愿意,毕竟柳家可是明确表示了,安王下聘之事不变,若是此时再请道士回府作法,一定会招来贤妃不满。 无奈之下,华景阳只得请华筝去看紫苑走走,因为府上的另一个谣言,华筝是带福之人,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健体。 华景阳信了,只是信的是华筝的医术和识毒的本事,而非不知情下人所传的谣言。 此时皇后的锦绣宫中。 “妹妹, 丞相府刚办理了丧事,安王还如期下聘,此事恐怕不妥。” 皇后,董婉婷一身明黄锦瑟华衣,金线勾绣凤图,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梅花妆,细尖指套交叠的双手置于膝上,头上双翔凤簪,两侧流鑫凤步摇,浑然天成的高贵,尽显雍容端庄。 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忧愁难消,丞相府之事难为至极。 贤妃,上官盈一身大红丝锦绸缎,丝光流转,更显红艳亮丽,牡丹花绣盛开娇艳,带着独成天厚的妖娆。 鲜红的唇脂,配上精致的妆容,千娇百媚生,张狂且强势的性子如衣装。 “皇后娘娘,安王如今双十已至,且府上侧妃已娶多年,安王府至今未添过新人,正妃一日不娶,府上管制不严,何以让安王安心为大安国办事?” 皇后长唉一声,脸色未见有变,语气却甚为无力,“妹妹可知如今都在传丞相府……” 第174章 针尖对麦芒 贤妃宽长袖反手负于身后,丝毫不在意皇后的态度,依旧我行我素,妩媚妆容下,显得更为张狂。 黛眉一扬,直接打断了道:“皇后娘娘,安王娶的是华紫烟,又不是娶丞相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丞相府何干?” 贤妃说得轻巧,可其不就是看中丞相华景阳的地位方急于下聘的吗? 皇后心中了然,双手不自觉的收拢,隐忍着。 “妹妹,此事本宫作不了主,此事待本宫启禀皇上和母后再定,本宫乏了。”皇后微侧身子,头也跟着别过一侧,不再看贤妃一眼。 宫嬷嬷躬身上前,双手伸出。 皇后未动,贤妃双眸并出火光,本就大的双眼,如此一瞪,更为突显,令人有些生畏,难怪皇后要侧身别脸了。 不管如何,皇后便是皇后,妃子就是妃子,仗着母族的光辉,贤妃再放肆亦不敢以上犯上。 最终还是乖乖地行礼恭送。 永和宫中,一片狼藉,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个个头贴大理石地面,光洁亮丽的地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屋金碧辉煌,金银闪耀,玉石相应,就连殿座高台的踏步都是整块玉块铺垫,尽显奢华。 地上哪怕是散石碎玉,都价值连城。 居高临下看着众宫女太监,鲜红如血的蔻丹与一身红装犹为相配。 玉指一出,大宫女夏荷眸光所致,跪在宫女堆中的小宫女则被两名太监架了出来,直接拖了出去。 小宫女呼叫求饶,“贤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命,饶了奴婢,娘娘……” 贤妃所在的永和宫,所有小宫女入宫不到三日都会被各种理由处死,此小宫女并非第一人,亦不会是最后一人。 贤妃善妒,即便对皇后,亦不减气焰。 每次与皇后相见,就像针尖遇麦芒,永无安宁。 这也是为何圣上赐贤妃永和宫之意。 只可惜…… 永和宫沉寂如冥殿,锦绣宫祥和如神宫。 皇后坐在亭院中,看着一院的娇嫩鲜花,淡淡地笑容配上清秀的面容,瞬间让人年轻了几分。 宫嬷嬷替皇后捏着肩,唇角也跟着微微勾起,“娘娘,睿王近日往宫里跑得勤快了些,龙颜大悦,还给睿王府赏赐了不少东西,这回娘娘总算安心了。” 提及睿王慕容卓,皇后脸上的笑容更甚,端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收起了对贤妃时的严肃面容,温柔一笑,语气婉和地道:“睿王要是有安王一半的心思在朝堂上啊,本宫便都心安了。” 宫嬷嬷哪不知皇后的心思,且贤妃的目的如此明目张胆,又有谁不知? “娘娘放心,睿王素有孝心,娘娘的真心,皇上的用意,必定能如愿所偿的。”宫嬷嬷宽慰着,“娘娘,老奴好久未给娘娘做糕点了,不若今日做些,也好让睿王尝尝老奴的手艺,看是否有退步。” 宫嬷嬷深得皇后的心,这些年来皇上待皇后不薄亦是多得宫嬷嬷的指点。 这不,睿王现今正在御书房里,送糕点,必定也会送到皇上手中,变相也是给皇后找了借口,好亲近皇上。 第175章 怒问华筝 距离安王约定下聘的日子只余十日。 贤妃急,安王也不安,可是柳家比华景阳更急! 华紫烟终日呆在屋里不出,肖静姝与上官明惠来了两趟,可都是被狼狈地赶出来,甚至还有些害怕,恨不得立即从屋里跑出来。 华景阳再忍不住,亲自来到桃苑。 看到华筝在院子里乘凉看书,华子明则在其旁练字,那画面就有点像李慧还在时,带着华筝在亭院里乘凉时的情景。 恍神间,忽然想念起李慧的好。 李安然随伺在旁,见华景阳来了,便小声提醒道:“小姐,相爷来了。” 华筝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收入宽袖中,实则收回空间里,同时抬眸,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对方。 面纱之下,并无表情,不过该有的教养并未少。 带着华子明,向华景阳行礼问安,“筝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前来有何事?” 未有回答,而是笑了笑,伸出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随即走向二人。 看了看华子明写的字,点了点头,满意道:“不错,子明还小,这字得多练,爹过几日写些字帖给你,练好了,爹有赏。” 华子明以前胆小怯生,在桃苑住了几日,胆子也大了些,见到华景阳也不像从前躲在罗姨娘身后。 孩子纯真的天性,再加上华景阳不再板着脸,说话也亲切多了,华子明壮着胆,露出天真的笑容回道:“爹,子明必定会好好练字,日后要像爹一样当大官。” 华子明的崇拜的目光,顿时让华景阳心花怒放,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置在其大腿上坐着,执着其手,亲自教导写了数字。 华筝被此景吓了一跳,连忙退座站至一旁。 何卫亦如此,原本以为华景阳并不喜华子明这儿子,没想到竟会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 罗姨娘得知此事后,当即便命严管家将夏苑的用度拨了一半给桃苑,理由则是华子明在桃苑吃住,花费不少。 “子明,随何护卫去爹的书房挑套文房四宝,日后子明子承父业,可好?” 何卫带着高兴不已的华子明离去,端起黄依新沏的茶,扫了眼黄依等人,“你们也退下吧。” 李安然看向华筝,见其点头,便也带着李末央退下。 只是在很快便又运起轻功,潜藏在周边。 华筝很沉得住气,端起茶盏,优雅地浅尝品味。 华景阳起初也与她一样,可是没一会便忍不住了,挑着眉,观察了好一会,终是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要与为父睹气到何时?” 眨了眨杏仁大眼,无辜地道:“父亲此为何意?” “自从荆州回来后,你便未唤过为父一声爹,你不是在睹气又是为何?”华景阳无奈,语气也难免带怨。 华筝自觉好笑,弯弯地眉眼,晃了华景阳的眼,瞬间乱了神绪。 好一会,华景阳方回过神来,严肃问道:“我是你父亲,亲生父亲,你有何不满,直方便是,无需闹成这般。” “筝儿无何不满。”华筝收起了笑容,直视对方,神态稳如泰山,如脱茧粉蝶,无所畏惧。 华景阳终于忍不住,拍桌,茶盘受震,茶水溢出,茶香四溢。 “既然无不满,为何至今都不愿让下人进桃苑,就连你祖母你都避而不见,再看看紫苑,一墙相隔,你可曾关心一二?” 第176章 求不嫁 华筝重新倒了茶,亲自端给华景阳,“父亲,消消气,天正热着呢,小心上火。” 哪还用小心,早已上火了,否则怎会亲自跑到桃苑而来? 快速灌了两盏茶,方压住了那股火焰,平复情绪后道:“去紫苑,认真看看,到底是何因,丞相府现今已成了京都的笑话了,再继续下去,圣上都要派人前来查探了。” 华筝点头,乖巧的应了。 华景阳原本想着需要花点心思方能让华筝去,可没想到,就是如此简单。 张着嘴,准备了这么多说词,都用不上了。 父女二人,一直沉默,除了瓷器相碰偶尔发出些声音外,便静无声。 良久,华景阳觉得对华筝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从未关心过她,更别提这十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他曾命何卫去调查她在庄子里的生活,除了过得苦一些,还有被下人欺负外,并无特别的事儿。 当然除去柳敏茹从中作梗,让她好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外,却无从得知她为何懂医,更不知她的骑术为何如此好。 也许还有很多事他都不知,只希望这并不会给他或者丞相府带来灾难。 “桃苑有何需要尽管跟罗姨娘提,也可跟严管家说,别整日闷在院子里,无事也可以到花园里走走,你祖母念着你,得空便带着子明去南苑陪陪她。” 忽然,华景阳觉得华筝身上带着李慧的影子,这些年来,他从未想过她,整日忙里忙外,为的就是得到今日的地位和权利。 愧疚感涌入心头,难以释怀。 “府上无了毒花害虫,祖母的身体自会好起来。” 华筝虽少去南苑,但蓝依不时带回来的消息,总会有些的,再加之其定期送去的药丸,身体已在恢复中,无需多虑。 至于去花园走走…… “筝儿喜静,不爱热闹,且天热,不愿多走,还请父亲见谅。” 看着华筝低下的头,有意侧过了脸,华景阳大约猜出其因。 “为父明日亲自去求白神医,让其配置去上好的袪疤膏,定会让你脸上伤疤消去的。” 华筝轻轻摇头,淡漠地道:“父亲不必费心,筝儿觉得如此甚好,还是说父亲想尽快把筝儿嫁出去?恨不得脸上的疤痕立即消去?” “胡说,”华景阳厉声反驳,“你与摄政王的亲事乃是先帝亲赐,即便不你愿也必须嫁,若是摄政王因你毁容一事,亲事一拖在拖,为父也不在意,丞相府不缺你一口粮。” 心,触动了一下,有一瞬间,她是感动的,但只限于那一刹那,是源于原主的残存感受,并非是现今的她。 不过若是真的如此的话,华筝也许不会做得太过。 毕竟华景阳,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天下无不过之父母,华筝再恨,她也做不出弑父之事。 顿了顿,思绪飞快运转,揣测着华景阳的意图。 眸子一转,最后赌一把,“父亲,若是筝儿不想嫁呢?不管是何人,筝儿都不想嫁,只想呆在府上,哪都不去,你可否替筝儿周旋?” 华景阳愣滞,好一会方找到自己的声音,迟疑地问道:“你说真的?” 第177章 当姑子 华筝抬头,转眸直视,毫不犹豫地点头,一本正经地回道:“是的,若真的要嫁,筝儿情愿上山当姑子。” “胡闹,”华景阳吓得瞬起,语气不由得加重道:“你可知摄政王是谁?你怎能有悔婚的心思?” 眨了眨大眼,不乐意回道:“筝儿何时说悔婚了?就是让父亲你想想办法,让他不娶不便成了吗?抑或是他悔婚也成啊。” “你……”若是华紫烟说不嫁,她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华筝说不嫁,那便无法理解,“你有心上人了?” 连忙摇头,否认,严肃地回道:“没有,至少暂时还未遇到有,筝儿不愿盲婚哑嫁,摄政王再好,那也非筝儿所属。” “摄政王有何不好?”华景阳再次气结,这次可是连灌了三茶盏茶水,即便茶香再诱人,也品而无味了,“你说,你这脸上的疤痕是不是故意而为的?” 没有回答,转而无辜反问,“此疤从何而来,又为何而留,父亲不知?” 华景阳语结,原本想着也不过是些鞭伤,无伤大雅,可未想到的是竟留下如此狰狞难看的疤痕。 且最好的袪疤时机,柳敏茹又故意苛扣为难,使华筝未能用上好的袪疤药膏。 现已成事实,华景阳又怎能责问华筝呢? “欸……”华景阳重叹一口恶气,“你脸上的疤痕真的不是因为不愿嫁而留的?” 可尽管如此,以华筝的医术,不可能会让自己留下如此丑陋的伤疤,故华景阳怀疑,她早已处心积虑,谋划着一切,甚至包括与摄政王的婚事。 淡定地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着,优雅的姿态就像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散发着不疑有他的气势。 “父亲,筝儿是真穷得买不起袪疤膏,不妨父亲请人到药铺问问,一小瓶上好的袪疤膏都需要上百两银子,筝儿一月只有五两月银,如何购药?” 这五两银子就像一把刀一样,直插华景阳的心窝。 好一会,华景阳缓过了气,平静而道:“此事非为父说了算,你若真不愿嫁,为父定为你周旋一二,可你也不要有意而为,抗旨不从,可是要诛九族的。” 华筝笑眯了眼。 华景阳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正欲开口训示几句之时。 华筝则道:“父亲,若实在无法周旋,不妨把筝儿被掳之事散播出去,再添加些小料,比如失贞,比如毁容配不上摄政王,有失皇家颜面,又或者……” “够了。”华景阳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是来错了,华筝的心思并非常人所为。 “若为父听到外界有传你失贞之事,为父打断你的腿,给为父歇了这些心思,袪疤膏为父自会安排,你好生在府上想想如何袪疤,其他不许多想。” 语毕,华景阳双脚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生怕走慢了再听到华筝有何惊天之语。 李安然和李末央最先回到华筝身边。 李末央着急坏了,当即问道:“夫人,你怎的谁也不嫁吗?主子也不嫁吗?” “恩,”华筝点了下头,神情淡然地道:“是的,谁若逼本小姐,本小姐便上山当姑子去。” “还请夫人三思,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夫人若不嫁,恐怕会连累丞相府。”李安然一针见血,这也是为何近日华筝疏离华老太的原因。 都是鬼王的错! 第178章 都是鬼王的错 若非鬼王,华筝哪需如此苦恼。 她嫁摄政王也不是不可,可偏偏自己还不能嫁,既然不嫁,那她总得有个理由。 而这个理由,她总不能说自己跟别的男子有染吧? 想着便生气,一切都是鬼王的错。 此时正骑着马赶回京都的鬼王连打了三个喷嚏,身旁的好友叶慕白取下了面巾,笑话其道:“怎么了?难道我们的鬼王殿下也有人惦记了?” 鬼王勾唇一笑,十分招摇,甚知还有炫耀的意味,手下飞鞭速度更快了,余留沙尘。 叶慕白以为自己是眼花,可鬼王已以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 鬼王如此急切回京都,必定是为了赴佳人! 此时华筝正被李末央烦着,硬是让她答应不当姑子之事。 “你有完没完啊,”华筝恼了,凶光从眸珠子拼出,“你家主子那么好,要不你嫁算了?” “再说他又不缺女人,为何非得缠着本小姐?再说本小姐为何非其不能嫁啊?就算嫁了又如何,本小姐还能要求和离呢,你们有何好相逼的?” 华筝将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也想得过于美好,以至于日后怎么都摆脱不了。 “夫人,你都是主子的人了……”李末央刚开口,华筝便咬唇凶瞪着她。 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关注她之后,立即小声警告道:“本小姐告诉你们,别再让本小姐听到‘夫人’这个称呼。” 一再加强调道:“还有,记住了,本小姐不是你们主子的人,本小姐是我自己的,我才是我自己的主人。” 李末央被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华筝如此凶狠,就连她说的话,都让她不知觉得认为是对的,点头以表认同。 李安然虽也猜出此许,并未阻止华筝,当然也不阻止英末央,抱着也许会有所必变的想法而为。 结果,华筝还是坚持! 当夜,华筝去了紫苑,坐到了华紫烟的床边上,看着就像化了个厉鬼妆的华此烟,不由得有些唏嘘,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紫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下人懒散成沙,院子的花草枯萎,杂草丛生。 屋内,空气浑浊,带着些酸臭味,就连华紫苑头发都干结成块,面容憔悴无神。 命黄依和蓝依去烧水和准备换洗衣物,同时观察着华紫烟的神情。 鬼! 若是换作前世,华筝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自己重生而来,灵魂的穿越,让她持有怀疑的态度。 只是过华筝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便是紫苑并未闹鬼,而那个所谓的鬼,只不过是与柳敏茹长成相似的女子罢了。 说来也巧,自那日之后,华筝几次夜出蹲守都未再见过那名女子,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华筝利用了李末央一把,“若是你告诉我,那个跟柳敏茹长得相似的女子到底在哪,当姑子之事,本小姐可以考虑不当。” 如此大的诱惑放了,李末央便高兴地领命离去了。 李安然轻微地摇了下头,觉得华筝实在是太懂得揣摩人心了,而且还拿捏有度,真怕哪一天,她也会像末央那般,被卖了还会高兴地替别人数银子。 这一夜,华筝倒是要看看,到底这鬼魂有多可怕! 第179章 抓鬼 华紫烟有些神智不清,偶尔会睁大眼四处看,但大都数时候都紧闭着双眼,抱着被子,自言自语。 起初华筝还听不到清,而后陆续听到了些。 大致也是叫其娘不要来找她,说她是被逼的。 “华紫烟,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华筝也不装了,直接问道。 “贱女人,滚出去,”还未等华紫烟回答,华子康怒吼,声便随着其奔跑而至,“我娘就是被你给害死的,若不是你,我娘怎会死?都是你害的。” 华子康并不关心华紫烟! 据蓝依这几日回来说的内容里,华子康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浩苑里,未出过门。 今夜,华筝一来,他便急忙跑过来,可见这柳敏茹的死还真的不简单。 如果华筝没有记错的话,柳敏茹死了至今,华子康都未哭过,一滴泪都未流过,这反而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探究的眸光落在华子康身上,只见其凶狠的眸光中带着杀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拿刀出来捅她。 李安然本能地往华筝身边靠近了些,神色紧张。 华子康冲上前,一把推开华筝,直接坐到了床上,隔挡二人,不让她接近华紫烟。 还好李安然有先见之明,一把将华筝给扶住,同时还欲出手教训华子康。 华筝站稳之后,拦住了李安然,也不跟华子康对着干,在房间里像观赏房中摆件,不时还会拿起来研究研究。 华子康紧皱着眉,双眼一直跟着华筝而动,未让华筝离开过他的视线。 “你娘死了,你不伤心吗?听说紫苑闹死了,是你娘回来了,你娘如此疼你,你怎不早些过来见见她呢?” 华筝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明的笑意。 华子康先是一愣,而后则大声回道:“我娘若想见我,便会去浩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华筝耸了耸肩,满不在乎,“说得也对,估计你娘现今不想你了,想你姐姐了……” 拉长了音,站在窗边,猛地,手中的小花瓶松手掉落在地,哐啷一声,掉地上,可华筝却指着窗外,惊叫了起来,“啊……二娘……” 华紫烟当即便有了反应,直接用被子盖起,双手抱头,捂得死死,同时惊恐在喊道:“娘……娘……对不起……对不起……紫烟知错了,不要打紫烟,不要……娘不要啊……” 华子康也怕了,小脸瞬间刷白,身子也跟着颤抖,方才的气焰消散不见,转为紧张兮兮地张望和退缩。 “噗……”华筝没忍住,还真是笑出口了,脸上虽戴面纱,但手还是习惯性的遮掩了下,“怎了,你娘来见你了,不高兴啦?” “华筝……”华子康被骗,怒声大吼,“你这丑女,该死的贱种……” 华筝点了点头,甚是认同地道:“既然我是贱种,那你也是,反正是一家人,无所谓,你乐意当贱种,我这当姐姐的也不会丢下你的。” “你……”华子康气炸了,跳起来,指着华筝,大喊大叫,“来人啊,把这丑女给本少爷丢出去,赶走,别让本少爷再见到她。” 就在此时,华筝的身后,也就是那道窗户外面。 一道白色身影飞快飘过! 第180章 心中有鬼 华子康惧怕不已,瞪大了双眼,惊天一吼,“鬼啊……” 华筝唇角勾勾,眸珠流转,带着星星闪烁的光芒。 兴奋! 华子康不知道是因为华筝,还是因为窗外的白影,竟然连华筝也觉得甚为恐怖起来。 屋内一阵慌乱后便又静下来了,婢女们都吓得缩成团,除了呜呜的哭泣和求神拜佛求饶声之外,便华紫烟的疯狂鬼叫声。 这下子华筝终于有些明白了,再看看其他人,根本无人敢提起头来,若是华筝非亲眼所见,还以为是鬼叫悲呜了。 至于原因,还真的是让华筝有些意外,同样的手法被其认破了,为何还要再次使用,难道就不怕她又认破吗? 此时,李末央回到了华筝身边,有些失落和自责,“小姐,对不起,奴婢让她逃了。” 华筝点点头,轻声一应,“嗯。” 意念一动,手袖中伸出来的手已执着金针,移步到华紫烟的床边。 华子康极力护着,不让她靠近,“丑女,别装神弄鬼,本少爷知道,那是你使出来吓人的把戏,赶紧离开,否则本少爷让你好看。” “熊孩子,”华筝瞥了眼,学着他的口吻道:“有本事你自己来啊,不学无术还好意思横,往边上去,别让本小姐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让你好看一次。” 李安然在心里替华子康默哀,心想:被夫人惦记上,真的是太可怕了。 有李安然和李末央在,华筝很快施完针,而华紫烟也安静了下来,睡死过去了。 看着院里的婢女,尤其是春夏,挑眉落眸在其身上时,便见她抖了一下。 华筝不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便让春夏跪到其跟前,求饶道:“大小姐,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周嬷嬷说点这香可以让二小姐宁神安眠,奴婢真的没有害二小姐,求大小姐明察。” 察?从何查起? 华筝压根便没想过要干预丞相府里之事,根不知道这柳家与丞相府搞什么,只知道她不想夜夜听到华紫烟的鬼嚎魔吼声。 也许个个都心中有鬼,华筝只不过是如此一坐,端着茶盏还未喝,眼神扫过一众婢女,便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跪下自白了。 不听还不知道,一听,这紫苑还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难怪会闹鬼了。 若是蓝依在的话,必定会加上自己的联想,添油加醋地改写成几个不同的剧本的。 李安然愤愤地看着跪了一下的婢女,似乎她们所说的话污了华筝的耳,恨不得杀了她们。 其实华筝也不见得有多纯良,前世的明争暗斗,让她明白,只有自己不断的强大,有了更伟大的发明和成就,才能不被人欺负和践踏。 如此方能帮助更多在低层之人! 只可惜她的实验没能完成,否则一定可以帮助很多贫困地区的孩子,摆脱病痛的折磨。 “你们所做之事,本小姐无权过问和追究,二妹才是你们的主子,等她醒了,让她发落吧,至于其他的,自己到严管家领罚。” 说完华筝便要离去,可是华子康竟要留她。 “你不能走,”华子康张开双手,拦住了华筝的去路,“我姐没醒来之前,你不许走。” 华子康怕了,除了怕柳敏茹的鬼魂外,更怕这一屋子的婢女,就连侍候他的小厮也都提防,生怕自己会是被害的那个。 第181章 神奇的医书 这一夜,华筝在华紫烟的房间里看书看了一夜。 华子康一开始还很害怕,慢慢地熬不住,则靠在华紫烟的床边睡着了。 身边侍候的小厮想要抱他回浩苑,却迎来他的拳打脚踢。 最后只能依着他如此睡着。 李安然上前,给华筝再添了些新茶,劝道:“小姐,不如你回桃苑休息,奴婢在此守候便可。” 华筝连头都未抬,眸光依旧落在医书上,“今夜到谁轮值,你们俩留下一人便可,不需都在此陪着。” 眸光落华筝手中的书,将近一月,华筝看的都是这一本书,而且还是重复又重复的看着。 上面的字有些奇怪,李安然偶尔瞄上几眼,有些像又有此不像她的识得之字,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为何华筝总爱看这本书呢? 奇怪,就连华筝自己也很好奇,这本书确实是有些奇怪了。 第一次给华老太施工此针法开始,她便觉得这本书就像她的空间一样,会“升级”。 随着她使用针法的次数多了,熟练程度高了,书本里的内容也有所变化,深度变难了,落针的精准度和要求也高了。 同样的穴位,不同的深度和精准度都能让效果有着天壤之别,为了记熟这些,她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看。 偶尔会思考,写下记录,做着比较和参照,医书里还记载着,不同体质的人运用同一种针术时所扎深度有着不同的要求,否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惊叹此书的伟大和精湛之余,更多的是想要看看这本书最后达到的效果会如何。 尤其是每次她使用过九转针法后。 方才刚给华紫烟用了宁神针法,现今关于宁神针法的讲述,医书里已发生了变化。 这也是为何华筝一点也不困,反而越来越精神了。 就连李安然跟她说话,也无空搭理。 “小姐……”李安然见其连眼都不抬,再次欲劝。 华筝鼻子发声,依旧保持着入迷看书的姿态,“嗯?” 此时,华筝只想来个病人给她,试试新的针法,可惜啊! 不知过了多久,李末央回来,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小姐,柳苑里住着一位表小姐,周嬷嬷现今随侍其左右,听闻是柳家送来的。” 华筝猛地一抬头,眸光有一时的迷糊,眨了眨,回复清明之后问道:“可是五天前,柳敏茹下葬那日,柳家用马车从后门送来,由周嬷嬷亲自接待?” 李末央点头,同时将所知禀报道:“听说此位表小姐是柳家大小姐的遗腹女,一直在柳家养着,名叫柳飘飘。” “此女是否长得与柳敏茹有九分相像?”华筝猜想,此人也许便是丞相府里闹鬼的原因。 “奴婢未见其长相,只知此女比小姐年长两年,听闻脸上出生便有一块红色胎记,故被柳家人一直藏在宅院里养大,甚少人知道此女长相。” 垂眸沉思,许久方开口道:“此女到府上之事还有谁知道?” 李末央眼神瞟向李安然,为难,干脆沉默不语。 “跟你们主子有关?”华筝拧眉而问。 第182章 鬼王的设计 二人相继跪下,不语! 鬼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干涉丞相府里的事,最重要的是…… 也许从很早之前,早到连华筝都难以想象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监视着丞相府里的一切。 猛得,华筝似想到什么,站起,正色严词问道:“我娘被休还有本小姐被送庄子去之事,与你们主子是否有关?” 许是华筝的声音过大,惊醒不少人,当中便有华子康。 毕竟是孩子,三翻四次被惊吓和吵醒,难免会闹,下人为了安抚他都醒了。 华筝气愤地看着依旧跪着不动之人,提着裙摆,怒哼一声便往华子康而去。 下人见华筝过来了,纷纷让开了道。 华筝屈膝坐在地上,紧挨着华子康,深吐了口气,唉声叹气道:“华子康,你已经十岁了,胆子如此小,日后如何担起丞相府的重任啊?” “你走开,”双手捂着眼哭着,偶尔伸出手推一下华筝,却未真的使力,“都是因为你,若非你回来,我娘怎会死,我便不会变成孤儿,无娘了。” 心底触动,伸出去安慰华子康的手缩了回来。 对于现今的华筝而言,无娘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对于当时只有五岁便离开了娘亲身边的原主而言,她没有资格说出“没关系”这三字。 “你若真的是心疼你娘,当初你娘被关在地牢之时为何不去救她呢?”华筝下鄂压在双膝上,双手环腿,垂着眸,盯着自己的绣花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子康停顿了片刻,过后便哭得更凶了,“娘……娘……康儿不要娘死……娘,你回来吧,康儿听话了,求您回来吧……” 边哭边唤,可再也听不到想要的回应了。 华筝什么都没什么,静静地坐在那儿,陪着华子康,让他哭个够,哭累,哭睡。 其实华筝也想哭,只是这泪水如何都流不下来,也许自己并未动情,又或者未到情深处,所以伤心、痛苦的泪水流不下来。 可是她不想骗自己,她的心真的痛了! 原本以为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可是一切都失控的,而让这一切失控的,竟是她自己。 她打乱的除了自己的算盘,还有鬼王的。 一连三日,华筝都呆在紫苑。 华景阳从严管家处已得知紫苑里发生的所有腌脏、龌龊之事,一怒之下打死了两名婢女,除了春夏,其他婢女都发卖成死奴了。 丝竹逃出来,跑到华筝跟前求饶,“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知道好多事,也可以替大小姐办事,求大小姐留下奴婢吧。” “还不快拉下去,”华景阳一进紫苑,便见到丝竹求华筝的画面,似乎害怕华筝知道什么,立即喝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拉下去别把院子搞得乌烟瘴气的。” 其实华筝那夜已经听丝竹说了不少了,虽然并没有提及有关李慧之事,但是却让她知道不少柳敏茹之事。 例如柳敏茹是如何哄华景阳设计休妻,又如何让华景阳同意娶其为正妻,还有华筝为何会被送到庄子里去等等。 关于这些,原主的记忆里并不少,从不相信到绝望的过程,华筝依旧历历在目。 第183章 柳飘飘 丞相府里之事随着柳苑里的柳飘飘出现终于告一段落。 华筝依旧呆在桃苑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就连华景阳也不敢出现在其面前,自从丝竹那日被他命人拉下去之后。 可是一波停了,一波再起,丞相府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爹,凭什么?”经过华筝的治疗,五日不到的时候,华紫烟已恢复回原有的模样,同时性子比以往更加放肆和跋扈了。 前厅里,华景阳正式将柳飘飘介绍给众人。 华筝也在受邀前来之列。 只是她并无任何的表情,就像一切均与其无关。 事实上确实与其无关,因为华景阳的安排是让柳飘飘随华紫烟一同嫁入安王府。 对于这安排,华紫烟大闹了起来。 冲着华景阳大吼大叫,“爹,娘才死了多久,为何你要如此待紫烟?紫烟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只不过是柳家一个见不得人的遗腹女,凭什么嫁入安王府?” 柳飘飘一身白衣飘飘,人如其名,轻柳飘絮,与其十分贴切。 与华筝相同,脸戴面纱,遮挡面容,不见全颜,露出来的肌肤白净,一双凤眼与柳敏茹十分相似,若非少了那丝凌厉和算计的阴森,华筝真的以为是柳敏茹本人。 如此相似之人,若非亲生女儿,她还真的不信。 可偏偏还真的是有如此之人存在,那便是柳飘飘! 华筝观察柳飘飘的同时,她也在观察着,只是她的眸光未有华筝如此坦然。 一笑,凤眼眯成缝,却有着另一番韵味。 难怪柳家会派她前来,而且还与华紫烟一同嫁入安王府。 恐怕从一开始此女便是为安王所准备的,只是苦于其出身抑或是安王一开始并未看上其。 有时候,女人并不是光靠外表,心机和手段亦很重要。 亦如,柳敏茹! 华筝嗤笑,安静地坐着品茶,尝糕点。 “紫烟,莫要再胡闹,明日安王便来下聘,不管你愿不愿意,飘飘都会随你入安王府,再说,你是正妃,她只不过是个妾,你有何不满的?” 不知华景阳与柳家达成何协议,现今这局面,恐怕是柳家蓄谋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某些原因未能达成。 柳敏茹设灵的第一夜,柳家除了柳飘飘到底送来了什么,华筝大致了然。 华紫烟知道失去了柳敏茹,便失去了所有的靠山,仇视的眸光从华景阳和柳飘飘的身上移到华筝的身上。 冲上前,伸出双手将华筝推倒在地,手中的茶盏随着掉落,滚烫的茶水瞬间烫红了手,同时茶盏碎片还扎破了她的掌心。 冒出了血珠。 罗姨娘惊呼一声,连忙取出自己的手绢替华筝止血,“来人啊,快请大夫。” 华筝拉住扶着她站起的罗姨娘,微微一笑,摇头道:“罗姨娘,不必了,筝儿院里有药,抹抹便好了。” 柳飘飘也立即上前,关切问道:“筝妹妹,有伤口可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让大夫前来看看,莫要留下伤疤,日后想治可难了。” 不知是天真无知,还是有意而为,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华筝。 呵呵,又是一心机婊! 第184章 鬼王回来了 抿唇一笑,抽回手,眨着杏仁大眼,未回只字,转向看向华景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意味不明。 李安然听到瓷碎声便冲入前厅,见华筝掌心有血,立即上前,正欲请罪,便被华筝打断了。 “回桃苑。” 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倒是在离开前,向华紫烟投了一抹可怜的眸光。 因得华筝照看,只不过短短十日,华子明便深得华景阳的心,就连夏苑也跟着受宠不少。 为此罗姨娘对华筝更加看重,事事以桃苑为先。 这不,人还未回到桃苑,大夫便被请来了,等候着。 一道小小的伤口,还有柳飘飘那上不得台面的毒,华筝还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真的被聂晓婧给说中了,心里有些低落。 为了让罗姨娘安心,华筝任由大夫替自己上药和包扎。 大夫离去后,华筝也让众人退下,可李安然和李末央却跪在她跟前,不愿离去。 “请小姐责罚。” 二人同时要求道。 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都说了,要跪留着本小姐的祭日再跪,有事便说事,无事就下去吧,本小姐累了。” 别人不知道,李安然和李末央可是看得真切,方才柳飘飘查看华筝伤口时下毒了。 一连五日的冷漠对待,二人慌了,且柳飘飘的身份甚是尴尬,为难之际,唯有自行认错,求罚。 举起包扎过的手,看了看,而后便开始拆纱布,并未有丝毫地不满。 “我不喜欢别人跪我,是真的,我已说过多次,并非开玩笑,也不喜欢真心待我之人自称奴婢,或许你们是时候回去你们该待的地方了。” 华筝的话就像晴天霹雳,让二人更加焦虑不安,甚至还想要磕头请求留下。 但有时候,有些事就是如此简单便被敲定了。 当夜李安然和李末央不见了,黄依和蓝依都觉得很奇怪,除了华筝。 “往后这苑子里,就只有我们三人了,不会再有他人,你俩也不用太过拘谨,该干嘛便干嘛去,我喜静!” 黄依和蓝依应是后便真的退出去,未有再打扰华筝独处。 夜里,华筝睡得迷糊间,感觉身上被什么压着,想要推开,却发现双手使不上劲,想要叫喊,竟发不出声音来。 意识清醒的瞬间,吓得华筝冒了一身冷汗,真以为阎王爷来收她的魂了。 怒火蹭蹭直上,大眼都要被她瞪出眼眶,可压着自己,肆意吸吮着双唇甘甜的人,却丝毫未有停下的意向。 手不能动,但还有脚。 屈膝一抬,直往某人两腿间而去。 终于有反应了,以腿压腿,加重了吸吮的力道,吃痛瞬间泪水从眼角顺着两侧滑落。 忍无可忍,手脚都被压得死死,无折之下,华筝开始回应对方,就在二人深入加深这一吻之时,华筝反击了。 唇瓣被咬破,血也顺势流出,可鬼王却没有放过华筝,而是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喝下他的血。 华筝苦不堪言,被迫接受着鬼王的掠夺。 直到华筝不再挣扎,也不再抗拒,鬼王方放缓了,温柔地转战别的阵地。 第185章 战败认输 他的气息,总是那么的独特,哪怕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他,身上还是带着专属他的气味,淡淡地,令人像着了魔似的,忍不住向其靠近。 他的强势,总是让人无所遁形,意识想要拒绝,但理智未以有战胜事实,臣服于他。 他的霸道,既让人厌恶,却又让人安心,因为他有资本,也有这样的自信,这样子的他,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步步侵入华筝的心,无法自拔。 这一次,二人相互纠缠,谁也没有放过谁,一场角逐较量,她,未占一丝上风。 一如夜空的星辰,永远无法超越月光,成为夜空的霸主。 “说,想本座了吗?”鬼王使坏,用力的嗅着华筝身上的气味。 烛火已燃至末端,挣扎坚持着的火苗,随着二人的激战,忽明忽暗,欲灭难消。 势如强洪的他,华筝何以为挡? 可倔强的华筝,也不愿认输,用力咬着红唇,不肯低头。 若认了,那便真的输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华筝的倔强引起了鬼王在战场上的必胜心,独属男性的自尊心,激发了在战场的强烈绝胜心理,霸道如他绝不允许被拒绝有否认。 捏住她的下鄂,强迫她放开被自虐得已微红肿的唇瓣,势要得到令其满意的回答,“想吗?” “呜……”华筝哭泣,摇头,咬牙。坚持。 华筝承受不住他捏人的力劲,迷失的同时发出了吃痛的泣吟声,迷人的声线带着怜人的乞求,“想,我想你了!” 鬼王得意一笑,如战场的常胜将军,乘胜追击,挥军直下,势要将失地收复、征服! 阎卫早已被鬼王打发守着紫苑各处,防守如铁墙铜壁。 桃苑,一片寂静,不管发生何事,都无法惊醒已昏眩过去的人。 战况激烈,如战场千军万马激战不休,又如筝与笛合奏,如此的美妙和令人羡慕。 鬼王对于胜利的执着和强烈,刷新的不止是阎卫对他们主子的认知,就连华筝也怀疑,这到底是人吗? 华筝,每当战况对其不利,便转攻为守,缠战不休。 鬼王也有些意外,可是细想,便觉得更加带劲,越挫越勇。 拳脚的缠斗,并非只是谋略上的较量,同时也有体力和实力的相辅相成。 至直天际冒出第一道曙光,华筝战败,认输,而鬼王如王者战胜归来,威风凛凛。 “日后若再敢不听话,本座便会让你明白,本座的厉害。”鬼王满意地抱着人往内间而去。 华筝全身酸软无力,无法反驳,咬着唇,埋头不语,隐藏在眸光中战败的不甘,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鬼王满意一笑,却未在意,仿佛这更让他得意。 有时候,能遇到能与自己相匹配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依着往日时辰,黄依前来侍候。 李安然隔远便将她拦下,不让她靠近,同时小声提醒道:“昨夜小姐看书忘了时辰,吩咐今日不必前来侍候,你先去忙别的吧。” 黄依微有迟疑,总感觉有何不对,远看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方道:“那先去给小姐准备些粥和小菜,待小姐醒了即可食用。” 第186章 吵架 华筝醒来之时,已过晌午。 屋内,带着怡人的茶香。 猛地张望,而后松了口气,再次倒回床上,全身酸痛,不愿动之分毫。 鬼王在华筝的长案上办公,虽屏风相隔,但床幔内之人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过他的法眼。 跟前还在汇报着公事的手下,遁着他的视线,竟发现主子走神了,如此惊天之秘,谁都不敢探知,下下头压得低低,不敢再出一语。 待床上之人于无动静后,鬼王方道:“继续。” 华筝不愿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可天气炎热,再加上心里赌着口气,烦躁不已,压根就睡不着。 想要进入空间里冷静,凉快一下,可偏偏鬼王和他的人在此,突然消失必定不可。 越想越气,用劲全身的力气,将自己设计的枕头丢了出去,砸中屏风,晃了晃,力度不够,未倒下。 可动静也不小,至少案桌这边的人都注意到了,视线同时转移。 鬼王脸色一沉,众人迅速低头,退至一旁,大气不敢出。 “都退下吧。”鬼王生冷下令。 众人直接行礼从侧窗飞离,就像屋里从未有人来过般,未留下一丝痕迹。 站起,双手负手,脸色回缓,步向华筝的拔步床。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华筝转侧向内,以背相对。 “恼了?”鬼王挑起纱幔,坐在床沿,难得语气温和问道。 华筝深吸了口气,闭上眼,身上盖着的薄被随着胸口的起伏而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鬼王呵呵一笑,似乎真的不知道华筝因何事而恼,“本座出京,带了些小玩意回来,一会起床,便让安然她们取来,让你解解闷。” 气吐血了! 华筝越想越气不过,堵着口气,不吐不快,可又吐不出口,不知是原主还是自己的情绪,泪水哗哗落下。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得如此爱哭,如此不济,竟到了要屈于男子身下,失去了自主。 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每次激情过的总是如此,鬼王于如何纵容也会有失去耐性的时候。 “你到底想如何?”鬼王粗重的语气,带着强势的威严,似乎已到了容忍地极限。 守在屋外的李安然和李末央都吓得冒冷汗,犹豫着是否要进屋替华筝求情。 华筝丝毫不惧,冲着人便大声吼道:“不喜欢就别来,本小姐让你来了吗?你算老几,与本小姐有何关系,本小姐求你来的吗?有本事就带着你的人滚,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本小姐面前。” 黄依和蓝依偏房里替华筝缝制新衣,不想听华筝大吼叫声,急忙下手中的活计,赶入华筝的闺房。 二人在离房间十米处被李英然拦住,而李末央伺机点了二人的昏穴,一肩扛一个,送回到她们的房里。 屋里的争吵并未停下。 华筝的火焰甚旺,完全不留余地,“怎了?后悔了,十年前不弄死我,现今却招了个烦人的?我娘得罪你了?李家挡了你的道了?凭什么他们要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本小姐还傻傻地接受着你派来的人,是怕我知道真相,还是派着来监视我?若是有不利你的举动便扼杀在摇篮里?” 第187章 怄气 面对华筝的指责,鬼王没有回答。 不愿与她起争执,离开了床边,甩袖负后,“你累了,本座改日再来看你,你好生歇着。” “你……”华筝真的是气炸了,胸口都生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连乳腺都堵了。 揉着自己的双峰,不知是昨夜被他蹂躏的,还是被他气得乳腺堵得痛了。 鬼王听身后没了声音,还隐隐听到抽气深吸叫痛的声音,立即回头。 见华筝正好揉至心脏处时,连忙飞奔回头,从后将人搂过,接替了她揉心脏的动作,紧张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适了?” “走开,不用你管,反正你都巴不得我死,气死我好了。”痛感未有一丝消散,反而更甚,华筝欲推开鬼王,可使不上劲,唯有嘴上逞强。 鬼王将人放平,安抚道:“过去之事,本座不想多谈,你若执意如此认为,本座亦不拦你,你想如何,你说便是,本座补偿,可你如此与本座置气,又有何意义?” “补偿?”华筝肆意一笑,不屑回道:“你拿什么补偿我?还我一个完整的家,还我一个快乐的童年,抑或是将我外公的命还来?” “你……不可理喻。”鬼王未作解释,不愿牵扯过往之事,这次真的转身走了。 痛,依旧持续着,只是分不清是胸痛,还是心痛! 原本以为斗死柳敏茹,再整垮丞相府和华家,她的仇便完了,可谁想到,一切原来只不过是个表象。 最令她痛恨的是那个让你自己……想起便让华筝脸红耳赤的男人,这让自己该如何是好? 鬼王走了,除了他给华筝带回来解闷的玩意,还有她身上留下的欢爱痕迹,真的什么都未有留下。 一连十日,二人都在冷战,怄气。 当然主要还是华筝自己在生闷气,就连安王今日派人前来下聘,她都未露过脸。 那一日就像不存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黄依和蓝依倒是想要闻,可是华筝自那以后,便一直板着脸,见了谁,都是神情淡漠,目光迷离,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直至华紫烟带着婢女春夏前来炫耀,方让她有了些反应。 “丑女人,你看你多可怜,”春光满面,喜如桃花的笑容,再加上清淡的妆容,更加突显华紫烟的面容和五官,得间洋洋显摆着手中的金银首饰,有意无间地晃动着头上的步摇,似只高傲地孔雀,“安王爷已向本小姐下聘了,而且,与摄政王爷有婚约又如何?还是在躲在家里,嫁不出去。” 华筝眨了眨眼,看着院墙外,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地回了一句,“恭喜了。” 华紫烟不悦,回转身,挡住华筝的视线,非要让她看清楚自己一身价值不菲的梳妆,“怎的,怕受不得刺激,不敢看本小姐吗?” “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好看的,”华筝扫视了一眼,而且垂眸转视桌上的香茶,“你也快要出嫁了,日子恐怕不会有在丞相府里的舒坦,有什么想做的便去做吧。” 华紫烟怎听,都觉得此话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在让她交待遗言似的。 第188章 鬼王哄妻 时势造人,也许说的便是华筝这种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的人吧。 当日下午,华筝便派黄依向摄政王府送上了封信,当然这信给的人是聂风。 大意便是约聂风明日去逛京都。 聂风得到信之后,立即前去寻找白玉子,并让其读信和回信。 前后不过是一个时辰,华筝便收到了聂风的信。 笑容重回脸上,黄依等婢女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则不太高兴了,因为明日华筝要外出。 上到街上,最是容易让人离开视线,因此二人便担心,华筝此举是否又准备要逃走了。 毕竟这几日她对鬼王的态度二人都看在了眼里,丝毫不敢在华筝跟前晃,远远的陪侍,不被赶走,已经是华筝对她们最大的忍耐了。 如今突然开心了,恐怕也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可以离开鬼王了。 二人相互对望一眼,李末央收悉李安然的意思,身形侧退,便消失在桃苑里。 夜里,华筝将众人都退去,独自留在房间里,关紧了门窗,确认没有可以让人进入房间后便进入到了空间里。 整理了一个药材,列了一张清单,让聂晓婧替她寻找上面的种子。 而后还有一些粮食的种子,一些制作唇膏、面霜、香皂等等的新配方,准备后一切之后,还有就是新的面具。 为了不要让你发现她不见了,她需要蓝依,所以明日,她要给蓝依乔装。 最重要的是,少不了她给骆聪的信。 一切就绪后,华筝方从空间里出来,想到自己即将要实施的大计,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有点睡不着。 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归究于天气太热了。 无奈步向窗户,将所有都打开,丝丝清凉夜风吹来,心情终于好些了。 可是有时候总是有些人总会在关键时刻打破这一美好的。 “别过来。”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窗户前的人,顿时沉下了脸,抗拒地道。 鬼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数日不见,对于华筝的思念甚深,见到人之后,恨不得将人拥入怀,永远不放开。 华筝立即伸手要去关窗,可是却被一只手挡住了,无法动之分毫。 黛眉一拧,撅着嘴,凶眸一瞪,“你到底想如何?我都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难道你还要本小姐拿着扫帚赶你吗?” 华筝真想化身泼妇,拿着扫帚胡乱一通狂扫,将缠绕其心的所有琐事都一扫而空。 鬼王长臂一伸,想便做,隔着窗口,将人拥入怀中,用力的吸取着华筝身上的气味。 华筝就是毒品一样,尝过,便无法再抗拒,也无法脱离,一如鬼王现今这般,再也离不开她。 “好了,闹了这么多天,可够了?”鬼王平和的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 华筝却橡见鬼一样,迟疑片刻便找回了理智,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怒气依旧未消。 “是我闹了吗?还是从一开始我们便不应该如此?你心里清楚得很,这十年我在庄子里是如何度过的?我娘在奴村又是过得怎样的日子?” 说着,华筝还呵笑一声道:“呵……还是你能自信到以为我可以放下一切,一心一意跟着你?难道你就不怕哪一日睡在你身旁的我一把刀扎进你的心窝吗?” 第189章 鬼王施暴 越是挣扎,越搂得紧,搂得华筝连动弹的空间都没有。 下鄂压在华筝的肩上,偶尔蠕动一下,在其发间不断在吸着独属华筝的气味。 “若真有这一日,本座甘之若饴。” “你……”心,为之一颤,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华筝分不清,可这一瞬间,她真的被震撼到了。 “别再跟本座置气可好?”听得出来,鬼王这是在妥协,甚至还带着乞求,如此卑微,还真的是让华筝甚为意外。 来不及多想,人便被打横抱起,直接压在案桌上。 深情的眸光让华筝以为自己看错了。 “本座承认,十年前之后的你,是本座未所料及,更未想到会与你有交集,事已至此,本座愿意补偿,但过去的事情不可再拿来与本座置气。” 不许华筝的拒绝,直接便将人困在长案上,开始他的进攻。 华筝挣扎激烈,二人冲突再起。 最后华筝一巴掌拍打到了鬼王的面具上,瞬间一切都安静了。 多少年未被人打过巴掌的鬼王被打懵了。 华筝看着自己的手,也无法相信自己真的是打了。 眸光瞬间赤红,如千军万马冲勇杀来的气势,吓得华筝不敢言一句。 这一次,没有温柔,没有压制,全凭自己的意愿,将所有的欲望和思念全都倾注到华筝的身上。 想要退,想要逃,可是本就被困在案桌上的她,无处可退,无处可逃。 “你放开我……放开……”华筝挣扎叫喊,除了房外守着的人,再也无人听见,就连紫苑的一众人等都被阎卫点了昏穴。 “本座已给你时间,也给你机会,是你不要,既然如此,本座为何还要继续纵容你?” 鬼王粗喘着气,恨不得立即将华筝压在身上蹂躏,一刻也不愿停下。 这一夜,带着华筝的除了疼痛之外,没有丝毫的愉悦和快感,隐约间,她感受到,鬼王的怒火,此火烧得甚旺,几乎要将华筝烧成火烬。 华筝备受煎熬,从未觉得原来夜,可以如此的漫长。 不知第几次醒来,也不知道第几次被抱着去清洗,只是知道,鬼王一直未有停歇过。 慢慢的,华筝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永远不要渴望他会尊重你。 古往今来,来自男性的自尊,绝不允许被女子踩踏。 也正是这一夜,更加坚定了华筝要强大,要逃的念头。 华筝醒来,天还是黑着的,她知道,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闹,而是继续在床上躺着。 并非不是她想起,而是她起不来,身上的痛,就像被华紫烟抽过鞭子一样,全身的火辣辣的。 身旁空无一人,房间里突然多了丝冰凉,不似之前那般闷热。 李末央进入房间里,准备再添些冰,却发现华筝已醒。 小心翼翼地到华筝跟前,欲跪。 “滚!”华筝干枯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无力也无气势。 李末央连忙倒了杯茶水递给华筝,欲喂。 想要抬手拨开,却发现,手竟然虚脱到边抬都无力,“呵,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小姐特好欺负,现今连喝口水都需要你们来伺候,是不是特开心啊?” 第190章 借酒消愁 李末央急了,乞求道:“夫人,其实主子也很心疼夫人的,走前还命令奴婢必须要照顾好夫人,否则提头见主子,还请夫人莫要怪主子。” 华筝不想见人,继续赶人,“滚,别出现在我跟前,你们爱怎监视便怎监视。” 李末央原本还不愿退出,可是华筝狠绝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小姐狠起来,连自己都怕,树上之事可别忘了。” 门关上的瞬间,华筝意念一动,直接进入到空间里。 难过不已的她直接躺在空间里痛哭了起来。 鬼王虽心中有愧,但并不后悔,对于华筝,他一直很纵容,可没想到她的气劲如此大。 光是想,便觉得脸上的被打的感觉依旧存在,就像烙在其心中,无法抹去。 深深吐了口浊气,对面坐着的好友叶睿抱着一坛酒,笑话其道:“怎么了?今夜不用去夜会美人了?” 鬼王刮了他一眼,端桌上另一坛酒,一口气喝了大半。 “借酒消愁,愁更愁,女人嘛,不就是一个字‘哄’吗?”叶慕白碰了碰鬼王手中的酒坛,深有体会道:“你看我家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被本少哄得贴贴服服的?听本少一言,胜过你读十年书啊。” 如此简单的道理,鬼王怎会不懂,因此为会带着东西回来给华筝? 可偏偏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外表柔弱,可内心却是无比的坚毅不屈,昨夜他也是气极方有些过了,可错并全在其身上。 夫纲在上,女子本不该忤逆于他。 越想越气,一坛酒便如此被他如饮水般灌下。 叶慕白吓了一跳,在鬼王准备再开封一坛之时,连忙夺过,警告道:“不要命了是不?不就是个女子罢了,走,本少带你喝花酒去,想要怎人的女子都有。” “你想死是不是?”一道清旷声带着粗鲁重语传来,“难怪你爷爷非得召你回来,你可知道你叶老将军要本少做什么?” 叶慕白白了一眼来者,顿时失了兴趣,无劲地喝了口酒,“该不会老头子要娶妻了,让你去给他看看是否还能生啊?” “你丫的,有种你跑到你爷爷跟前去说,”二人一言不和便动起来手来,可结果永远都是一样,从未讨到过好处,“你行,本公子明日就直接跟叶老将军说你肾亏,恐怕叶家香火堪忧。” “你……”这会叶慕白可不敢造次了,连忙飞落回到原地,认怂道:“行行行,你赢了,你可千万别在我爷爷跟前乱说话,否则我会被七大姑,八大姨,六大姐围攻的。” 看着他们在打闹,日子就像回到了在医谷里,难得三人再聚一首,当取下令道:“去,把本座珍藏的贡酒取来,今夜我们三人,一醉方休。” “啧啧啧……”白玉子终于忍不住吐槽道:“那女子是否已找到了?你这样子该不会被女子给甩脸了,被赶下榻啦?” 毒舌!一言即中! 没有人可以拒绝,也没有人敢拒绝他,现今此人出现了,而且还是令鬼王无法抗拒之人,现今何止是甩脸如此简单,恐怕都恨不得将他给杀了。 三人对饮至半夜,原来还未想过要散去的三人,却因为李末央前来而被打断了。 “你不守在她身边跑来做什么?”微醉的鬼王生冷着带着微怒。 第191章 回来了 二人都好奇,到底敢甩脸鬼王的人是谁。 竖起了耳朵,等待着下文。 “主……主子,夫人……不见了!”李末央也不愿在此时出现,可是华筝不见了是大事。 轰! 鬼王一掌击出,李末央就断了弦的风筝,呈抛物线飞出掉落在地。 喷吐一口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保持回单膝跪下的姿式,“求主子惩罚。” 李末央是最后见过华筝之人,此错注定由她来背,再加上昨日亦是她通知主子前去,否则也不会让华筝遭受主子的怒火。 今夜,人不见了,她责无旁贷。 鬼王欲想再出手,叶睿连忙拉住,“师兄,找人要紧。” 提起酒坛,自顾地饮着。 白玉子与叶睿相视对望,似在询问彼此。 良久,鬼王方开口问道:“她可说什么了?” “夫人赶属下走,不让属下近身。”李末央未如实告知,低着头,忍着身上的痛,回道。 鬼王昂天大笑,“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大半坛贡酒便被其如同饮水般灌下,良久问道:“回去守着,她心里有气,估计过些日子消气便会回来的了,别让人知道她不见了。” “属下遵命。”得令后,李末央便重新回到了桃苑。 白玉子不解,“萧墨寒,这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啊,人既然找到了,按原定计划,不该送给本公子先研究一番吗?” “滚,”鬼王怒气未消,自己都得不到,还被人给惦记上,立即冷漠起来了,“本王自有打算,何需你来教本王做事。” 白玉子露出嫌弃地表情,鄙视地眸光,“我说师兄,你这是心虚了,认承吧,你被那妖精给迷惑了,本公子可告诉你,独情散仍是巫族历代圣女对夫婿所用之毒,方案记载可是无解的,你可得小心了,别真的陷进去了,如何死都不知道了。” 不用白玉子说,鬼王已经体会到了,而且也对华筝说过,甘心奉上他的命了。 现今想起来,还真觉得自己是一头热了。 也不算是后悔,只是觉得太过深陷其中罢了。 也许他该再坚持,让华筝知道,何为夫纲,何以其为天! 思及此,鬼王决定,待华筝回来,必定让其抄写女戒。 还在空间里痛哭自怜的华筝,若是得知,鬼王非但未得到鬼王的反省和认识,反而还惦记着让她抄写女戒,想必真的会抄起家伙跟他对干起来。 事实上,三天之后,华筝在房间里突然出现,而且身上的大大小小的青紫几首都消去了,除了脖子上还有些红痕子外,几乎看不出那一夜鬼王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李末央在见到华筝的第一时间便跪下哭求道:“小姐,是奴婢的错,求您责罚奴婢吧,请小姐不要再突然消失不见了,奴婢保证,日后全听小姐的。” 三天的时间让华筝想清楚了些事,女子本弱,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鬼王愿意忍让着她,那她也顺着,只要她守着本心,也许还能财色双收,这又有何不好? 第192章 鬼王吃瘪 华筝未有再赶李安然和李末央走,也不未再给二人冷眼。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二人有些不知所措,以为又有什么事要发生。 可是华筝竟安静的很,不吵也不闹,就连鬼王命人送来了女戒,她都安静地阅读和认真抄写。 这下子可真的把人给吓坏了,就连鬼王也吓得连夜跑来。 当看到清秀的字迹,抄写着女戒的内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筝儿……”这是第一次鬼王不是在激情之时唤她的小名,试探性地,有些迟疑,也有些不安。 屋里围着华筝放了四大块冰块,清凉得很,睡不着的她,干脆把女戒抄完,免得日日看着心烦。 未有抬眸,依旧保持着抄书,淡淡地如老夫老妻般,“你来啦。” 上前,将女戒合上,紧接着接过华筝手中的毛笔,不舍道:“夜深了,早点安歇吧,若不得空,不抄也罢了。” “这怎可,”华筝拒绝,微微一笑,倾人又倾城,眉眼弯弯,眨着眼,夹着丝俏皮,缓缓地站起,双手张开,便环住了鬼王的腰,紧贴在他的身上,撒着娇道:“谁让我这不识趣的小女子,招惹了我的鬼王大人生气呢,活该被罚。” 鬼王一听,心都软化了,哪还有铁墙铜壁在那了。 立即将人抱起,心里止不住的疯狂和眷恋立即显露。 华筝也不拒绝,任由他抱着,亲吻着,热情的回应着。 这一瞬间,便像被点燃的蜡烛,火苗瞬起,再燃便是油遇火,来势凶猛,无法抵挡。 就差将人就地正法了。 华筝抿唇一笑,主动吻上鬼王的唇,温热中带着丝冰凉,就像在吸吮着冷饮,缓解着体内的腾腾热气。 娇媚一笑,没想到华筝也可以如此热情如火,撩拨诱惑,引人如万蚁咬心,攻心又攻身。 衣襟开了大半,却不见华筝有下步进行。 鬼王以为华筝是害羞了,可不想,一切就绪,只差……,结果…… 如淋寒冰之水,瞬间……凉凉了! “你故意的?”鬼王脸色铁青,身体的隐忍,让原本就微凉的房间变闷热起来,微微有些烫身的身体,只要被华筝触及都会引起烈火重燃。 抓住华筝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小手,咬牙切齿地道。 华筝整个人都趴到鬼王的背上,心情大好,可嘴上却带着惋惜和无奈道:“这种事又是我所能控制的,怪我罗?” 能怪吗?鬼王微后瞟去的眼神似乎是在质疑。 无辜地眨着大眼,在鬼王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深浅适宜的痕迹后道:“别生气了,待葵水过后,我再给你惊喜可好?” 鬼王不想要惊喜,只想像方才那样,主动回应他,甚至主动引诱他便可。 只是这话他可不会说出口,强压着欲火,应了声,“嗯。” 华筝心里偷笑:小样的,敢欺负本小姐,哼,这只是个开始,日后有你好看的! 难得二人在一起没有缠绵,冲过凉水澡后,鬼王回来,拥着华筝便要安歇。 可华筝不乐意了,“鬼王大人,这天气如此热,小女子的床也便这么大,要不你回你府上睡吧,若不愿,小女子可以贡献一间客房给你。” 第193章 心情大好 “不必了,”看了一眼华筝的拨步床,鬼王甚是满意,拥着人便倒下,“大小正好,本座喜欢。” 次日,天一亮,鬼王便走了,而华筝也尝到了恶果。 某位腹黑的男人一直拿枪抵着她,双手也未闲着,反转让华筝欲火缠了一夜。 热了一身汗的她,连葵水来了怕凉腹痛都顾不上了。 大早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汗臭味和鬼王残留在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一同洗去。 今日,华筝终于如愿可以出门了。 华老太得知她要出府,特命管家准备了上好的马车,还有护卫和银子。 将近一月未见华老太,原本以为她不会再找她,可没想到,最终还是念着她的。 心有不忍,于是出府前还是去了南苑给华老太请安。 经过华筝给的药调理,此时华老太反而显得年轻,有活力多了。 虽然依旧看到华筝还是双眼蓄泪,但总比一具不会哭,不会笑的尸体要好。 “祖母,你若再如此,筝儿便真的再也不来了。”华筝不想让华老太为难,但又不想让她伤心,故意疏离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华老太什么都不说,就是看着她,默默地流着泪。 华筝唯有认错,,替华老太拭泪,“祖母,筝儿错了,你可别再哭了,筝儿再也不会不理祖母,日后每天三回前来给您请安可好?” 嗔了华筝了一眼,仍不松口。 杨嬷嬷在旁掩嘴偷笑,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嬷嬷,连你也来笑话筝儿,”华筝别过了脸,嘟着嘴,不悦,“筝儿约了人,不跟你们说了,哼,筝儿可不会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完便跑着出了南苑。 华老太与杨嬷嬷相视一笑,心总算宽慰了! 之前华筝因为失踪而失约,好不容易再约上了,聂风一早便在白布的陪同下,坐着马车来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大门一开,聂风便迫不及待地往华筝身上扑去。 白布生怕聂风这小祖宗有何损伤,立即跳下马车冲上前去,“诶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得悠着点,万一跑急了气喘了可如何是好啊?” 华筝真心一笑,捏了捏聂风的小团子脸蛋,甚为怀念,“小团子,走,今日姐带你玩转京都,吃遍大街小巷。” 黄依和蓝依顿时也来劲了,兴奋不已地一同道:“小姐,奴婢一定会带着你找好玩的,吃好吃的。” 华筝欣慰地点头,笑意更浓,“祖母方才给了银子,我们今天放开吃,放开玩,走走走……” 白布驾车,马车是摄政王府的,外观大气,内里则另有乾坤,这内壁竟然还是铁做的,难道这摄政王坐个马车还要防袭吗? 不过这并不是华筝所关心的,马车里很宽敞,坐着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都不觉得拥挤。 丞相府离闹市不远,坐马车也不过是一刻钟的事儿。 碰巧艾节临近,街区十分热闹,更有阵阵粽叶飘香,勾起了华筝胃里的馋虫。 李安然和李末央害怕华筝又突然不见了,一眼都不敢离开她。 直到黄依被人撞了下,吃痛叫了一声,二人才转眸离了一眼。 也就是那么一眼,华筝手中便多了一封信,隐于袖中,意念一动,便收入空里。 与小越单眼一眨,便擦身而过。 于是一整日,心情大好! 第194章 被调戏 华筝牵着聂风,脸戴面纱的她带着丝神秘,身旁左右李英然二人,身后黄依和蓝依,前方有白布,将她与聂风围得严严实实的。 当然这可是源于黄依被人撞了一下之后,李英然谨慎得很。 路人看到可爱的聂风都纷纷转头看向她们。 顿时引来了不少姑娘停步相看。 “那是他娘亲吗?好有气质的女子啊……”姑娘们是内敛了些,可是男子却不一样了。 直接将眸光锁定在华筝的身上,从头到尾都欣赏了一番。 李英然皱眉,正欲催促华筝快速离去之时,聂风软绵的声音,奶声地问道:“筝姐姐,这位爷爷的手好巧啊,你看,这像不像风儿?” 华筝眉眼带笑,也跟着称奇道:“确实很厉害,捏得跟小团子特别相像,就像模子印子出来似的。” 正欲付银子,一名身穿青色锦衣的男子走了过来,折扇收起,身后的小厮立即递上了银子,付了。 华稳眨着葡萄大眼,如闪耀星辰,看得男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李安然脸色一沉,横插其中,将男子的视线遮挡住,生冷警告道:“公子请自重。” 华筝清浅一笑,露出的双眼真是迷人惑神,不自觉得伸出手,完全不理会李安然,手从其耳侧越过,欲揭华筝的面纱。 白布上前欲抓住男子的手,可李安然更快,直接抓住,男子立即吃痛一叫,可见力劲有多大。 聂风眨着纯真的大眼,纯纯地问道:“筝姐姐,他这种是不是就叫做登徒子啊?” 点了点头,拉长了音,认同回道:“嗯……算是吧。” “啊……”聂风一叫,可吓坏了白布,紧接纯真的他,道出不太美好的话语,“娘说,登徒子就该阉了,再送到倌子里让他尝尝被男子调戏的滋味。” 华筝没忍住,噗嗤一笑,可周遭的男子都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李安然似乎也觉得有道理,视线落转男子的两腿间。 男子吓得脸色瞬白,立即打开折扇挡脸,挤进人群里逃走了。 聂风举起肉嘟嘟的小手,五指一张,华筝亦此,掌掌相击,相视而笑。 黄依这才意识到,聂风与华筝这是故意的,心里祈祷着:小祖宗啊,你可别把我家小姐给带偏了! 孰不知,其实是华筝把人家小聂风给带偏了。 就在捏面的对面,萧墨寒的视线一直未离开华筝,就连方才男子有意上前搭讪这一幕都未放过。 对面坐着的叶慕白边摇头边叹道:“我跟你说啊,这种女子最难对付了,看起来纯真无害,实则心眼多着人,听本少一句,远离这种表里不一的女子,蛇蝎美人说的就是这种女子。” 叶慕白在旁数落,正数得带劲之时,瞬间感觉包间的气温下降,一股寒气涌入体内,如身处寒川。 左右张望了一下,方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板着脸,如杀父仇人般看着他。 无辜地转向银刀,问道:“谁又得罪他了?” 银剑艰难露出一笑,小声提醒道:“叶少将军,那位可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女,丞相府的大小姐——华筝!” 第195章 勾男人 “就是这种女子更可……”还未意识到什么,叶慕白还想拿着自己那一套继续说之时,智商回归。 摸了摸鼻子,端起茶盏灌下,润了润喉,又道:“呵呵……其实这种女子才最适合当高宅大院里的女主人,不然怎治得了一院子里的莺莺燕尔呢?师兄,你是捡到宝了。” 银剑小心地观察,心里也替叶睿捏了把冷汗。 房内温度升了一点,叶慕白方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不过说回来,她弟弟长得也太可爱了,看看那肉嘟嘟的小脸,那小嘴巴,说话时的神情以及那毒舌,有本少的三成功力,儒子可教也。” 叶慕白不说倒好,一次,银剑不由得将视线转到了聂风的身上,似乎还真的有些叶慕白的影子。 敏感地华筝似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正好与叶慕白四眸相视。 没想到瞬间,便被对方的容貌给吸引住了。 萧墨寒拍桌而起,叶慕白本能性的运气后退,可瞬间人便落到了华筝的跟前。 华筝身体后倾,愣了片刻,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脸,黑成锅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黄依等人见到来者,立即下跪,正开口行礼,聂风兴奋地大叫,“师伯,你也来逛街吗?” 华筝微微下蹲,头微低,双手指前相叠放侧,“见过摄政王爷。” 不冷不热的表神,抬眸,视线依旧向对面二楼望去。 萧墨寒身子往侧一挡,一米八多的身高,完美将华筝这还未发育完全的一米六身高给遮挡住视线。 表情一滞,微显不悦,牵起聂风便走。 众人一愣,寂静无声。 李安然和李末央呆滞了片刻,便快步跟上了华筝的步伐。 黄依和蓝依紧随其后,白布更是不在话下,苦着脸,不得不跟着无视萧墨寒。 凉了……瞬间萧墨寒四周之人都感到一股冰寒之气。 黄依跑上前,扯了扯华筝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小姐,你怎能丢下摄政王爷一人啊,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婿啊。” 脚步未有停歇,依旧是保持着最初的状态,走走看看,偶尔看到新奇玩新还会停下来,与聂风把玩一番。 银剑跟着萧墨寒身后,拭着汗,小心肝跳得飞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哇,小团子,你看,这个挺好玩的。”华筝看手一个小锤跳球,试了一下,木球系在手锤上,锤中间挖了个圆凹,将球抛上,然后接落回圆凹中,感觉挺适合聂风玩的。 聂风试了几次,没有成功让木球落回到圆凹中有些不高兴,就像跟这小锤跳球扛上了,势要成功。 华筝正欲让黄依付银子,银剑便先其将银子付了,“华大小姐若有何喜欢的,跟属下说一声便是。” 银剑突然变得狗腿了! 疑惑地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萧墨寒,不知道怎的,突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特别是其方才靠她的时候,淡淡的龙涎香,让她有一种错觉,此人便是鬼王。 再看看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反应,并未抗拒萧墨寒对华筝的靠近,这里头肯定……有鬼! 第19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未待华筝印证,萧墨寒一把冲上前,将华筝从后抱起,一道掌风将聂风送到了李安然和李末央的中间,“银剑,送他回府。” 华筝没有反应过来,可是泛着银光的箭尖直接穿过聂风所在的位置,钉到了地上。 回眸一看,箭尾还在剧烈地摇晃着,亦如华筝的心! 若不是萧墨寒,恐怕此时聂团柔软的身体便会被利箭所射穿。 顺着箭射来的方向,一名蒙面黑衣人快速撤离,可华筝绝不容许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意念一动,袖下之手,指指相夹,银针针尖光芒闪过,手一挥,数针往男子逃走方向的前方飞击而去。 黑衣男子意识到暗器击来,速速后退,可不想暗器再次随之而至,身体凌空一翻,险险躲过。 可未待其寻找暗器来源,便迎来了银剑的一击。 连退数步,血腥充满了口腔,渗出了蒙面黑巾,自知不敌,未有迟疑,转身欲逃,可已晚矣。 黑衣人被擒,华筝终于松了口气,可是某人却更不悦了,生冷地下令道:“日后不许出府。” “你……”华筝杏仁大眼,眨了又眨,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服,反驳道:“凭什么?我还未嫁你,我有人身自由的。” 萧墨寒知道华筝怕高,抱着人直接站在了屋顶上,退离了她身边,语气加重,“还出不?” 华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遇到的,这还是人做出来的事吗?三角屋顶,她现今站着的便是三角尖上,虽不是真的细尖,可连半掌宽都无的一直条,让她怎能不怕。 “你太过分了,”华筝不敢动,亦不敢往下看,感觉这至少也人五米的高度,紧闭着双眼,紧张不已,“安然,末央,救命啊……” 即便有人喊救命,女子真美,声音再甜,身材再好,那都敌不过摄政王,萧墨寒的身份。 路人纷纷低头而过,再加上方才此处遇刺,路人更是恨不得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黄依和蓝依在大街上急得不行,拉着李末央,指着上方道:“你快去把小姐救回来啊,如此高,万一摔着了如何是好啊?” 蓝依也是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昂着头,安抚着,“大小姐,别怕啊,奴婢很快就来救您了,您别动,一会便好,奴婢这便去找梯子。” 原地打了个转,方跑进一间酒楼,借梯子。 可掌柜的,头一抬,对上萧墨寒的眸子,立即赶人道:“没有没有,你去别家问问吧。” 人一赶出门,掌柜地立即下令让小二将店给关了,赶着客人道:“本店休业一天,请各位客官明日再来。” 华筝终于见识到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不就是个王爷吗?至于吗? 若是人有听到华筝的心声的话,必定会齐刷刷地点头,并肯定地回答:至于! 黄依都快要哭出来了,华筝则安静地呆在那,咬着唇。 片刻,华筝眨着水汪汪地大眼,带着乞求地颤音道:“王爷,臣女……怕高……” “回答!”拒不妥协。 第197章 诈摄政王 什么都可以商量,高度这个问题,没商量,若是像之前,天黑无人,华筝还敢跳,可是现今不一样,众目睽睽之下,她能利用空间脱身吗? 拼命眨着双眼,试图引起路人的同情,好给萧墨寒舆论压力,从而放过自己。 可是她想多了,有些事,并非有人同情便能妥协的,更何况是涉及到生命安全上,萧墨寒很坚决。 最后华筝向前走了一步,身子晃了晃,吓得底人的人惊呼大叫。 可是结果依旧未有改变,眸光凌利投射而来,像是华筝再敢往前走一步,便让她好看似的。 “不出了,不出了还不成吗?”华筝惜命,更不想被人一直围观,唯有妥协。 事实证明,摄政王是战无不胜的。 这些博弈,完胜! 既然发后都没得出门,华筝当然不想放过此次出来的机会,而且她还有事未办,压根就不想回府。 牵着聂风,与萧墨寒并肩而行,其他人则将他们三人包围着他们,紧张戒备着。 低着头,咬着唇,大脑快速的运转,片刻后道:“摄政王爷,您贵人事多,臣女自行回府便是了,不劳王爷相送。” “本王今日沐休!”萧墨寒气定神凝,稳稳而道。 银剑差点被吓得自己绊倒自己,心道:爷,你何时有沐休过啊?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表情怪异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筝气得直想骂人,可又不不好在大街上与他起冲突,方才那一幕,尝试一次便够了。 “可臣女答应了要给祖母买绿豆糕……”理由,华筝疯狂地给自己找理由。 “银剑,命珍味坊将把每一种糕点送一份到丞相府。”萧墨寒将她的希望一一掐断了。 猛得,华筝突蹲下了身子,脸色苍白。 萧墨寒一急,连忙蹲下,将人抱起,“可是腹痛了?” 刷一下,倒吸气声四起。 华筝真的想要找个洞钻进去,痛,当然痛啦,可那是被你气痛的。 忽然,华筝像意识到什么,眼神凌利地瞪着,未说片语,可却将人推开,愤愤转身往一间茶楼而去。 黄依和蓝依紧随其后,李安然二人更是不用说,独留萧墨寒一脸茫然。 银剑更是打从心底害怕起女子起来,发誓,日后一定不要找像华筝之种女子当妻子。 雅间内,华筝将李安然和李末央赶了出去,同时吩咐道:“不许让他进来,否则你们就跟着他回去。” 黄依还未反应过来,华筝便着蓝依进入到了屏风后,只用二人听见的声音叮嘱着,最后还确认道:“记住了吗?” 苦着脸,蓝依真的不想如此,外头可是摄政王,她有多少条命才能熬过这一个时辰啊? 换好了蓝依的衣饰,从屏风后出来。 黄依感上前问道:“蓝依,小姐怎么了?可是来癸水不适啊?” 黄依没有发现,华筝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真正的蓝依穿着华筝的衣饰,脸带面纱看不清模样,除了无华筝的气势和气质外,光从外表上看,确实无破绽。 挑了挑眉,看向蓝依,随即便听到,“黄依,你让白布送小团子回摄政王府吧,本小姐突然累了,要在这休息一下,正好蓝依去给祖母买糕点,不劳摄政王爷费心了。” 第198章 香水 说完,“华筝”又自己回答道:“是小姐,奴婢这便去,您好生歇着,奴婢快去快回。” 黄依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想要说话,眸光在华筝与蓝依身上来回转。 华筝赶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眼神示意之下,三人都懂了。 打开房门,蓝依未开口,而是向房内行了个礼便离去了,完全不与他人有交集。 黄依拦着欲入内的萧墨寒道:“王爷,小姐微有不适,在此小歇片刻,聂风少爷劳烦白布公子送回摄政王府,奴婢回屋侍候小姐了,还请王爷见谅。” 未待回复,便将人送了出去,同时快速将房门关上。 蓝依走得飞快,不时还会回一下头,确定没有人跑便转入无人小巷,进入到空间里,再次出现,已是位翩翩公子。 摇着折扇,往约定的宅子而去。 早上小越给她的是约定的宅子位置,也是华筝让骆聪找聂晓婧安排的宅子。 让华筝意外的是,除了骆聪等人,还见到了聂晓婧。 二人相视一笑,久别重逢,兴奋上前一拥,甜甜地唤了一声,“婧姐,你怎也来京都了?” “姐姐若不来,恐怕想见你比见风儿都难啊。”聂晓姐不满地笑着回道。 此时马小哥正提着食盒回来,看到有陌生人在,不由和一顿,而后便又恢复了淡定,道:“不知还有客人,要不我再去买些饭菜回来?” 华筝噗嗤一笑,心情就像坐了云宵飞车一样,一上一下的,总算好起来了。 众人聚首一堂,华筝拿终于可以好好看看李慧给她的信了。 看过后,忍不住泪下。 聂晓婧在旁安慰道:“有娘的孩子 真好,你该庆幸你爹把你娘给休了,你看,现今多好啊。” 华筝点头认同,从袖中取出一叠纸递上前,“婧姐,这些可是要麻烦你了,清单上所要的种子麻烦你帮我寻找一下,价格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便可。” “呦,发财了?”聂晓姐看着一足足半指高的纸张,不由得好奇问道。 眯眯一笑,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叠同厚的纸,得意一笑道:“你看看这方子,你便知道 本小姐是不是发了。” 聂晓婧翻看着清单,华筝则提笔给李慧回信。 难得片刻宁静,过后便是聂晓婧深吸抽气之声。 此时华筝已写好信,将信了信封中。 “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方子真是绝纱啊,可是这效果真能如此好吗?”聂晓婧虽不知何为化学反应或者试剂之类的用词,可是常年经商的她,南走北闯的,见闻也便多了,猜想这必定是非凡。 华筝就像变魔法一样,从宽袖里取了四件测试品出来,一样一样介绍道:“这是花露,你闻闻。” 塞子拨出,一阵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道,惊讶地凑上前细看。 华筝将塞子塞回去,空气中香气还未散去,久久留香。 “这便是香水,如果调稀一点,可以制成凝露,当成爽肤水,也可以制成精华等等。” 倒了一点在聂晓婧的虎口处,也给自己倒了些,示范道:“如此双虎口位互磋一下,而后往耳侧两边抹抹,一整日都有这淡淡的香味,对于女子而言,可增添身体香气,也可引起男性的注意,增添女子气质。” 第199章 长久合作 华筝说得很快,也交待得很快,因为她时间有限,不得不加快速度,“这个是面霜,因为手上材料不足,只能也是用花露制作,还有这香胰子,闻闻,是不是也很香,这功……” 越说,聂晓婧发现找华筝合作做生意才是正道。 二人足足谈了大半个时辰,就连骆聪在外等着也有些急躁了了。 方子是给了聂晓婧了,但是华筝还是一再交待道:“我亲手自制的跟你找人按方子制会有些不一样,对于原材料的要求和标准我都写在方子上了,婧姐若有何不明白了,恐怕我们要找寻机会再谈了。” 聂晓婧相信华筝所说的话,从聂风制作药丸的方子便能看出来,她寻了不少药师制药,效果不及华筝所制的一半。 二人很快便敲定了合作方案,只不过华筝提了一个要求,“婧姐,不是妹妹信不过你,但是妹妹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的品牌,所以婧姐若是觉得可行,我们便合作打造一个全新的药妆品牌。” “药妆?”聂晓婧再次被惊呆了,从来没有想过药除了治病还有别的用途,立即便来兴致了,“妹妹,姐姐答应你,而且所有产品都听妹妹的,至于钱方面,姐姐来想办法。” 合约签字,华筝给这些产品定下的品牌名字是“田园舞纱”。 产品制作前期需要的工作和资金投入都很大,所以华筝建议聂晓婧主打玫瑰花这一系列的产品先,其他花系可以根据季度而制作。 如果一来销售时才能达到物以稀为贵的产品,从而抬高产品价格。 花田,花场这些,不用华筝说,聂晓婧在脑海里已有了整个方案的初形了。 急急结束了药妆话题,转到了骆聪身上,“你到底去哪找来的人啊?你可说,他们五个武功不弱,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为了把他们弄出奴村,可花了姐姐不少劲啊。” 华筝笑了笑,未有接话,而是转到那五个小乞丐身上,“小越他们我打算送到奴村,让海叔教他们习武,再让我娘……嘻嘻……就我舅舅教他们读书识字。” 说起小越他们,聂晓婧倒是有些不愿放人走,“怎么如此突然,他们几个挺机灵的,我倒想要留着培养起来日后当管事呢。” “马小哥不错啊,”华筝想都未想便推荐道:“他那张嘴啊,要是再下点功夫,恐怕连天上的月亮都能被哄下来。” “你啊……”聂晓婧边笑边摇头道:“得了,今日路上遇刺之事,你家摄政王爷怎还能让你给逃出来了?” 说到萧墨寒,大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婧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否早便知道他就是鬼王?” “恐怕全京都无人不知吧?”震惊之人不是华筝,而是聂晓婧,“你不会到现今还不知道他是何人吧?” 华筝无语,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可她却还在苦恼,鬼王到底是何人,也难怪当初自己说与摄政王有婚约之时,他的反应并不大,敢情只有她一人不知。 “你……”聂晓婧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不过……你也别太上心,毕竟也有人说鬼王有多人,并非每次出现都是同一人。” 完了! 第200章 被发现了 华筝的心,瞬间凉凉了。 还想着,有鬼王在,她必定不用嫁给萧墨寒,可现今鬼王便是萧墨寒的信息,击得她外焦里脆,想死的心都有了。 聂晓婧不明白,华筝这一脸悲壮又是从何说起? “妹妹,你无事吧?”伸出手,在华筝跟前晃晃了,试图找回华筝的注意力。 华筝整理了一下心情,问道:“按婧姐如此说,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的事,为何我从未耳闻?” “这姐姐便不清楚了,不过别说姐姐不提醒你,真正的鬼王是何人,还不好说,外人一直说,鬼王只不过是摄政王的一个影子,并非是他本人,也有谣传,鬼王就是摄政王,但为何了大安国,愿化身为厉鬼,成为大安国最坚韧的利剑,是个六情不认之人。” 细想了一下,感觉出入有些大。 其实华筝最关心的是每次出现的鬼王是否是同一人,否则她可不是成为几个男人间的玩物。 再次沉默了华筝让聂晓婧有些不安,“妹妹,可是有何不适,是否需要唤大夫前来看看?” “噗,婧姐,你逗我的吧?我自个人就是个顶级大夫,何需他人?” 华筝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关于萧墨寒的话题。 二人结束对话之后,骆聪终于等到华筝了。 拱手行礼,华筝却压住,“骆大哥,不应该叫你声哥哥不为过吧?嘻嘻……” “你真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华筝?”骆聪开京都已有数日,关于华筝的消息不难打听,再加上小越他们,就算震惊,也没办法,因为这是事实。 点了点头也便是承认了,没有过多的客套,直入主题。 “哥,妹妹我呢,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也不爱计较,既然我娘嫁给海叔了,那海叔便是我半个爹了,你也算是我半个哥哥,今后还望哥能多加照顾我娘,妹妹筝儿感激不尽。” 其实该感激的是骆聪,若非华筝,恐怕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再踏入京都半步。 心里暗下决定,待日后大仇报成,便护着华筝一身一世,以报其助他复仇之恩。 “我希望哥可以说服海叔和我娘收养小越他们,教导他们武艺和知识。”华筝有些着急,快速话说完。 “我不能经常出府,日后有事寻我就去找马小哥,”华筝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与大牛哥他们虽然武功不差,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不待自己羽翼丰满之时再出击呢?” 骆聪这几日确实已经在谋划着复仇行动了,华筝突然如此一说便觉得其话里有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华筝一双惠眼,似看穿一切,“只知婧姐的父母也死于非命,她也在寻找着凶手,也许你们的仇人会是同一人,也许不是,可是婧姐已拥有这样子的权势和地位,但她有急切过吗?” 华筝一语,如惊醒梦中人,没错,他错了! “妹妹放心,哥哥知道该如何做。”骆聪突然如释重放,心宽了。 二人谈论片刻,聂敏儿则匆匆赶回来,“晓婧,风儿无事,可是京都四处都是官兵,像是在搜寻某……” “人”字还没说出口,聂晓婧便看向正推门而出来的华筝。 第201章 去买糕点了 华筝吐了吐舌,俏皮地致歉,看过小越等人后,交待他们要听骆聪的话后,便真的走了。 再次在无人之处换回了女装,脸上蒙上了面纱,没有再假扮蓝依。 正当华筝在珍味坊里买着糕点之时,蓝依的脖子则被萧墨寒给掐着,憋红了的脸上,满是痛苦。 黄依求饶道:“王爷,求您饶了蓝依吧,是奴婢给小姐出的主意,跟蓝依无关。” 看到蓝依无辜受牵连,黄依哭着磕头求饶,“求王爷开恩,放过蓝依,求王爷开恩……” 随后一丢,蓝依飞击与桌子相撞,瞬间晕过去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未敢动,也跟着黄依跪在地上,只不过她们二人是单膝跪着的。 买好了东西,华筝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酒楼的。 门口守着两名华筝未见过的护卫,包间内,寂静无声。 华筝可以感觉到寒气从包间里涌出来,心里有些害怕,当着两名护卫的面,耳贴门上。 两名护卫懵了,正欲驱赶之时,门,开了! 开门之人是萧墨寒,而华筝有点失重,且基于身高差的问题,差点扑到对方的……两腿间! 丢死人了! 稳了稳,咳咳两声,便要向萧墨寒行礼,同时双眼一直往他身后瞄。 一把将人拉入房内,掌风一出,门便合上了。 华筝大惊,连忙挣脱,退离他数步之远。 “本王说的话,你还真当耳边风了?”萧墨寒怒不可止,真的是掐死华筝的心都有了,刚遇刺便乱跑,到底是她太自信了,还是他太过紧张了? 张望了四处,发现包间里已无他人。 咬着唇,低着头,垂眸眨眼,甚是可怜。 愤愤地一掌拍下,桌子应声而倒,碎了一地。 华筝吓退,一直抵到了墙角,不敢再沉默了,“没有,都记着呢,记着呢。” 在回来的路上,华筝还给自己找了个很有力的理由,本是要质问萧墨寒为什么要骗她,可现今却也全反了,自己被训得死死的。 “你是想让本王让你站在屋顶上站一宿,好让你长长记性吗?”萧墨寒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耐性瞬间用完了。 越想相不对,华筝壮着胆,反击道:“谁让你骗我,你若不骗我,我也不会想……” 没敢继续说,因为萧墨寒的目光实在是太恐怕,太可怕了。 “本王已答应补偿你了,过往之事不可再提,你若再拿此事与本王闹,本王也不介意直接将人给弄死了,一了百了。” 跺脚,摔东西,给自己造势,“你有武功很厉害吗?你能砸,我也能砸,再说我何时说以前之事了,我说的是现在,现今,你自己说,明明就是他,还装神弄鬼的,是看我好骗吗?觉得我蠢吗?” 萧墨寒沉着脸,语气回缓了些,“鬼王之事,你可以说是,亦可说不是,本王从未打算骗你,若是你问,本王必定如实而答。” “你就是个骗子,伪君子,”华筝气极了,直接将买来的糕点丢向萧墨寒,结果人没事,糕点撒了一地,“整天就知道欺负人,啊……” 再次捂着肚子蹲下,可是这此次萧墨寒未再上当,冷冷地道:“起来,别想再骗本王。” 如珠的汗,从华筝的额头滴落,这次是真痛了,带着哭腔道:“我都被你气到生理痛了,你还凶我。” 第202章 温柔乡,英雄冢 萧墨寒还不相信,可低头一看,方见地方竟然滴湿了小片,立即慌了。 连忙将人抱起,急切问道:“到底怎了?哪痛了?我带你找白玉子。” 说完,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包间里已经无人了。 摄政王府里,白玉子正教育着聂风,“本公子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别出门别出门,你看看一出门就被人刺杀,还好你娘没在此,要是在京都,还不拿着刀追着本公子跑。” “师傅,你错了,我娘可温柔了,提刀砍人这种粗活,风儿会让下人去做的,”聂风睁着双眼昂望,无辜地神情犹招人怜,“还好师伯,若是师傅的话,恐怕风儿的命便交待在那儿了。” “你你你……”也不知道聂风这是像的谁,这舌毒功夫可深得很,如此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还要顶着个天真无邪的脸。 白玉子气炸,可就在这个时候,萧墨寒抱着华筝回来,而银剑紧跟其后,停在他跟着,“白神医,快,快去鸿霖轩……” “本公子是仆人吗?一个两个的都当本公子是下人使唤?”白玉子气得连形象都不要了,只是找人痛快打一场。 银剑可没给他机会,倒是小人精聂风,再次口吐气死人的话,“师傅,你还是快去吧,不然你又要被师伯揍了。” 吐血! 认命地被银剑运着轻功带到了鸿霖轩,萧墨寒寝房里,床前。 看着床上躺着个女子,惊得失语。 “别看了,快看看她怎么了。”萧墨寒急切地道。 白玉子以为自己眼花了,掐了自己一下,确认是会痛之后,立即上前查看,“你该不会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吧?你体内的独情……” 语未尽,萧墨寒立即寒着脸,打断道:“别瞎猜,赶紧给她看看,这都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华筝是痛得说不出话来,可又不是傻子,二人明显有事瞒着她。 至于是何事,她现今真的没空搭理,转向看向白玉子道:“给我开幅止痛药,再给我些温开水,还有……” 看了看屋里,还有屋外守着的,全都是男子,华筝真的服了。 “银剑,将她们给带过来。”萧墨寒似乎意识到什么,还有隐在身后握成拳的掌心上那还温热的湿意,立即下令道。 可是白玉子不依了,“我的天啊,我说萧墨寒,你还是人吗?血都出来了,还只开止痛方子,这伤还不轻呢,还是让嬷嬷过来瞧瞧吧。” 白玉子未说得太直白,可是华筝跟萧墨寒都听懂了。 原本苍白的脸,竟因此而回血了些红晕之色,狠狠地剜了萧墨寒一眼,脸上的汗水都打湿了面纱,紧贴其脸,小脸一揪,面纱也跟着扭成一团。 “给我红糖水!”华筝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喝道。 萧墨寒知道华筝脸皮薄,看着其痛苦的神情,心情也跌落到谷底,“别气了,我让府上的嬷嬷过来给,你想如何都成。” 擦! 白玉子的认识再次被刷新了,此人还是他的师兄,萧墨寒吗? “师兄,我看,该看病的人是你啊,要不我让师傅来一趟吧,你这病得不轻啊。” 第203章 摄政王的威胁 华筝真的很想哭,带着乞求地细语道:“你让他们出去,药都不用给熬了,让她们来接我回去,我不要呆在这儿。” 一个眼神示意,银剑立即意会,拉着还想要说话的白玉子出去,紧接着吩咐道:“命人去准备红糖水和止痛……” “咳……”华筝重哼一声。 顿了顿,便又道:“去准备,”而后迟疑了一下,补充道:“还有热水。” 华筝没脸见人了,早知道如此,今日便不出门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人都退出去后,华筝头别向另一边,不愿见人道:“你也出去。” 萧墨寒哪里放心,命人备水,净手手,亲自端着下人准备的热水入内。 正欲想着该如何下手之时,黄依则被银剑背着回落到房门前。 见到黄依,华筝终于松了口气,“你出去吧,有黄依在便好了。” 轻点了头,看向黄依,冷冷地道:“侍候不好,本王唯你是命。” 华筝无力白眼,没好气道:“你没事吓她干嘛,是我要出门的,不关她的事。” “你的账,本王回头跟你算。”话语虽强势霸道,可语气倒没多重,转身离去之时还怒视了黄依一眼。 白玉子在院子里跺步,见人出来了,立即上前,“你真当自己是不死之身啊?明知道……” 瞥了眼身后的,带着白玉子退到了池边凉亭,“莫要让她知道独情散之事,她就是那夜的女子,也是先帝给本王选的未婚妻,华筝。” 这下子白玉子惊得从石凳上摔了下来,“她……是李华?” 萧墨寒未有隐瞒,反正知道也是迟早之事,点头明确。 似想到什么,白玉子偷偷看了一眼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可知道十年前之事?” “她似乎并不记得,”萧墨寒凝神一滞,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后道:“莫在她跟前提起以前之事,否则……” 抬眸一眼,白玉子浑身一颤,疑惑问道:“师兄,我可是你师弟啊,你可别动歪念头啊。” “不想没命,有些事就带到棺木里去,否则,师兄也保不了你。” 白玉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连连点头应是。 不多会,杜管家带领着府上唯一的嬷嬷,当年在宫里一直负责萧墨寒起居的韩嬷嬷。 早在三年前,韩嬷嬷便不管府上的事务,呆在荣华轩里当着半个主子,过着养老的日子了,没想到突然被传召进入鸿霖轩。 上前,向萧墨寒行了跪礼。 萧墨寒亲自上前扶起,看向自己的卧房道:“嬷嬷,恐怕还得劳烦你了。” 韩嬷嬷顺着视线看去,紧闭的房门便让其意识到,房中之人是萧墨寒重视之人。 虽已过花甲,但韩嬷嬷看起来也顶多是年过半百之人。 微微圆润的脸,皱纹极少,让其显得更为年轻,步里行间都看得出来,是位很注重礼仪品行之人,不管是步距,还是说话的语速,就连行礼的动作,都十分标准和统一。 极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黄依看了眼刚华筝,见其已经换好衣物从屏风后出来。 重新带上面纱,缓慢地走向黄依,有气无力地道:“回府。” 第204章 小产? 蓝依打开门,华筝依靠在黄依的身上,缓缓走出房门。 一股血腥味传来,韩嬷嬷立即懂了。 向华筝行了礼,而华筝也礼貌相待,忍着痛回应。 韩嬷嬷见状,心里也算是满意地,上前欲劝道:“姑娘身有不适,不若老身替姑娘在王府安排间客房,稍作休息,待见好再离去。” 华筝轻轻摇头,眨了眨眼,细微的声音传出,“谢谢嬷嬷关心,不必了。” 脸色极差,华筝只想进入空间里好好休息,不想再动。 这一次真的是痛惨华筝了,来了半年,从未如此痛过的她,竟然痛得死去活来,甚至还有点想呕吐。 黄依看了见蓝依,立即韩嬷嬷行礼,而后便跑了出去。 还未走出院子,李安然和李末央便前来劝道:“小姐,不如还是在王府里稍作休息……” “呕……”华筝没忍住,反胃的动作立即出现。 韩嬷嬷拧眉,厉声斥喝,“还不把你们小姐扶回床上,谋害小世子之罪,你们担当得起吗?” 众人大惊,就连萧墨寒也惊得连手里的茶都溢了出来。 白玉子更加坐不住了,直接从石凳上摔了下去,“师兄,你行啊!” 华筝不行了,直接压到了黄依身上。 萧墨寒气起轻功飞身前来,直接将人抱起,再次放回到床上,这一次,可比之前更加轻柔和小心翼翼,同进冲着房外吼道:“白玉子,你还不快点过来。” 华筝想说不用,可是已经忍不住,再次干呕,吓得萧墨寒三魂不见了七魄,慌乱得竟然退了一步。 蓝依反应快,立即取来了干净的盆,让华筝吐到盆里。 韩嬷嬷将众人赶了出去,“还请王爷到外面等候,老奴需看看夫人的情况。” 华筝吐完,感觉好些了,冲着萧墨寒道:“你带着他们都出去,全都出去,我没事,黄依,带着他们出去,谁也不能进屋里。” 萧墨寒刚欲反驳,可华筝指间竟多了根银针,抵到了自己的颈脉上,“出去!” 白玉子终于明白近日为何萧墨寒如此患得患失,如此倔强之人,能不奈其何啊? 可是华筝的似乎有些不对劲,白玉子劝着道:“李华,让我给你诊一下脉,你的情况不对劲。” “呵……”华筝笑得有些疯狂,嘴角竟然流出了血丝,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到了萧墨寒身上,“知道为何我我不愿了吧?” 萧墨寒震怒,冲天一吼,“查!” “不必,”华筝颤抖着手,艰难地从袖中取出一颗药,服下,而后倒回到床上,露出暗晦不明的笑意,“萧墨寒……放过我可好?我惜命,若是你觉得为难,我可离开大安国,从此不在出现在这片国土上。” “筝儿,此事是我的疏忽,你让白玉子给你把把脉,我保证,日是后绝不会有人可以动你分毫。” 不知道为何,萧墨寒脑海里浮现出那夜她消失在河里的画面,还有她对他所说的话,慌急之下,连自称都变了。 解毒丸下肚,毒是解了大半,可却不完全,若是直接喝灵泉水更好,可华筝不想让人发现,故忍着不适,坐了起来,以银针相逼。 第205章 以死相逼 白玉子欲上前,可是又怕刺激到华筝,眼神看向萧墨寒,等待他的决定。 韩嬷嬷更是心惊,竟然有人胆敢在摄政王府里下毒,且华筝还怀了小世子,稍有不慎,恐怕是一尸两命了。 视线随着华筝的移动也跟着动,作出随时接住华筝的动作,劝道:“夫人,王爷在此,无人敢伤您和小世子,您需要静养,不宜走动。” 许是年纪大了,未看到手筝手中的银针,方会如此劝着。 黄依揽过华筝的肩膀,蓝依护着另一侧,摆着随着要战斗的架势。 在越过萧墨寒身边之时,他已有了行动。 可是华筝也不差,推开黄依,倾后弯腰,银针飞射而且,萧墨寒内功深厚,以气相挡,生生将银针震落。 华筝立于原地,与其相视,眸光决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待我?” “我只不过是个小女子,凭什么受这样的欺辱?我说我恐高,也怕死,可狗逼急了也会跳墙的。” “别以为我不会杀人,我双手染过的血,可汇成山河。”话,虽然说得无力,可是浑然天成的气势,却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医毒不分家,相信白神医很清楚,摄政王府,小女子招惹不起,躲着还不成吗?今日谁若拦本姑娘,便如此物。” 语毕,一白瓷瓶出现在华筝的手中,丢向无人所在的屏风边,瓷碎,伴随着一阵白烟而起,紧接着,瓶内的水所溅之处,白烟散去,均留下被烧过的痕迹。 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毒,白玉子生咽了一口,双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如此震惊的一幕。 萧墨寒怒火中烧,可又不敢再刺激华筝,故放缓了语气道:“本王送你回府。” 说完也不顾华筝是否同意,直接将人抱起,运起轻功便飞离了鸿霖轩。 萧墨寒吃定华筝不会在运轻功飞行时与他闹,即便知道她并非真心想要抱着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乐了一把。 以萧墨寒的本事,怎么可能连黄依她们都回府了,也未见华筝的身影。 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黄依便将怒火烧向李安然和李末央。 “枉小姐对你们如此好,供你们吃好住好,可是你们竟吃里扒外,联合外人对付小姐,哼……滚回摄政王府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蓝依也是吓得不轻,回到桃苑已有半刻钟了,而她还是坐在地上,双腿久久都未找回力量站起来。 华筝知道萧墨寒是故意的,可她真的是拿他没办法,尤其是他已持续抱着她飞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即便他体力好,内力深厚,也不可消耗不尽。 耳边呼呼的风声,带着一丝清凉,体内的毒还未完全解去,再加上葵水的关系,失血有些多,体力开始不支,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可睡过去之前还不望威胁道:“再不送我回去,我便真的死给你看。” 萧墨寒看着怀里终于睡去之后,松了口气,折回,往摄政王府而去。 韩嬷嬷虽是宫中老人,平日里守着规矩,从未有过失仪之处。 今日,察觉萧墨寒对华筝的态度,还有华筝的情况后,竟慌乱了,“白神医,这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好好的,还吐血了?” 第206章 被吓退了 萧墨寒抱着人回来,白玉子已经在等着,随时准备给华筝切脉。 可是还没等白玉子动手,萧墨寒则是先点了华筝的睡穴,而后方轻声对其道:“快点,一会她醒了又闹了。” 如此温柔体贴之人,别说白玉子,就连韩嬷嬷都被吓退了,这哪还是她长久以来照顾的那位不言苟笑,处事不惊,即便先帝驾崩都面不改容的摄政王——萧墨寒了! 白玉子还好,前些日子已给让他有了一个适应期了,即便震惊,也不过是愣滞片刻罢了。 观察了华筝片刻,方切脉。 搭在脉搏上的手时间越长,脸色越是丰富,一时皱眉,一时震惊,偶尔还有些惊喜,但最多的学是疑惑。 良久,韩嬷嬷的耐性也被其磨光了,急切问道:“如何,可是母子平安?” 白玉子有些尴尬,轻咳两声,陪着笑脸回道:“嬷嬷,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何来有孕一说啊,若是传出去,姑娘家的,如何嫁人啊?” 愣愣地看着白玉子,似乎在寻找着其说谎的破绽,而后转向萧墨寒,眸光带着疑惑和担忧,转而道:“要不,白神医,你给王爷切个脉看看?” 白玉子摸了摸鼻子,觉得韩嬷嬷似乎越老越不正经了,视线落到萧墨寒身上,让其自己解释。 “嬷嬷,这当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你先行回去休息,有需要本王再唤你前来。”萧墨寒将人打发走, 房内无他人,白玉子也不用顾忌了,打开折扇,摇了摇,试图抚静方才被吓到的心。 “人无大碍,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先?” 瞥了眼,视线带着暗器般,直击心口。 “行,我说,别这样子看着本公子,心脏受不了。” 啪的一声,折扇收拢,白玉子一本正经地道:“好消息便是身上的毒已解大半,喝几副药,余毒便可清了。” 紧接着,一边退,一边道:“坏消息是,她中的毒是一品红,剧毒,还有,想当爹的话,你还得努力努力,若有需要,本公子可以给你开几副药,保证让你雄风不倒。” 说完拨腿便跑,完全未给萧墨寒发飙的机会。 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当爹了,确实是有些慌了,不过得知华筝并非未怀上,却有些失落。 盯着华筝的肚子,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想象着若是这平坦的小腹突然隆起来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良久,以嘴相喂,当碗里的药见底之后,萧墨寒方将人抱起,送回丞相府。 看着突然出现在桃苑里的人,黄依连礼都不行,甚至还怒瞪萧墨寒,无声地控诉他的恶行。 蓝依怕死了,但又不敢真的得罪人,偷偷地行礼之后,便回屋里侍候华筝去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单膝跪,“主子,小姐脾性大,还请主子莫要与小姐置气。” 摆了摆手,淡淡地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日后,她便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必再听命于本王,也不需要将她之事告知本王,但……” 二人直接跪地,磕头求罚,可却未得到萧墨寒收回成命,“日后她若何闪失,本王唯你们事问。” 第207章 大清查 华筝醒来,已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见房间里没人,意念一动,进入到空间里,立即用灵泉水煮了碗红糖姜茶,趁热喝了下去。 切了切脉,发现体内的毒已清得差不多了。 好啊,一品红! 要不是华筝常喝灵泉水,恐怕早已一命呜乎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何人,一进摄政王府便被人下毒,还差点交待在那儿了。 想想自己的坚持还是对的,坚决不能进入掺和到这些皇权争斗中,否则九条命都不够她死啊。 在空间里待了约莫一刻钟,感觉身体并无不适之后,便退出了空间,免得一会黄依等人见不到她又要四处找人。 华筝这边是平静了,可摄政王府里,却人心惶惶。 书房里。 “爷,府上一共查出二十三个可疑之人,”银剑已经单膝跪在萧墨寒跟前,一丝不苟地禀报道:“各府送人的美女共十七人,当中上官家四人,柳家三人,各公主府、王府还有宫里,就连静亭苑……” 低垂着头,双眸抬起,观察着萧墨寒的表情,最还是如实而报,“静亭苑在竹苑也安插了人。” 凝神一聚,眸光拼出如洪荒猛兽的凶涌,无需驱发,天生具来的霸气浑然天成,让人不威而悚。 “谁下的毒?”京都里在摄政王府里安插人,是萧墨寒默许的,但他的竹苑是禁地,入者死,如今就连自己府上的人也敢来触犯,那便不要怪他了。 银剑不敢隐瞒,镇定地回道:“是……长乐公主府安插的厨娘梁笑。” “毒从何来?”很平静,没有震怒,亦无震惊,指敲案桌,不急不缓,每一下就像跟心脏同步,似乎稍有不慎,心如指速,或快,或缓,或……停止! 银剑将自己所查探到的消息一一上报,其中丞相府华老太所查的毒药来源渐渐相似。 大概是在一年前,京都里开了一家名为“那家香”的香料铺子。 铺子里主要卖的是各种香料,也有香熏和香烛。 起初光顾的主要是青楼女子,而后渐变成为京都里的小姐夫人热捧之物。 最为惊人的是,现今整个京都的女子都知道“那家香”所卖的香料特别奇特,能让女子肌肤变好不说,还能根据女子的需求调制不同功效的香粉、香熏等物。 而银剑查得如此快,还多得柳家的嫡小姐柳颜,也便是四个月前嫁给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听闻柳颜因为府中的姨娘用了“那家香”所制的香熏,将国公府世子严修然迷得神魂颠倒,故带着下人跑到“那家香”打砸了一番。 国公爷严峻得知此事之后直接将那名姨娘发卖了,方平息了此事。 至于“那家香”也因此被官府查封了。 可是这户人家还在,不少人时常会派着家奴仆前去制香。 起初银剑还未为意,但在搜寻厨娘梁笑所住的大通铺之时,在角落发现了燃了一半的香熏,凑近一闻觉得此香之味特别,带着疑惑,将香熏带给了白玉子。 这一查方得知,原来这香熏内有乾坤,遁着此线索再往下查,则查到了“那家香”。 “爷,香熏里掺了少许的一品红,含量不大,并不足以立即致命,白神医说了,这一品红只有遇红方会引发,恐怕是有人担心爷与夫人……” 第208章 长乐公主 银剑再次停顿,接下来的二字不敢说出口。 聪明如萧墨寒又怎会不知,银剑未说出口的便是“欢好”。 只要是清白女子,第一次都会落红,如此一来,他命人送水入鸿霖轩,水里加入了一品红,华筝触水,顺利成章便引发一品红的毒性。 偏偏华筝与他并非水乳交融,只是纯粹因为她葵水来了。 因此才会导致毒性加强。 指敲长案停下,银剑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萧墨寒手屋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极力的忍耐下道:“查清楚‘那家香’若是发现是巫毒制毒和贩卖场所,找到账本,本王要看看京都里的人到底都用这毒做了什么‘好事’。” 银剑正欲领命退去。 萧墨寒则站了起来,步向他,“将厨娘梁笑送宗人府!” 银剑有些懵了。 “爷……”银剑迟疑。 “罪名,谋害摄政王妃,连同证据也送一份进宫。” 宗人府,那是专门审判皇室宗族的衙门。 萧墨寒可是先帝亲自祭天收入皇室宗族之人,其王妃——华筝,先帝亲钦点,摄政王妃绝无他选。 梁笑非皇室之人,可是其幕后的主使,慕容安安,先帝唯一至今未嫁女儿,姚太后所生,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被先帝封为长乐公主,赐长乐公主府。 萧墨寒此举无疑是在杀鸡儆猴,同时也是在给华筝一个交待。 长乐公主府。 “公主,你太鲁莽了,此事若是摄政王较真起来,恐怕公主会受到牵连。” 静嬷嬷,姚太后的陪嫁婢女,长乐出生后便被派去照顾她的起居,后则嫁禁卫军,随着长乐出宫。 为人处事谨慎,做事不留痕迹,深得姚太后的真传。 已过百半的她,黑灰的发丝梳得整齐,无可挑剔,不需干粗活的她也保养得甚好,脸上未见过多深皱之纹,面容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几分风韵。 干练的行事做风,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的精明。 “公主,听老奴一句,速速进宫将此事如实告知太后,不管那女子是死是活,都将此事与长乐府撇清关系,否则……” 还在对着铜镜,比划着到底配戴哪根发簪,脸上不以为然的笑容让静嬷嬷心神不宁。 “静嬷嬷,你越老越活回去了,不就是个不三不四的女子,义皇兄才不会因此而迁怒于本公主呢。” “可是公主,老奴派人前去打听,现今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听闻各府送去的人,今日都被迁送回去了,但公主安插之人至今未见,恐怕……” 静嬷嬷的眼皮子总跳个不停,心乱则人慌! 未待长乐公主笑意收起,管家迈着慌乱的步子,小跑而来,急乱中带着丝理智,“公主,宗仁府来人,圣上亲自下令命宗仁府彻查摄政王府下毒谋害摄政王妃之事,公主还是速速入宫……” 哐啷一声,手中的珠簪落地,珠子肆跳,散落各处。 “你说什么?”长乐公主笑脸瞬转,惊疑不信,“不可能的,义皇兄不会如此待本公主的,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何来摄政王妃,宗仁府岂敢胡乱而为?” 第209章 姚太后支招 静嬷嬷处事不惊,定眼看向管家,吩咐道:“廖管家,立即在后门备好马车,然后你拦着宗仁府不让其入府。” 而后立马扶着长乐公主起来,冷静地道:“公主,老奴随你入宫见太后娘娘,此事已惊动圣上,除了太后娘娘,无人可护您了。” 长乐公主六神无主,光是听到宗仁府便已心乱如麻,就连自己是怎坐上马车也都不知道。 一直到宫门前被拦,长乐公主方端出身为公主的身份和气势,硬闯入宫。 按规矩,马车是不能驶入宫中的,可是长乐公主是怕了,硬闯后,将马车丢下,提着裙摆,不顾形象的往慈安宫奔跑而去。 生怕跑慢了,宗仁府便追过来。 长乐公主闯宫门之事很快便传入圣上耳中,气愤得将折子都摔丢到地上,“长乐越来越放肆了,下毒这种事都敢做,现今入宫定是找母后求情,朕便知道,留着她不嫁,迟早会出事。” 杜公公连忙捡起奏折,折合后呈回,细尖的声音又柔又软,“皇上息怒,先帝赐公主为长乐,皇上亦是遵照了先帝遗愿,长乐公主虽任性好玩心重,可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恐下毒之事还有待查证。” “查查查……”再次怒起,指着桌上萧墨寒命人送进宫中的证据,气堵胸口,郁结难消,“朕再三叮嘱长乐,莫要招惹墨寒,可她哪次听了?现今好了,先帝亲赐的摄政王妃她都敢下毒,还有何事她不敢做的?” 其实安帝还有一句未说出口,一句连他也在提防着的事。 近日三族与大安国局势紧张,若此事处理不好,恐怕大安国都要折在他中了。 心里越想越气,横扫长案上的东西,怒火依旧难消。 慈安宫中。 姚太后看着这不争气的女儿,发丝都愁白了。 桂嬷嬷见姚太后眉头深皱,就连脸上也增添了不少苍老之色,立即上前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劝慰道:“太后娘娘,长乐公主还小,做错事那是难免的,您切勿动怒。” 跪在下首的长乐公主和静嬷嬷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姚太后不乐意相护。 “母后,长乐知道了,您一定要救救长乐,长乐不要进宗仁府,不要像二哥那般,被关在那终不见天日的牢房里。”长乐公主哭得妆容全花,毫无公主的形象和仪态。 姚太后眉角直跳,抽动着心中的不满。 谁不知道老二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安帝是她生的二子,先帝的三子,可偏偏登上皇位的不是她所生的长子,也就是现今在宗仁府里的慕容弘义,先帝亲赐的遵义王。 脸色黑沉,静嬷嬷拉了拉长乐公主,轻摇头,暗示其不要多言。 而后自顾地磕头认错道:“太后娘娘,都是老奴的错,未能引导好公主殿下,求太后娘娘治罪。” “静嬷嬷,你是从哀家身边出去的人,跟着哀家时日不短,难道还需要哀家教你做事不成?”姚太后深沉带怒的语气,带着暗示,“哀家不明白,摄政王府一个厨娘下毒谋害摄政王妃之事,与长乐公主有何关系?” 姚太后一脸轻松,端起茶盏,悠然地喝了起来。 第210章 强势护女 太后所言,静嬷嬷已吩咐廖管家命人去办了,同时也买通了看守地牢的官兵,让厨娘梁笑不要乱说话,否则她的性命不保。 可光是如此又怎能消除摄政王的怒火呢? “太后娘娘,老奴已命人去办了,只怕摄政王爷不肯就此揭过,深查起来,恐……”眼神瞟向长乐公主,担忧地道:“只怕摄政王爷暗地里命人出手,如此一来长乐公主安危……” 茶盏重放桌上,瓷器相碰,发出清脆地声音,严言厉色道:“长乐乃是皇家正统嫡亲公主,萧墨寒只不过是先帝救回来收养的义子,他若敢,哀家饶不了他。” 原本怒火并未如此旺盛,可提萧黑寒出暗招之时,就连眼皮微垂的眸子都快拼出火花了。 皇家,永远是秘密最多的地方,也是手段最凶残,血腥最重的地方! 嘴上如此说,可事实上,早在十年前,她便已经尝试过这种无力反击的滋味。 回忆被拉起,心里难受! 看着长乐公主,便像看到遵义王,十年前跪在自己跟前求她相护的情景,沉重的罪恶感和自责,压得姚太后有些喘不过气来。 桂嬷嬷见状,瞪了眼下首的静嬷嬷,而后安慰道:“太后娘娘,事过景迁,皆是命,并非您的错,遵义王不会怪您的。” “呵……”姚太后自嘲一笑,很快便恢复了慈祥的模样,平静地道:“起来吧,这几日便呆在慈安宫陪陪哀家,至于摄政王府之事,素未耳闻。” 姚太后抬起了手,桂嬷嬷将人扶了下去歇息。 “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娘娘。” 下首的静嬷嬷终于松了口气了。 倒是长乐公主直接瘫软在地上,久久都未能缓过来。 静嬷嬷也是替长乐公主捏了把冷汗,即便是五月天,都感觉背脊发凉。 将宫女和太监都摒退之后,静嬷嬷不由得提醒道:“公主殿下,遵义王是太后娘娘心中的一根刺,日后莫要再提起,此番有太后娘娘相护,摄政王府之事,也算是稳住了,可您千万不能再触太后娘娘的霉头了。” 长乐,真的是人如其名,从小便保持着长乐的生活方式,而且先帝也如此给她了。 人长得并不美,可偏偏爱美,正因其爱美闹了不少笑话,倒是将先帝给逗乐了,于是便赐为长乐。 以至于双十年华都未出嫁,只其道除了嫁给萧墨寒,否则一生不乐,为了不违背先帝赐名之意,安帝与姚太后都未逼婚过。 如今看来,恐怕姚太后也护不了她多久了。 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静嬷嬷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日后若离开了姚太后的保护,长乐公主将如何是好啊? 慈安宫传来的消息,再次让安帝大发雷霆,对于萧墨寒的指控,他又不得无视,无奈之下,派了娄太医去摄政王府替华筝解毒。 娄太医一听解毒,整个人都瘪了。 再听是去摄政王府,当场便在太医院里跪下,良久都站不起来。 华景阳得知宗仁府要抓拿长乐公主之时,还甚为意外,随后何卫带来的消息更让其震惊。 “摄政王妃?”华景阳的心受了重击般,震憾之余,更多的是——着急,“摄政王要悔婚,另娶他人? 第211章 叶家一门忠烈 娄太医赶到摄政王府,天已黑了。 大门未进,门房回报,“王妃已歇下了,请娄太医明日再来。” 次日,京都里都传疯了。 摄政王成婚了! 摄政王府有王妃了,有女主人了! 这简直是破天荒的惊天之闻。 清早,第一缕阳光刚透窗射入。 骠远将军府。 “你这臭小子,你还睡,你还敢睡……”一棍挥下,未击中,连下横扫、直劈,前击,后刺,叶老将军叶战国,军棍使得出神入化,“你还敢躲……” 幸得常年在军中生活,面对各种情况都保持着警惕,哪怕是睡着了。 叶老将军,叶慕白的爷爷,生了七个儿子,除了现今的老二叶元勋,叶慕白的二叔还活着,其余六子均战死沙场。 叶慕白,叶家长孙,也是唯一的孙字辈男丁,也算是叶家现今的独苗,其余留下的都是女儿,均已嫁作人妇。 “爷爷,你今天又抽什么风了?”叶慕白边闪躲,边吼道。 方羽柔,叶慕白的二婶,叶元勋之妻,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夫君赶至,上前,直接站在了叶慕白跟前,挡住叶战国将要落下的军棍。 “爹,您这是又闹哪般啊?”方羽柔,名字但是取得温和柔惠,可在京都无人敢对其不敬,更无人敢因其嫁给双腿残疾的叶元勋而耻笑她。 当年看似温婉的女子,竟敢身披战甲,持枪驾马,杀入千军万马的战场将叶元勋带回营地。 在其双腿判定残疾之时,意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从此二人成为了京都的一段佳话,即便凄美,也让人羡慕不已。 叶战国对于这个儿媳更是无可挑剔,出得厅堂,上得战场,将军府大小事务全包,就连长媳难产生下的叶慕白也是其一手带大的。 为此,与叶慕白情同母子,故处处相护。 “老二家的,你站边上去,今日老子就打死这不肖子孙,”叶战国再次挥棍,嘴上还不停的叫啸着,“说什么京都最受欢迎的夫婿人选,我呸,你看看,哪个姑娘敢嫁你,连萧墨寒那小子都有王妃了,你还敢给老子睡,怎就不睡到棺木里去……” 叶战国一生戎马,打小就在军营长大,虽非文韬武略,但胜在忠精爱国,叶家一门忠烈,因此脾气也特为火爆。 今日跟几个老将军切磋拳脚,不想便聊起京中大事,方知萧墨寒聘未下,礼未过,席未摆,便直接有了王妃了。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气。 叶元勋捏了捏拳头,低头看向自己双腿,若不是自己不争气,又怎会让叶慕白担下叶家传宗接代的重任。 似乎察觉到叶元勋低落的情绪,握着他的手安慰道:“勋哥,又不关你的是,是我身体不争气,怎么都怀不上,改日我去寻小白,再让他开几服药调理身子,定不会让爹失望的。” 外界皆以为是方羽柔怀不上,事实如何,叶元勋又怎会不知呢? 面对妻子的体贴,叶元勋从不隐藏对她的爱和好,不忍让叶羽柔不乐,笑容展露,转向劝道:“爹,慕白已经大了,有想法了,您别再逼他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从远亲收养个孩子培养,不一定非是慕白所生啊。” 第212章 华筝成弃妇了? 叶家的闹剧在叶元勋夫妻二人的劝解下,总算平息了。 可是叶慕白倒不平静了,“靠,萧墨寒那厮,前几日还借酒消愁,昨日便将人拐回王府了,这跟土匪有何区别,再说,他不是有婚约吗?那丞相府里的那个,不就未嫁便成弃妇了?” 叶慕白不说还好,一说叶战国便跟其呛了起来,“你若有这本事,老子跟你姓,给你带儿子,把他供成祖宗。” 本以为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在不久的将来,此话便应灵了。 “切,”叶慕白不屑,反而纠正道:“爷爷,你这话便不对了,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将来我若有女儿,让我知道哪个王八敢对女儿做出无媒越矩之事,我削了他。” 其实祖孙俩的脾气都很像,说好听的就是粗俗,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兵痞。 叶战国的发妻是他在战场上救的女子,也就那一眼,看上了,便直接掳了当妻子,聘是有下的,带着五十精兵直接冲进人家农家院子里,一句话,“你女儿本将娶了,这是聘礼。” 对方吓得连聘礼都没敢要,直接将女儿八字和名帖都给了。 如今萧墨寒的行为倒是对了叶战国的口,“钟森自己当老光棍便算了,凭什么收了三个徒弟也跟着当光棍?叶慕白,老子告诉你啊,今年你若不给老子生个一儿半女,你就别想离开京都,调令老子都帮你呈了折子了。” 叶慕白立即跳了起来,气冲冲地便想跟叶战国干起来。 方羽柔眼角一抬,眸光锐利,视线所至,叶慕白立即安静坐回到椅子上,“爹,有些事急不来,儿媳已安排好了,也物色不少京都女子,到时候儿媳举办个游湖赏荷宴,没准就在宴上对上眼了呢。” 只要此事方羽柔上心,定能事成。 心总算放下了,瞪着眼,警告道:“你小子别给老子搞砸了,好好听你二婶的,没事像墨寒那小子,直接扛个回来,老子也感到自豪。” “爷爷,你孙子我做不出抛妻弃子之事,会遭天谴的,”边夹菜,边撸道:“不行,我得去摄政王府看看,也许那女子根本不愿意当她王妃也说不定,必要时我还得解救她脱离苦海。” 一巴掌拍向叶慕白的后脑勺道:“你小子长能耐了?没听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缘,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那个姓顾的吗?老子告诉你,老子情愿你孤独终老都不会同意你娶她的。” “爷爷……她……”叶慕白当即服软,因为这事,他也逃避了,这么多年了,仍未让叶战国妥协。 “好了,慕白,坐下。”方羽柔眼神瞥向叶慕白身后的椅子。 叶家平静了,可丞相府却不平静了。 春夏今日出府替华紫烟买丝线,无意中得知摄政王府里有王妃之事,连线都未买便跑回府里。 “真的吗?华筝成弃妇了?摄政王不要她了?” 华紫烟既惊又喜,高兴得连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哈哈哈……华筝,你也有今日了,你娘是弃妇,你也是弃妇,你跟你娘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一日弃妇,一生都是弃妇,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个命运,啊哈哈……” 第213章 摄政王耍无赖 大清早摄政王府有王妃之事疯传。 原本华筝与摄政王的婚事,早已被人遗忘,可没想到竟被有心人翻了出来。 随即华筝被摄政王抛弃,成为弃妇的消息漫天飞。 娄太医再次来到摄政王府,恰巧萧墨寒从王府里出来,门口停了辆马车。 上前,向萧墨寒行礼,“微臣见过摄政王爷。” 萧墨寒眼皮子都未动一下,自故向前,“王妃负气回娘家了,恐怕娄太医又要白走一趟了。” 娄太医心都凉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未能给摄政王妃看诊,那他不就成抗旨了? 完了,完了! 追着上前,求道:“王爷,可否告知,王妃家在何处?” 萧墨寒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马车,一步一步往前而去,“她恼了本王,不愿见本王,若是娄太医找到了,记得告知本王。” 瞬间,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对于何人是王妃十分好奇。 更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敢甩摄政王的脸。 丞相府,桃苑。 华筝在床上躺尸躺了一天,院子里,蓝依喋喋不休的声音让其听得烦了。 欲想躲进空间里,便听到蓝依的惊叫声,同时还有下跪恭迎的声音,“奴婢见过摄政王爷。” 华筝更烦躁了,几个吐纳,平复一下心情,淡淡的口吻道:“你要敢进来,我就真的离开,永远都让你找不着。” “本王不进去。”语毕,萧墨寒往凉亭而去,坐定,不动。 黄依猜不透其想法,上了茶和茶点后,便退至一侧,低着头,站得甚为规矩和标准。 李安然和李末央得知其前来,立即前来问安。 萧墨寒摆手示意,端起茶盏,脸色沉重问道:“今日何时醒来,可用过膳了?是否还有不适?” 二人站至一旁,李末央恭敬回道:“小姐昨夜醒了两次,未言有不适,今早早起便喊饿,胃口极好,喝了两碗血燕肉粥,吃了不少……” 习惯性事无巨细的禀报,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便打住了。 “赏!”萧墨寒听得开心,便命银剑赏了桃苑里所有的下人。 华筝虽在房里,听不真切,只觉院子里安静了。 华景阳下朝回来,得知摄政王前来,立即赶回府。 心里不安的他,一直在猜想,萧墨寒到府上来的用意。 何卫坐在车夫旁边,亦是心不在焉。 回到丞相府,严管家抹着汗,见马车停下,立即迎上,禀报道:“相爷,摄政王爷在桃苑,已有半个时辰了。” 华景华也急得连官服都补汗打湿了,提着袍脚,快步往桃苑而去,生怕华筝将人给得罪了。 刚进入桃苑,便见萧墨寒坐在凉亭里喝着茶,手里执书而看,微风吹过,墨丝轻扬,有种如嫡仙公子的感觉。 不过那也只限这一瞬间。 华景阳上前行礼,腰弯得甚低,“臣见过摄政王爷,未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萧墨寒气定神凝,完全没有自己是客的意识,书未离手,眸未转移,悠闲地道:“本王听闻丞相府的桃苑夏日犹为清凉,果不其然,稍停之际便舍不得离去,想必本王在此不会给丞相大人添麻烦吧?” 华景阳吐血! 第214章 追妻路遥遥 萧墨寒要留在此,谁敢拦? 华景阳看了看华筝的闺房,紧闭着的房门让他有些心慌。 “王爷大驾光临,实乃丞相府的荣幸,”华景阳的汗水都布满额了,若不是还低着头,失仪之态定会落入众人眼中,“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甚好!”不知萧墨寒为何意,竟只回二字,而后便不再言语。 华景阳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良久,偷偷瞟了瞟,心慌慌。 翻了页,见华景阳还在,不由得问道:“丞相大人还有事?” 华景阳一顿,片刻后方反应过来,“臣不打扰王爷雅兴,先行告退。” 点了点头,也算是应允了。 退出桃苑之后,华景阳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直以袖拭汗。 看向何卫,不解问道:“摄政王爷这到底为何意?到底是前来退婚还是前来商谈啊?” 何卫看了桃苑一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顿时吓了一跳,拼命摇头,试图度这一想法摇走。 “相爷,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小心戒备着,提醒道。 华景阳似想到什么,转向严管家问道:“筝儿可有与摄政王爷起冲突?” 摇了摇头,情况也不比华景阳好到哪,火急之下的他一直守在桃苑门口,“大小姐从未出过房间,亦未见摄政王爷有要求要见大小姐,只字未提关于摄政王妃之事。” 华景阳总算松了口气,拍了拍受惊的胸口道:“你去告诫紫烟一番,今日安分些,别闹什么事儿,就连说话也不许大声,免得惊扰了摄政王爷。” 华筝成为弃妇,可萧墨寒则在丞相府里呆了一整日,就连叶慕白寻人都寻到丞相府里来了。 叶慕白到来,直接把华景阳吓得从椅子上滑滚了下来,好不容易凉快了些,又被惊出一身汗,“那小霸王没事跑到丞相府来做什么? 严管家这衣袍就是没干过,因为还没等他回答,便闻白玉子也来了。 华景阳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萧墨寒了,又抑或是华筝做了什么事惹得他不快。 否则怎一个两个外男直往华筝的闺院跑去。 这传出去,丞相府的千金还如何做人啊? 桃苑。 “我的好师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负荆请罪来的啊。”叶慕白人未到,声便来了,而且声音洪亮,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华筝刚睡着一会,便听到陌生的男子声音,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房间里有动静,李末央立即前去查看,而李安然则上前提醒道:“叶少将军,我家小姐还在安歇,请少将军莫要大声喧喊。” 萧墨寒内力深厚,房内的动静早已落入其耳,故对上叶慕白的眸光也带着尖刺利光。 叶慕白指了指自己, 无辜地瞪大双眼,正欲再开口,便被萧墨寒的眸光给吓缩回去了。 刚坐下,换上的新茶还未入口,白玉子也来了。 华筝真的想要掐人了,对着刚到房门口,敲了一下门的人道:“再让本小姐听到吵杂声,本小姐一个两个全都毒哑他。” 追妻路遥遥矣! 第215章 毒舌叶慕白 黄依虽胆怯,但还是原话告知了三人。 萧墨寒倒好,白玉子也似乎觉得无所谓,倒是叶慕白,十分不认同,“师兄,不就是退个婚吗?用得着如此吗?还拿乔了是不?放心,师兄,这种死皮赖脸的女子师弟见多了,让师弟替你搞定她。” 白玉子收起了折扇,轻笑一声,“你要是不怕师兄先搞定你的话,你便去吧。” 怎看都感觉白玉子是来看戏的样子,竟然还自带了茶点、水果,而且就像这丞相府里的主子般,直接让蓝依将东西摆上桌。 萧墨寒放下了书,闭目养神,可大脑却未停止思考。 “你们很闲啊,都来跑做什么?”不想让他们扰了华筝休息,有意赶人。 银剑站得不远,听到主子的话,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爷,你也不闲啊,可不也跑来坐了快两个时辰吗? 白玉子潇洒一挥,折扇打开,不紧不慢地摇着,“师兄,本公子是整个王府里最闲之人,你不知道吗?” 叶慕白撇嘴一喝,“你这吃白饭的,还好意思说,难怪师傅整日想把你抓回医谷。” “你不闲,那你跑来做什么?”白玉子立即呛声,反驳。 张了张嘴,叶慕白便直接灌茶,不想新沏茶水,滚烫,烫得舌头都麻了,“丫的,连杯茶也欺负本公子,气死了。” “哈……”白玉子唯恐天下不乱,大笑道:“该不是叶老将军又拿军棍追着你逼婚吧?” 白玉子这一得意,声音没控制住,大了点。 而华筝瞬间清醒,立即爬起床,快步跑到离凉亭最近的窗户,蹲下身,偷听着。 萧墨寒注意到小小的身影,眼角瞟过,闪过一丝不悦,正看眼看向叶慕白,很快便恢复正常。 “这还不是拜我们的好师兄所赐,”叶慕白吐苦水道:“爷爷一早杀气腾腾地拿着军棍来到本公子床前,趁本本公还在睡梦中,便行凶……” 眸光一直落在萧墨寒的身上,像是在控诉,“师兄,你可知道,你精忠爱国的师弟,差点就被他爷爷打死,原因则是因为你啊。” 白玉子兴致来了,折扇收起,笃定地道:“是不是因为摄政王府有王妃之事?” “你看看,你看看,师兄,现今全京都皆知你王府里有王妃了,而你呢?”转头看向华筝那紧闭的房门,小声地道:“你这也太过份了,府上已有王妃,现今还跑到前未婚妻院子里来,此为何意啊?” 白玉子没忍住,捧腹大笑,“我说风流叶少将军,你是不是忘了在王府里喝酒时墨寒说了什么吧?” 叶慕白摸不着头脑,努力回想着那夜喝酒时的谈话。 可这一喝酒就忘事的习惯还真不是他的错,最后不得不问道:“白玉子,说吧,那夜师兄到底说了什么?” 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华筝的房间。 顺着白玉子的视线而去,迟疑片刻后道:“你该不会说那位摄政王妃是她吧?” 不一会,像想起什么,补充道:“听闻她都毁容了,这你都看得上?师兄,你有眼疾,得治!” 华筝气得七孔生烟,这气一来,腹痛又来了,心里愤愤地想:叶慕白是吧,你死定了,想要妻儿,作梦! 第216章 立即迎娶 杀人的目光投射到叶慕白的身上,而后终于让桃苑安静下来了。 午膳是在桃苑里用的,膳后则离去,一直到晚膳则悄然出现在桃苑里。 华筝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晚膳刚摆上,李安然带着黄依和蓝依离去,戴着鬼面具便出现在房内。 李末央刚欲行礼,萧墨寒则下令道:“都退下吧。” 华筝想人掀桌,可肚子是真饿了,再想到自己不能再气了,否则受罪的是自己。 上前坐下,一气呵成。 亲自替华筝夹菜,李末央呈上碗筷后便退出房间,同时还很识趣的将房门给关上。 门一关,华筝立即别过了,侧向一旁,不愿看见某人。 萧墨寒也不急,端起碗,自顾地吃了起来,二人各吃各的,偶尔会听到筷子碰撞瓷器的声音。 见华筝只吃饭不夹菜,伸长了手,硬是在她碗里夹了菜。 华筝瞪他,他也不恼,就当未看见般。 “你就不能让我好过两日?”将碗重放到桌上,发出重呯声,虽让自己不气,可是就是忍不住。 “本王只是饿了,难不成丞相府连顿饭也请不起本王吃了?”萧墨寒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话。 气得想将人吊起倒打,“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 萧墨寒又给华筝添了一筷子肉,提醒道:“快吃,菜凉了,吃了对你身体不好。” 华筝想哭,可又忍着,她想要看看,萧墨寒的底线能到哪,或者是自己能否在这种时候谋点福利。 “我若不吃,你是不是又想要在庄子里那般强灌?”杏仁大瞪得老大,就像是要把萧墨寒瞪出个窟窿来。 萧墨寒倒是沉得住,不温不火的,让华筝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忽然伸出双手,挽住他握着筷子的手臂,双眼眨了眨,瞬间转变成无辜、受委屈的眼神,娇柔地道:“我不跟你闹了,可好,你别这样,我瘆得慌。” 萧墨寒疑神一滞,眸光落到华筝挽着他的手臂上,“你有条件?” 语出,华筝心中一喜,便习惯性的咬上了红唇,她这眼珠子一转,萧墨寒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呵呵一笑,未觉不妥,大方承认道:“你也不想我隔三差五如此的不是吗?你想想现今时局不对,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只不过是被你抱着进摄政王府而已,都还什么都未做。” 摆出担惊受怕的模样,强调道:“一品红,你可知这毒有多厉害,都将我往死里整了,你不替我着想,我也得替自己着想吧。” 萧墨寒脸色未变,但是身上的气息便回答她了。 “你就是这样,”华筝见软的不行,便来剂猛的,泪眼婆娑地自顾扒饭。 带着一丝哽腔,自言自语道:“总是你想要的,从不容许我说不,我算什么?” “你想起来了,便过来看我,让我陪着你,想不起来了,便丢在此自生自灭,将来是否厌烦我了,便给我些银子就打发了?还是你觉得我就不看重名声,不看重贞洁了?” 华筝吃得有些快,一不小心便呛到自己了,拼命的咳着,原来就蓄在眶中的泪水,也顺势流下,委屈不已。 萧墨寒心痛不已,顺着她的背,安抚道:“本王何时当过你是随意的女子了?你若愿意,本王可以立即迎娶你过门。” 第217章 爱的宣誓 华筝吓得连哭都忘了。 可在萧墨寒眼中则认为华筝是因为他未提成亲之事,所以一直跟他闹。 这哪是对她好,分明是想让她死得快一点好吗? 愤愤地想着,可面上却还是十分委屈,楚楚可怜地样子。 “不要,”华筝摇头拒绝,不舍的眸光,带着为难和悲伤,“我知道,你做事一定有你的理由,不该为了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只要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我便等你,骑着骏马,带着八人大轿来迎娶我,可好?” 哇!如此体贴和深情的话,华筝都忍不住被自己的演技所雷倒,一身鸡皮疙瘩都强忍着。 萧墨寒深深被触动,对于这让自己又爱又恼的女子彻底败下阵来。 缓缓地将人拥入怀,就像捧着易碎的珍宝,生怕一用力便被自己给摧毁了。 “筝儿,等本王,待本王将三族平定,必八人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娶你。” 萧墨寒很认真,也很严肃,看似说给华筝听,可更似在给自己定下的誓言,对华筝的爱的宣誓!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理智还是战胜了她,让她不至于立即沦陷。 主动回抱萧墨寒,脸贴在他的坚硬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自己分分钟都被他吸引。 咬着唇,让痛苦刺激大脑,作着最后的挣扎和抗争。 好一会,气氛缓和下来,华筝倒不舍得离开,撒娇道:“摄政王府太可怕了,现今我不想去,也不想让人知道那日去王府的人是我……” 犹豫着,还是慢慢地道:“我怕被那些小人给盯上了,让你分心,所以才会在王府对你说出如此狠绝之话,你不会怪我吧?” 捏了捏华筝挺尖的鼻子,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日后莫让自己涉险,别忘了你还有本王,无论如何再让自己受伤之事不可再做。” 心里还疑惑着,既然华筝能解一品红,为何还会中毒,现今终于明了。 心宽,人悦,命银剑将自己准备的饭菜加热后呈上,愉快地用晚膳。 次日,京都里流传着摄政王到丞相府负荆请罪的流言。 就连安帝都在早朝瞪了华景阳好几回,不时还给他使绊子,“华丞相,荆州水痘之疫已解除,可近日南州传来了水灾,对于此事,你有何高见?” 按理说,这些事安帝都会事先跟萧墨寒商谈好,再拿治理方案在朝堂上议论。 可一连两日,萧墨寒都递了请休的折子,而且还是休期未定。 再闻便是萧墨寒接连两日都在丞相府里,而且还是呆在他那先帝定下的小娇妻的院子里,这便让安帝对华景阳更为不满。 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即便萧墨寒有做的不对,也不至于不给他面子,让人一连被晾了两日。 这口气安帝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因为萧墨寒此举,除了是向华筝道歉,更多的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他是在给安帝施压,为的就是那位被气回娘家的“摄政王妃”。 第218章 气晕生父 民间谣言,摄政王冲天一怒为红颜,王府里安插的眼线清了一波又一波。 朝堂上,华景阳不是被问及治水方案便是问起农作物产量低,民不聊生等大难题。 天天上早朝,安帝的眸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不管是哪位朝臣提议,安帝都会来一句,“华爱卿认为如何?” 一连担心吊胆三日,萧墨寒依旧在桃苑的凉亭里坐一上午,午膳后便走。 这天,华景阳趁人走后,便立即赶到桃苑,见华筝在屋里静静地看着书,有种任天下之忧忧,唯我独身的感觉。 要命了! 自华筝回京都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他失控,变得让他为难,更多的是让他难堪。 “筝儿,你与摄政王爷到底是怎一回事?”华景阳有一肚子火没敢向华筝发,生怕稍有不慎,适得其反。 华筝缓慢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小步出案桌,极有富家千金范地行礼,“筝儿见过父亲。” 礼毕,便命人去备茶。 华景阳哪有心思喝茶,可华筝亲自给其倒了一杯,劝喝道:“父亲,这是用陈年夏菊泡的花茶,清肝火。” 火上添油,说的便是华筝这种,杀人不用刀,却刀刀见血,次次入肉。 “你到底想如何?”华景阳认定华筝是在跟他过不去,于是开门见山道。 华筝心里还窝着气,气华景阳为了荣华富贵,休了李慧,李家落难未施以援手,甚至将她送到庄子里自生自灭。 种种恶行本应随着柳敏茹死去而开始终结,不想柳家人不死心,死了个柳敏茹,送来个柳飘飘,竟还敢向她下毒? 且不说此举与华景阳是否有关,但从其允许柳飘飘在丞相府里的行为,便让华筝对其憎恶多一分。 刚沏的花茶,飘香四溢,缕缕细烟升起,顿时让原本还算凉快的房间,变得燥热起来。 缓了口气,华筝方开口道:“父亲,既然摄政王已有王妃了,不如你向圣上请旨,退了这婚约吧?” 商量的口吻,轻柔的语气,可是弯弯地眉眼却非如此意味。 华景阳就知道,华筝,她这个女儿,就是回来复仇来的。 气指,“你……” 抿唇一笑,轻轻带过道:“父亲千万别气啊,二妹快要与安王爷成亲了,若是此时父亲坚决不同意退婚的话,安王爷恐怕会怀疑父亲会有二心的喔。” 好心的提醒,却带着恶魔的笑脸。 有鬼! 不等华景阳做决定,华筝便给其来了一剂更猛的,“啊……对了,忘了提醒父亲,柳家的表小姐,柳飘飘姑娘使毒可厉害了,恐怕二娘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轰!华景阳的脑海被炸开了。 好不容易解决了柳敏茹这个毒妇,现今又来了一个更毒的毒女,若是将来安王有何闪失,那作为将柳飘飘送入安王府之人,不就成了谋杀皇室的罪人? “柳家!”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二字。 急火攻心之下,竟晕了过去。 完了!华筝立即上前查看,幸好,只是晕过去了,否则气死生父的罪名,她可得担了。 第219章 兄不友,弟却恭 距离安王取华紫烟只有十日了,丞相府里也忙碌不已。 夏姨娘身为府上唯一的女人,掌家之事也由其代劳了。 对于华紫烟出嫁之事,除了她本人,也就夏姨娘替她筹备着,就连华老太也直接说了,嫁便嫁,有什么好准备的。 突如其来的信息,华景阳就像被雷击了那般,击得外焦里脆,不过同时也将其给击醒了。 以长以来,柳家都是靠柳敏茹牵线拉丝,如今她死了,柳飘飘来了,无疑是要将华景阳控制在掌心之中。 原本两家捆绑在一起,华景阳并无意见,可是三番五次拿他当傻子耍,当替死鬼,那他可不能一忍再忍了。 当天夜里,便命何卫将柳飘飘送回了柳家,理由则是:丞相府只有两个女儿,柳家姑娘还是从柳家出嫁为好。 柳家。 “爹,华景阳那老匹夫到底是做什么?”柳诚愤愤不平地道:“好处拿完了,现今人送回来,当我们柳家好欺负的是吗?” 柳忠何尝不气,看向二儿子柳汉明,沉稳地问道:“汉明,此事你如何看待?” 柳诚在柳忠未看见之时,眸光狠戾地瞪了柳汉明一眼,眨眼瞬间便隐了过去,语气平和地问道:“是啊,二弟,飘飘可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现今被退回来,你可有何想法?” 话里有话,显然是在指责柳汉明调教出来的人有问题,方导致计划失败。 未将指责放在心上,双手拱起行礼,低头认错,“爹,是孩儿未将此事办妥,方乱了爹的计划,孩儿明日前往丞相府,亲探华相,必定找出原由。” 唇角勾勾,笑意不明,柳诚自献良计,“爹,依孩儿看此计不成,便另作他计,孩儿曾听闻安王看中了丞相府里的一名婢女,名为绿依,以前敏茹在时便将其安插在桃苑,现今人在柳苑,孩儿认为,不如将绿依收为己用,随紫烟嫁入安王府。” 提及绿依,柳汉明眸尖一滞,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总觉得此人并不可靠。 可未当其言明,柳忠便偏向柳诚这嫡子,点头认同道:“既然如此,那便将人换成那名婢女,此事便由诚儿你安排,不可再节外生枝了。” 退出书房后,柳诚冷嘲热讽,羞辱了柳汉明一番。 “二弟,为兄还是劝你不要再生邪念了,柳家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你还是将心思花在别的地方上吧。” 柳汉明脸无怒色,平静地拱手回敬,态度诚恳,姿态卑微,“大哥,汉明不敢,柳家家主,必定是大哥的,汉明未生过一丝争夺家主之位的念头。” “呵……”蔑视轻呵,完全不将柳汉明当人看,抬脚便踢了过去,“下贱的东西,你就跟你娘一样,只不过爬的是父亲的床罢了,若不是你还有点用,你觉得柳家还会容你?” 被踢到在地上的柳汉明并未立即爬起,任由柳诚对自己拳打脚踢够了,方站起,低着头,谢道:“汉明谨记大哥的教诲。” 柳诚踢打柳汉明之事,柳忠在书房里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却未有阻止,更未对柳汉明生出相护的念头。 这便是柳家! 第220章 册封王妃的圣旨 萧墨寒未上早朝的第五日。 安帝终于妥协,赐下一张册封摄政王妃的圣旨到摄政王府。 圣旨并未宣读出来,但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萧墨寒很满意这张圣旨,里头册封之人是空着的,这也是他为华筝求得一个安心的保证。 当日,王府收到各大家族的贺礼。 当然宫里的最是少不得,而损失最重的则是姚太后。 安帝已明言,若是此番都未能平息萧墨寒的怒火,便将长乐公主,慕容安安送入宗仁府。 姚太后不得不痛心割爱,将慈安宫大半的珠宝财物赏赐到摄政王府。 长乐公主则亲自到摄政王请罪。 当萧墨寒亲手在这道圣旨上写下华筝的名字,生辰八字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圣旨交到华筝的手中。 看着手中这道明黄的册封圣旨,华筝哭了。 是发自心内真心地哭了。 这一哭,萧墨寒以为她是感动的,可她是绝望的伤心,哭了! 心里呐喊:老天爷,你怎能如此待我啊?重生后的自由奔放,海阔天空任我行呢? “筝儿,这道圣旨你拿好,若是将来有一日,本王不在你身边,又有人以身份欺压于你之时,你便将圣旨拿出来,昭告天下,你便是摄政王妃,摄政王府的唯一女主人。” 好听的话总是迷惑人的心神,更何况是情话呢? 华筝可以感受到,萧墨寒时真心待她好的,心慢慢的融化,只希望这样子的热度永远都不会消减。 将圣旨收好,依偎在萧墨寒的怀里,坐在枝头上,昂望夜空繁星点点。 “真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华筝感慨道:“这里的天空真的很美,每次看着这样子的夜空,我的心也会跟着平静下来。” 放下心中的防备,单纯一点,其实美好也是可以很简单。 “本王答应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华筝的期盼加快了他的计划。 也正因此,二人的关系,也越走越亲密,越来越矛盾。 岁月静好的日子并不常好,美好的晴天也不会常常有。 今日,阴雨濛濛,是华紫烟出嫁的大喜日子。 前世老人有一句话,雨天娶妻的新郎官,很抠! 事实上,还真的如此。 迎亲的队伍排场并不大,就连轿夫都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媒婆像有人欠了她银子似的,一点笑容都没有,嘴上除了催,便还是催,“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啊,怎这么久都还不出来啊,吉时都快过来,回头误了时辰可就不吉利了。” 也不知道是媒婆乌鸦嘴,还是原本安王便对华紫烟根本就没上过心,连马都未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丞相府里的人手忙脚乱的将华紫烟送出来。 安王带来的人,除媒婆会说上两句算吉利的话,街上连个观礼的人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似乎是在张显着安王的不满,故意跟他对着干。 雨水打湿了整个迎亲队,除了坐在花轿里的华紫烟。 依着规矩,娘家妇人可随行送嫁。 可丞相府,本就人丁单薄,华老太一遇下雨天便风湿骨痛,罗姨娘身份不够,华筝与华紫烟向来不对头,更不可能,于是迎亲的人少,送嫁的人更少。 第221章 华紫烟出嫁 街上,雨声比迎亲喜悦声还大,就连喜庆的的鞭炮都因为雨势渐大,燃不起来。 跟着去安王府的,也便只有春夏和绿依两名陪嫁女。 扶着华老太,看着华紫烟出嫁的队伍,悲凉不由而起,“唉……终是华家的女儿,嫁得如此……不说也罢了,回屋吧。” 华筝扶着,黄依和杨嬷嬷一人一侧替她们打着伞。 夏姨娘陪着华景阳,看着迎亲队伍一直远去,神情也有些落寞和伤感。 原本该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婚礼。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天有不测之风云,势不可挡,亦不可逆! 丞相府也备了酒席,可上门祝贺的却寥寥无几。 三三两两地,华老太看着便觉得伤眼。 想要回南苑,可华筝劝着道:“祖母,二妹再不好,今日也是她出嫁的大喜日子,丞相府丢不起这个脸。” 华筝的大度让华老太感到很欣慰,抚着她的手背,硬是挤了同丝笑容道:“筝儿放心,将来你出嫁之时,祖母定会坐在此,替你撑起这场面。” 重重地点了点头,约定道:“祖母可别说谎喔,筝儿可记事了。” “你这小丫头,”华老太心情微微好了些,笑容上来了,雨也跟着渐渐变小,隐隐地,乌云还有散去的迹象,“看,还是我们家筝儿好啊,一说,太阳都出来了。” 阴转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而且估摸着,应该是方才媒婆说所说的吉时过了,这太阳方出来的。 想了想,华筝觉得好笑,这日子也不知道是谁选的,这不明着在耍人的吗? 天放晴,街上的人渐渐多了,华筝从旁提醒,“祖母,这大喜的日子怎能不放串鞭炮祝贺一下呢? 罗姨娘刚想请华老太,却听华筝此言,立即笑赞道:“还是大小姐心细,雨停了,就该先放鞭炮,好让大伙前来沾沾喜气。” 出门前,冷冷清清,出门后,丞相府鞭炮一放,门庭若市,真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也不喜欢华紫烟,专跟这对夫妻过不去。 华景阳身为一朝丞相,前来祝贺之人并不少,罗姨娘身份低微,不能陪同应酬女眷。 于是此重任便落到了华老太的身上,不时还有人问起站在其身旁安静陪同的华筝。 “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啊,丞相大人孝顺,就连孙女也乖巧听说,真是羡煞旁人啊。”此人华筝认得,柳敏茹的娘亲,肖静姝。 其身旁的是儿媳,上官明惠,还有其孙女柳颜,前不久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世子妃。 身为华紫烟的外祖家,竟一个也没前来送嫁,如今来了,也只不过是说些客套话。 虚伪的嘴脸,让华筝不喜的同时,也很痛恨。 可华老太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迎上,“柳老夫人说笑了,要说羡煞旁人,哪比得上你们家啊,颜儿这孩子才是真的好,是我们女子中的豪杰典范,早知道如此,便让筝儿与紫烟向她多多讨教,免得日后嫁人了,在夫家里受气。” 哪壶不提哪壶盖。 原本还笑呵呵的众人瞬间笑容凝住,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得罪了两家,吃力不讨好。 第222章 嘴上不饶人 华筝的笑声不合时宜的传了出来,正巧化了这场尴尬,“祖母,柳颜姐姐那是真女子,筝儿和二妹哪学得来啊,再说,妹妹性子柔软,连见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下,这可不能让她去,倒是筝儿得去学着点,可是却晚了,这不都被欺负上了。” 如此谈笑风声的拿自己来说事,恐怕也就只有华筝一人能做到了。 众人皆事一愣,谁不知摄政王跳过华筝这个正版王妃,直接带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摄政王府,而后还对外称有人要谋害摄政王妃。 如此大件事,身为受害者的华筝,竟然还笑得了来。 难怪外间传言摄政王都跑到丞相府里来负荆请罪了。 正当众人以为二人的婚约会作废之时,传来的却是册封摄政王妃的圣旨下来,且还不是华筝。 沸沸扬扬地传了数日,最终则在摄政王不再去丞相府,而摄政王妃至今下落不明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有了新话题,却是华紫烟与安王备受瞩目的婚礼。 谁料,天公不作美! 细想,好像自华筝回京后,丞相府都一直处在这舆论的风波核心,从未间断过。 华老太不喜别人拿华筝来说事,正当想要叉开这话题,华筝又道:“若非今日天气欠佳,恐怕紫烟妹妹十里戏妆的队伍都能绕京都一圈了。” 得意的笑容带着轻蔑,故不经意一问:“光安王爷送来的聘礼也足够买下一条街,柳老夫人如此疼紫烟,怎未闻给她添妆呢?” 炸了,炸了! 真的是欺谁不好,偏偏欺上了华筝这厮。 每次见她都准没好事,而且还会元气大伤。 上官明惠脑袋灵光,立即笑脸吟吟回道:“筝儿真会说笑,这丞相府家大业大,哪需要柳家这个外祖来添妆啊,说出来也不怕大伙笑话,我们柳家啊也就是看起来光鲜,内里一家大小,吃紧得很,这添妆怕拿出来被笑话,不送也罢了。” 华筝陪着笑脸,一语道破,“说得也是,颜姐姐这一嫁,可都把柳家的家底给掏空了,筝儿理解的。” 轰隆隆!晴天霹雳啊! 华筝虽两个多月未在京都,可有蓝依这小灵通在,哪还有事瞒得了人的啊? 柳家三人,瞬间脸色发青,个个都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华筝这不明摆着说柳颜是倒贴嫁出去的吗? 什么门当户对,那都是废话,也难怪安国公的世子这姨娘娶了一个又一个了。 上官明惠指入掌心,脸上却不显,标准的笑容,撑起了柳家人的脸面,“筝儿又调皮了,这都过了多久的事儿了,哪比得上近日摄政王府里的那位啊。” 说着,华筝眸子一沉,委屈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吗?男子三妻四妾可是常事,柳少夫人可得劝着点,颜姐姐你也看开些,花了重本方嫁入国公府,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噗……华筝直接插刀,让人无力反击。 肖静姝可都看起来了,这厮可是专门来调侃柳家的。 气愤想要当场翻脸,可是上官明惠一句话,便让华筝打住了。 “听闻近日锦绣坊新进了一批新品,本想过几日再送给筝儿试试,正巧方才奴婢来报,已经买到了,要不筝儿跟颜儿回院里试试?” 第223章 又坑了上千两 有好东西,华筝肯定不会拒绝的,眨了眨葡萄大眼,对上官明惠甚是欣赏。 桃苑。 柳颜一把将华筝推开,脸上的笑容收起,凶神恶煞地道:“丑死了,什么好东西用了也是浪费,本世子妃告诉你,若再敢胡说八道,就让你好看。” 方才人多,柳颜没好意思发火,现今除了奴婢女,哪还有看见的? 此时不发威,更待何时? 李英然反应快,扶着华筝未让她伤着。 可偏偏华筝就是要倒到地上,地上因下雨的关系,泥水走起来都四溅,更何况整个人倒在泥淌中呢? “黄依,你去前厅告诉爹和祖母,就说筝儿毁容太丑,吓得世子妃把筝儿推到在地。” 柳颜原本还未有什么,可是想着便觉得不对劲,立即下令道:“拦住她,别让她出去告状。” 此话一出,华筝便更加淡定了,就连黄依也跟着倒到其身侧,身上沾满了泥水污垢。 紧接着便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小姐被打了……” 柳颜急了,连忙踢了一脚还储着不动,看戏的奴婢道:“还愣着干什么,捂住她的嘴,别让她喊啊。” 桃苑里的下人,外加华筝一共五人。 可柳颜却只带了两名丫环出门,不用想便知道最后结果会如何了。 手里数着银票,乐呵呵地道:“早就该如此了,浪费了本小姐上好的衣裙,这可得另算。” “你……”柳颜快要哭了,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讹钱的,“华筝,你无耻,不要脸!” 华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谁让你们家得罪我,一共三千两,现结,无钱写欠条,九出十三归,不然……” 用着痞子的口吻说完,眼珠子落定在方才倒下的地方,肆意一笑,“利息按天算!” 柳颜根本不懂华筝说的九出十三归为何意,但听到其说利息,而且还是按天算,立即跺脚了。 “华筝,你是不是缺钱缺疯啦,上回讹了我家上万两银子,这次又来,丞相府是不是穷疯啦?” “是啊,”华筝毫不忌讳地回道:“若不是你们柳家,丞相府还会穷疯了吗?你不问问你的好姑姑,把丞相府产业赚的钱都花哪去了?” 一步一步的走向柳颜,气势逼人,吓退了她,“你……你想做什么?” 一笑而过,旋即,低垂着头,双眼泪汪汪地看着柳颜,委屈地道:“现结,还是欠条?” 柳颜气晕了,这架势不就是在准备着叫人来的模样吗? 婢女吓坏了,前些日子已经被警告过了,若再让柳颜闹出娥子的话,直接将她们给发卖了。 为此婢女喜儿立即劝道:“世子妃殿下,现下在丞相府,今日人来人往,若把人召来了必定会对您身份有损,不若先写个欠条,回头我们不认便是了。” 招儿是好的,可偏偏遇到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 欠条很快写下。 名,签了;指模,也按了! 可华筝还是伸出手掌,“为了以防安国公府的世子妃殿下贵人多忘事,还请您留下件贴身之物以示诚意。” 吐血,而且还是血喷的那种! 柳颜气瞪着喜气,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个洞来。 愤愤地将身上绣着她名字的荷包丢给华筝,震怒道:“这总行了吧?” 第224章 保不住胎的母鸡 黄依将荷包捡了起来,拍打干净后呈递给华筝。 华筝满意的将东西收了起来,摆了摆手,脸笑如三月桃花,“谢谢世子妃殿下了,您好走不送,当然非常欢迎你您来丞相府玩。” 柳颜是被她的婢女喜儿和鹊儿半架半扶离开桃苑了,临出桃苑门,黄依不忘提醒道:“记得将京都火热的田园舞纱系列的产品送来,免得日后被贵妇们问起,小姐说了不该说的。” 这下,柳颜是彻底晕过去了。 而黄依则冲着大喊:“啊……世子妃殿下你怎么了?该不会怀有身孕了,身体太虚晕了吧……”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事非多,这不,丞相府嫁女之事,倒没有被大肆宣扬,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倒是这柳家嫁的女儿,竟还真的是被黄依吼的那一嗓门给喊中了。 安国公府。 “你说你,没事乱跑做什么?连自己有身孕都不知道,若不是人家奴婢反应快,本世子的儿子就要被你给谋害了。”世子严修然震怒。 本就对这个世子妃诛多不满,再加前不久他的宠妾被发卖之事,恨不得将她给休了。 安国公夫人耿安容也脸色铁青,今日原本是让柳颜陪她去丞相府的,不想出门便遇大雨,耽搁了一下,府上又有杂事缠身,便命柳颜与严修然先行,其随后便到。 不料刚到,便得知自己儿媳已成为贵女圈里的笑料,气得当场便甩脸走人。 可没一会,便听到丞相府里的丫环大叫,方得知柳颜怀有身孕,且身子太虚,导致晕倒。 柳颜想要辩解,绝非是自己身子有问题方导致怀孩子而昏倒的。 可这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回到肚子里,因为她说不出口自己被华筝坑了三千两的事情,否则必定会被华筝反咬一口。 低垂着头,什么都不敢说,唯有委屈地落泪。 “母妃,这种女人柳家还敢送到我们安国公府来,你也不怕我们安国公府绝后?”严修然口无遮拦,对柳颜的不满,已非一日两日了。 耿安容板着脸,看向躺在床上的柳颜,冷冷地道:“修然,不急,若她生不出儿子来,母妃再给你纳几房妾室,日后再过继到她名下,若是不成,抬为平妻也可,日后一样是嫡子。” 安国公严彬气得摔桌,咬着银牙道:“柳家不就是仗着安王吗?今日安王娶妃也不过尔尔,竟敢给本公爵难堪,岂有此理!” 此事很快便传回了柳家,毕竟在丞相府里的时候,可有不少妇人在场。 而仁和堂的大夫,今日被请来为了防止生出意外,等候着的。 结果还真的如黄依所叫喊的那般,虚弱得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 宴席随着国公府和柳家人离去又恢复回一片和谐之中。 黄依对华筝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连这也看出来了,坑了柳颜的钱不说,还让她差点就成为“保不住胎的母鸡”。 当然,这是次日在京都里流传着对柳颜的外号。 慢慢地,摄政王府的事便被人给淡忘了,就连华紫烟嫁得如此无声无息也未被炒起来。 只是日子似乎总是要跟华筝过不去…… 第225章 赏花宴 看着手中的请帖,华筝有些没明白过来。 “不去,太热了。”好不容易清静几日,华筝可不是自找麻烦。 黄依迟疑了一下,正要相劝,杨嬷嬷便提着食盒,进来了。 华筝正欲起身相迎,便见杨嬷嬷笑得脸上的折子都堆挤成块了。 “大小姐,老夫人听说你收到了赏花宴的请帖,特地命老来过来瞧瞧,顺便将这燕窝汤给您送来。” 眼角侧倾,撇向蓝依,像是在询问她,是否是她将消息传出去的。 蓝依连忙摆手,否认道:“大小姐,不是奴婢啊,是二小姐,她今日三朝回门,接着老夫人说骠远将军府的二少夫人方羽柔举办游湖赏花宴之事。” 华筝心中吐槽:华紫烟,你一日不找事也不行吗?都嫁人了,没事还跑出来作妖,活该以后的日子难过。 华筝杏眼眨眨,卷翘睫毛一上一下,就像灵动的小精灵,甚是讨喜。 华筝自卑的话语带着俏皮,攀上脸的笑容犹为清纯,“嬷嬷,你这是来笑话筝儿的是不?筝儿可不想出去被人当猴子般围观呢。” 熟络的人都知道,华筝这是自个儿不想去,并非因为毁容。 自顾地坐到了桌前,端起了杨嬷嬷给她盛好的燕窝汤,连面纱都不摘,一勺一勺地,慢慢地往嘴里送。 近日华筝甚少出院子,一来是因为萧墨寒不许,二来是她自己懒,也不愿动,三来则是华紫烟。 出个嫁搞得府里这又换,那要改,听闻光是这喜服都改了六回。 若不是因为婚期实在紧,不能再改了,恐怕华紫烟还会要求继续改的。 紧接着许久不见踪影的绿依跑出来了,就在华紫烟出嫁前的一夜。 华筝一直没将绿依给想起来,要不是出嫁当天,她还以为绿依被发卖了。 “大小姐,近日我可听说了,相爷为了你可从白神医处买了不少祛疤膏,你这脸上的伤疤肯定能消去的,”杨嬷嬷安慰道:“摄政王爷之事,你也不必伤心,老夫人说了,大不了退了,再给你物色个疼你的。” 华筝一笑而过,“嬷嬷,若是爹能有祖母看得开的话,什么样的相亲会筝儿都会去。” “你怎知是相亲会呢?”杨嬷嬷有些吃惊,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了。 没等杨嬷嬷开口劝,华景阳也派严管家来了,规矩地行了礼,身后跟着的婢女手中捧着个托盘,上面用一块红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每次来都是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真的热得,还是因为要来见华筝而吓出汗来。 有些紧张,甚至还带着些害怕,一直低着头,道:“大小姐,这是相爷吩咐命锦绣坊送来的新衣,后日赏花宴,相爷请大小姐好生准备,莫要让丞相府失了礼。” 怎的?怕她嫁不出去了? 杨嬷嬷连忙将托盘接过,笑得甚欢道:“你看,相爷还是念着你的。” “还不快陪大小姐去将衣裙试了,看看是否有哪不合适的赶紧改了。”而后转向黄依等人,语气变得生冷严肃了起来。 无奈,深吐了口气便去试衣了。 第226章 被盯上 浅浅湖蓝色的裙子,与游湖赏花的主题很配。 当与人更配! 衣裙未有过多的绣花,除了裙脚下摆有些点缀,便是袖口和腰间束带上有些绿芽小枝,整体显得大方简洁,也算符合华筝的风格。 头上配戴睡莲发簪轻轻装饰,更能突显女子的淡雅。 身体经过灵泉的滋养也长高了,肌肤本就雪白透亮,在蓝色的衬托下更为夺目耀眼。 脸上戴着同色的面纱,神秘又惑人。 众人当下都呆滞了,仿佛眼中之人并非是人,而是坠入凡间的仙女,清丽脱俗,不掺一丝凡杂,倾国又倾城。 华筝倒未觉得什么,反正不管如何妆扮,她都不可能会嫁得出,众人一头热的想要给她找对象。 恐怕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日的时间很快便到,华筝依时而至。 赏宴是在骠远将军府里举办的,当华筝出现之时,荷花院里的贵、女妇人们都看向了她。 华筝眨了眨眼,无辜地站在原地。 方羽柔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顺着视线落到了华筝的身上,而后打着圆场笑道:“看,你们都把丞相府的大小姐给吓着了,快,快玩去,别总盯着人家姑娘看,一会把人给吓坏了,华丞相可得来找本夫人麻烦了。” 身穿偏深蓝色衣裙的妇人向华筝走了过来,步子不像一般妇人那般轻软无力,反而多了丝沉着和力劲。 练家子!三字出现在华筝的脑海里。 可这面容倒是一个典型的林妹妹相貌,精致五官,完全看不出练家子的豪迈和粗旷。 黄依小声在其耳边提醒道:“小姐,她便是叶二爷的发妻,方羽柔。” 昨夜蓝依便给她讲了不少关于骠远将军府里的事和人。 没想到如此传奇的女子,竟然真的人如其名,如此温婉,和蔼可亲。 华筝礼貌地行礼,动作标准,仪容得体,规规矩矩,面对贵女贵妇们的集中视线,不紧不躁。 方羽柔连连点头,热情地将人扶了起来,笑得都合不拢的嘴,立即开口道:“小筝啊,你的闺名叫华筝吧,可介意我唤你小筝啊?” 华筝很想说介意,可是她都已经叫上了,她还能说不吗? 虽戴着面纱,但还是保持着笑容,清纯饴人,葡萄大眼就像会说话似得,方羽柔越看越满意。 “二少夫人喜欢便好,华筝无意见。”华筝体得而回,未见不悦。 这一刻,方羽柔有种如释重放的感觉,牵着华筝软如棉的手,往凉亭而去 二人衣裙本就色系相同,再加上方羽柔有意与华筝亲近,感觉这二人就是一家人似的。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摇着手中的绫绢扇,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到华筝的身上。 笑容有些假,甚至还有对华筝的不屑,“原来是华大小姐啊,嫣嫣还以为是哪家的姐姐呢,听闻筝姐姐是回京准备完婚的,可是已备好了,有空出来应酬我们这些姐妹了?” 黄依正欲开口提醒,方羽柔则替她解围了,“嫣嫣,别总想着欺负人,小筝是刚回京,与大伙都不太熟,哪有你说的那么疏离。” “柔姨……” 第227章 找渣来的 华筝心里诽腹:你丫的,本小姐招惹你什么了?第一次见就要找渣,一会可别怨她出手过狠了。 自称为嫣嫣的姑娘,小脸立即露出委屈的神情,隐隐还带着丝埋怨,这当中一定有……内幕! 也不知道是在旁说了一句,华筝未有听清,可众人看向她的眸光都变了。 变得不耻和厌恶,当然还有嫌弃。 黄依气不过,想要替华筝了出口气。 华筝却忽然笑出了声,“看来是华筝不该来,扫了姐妹们的兴致,在此华筝向各位赔不是。” 正欲行个礼当赔罪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还有些大,“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肖家的肖嫣嫣小姐啊,怎么了?担心你的叶少相中别人,你嫁不出去啊?” 这话华筝喜欢,而这声音,她更喜欢。 “顾菲……”肖嫣嫣又羞又气,死拧着手中丝绢,强忍着不发火,为了保持形象,也不敢太大声,可这众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还有谁不知道她气极了。 华筝转向顾菲,脸上的笑容未消。 顾菲便指着华筝不悦地道:“你还真是笨,她说你,你就不会回一句吗?你这笑,虚伪得很!” 依旧是淡淡地笑容,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表神,“谢谢顾小姐。” 顾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别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方羽柔拉过了顾菲,嗔了其一眼,训道:“好了好了,出了趟远门,规矩都没了是不?你们都是年龄相仿之人,该多走动走动,要有这功夫,给我拿到战场上对外去。” “表姨,”顾菲不悦地跺了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大安国国强人壮,三族光是听到都双腿发软了,哪还有胆量来犯啊。” 起初还以为蓝依夸大其词了,真接触了方知道,原来叶家二少夫人真的帼国女豪杰啊。 于是钦佩的眸光不自觉的露出,对这样子的奇女子多了一丝的敬佩。 “羽柔心里惦记的可是国家大事,你们这些小姑娘净知道胡闹,我们大安国要是多几个像羽柔这样子的女子,还有何惧?”一道清柔温和的声音,如夏日里的轻风,抚过,撩有心菲。 只见顾菲欣喜一笑,立即变得端庄起来,温柔地唤了一声,“娘!” 华筝转眸一看,所谓真贵妇,恐怕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双唇角勾起的弧度竟成在一条直线上,笑,却不露齿,每走一步,都不会带出一丝声音,身上的衣着得体大方,就像在在平移一样,未让身上的衣饰摇晃一丝。 面容与顾菲七分相似,温温和和的,如静止的湖面,无波无纹。 华筝很难想象,有这样子的妇人当娘亲,顾菲怎就如此活泼好动,完全无大家闺秀的模样呢? 似乎察觉到华筝探究的视线,眸中闪过一丝警告,而且迈着标准的小碎步,不急不躁地往其娘而去。 华筝微滞,很快便平复,跟随着众贵女向顾菲的娘亲行礼。 不得了啊,所谓人生如戏,真的是一点都没说错! 第228章 荣夫人 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华筝趁着众人的注意都落到了顾菲的娘亲身上,便往一旁而去。 坐得有些远,看起来便不太合群。 蓝依在其身边小声地说着,“天啊,真的是荣夫人啊,奴婢此生得了何庆,竟然能见到荣夫人一面。” 对于荣夫人,华筝并无太大的想法,一个标准的古代妇人的典范,还真的不是她的菜。 光是想想每日在这样子的人身边生活,日子得多憋屈啊。 “蓝依,你注意点,别被人给抓到把柄了,这可不是丞相府。”黄依心里也是激动的,可经过了这么多事,人也变得沉重了,处事也不惊不乱。 华筝倒是清闲,坐得挺直端正的她,视线落在众人眸光所聚的位置,未将疏离做得过于出格。 良久,方羽柔方想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便见华筝坐在有些偏远,便唤其道:“小筝啊,怎么坐得那么远啊,可是不习惯啦?” 华筝礼貌地站了起来,面纱之下看不见其表情,只见葡萄大眼眨了眨,弯弯的眉眼则看出了她的回答。 随即,红唇轻启,莺莺悦耳之声随之而出,“多谢二少夫人关系,臣女并无不习惯。” 方羽柔眼角转向身旁的荣夫人,见其微微点头回应,笑得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站了起来,走向华筝,主动牵起她的手,亲自带着她介绍道:“小筝啊,这是医首府的荣夫人,顾太医的儿媳颜如玉。” 荣夫人标准的职业笑容,身子未动,不温不火的眸光转向华筝。 华筝规规矩矩地向荣夫人行礼,“华筝见过荣夫人。” 还未等荣夫人有回应,方羽柔便有些着急,又道:“表姐,这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华筝,刚及笄不久。” 荣夫人轻缓地点了下头,就连头上的珠钗都未随其头动而发出一丝声音。 要命了! 难怪顾菲不愿呆在家里,跑到荆州去当个身份低微的医女了。 面上不显,但是华筝还是保持着方才的神情。 荣夫人微惊,看向华筝的眸光有了一丝欣赏和赞许,带着一丝欣慰地口吻道:“这孩子不错,羽柔这回眼光甚好。” 众人一听,都倒吸了口气,像是受了天大地刺激,眼都睁得老大。 华筝眸光有过片刻的呆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礼貌地回道:“谢荣夫人。” 此举更让荣夫人欢喜,直接伸出手,拉起了华筝的小手,一把将手里的玉镯子套到了华筝的手中。 就连顾菲都咋呼起来,“娘,这可是……” 华筝出手推拒,试图将手抽回去。 方羽柔一把按住,“长者赐,不可辞!” 就连黄依和蓝依也都跪下请求道:“荣夫人的好意,奴婢替小姐谢过,小姐久未回京,少不更事,还请荣夫人收回成命。” 别说顾菲吃惊了,就连其他贵妇人都跟着站出来劝道:“荣夫人,华大小姐还年轻,我们还有好多事需您主持,怎能将……” 方羽柔噗嗤一笑,手执丝绢掩嘴而道:“看把你们吓得,表姐只不过是赠只镯子罢了,有何不可?还是你们觉得你们就承得了此镯?” 第229章 女子典范 华筝好奇,还未来得及理清发生何事,便听下人来报,“摄政王爷到……睿王爷到……白神医到……” 完了! 华筝突然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盯着手上套了一半的玉镯,第一反应便是要推还给荣夫人,同时把手给抽回来。 可就在这迟疑的瞬间,玉镯已在她细腕上,而荣夫人最先起身,领着众人前去迎接。 “恭迎摄政王爷、睿王爷,见过白神医……” 华筝本应跟随众人行跪拜之礼,可还未等她跪下,方羽柔看着柔弱的女子,则一手将她给提了起来。 错过了下跪的时机,华筝也不想当那突显之人, 故跟着荣夫人和方羽柔只简礼。 萧墨寒一眼便看到华筝,眸光就一盏大灯,刺痛了她的眼。 不知怎的,手冒起了汗,心虚! 未有刻意,冷冷地声音回了句,“平身。” 身后侧睿王就跟白玉子一样,拿着折扇,看了看荷花院的景色道:“三年未来,荷花香气本王甚为怀念,还是二少夫人厉害啊,全京都,就骠远将军府的荷花开得最美,本王几次路过都想翻墙而入了。” 不似萧墨寒的深沉,惜字如金。 一种公子如玉的感觉涌入华筝的心头,眸中泛起了迷恋之光,心中隐隐有着丝期待。 可是一道冰寒之气从脚底的涌泉穴侵入,瞬间通体透凉。 欣赏的眸光收起,立即转向萧墨寒,眨着大眼,深情一望。 萧墨寒迈开步子,未走两步,在越过华筝之时,视线落到她手腕上垂露小角的玉镯,探究地看了一眼荣夫人,却未说什么,便又向前。 倒是白玉子摇着折扇,走上前,恭喜其道:“看来华大小姐福气非浅啊,未来京都女子的典范,如此重任,可不能负了荣夫人的用心啊。” 华筝不明,黄依都快哭出来了,都怪自己,事前怎就未想到荣夫人呢? “那是,小筝还不快谢过白神医,日后承了白神医贵言,得摆上两桌贺贺。”方羽柔笑着夫华筝回了 可此时,她想哭! 什么未来京都女子的典范?天要亡我矣! 此时,华筝的心情便如晴天霹雳,轰得她失神又失魂。 方羽柔的目的很明显,叶慕白来了之后,便开玩笑地道:“慕白啊,来来来,大家互相认识下,这是小筝,比你早回京数月,丞相府的大小姐,小筝离京十年,对京都不甚熟悉,改日你得带她在京都走走,熟悉熟悉。” 左一个熟悉,右一个熟悉,说来说去还不是让他与华筝熟悉。 华筝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生怕对上萧墨寒的眸光。 叶慕白则看向身侧这人,只见其淡然无事地坐在那儿,还很有闲情喝茶,自觉有些其怪。 不经大脑地回了一句,“二婶,这该带她熟悉之人是摄政王爷吧,怎都轮不到我啊。” 华筝一个眼刀,投射而去。 只是一条小路相隔的两个凉亭,一边全是男宾,一边全是女宾,众人都将话听得一清二楚。 视线都落到了萧墨寒身上,只见此人似无事人般,稳如泰山地坐着,不吱声! 华筝虽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话是从叶慕白口中说出来罢了。 第230章 对诗 方羽柔倒不在意,向着萧墨寒的方向行礼,询问道:“摄政王爷,这男未婚女未嫁的,相互认识当个朋友,难道不成?” 萧墨寒未语,视线落到华筝的身上,在外人看来似在尊重华筝。 可在华筝看来,他那是在威胁她:你敢答应试试! 数刀直插入心,血泪同出。 给她十个胆,她都不敢答应,虽有些慌,但华筝还是不紧不慢地起身,礼貌行礼,回拒道:“京都气候炎热,华筝身体赢弱,不甚适应,恐无此福气陪叶少将军游玩京都。” “这有何所惧,白神医不都在此吗?别担心,他可是我家慕白的师弟,不就是开口说句话的事儿吗?有哪不适,尽管跟慕白提,包你药到病除。” 方羽柔把白玉子拉了进来,叶慕白瞪着大眼给他暗示。 白玉子则立即站了起为,打着哈哈道:“今天凉风习习,真是一个赏花的好日子,此时此景,不好好欣赏一番怎对得起二婶的一番安排,二婶,你说是吗?” 怪嗔了白玉子一眼,也不得不宣布荷花宴开始了。 肖嫣嫣柳眉一挑,视线一定,洋洋一笑,熟络道:“筝姐姐,天,如此热你怎还戴面纱,不热吗?” “热的。”华筝不恼,亦不多言,朱唇轻启,轻飘飘二字吐出。 四周一静,结果……没了。 顾菲愣呆,张嘴本欲相护,可没想到,根本没自己事儿。 叶慕白噗嗤一笑,连茶水都喷出来了。 白玉子白了其一眼,嫌弃地跳至一旁,白布立有上前清理。 方羽柔也是茫然,不知该如何缓和。 倒是荣夫人颜如玉经验丰富,轻咳一声,转向萧墨寒行了一礼,请示道:“王爷,依据往常赏花惯性,该是先男女对诗,后比才艺,最后方是游湖赏花,不知王爷可有疑异?” “客随主便。”萧墨寒气定神凝,面瘫如具,毫无表情的脸上,最是令人生畏。 别人是如何想,华筝管不着,可她就是如此认为的。 荣夫人与方羽柔对看一眼,便开始第一场游戏——对诗! 华筝心里吐槽:怎不来点有新意的呢? 肖嫣嫣看了一眼华筝,得意一笑,第一个站出来,向男宾的凉亭行了个礼,自信满满地道:“小女子不才,既为赏花宴,不若便以花为题作诗。” 女宾出题了,男宾便得应题,若答不上,亦若比女子所作之诗差,那便是男宾输。 作诗?华筝完全未担心过,唐诗都三百首了,还怯场吗? 萧墨寒眸光落在华筝端着茶盏往面纱下送,有一丝担心,毕竟肖嫣嫣的目标过于明显了。 白玉子随便一开口,所谓出口成章,说的也就是这般了。 姑娘们都被些风姿所迷惑,甚至还脸红起来了,还有些受不住地犯晕。 叶慕白在桌子底下踢了其一脚,小声警告道:“你就不能收敛些吗?到处留情,小心日后找不到媳妇。” 不是叶慕白夸大其词,而是真有其事,因为将来白玉子是其师傅逼着娶妻最惨的一个。 方羽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劲,瞪着叶慕白,像是在催促他,快想办法拉回点人气。 华筝看着有些好笑,幸好戴着面纱,没什么人注意到。 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立即向黄依招了招手,附着其耳,吩咐道:“将这个送到锦绣坊,别让人发现。” 萧墨寒发现黄依离开,一个眼神,银刀便紧随退下。 随着对诗的斗志激起,女男都放开了些,不似最初如此拘谨。 可当中就是有些人静静地看着,丝毫未有参于的想法。 第231章 终于出手了 这其中便有女宾的华筝和男宾的萧墨寒。 “姑娘们,怎样?若再对不出来,这一局可是我们男宾胜出来了。”白玉子手一翻,啪的一下,折扇打开,淡淡的兰花香随风而散,有礼的问话却带着张狂。 题是肖嫣嫣选的,除了最初作了一首并不出色的词之外,便未再接过一首,气得接不上的贵女们都向其投来了埋怨的目光。 肖嫣嫣立眼将主意打到了华筝的身上,“筝姐姐,听闻你娘曾是京都有名才女,不如这一首便由筝姐姐来接吧?” “不会。”华筝淡淡而回。 油盐不进的华筝,气得肖嫣嫣七孔生烟,不管其如此使劲,都像打到棉花团里,不痛不痒。 华筝虽如此回,可是白玉子却很好奇,特别是得知她便是李华之后,于是横插一脚。 “华大小姐,依本公子看,你这是藏拙,难得大家雅兴所致,不如便来一首吧。” 萧墨寒瞪了眼白玉子,见其以扇遮挡,早已做出无视的准备。 就连睿王也兴致甚高,摇着扇,温温如玉地道:“本王觉得今日气氛甚好,华大小姐如此恬静不语,倒是有些扫兴了。” 大好的形象,瞬间毁了。 抬眸看向萧墨寒,似在征求他见意,可接触的刹那又收回。 就连荣夫人也觉得华筝过于安静了,便关心道:“小筝可是有不适?是否需唤大夫前来看看?” 华筝微微摇头,语速平缓地道:“谢荣夫人好意,华筝无事,只是京都太热了,有些不应适。” “啊……对不起,”肖嫣嫣惊呼一声,而后扁着嘴,自责地道:“都是嫣嫣不好,忘了筝姐姐离京十年都在庄子里长大,诗词歌赋并不精通,真的对不起筝姐姐。” “不碍事,华筝本不喜诗词,”华筝起身,微微下蹲以示道歉,“小女子不才,天热,不喜动脑,随口糊言,望各位见谅。” “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风带露沾侬身。待到花开如满月,览胜谁记种莲人。” 华筝语落,院无声。 良久,就连方羽柔也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肖嫣嫣撅着嘴不屑道:“村姑就是村姑!” 华筝微微一笑,大方承认道:“嫣嫣妹妹说得不错,华筝的确是一名村姑,而且近日还在院子里辟了块地种菜呢。” 肖嫣嫣气得跺脚,男宾倒是无人敢对下去了,再对便是他们的不是了。 倒是荣夫人十分欣赏,对于睿智的女子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能力,直接将根源给断了,打湿了的布,燃不起来,无计可施。 拥有大智之人似乎在诗中得到了启发。 萧墨寒是第一人,只不过面上不显。 倒是睿王站了起来,收起了折扇,向华筝行以书生拱手之礼,“华大小姐此诗甚好,说得更好,民以食为天,无食何以强国,无农何来食也,本王受教了。” 身为行军打仗的将令,萧墨寒与叶睿相互对望,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似达成了共享,很快便将话题结束了。 睿王开口,男宾无人再迎战。 第一场女宾胜。 第二场,作画。 这一次,华筝是真的要把自己当透明人了,因为水墨画,她真的作不来。 第232章 摄政王发威 这一次,贵女们可不再给肖嫣嫣出头的机会。 案桌早已经在众人对诗之时摆放好,笔墨砚也备齐,就等男宾这边出题。 睿王笔一挥,狂书一字“夏”。 顿时贵女们炸开了。 三三两两地争相讨论,到底如此以“夏”为主题作画。 华筝默默地喝着茶,不说话。 可身后的蓝依则有些着急了,踮着脚,似乎想要看看男宾那边是在画什么。 毕竟男宾那边已有三人开始作画 ,而女宾还未有一人提笔。 干着急之际,肖嫣嫣又开始打起了华筝的主意来。 顾菲像是看穿肖嫣嫣的意图,一把挡在其前,正欲开口,便听华紫烟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看来本王妃来的正是时候啊。”华紫烟一身深紫色华衣,妇人的发髻上配戴着发簪、珠钗、步摇等等,就像卖场里的展示架似的。 看得华筝都不由得别过脸,没眼看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华紫烟梳的头,插得一头都是饰品。 就连这手上脖子上都戴着各色不一的首饰。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来的乡下暴发户。 叶慕白第一个没忍住脱口便道:“我了个去,哪来的暴发户啊?如此粗俗。” 白玉子也觉得辣眼睛,以扇遮眼。 倒是荣夫人礼仪得当,起身便带着众人向华紫烟行礼。 可未想到的是,华紫烟竟将视线落到了华筝的身上,勾起单边唇角,蔑视道:“姐姐怎也在此啊?” “这赏花宴又名才艺宴,姐姐目不识丁……啊,对不起,都是紫烟不好,忘了此事,还把请帖给了祖母,想起此事后,本王妃便立即赶来,免得姐姐不习惯。” 华筝都想吐了。 “谢谢妹妹关心,姐姐感觉甚好!”华筝不冷不热地回答。 华紫烟倒也不恼,笑着从众人中间走过,完全无视萧墨寒的存在,坐到了女宾的凉亭里,摆着驾子道:“在乡下呆久了就是不一样,脸皮够厚。” 未待华筝回话,嘭地一声,茶盏掉地直,炸开成花。 沿着视线而去,萧墨寒冷冷二字,“烦躁!” 华筝忍笑,白玉子更得意。 而后又闻,“睿王,近日安王既然闲着无事,不防让他去南州治水吧,免得义皇兄苦于朝中无人可用。” 睿王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则心中一乱,“侄儿领命。” 华紫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与其一同前来的绿依则担心不已,小声提醒:“王妃娘娘,您还未向摄政王爷行礼,摄政王爷牵怒王爷了。” 真应了华筝的话,没了柳敏茹,华紫烟根本不成气候,如此德性,恐怕在安王府能活过三天已是奇迹了。 华紫烟高昂着头,完全不将萧墨寒放在眼中。 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向着萧墨寒的方向微微屈膝,问安道:“侄媳紫烟见过义皇叔。” 华筝心中一叹,只希望你蠢女不要连累到她。 “看来本王太久未进宫了,本王倒要问问母后,如此品行之人怎入得了皇族族谱。” 重哼一声,便站起,负手行至华筝跟前,沉着气,冷冷道:“本王的脸都敢甩,你还在意她?” 第233章 叶家二叔 华筝迟疑了一下,便起身,紧接着白玉子和叶慕白也跟着走了。 直接甩脸华紫烟。 睿王亦不想看到华紫烟的嘴脸,跟着也走了。 未起的众人直接转为恭送萧墨寒等人了。 待萧墨寒等人走远之后,即便没有华紫烟叫起,荣夫人等人也可以起身,不必继续保持行礼的动作。 这也是萧墨寒变相给荣夫人等人解围。 华紫烟气死了,看着华筝走远的方向,恨不得叫她停下来,好羞辱一番。 叶家二叔叶远勋正下人推着他往荷花苑而去,不巧便与欲离去的萧墨寒等人相遇。 叶慕白拉白玉子留下道:“二叔,不必去荷花苑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白玉子在,回去让他给你再看看你的腿。” 睿王见没自己事,也不便多留,“本王还有事,便不相陪了。” “睿王,今日多有怠慢还请睿王见谅。”叶慕白平日如何胡闹,可对于皇家之人还是很敬重的,故亲自将人送出将军府。 华筝也不想多久,特别是与萧墨寒在一起之时,总感觉他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对她不满的怒气。 “摄政王爷,臣女不适京都炎热,先行告……” 华筝还未说完,白玉子直接拆穿她道:“你会怕死?别闹了,走走走,一同去看看叶二叔的腿,也许师傅私藏了好东西,你让我给见识一下。” “没有!”华筝直接了当拒绝。 “去!”萧墨寒看了一眼叶元勋,也直接回道。 二人同时开口,一个拒绝,一个答应。 华筝的脸都气鼓成球了,瞪着萧墨寒,“我真热了。” 生怕萧墨寒不相信,直接用手抹着额头的汗水给他看。 叶慕白回来见他们还站在那,便问道:“怎还不进屋啊,师兄,我爷爷也念着跟你下棋好久了,难得来一趟,就陪他老人家杀一盘吧。” 抬脚便入内,华筝如柱般立在原地。 萧墨寒跺步折回,“屋里有冰块,凉快!” “师兄,我们一群爷们,她在不方便,你若不放心,我派人送她回丞相府,保证完好无损送回去。”叶慕白看着这两人就觉得别扭,不由得打着圆场道。 白玉子折纸一收,立即威胁道:“你懂什么啊,叶二叔的腿,不愿治了?” 华筝有些尴尬地低着头,看着他们投来的目光,最后还是跟着众人去了前院。 叶老将军叶战国,正在擦拭着他的青云刀,见后头跟着个女娃,立即眼都亮了。 “爷爷……”叶慕白上前,正欲说他把萧墨寒来了。 刚开口便被叶战国推到一边,就连萧墨寒也未能幸免。 华筝本能性的退了几步,脚后跟撞了一下门槛,吃痛又失重,惯性的往后倒。 萧墨寒速度极快,一把将人揽入怀中,转了两圈方让二人站稳。 叶战国吹胡子瞪眼,上前便将二人隔来,严肃地道:“墨寒,这可是叶慕白那小子的媳妇,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你得放尊重些。” 再转向华筝,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眼下,成堆了,笑嘻嘻地请着华筝道:“女娃啊,第一次来将军府吧,渴了吗?累着了不?这大热天的赏花可是热了吧,要不来碗杨梅汤解解暑?” 萧墨寒脸铁青,即便没有冰块,都能感觉通体透凉了。 第234章 误认为师妹 华筝淡淡一笑,立即解释道:“华筝向叶老将军问好,您老误会了,华挣前来是……” 转眸看向叶元勋的双腿,“治腿!” “你还懂医术?”叶慕白跳出来,疑惑地打量着华筝。 白玉子自傲地道:“谁让你们两不肯学医,否则师傅用得找另收他人为徒吗?” 无疑,白玉子已经华筝归纳为医门门主钟森的秘密弟子。 眨了眨杏仁大眼,有些尴尬地道:“白神医,小女子并非师承医宗门主。” “小师妹,都到这地步了,你也别藏着了,再藏,那便变得虚伪了。”白玉子表神严肃地道。 就连萧墨寒也是十分认真的地看着她,似乎寻找她说谎的破绽。 众人摒住呼吸,就等着华筝的回答。 好一会,华筝开口了,带着戏笑回道:“那你回去问你师傅吧。” 白玉子被气倒,指着华筝,“你……” 再转向萧墨寒,“是不是看完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恩。”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回道。 叶战国与叶元勋有些看不明白。 就连叶慕白也有糊里糊涂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啊,”白玉子用折扇指着华筝,有点吊儿啷当地道:“治水痘功臣。” 当初李华不见了,他还有失落,现今总想着找她切磋一下医术,特别是一些疑难杂症。 这不叶慕白一提起叶元勋的腿,便将人给拉上了。 其实萧墨寒也有此意,否则也不会在得知华筝前来骠远将军府亲自前来。 当然也有私心,以防媳妇跟人跑了。 这不,还好来了,不然光这叶家老小,铁定将人直接抢了当孙媳妇了。 “这治水痘不是你和顾太医治的吗?怎变成是她了?”荆州水痘之事如此大,他镇守边境,又怎会不知呢,可…… 眼神瞥向华筝,一看就是娇气得不行的千金小姐,别说去治水痘了,恐怕连坐马车在路上也闹个不停吧? 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猛得一个激灵,“说被掳不见了二个月,难道是在奴村北营区里?” 华筝也不拿乔,向叶慕白行了行礼,也算承认了。 叶战国这会也更是满意了,连忙问道:“好啊,跟我家儿媳一样,够义气,有魄力,跟我家慕白可是绝配啊,对了,女娃,家住哪啊,好让老头子我安排人上门提亲啊。” “呵呵……”华筝机械性地将头转向萧墨寒。 对上那寒入深潭的眸子,立即打了回绝道:“叶老将军,小女子已有婚配……” “没关系,退了,老头子我亲自替你上门去退亲。” 难怪都说军匪本是一家了,这话说得一点也无错。 “爷爷,不用如此麻烦,”叶慕白得意洋洋地笑着,指着萧墨寒道:“人就在这儿,你可以直接跟他说,让他同意的。” “找死是不是?”萧墨寒板着脸,冷冷地道。 叶慕白不敢再造次,倒是白玉子乐呵地很,“我看有人是巴不得,你说是不是,小师妹?” “师傅最近说准备下山了。”轻飘飘一句,白玉子歇菜了,救饶道:“师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叶战国大声一喝,众人皆止。 第235章 询问病情 萧墨寒本能性的挡到了华筝跟前,可还是让她受到波及。 华筝自感双耳嗡嗡呜响,好一会都未能听到声音。 看到华筝难受的样子,萧墨寒心疼不已,冲着叶战国准备回击。 华筝一把将人给拉住,因着自己不适,声音也稍大了些,“别……我没事……” 适应过后,听力渐渐回归,拉着萧墨寒的手也跟着收回,眉眼弯弯地笑着。 萧墨寒不知气打何来,淡漠道:“难看!” “嘻嘻……”华筝眨着葡萄大眼,像没听到般,不温不火地回道:“天热,生气容易上火。” 叶慕白双眼都快掉下来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张开了嘴都快能塞下颗鸡蛋。 叶战国唉声叹气,激情全无,“得了,好姑娘都被猪给拱了。” 华筝噗嗤一笑,看向萧墨寒,见其气沉如牛,不知怎得有种解气的感觉。 “赶紧看完回去。”厉声如军令,霸道的行为让华筝想掉头便走人。 白玉子见苗头不对,立即上前,劝着道:“师兄,叶二叔的腿要紧啊,有什么事,你们俩回去关起门再说。” 萧墨寒是气,可也不会意气用事。 华筝也有些心虚,不敢真的在此闹,于是在白玉子的打圆场下,开始给叶元勋看腿了。 “把人放到床上吧,我得看看,到底是伤到哪了。”华稳看着坐在轮椅上之人,光看其气色,并无什么大碍。 可这腿不能走,原因很多,她得确认。 叶慕白立即命人搬来了贵妃榻,然后将叶元勋搬到了榻上。 准备就绪,华筝并不急着诊脉,看了看坐着喝茶的萧墨寒和叶战国,再看看身旁像门神一样的白玉子和叶慕白。 有些尴尬,又有些为难道:“叶二叔,一会华筝可能会有所冒犯,还望您莫要在意,但为了您好,还望您如实而答,若觉得有些问题不便让他人知道的,可以让他们出去等。” 也不知道是华筝真的厉害,还是担心自己没办法治好,怕丢人,所以想将人清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二叔……”叶慕白本就对华筝有些不满,再加上对她医术的不认可,总觉得她是故意显摆,不甚满意她的要求。 叶元勋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好太过明显,于是打断了道:“不需要,华大小姐请尽管问吧。” “因何而伤,何时开始无知觉?”涉及到治病医人,华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就连连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 原本就未打算给人看诊,所以并未带着医本出门,临时让下人准备了笔墨,由白玉子帮忙记录。 “二十二年前的一场战役,从战马上摔下来,而后再被战马踩中了腿和后背。”叶元勋说得很慢,情绪也有些激动,可还是强忍着的语气和语速,看得出来二十二年前的那场战役对其打击很大。 华筝没有停下来,继续让他回忆,“除了这些地方还有别处吗?” 观察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信息。 只见叶元勋目光快速收紧,惊悚瞬间又回复了清明,双手紧握成拳,缓缓地摇了摇头。 有隐瞒! 第236章 我敢,但没胆 华筝又陆续问了些问题,都是寻常问题,并未有什么发现。 而后华筝低着头,咳了两声,问道:“叶二叔,华筝需要脱去你的衣服,替你……” 茶盏被重重落到桌上,华筝心也跟着猛然一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要不你们回遮下?”华筝艰难地挤出一笑道。 “你敢!”华筝没敢看他那焦成锅底的脸,特别是他这比威胁还要可怕的两字。 华筝小声嘀咕:我敢,但没胆。 叶慕白则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会不会医啊,腿疾当然是看腿啊,顶多就是把裤子卷起,何需脱衣?” “我怀疑叶二叔作的不是腿,而是脊椎和……”华筝的话未全然说完,最后眸光落到了叶元勋的双腿间。 哇! 这下子别说萧墨寒急了,就连叶战国和叶慕白也跟着急了。 叶战国倒是沉得住气,可叶慕白则不一定了,冲着华筝吼了起来,“你乱说什么,小心本将军……” “你有把握?”叶元勋无力地合上了双眸,声音不大,便却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二叔?”叶慕白错愕,不明其意。 华筝咬了咬唇,未有立即回答。 室内寂静,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连白玉子也惊讶,这一秘密,华筝也只不过是问了几个问题,便让其给猜中了,带着丝期盼地看着她。 “叶家一门忠烈,叶老将军育七子,战死六子,战残一子,叶慕白,叶大将军遗孤,为叶家独苗。”萧墨寒淡淡地口吻,听出悲凉和敬佩。 叶战国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又怎不痛呢?终是自己的骨肉,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也望能一搏。 “你这是让我治还是不让我治啊?”若是前世,华筝二话不说便把对方的裤子给脱了,可现今却不一样了 而今萧墨寒这尊煞神在此,她若是敢做,指不定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萧墨寒板着脸,未正面回答,“你只需说你能否治便可。” “要看伤到什么程度罗,”华筝撅着嘴,不太乐意地回道:“一会做个简单的检查,神经还有……” 眼神再次下滑,未明言,“若是还好的话,也许两个都能,最坏的话,应该也能恢复一些功能的。” 很隐晦,但却给了叶家一个很大的希望。 叶元勋感触最深,竟还落下了泪。 华筝见状也为难,“那我可以脱他衣服给他检查不?” 叶慕白二话不说,立即就去扒叶元勋的衣服。 萧墨寒五指成爪,一把将华筝吸到身旁的座位上,而后手横挥,原本在两侧的屏风飞拢并排,将华筝的视线给隔挡住。 “你……我这样子怎么检查啊?”华筝急得跺脚,死瞪着身旁之人。 叶战国也急,帮腔道:“是啊,你怎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你说,白玉子做。”霸道的口吻足以让人气绝。 “那还不如不治了,”华筝负气而道:“他要真行,也不用这么多年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啦。” 一番僵持,最后还是由华筝亲自检查,白玉子从旁学习。 当看到华筝用一个小锤子敲击,又看到她用针所某些穴位,还有摸背骨等等检查工作,觉得十分奇特。 第237章 被感动了 检查完全后,华筝有些气馁。 白玉子也很紧张,依着华筝检查过程的一些讲解,试着总结道:“华大夫,叶二叔这是伤了脊椎,便又不是尾龙骨,双腿的基本功能还是有的是吗?” 华筝点头,又摇头。 看着叶元勋有些为难,咬着唇,双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玉子还想说,萧墨寒则打断其道:“让她静静吧,或许还有别的转机。” 叶慕白也很紧张,就连叶战国也慌得拼命地灌茶。 良久,华筝带着沉重地神情,道:“我手上并无仪器,暂时断定是第三节尾龙骨压断了腿部神经,如果想要确定并里医治的话,我需要开刀。” “开刀?”白玉了一听,兴奋了,“像北营区那样吗?” 柳眉微皱,表神不太自然地道:“是,亦不是,叶二叔的情况有些特殊,要开刀后才能确定具体情况,有可能并非我们检查的那般也不一定。”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华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转开话题道:“腿的事一时并会也急不来,至于另一个问题,倒是可以治治的。” 方羽柔听下人回报说,白玉子在给叶元勋治疗双腿,便急不可待地回来看个究竟。 不想却听到华筝的话。 叶战国也因此话而惊得连茶水都倒得溢出不知。 “你胡说什么啊,”方羽柔立即上前推开华筝,护着叶元勋,凶巴巴地道:“你胡说什么,勋哥就双腿不良于行罢了,其他根本无问题。” 方羽柔的力劲不小,许是真的急了,也幸得华筝坚持锻炼,否则这一推,倒要撞到椅角去了。 萧墨寒立即上前查看,神色紧张地问道:“可撞到了?” “没事,就轻轻地碰了一下,不碍事。”扯着萧墨寒的衣袖,退到其身后侧,似乎有些怕方羽柔对她发飙。 叶战国看着儿媳护着儿子,是既欣慰又愧疚,“羽柔,此事,你别管,这么多年,你也够委屈了,该是由他面对的时候了。” “爹……”方羽柔还想坚持,可发现叶元勋握住了她的手,回头一看,竟见其哭了,“勋哥……” 叶慕白也触动了,劝着道:“二婶,您辛苦了,二叔也想替你分担,他也是曾将在战上场英勇杀敌的将军,不是懦夫。” 不知怎地,华筝很想哭,是感动,还替叶元勋感到憋屈,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对自己说:救他,让他战起来! 萧墨寒似乎感觉到华筝的情绪变化,安慰道:“你只需尽力便好,即便真治不好,也不是你的错。” 拼命地摇头着,泪水还是忍不住,就像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自己眼前上演着生离死别般。 “你不懂,”华筝带着哽腔控诉道:“你要有一半叶二叔那么长情和专情,估计天底下的女子都排着队等着嫁你了。” 萧墨寒脸色一沉,霸道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咬着唇,低着头,默默地拭着泪,好一会方平息道:“叶二夫人,华筝自知医术不精,但是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叶二叔,不过这个过程会有些痛苦和漫长,也许中途你们会想放弃,又或者承受不住痛苦……” 第238章 高兴得忘形了 “我愿意一试。”没等华筝说完,叶元勋便决定道。 众人还震惊在华筝所说的七成把握,未想叶元勋便立即答应了。 倒是白玉子恨不得华筝立即便开始救治,迫不及待的道:“那现今就开刀吧。” 华筝不敢抬头,就怕一抬头便看到萧墨寒反对的眸光。 可意外的,萧墨寒并未反对,有些反常地问道:“可需要什么,本王命人替你打造。” “真的,不用我付银子?”华筝一兴奋,便忘了害怕,也忘了还有外人在,直接摇着萧墨寒的手,追问道:“是不是我要的全都能替我打造啊?” 华筝那双掉钱里去的眸子,就连白玉子也有些看不下去,“你用得着如些吗?你爹还真不给你钱花,穷得你掉钱眼里了?” “上回你坑了一万两,要不是看在那颗雪莲子的份上,早该跟你要回来了。”华筝直勾勾地瞪着,控诉着他的罪行。 “你……”白玉子折扇一指,完全没了方才期待着手术的样子,“若不是你装神弄鬼的,本公子用得着失去那颗雪莲子?你要知道,师傅也就只有两颗,只给本少一颗,他们两个都没呢,就这样给你白吞进肚子里了。” 诡异一笑,看得白玉子有些发毛,“就你这样,难怪师傅都不敢告诉我们收了你这个弟子,否则以他那性子,早就该将医宗交到你手中了。” “你爱怎说便怎么说,”华筝不理会,脑海里满是自己想要打造的手术用具的事情,“我没空搭理你,我要回去把要打造的东西画出来。” 高兴地都有些忘形了,甩了萧墨寒的手,迈开脚便想走。 叶慕白终于明白为何萧墨寒如此惆怅和苦闷了。 拦着华筝,进入主题问道:“你就这么快了,那我二叔怎办啊?” 华筝掌心拍了一下额头,嘻嘻一笑,道歉道:“不好意思,忘了。” 在白玉子记录的册子上写下了三张药方,同时留下了一瓶药。 “第一张药方,连服三日,每副药早晚各煎一遍,不倒掉,三碗煮成一碗,这瓶药,一日三次,饭后服用,忌辛辣、绿豆、白萝卜及补品,犹为补肾的药汤,最重要的是,禁房事。” 嘴上说着,同时册子上也写着备注了。 “第二与第三张药方的药材,要开始屯起来,第二张是药浴,需求量较大,第三张是术后所用药方,如有需要后期再作调整。” 本来还想着写第四张药方,可提了笔,最后还是放弃了。 叶慕白看着华筝写下药方,可是竟然发现没能看懂其写的是何字。 白玉子倒是出来了些,可有些药材却没听过,故一一问道。 华筝就是有个习惯不好,写药方的时候总是喜欢写狂草,而且有些还是简化过的字,也难怪别人会看不懂。 尴尬地向白玉子解释过后,白玉子突然气愤地拿着折扇拍桌,“我就说师傅腹黑得很,竟还藏了一手,他肯定没把医宗的绝顶医学传授于我。”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医宗弟子,师傅的亲传弟子?”连叶慕白也都严肃地问道。 第239章 权斗的牺牲品 华筝看向萧墨寒,见其也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立即头都大了。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华筝眨着可怜巴巴的大眼,委屈地咬着唇不说话。 萧墨寒这回可是狠下心了,因为华筝的一切根本不是他查到的那般,再加上上次在奴村河里发生的事。 当下便认定此人并非是真的华筝,即便是真的,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怎会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最重要的是那一夜,华筝说过,她要回家,而且还说自己是仙女。 因着其喝了些酒,看起来是醉了,具体是否是真的,他还持着怀疑地态度。 萧黑寒不帮她,华筝也唯要拉其来当挡箭牌了,行礼请辞道:“摄政王爷很清楚,华筝出府已久,为勉祖母担心,先行告退了。” 恢复回规规矩矩,柔柔弱弱地华筝,迈着得仪的步子,便往外而去。 白玉子和叶慕白想要拦着,可萧墨寒则紧跟其后,走时留下一句,“一切待师傅前来后再说,别让人知道筝儿懂医之事,还有……二叔的毒,她给的解毒丸,可适当配制一些。” 就连萧墨寒也看出叶元勋中毒,更何况是华筝呢? 华筝不愿立即动刀,打造手术用具是原因之一,其二则是权斗。 因此,萧墨寒才会在离去时,提出莫要泄露华筝身份之事。 叶战国深深吐了口气,“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江山代有人才出,将来便是你们的战场了,老头子想不认老都不行了。” “可是爹,若是勋哥的腿好了,那慕白……”方羽柔担心地看向叶慕白。 叶慕白站了出来,拍着胸膛,气势如洪,无所畏惧地道:“爷爷,孙儿已经长大了,叶家该是由孙儿担起的时候了,二叔和二婶为了孙儿已承受得够多了,孙儿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回边境了,就在京都守着你们。” 白玉子伸出拳头,碰了一下他的胸口,“二师兄,认识你这么多年,现今的你才是真正的将军,日后,有师兄和我在,你放心,叶家,谁也别想动之分毫。” “本少可是真的上过战场的,哪像你,就那三脚猫功夫,也不怕师傅不认你这个徒弟。”叶慕白很感动,撇弃不正经的痞子气,竟有几分的俊朗和伟岸的感觉,有时候兄弟间的感情就是如此简单就变得深厚起来。 叶战国欣慰地点了点头,再硬朗的大将军,也会有感动的时候。 负着手,大步走出,昂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恐怕一统三族,不久矣!” 叶元勋则与方羽柔深情对望,紧握着的双手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此时,马车里,而且还是摄政王爷的马车里。 华筝躲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萧墨寒地视线一直落在其身上,灼热且带怒气。 华筝别过头,不让自己注意到他的视线,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银剑那天杀的货,竟然驾马车失了水准。 突来的摇晃让华筝一时不慎跌落到萧墨寒的怀里,反应过来,立即退开,同时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怀里的柔软失去,萧墨寒便更为不悦,“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本王请你过来?” 第240章 马车里的较量 萧墨寒的“请”字说得极其之重。 重得华筝的心像被人重击了一下般。 陪着笑脸,几乎是用光速的速度坐到他的身边,讨好道:“别生气,这赏花宴真的不是我想去的,都是华紫烟……” 华筝立即将错归到了华紫烟身上,完全将自己从中撇清。 “要不是她没事拿着这请帖回丞相府,祖母和父亲都不会让我去的。” 眨着无辜大眼,如夜空耀辰,将沉重的心思都淹没了。 “还有理是不?”萧墨寒差点炸开,捏着华筝的下鄂,力劲不小,让华筝眼角都挤出泪来了。 华筝试图解释,可冷峻的眸光让她胆怯。 被迫抬起的头,不得不正视于他,欲咬唇,可根本无法,使不上劲。 因为红唇早已被萧墨寒肆虐地吸吮起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华筝有些慌乱,拍打着他坚硬如铜壁的胸膛。 浓烈的男性气息不断的侵入,让她恍了神,不知不觉迷恋和沉沦。 强劲的手臂从后揽过,收紧,紧贴着的身体带动着体内的躁动。 不安分的手在华筝晕红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一切的美好就像在这脸上投射而出,不舍得移眸,细看着她的面容,似乎想要将这脸,永远都刻画在心上。 理智得到片刻地回笼,华筝定定地看着他,二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时间就像静止了般,留下深情对望的二人。 “筝儿,你是为夫的。”颤抖着的声音带着蛊惑,如迷惑人间的妖精,引人入胜,当然,还有那不容拒绝的强势。 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主动吻上了他的红唇,以最直接的方式回应了他的话。 属于彼此的独特气息相互交缠,互换,忘我拥吻,似乎在表达着无法述说的情绪。 偶尔放开,唤气的瞬间,也只不过是他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要听她被征服带来的求饶。 闭上双眸,沉沦其中的华筝,猛得清醒,推拒,委屈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夜就回去抄女戒可好?” 身为战场上的将领,令下,岂有收回之理? 勾唇一笑,冷俊的面容带着邪魅,“谁让你穿得如此美,引诱为夫……” 一切尽在不言中,萧墨寒将霸道、强势贯彻到底,完全未给华筝拒绝的机会。 马车,在银剑高超的驾驶下技术下,快速得驶出了京都,停在了密林之中。 而蓝依则被银剑带到了远处的大树上,无法回到华筝的身边。 暗卫远远的守护着,对于马车里发生的一切,闭目禁耳。 蓝依也担心华筝的安危,大气吹起前额留海,“你到底把我家大小姐怎么了?快把我送回到大小姐身边。” 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探着头往下一看,害怕得直接想要抱住树杆。 银剑看着便觉得好笑,调侃道:“就你这样还是老呆着,时候到了,自会带去回去。” 蓝依再笨,也大致猜得出来,故真气了,“本姑娘告诉你,我家大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若再不带本姑娘下去,回头便跟小姐说,让你见识一下大小姐的厉害。” 毫无威慑力的话语,配着蓝依的神情,银剑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第241章 日后惩罚 马车内,华筝轻泣不止。 萧墨寒完全不理会华筝的拍打和求饶,誓要华筝听从他的。 “日后还敢去赏花吗?”如恶魔的问话,随着萧墨寒的举动霸道而出。 华筝拼命地摇头,双手主动攀上了他的强而有力的手臂,带着委屈和乞求的眸光看着他。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华筝立即回应,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只希望能将萧墨寒的怒火尽快消去。 满意地点着头,俯下头,噙住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樱桃小嘴,肆意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沉溺在彼此热吻中的二人,伴随着马匹地长啸,猛的马车一侧倾斜掉落。 华筝被吓醒,立即抱着萧墨寒,而他似不受影响,替华筝整理好乱了的发丝,方不紧不慢地退出马车。 不满地看着断了轴的马车,脸色铁青,换作是谁,都不高兴被人打断。 银剑很快便驾了辆新马车而来。 华筝将头埋在萧墨寒的怀里,生怕被人看到。 马车前,萧墨寒嫌弃地看了眼断轴的马车,怒气十足地道:“日后再出现此情况,你们自行领罚去。” 羞死人了! 华筝真的是找个洞钻进去。 断了便断了,还一脸不爽的指控他人,那是他人的错吗? 不过也幸好车轴断了,华筝也才能逃过一劫,否则还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新的马车里亦常安静,华筝可以感受到萧墨寒仍不满地怒火。 忍不住咬了一口坚硬的胸肌,见其没反应,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就连她都觉得牙都咬酸疼了,都未能让他动之分毫。 只觉他的心跳飞快,体温越来越高,细腰突然被紧紧一握,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从萧墨寒的怀里探出了头,可怜巴巴地乞求道:“我都答应你了,不私自府,不乱参加宴会,你可不能再来了。” 最近,萧墨寒发现对华筝的迷恋越发的深了,只要稍有不慎,体内的欲火便会被挑起,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还未完全褪去的情欲,便在她的一个小小拨撩下,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一发不可收?。 几乎是毫不犹豫便又对华筝展开新一轮的攻势,只是这一次未有方才那般的剧烈,但对于华筝而言,结果还是一样的。 华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丞相府的。 只是知道再睁开眼,便已经是自己所熟悉的桃苑。 黄依已经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聂晓婧的回话。 “小姐,聂小姐约小姐明日晌午在聚贤楼二楼天字二号房相聚。” 黄依知道华筝有意避着萧墨寒,所以确定没有他的人后,小心地在其身边禀报。 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但心里已有想法,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脚,问道:“他回去了吗?” 现今黄依知道李安然和李末央是摄政王爷的人,更加避着他们,同时也知道那个“他”指的是何人。 “小姐,摄政王爷送您回来后,便进了相爷的院子,至今还未出来。” 第242章 他若不娶,你别想嫁 一听,急了,立即套上鞋子。 双脚一着地,便酸软地倒下,磕得其生痛。 黄依见状,连忙将人扶起,“小姐,你无事吧?” “有事啊,快快快,扶我过去……”华筝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了,希望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便好。 就在华筝好不容易赶到,何卫则告诉她,“大小姐,相爷已经送摄政王爷出府了。” 心,跳得飞快,有担心的,也有赶着过来,跑的。 “既然如此,筝儿先回去了。”原本想问何卫的,想起蓝依曾经说过,何卫跟柳家的大少奶奶上官明惠私下有过交集,便不想多留了。 刚走出院子,便见华景院与严管家回来。 华筝行礼,问好,“筝儿见过父亲。” 华景阳定定地看了华筝好一会,见其被黄依扶着,也确实有几分病了的样子,便未为难。 “既然病了便在桃苑好好休息便是了,有事让下人来便是。” 不知道萧墨寒与华景阳说了什么,既然以为她只是病了,那也没什么好说,故应了声,便准备回去。 忽然,华景阳像想到了什么,唤住了她,“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为父有些话要对你说。” 被黄依扶着入内落坐。 何卫与黄依同时退了书房,将门关上。 华景阳看着案桌上的某处,纠结着开口,“日后你若不愿,便不必出府了,宴会之类的为父会替你推了,只是你也得争气一点,摄政王爷虽越过了你将王妃之位给了他人,可你也不能总是如此。” “是。”没解释,也无法解释,唯有咬着银牙应了。 “别总说是是是,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有本事便让摄政王爷将你娶回去,把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王妃赶走便好了,气坏了,那不是白便宜了他人吗?” 华筝好奇,扬起眉角,疑惑地听着。 “摄政王爷可说了,他若不娶,你别想嫁,”华景阳有种从天堂跌落谷底的无力感,“别跟为父说你不嫁,宁愿当姑子的话,你的任性让你得不到任何东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讨好摄政王爷,让他回心转意。” 这就是亲爹啊! 有求于你的时候,说什么都依你的;无事之时,便是你都要依他的。 这个中暗示,华筝再无知,也知道他的意思。 “筝儿一个毁了容的女子,拿何与他人相争,若是觉得此亲确不可毁,便像之前一样,可以找个人替代筝儿嫁去便是。” 华景阳语滞,一把抓起桌上的书籍丢向华筝,“逆女,此事还轮不到你作主,为父告诉你,若是摄政王毁了这桩亲事,为父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好啊,”华筝巴不得道:“反正筝儿也烦了在京都里的生活了,回去庄子里也好,清静!” “你存心气死为父的是不?”华景阳重拍着桌子,啪啪啪地声响,吓坏了在外等候的黄依。 声音停止下来,华筝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事,便回去了。 “华筝,为父有给过你机会的,为父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若是你再不好好的听话,为父不介意……” 看着华筝离去的背景,华景阳阴冷而道。 第243章 夜袭 华筝在黄依的搀扶下,缓慢地回到了桃苑。 路上,黄依哭了。 华筝倒好,毕竟她的心已不再是原主那颗玻璃心了。 关起房门,黄依忍不住,“小姐,相爷太过分了,摄政王爷更过分,怎能如此待小姐。” 一笑而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差不多得了,你越是伤心痛,仇者越是快意欢。”起初还有些睡意,现今不想睡了。 想着,便与黄依道:“明日我出府,蓝依在屋里不要出去,具体如何做,你该清楚的吧?” 抹干了泪水,黄依不敢有误地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如何做。” 满意地笑了笑,静下来的大脑便想起今日叶元勋夫妇。 “黄依,若是将来有一天,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只求二人能在一块便好,你觉得这样子幸福吗?” 前世一心扑到医学上,从未想过谈恋爱,也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怎样的。 见识到叶元勋与方羽柔的相爱,突然有些羡慕,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经历一番呢? “小姐,若是有一个男子愿意为了奴婢抛弃荣华富贵,那他可是傻子,奴婢才不要呢。”黄依一本正经地回道。 而且神情尤为认真,“前段时间蓝依不是说了吗?有个富商子为了个青楼女子竟跟家里断绝关系,后因受不得贫寒将青楼女子给卖了,回家求父原谅,这样子的男子可多着呢,小姐你千万不能一头热啊。” 也许现实中真的没有哪对夫妻可以做到像叶元勋夫妇那般。 想到一个大家族的悲哀,华筝觉得自己今日之举有些残忍了。 故而又问道:“若是,我说若是啊,若是有一天,你发现其背着你有一个儿子,但却因为各种原因,即便儿子在身边亦不知道他是亲儿,当你知道真相后,你会如何?” “什么跟什么啊?”黄依被绕糊涂了,“哪有母亲认出自己孩子的?” “那父亲呢?从一开始便不知道有他的存在,所以即便二人相遇,也认不出,那你会如何?” 华筝立即补充,速度极快,且问得有些急。 “啊……”黄依猛地一跳,惊呼一声,而后双手捂着嘴,张望四周,确认未惊动他人之后,细小如蚊地问道:“小姐……你……你该不会……” 视线落到了华筝的腹部,拧着眉,艰难地吐道:“真有身孕了?” 当头一个粟子击,嗔了黄依一眼,没好气道:“想什么呢?本小姐若真有了,早便逃了,哪还会呆在这儿啊?” 拍拍受惊的小心肝,安抚着,“还好还好,吓死奴婢了。” “怀了又怎了?你是怕本小姐养不起?”华筝的思想与他们不同,所以未婚生子并未让她觉得是多大的事。 黄依刚想反驳,李末央从窗外飞身跃入,随即掌风一出,窗户关上。 不等房内之人反应过来,咻咻咻的声音打断了黑夜的宁静。 华筝反应极快,直接将黄依推到了床底下,“闭嘴,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黄依不敢有疑,立即照做,甚至还想要拉着华筝与她一同躲入。 酸痛不已的华筝伸手入袖,取出一瓶灵泉水,直接喝下。 第244章 毒死四五六 自从雪莲子种入到灵泉里之后,灵泉的功效都带着雪莲子的药效,简直比开挂了还要厉害。 通体透心凉,就像打了激素一样,快速移步到窗边,透过细缝瞄去,院子里李安然一战六。 李末央则守护着华筝,试图让她退离。 可到嘴边的话便被华筝给截住了,“直接撒向黑衣人,毒死不了,也毒残他。” 李末央速度很快,执着毒粉便要飞出去,幸好华筝拦得快,“听完我说,记得闭气,还有这两瓶,毒不倒的便往他们身上泼,小心点,别沾自己身上了。” 想起那在摄政王府里的那幕,李末央不由得觉得后面这瓶毒药有些烫手。 可没办法,敌众我寡,不使毒,还能使什么? 华筝想不明白,这些刺客也太猖狂了,还未到子时,便开始来夜袭行刺,真不知道是华景阳太没用,还是这些刺客太过自信了。 华筝也不敢松懈,指间夹着的银针随时而发。 黄依害怕极了,但又不敢爬出来,生怕给华筝添乱,拖后腿。 李安然以一敌六,一开始都还好,可是时间一长便看出来,男子与女子的差距。 手臂不慎被划了一剑,即便后来李末央加入了战斗也未能让她感到轻松。 腹部利剑刺入,拨出,鲜血喷溅而出,带着血腥,染红了华筝的眼。 “快动手啊。”华筝喊了一句,同时银针从窗内直往追击李安然而去的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后退闪躲,李末央得空飞身回落到李安然的身边,撒了毒粉,单手揽着人后弹飞离。 三名冲在前头的黑衣人顿感不适,迟疑片刻便都倒下了。 余下三人反应极快,远离了毒粉所撒位置,从两侧绕向二人。 可没等李安然和李末央反应过来,二人便被两名黑衣人缠住,余下一名黑衣人便往华筝所在的窗户飞身而去。 缝里,华筝看得很清楚,损失了三名同伙还不死心,她便猜出这些可能是死士。 黑衣人速度极快,华筝的银针根本无法对短距离的人发出攻击,唯一的希望便是她手中的毒了。 幸好平时无事种了不少药材,配制备用,否则突然来一波刺客,双手难敌四拳,即便不死也一身伤。 算计好时间,就在黑衣人跃入的瞬间,华筝丢了颗像球一样的东西在黑衣人的身上,而后炸开,散出浓浓的烟雾。 华筝趁机取出匕首,直接刺入黑衣人的体内。 因着看不清,只知道匕首的刺入,而后在对方想在出掌反击之时,闪身进入到空间里。 烟雾里渗着强烈的迷药,再加上黑衣人受伤,不稍片刻也倒下来。 烟雾有些大,就连藏在床底的黄依也都被迷昏了。 从空间里出来,华筝立即打开了窗户透风,好让迷烟给吹散。 同时院子里的黑衣人终于被李安然和李末央杀死。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没等这口气回缓过来,戴着鬼面具的萧墨寒落到华筝的身边,声线有些颤抖,带着丝紧张,“可有受伤?” 华筝摇头,视线落在李安然她们身上,“多得她们,安然也伤得不轻,这里交给你,我带安然去疗伤。” 第245章 救李安然 救醒了黄依,没给她适应的时间,便开始让她当助手,帮忙处理李安然和李末央身上的伤口。 李末央还好,都是些浅皮的划伤,可李安然则有些伤重了,腹部一寸多深的伤口,还带毒。 “黄依,你先去烧水过来,把府上最烈的酒也拿来,剪刀,纱布、白布、空盆一样都别落了。” 对于华筝的吩咐,黄依早已印入了脑海,再加上在荆州的时候替骆海护理过一段时间,基本的护理能力和知识都懂了。 “你能自己上药吗?”华筝将金创药递给李末央,而她则按着李安然的腹部,分不开身给她上药。 李末央点了点头,接过药,直接将外衣给脱了,只着肚兜连伤口都不清理便直接在伤口上撒下药粉。 伤口立即止了血,甚至还隐隐地感觉到有些好转。 心系李安然,李末央没敢细想,只希望她能安然无事。 华筝从袖中又取出一瓶灵泉水,用牙咬掉了活塞,往李安然嘴里送。 可失血过多,且伤口又有毒的关系,李安然的意识渐渐散去,眼神也开始翻白了。 华筝没办法,唯有用强的了,“末央,你按住伤口,我要喂她喝下这药,不然撑不到黄依回来。” 华筝的动作并不温柔,直接用的是灌的。 甘甜清凉的灵泉水喝下,李安然的伤口上发黑的情况有所好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正常的血色。 李末央按着伤口,眼前的一切全落入眼中。 震惊之际,黄依回来了,空盆里放着华筝所需的用口。 将针、线、剪刀留在盆里,府上最烈的酒倒入盆中没过用具。 华筝从刚想要摸匕首,方发现匕首还插在黑衣人的身上,不由地道:“黄依,去找一把匕首过来……” 刚打开门,银剑便呈上了一把纯黑的匕首,“华大小姐,这是爷让属下送来的匕首,刀锋有些锐利,还请大小姐小心使用。” 华筝一看这材质便知道是好东西,于是也丢到酒盆里消毒。 东西剂全后,华筝的速度很快,直接将衣裙剪开,手过,金针没入,一分不深,一毫不浅,熟悉的程度让人咋舌。 二人第一次看人施针施得如此出神入化,就像金针并非用手扎下,而是靠着人的意智力,想要所哪便在哪,想要扎多深,便不会深一毫。 李安然的意识慢慢地回拢,华筝又喂了她喝了些灵泉水,告诉其道:“你的伤口中有些深,因为这线不是美容线,无法融解,所以我要切除掉一些被毒死的肉块。” 顿了顿,又开口道:“安然,表层缝合不难,就是切除你的毒死肉块,会有些痛,我已经封了你的知觉神线穴位,暂时会没感觉,你且保持现状不动,过后我再想办法配药给我止痛。” 额间汗水如珠大,痛觉渐渐消去,可情况依旧不太好,无力地声音从喉间发出,“好。” 华筝不敢迟疑,适应了一下新匕首的手感,果真如其所猜想那般,锋利无比,而且清理起死肉起来,完全不需要她出力,她只需控制好力度便可。 第246章 安王爷的报复 前世做手术的手感回来了,使起匕首起来越来越顺手,甚至还感觉这把匕首天生就应该为其所用般。 毫不费劲的将死肉清除,再用灵泉水清洗了伤口,见伤口上的毒清除得差不多了,血也不再留。 黄依早已将线穿好,等着华筝做缝合了。 已经有过两次使用这里的针线缝合经验,不出半刻针便将伤口缝好,同时将上好药。 收起金针,让黄依先将脏物清理干净,华筝方开始给李安然包扎。 此时,李安然还是清醒的,只是痛觉慢慢的回归,让她微感不适。 第三次将灵泉水递到李安然的嘴边,则被恢复些力气地她拒绝了,“小姐,奴婢受不起。” “命都没了,留着有何用?”华筝知道她为何意,可是二人都未点破。 李末央也意识到华筝给她们用的药是多么的珍贵,立即跪下磕头,谢道:“小姐,奴婢替安然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都说了想跪本小姐,留着清明重阳拜坟头时再跪啰,记性如此差,留着你们有何用啊?”华筝没好气地回着,可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 李安然还是将灵泉水喝下,顿时感觉身上的伤口隐隐在愈回中。 黄依收拾干净后,终于忍不住在院子的角落里吐着,脑海里总是那小块小块死肉被切下来的画面。 第一次这样,华筝已经很欣慰了,没有为难黄依,亲自将那些死肉倒上了化尸水,融掉了。 想着如此可怕的东西,必定珍贵,可华筝就这样,随随便便就用来融掉李安然身上切下来的死肉。 银剑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更别说黄依和李末央了。 在蓝依的侍候后,华筝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院子和房间里都由萧墨寒的人抹去了一切痕迹。 若非人真实伤着,她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搂着华筝,萧墨寒难得柔地问道:“可是吓着了?” 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心情低落,不欲想事,手紧紧地抓住了萧墨寒的衣袍,折皱都出来了,“是何人派来的?这些黑衣人所用的。毒跟上次刺杀婧姐的是刺客用的毒一样” “此事本王会处理,你无需担忧。”未如实告知,可却是变相的承认了是同一伙人。 除此之外,华筝还想到了一样,奴村的衙役——杨天。 自从在空里种药材之后,华筝便开始制药,同时也制毒,为了保命,导火线则是因为华老太中毒之事。 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是次数多了,华筝则觉得这是阴谋。 再从荆州回来之后,南苑里的毒花毒草,她也悄悄收集了些,种在了空间里,为了以防万一。 没有想到,在这里,除了医术,最后保住她性命的,竟然是“毒”。 深深吐了口气,没有逼问,淡淡地口吻,道出自己的猜测,“今日赏花宴,华紫烟针对我,却被你让睿王提议安王去治水,所以他派人来报复我是吗?” “别想太多,一切有本王!”轻轻地吻了一下华筝的额头,依旧不承认,也不否认,可却已让她心里了然。 “荆州奴村的衙役杨天,是否在你手上?我有些话想要问他,可否让我见见他?”华筝不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第247章 又是安王 萧墨寒疑惑,“为何要见他?” 华筝摇着头,说不上来的感觉,“杨天应该不是下毒之人,也许,他是被陷害的,而死的那个才是真正下毒的人。” “可毒草在其身上发现,而且本王查到,他的家人在牛发疯前两日突然获得一百两,如此推理,恐怕此人最为可疑。” 萧墨寒将扬天带回京都并非无道理,而华筝也相信,他不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 若非杨天并无可疑之处,他必定不会将人带走。 可想想,萧墨寒一直没有动静,唯的可能就是他找不出疑点。 别人没有办法,但是华筝却有。 医学天才,可不是靠吹的。 催眠,可以毫不费劲的让杨天开口,当然这还得有个前提,因此,华筝需要见到本尊方可确定是否可行。 “你到底在查什么?杨天跟你想要本之事有关?”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 一如今夜遇刺,依他的脾性,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便将“战场”打扫得一干二净。 “事关重大,在未有确切地证据之前,此事不宜宣扬,以免打草惊蛇。”萧墨寒未刻意隐瞒,双臂收紧,将人再贴近他的身体。 只要一想事儿,华筝便习惯性在咬上了红唇。 萧墨寒有些微恼,捏着她的下鄂,警告道:“再咬,仔细本王让你下不了床。” “色痞!”原本还忘了此事,现今说起,脸立即浮现出红晕。 知道今日要得有些过,再加上刺客的夜袭,心疼得吻了吻华筝的耳后,柔情地道:“今日便放过你,但本王记着账,利息日计,九出十三归。” 立即转身,瞪大了双眼,指控道:“你怎能如此无耻。” 脱口而出的话,又立即打住,因为那可是自己的原话,只是对象是柳颜罢了。 “有你这样子的不?”华筝鼓着堵气,“我那也只不过是收回点诊金罢了,你不想想,若不是我,她哪还能保住腹中胎儿啊?” 确实,还真的是华筝心善,为了救柳颜肚子里那未成形的胎儿,连自倒泥滩之事都做了,可谓用心良苦啊。 当时华筝确实是想要敲柳家一笔的,可当看到柳颜的神色有些不对,恰巧上官明惠有意支开她。 华筝便也顺水推舟带着柳颜离开,否则再呆下,柳颜这肚子还真的是保不住了。 有些意外,想不明白,为何肖静姝要害柳颜肚子里的孩子,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难以让人理解。 “你啊,救人便救人,搞得自己像掉钱眼里去了,吃力不讨好。”萧墨寒没好气地训着。 捏了捏华筝的鼻子,有些替其不值,同时也觉得这样子的她,真的很像仙女,就连心也如此美。 也许正因此,方让他更加的迷恋她。 就连叶元勋,他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假借抓包,实则让华筝去治病。 “叶二叔的病,你真的有七成的把握治好吗?”萧墨寒不是不相信,而是太多的希望,以致于已经绝望,不敢存有期盼。 “七成是保守,若是能知晓得更具体些的话,也许可能成功的机率会更高些。”谁都可以有秘密,但对于大夫与患者,秘密只会成为治疗的障碍。 萧墨寒沉默了片刻,吐出二字,“安王所为!” 第248章 罚扣工钱 华筝有些想不明白。 “安王与叶二叔有过节吗?想来叶二叔受伤时,安王应该也只不过是几岁罢了,何以谋划一切?” “夜深了,睡吧。” 得了,完全不想让华筝知道这前因后果。 心里藏着事,怎能安寝。 萧墨寒看穿,却坚持己见,片字不提。 就这样,赌着赌着,便把自己给赌气赌睡了。 今日她是真的累了,既便有灵泉水,也不可能让人不睡不休地运转。 次日清晨,刺眼的阳光射入,令整个房间都变得亮堂起来。 华筝活动着四脚,先进入空间打了几遍拳法,查看了作物和生畜,便退了空间。 李末央一早便守在华筝的房门前,心情激动得一夜未眠。 黄依倒是睡得挺好的,毕竟昨夜的惊魂,让她身心疲惫,坚持着不睡也扛住“周公”的召唤。 侍候华筝梳洗之后,华筝便去看李安然。 人已醒了,蓝依在给喂着她清粥。 依着她受了如此重的伤,今日还能醒来,吃得下东西,就算是华筝也不得不佩服。 “别动了,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吧,不需要惦记其他事,本小姐的安全也不需要你担心。”华筝看穿了李安然的心思,果断地断了其念头道。 李末央很感动,从未受到这样子的待遇和关怀,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太可恶了,让华筝被主子欺负得如此“惨”。 打心底认同华筝,誓死追随保护她的念头犹然而生。 李安然亦是如此,特别察觉身上的伤口好得如此快速之后,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 华筝嘴上总说不让她们跟着,不让她们如何如何,可真关系到她们安危的时候,愿意真心待她们的人,却是她。 “小姐,是奴婢不好,让小姐费心了。”李安然愧疚地道。 华筝也不扭捏,直接呛其道:“知道就好,本小姐跟你说,昨日花在你们俩身上的药材可贵了,即便接着萧墨寒给你们的工钱,恐怕少说也得给本小姐打十年工才够支付。” 黄依惊醒,连忙跑到李安然的房间,刚进门便听到华筝的话,不由认真的计算着,“小姐,那你教奴婢医女知识,奴婢是不是要替你打一辈子工了?” 知道自己睡着了,半夜未有看顾好李安然,吐着舌,带着自责主动认错道:“小姐,昨夜奴婢睡着了,未有按您吩咐照看好安然姐姐,请小姐责罚。” “得了,”华筝一捶子定下,“扣工钱,接下来三个月,都别想有工钱拿了。” 蓝依一听,脸都垮下来了,“吓?小姐,奴婢没做错事啊?连奴婢也要被罚没工钱吗?” 华筝呵呵一笑,转了话题道:“今日有什么新鲜事儿说的啊?” 说事八卦,蓝依立即变了个人似的,兴奋了起来,“有啊有啊,小姐,你真的是太厉害啊,你不知道,昨日你作的那首诗,被收录到京都名人诗集了,听说好多辛辛学者要以小姐学榜样。” 华筝抚额,无形地汗珠大大滴的吊挂在耳侧,“这也被收录进去,难道京都的才子才子就这水平了吗?” “小姐,你可别忘了,夫人未出嫁前,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女,身为夫人的女儿,小姐备受关注也是正常之事。”黄依认真地提醒。 华筝则苦恼。 第249章 土豆种子 除此之外,蓝依带了更劲爆的消息。 “昨夜骠远将军府进刺客了,今朝应天府去将军府抬出十八名刺客的尸首,听说还逃了不少。” 蓝依比划着手势,强调刺客的人数之多。 李安然与李末央相视对望一眼,瞬间便分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华筝沉思片刻,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看来是萧墨寒昨夜并非故意迟来的。 难怪昨夜怎么都不肯说安王与叶元勋之间的事,恐怕牵扯得太多,太深,危险便更近了。 摆了摆手,示意蓝依下去,瞄了眼黄依,其也跟着退下了。 李末央又欲下跪,华筝一个眼神,已下蹲一半的她,唯有重新站立。 “小姐,莫要怪姑爷,他也要其为难之处,叶将军不能出事。”似乎都达成了共识,都不愿告诉她真相。 华筝也不恼,脑海里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例如叶家是开国功臣,知晓皇家的一些秘密,像宝藏、兵马、龙脉等等之类的。 “别紧张,本小姐又不是什么娇气之人,早已与他说好,不会妨碍他所做之事,更不会因此而与他闹别扭,只是日后你俩都得不了闲了。” “奴婢誓死保护小姐!”二人同时而道。 华筝从袖中取出两瓶灵泉水,分别给二人,“既然是为了保护本小姐,本小姐也不给你们藏拙了。” “武功,本小姐是没本事学的了,但让你们内力有所提升的药,可能还有本事制作一些,不过此事不得外扬,也算是给你们二人的补偿吧,谢谢你们,同时也很抱歉,让你们受连累了。” 华筝真诚相待,二人感激泪流,即便不用萧墨寒吩咐,她们都会对华筝唯命是从。 李安然二人怎样,华筝没有深究,倒是她觉得京都真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治病也会招来杀身之祸,恐怕华筝连睡都想藏到空间里,免得怎死的都不知道。 黄依进来,华筝则对李安然二人道:“你们俩今日便在屋里好好休息吧,药方我已开好了,蓝依会出府去抓药,最近可能会有些不太平,你们得尽快好起来。” 回到屋里,华筝便假扮蓝依出府了。 大街上,华筝进入了一间小药房买了药,又买了些寻常的药材种子,便折去杂货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种子。 没有找到自己心怡的东西,华筝便转到内间,借着茅房换了男装出来。 正当出杂货铺之时,一袋有些发霉的种子,立即引起了华筝的注意。 “东家,这种子大都坏了,有人会买吗?”小二看着地上一大袋种子埋怨道。 只见杂货铺东家吸着长杆烟,吐了数口方道:“不然还能怎样?赊了一袋粟糠米,一个铜板都还不上,若连这种子都没了,你让老头我白亏了吗?” 华筝不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土豆的种子,实在是令她惊喜,若是如此的话,可能连玉米还有蕃茄的种子都有可能会找得到。 一把上前,直接对杂货铺东家道:“老先生,这一袋种子,在下买了,只是不知道老先生可否告知这种子是何人送来的?” 第250章 寻人寻种子 见有人买下整麻袋种子,滑头的小二立即有了想法,拉着东家到一旁,小声嘀咕了一下。 杂货铺东家顿时来了劲,就连烟也不抽了,敲掉烟杆上的烟灰后,插在侧腰。 身为商人的奸笑,立即雕刻在脸上。 “公子,这袋种子可不便宜啊,你别看它发了霉,可里面大都是好的,你若真心想要,老头子可给算便宜些。” 华筝心想:一看便是做了不少缺德之事,伺机抬价了。 心有不悦,脸上不显,不急不慢地问道:“敢问老先师想要卖多少银子呢?” “十两。”没等杂货铺东家开口,小二哥便扯了一下东家的衣袖,示意他别开口。 这时一道熟悉地声音传入耳中,让华筝不由得一笑。 “二叔,你也真够狠地,就这袋发霉的种子,两年前我在这当小二时,就在仓库里放着了,十两银子你也敢说出口?” 马小哥手中提着两块肉一大一小,还有三包应该是药,隔着有些远,华筝也闻到了药材的味道。 似乎是看到华筝的身影,所以才会往杂货铺而来。 “哎啊,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别叫老子二叔,我没你这样子的侄儿,滚滚滚,别碍着老子做买卖。” 杂货铺东家很生气,推着马小哥出店,同时还碎碎念地骂道:“我呸,帮老子赚了银子又怎的,少你吃少你喝了吗?还敢跟老子要工钱,老子乐意养你便不错了。” 马小哥也不恼,向着华筝挤眉弄眼的。 华筝会意,正欲跨出店门,便被店里的小二给拉住,“欸欸欸……公子别走啊,这种子若公子想要,价格好商量。” 杂货铺也想拉下脸来拦住华筝,可见到马小哥在门口,便冷着脸,不乐意招呼了。 小二见状,连忙陪着笑脸推销道:“公子,这种子奇特,小的敢打包票,整个京都也就小的这家有这种子,这若种出来,也许还会得到农司大人的赏识,获得农耕新作的奖赏,那可是有五十两啊。” 马小哥瞪了眼小二,没好气地道:“要真如此好种,你怎不去种呢?做卖买得诚实,投机取巧,谁乐意再来啊?” 此话讲给小二听,也是讲给杂货铺的东家听的。 也许这便是为何马小哥不乐意在这间杂货铺里打工的原因。 当然这只是华筝的猜测。 “马小哥,当小的求您了,你行行好,别再乱说话了可好。”小二哭丧着脸乞求道,眸光不时还往其东家而去,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马小哥负气想走,可又像不舍,脚就像注了铅,无法移动。 直觉告诉华筝,马小哥应该不是为了她才停留了。 看了看杂货铺的东家,等待片刻,竟听到了咳嗽声从内堂里传来。 只见马小哥神情一凝,眸光死死地盯着用一块布当门帘的内堂。 华筝低叹了口气,“这袋种子我要了,但是本公子并不傻,五两银子,你卖便成交,不卖,本公子便走。” 小二连忙点头答应,就差给华筝跪下了。 银子付结之后,小二正想问华筝是否有马车之类的,她便冲着马小哥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东西放下,扛种子。” 第251章 合房 马小哥还没反应过来,华筝重哼了两声,终于把这机灵的小子给拉回到线上了。 快步进入到店内,将肩上的粮食放在地上,再将手中的两块肉、三包药塞到了小二的手中。 扛起地上一大麻包袋的种子到肩上,生怕被人追回似的,头也不回地便走了,连华筝也不等。 小二哥愣是看着地上的米和手中的肉及药,转头瞄着东家,犹豫了一下,便将东西拿入了内堂,嘴里不时还嘀咕道:“要是我有这样的继子,打断腿都认了。” 杂货铺东家没有回话,闷头抽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向着马小哥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有移动。 内堂里,温柔且又有些无力的妇人声音传来,“阿民,当家的怎又去买肉和药了,不是说了,别花这钱吗?还有这米,怎的都是白米啊,快拿回铺子里去,家里吃点糙米便好了,哪能顿顿吃白米饭的啊。” 妇人的节俭让杂货铺东家很心疼,烟也抽得越来越凶了。 小二很识趣,未多言,“夫人,自家的东西,哪用得省啊,东家心疼你,你尽管吃便是了,药也别忘了,东家可记着呢。” 妇人看着手中的药,心里美滋滋地,透过布帘,却带着丝责备和不舍,“老爷,日后莫要再花这钱了,我这病没什么事,咳几日便好的了。” 杂货铺东家愧疚,低沉着的声音发出阵阵无奈,“熬了喝吧,铺子里不差那点钱,别亏了自己。” 小二撅着嘴从内堂退出,似乎对东家很不满。 路上,华筝叫住了失魂地马小哥,“不买肉和米回去,吃什么啊?” 反应过来,马小哥扛着麻包又折回。 华筝抚额,“马小哥,你……”拉住人,“回魂啦!” 停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屋角,将麻袋放在脚边,眼光无焦矩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筝坐在其旁,双手撑着下巴,“说说吧,你那是买给何人的?谁病了?你跟你二叔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算是我的继父叫马明,那时家里穷,娘带着我和妹来来投靠二叔,当时乡下闹饥荒,不巧二婶难产刚死,久而久之,娘便跟二叔好上了,也回乡里过了谱,大房跟二房合房了。” 马小哥心情低落,平静地口吻说着就像别家人之事。 华筝没问,也未回应,当个合格听聆听着。 “十年了,我在那个杂货铺里住了七年,三年前,妹妹病死了,当时二叔便说不是什么大病,不用请大夫,结果……妹妹便一睡不起了……” 踢了踢脚边的那麻袋种子,自嘲笑道:“就是因为这种发了霉的东西,二叔常常把铺子里卖不出,又变坏了的东西吃了,大夫说,妹妹的身体是吃坏了的。” 痛苦的神情攀上了脸,紧握着双拳的手,他在忍耐。 “妹妹病死后,我跟二叔吵了一架,再也没有回去过,杂货铺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而且我娘也病了一年多,怎么都好不起来,我试图带她去看大夫,她不肯,后来还赶我走,让我别再回去。” 华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就像看着生命在流失一样。 “你娘是为了你好,她不愿让你为难,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不要被她所牵累。” 第252章 重修归好 马小哥无声地落泪,心里更痛了。 “是我没用,若不是为了我和妹妹,娘也不用如此辛苦,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二叔赶我们走。” 拍了拍身上见不着的灰尘,站了起来,硬气地道:“这个月的月银拿了没?” 马小哥,双眼还红着,没头没尾地一问,呆滞片刻,机械性地点了点头,“领了,五两银子,再加上奖金分红,一共二十两。” 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着用白布包着的银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丢了。 华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得了,跟本公子走。” 马小哥再次将麻袋扛回到肩上。 迈着沉重地步子,跟着华筝再次往杂货铺而去。 马明坐在杂货铺门口,正准备往烟杆斗里塞烟丝。 阴影遮挡,抬头,却见二人折回,张了张嘴,而后别向一边,像没看到般。 华筝推了马小哥一把,故意道:“当儿子赚了银子给爹娘花是天经地义之事,怎的?还舍不得?” 马小哥反应过来,立即将包着二十两银票的小布包递上前,“二叔,这是这个月的月银,您跟……” 此时,带着病容的妇人掀起了门帘从内堂里出来,见到来人,双眸蓄泪,模糊了视线。 马明刚想要拒绝,妇人一把上前,将东西推到了他身上,“老爷,小哥儿长大了,能赚银子了,虽然不多,那也是孝顺他爹的,你可不能嫌少。” 华筝一看,这妇人不像一般的无知妇孺,多了些苍桑和阅历,难怪能带着马小哥兄弟逃过一劫。 “娘……” 久违的一声,顿时让妇人缺堤。 华筝也很感动,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 马明也没有倔着,也许是内疚自责,也许是真的老了,无儿无女的他,马小哥的孝顺感动了他。 “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赚了那点,自己就该吃点好的,二叔跟你娘不缺吃的,日后别乱花银子,这银子让你娘给你存着,娶媳妇。” 淡淡地口吻带着作为父亲的期待和关心。 马小哥都快要跪下了,离家三年,有对继父的恨,也有对亲娘的思念。 华筝双眼湿润,难得促成一个错过的家庭归好,有一种成就感和幸福感。 “娘,这是我东家的朋友,叫……”马小哥此时方发现,他并不知道华筝叫什么名。 迟疑之际,华筝自报家门道:“婶子,在下姓李,单名华。” “李公子,不好意思,让你见怪,妇人夫家姓马,街坊邻居唤妇人马婶,家里简陋,若不嫌弃入内堂喝杯清茶?”马婶轻轻一笑,还伴着几声咳嗽。 正好,顺便给她看看,也好让马小哥可以安心去做事。 最近京都开的“田园舞纱”铺子可火了,马小哥估今日沐休,否则哪还有空让他瞎逛。 “在下正好有些渴了,劳烦马婶了。” 马明看了眼地上那麻袋种子,有些不好意思,正欲将银子递回,华筝则道:“马叔,马小哥可是在下的朋友,再说这麻袋的种子,确实值这价,说不定将来,在下还能去农司署领赏钱呢。” 第253章 聂风的年龄 马小哥不好意思,扭捏道道:“李公子,这种子不值几个钱,根本无人识得是何种子,压根种不出来东西。” 华筝抿唇一笑,自傲地道:“不是种不出来,而是不会种罢了。” “若是马叔觉得不好意思,日后若有这没人识得如何种的种子,都给在下留着,在下定会重酬。” 有了共识之后,马明连连应下,久违的笑容终于出现在脸上了。 内堂,华筝喝了杯清杯,便直言道:“马婶,请恕在下无礼了,在下略懂岐黄之术,看婶子久咳成疾,不若在下替婶子请上一脉。” 有了马小哥在,看诊并未受到阻拦。 询问了些日常饮食和作息问题,请过脉后,华筝便打开了马小哥买的药,分分捡捡,把多余的药材拿了出来。 “马婶若信得过在下,便以此药煎服,三日内必见成效。”并不是华筝自持,而是她确实有这样子的自信。 马小哥看着被捡出来的药材,愁云遮眸。 “别想多,药材铺里的药没问题,也未开错,这确实是用地治疗咳嗽的药,只是你并未带你娘给大夫看过,若有,药方跟分捡过的相差无几。” 众人心情大好,马婶还要留华筝用饭,却被华筝拒绝了。 “在下还有别的事要办,不便多留,让马小哥送送在下便好,二位留步。” 出了杂货铺,华筝便让马小哥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将麻袋种子入下,从袖中取了同瓶药给他。 嘱咐道:“这药让你娘想咳的时候就倒一颗出来含在嘴里,不要嚼,也不要和水服,含着便可。” 马小哥只知华筝制作女子美颜品厉害,可未想,她还是个大国手。 激动地便想要跪下,“李公子,此恩大德,马小明无以为报,只望日后公子能有用得上小的地方,小的……” “你早已明过志了,这些虚的,本公子不在意,你只要好好的替本公子做事,不会亏待你的,只是日后就像以往一样,在街上即便见到本公子,也不要主动打招呼,明白了吗?” “小的晓得。” 赶走马小哥之后,华筝将麻袋收入空间里,呆了一会,方出巷子。 四处逛了逛,买了些不太常用的药材,当然少不了贵重药材的种子,摸着生疼的心口,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收成之后便能连本带利赚回来的了。” 最后往药妆店而去,发现门口摆长了队伍等着入店选购。 进不去,从外面掂着脚,大概看了一会,见时辰差不多便去聚贤楼了。 二楼的雅间里,聂晓婧大里头待候着。 小二引人入内,关起门后,二人方寒暄番便直入主题。 其中聂晓婧犹为急切,“妹妹,姐姐是真心待你的,风儿之事……” 昨日华筝给聂晓婧送了四字:四岁,带走。 聂晓婧当场便吓得手脚凉冷,立即命人从摄政王府将聂风带回身边。 “婧姐,妹妹的医术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即便不是妹妹,有些经验的大夫,或者懂得摸骨的大夫,都能看出风儿的真实年龄,而且你跟着风儿来京都,真的只是为了做生意吗?” 第254章 中药后的事 华筝更为直接,当然也有些私心。 “婧姐,筝儿是真当你是姐姐方提醒你,你再厉害,再如何隐瞒,风儿的秘密终有一日会被人发现的,而且他的生父是何人,你真的不知道?” 聂晓婧晃了下神,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情景,思绪一度被拉走。 口中慢慢地描述着,“当时我被人下了药,不知道被人关在何处,四周很黑,好像没有窗户,一点光都未有透入。” “我只记得他身上有淡淡的白兰花香,很淡很淡,酒味倒是很浓,一进屋,我便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 咬了咬唇,端起桌上的茶盏,自顾喝了两杯。 “也许他是真的喝多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而我因为中了药的关系,就在男子躺下之后便动了动,不知怎的,脖子便被人给掐往了。” 聂晓婧有些激动,又有些痛苦,指甲深入掌心都不自知。 “他的声音有点沙沙的,也许是酒喝多了,还打了个酒嗝,我当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扑向了他,接下来就……”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在京都的别院里了,当时带我回来的人是敏儿姐,可是她只告诉我,我被人凌辱了,晕了过去,那男子已经跑了,至今未查到是何人。” 华筝感觉奇怪了,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你确定聂敏儿没有说谎?”华筝扬着眉,疑惑问道。 聂晓婧怒意瞬起,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敏儿姐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会骗我呢?” “当年若不是我,敏儿姐早该成亲,生儿育女了。” 对于别人的私事,华筝不想理,正想要撕过之时,猛得一个激灵,问道:“她当时所要嫁之人可是鬼王?” 聂晓婧张着嘴,有些尴尬和为难。 这说与没说,根本没区别,神情已经出卖她了。 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觉得此事可能有些蹊跷,“不管如何,婧姐自己留着心眼吧,风儿的话,尽快催促白玉子送他去医谷,京都不太平,呆久了,对风儿也不好。” “妹妹,你是不是知道风儿的生父是何人?”聂晓婧紧张地问道,语间还打着颤,极力的控制着。 华筝既点头,又摇头,“不完全确定,但八九不离十,若是婧姐想知道,妹妹可以告知,但还是最好不知,免得又招惹些麻烦事。” 聂晓婧犹豫不决,既希望知道,又害怕知道,也许华筝也是因此而让她把聂风接回去。 “反正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但为了安全,风儿还是尽快送走,免得夜长梦多。” 华筝是觉得自己挺不人的,明知道人家可能是父子,却拼命催着人送走,不让父子相认。 可想到那家的情况,还不如不认的好,认了,倒是害了聂风,让他死得更快了。 “对了,婧姐,方才我去药妆铺子看过了,没想到人如此多,京都里的人真舍得花银子啊,为了美,都下重本了。” 话题转到公事上,聂晓婧便收起了忐忑的心情,恢复到干练的商场女精英的神情。 第255章 开国功臣 为了保持着产品的质量和热度,在营销上,华筝给了不少建议。 “婧姐,你可以不定期发布一些产品发布会,久不久推了一些季节性产品,而且还要把数量给控制好,如此一来,售价自然能提高数倍不止,依着这些贵妇的攀比心理,定会疯抢。” “这样子的话,那我们的花田不就不需要用到如此多花啦?” 成本投下,聂晓婧想得更多一些,而非眼前。 “当然不是,”华筝再次亮里自己新想到的花系产品,“面膜,喝得花茶,还有干花包等等,这些都可以把长势不太好,或者接近尾期的花制成这些产品。” 每次看到华筝拿出来的方子,聂晓婧便是在看到银子向她涌来,瞬间将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二人谈论约一个时辰的公事,方开始用午膳。 边吃还边谈起最近京都里发生的事。 “对了,婧姐可听说过骠远将军府的叶家啊?”关于叶家,华筝还是心里痒痒的,想知道更多。 迟疑了一下,回道:“知道啊,叶家可是开国功臣世家,说起来,叶家还算好的了,当年与开国先帝共同建立大安国的其他功臣世家都绝后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叶家算是四家里最后一家,也是四家中兵力和行兵作战最强的一家了。” 完了完了! 难怪这安王要对叶家出手了,恐怕其他三家的开国功臣都是死于帝皇的设计,又或者是权谋之中的。 想想自己还不知死活的要给叶元勋解毒治腰,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 苦着脸,又问,“皇家有对四家开国功臣有不满过吗?” “你说什么傻话啊?”聂晓婧惊恐地扫视着身旁之人,“妹妹,你怎说胡话呢?全国无人不知,开国帝对四家功臣尤为敬重,曾下旨,开国功臣的后代都可葬入皇陵。” 小心翼翼地,小嘴附到华筝的儿边,谨慎地道:“更有传言,若皇家子孙不孝,功臣可持旨废帝,自立为帝。” 懵了! 呆呆地,一动不动! 消化着聂晓婧所说的话,脑海里快速运转,却感觉头涨欲烈。 这安王该不会有谋反之心,所以四家开国功臣留不得,否则其中一家起义推翻他的统制,名正言顺的自封为帝了。 难怪萧墨寒什么都不肯说,原来他早就知道安王的打算,却持着观望的态度,未有动手,此又为何解呢?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聂晓婧觉得不妥,推了推身旁之人,着急问道:“这都是很久之前便流传之事,不可尽信,可是大安国之史,你怎全然不知啊?” 华筝哭! 心里苦闷道:我也想知道啊,可我又不能主动去问,否则自己是冒牌货之事不就漏馅了? 陪着笑脸,打着哈哈道:“婧姐,你也不想想,妹妹五岁便被送到庄子里,吃喝都成问题了,哪有人给妹妹讲解这些事儿啊?” 聂晓婧也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便未再纠结。 临别前,聂晓婧将最近收集到的药材以及华筝给她清单需要购买的东西都将给华筝。 “妹妹,需要姐姐命人帮你送回去吗?” 第256章 罗姨娘的请求 聂婧晓确实是个商业奇才,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不过十日,她要的东西基本上都给她找到了。 就连一些奇特的种子也找来了,甚至还给华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临别前,聂晓婧告诉她道:“啊……上次你让姐姐留意有没有卖奇奇怪怪之物的人,姐姐找到了,只不过他说话有些难听,也不太易懂,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华筝一把将人抱过,欣喜若狂地道:“真的找到了吗?真的吗?发了发了……婧姐,我们要发了!” 约定好,下次见面时让聂晓婧将人带来,由她与对方沟通。 手里拿着一万两银票,而且还是扣除了买种子,药材还有其他东西后的费用,华筝感觉日后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收拾收一切,买了些糕点,手里提着三包药,迈着欢快的步子往丞相府而去。 刚回到房里,蓝依则抱着华筝哭求道:“大小姐,日后奴婢可不可以不要再假……” “咳咳……慎言。” 黄依偷笑,被蓝依瞪了一眼,抱怨道:“方才杨嬷嬷来了,硬是迫奴婢喝了一大碗血燕,可吓死奴婢了。” “有得你吃还不高兴?要不吐出来?”华筝不理会二人,赶人道:“黄依熬药,蓝依你把这糕点送去南苑和景苑,便说是本小姐让你出门时顺便买的。” 关起门,进入到空间里,立即整理出田地,将新买的药材种子种下。 至于那一麻包袋土豆种子,她需要再挑选一下,把坏死的种子挑出来,否则确实不好种出土豆。 还有在空间可以用意念操控,为了这土豆种子,华筝竟生生把自己的累垮了。 躺在床上,一睡便是次日清晨。 为此黄依还吓了一大跳,守在华筝床边一夜未眠。 肚子饥饿难耐,爬起来,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粥,连她都怀疑自己的肚子怎能装得下如此多食物。 黄依有些担心,见她还想吃,但止住了,“小姐,要不晚点再吃吧,奴婢还准备了银耳莲子羹,吃太饱, 一会喝不下了。” 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让黄依把早膳收了。 几日不见,华子明长高了些,身上也有了点肉了。 华子明是冲跑入内,罗姨娘是小步快走跟上,嘴上还念叨着,“你这孩子,早前让你来大小姐这儿不愿,现今却跑得跟马儿似的。” 华筝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你得多吃点,运动也不能少,这样子才会长得高,长得快。” “知道了,大姐。”孩子的爽朗声,听着就脆耳,百听不厌。 华子明缠了一会华筝,便让黄依带下去玩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罗姨娘便甚少到她的院子里来,今日借故带着华子明来,必定有事。 看着罗姨娘眼前那杯未动过的茶,华筝便对蓝依道:“给罗姨娘换杯清水吧。” 蓝依退了出来,罗姨娘便跪下求道:“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和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吧。”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无奈将人扶起。 第257章 求保胎 坐定,华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等着罗姨娘平静下来再说。 蓝依送上了清水,便退出去了。 带着哽咽,罗姨娘开口道:“小姐,府上要迎新人了,奴婢一个无权无娘家的奴婢,能生下子明便该满足,可是这终究是奴婢身上的一块肉,奴婢不舍。” 府上要来新姨娘之事,华筝早已听蓝依说过,只是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人还未到,她便自乱阵脚,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只是没想到,罗姨娘会有身孕了,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 “姨娘,你是父亲的人,这事你该去求父亲,而非来求我啊?”华筝不解,悠悠自处间,觉得自己好像又要摊事儿了。 个中利害关系,罗姨娘心明得很,故乞求道:“大小姐,奴婢当知此事还得看老爷的意思,可是这十胎怀月,老爷不可能无时无刻可以护着奴婢。” “再者生产时的凶险更是九死一生,奴婢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健康,至于奴婢……” 又是一阵低声抽泣。 华筝心烦意乱,“姨娘,非筝儿不帮,筝儿在府上的处境,姨娘可是清楚的,今日好,明日打,指不定哪日过得比姨娘还不如,如此哪敢应允啊?” 罗姨娘连连摆手,激动不已,“大小姐,只要奴婢力所能及的,必定会护着您的,只望大小姐能看在奴婢一心向您和子明的份上,您能护着点奴婢肚子里的孩儿。” 无可奈何,即便她不答应,将来若是看到真的危矣,华筝一样会出手相救。 叹了口气,应道:“能帮筝儿必定会帮的,只是姨娘你也要明白,孩子是你的,不是他人的,该如何防着,那还是姨娘的事。” “奴婢晓得,大小姐放心,若是……若是……”吞吞吐吐地,视线落到院子里的华子明身上,“大小姐,是奴婢过分了……” “子明他很好,无事便让他到院子里,让安然和末央好好操练操练他,日后即便姨娘不在了,他也有自保的能力,当姐姐的,也不会弃之其不顾的。” 古代女子的悲哀,非华筝一己之力可改变的。 有些事,即便是站在最高的位置,亦不可能一时半会改变,更何况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呢? 压在心头的事终于放下了,罗姨娘也松了口气,就像有华筝在,这一胎必定安然无恙。 “姨娘,若是筝儿是你,便不要让人知道你怀孕之事。”华筝看着她的小腹,若有所思。 罗姨娘似乎也有此想法,只是又拒绝不了华景阳的索求,如此情况下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华筝给她出了个主意,“现今快六月了,八月天便天始冷,若筝儿未猜错,你也不过是怀孕月余,三月一过,天渐凉,衣着厚些,可瞒至孩子五至六个月,至于父亲那……” 招了招手,示意罗姨娘附耳过去。 小声低语数句,只见罗姨娘笑得甚欢,直道:“还是大小姐聪明,奴婢怎想不到呢?此事便由奴婢去办,等到新姨娘进府了,奴婢便可功臣身退了。” 第258章 画图寄情 送走了罗姨娘,黄依紧张兮兮地问道:“大小姐,罗姨娘来是为了新姨娘的事吗?” 华筝点了点头,往案桌走去。 摊开纸,黄依研磨,轻尖的毛笔浅沾墨汁,精细地在纸上画着手术所需的用具。 每一种用具,都画得很仔细,就连长度,厚落,孤度等等,都一一标注。 黄依看得也入神,不时还会问上几句。 华筝耐心地给她讲解着,“这是手术刀,手术刀分为普通大圆刀,普通小圆刀,尖刀……” 脑海里对于这些“伙伴”很熟悉,也很了解。 可是真画出来,却发现,在这儿,能否全都将这些手术用具打造出来呢? 心里是有所担忧,但是一画,便怎么都停不下来,就好像这些寄着将它们画出来,抒发心里的念想。 一连画了两个时辰,就连蓝依都觉得有些过了。 倒是黄依看到华筝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忍。 拉着蓝依离开了房间,不知为何,华筝竟然对着自己所画的手术用具,哭了。 哭得很伤心,很悲伤! 心里忽然空空的,就连晚膳也如同嚼蜡。 未吃几口便让黄依把晚膳给撤了。 这一夜,华筝早早便躺下了,双眼闭着,但脑海却是前世做手术时的情景,还有术后家属的激动情绪。 有笑、有哭,也有对她的打骂和指责。 不知为何,她竟然对这样子的日子存有念想。 自嘲一笑,“华筝啊华筝,你还真的是个自虐狂,被人家骂也想念,难怪老师会说你天生就是当医生的命。” 夜渐渐地深了,窗外蝉呜也渐远了,眼皮感觉有些重。 可骤然惊醒,不安! 爬起床,身披薄纱,进出房门,立于院中。 四周张望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然开口轻声地问了一声,“有人在吗?” 空旷且又寂静的院子,除了沙沙叶响,暗晃不明的树影,便无一回应。 心情低落,躁乱不明。 正欲转身,一名全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落到了她跟前,单膝跪下,低着头,恭敬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们主子人呢?”华筝脱口而问,直感告诉她,不安源于他。 阎卫未加思索,回道:“属下不知。” “那你问问其他人啊?”华筝白眼都翻出来了,“别跟我说无人知晓,不然我现今就去找他。” 断了阎卫的后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华筝深深吐了口浊气,语气算平和,“我又没让你去死,有必要如此为难吗?有事便有事,无事便无事,不就是句话罢了。” 依旧未有回答,华筝自感无力,转身回屋,“没事了,你回去吧。” “属下告退。” 人随声走,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武功高强之人吧。 华筝也不是那种难缠的小女生,当初二人也说好,不妨碍他所要做的事,因此哪怕知道有事,她也不纠缠,只是不知何时起,竟对他上了心。 再次躺回床上,华筝翻来覆去,良未方睡着。 次日,蓝依连门都未敲便冲进了华筝的房内。 “不好了……不好了……” 华筝确实是不好了,严惩睡眠不足的她,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 第259章 相看的姨娘 黄依跑着追蓝依,想堵她的嘴,让她别吵醒华筝。 就连李末央也跑了过来一看究竟。 华筝黑着脸,露出少有的怒色,“蓝依,若是你带来的消息未能让本小姐满意,你就死定啦。” 威胁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在蓝依看来,她说的是才是更严重的。 “大小姐,这次真的是大事啊,”蓝依的表情很夸张,指着院子,不,确切的说应该前厅,“来了,相看的姨娘来了,而且……而且还是很年轻的姑娘……柳家老夫人亲自带人来的。” 早已知道此事,华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华景阳也只不过是四十出头,不可能不续弦,更不可能不再纳姨娘的。 “此事很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华筝打着哈欠,淡淡地口吻道,“就算他娶个比本小姐还小的也不奇怪,毕竟当丞相府的姨娘,比嫁给小门小户当正妻,体面多了。” 嘴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则华景阳给骂了:老不羞,四十岁还娶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不怕到时候精尽人亡在床上。 “可是大小姐啊,娶的姑娘多大并不为奇,最重要是谁家的姑娘啊,难道大小姐您不好奇吗?” 没睡够,严惩睡眠不足的华筝倒回到床上,躺尸了,“随便啦,只要不是柳家那个柳飘飘便好了。” “大小姐,就是那个柳飘飘啊,跟夫人一样,长的一脸狐狸精相的柳飘飘啊。” 立即从床上弹起,抓着蓝依的手,瞌睡虫也都被吓跑了,“怎么可能是她啊?” “除了她,还有一个小姑娘,好像说是柳老夫人娘家的表姑娘,叫……叫李……李……” 不等蓝依想出不,华筝便道:“你去前厅打听清楚再回来吧,对了,别跟柳飘飘有所接触,见到了便绕着走,黄依,你去南苑跟祖母说一声,一会本小姐去南苑陪她用午膳。” 二人退出去之后,华筝看向李末央,“安然好些了吗?这两日可能要辛苦着守着安然,药你俩都别忘了吃,一会本小姐再过去看看她,你先回去吧。” 李末央嘴上是应了,可还是侍候着华筝梳洗后才走。 随口吃了点东西,便去李安然的房间了。 房内,李末央已将府上即将迎来新姨娘之事跟李安然说了。 二人感觉华筝的处置有危,思考着是否要将此事告之萧墨寒。 “此事还是等小姐决定吧,我们莫要自乱阵脚了。”李安然觉得不能越过了华筝,静静地等待和听命便是了。 应了声好,华筝敲门后进入。 “你们知道本小姐在门外,所以才会改口的,此事本小姐也不怪你们,但是他有他的事,有些事,本小姐可以自己处理,不需处处让他相护的。” 说着,便开始检查李安然的伤口,“伤口恢复得很好,我给你换一下药,照这样的进度,应该明日便可以拆线了,我给你们的药,万不可丢失了,丢了,被人捡后也不要认是你们的。” 华筝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道是因为丞相府里的,还是萧墨寒。 第260章 推销嫁女 在灵泉水的作用下,而且用的都是在空间里所种出来的药材,药效十分强。 就连华筝都在担心,是否要减少用量。 切过脉后,发现李安然的情况还好。 李安然听了,似乎都透着狂喜,因为伤着了的她,竟然内力还见涨了,这哪能不高兴啊? 有了这一认知,更加坚持华筝的话,切不可让人知道华筝给她们的药。 从李安然处离开,黄依回来了,蓝依也喘着大气,拉扯着气说道:“大大大小姐……是李玲,其娘是肖家嫡女肖淑贞,是是是……你舅舅……” 轰隆隆! 脑海里雷呜巨响,闪电交错。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华筝和黄依则很清楚,这李玲竟然回京了! 冷静了一下,华筝缓过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蓝依退下,留下黄依在房内。 “小姐,怎么可能是她呢?她不是流放的罪民吗?怎可能离开奴村了呢?”黄依不安,紧张地战悚了起来。 华筝亦是很意外,当然还以为肖家的管家是为了肖淑贞而去的,不想竟带回来了李玲。 可见李玲的手段比其娘还要厉害。 只是不知道李慧是否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黄依,你出府一趟,去找骆聪,问问奴村现今是什么情况,李玲之事也打听清楚。” 稳住心神,一步一步地安排着。 “若是肖淑贞被放出苦营的话,让骆聪想办法,把人再弄进去,别让她打扰我娘现今的生活。” 黄依一一应下,“小姐,您放心,奴婢这便去安排。” 黄依出了府,华筝便去了南苑。 此时,柳老夫人正在南苑院子的凉亭与华老夫人喝茶。 只见华老夫人冷着脸,不甚高兴,“柳老夫人,你们柳家姑娘,还有你娘家的姑娘,丞相府恐承受不起,人啊,你还是带回去吧。” 肖静姝脸皮也真是够厚的,完全不理会,直接将人推上前来,“亲家啊,你也别急着拒绝。” “敏茹是个没福气的孩子,这些年也没给丞相大人多纳几房妾室,亦未给华家多添几个儿孙,如今人走了,本夫人亦觉得过意不去,玲儿啊,一看便是个好生养的,定会给丞相府添儿添女的。” 紧接着也将柳飘飘引上前,“飘飘呢,与敏茹关系甚好,心系丞相大人无个体贴之人照顾,就连身份也不要,定要到府上来照顾丞相大人,您就看在孩子一片孝心的份上,松了之口吧。” 华筝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不耻一笑,边走边道:“柳夫人不当媒婆还真是浪费了,要不柳夫人也给筝儿介绍门亲事,指不定还能让筝儿直接打包入府了。” 华筝来了,华老太心也定了,牵着她的手,让其坐到自己的身旁,“我们家的筝儿可不能做这种没脸没皮之事,哪有姑娘家如此不知廉耻的呢?” 肖静姝脸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筝儿可真会说笑,这多大点事儿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之事,这三谋九聘的,也不过是过场罢了,别太较真啊。” 第261章 送上门来的仇人 华筝大方的坐下,视线从李玲的身上扫过。 有一瞬间,华筝还抱着希望,此李玲非俾李玲。 可事实是残酷了! 淡淡地口吻,夹枪带棍,撸得肖静姝哑口无言。 “若是如此好,要不柳老夫人让你的两个好儿子收入房中,那不是亲上加亲?” 这下子肖静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倒是李玲不悦板着脸,用着不屑的语气道:“长辈的事也来掺和,难道这就是丞相府里的教养吗?依玲儿之见,这还是因为府上少了个女主人所致。” 华老太横了李玲一眼,怒火冲天的冲着道:“肖静姝,你就是看老身我过了几日天舒坦的日子,故意来给老身找事的是不是?” 别说华老太不乐意了,就连肖静姝也气得不行,可毕竟不是自家,忍着股气,缓和着气氛道:“孩子还小,老姐姐您啊就多担着点,好好教教她,将来还是个孝顺着您,听您的啊。” “呵,肖静姝,你当老身老糊涂了是吗?十年前你不也是如此说,可这十年来,老身我可是受着你那好女儿的气,最后还差点被她给害死了,现今又往丞相府里塞人,你当老身我嫌命长是不是?” 华老太中气十足的吼道,“杨嬷嬷,送客,日后若再让老身见到这柳家和肖家之人,谁放进来了,老身便将谁给发卖了。” 语气强硬,完全不留余地。 肖静姝自觉老脸无光,恨不得立即翻脸走人,可柳忠给了她任务,不得不死皮赖脸。 “老姐姐,敏茹那事是妹妹不对,这不,为了敏茹之事带着家里适婚的姑娘过来,好补偿您,您看在我们两家结好多年的份上,便原谅妹妹这一次,若是她们也是个不好的,妹妹我就来给老姐姐端洗脚盆,侍候您可好?” 华筝真的长见识了,所谓树要没皮必死无疑,人要没脸天下无敌。 此话形容肖静姝还真的是无比贴切。 人赶不走,华老太也气,再如何两家也是官宦之家,做得太绝了,日后对于华景阳也不太好。 干瞪着眼看着肖静姝,嘴上就是死活不肯松口。 华筝看着也甚是好笑,“想必柳老夫人还没好好介绍过这两位硬是要当人家妾室的姑娘是何身份吗?” 提及此,肖静姝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了出来,“筝儿方才来晚了些,老身方才跟老姐姐说了,飘飘便不用说了,倒是玲儿你们还未见过,我娘家的表姑娘,可懂事了,人为乖巧又心善,日后到了丞相府必定好好孝顺老姐姐,替丞相大人管好丞相府的。” “噗!”华筝戴着面纱,忍不住笑时,还会用丝绢遮掩一下,“柳老夫人还真的是人才啊,她若乖巧,怎还能留着十八未嫁?听闻表姑娘还有位兄长,还被卖去给人当上门女婿了,不知柳老夫人这回想卖多少银两呢?” “筝儿真会说笑,我娘家哪来的表少爷,就玲儿这个表姑娘,再说了,我们华柳两家,结了十年两家之好,谈聘礼,多伤感情啊。” 肖静姝似乎对李玲的哥哥李浩之事一无所知,故直接打着哈哈,将事情给掀过去。 可华筝却不一样,在奴村里,李慧受了多少李玲的气,此仇不报,何以解气? 第262章 专坑柳家人 华筝语气一转,倒是有些劲头了,带着讨好的语气问道:“依柳老夫人之意是不需要丞相府出聘礼,而她们二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入丞相府?” “这……”语结错顿,没想到竟还有人来讨要嫁妆的。 柳飘飘一直很安静,就像嫁与不嫁都与其无关似的。 倒是李玲被震憾住了,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肖静妹以眼角扫了一眼,顿时吓退,低头,不敢再言片语。 “柳老夫人应该也知道的,”华筝手揪丝绢,心疼地看着华老太,带着委屈,痛心地道:“因为二娘当家的关系,丞相府这十年亏损得厉害,为了这事,父亲都将丞相里的月例都消减了,你看看我祖母,都瘦了。” 而后华筝将自己带着清浅伤疤的手腕伸了出来,“您看看,父亲连筝儿的袪疤膏都断了,摄政王爷本就不喜筝儿,再加上这一身伤疤,恐怕日后得赖在丞相府里嫁不出去了。” 语毕,便又转向华老太,自责愧疚道:“祖母,都是筝儿不好,让父亲白养筝儿这么多年,日后还得吃丞相府,住丞相府……” 肖静姝还以为多大点事,华筝嫁不出这才好,要是真嫁给摄政王爷,那才叫个惨啊。 松了口气安慰道:“筝儿可别伤心,敏茹不善经营,家也管得不好,是老身的错,她们的嫁妆,肯定不会少的,至于筝儿你,本就是丞相府的嫡长千金,吃住丞相府,那是天经地义之事,若有谁敢多言,老身第一个抽她巴掌子。” 华筝心中一喜,在无人注意下,向华老太单眨了眼,暗示着。 华老太瞬间反应过来,配合得极好。 “筝儿可是我丞相府的嫡长千金,吃穿用度肯定少不了,”华老太连忙拉下华筝手腕的衣袖,心疼地道:“祖母的宝贝疙瘩,祖母就算卖田卖地也一定会给你买药膏的,杨嬷嬷,回头看看老身还有多少首饰,都拿去当了换银子给筝儿买药膏。” 杨嬷嬷露出欲哭地神情,犯了酸的鼻子,说起话来了也带着哽声,“老夫人,您放心,老奴定会寻个好当铺,将首饰当值了。” 李玲大惊啊,这哪还是什么丞相府啊,日子过得干巴巴的,连买药都得当首饰方买的起,这样子的人家,哪能嫁进去啊? 当下便扯着肖静姝的袖角,脸露苦色。 华筝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不动声色又道:“家里仆人也辞了不少,现今府上基本上都死契的下人,若府上的产业继续亏损下去,恐怕各房各院还得靠自己的维持了。” 黑着脸,肖静姝总算是看明白华筝的意图了。 嫁妆要,死契的奴仆也要,就连嫁进来,也得靠自己养自己,这哪还是嫁女儿了,简直是嫁过来养汉子一家老小的吧? 华老太可乐呵了,原本看到柳家的人便气得要死,还得顾着官家人的脸面,不好撕破,如今好了,按华筝此言,要是如此还敢将人送来丞相府的话,她也认了。 第263章 姜还是老的辣 没有回答,华筝也不强求,既然硬要送人来,便要做好心理准备。 特别是李玲! 弯弯的眉眼,浅浅地笑意,透着怪异的心慌。 此时柳飘飘则微微下蹲行了一礼,“大小姐说得亦是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那就得一心一意为夫家,哪怕夫家落魄了,身为妻子的必须得与夫君患难。” 李玲不屑地看着柳飘飘,认为其是个怪人,明知如此,还要嫁这样子的夫家,若是如此,为何非得嫁丞相府来呢? 华筝双眸闪着光芒,只是此光芒非彼光芒,笑意不明地看着她。 是一场较量,也是对方向她下战书的挑衅。 “看来柳姑娘对筝儿的父亲是真爱啊,否则怎能说出如此感人的肺腑之言呢?” 华筝轻轻一句,却让觉得不耻,女子如此直白的表达爱言,乃是大忌! “可这如何是好呢?”苦恼,叹息,“柳姑娘与二娘感情如此好,定是不会不知道二娘是外室转正的吧?如今又来一个私定终身的柳家女,敢问柳老夫人,这柳家……难道专门培养……” “够了,华筝,别人以为你们丞相府有多好,我柳家的女儿又怎么?你一口外室,二口私定终身为何意?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还敢在娘家指手画脚,不知道还以为这丞相府是华大小姐当家的呢!” 肖静姝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便发飙。 华筝倒是淡定,可柳飘飘的脸色便不好,特别是华筝没有说完的话,似乎引起了她的一些回忆,身体不由得颤悚了起来。 有秘密! 人啊,即便伪装得再好,也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柳家的秘密,也许远比华筝想象的要大。 华老太拍桌而起,“肖静姝,你这老妖婆,老身忍你好久了,当年你家那破烂货是如何嫁入我华家的,你以为这事便无人知了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败了我华家的家产贴你们柳家,还意图谋害老身,若不是看在景阳的面子,你以为老身还会忍到现今?” “一个商贾之家,还枉想当皇亲国戚,贴着嫁了个孙女到国公府便以为真的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等出身,没脸没皮的还敢往我丞相府里送人,行啊,你明日敲响箩鼓,一个一百二十抬嫁妆,绕着京都走一圈将人送进我丞相府,我便让景阳收了这两个贱妾。” 要么不出口,一出口便大杀四方,煞气瞬秒众敌。 还未见过华老太骂人,惊鄂之余,更多的是崇拜。 华筝的眸光分明是在落井下石,一副看戏的样子。 肖静姝觉得颜面尽失,形像也不要了,伸手便去扯华老太的头发,典型的泼妇上线。 华筝反应快,正要了手,杨嬷嬷将人推了一下,迟疑瞬间,肖静姝便拉着华老太的银丝拼命的拉扯。 杨嬷嬷大声唤救,“来人啊,来人啊,柳家老夫人要杀老夫人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 姜还是老的辣啊! 南苑瞬间跑来了护院和府上的护卫,个个都看到肖静珠扯打着华老太。 华筝则被推到了地上,杨嬷嬷上前劝架,头型都被撕乱,稀拉的散落。 第264章 肖静姝跪下认错 黄依大惊,扶着华筝站起来,也跟着杨嬷嬷叫喊道:“快报官,报官啊,柳老夫人要谋害老夫人啊……” 现场一片混乱,按理说在丞相府,华老太不至于被欺负的。 再加上一府上的下人护卫的,这场闹剧本该很快便结束方对。 可没想到的是,两位老夫人,谁要真敢动真格了,伤了哪一方也不好。 华筝倒是不希望这场架太快结束了,至少还得等到官府的人来了才能停下。 趁着混乱,华筝伺机用银针扎肖静姝。 李玲害怕伤到自己,捂着脸便退到大远去了。 倒是柳飘飘,则将华筝的怪异举动看在眼里,毕竟这针太细,针眼太小,即便是被刺的肖静姝也只觉得不痛不痒了。 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跟华老太拼命的事情上。 许是得知是两位官家夫人打架,应天府很快便派人来了,同时也将两家的大人都请了过来。 终于结束了。 华景阳回来之后,应天府的人便告辞了。 毕竟这样子的事,不管是谁都不会想要闹到公堂上去的。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恐怕这一次,华家与柳家的梁子结大了。 看着华老太华服锦衣都被扯得连扣扭都掉了,头上的发型则变得更有型了,东倒西歪,就连那根玉钗也断了一截,只余半截还在头发上欲掉不掉的。 双眸似拼火地瞪着肖静姝,只见其低着头,模样也好不到哪里,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披散,金簪也都变形了。 柳忠,一个手段了得的男人。 这是华筝的第一印象,其次便是此人是一个很讲解之人,即便人已老,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之人。 柳家能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全靠他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以及那过人的才智。 “静姝,还不过来向丞相大人和华老太认错。”柳忠怒气十足地吼道。 肖静姝本就心里有气,可对上柳忠,却不敢忤逆。 不情不愿地,还是跪下了。 下人捧着茶上来,柳忠亲自接过,递向其妻,意思明了。 肖静姝杀了华老太的心都有了。 见她未接下,柳飘飘则上前解了围,从柳忠手里接过茶盏,跟着跪下,劝着道:“外婆,此事是我们做得不对,确实该向华老夫人道歉。” 低头,而后迅速垂眸,手的动作很自然,看不出有何不妥。 可华筝却是越看越不安,正欲劝阻,华景阳则道:“娘,此事不宜大肆喧扬,孩儿知道您受了委屈,此事孩儿定会让柳家给您一个交待,您看……” 怪异的情况出现了。 华景阳竟在说完这话之话看向了柳飘飘,二人竟然还有眼神交流。 完了完了,此二人必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华景阳怎会明知柳飘飘使毒厉害,还跟她牵扯不清呢? 难道自己的里一直觉得不安,是因为华景阳跟柳飘飘之事? 心中疑团还未解开,华老太已经将茶盏里的茶水抿了一口。 不知怎得,惊悚的感觉自心底发出,吓得华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柳飘飘则红唇勾起,似在炫耀。 第265章 奇怪的事 柳家之事,最终还是以赔财宝而完结了。 只是有一件事让华筝很不解。 自肖静姝下跪奉茶认错之后,华老太竟主动让华景阳提起柳飘飘,催促他把人给抬回府当贵妾。 华景阳与华老太对柳飘飘的态度转变,给华筝敲响了警钟。 对一个人的改观,绝不可能是一时三刻之间。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对一个人的态度改变得如此彻底,也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被控制了,而且也只是仅仅对于控制者此人而已,对他人还是保持着过往的态度。 三天的时间里,华老太张罗了不少事,又是请媒婆,又是找相士,更是让罗姨娘布置柳苑,备聘礼等等。 蓝依每日都来汇报府上发生的事,有用的没用的,都让华筝有个知晓。 黄依越听越心惊,甚至感到可怕,“小姐,您说这柳飘飘是不是真的是夫人的鬼魂啊,怎就这么几日的功夫,便让老夫人和相爷对她如此好啊?” 华筝也百思不得其解,准备今夜潜入南苑,看看华老太到底怎么了。 至于华景阳,根本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他若赶着去死,她也不会拦着的。 李安然与李末央的伤好了,三日不见,二人的气色和气息都有了质的变化,就连黄依都看出来了。 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俩真是命好,受个伤,养养还能养成小美人来,若是我,也情愿挨两剑了。” 华筝噗嗤一笑,差点将口中的茶都喷出来了,“你丫的,能跟她们相比吗?人家可是有武功在身之人,你没听过吗?有些武功除了强身健体,还能延缓衰老,永保青春的。” “吓?还有些等厉害的武功吗?”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悔恨道:“早知如此,奴婢小时便去武馆里跟个师傅拜师学艺了。” “得了,别扯了,说什么都晚了,没事便去忙吧,不用围着我转。” 摆了摆手,打发了黄依和蓝依后,看着李安然和李末央道:“柳飘飘,你们应该有查过她的身份吧,说说,她到底是何人?她到底是忠还是奸的啊?” 李末央看向李安然,眼神询问。 可李安然直接便坦白了,“小姐,柳飘飘并非是姑爷派来的人,只是此人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暂不能除去,其到丞相府来,并非偶然,是有人故意而为,暂时是何人,姑爷还在派人查探中。” “那可麻烦大了,”华筝悲壮地道:“她可是个使毒高手,若是猜测没错的话,她还懂得幻术。” “不可能!”李末央果断否认。 倒是李安然受惊之余还保持着一份冷静。 “小姐,你可知幻术的由来?”李安然担心,但又不得不提防。 “早在大安国建国以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名女子,此女子容颜似天仙,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二人大惊! “小姐,你怎知此诗?”李安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闻。 第266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在华筝看来,这只不过是自己针对那个传闻而匹配的一首诗罢了,有何好震惊? “只不过是一首诗罢了,何需如此惊恐?”华筝不以为然道。 李末央连连摇头,不甚认同,甚至还有些担忧,“小姐,若是百年前此诗道出不为奇,可因那女子的出现与消失,此诗则成为了禁诗,无人敢再提起此事,所有的记载都被焚烧一尽。” “你不会以为本小姐是百年前之人吧?还是你真以为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永驻青春的武功秘笈?”华筝自觉好笑,眼看着精明的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练武之人,若未在江湖上走过,当然也会认为没有,可江湖人为了得到高深、强大的武功秘笈拼个你死我活,那都是常有之事。 华筝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怎知道得如此之多呢? 二人疑惑之余也有怀疑,毕竟华筝那袖中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是否所有的秘密就在那双手袖之中呢? “行了,我们还是说回幻术吧,”华筝不想扯远了,目前,她只想解决眼前之事,“幻术是在大安国未成立前便存在的,按理说那名女子消失之后,应该也失传了吧,为何还会有人懂得使用幻术呢?” “关于那名女子的传闻甚多,有人曾怀疑过,巫族是那女子的后代,因此才会懂得如此多怪异的毒草和巫术。”李安然如实而道,神情则是更为深沉了。 李末央也好不到哪去,“小姐,若是真的是幻术,此事不如告诉姑爷,让姑爷来处理吧,稍有不慎,怕会适得其反。” 华筝倒耸了耸肩,淡漠地道:“若是他愿意管的话,便由他来处理吧,这种事,本小姐没兴趣参与,只不过他的速度必须快,幻术虽看着无害,但会人的大脑神经有伤害,确是稍有不慎,这人便残了。” 不是华筝吓人,也事实如此,因为这种幻术是以控制人的大脑而改变人的性格和行为,可原本的思想会有抵触,久而久之会让大脑产生错乱甚至会伤及中枢神经,变成脑瘫。 这种情况是华筝最不愿看到的,同时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柳飘飘并非用的是幻术,而是一般的药物控制。 烦! 为了柳飘飘之事,罗姨娘又来了。 不清楚柳飘飘的底细,华筝则建议罗姨娘最好没事便躲在景院不出,也吩咐香儿所有的饮食都不要假手于人。 华筝的谨慎,让夏姨娘都变得紧张起来。 次日清早,还没等到萧墨寒传来消息,便传来了,柳飘飘从正门抬入府的消息。 原本还有些未睡醒的华筝,被华景阳和华老太的行为给笑醒的。 “这柳家还真的是有意思啊,感情这女儿就是个可以随意送人的货物,谁想要便送给谁,说句不好听,跟青楼里的老鸨又有何区别?” 蓝依脸上甚少露出沉寂,就连话也变得少了,像是怕说多了,她会出事儿。 “行了,新官上任了呢三把火,我们不出桃苑,她也拿我们没办法,别苦绷着脸,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早有晚有,也终归会有的。” 让众人散去之后,华筝准备梳洗,可严管家却来了。 第267章 气昏管家 没想到,有些人就是如此犯贱,硬是要给自己添堵。 “既然新姨娘想见本小姐,那便让她等着吧。” 华筝慢吞吞地梳洗完毕,而后又悠哉悠哉地用了个早膳。 这期间,严管家来了两趟,华筝要不还未梳洗完,要不就是还未吃完。 眼看着华筝将早膳用完,严管家恨不得立即请华筝过去前厅。 可华筝黛眉一扬,惊愕地问道:“严管家,你怎么还在此啊?” 严管家可是要哭了,汗水早已打湿了后背的衣裳,低头哈腰地相请道:“大小姐,相爷和老夫人请你去前厅见过新姨娘,还请大小姐莫要为难老奴,随老奴走一趟吧。” “恩!”华筝点头应好,可是人却坐着未动,端着茶盏,口吐幽兰清香之气,吹着。 严管家无折,正欲跪下,华筝则站了起来,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盯着某处,而且生气地唤道:“黄依,这脏了的衣裙怎能穿出去见人啊,还不快点给本小姐准备新的衣裙。” 严管家想说没关系的,可是华筝人已经往内堂而去。 蓝依则过来请他回避。 原本这并无不妥。 可……偏偏将严管家请了出去之后,层出不穷的妖娥子却出来了。 “蓝依,快去烧水,小姐说要给新姨娘留个好印象,得先沐浴更衣才行,”蓝依迈开步子,小跑着去准备,却又被喊住,“香胰子别忘了,小姐说连头发也得好好洗净。” 终于,严管家承受不住,昏倒了! 是被气的,也有被天气所热的。 “啊……不好啦,严管家中暑了!”黄依惊声一呼。 桃苑又热闹了起来。 就连在前厅等华筝,等得火冒三丈的华景阳也带着柳飘飘等人过来了。 华老太则在杨嬷嬷的陪同下,随后而至。 华筝往自己额前的发丝及耳旁两侧用茶水泼湿。 看到华景阳等人后,边拭着“汗水”边有气无力地道:“啊……父亲,你怎么来了?” 华景阳能不来吗? 在前厅等了半个多时辰,未见人便罢了,结果等来的却是严管昏了,华筝也被热得有些虚脱。 这到底是谁的错?还是华筝故意而为? 柳飘飘很上道,扶着华景阳,安抚道:“相爷,大小姐也是身体感觉不适方方让您等了半个多时辰,此事也怪不得小姐,她也不想的。” 哪壶不提哪壶盖,柳飘飘分明是有意而为之的。 否则明知道华景阳因为等久了而不高兴,这会还特地提半个多时辰强调着,这不明着跟华筝对着干? 也幸好华筝未去前厅,否则还得给看他的脸色。 微微一笑,轻轻浅浅地声音,很虚弱,“柳姨娘还真是体贴懂事,如此一来筝儿便放心了,日后父亲就不用担心有人要打丞相府里产业的主意了,毕竟依着柳家给的嫁妆,也够养活整个丞相府三年五载,筝儿也不用担心生病了无银子请大夫了。” 华景阳脸都绿了,这不明着让他难堪吗? “华筝,你别以为你与摄政王爷有婚约便可以胡作非为,你还未嫁,在丞相府里,还是为父说了算。” 严厉的指责声,洪亮且震慑力十足。 华筝瑟瑟发抖。 华老太赶至,拐杖拼了命的在地上戳了几下,“景阳,筝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为了一个下贱的妾室对她如此凶啊?” 第268章 突破性的发现 华筝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按理说华老太被幻术所控,不可能为了她而对柳飘飘不满的啊? 最多也便是说些好话缓和,绝不可能为了护她可抵毁柳飘飘的。 有破绽! 华筝示意黄依,搀扶着她来到了华老太的身旁。 在越过柳飘飘身边之时,华筝闻到一种很特别的气味。 说不上来,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而华筝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竟然有瞬间的晕眩感。 不过很快,随着远离柳飘飘身边,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华筝竟然会忘了方才自己昏眩感的那一会,自己是做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在走路,却不记得有走过柳飘飘的身边。 大意啊! 这柳飘飘果然有问题,而且还是个大问题。 恐怕此人留在丞相府,是一个大麻烦。 来到华老太的身边,拍着华筝地手安抚道:“筝儿莫怕,祖母在,谁也休想欺你。” 这态度与蓝依所听回来的出入甚大,华筝不得不重视起来。 转眸看向柳飘飘,却见其也往华老太的身边而来,看似想要前来搀扶华老太,可事实…… 当柳飘飘在靠近华老太两米左右的距离之时,华老太的态度便变了,“哎哟,飘飘啊,你今日刚嫁入丞相府,有什么事便让罗姨娘去做便是了,你跟景阳赶紧回柳苑去歇着吧。” 绝了! 华筝终于明白,若想要华老太和华景阳恢复正常,还得让柳飘飘离开二人的身旁。 未等柳飘飘回答,华景阳便护着道:“娘,这些事让她们去安排便是了,您也忙了一个上午了,孩儿带您回去南苑歇息吧。” 奇怪了,为何柳飘飘离开华老太,华老太便恢复正常,可离开华景阳却不会呢? 疑惑涌入心头。 看着华景阳和华老太离去的方向,华筝回眸,依旧保持着虚弱的状态得屋里而去。 柳飘飘忽然勾唇嗤笑一声,“华大小姐,本夫人还是告诫你一句,别挡了本夫人的路,否则本夫人不介意杀一儆百。” 华筝愣了愣,眨着葡萄大眼,天真的问道:“不知柳姨娘所说的是何事?” 看着自己回房的直路,再看看柳飘飘前方的路,傻甜白地回道:“柳姨娘,筝儿的路在这,你的路在那,请问两个相反的方向,筝儿如何挡了呢?” “呵……”柳飘飘轻轻呵笑,不友善的道:“最好如何,否则休怪本夫人将你们全都……” 毒……不用华筝说,以她的下毒功夫,恐怕没有人可以顺利的逃过。 她是有这样的自信资本,不过华筝也不差。 “柳姨娘,本小姐也奉劝你一句,不该动的人不要动,祖母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本小姐也不会善罢干休。” 威胁,谁不会? 两股围绕着二人不明的气场相互撞击,形成一道让人无法插入的战场。 没有多留,带着她的婢女小雨离开了桃苑。 柳苑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换,就连那张柳敏茹睡过的床,柳飘飘都未让华景阳命人换掉。 也许肖静姝说的没错,柳飘飘与柳敏茹的感情真的很深。 深到可以睡在死人与其相公所睡过的床上,与死人的相公欢爱。 第269章 熏艾防预 气味,华筝发现,华老太对柳飘飘身上的气味会有所反应。 于是为了让华老太不受控制,华筝一整日都呆在屋里关起门,进入到空间里,制作香包。 华筝从空间将药材和干花渗和在一块。 最重要的是,华筝用了艾草。 艾,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草药,有辟邪的意思,也有除湿驱蚊的效果。 重要的是,它的气味,够浓! 为了将柳飘飘身上的气味压过去,华筝可是用心良苦了。 黄依和蓝依也没闲着,华筝给了她们,一人一把艾草,命她们二人烧艾,将院多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要熏上艾草,不许有遗漏。 就连罗姨娘处,华筝也让李末央亲自去了一趟。 为何不是黄依和蓝依呢? 因为华筝担心二人碰上柳飘飘,会吃亏。 待一切安排就绪,华筝便将香包材料分成数小分,让黄依和蓝依连夜赶制了一批香包出来。 做完这切,华筝也算是有点安心了。 松了口气,伸着大大的懒腰,活动着手脚,坐着品茶。 柳苑。 柳飘飘得知华筝命人在院子里熏艾,不由得笑了。 抹着柳敏茹最喜欢的鲜红色蔻丹,吟吟笑道:“华筝,果然是本夫人的障碍,难怪小姨不是她对手了。” 小雨不解地看着她好一会,好一会方开口纠正其道:“姨娘,您现今是丞相府里的妾室,不该自称夫人,应自称奴……” 啪的一掌落下,五指红印突显,同时夹带着两道指甲拉过的丝痕,“下贱的东西,小姨是丞相里的夫人,本夫人便是这丞相里的夫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本夫人做事?” 小雨被打懵了,良久都未有回应。 待反应过来之时,便立即跪下求饶道:“夫人,奴婢错了,求夫人饶了奴婢。” 边说边磕头,起初还只想做做样子。 可柳飘飘一脚踏在她的后脑勺上,直接往地上用力压下去。 这一下,小雨是真的怕了,不敢再轻视。 泪水随着两颊落下,额头一直贴紧着地上,血腥味慢慢的散来,刺激到了柳飘飘。 一脚将人踢翻倒地,恶凶凶地道:“本夫人今日大婚,你竟敢让本夫人见血,你是故意与本夫人过不去的是吗?” 小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怎会引起柳飘飘这看起来柔婉的女子变得如此残暴。 “夫人,奴婢错了,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抱着柳飘飘使劲踢她的脚,小雨已被血水和汗水模糊了脸,生怕自己会被她生生踢死。 头昏昏地,身体全身的骨头都像碎了一样,恐惧漫延至心底,让小雨不得不屈服。 “哼……”柳飘飘收回了脚,奸佞地笑了笑,“记住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认错主子的话,下场会很惨的。” 小雨双眼突显,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遭受毒打,原因则是…… 立即爬到柳飘飘的脚边,拼命磕头明志道:“夫人放心,您才是奴婢的主子,除了夫人,奴婢谁的话都不听,奴婢发誓,若有背夫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柳飘飘昂天疯狂大笑,似疯似狂。 第270章 夜探柳苑 柳苑里发生的事,是李英然告诉华筝的。 华筝光是想象便觉得柳飘飘有些不正常。 感觉有些精神失常,说通俗一点,那便是“神经病”。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柳飘飘的本性。 不明白柳飘飘的用意,到底来丞相府的目的是什么? 天黑之后,华筝伪装一番,准备夜探柳苑。 可刚出房门,便见戴着鬼面具的鬼王站在房门前,顿时把她给吓得扯大气了。 正欲下手拍打来者,指控他之时,华筝连退数步,与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问道:“你是谁?” “莫要与柳飘飘起冲突,她不敢向您动手,丞相府之事,莫管。”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地强势和霸道。 华筝辩不出是否是熟人的声音,但可以确定,此人必定不是萧墨寒。 “他呢?”刚开口询问。 鬼王便飞身离去,与黑夜融合一体,未留下一丝痕迹。 李安然与李末央前来,担心地看着华筝。 “我没事,只是你们是不是该有什么事应该与我坦白呢?”未等二人开口,华筝便自述了。 二人皆是低头,似乎阎殿之事不可向外人道之。 华筝深吸一口气,缓过劲来后,便摆手,“算了,你们下去吧,我去柳苑走一转,不必跟着。” 话虽如此说,可是二人还是跟着出了院子。 既然跟着了,华筝也客气了,“带我潜入柳苑,不要惊动任何人。” 跟作贼似的,翻墙入内。 紧闭着双眼,一直到二人架着她飞身落到主屋的窗外,隐藏在暗处,开始听墙脚。 “夫人,舒服吗?”华景阳语气十分温柔,还带着些低微,故意讨好。 柳飘飘很享受,娇好的面容带着幸福的笑容,甜滋滋地回道:“相爷,你真好,本该是妾身侍候您洗脚的,谁知……” 华景阳立即打断,不舍道:“夫人,您是为夫的心头尖,别说夫人洗脚了,哪怕是替夫人洗恭桶,为夫都乐意之致。” 天啊,这哪还是华景阳啊? 中邪也中得太彻底了吧? 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哪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啊? 那股冲着她发火的气势,荡然无存! 别说华筝,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也都有些不淡定了,恨不得立即将华筝给架走,免得中了柳飘飘的招,变成第二个华景阳。 小心翼翼探出头,透着窗缝,眼中所见,真的是太辣眼睛了。 难怪这柳飘飘突然叫地如此淫荡了,若是换作他人,估计也会如此吧?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想看,可华筝立即一手一人,将她们的头按回,退到了窗下。 华筝自己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古人真的太会玩了。 床事如此丰富,也不知道是柳飘飘的问题,还是华景阳经验老道了。 华景阳先是含着柳飘飘的小红唇,慢慢的,深深浅浅的,渐入渐深。 正当看到起劲之时,华筝的双眼被一只手蒙住,挣扎之际,双脚离了地,身体随之着抱起。 淡淡地龙涎香入鼻,耳边风啸之声,令人熟悉的感觉突然让她安心了。 第271章 偷看被抓包 华筝想要挣扎,可是想起方倒自己偷看这一幕,脸不由得红得发烫。 感觉到怀里之人的安静,萧墨寒的怒气也削减了些。 桃苑。 李安然和李末央低垂着头,不敢看坐在眼前端着茶盏喝着这人。 华筝亦站在一旁,紧张无措之间,连手也不知道该如此摆放了。 眼神示意李安然二人退出去。 可萧墨寒的眼神更令人生畏,双腿如注了铅,无法移动半分。 “我错了还不成吗?不关她们事,你让她们回去休息吧。”华筝主动认错,语气十分诚恳,甚至还带着乞求,生怕方才她偷看他人欢好之事被李安然二人知道一样。 萧墨寒连眼皮子都未动一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样子的情形可把华筝给吓坏了。 移步到萧黑寒的正面,挡住了他的视线,手负后背,摆动着,示意李安然二人离去。 李末央有些不安,可李安然却将人给拉走了。 门关上那一刻,萧墨寒方开口道:“长能耐了是吗?本王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华筝不敢反驳,安静地站在其跟前,认真聆听着他的训话。 此举更让萧墨寒气愤,“明知道本王不让你做,你偏要做,你这是故意与本王作对的是不?” 咬着唇,依旧不语。 拍桌一下,茶具七零八落的翻倒。 华筝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真的只是好奇,无他意,谁知道他们会……” “还有理?”房内,寒气无踪自来,萧墨寒的脸铁青,“你对本王到底有何不满的?竟然还去偷看他人房事?本王满足不了你了?想要给本王戴绿帽子?想红杏出墙?” “没有没有,”华筝头手并用,既紧张,又害怕,极力解释道:“巧合,真的只是个巧合,我不知道他们会做那档事,更不知道柳飘飘的手段如此厉害,竟然能让……”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即双手捂嘴,依旧保持着摇头的动作。 一把将人扯入怀中,捏着华筝的下鄂,邪恶一笑,问道:“竟然能如何?你是想让本王也如此侍候你是吗?” 华筝瞪大了双眼,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如此想过,你别乱来啊,我真的没有此想法。” 完了完了! 心里直打哆嗦,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不就是偷看了别人那个了吗?用得着如此待她吗? 萧墨寒可不理会华筝的否认和拒绝。 “来人,备水!”人被抱了起来,李安然和李末央则提着桶进入了房里。 内间,早已注了一半的水在桶里,还冒着微微烟雾,似乎备了一半之时,突然离去。 也许从一开始,萧墨寒并未有去寻找华筝的想法。 想了想,肯定是守在暗处的阎卫将华筝的行踪泄露出去的。 看着被倒满地一大桶水,上面还飘浮着玫瑰,华筝像八爪鱼一样,抓着他不放,“我早已沐浴过了,你洗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萧墨寒难得露出笑容,却让人心惊胆颤。 华筝哭丧着脸又道:“可不可以不洗啊?我真的困了。” “筝儿是想让为夫替你洗吗?为夫乐意效劳。”生硬的语气,道着似惩罚的情话。 第272章 命运的齿轮 人有说过,男人的学习能力很强,特别是在那一方面。 事实,也印证了。 内间,氤氲之气升起,朦胧不清,迷幻混清。 她的哭求未让萧墨寒得以一丝的退让,为了让华筝不再做出危险的事,强烈且又霸道的坚持着,让她承诺。 萧墨寒故意而为,带着惩罚,却又知轻重,不伤她。 下鄂被钳住,引起华筝的不满和混乱的不安,楚楚可怜求道:“寒……寒……我错了……再也不敢偷看了,求你了……饶了我这次吧……” “叫相公。”萧墨寒也是极力忍耐着,水已渐凉,却无法让他的怒火消去,反而越演越烈,强制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控,出手伤了她。 华筝死活不肯松口,吃痛下,开不了口,拼着命摇头,绝不服输。 “呜呜呜……”终于忍不住,华筝哭了出来,为躲开惩罚,带泪指控道:“你欺负我,明明已经派人来过了,为何又突然跑回来,你诈我。” 多日不安的委屈,在萧墨寒的暴力下终于爆发出来了。 萧墨寒未有解释,低沉沙哑之声,带着煎熬难耐,“叫相公,为夫便饶了你。” 华筝拍打着萧墨寒,亦是一样倔强,未有松口,“你无耻,无赖,你我还未成亲,你不能逼迫我唤你为夫。” 随着拍打,水花四起,激起阵阵浪花。 最终,萧墨寒输了,只是在二人亲密的瞬间,他吻住她那还带着泪花的大眼,深情且又霸道地宣布,“筝儿,你是我的娘子,生生世世,你都必须是为夫的娘子,别想逃开为夫,天涯海角,天荒地老,永不变。” 迷失、恍惚间,华筝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道声音,这道声音就像萧墨寒所说的话的回音一样。 不管是语气,还是语速,那口吻,都是一模一样。 诧异之际,思绪随着萧墨寒的律动而回归到他的身上,以致于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错觉。 只是,在二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了,他们生生世世纠缠不清的姻缘,是否得到圆满呢? “娘子……筝儿……答应为夫,别离开为夫,生生世世都不能离开为夫……回答为夫……” 每次激昂高涨地瞬间,萧墨寒都会让华筝一直重复又重复着这样子的回答。 月亮渐渐隐离,星辰也不再闪烁。 华筝已经被折腾得无法动弹,就算再次沐浴,也未能让其清醒过来。 萧墨寒抱着华筝清洗过后,二人紧贴着,挤在华筝那张躺着二人显小的拨步床。 十分满意这张床的大小,心里暗暗记下,日后王府,二人的床,便以此为标准打造。 次日,阳光十分灿烂,可房内,适宜的温度让华筝睡得很舒服,至少没有因为热而睡得不安稳。 醒来之时,华筝依旧在萧墨寒的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萧墨寒的头埋到了华筝的发丝间,嗅着她的专属气味。 华筝推了推他,刚要开口,方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的厉害,光是开口说话都发不出声。 萧墨寒轻吻其唇角,顺着其墨发,安抚道:“莫急,为夫命人给你熬些清润开嗓的汤水,两日便能见好。” “呵呵……”埋怨地眸光,带着不领情的笑声,有些难听,就像老太婆的声音一样,沙沙地,沉沉地。 第273章 萧墨寒的可怕 这样的声音,就连华筝自己也嫌弃了,干脆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萧墨寒知道她心里有气,可他反而更加高兴了,“日的可别挑战为夫的能力。” 华筝白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撸回,“无赖!” 不恼,反而乐呵一笑,将人抱起,亲自侍候华筝梳洗。 待二人梳洗完成后,桌上也摆好了午膳。 再次亲力亲为侍候着她吃喝,就连饭也是萧墨寒喂的。 华筝是不乐意,可却没办法,不愿让人看到她被折腾得连端饭婉都无力的模样。 四脚酸软,连走路都做不到,更别提扒饭了。 肚子饥饿轱辘,容不得她拒绝萧墨寒投喂。 一餐下来,华筝终算恢复了些力气。 趁着萧墨寒去给她取洗面巾之时,华筝快速喝了小杯灵泉水。 这才觉得终于活过来了。 饭菜撒了之后,萧墨寒将人抱回到床上,而他则坐在床沿,板着脸,严肃地道:“筝儿,本王最后跟你说一次,莫要去招惹柳飘飘,若再有下次,本王不介绍将你带去庄院里呆着。” “原因!”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华筝没有多言,还是坚持着自己初衷,需要一个理由。 “筝儿,听话,莫要让本王担心,近日三族陆续入京,本王不可能无时无刻在你身边护着你,只需不理会她,她不敢来招惹你的。” 没有理由,只有要求。 华筝不接受,可又谁允许她能不接受呢? 吐了口气,闭上双眼,是生气,还是真累了,她也不知道。 “再忙也要注意安全,定时吃饭、睡觉,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吻了吻华筝的额头,萧墨寒带着魔力的声音传入其耳,“睡吧,本王待你睡下再回去。” 也许是真累了,华筝很快便又睡着了。 房外,跪着三名黑衣阎卫。 萧墨寒轻手轻脚地将门给关上,扫了眼单膝跪着的三人,“日后再见夫人做危险之事,直接将人拦住,不需要再禀报本座。” 得到了允许,三人便便令命退下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未向他下跪,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跟随华筝。 “你们二人还真的是跟了个好主子,做错了事,也一人扛了,”萧墨寒唇角勾勾,像是在笑,却又似在看好戏,“她护着你们,本座不动你们,但是若让她受伤了,她伤多重,本座便让你们伤重十倍。” 语毕,飞身一跃,便飞离桃苑。 二人上一刻还如临大敌,紧张不已,下一秒便双双倒下,全身力气像被瞬间抽走了般。 也许这就是鬼王的可怕之处,即便未有动手,也足以令人胆颤心惊。 柳苑里。 华景阳连早朝都未上。 何卫一早便来请人,可是紧闭的房门,还有守在门口的小雨,急得一团乱。 “小雨姑娘,相爷若再不起来梳洗,若就要误了上早朝了,还请你再去传达一声。”何卫何时对一下婢女如此低声下气过? 昨日虽是新姨娘进府,可也不至于让华景阳因此而误了上朝。 当年即便是娶正妻,华景阳都未请过婚假,现今竟为了一个姨娘而误了正事,此举不像他的作风。 焦虑之际,又不得不担忧起来。 第274章 何卫上门求救 昨日受毒打的情景历历在目,小雨哪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柳飘飘的霉头呢? 可又不敢误了华景阳的正事,于是便再次折回柳飘飘的寝房,耳贴房门,静听着里头的动静。 好一会,都未听到有声音,尝试着,轻轻地呼出了声音,“夫人……夫人……” 房内,床上。 柳飘飘看了一眼躺在其身旁的华景阳,蹑手蹑脚地打开了个小门缝,冲着小雨小声骂道:“你想死是不是?本夫人没叫你,你鬼叫什么啊?” 确实,像小雨那绵绵的呼唤声,还拉着长音,确实是有些像鬼唤呼声。 小雨哆嗦着,颤着道:“不是的,夫人,是……是何……何……护卫……” 瞄了眼苑门那边,不悦地道:“告诉他,相爷还在睡着,别说本夫人醒来过。” 小雨拼命地点着头,恨不得立即飞扑离开。 何卫得知消息后,感沉头都大了。 来回跺着步好一会,方离开了柳苑。 驾着马车去了宫门,向宫门通报递了折子,直接请了三日的病假。 回到丞相府,何卫再次去了柳苑,得到的答应相同。 无奈,唯有守在柳苑门口,等候着华景阳醒来。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华筝从蓝依的口中得知,华景阳已经三日未出柳苑。 为此,华老太气病了。 看来华筝给华老太准备的香包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让她清醒回来了。 不知道是暂还是真的解了这幻术,不过就目前而言未有危险便足矣。 杨嬷嬷来了两趟,都在暗示着华景阳在柳苑呆了三天未出不妥的意思,可华筝就像没听懂一样。 “杨嬷嬷,父亲与柳姨娘感情好,那是好事,毕竟父亲年纪也不小了,难得寻到真爱,我们应该替父亲感到高兴才是。” 带着华筝的原话回了南苑,华老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苦思不得其解之际,何卫去拜见华老太了,同时在她的建议下,让他去找华筝。 想到华筝那次拿针扎华景阳的情景,何卫头皮都发麻了。 可又不得不去寻找她的帮忙。 于是…… “不见!” 何卫在桃苑门口等着,黄依入内禀报,华筝一口便回绝了。 犹豫着,黄依补充道:“小姐,真的不管相爷了吗?若是……奴婢说若是啊,若是那柳姨娘真的有害相爷之心,那日后丞相府不就落到了柳姨娘手中,小姐您日后的日子恐怕……” 三日前萧墨寒的话,犹在耳边,这一次,他是真的狠了心的。 “若是真管了他,本小姐日后的日子才叫真的恐怖,”华筝放下手中的医书,叹着气道:“萧墨寒可是下了死令给本小姐,若是本小姐掺和了,要将本小姐关起来,你是不是想让你家小姐日后就困在这四方院子里,哪都去不了啊?” 华筝与萧墨寒之事,黄依确实无法干涉,只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小姐,姑爷可是摄政王爷,其名讳不可直呼啊,若被有心人惦记上了,对小姐不利。” 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了,“得了,你去打何卫打发走吧。” 第275章 华筝献计 也不知道何卫是真忠心,还是因为别的,直接跟华筝扛上了,甚至还让下人在桃苑的门口撑起了布篷,守着。 华筝真的想要骂人了。 凭什么要她去啊? 作为女儿,这种事,好出面吗? 黄依撑着伞,陪着华筝到苑门口,此时,何卫已在这里坐等了二个时辰了。 眼看晌午将至,一天最热之时,华筝可不想浪费她的药去救自残之人。 “何护卫,你这是怎么了?”华筝带着为难地语气问道。 “大小姐,”唇有些干裂,是热得,也是渴的,“还请您去柳苑看看相爷,奴才求您了。” 这是何卫第一次如此卑微地求人。 跟了华景阳之后,何卫从未如此自降过身份,求人求得如此卑微。 华筝叹着气,问道:“何护卫,若是你父亲新娶美娇娘,身为儿女的你跑到他们夫妻的苑子里说男女相好之道,你觉得合适吗?” 何卫很想说,确实不适,可他不敢,也不能。 “大小姐,相爷可是您的亲生父亲,再强壮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样子的折腾啊。” 别说,华筝还真的是挺好奇,这三日华景阳和柳飘飘是不是真的都如此火热的在床上翻滚。 蓝依带回来的消息则说是,可是华筝猜想,以华景阳的年纪和体力,不可能持续如此大量的床第之事。 估摸着,这两日应该就会从柳苑里出来,所以觉得也没必要在这个时间去招人烦。 “若是父亲真有事了,身为女儿的我,必定不会推拒的,可是现今父亲是新婚,新婚嘛,此等喜庆之事,过于缠绵,总是难免之事,何护卫不必过于担心。” 嘴上如此说,可华筝心里也没底。 既然见到人了,何卫哪肯轻易放过这机会,欲下跪相求。 还好李安然眼疾手快,止了道:“小姐不喜欢总被人跪着,折寿!” 何卫苦着脸,乞求道:“小姐,奴才不求别的,只求您去柳苑走一转,权当奴才欠您的,可好?” 都到这份上了,华筝不去,确实是过分了。 于是柳苑的门口。 小雨急得满头大汗的回道:“大小姐,何护卫,相爷和夫人还在房里,奴婢叫门未应,还请二位晚些再来。” 到底是还在缠绵着,还是柳飘飘故意而为,那便不得而知了。 可人已经到了苑门口了,不进去看看,那多亏啊。 “没事,本小姐就在姨娘的院子里坐会,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华筝热得满头大汗,柳苑里,下人连杯茶水也不给华筝准备。 情形便有点像四天前,柳飘飘进门的那日,华筝故意晾着她的情形有些相像。 自柳敏茹死去之后,华筝便未吃过亏,今日,自己送上门来,也唯有咬碎一口银牙,强咽下去。 何卫急得汗水直流,生怕华筝发飙。 “何护卫还是坐着吧,”华筝命黄依回去准备茶水过来,而她闲来无事,便拉着何卫聊天,“父亲三日没上早朝,何护卫不是替父亲递了折子请了假吗?不若何护卫日再递?” 何卫差点没坐稳,从石凳上摔下来,带着哭丧着的脸,求道:“大小姐,这一日两日还好说,时间长了,圣上会起疑,派太医前来看诊的。” “那不就好罗!”华筝惊呼一句。 第276章 搬空了冰窖 一语惊醒梦中人,恐怕就是现今这情形了。 “万一……”喜未过一息,何卫又担心了,眸光往小雨守着的那道门而去,“圣上知道实情的话会怪罪相爷的。” “欸,那也不过何护卫你猜测罢了,若真如此,相信柳姨娘也不会不理解,不劝父亲上朝的。” 华筝说得轻巧,可却像是在暗示。 又过了半刻钟后,柳飘飘终于肯打开房门,从房里出来。 只是未华景阳的身影。 华筝不急,正好黄依也提着食盒过来,将茶水和茶点摆放到桌上。 未有招呼,柳飘飘扭着细腰,让小雨扶着往凉亭而来。 直接坐下,激情的红晕还未褪去,手绢不时还拭了拭额侧的细汗,带着娇媚的神情,吟吟一笑道:“大小姐,让您久等了,本夫人原本想出来相迎,招待大小姐的,可是相爷他……” 提及华景阳,脸色立即红似火烧。 不用说,光是让人想象也能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何卫是气,可华筝则无所谓,毕竟那一夜,虽然只看了那么一小会,便足以让华筝今生难忘。 “难得父亲喜欢柳姨娘,筝儿也替父亲高兴,毕竟像父亲这样子的年纪也能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确实不难。” 上下扫视了柳飘飘一眼,像是有些看不上眼,无什么可取之处。 不过柳飘飘也不在意,一笑而过道:“大小姐说话真是有趣,本夫人都有些听不懂了。” 何卫,在柳飘飘出现的瞬间,便站到了一旁,不敢坐着,怕坏了规矩。 视线转落,不知为何,何卫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全身发毛。 以手绢掩唇,呵呵一笑道:“何护卫也辛苦了,本夫人也劝了相爷,可相爷便是难缠的很,不过何护卫放心,相爷明日必定会上早朝,本夫人亲自督促相爷,绝不让相爷再偷懒了。” 华筝真想给柳飘飘举办一场颁奖典礼,这什么最虚伪奖,最佳狐狸精奖,最佳毒女奖,非其莫属。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华筝也不想多呆,带着何卫,连戏都懒得做,便走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跟柳飘飘要补偿,“听说这两日柳姨娘苑里的冰块备得了不少,近日桃苑热得很,夜里筝儿都热得无法睡,想必柳姨娘不会舍得让筝儿受这苦的吧?” 在入丞相府之前,便知道华筝很爱钱,掉钱眼里的人,其实是很好打发的。 “筝儿说的什么话,不就是几块冰罢了,本夫人立即命人给你送去。”柳飘飘大方地道。 华筝立即摆手,心疼道:“这怎能让柳姨娘出钱又出力呢?这事儿筝儿让苑里的下人来搬便是了,柳姨娘还是快点回屋陪陪父亲,免得父亲醒了见不着柳姨娘,急了。” 心里记恨着,同时也乐呵呵着! 哼……让本小姐等了你一个时辰,几块冰怎能打发得了本小姐? 于是柳飘飘把门一关,华筝便让李安然和李末央带着人将柳苑整个冰窖里的冰块全都搬空了。 柳飘飘得知此事,也是次日,恨不得将华筝给杀了。 第277章 认干娘 柳苑火气十足。 桃苑屋内,阵阵清凉。 为了解暑,华筝取了些灵泉水参着煮过的开水,放入冰窖中,将水冻成冰。 看着这冰块,华筝激动不已,“黄依,你快去取些水果过来,要多汁的水果,像西瓜、橙子、葡萄、哈密瓜、荔枝都成。” 华筝一连串说了水果,听得众人一脸懵。 黄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小姐,哈密瓜、橙子长什么样的啊? 还有这葡萄和荔枝,是贡品啊,奴婢……” 擦!大滴的汗珠子吊挂在华筝的额侧。 想想,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不然怎这么久了,都未发现这个问题呢? 细想这下,还真的是除了苹果,也就吃过一次葡萄,当时黄依便已经说过这是贡品。 只是华筝一直未放在心是罢了。 “算了,那便去买几个大西瓜回来,就放在冰窖里,等会,我们就做冰沙吃。” 没得选择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黄依刚出府,便却丞相府门前停了辆马车,还未靠近,便见聂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黄依姐姐!”自从服过华筝给的药丸后,聂风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哪怕是小跑小闹也不会突然引发哮喘。 黄依知道聂风的身体状况,可不敢让他跑,立即冲上前去,将人抱住,“风少爷,你怎又跑起来了,万一发病了可如何是好啊。” 聂晓婧跟在身后,似乎不像从前那般紧张了,脸笑如三月桃花,“黄依,你家小姐在府上吗?” 黄依抱起聂风,点头应着,“聂小姐,小姐在院子里,奴婢正欲出门去买西瓜呢,小姐说要做什么冰沙吃,听着像很好吃的样子。” 聂晓婧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夫道:“阿南,你去铺子里让小二挑几个甜点大西瓜送到丞相府里来,吩咐掌柜的,把每日新鲜的水果都送一份到丞相府给华大小姐。” 吩咐完全,便让黄依领路,进了丞相府。 看到聂风,华筝有些诧异,“婧姐怎么过来了?” 聂风规矩地跪下,向华筝行了一礼,“筝姐……干娘……好……” 华筝有些疑惑,捏着聂风肉嘟嘟的小脸颊,抱起,问道:“小团子,这是怎么了?” 聂晓婧咳了两声,聂风立即从华筝的身上滑下,再次规矩地跪在华筝的跟前。 “婧姐,你这得怎么了?”华筝知道这不是聂风的问题,而是聂晓婧。 “黄依,你带风儿去旁屋玩吧,那箱小玩意拿出来给风儿玩吧。” “是,小姐,”黄依应声,蹲下身,将还在看向其娘的聂风抱走了,“风少爷,没事的,小姐在呢,你娘不会责罚你的。” 聂风被带走之后,聂晓婧叹了口气道:“妹妹,你就看在姐姐这厚脸皮的份上,收了这小子当干儿子吧。” “噗……”华筝只觉风中的凌乱席卷了她,“婧姐,你这是闹哪般啊?” 聂晓婧抿了口花茶,口齿间的留香,让她觉得今日之举更是对的。 “妹妹,你便回答姐姐,这干儿子,是认或是不认吧?”语气突然强硬,有点她若不认便翻脸的架势。 第278章 西瓜冰沙 华筝笑了笑,亲自替聂晓姐续了花茶道:“婧姐说的什么话呢?风儿长得如此可爱,收其为干儿子,那是妹妹占了便宜去了,哪还有不愿的道理,只是……你也知道妹妹的处境,怕对风儿无什么好处。” 聂晓婧松了口气,气势也收敛了,“妹妹,不怕你说笑,那日之后,姐姐心里闹得慌,真怕哪日有个不测,风儿无依无靠了。” “那也不该是妹妹啊?”华筝心疑更甚,“再说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到府上来找妹妹,也不怕受妹妹的连累。” 华筝说得很轻巧,像有十足的把握,自信得很。 正是因此,聂晓婧更觉得那日华筝的话可信度更高些。 “妹妹,姐姐的处境更不堪,你不是也一样没有因此而远离姐姐吗?”聂晓婧返调侃其道。 对视片刻,二人都忍不住同时而笑,“我们这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有了共识,二人也不多说什么,倒是华筝有些不好意思,白得了个有钱的干儿子,却没东西能送出手的。 想了想,还是小心告诫道:“风儿,日的你便唤我筝姨,你是筝姨干儿子之事不可让外人得知,本该筝姨要送你个礼物的,但是筝姨手上无送得出手的东西,今日正好你跟你娘来了,那便将制冰沙的方子当见面礼送你们娘俩,可好?” 此时,黄依已经将西瓜从冰窖里取了出来,就连渗了灵泉水的冰块也取出来了。 华筝示意李安然道:“安然,你先将大的冰块凿几块不要太大的出来,然后末央,你将小冰块放在棰盅里捶碎,捶得越碎越好。” 准备好这一切之后,便黄依手旁的西瓜了,“黄依,你将西瓜肉挖出来,蓝依,你就像末央那般,将西瓜肉捶成肉汁。” 有武功就是不一样,特别是李安然和李末央的速度飞快,看着堆了八小碗的小山的冰沙,就等着黄依和蓝依的果肉及汁了。 好不容易榨了一小盅,华筝迫不及待的浇到了小冰沙堆上,而且再在上面浇了些熬制过的浓甜奶。 “哇,好漂亮啊,这个真的能吃吗,筝姨?”聂风忍不住大声呼出,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碎碎冰,再加上西瓜的红汁和西瓜风的衬托,光是看就像件艺术品。 再加上顶部的纯白浓缩甜奶,简直就是夏日里的极品啊。 华筝用勺子挖了一小口递到了聂风的嘴边,“便宜你了,干儿子,这还是你干娘我第一次在这里做,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聂风一口便含到了嘴里,冰冻的感觉直入大脑,让其不由得打了个颤。 聂晓婧吓了一跳,正欲询问之时,聂风跳着闹着道:“筝姨,还要,还要,好好吃啊,风儿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感觉整个人都不热了,也不渴了,好舒服啊。” 华筝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道:“这玩意儿就是解暑神品,但好吃也不能多吃,冰冷的东西吃多了容易闹肚子,这一小碗是你的,其他的,只能改日再让你娘找人做给你吃。” 李安然和李末央已接手了黄依和蓝依的活,很快,六大碗西瓜冰沙便被六人给分完了。 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第279章 书房秘谈 众人从未吃过如果奇特之物,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吃了还想再吃。 “婧姐,此事属寒凉之物,孩子与女子不宜多吃,”华筝见众人意犹未尽,不得不开口阻止道:“步聚你都看过了,想必也不需要妹妹给你写配方了吧?” 聂晓婧怪嗔地看了她一眼,抱怨道:“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如此好的食材方子怎现今才告诉姐姐呢?” 冤啊! 其实华筝还有很多东西未有拿出来,不是她不乐意,而是条件不成熟。 “婧姐,这是妹妹的不对啊,除了这个,妹妹再给你提个醒,”华筝心头一计生起,“黄依,你们都下去吧,安然和末央再去把余下我要求冰的冰块都取出来制成西瓜冰沙分给他们吃吧,那块冰放久了会吃坏人的。” 黄依和蓝依也许不知是何人,但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则知道。 华筝虽然嘴上恼了在暗处的阎卫,可是心里还是挺关心他们的。 四人领命下去之后,华筝则将前世所能制作的简饮品都一一告诉了聂晓婧。 华筝回忆,说,聂晓婧则负责写方子。 “冰沙其实也可以制作成冰饮,找些空心的杆子,细小一点的,像芦苇杆那种,然后将西瓜汁再加点冰,再加点蜜蜂或者白糖制的浓稠一点的糖浆搅拌均匀,便可直接用芦苇杆制成管子,直接吸着喝。” 聂晓婧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立即便吩咐下人去采买这些东西,似乎想要亲自印证,或者是得到华筝的亲自指导来制作。 整整一个下午,华筝院子里的人都被各种冷饮给迷住了。 就连阎卫受惠不少。 此时阎十三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特别是华筝跑去柳苑偷看之事。 “十三,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下去帮夫人去捶冰的。”阎十五满足地拍了拍装满了饮品地肚子,调侃着道。 看着又放在他们藏身处的角落的冷饮,阎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们说,若是让主子知道我们让夫人给我们做吃的,主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三人瞬间表情凝固,方才吃得太欢了,倒是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阎十五道:“十三,你方才还说对不起夫人来着,这任务便交给你了,你就说这是夫人给主子送去的,这样子主子心里就不会恼夫人了,主子心情好,待夫人也知道好了。” 阎十三刮了他一眼,不乐意道:“说得好像你没份似的,是你守在夫人身边,主子到的时候,是你指着夫人所在的位置给主子知道的。” 挠了挠头,昂着,张望四方,像是没有听到般,“今日确实是挺热的,再不去的话,恐怕冰都化了。” 阎十也装死,像什么都看不到。 阎十三认命,拿着食盒便将数种冷饮装入,提起便飞身离开了桃苑。 摄政王府,书房内。 “师兄,你过于急躁了,还好未被发现,否则我们的计划很可能会因此而落空的。”室内气氛沉闷,哪怕已经放了三大块冰块,都未能让温度降下来,叶慕白的语气是不好,但却是实话。 第280章 金针由来 白玉子也收起了花花公子的态度,严肃地道:“师兄,不能因你一己私欲坏事了,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起的头,我们都是跟着你的。” 萧墨寒自知本次凶险,可若非如此做的话,恐怕事情发展未能有如此快。 自知有错,未有反驳,唯有道歉道:“此事是我的不对,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接下来按着计划进行便可了。” “恐怕还得再等等了。”得到满意的答复,白玉子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摇着折扇。 萧墨寒皱眉,不悦。 叶慕白从中调和道:“师傅下山了,这可是他老人家二十年来第一次出医谷的大门。” 别说白玉子不解,就连萧墨寒听了也觉得震惊,“医宗出事了?” “非也非也,”白玉子装着神秘,眼眉抬了抬,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墨寒,“师傅是为了你……的未婚妻——华筝。” 食指敲击着案桌,神情凝重。 叶慕白也有些想不明白,“至于吗?师兄这未婚妻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十年前订下的婚约,师傅也未见得有重视过啊。” 摇着头,不明白,边摇扇,边猜测道:“我怀疑跟那套金针有关。” “金针?”叶慕白更是不解了,“是那套,师傅给了你,但又不许你用和你卖掉的那套金针吗?” 这回,连萧墨寒了重视了起来,“那套金针现今在何处?” “你不知?”白玉子惊讶,”你未见华筝使用过?“ 敲击声一下一下,敲得人都有些心烦,叶慕白脾性有些暴躁,故阻止道:“师兄,你能不敲吗?再敲也不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啊。” “叶慕白,你个脾气若再不改改,恐怕这一辈子都得打光棍了,”白玉子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子可以降得住你。” “别扯远了,现今金针在哪啊?”叶慕白急急而问。 白玉子卖着关子道:“过几日你便能见到啦,听说华大小姐要的手术用具,师兄已命要打造了,到时候叶二叔的腿有救了,你们也能如愿见到那套金针啦。” 叶慕白有些不相信,夺了白玉子手中摇着的折扇,“别打哈哈地,金针在华筝手里,所以师傅下山来是要见她?” 没好气地白了叶慕白一眼,语气不善地道:“是的,师傅是专程为了她而来的,而且关于金针之事,师傅似乎有事瞒着我们。” “师兄,你可听闻江湖有过这样子的传言,”虽然觉得不太可信,但叶慕白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在大安国未建国之前,金针便已存在,而且还属于一名女子,女子身份神秘,有传其是天上仙女,亦有闻其是世家千金,更有言其是巫族圣女。” 猛的,萧墨寒的心颤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些传闻跟华筝的情况有些相像。 “为何是巫族圣女?”唯有这一点,有些不出入,故萧墨寒独独问道。 “毒啊,”叶慕白相都未想便回道:“我们都知道,巫族最神秘,且所制之毒就连我们医宗也未必全然能解,难道这与巫族圣女不相似吗?” 第281章 活着的死人 萧墨寒眸中闪过一丝暗诙,不过很快便隐了过去,未引起二人的注意。 倒是白玉子觉得很有道理,“师兄,我怀疑京都出现这些中毒事件,与巫族前来朝贡有关。” 未等萧墨寒回应,白玉子又道:“而且我怀疑巫族是在借机寻找着巫族圣女的下落,中毒事件,也许是一个试探。” 白玉子如此一说,叶慕白也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有些道理,若是关于金针持有者的传闻没错的话,那这巫族的圣女很可能会隐于世家里,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京中权贵之……” 后面那一字未说完,二人猛地看向萧墨寒,像是都有共识。 确实,按如此猜测的话,华筝的身份跟巫族圣女的身份很贴切。 “不可能,”萧墨寒直接否认,“若她真的是巫族圣女,为何不是在巫族,而落到大安国华丞相府里呢?” 疑点,总是会有的,可是得查,至于事实是如何,现今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还是说回师傅吧,”萧墨寒不想将关注点落到华筝的身上,故转移话题道:“金针是那女子留下的话,与师傅有何关系?” 关于这一点,白玉子则得意了,“你们不知道了吧?此事我便知道,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死了将近十七年的女人。” 秘密!而且很可能是惊天之密! “师傅不让说,”迎来叶慕白杀人的眸光,白玉子急忙解释,“真的,师傅说,要等金针的主人出现后方可说。” 关于他们的师傅,钟森,三人都不敢造次,安静下来,听着白玉子道来。 原来,钟森在十多年前有一位妻子,可是其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 胎儿生下来便是死胎,钟森的妻子也血崩死了。 身为医者,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回,钟森痛恨自己。 带着妻子回了医谷,接掌了医门门主之位,便开始疯狂地研究医术,希望可以让妻子起死回生。 白玉子是在钟森将其定为医门少门之时带他去见了师娘的,师娘被安置在一个冰洞里,躺在一张用冰打造的冰棺里。 “你们不知道,当时冰洞又冷又阴森,而且师娘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未抹胭脂,脸色都红润着,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个死人。” 光是回想,白玉子都觉得有些可怕。 “你该不会是因为见过师娘之后才非要逃出医谷的吧?” 算下来,好像从白玉子离开医谷的时间有些吻合。 叶慕白执着白玉子的折扇,重敲其头,“你这孬种,那是师娘,又不是鬼,你怕什么啊?这么没胆你还敢当大夫,你丢不丢人啊。” 自觉有错,但又不敢直言,生怕师傅也生气了,所以白玉子方保持着如此不懂事的状态至今。 “师兄,我知道错了,你们可千万别让师傅知道了啊,若是师傅知道我怕师娘的话,一定会宰了我的。” 白玉子想了想,还是先讨好他们二人,好让钟森来了之后,自己能免受一些惩罚。 萧墨寒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了他的计划,沉着脸,未再吐一字。 第282章 加盟营销方式 叶慕白有些担心地看着萧墨寒,未等其开口,银剑便敲响了房门。 提着食盒入内,闻着淡淡地甜丝味。 白玉子第一个去打开食盒,“银剑,从哪拿来的美食啊,本公子的鼻子都被这食盒给勾去了。” 银剑抢先夺了一瓶,递到了萧墨寒的跟前,“爷,这是华大小姐命人送来的冷饮,说可以解暑。” “啧啧啧,这都还未嫁,便开始讨好你,我说师兄,你艳福不浅啊。”叶慕白话里有话。 三人心照不宣。 喝着冷饮,赞口不绝。 白玉子更为直接,“不行,本公子得去丞相府找华大小姐再做几瓶这……” “冷饮。”银剑在旁补充道。 “对,就冷饮,这名字好,贴切,喝了透心凉,整个人都来精神了,走走走,我们一块去。” 拉着叶慕白便想出门,可萧墨寒出言阻止,“她一个闺中女子,你们两个大男人跑去成何体统,没事便回去好生准备,特别是你白玉子,聂风之事想好该如何跟师傅说吧,医门规矩,非嫡亲直系子女,不得私自收徒,即便本王相护,师傅亦未必同意。” 叶慕白听了,也甩了白玉子的手,疏离道:“师兄我,也爱莫能助,不过呢,倒是可以建议你,好好讨好华大小姐,指不定师傅对她满意了,由她开口求情,总比我与师兄两个大男人来的好说话。” 说完,抬脚迈步,可并未离开摄政王府,而是往静亭苑而去。 正是因为静亭苑里的人,叶慕白离开了京都。 站在静亭苑门口,没有进去。 不知为何,这一次回来,对住在苑里的人感情不似五年前那般强烈,可又放不下,总觉得脑海里缺少了一块记忆。 五年前,那一夜的记忆。 很想问,但又害怕问。 良久,颓废地从静亭苑门口离去。 苑内,婢女小影带着心疼回禀,可换来的是小姐的哀伤。 五年前的那一夜,便注意是一个错误,不管是对叶慕白,还是对“她”。 丞相府,桃苑。 聂晓婧带着满满地收获离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份新拟的合作合同,参照“田园舞纱”的合作方式,华筝告诉她,成立公司,开放加盟模式。 心里有了初形,聂晓婧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写方案。 等桃苑安静下来,众人都累得趴着不想动了。 可当趴下没一会,华子明哭着由小厮阿福带过来。 边跑边哭,嘴里还不停地喊道:“大姐,大姐,你快去救救姨娘,姨娘快要死了。” 华筝顿时来了精神,抱着华子明,问道:“子明,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华子明还小,没能说清楚,倒是阿福十三岁了,能把事情经过讲明。 “大小姐,是罗姨娘出事了,晌午用过膳后,便觉乏了,可这一睡,至今未醒,香儿姑娘也去唤过人,可怎么都叫不醒,而且还听到香儿慌着去请大夫,说……说什么红了……” 咯噔一下,华筝觉得不好了。 “黄依,带上东西,我们走,蓝依,在苑子里照顾好子明,安然你跟着本小姐去景苑,末央看好院子。” 没等黄依,华筝便迈开了步子先走。 没走两步,便变成了跑的了。 第283章 胎儿保不住? 毫不顾形象,直接挑起裙子跑起来的。 李安然见状,连忙上前,一手提一人,带着华筝和黄依,半跳半飞跃到来到了夏苑。 此时,大夫已经在替罗姨娘诊脉。 香儿见到华筝之后,哭着求道:“大小姐,求求您救救姨娘吧,求求您了。” 求着也跟着跪下,磕起头来。 华筝侧过了身,越过了香儿,“人都还躺着呢,你要跪就留着等人醒了再跪吧。” 快步到罗姨娘的床前,看着其脸色都发白,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大夫,不知道罗姨娘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道:“大小姐,老夫姓贾,是仁和堂妇科专治大夫,罗姨娘的情况恐怕胎儿难保啊。” 华筝也闻到了,这血腥味虽然是淡,但都到了能闻到的程度了,即便胎儿保得住,罗姨娘接下来保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贾大夫您好,您尽管开方子便是了,若是真保不住,这也算是天意吧。” 华筝没有反驳,亦无别的要求,诚恳地态度让贾大夫有过一丝的迟疑。 香儿本还想相求,可收到华筝瞪视的一眼,便急急忙将人带了出去。 房门关起,华筝先是翻了翻罗姨娘的双眼皮,看了看其眼球,而后拉起衣裙,再看了看夏姨娘下体的出血情况。 最后方切脉。 待切过脉后,神色比贾大夫说保不住胎儿时更为难看。 意念一动,手从袖中伸出来,针袋取出,打开。 金针执于手中,就像有自主的意愿般,纷纷往罗姨娘身上的穴位而去。 约莫一刻,罗姨娘的出血情况有所好转,渐渐的,血停住了。 深吐了口浊气,再切上脉搏。 似乎有些不相信,手劲不由得加重少许,按压着脉搏都有些下陷了。 良久,额头渗出来的汗被华筝用袖为巾,一把抹过。 “终于保住了。”这一句话,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送完贾大夫,连药都未去抓的香儿折了回来,看着华筝忙和着,也不敢上前打扰,紧张等待着结果。 这一刻,身体的力量就像被瞬间抽走了一样,瘫坐到地上,自责的哭了起来,“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姨娘也不会受这罪,小少爷也不会差点被害没了。” 华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罗姨娘的脉象却有些不对劲,具体有何不对劲,一时半会,她还说不上来。 “说说吧,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华筝接着黄依送上来的手绢,擦净了手,同时也将金针给收好。 香儿没敢隐瞒,跪着求饶道:“是奴婢不好,听说前院里的花开得甚美,便提议姨娘去看赏,不巧遇见柳姨娘,柳姨娘赏了奴婢一块糕点,奴婢不敢吃,柳姨娘便冷嘲热讽,还说要告诉相爷,姨娘怕相爷怪罪奴婢,便代奴婢吃了那块糕点,谁知,午膳后,姨娘一睡便未起。” 接下来的情况,香儿不说,华筝也看见了。 唉声叹气一会,最终还是那句话,“再三交待你们,不要出院子,不要乱吃东西,你怎就听不懂呢?若是真保不住,那也是你们活该。” 话,是说得重了些,可华筝却不后悔。 取出瓷瓶,喂罗姨娘喝了小口后便道,“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 第284章 香儿被收买 赶走了香儿之后,黄依小心地问道:“小姐,您这是在怀疑香儿被收买了吗?” 华筝未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罗姨娘好一会方道:“不管有没有,她的嫌弃最大,那块糕点,估计没什么问题,出问题的应该是香儿。” 李安然守在二人身旁,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她身上有股味道。” 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华筝也察觉了,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是对于药材的味道如此敏锐的她,又怎会放过这点细节呢? “安然,你悄悄地去查探一下,看看香儿最近与谁接触了,还有查查她最近是否有去药房。” 不是华筝多心,而是觉得这里的人背负的事太多了,随便一个威胁,便可让人倒戈。 看着罗姨娘,不知道是替你高兴还是心痛。 一件事,看清一个人,只是代价似乎有些高了。 不放心罗姨娘,华筝让黄依和蓝依在夏苑侍候。 经过此事,丞相府里的人都知道罗姨娘有了,而且还差点难产了。 因为香儿的证词,所有人都认定是柳姨娘下的毒手。 华筝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华老太请她到南苑,她都未说出心中的疑点。 “筝儿,祖母知你心有不快,可既然你爹已将人迎入府了,同住一府,可总不能不相往来啊,听祖母一句,莫要气坏自己了。” 华老太以为华筝是因为华景阳娶柳飘飘之事还在生气,所以对府上之事爱理不理,故劝着。 杨嬷嬷也看着心疼,“是啊,大小姐,丞相府是你的家,你总不能什么事都不管吧?” 华筝摇头,淡淡地回道:“祖母,筝儿对于柳飘飘也不甚在意了,至于父亲喜欢谁,爱娶谁,都跟筝儿无关,筝儿不会放心上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实话跟祖母说,这罗姨娘滑胎可是柳飘飘下的毒,若真是她的话,祖母立即命人将她赶出丞相府。” 华老太语气强硬,说得就像真的似的。 可是华筝依旧摇头,“祖母,筝儿确实不知。” “你怎会不知呢?”华老太觉得不可思议。 这下子,华筝被逗乐了,笑呵呵地问道:“祖母,您这是在与筝儿说笑吧,筝儿怎会知道呢?这都吃进肚子里头的东西,难不成您让筝儿剖开罗姨娘的肚子看看到底吃了什么害了腹中胎儿吗?” “胡说八道,”华老太嗔了华筝一眼,没好气道:“正经些,这可是你的弟弟啊。” 华筝心里吐槽:说不定是妹妹呢! 没敢说出口,连连点头顺着,“是是是,祖母说的是,就该严肃些,为了姨娘给父亲再添一儿,筝儿多一个弟弟。” “行了,回去吧,”见什么都未问出来,摆了摆手,示意华筝回去,不过嘴上还是不忘提醒着,“那柳苑里头的,筝儿就当她不存在,万不可因其与你爹置气,不当值啊。” 再三保证后,华筝终于从南苑解脱出来了。 全身疲惫的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桃苑而去。 路上见到她的下人都跟见到鬼似的连连躲着。 第285章 香儿反口 不知发生何事,华筝都觉得自己被人当瘟疫一样,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回到了桃苑,蓝依则守在此等着她了。 “大小姐,你怎这么晚才回来啊,”蓝依急坏了,“那个香儿真的是坏死了,她竟然跑到相爷跟前去告状,说是小姐要害罗姨娘腹中孩儿,还说是小姐给她药,让她去谋害罗姨娘的。” “喔!”平静地回了一句,“水备好了吗?累死了,出了一身汗,全身粘粘糊糊地,怪难受的。” 蓝依跳脚,“小姐,您怎还有心思沐浴啊,您应该去景苑,跟相爷好好解释。” 华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是让你家小姐过去认了吗?” 不明白,正要继续相劝,李末央则将蓝依带了出去,“小姐自有主张,此时还不是时候,你回去跟黄依好好守着罗姨娘,时候到了,小姐自会去澄清。” 屋内,华筝已经泡到了浴桶里。 脑海里分析着罗姨娘滑胎一事。 此事必定跟柳飘飘没关系,否则不可能等到午膳用完了才发作的。 依着罗姨娘的怀胎月份,也不过是月余,药量用得如此精准,肯定是事前有所准备的。 香儿在罗姨娘身边侍候多年,怀孕这种事当然瞒不了她的。 因此,此事肯定是她告诉了幕后主使,特地控制了药量而下的。 整件事中,柳飘飘像是最得利的一人,也是最有可能会下毒之人,可她方进府数日,不可能立即给自己找渣子。 现今香儿反口,说是她指使的,那便说明,幕后之人与她有过节,而且还恨上了她出手救了罗姨娘。 现今华筝未有动作,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主导此事。 静观其变,是她目前的策略。 “末央,晚上早点摆膳吧,吃完早点休息,今夜可能会有人忍不住要当夜猫子。” 沐浴出来,华筝活动了一下手脚,像是等着要干一场似的。 夜,静悄悄地来临。 带着阴谋的气息,来到了桃苑。 当院子里出现陌生的人影,李安然和李末央立即警惕了起来。 华筝也在她们二人醒来之后,睁开了眼。 向二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着房内的横梁。 二人收悉,飞身上梁。 华筝则重新躺回到床上,等着对方的大驾光临。 黑衣人的动作很轻,轻到连走路都未有声音,若非地上还能看到他的影子,说其是鬼,也不为过。 用匕首插入门缝,挑起了门锁,顺利进入到房内。 屋里漆黑一片,除了窗外投入的微弱月光,能勉强视物外,黑衣人几乎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摸索着来到衣柜前,隐蔽地将东西藏入,便退出了房门。 正当要飞身离开桃苑之时,阎十,一颗小石头投射而去,射中了对方的脚踝。 吃痛停顿,李安然和李末央已从屋梁上飞身跃下,将黑衣人给制服了。 华筝从屋里出来,手中还拿着黑衣人藏在衣柜里的小东西。 在黑衣人面前翻看着这包东西,眨着杏仁大眼,天真地问道:“请问黑衣人阁下,你这是给本小姐送的何物啊?” 第286章 搜桃苑 黑衣人大惊,未有想到一个不受宠的嫡女,院子里高手如云,就连华筝本身,也是个人物,并非胆小、懦弱、无能的千金小姐啊。 拉下黑衣人的蒙面巾,从未见过此人,也未见他有自杀的行为,相必并非是杀手之类的。 未有回答,华筝也不急,呵呵一笑,隔着油纸,轻轻一闻,“嗯……不错,上好的藏红花粉,看来阁下的主子不差钱啊。” 未有理会黑衣人震惊的神情,自顾地道:“你说你家主子,好好的主母不当,跑来丞相挑事,是太闲了,还是不受宠啊?” 眼孔快速的收缩,华筝便知自己猜测对。 再次欲开口,黑衣人发现自己被对方诈了,硬气地瞪着华筝,愤愤地道:“不管你说什么,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华筝认同地点头,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赞赏道:“阁下也是条硬汉子,看在阁下初犯的份上,这一次,本小姐饶了你,但若要下次,那只能怪阁下了。 示意李安然将人给放了,华筝则折回了屋里,李末央跟着。 见黑衣人不动,李安然踢了他一脚,催促道:“还不走?还是想让本姑娘抬着你出府啊?” 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看着李安然,一脸迷茫,“她……她……真的放我走?” 李安然白了他一眼,不乐道:“小姐心善,不愿手里添血腥,你若不愿走,本姑娘不介绍替小姐……” 不等李安然说完,黑衣人终于动了,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运起还不算太熟的轻功,翻墙离开了桃苑。 华筝透过窗户看到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派了个如此乌龙的小偷过来,也不怕事败。” 李末央在黑衣人爬起来的时候便从华筝身边离开了。 李安然入内,佩服地道:“小姐,你怎知今夜必定有小偷来光顾啊?” 微微一笑,带着眉眼弯弯地娇容,甚是好看。 “推理。”华筝神秘地道。 其实若是动动脑子, 也不难猜出会有这样子的情形发生。 香儿想要将祸水东引,那必须要有物证,而这包药粉,便是物证。 华筝可以保证,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搜她的院子。 至于何是人主谋,华筝心里已有人选,只是没有想到,人都嫁了,还要回来找她麻烦。 看来她的日子是过得太闲了。 思绪而过,一计便上心头。 李安然守着,华筝再次倒回到床上,补充今日流失的体力。 子时一过,华景阳带着柳飘飘,领着严管家、何护卫及一众下人来到了桃苑。 十几把火把,瞬间将桃苑照得通明。 华筝被吵杂声闹醒。 华景阳见人,二话不说便开骂,“你这逆女,为父有何对不起你的,就连个未出生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的心怎能如此黑啊?” 柳飘飘很识体地抚着华景阳的后背,劝着道:“相爷,事还未查明,想必与大小姐无关,为了证明清白,大小姐不会不同意搜院子的。” 说完,还不望看向华筝,一副慈母的模样,“大小姐,你不会反对搜院子的是不?” 第287章 代价 柳飘飘是因为冰块的事记恨上了华筝。 所以半夜不睡,也要跑过来凑热闹。 华筝倒是无所谓,打着哈欠,眼角还挤出两滴泪珠子。 眼迷难睁,迷迷糊糊地道:“不反对,但……” “父亲,筝儿想问一下,为何要搜筝儿的院子,还有,为何说筝儿连个胎儿也不放过,事出有因,还请父亲替筝儿解惑一二。” 华景阳气得甩袖,脸别过一旁,不再看华筝。 何卫适时将香儿给带上,押着其跪在地上。 香儿见到华筝之后,立即跪着向华筝,求饶道:“大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可是奴婢真的下不了手,那可是相爷的亲生儿子,奴婢方会失手,求大小姐放过奴婢,放过奴婢的家人吧。” 华筝逗乐了,问道:“香儿,你是说本小姐命你去谋害罗姨娘腹中胎儿的是吗?” 香儿连连摇头否认,“没有,大小姐没有吩咐奴婢,是奴婢自己做的,大小姐没有逼奴婢,求大小姐饶了奴婢的家人吧。” 嘴上说没,可是却一再强调她的家人安危捏在华筝的手中,那不是暗示华筝才是幕后主使吗? 华筝不恼,也不反驳,淡淡地问道:“父亲,你也认定是筝儿所为?” “人证都在此呢?你还想狡辩?”华景阳瞪着华筝,恨不得上前便去给她的巴掌。 点了点头,直接坐到了院子里的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半瞇着眼道:“搜吧,搜到了便是本小姐,搜不到,香儿便交由本小姐处置。” 语气平和,未有一丝怒意,更无悲伤。 “本小姐近日正在研究着,到底……人能承受住何种程度的伤害才会死去,既然有人送上门来给本小姐当实体试验,本小姐乐意之极。” 华筝语出,香儿颤悚,双眼突出,像是看到自己将要承受惨无人道的折磨般。 一直到人已经进入到了华筝的房间里,方清醒过来。 “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您原谅奴婢吧,奴婢不该冤枉您,是奴婢鬼迷心窍,收了安王妃……” 香儿口直心快一道,顿时桃苑里的人都呆滞住了。 华景阳一前便是踹了她一脚,倒在地上的香儿抱着华景阳的腿哭求道:“相爷,奴婢是被逼的,若是奴婢不照做,安王妃会杀了奴婢全家 的,奴婢的弟弟才三岁,求相爷饶命啊。” 华筝拍着手掌,瑕意地笑道:“父亲啊,原来您还真的生了个心黑的女儿啊,不知道父亲此时有何感想呢?要不派人去安王府去搜搜?” 未了,华筝还不记背插一刀,“啊,忘了,二妹现今可是安王妃,她只需一句话,您这位当父亲的也需给她下跪呢,哎呦呦,真是可怜罗……。” “柳姨娘啊,”华筝的视线落到柳飘飘的腹部,“你可得小心点,啊……也不用小心,指不定,早已不可能有怀的机会了……” 华筝话里有话,不明言,十足的暗示,足以激起千层浪花。 香儿被留下了。 这一夜,除了华筝,谁也未有睡好,就连华老太,也愁得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第288章 消息来源,蹲茅房 院子里,香儿跪着。 华筝则回去睡回笼觉。 次日清晨,院子里没人了,可华筝的床边却多了一封信。 “人,本王带走了,你的补偿,很快便会送来。” 寥寥数字,华筝挥了挥手,便将信收入到空间里。 见四下无人,便进入到空间里,进行一日的晨练。 看着已经长出了芽儿的土豆种和人参种子,华筝觉得还是在空间里舒服啊。 “小宝贝们,你们得好好成长啊,将来你们的主人我,吃饭吃粥,就靠你们了。”一边浇着水,一边柔声地跟作物沟通。 小淘气,三匹马中其中一匹最会闹腾的马。 见到华筝便向其跑过去,眼看前蹄就要踩到田里了,华筝立即喝道:“停下,快停下。” 幸好,临门一蹄,未要踩落到田里。 松了口气,急步到小淘气跟前,扶着它的马脸,责怪道:“小淘气,跟你说了多少回 ,别往这边跑,别往这边别,你要跑,那连大片的草原让你还跑不够吗?” 小淘气长啸一呜,像是在回答,也像是不满。 华筝拍了拍它的后背,安抚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今日轮到骑你奔跑了,别急,这就马上来。” 语毕,横跨上马,而后驾的一声,帅气调头。 练马场上,华筝专门开辟了一块空间,设置了障碍,有跳跨飞跃,也有低头慢过,也有木桩单桥等等。 每次骑着这些马儿完成这一系列的障碍物,马儿都得得意洋洋地长啸不止。 尽兴了,华筝也满足了。 退出空间,黄依和蓝依已从景苑回来了。 同时还带来了罗姨娘醒来的消息。 “真没想到香儿是这种人。”黄依不平的道。 蓝依倒是觉得她大惊小怪,“黄依,这算什么事,你都不知道,绿依三日爬前上了安王的床,被收为姨娘了。” 难怪了,可能是因为绿依被收为姨娘,刺激到了华紫烟,又恰巧得知罗姨娘怀孕了,所以才会收买香儿谋害其肚子里的孩子。 “蓝依,本小姐发现你越来越神通广大了,连安王府里的事你都知道?” 蓝依难得脸红,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小姐,那是奴婢偷听三少爷院里的小厮聊天得知道的。” “偷听到的?你在哪偷听到的?”华筝觉得神奇了。 黄依噗嗤一笑,替蓝依解围道:“小姐,你放过蓝依吧,你不会想知道她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的。” 蓝依不好意思,跺着脚,“小姐,你们太坏了。” 说完便跑出去了。 黄依看了看,布好早膳也出去了。 华筝看向李安然,见其也一脸死嘴硬的样子,最后无奈唯有指望李末央了。 “小姐,你真的想知道吗?”看了看桌上的早膳,为难地道:“要不等人用完膳再说吧,免得影响小姐你的食欲。” 想了想,华筝脑海里闪过一个地方。 前世,最多八卦的地方,一般都是女人聚集地最多的地方,那便是……洗手间。 而这里则称为茅房! 可是……呃……确实是挺影响食欲。 毕竟这儿的茅房可不是前世的洗手间那么干净和整洁。 第289章 乱棍打死 光是想,华筝便觉得倒胃口了。 摆了摆手,咳了两声,道:“本小姐还不饿,先把早膳撤了。” 李安然就知道会如此,二话不说,便将早膳给收了起来。 今日华筝要给叶元勋制定治疗方案。 知道华筝在做正事,黄依等人都没有人去打扰她。 一直到华紫烟来到丞相府。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华紫烟将自己嫁妆的一半送到了桃苑来。 若是往常,华紫烟一定会给华筝下绊子,即便不下,也会端着安王妃的身份让华筝下跪之类的。 可今日像转了性子,甚至还有求华筝的意味。 “华筝,收下这些东西之后,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华紫烟语气冰冷带怒,似乎很不情愿。 挑了挑眉,扫了眼摆满了桃苑的大箱子,眨着大眼,问道:“二妹啊,大姐我何时越过界啊?” 华紫烟气结,“你没?若没为何要回来?原本丞相府里所有的光环都是本王妃的,正因为你,我娘死了,原本本王妃早该与安王爷成婚的,也因为你,我成为了京都里的笑话。” 华筝不否认,睁着大眼,反问道:“这能怪本小姐吗?” “若按你所言,那本小姐是否也该跟你算算这账啊?”华筝不气,但也不肯吞下之口气,“我娘为何被休,你该去问一下你泉下的好娘亲,你现今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这个嫡二小姐的身份,如何得来,还需本小姐替你重温吗?” 在场所有人没人看吭一声,就连华紫烟自己也不敢大肆宣扬和争吵。 手,紧握成拳,气,细进粗出,眼,火力十足。 “别想跟本小姐算账,若真要算起来,还得从你这个外室女的身份开始算起,哼……” 华筝说话毫不留情,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嗤笑一声,“呵,拿着本该是本小姐的东西来赔罪,你也不臊得慌,竟敢还来跟本小姐叫板子。” “黄依,送客,日后在桃苑门口,写上个牌子,外室女与狗不得入内。” 这下子,华紫烟要炸了。 指着华筝,咬牙切齿地道:“华筝,你别太过份了,本王妃愿意亲自前来已是给你最大的脸面,若你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本王妃翻脸不认人了。” “那你就翻个脸来看看啊?”华筝顺着其言,笑脸吟吟道:“听说安王爷娶了房美娇娘,本小姐若是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免得日后跑回来哭啊。” “你一个嫁不出去的丑女,凭什么对本王妃指手画脚的?”华紫烟气得心肺都疼了,更何况还提及绿依之事,恨不得上前掐人,“来人啊,把她给本王妃拖下去,乱棍打死,打死……” 像个疯婆子怒喊,华筝则开怀大笑了,就像在看戏一样,“再叫大声点吧,否则府上的下人听不见。” “春夏,你死了是吗?没看到本王妃被人欺负了吗?还不快去叫人过来,”华紫烟气得七孔生烟了,就连那些抬箱子进来的下人也都不听其指挥,“你们这是死人是不是?本王妃说将她给拖下去,乱棍打死,听到没有?” 第290章 玲珑镯 一院子的人,没人敢动。 华筝呵呵一笑,正准备命人送客之时,华景阳来了。 “华紫烟,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华景阳大声厉喝,恨不得将人立即赶回安王府。 华紫烟双眼拼火,端着架着道:“丞相大人,本王妃可是安王妃!” “你……”华景阳急火攻心,差点就要被气晕过去了。 何卫在旁搀扶,提醒道:“相爷,二小姐已经是安王妃了,该有的礼数不可废。” 强忍着,按着礼数,向华紫烟卑躬屈膝行礼道:“臣见过安王妃。” 向着华筝,得意挑眉,炫耀道:“华筝,本王妃可是安王妃,你只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女,还不行礼?” 完全没了进桃苑里的卑微,将冤枉自己的事情给揭了过去。 当她华筝好欺负的? 连眼角都没施舍,正想将萧墨寒给她的玉佩亮出来。 想了想,还是算了,眨着葡萄大眼,得体微微一笑,举起左手被荣夫人强行套在她手里的玉镯,晃了晃。 带着无知的口吻问道:“不知安王妃可知道此为何镯呢?” 华紫烟毕竟初入贵妇圈子,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再加上没有柳敏茹从中指点,更别提这些与其并无接触过的人和事了。 关于华筝手中的玉镯,当时白玉子道声恭喜让华筝后来问了蓝依一番。 果然,这玉镯还大有来头,那还是先太皇太后传承下来的玉镯,名为玲珑镯。 原本此镯是该传给现今的姚太后,再由姚太后传给现今的董皇后,毕竟能成为全国女子典范之人,不该就是母仪天下之人吗? 偏偏,先太皇太后竟将此玲珑镯传给了现今的颜如玉的手中。 曾有传言,先太皇太后对姚太后是极满意的,只是在当今圣上选正妃之事上记恨了姚太后。 为了让姚太后难堪,同时也让董皇后没面子,便在颜如玉成亲的当日,亲自前往医首府当证婚人,亲手将玲珑镯戴到了颜如玉的手中。 颜如玉是想将玲珑镯还回给皇家,可如何还是个问题。 姚太后是她的长辈,绝不可能送回去,董皇后与其平辈,却因当今圣上选妃之事心里有了芥蒂。 幸得华筝的出现,将玲珑镯送给还未嫁给摄政王爷的她,暂时还算是小辈的华筝便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 将来华筝与摄政王爷成亲,若有点远见的,都会将此镯再传回给慕容家正统的皇后人选手中。 只是现今,华筝还未与摄政王爷成婚,变像的便成了她的护身符了。 毕竟先太皇太后亲赐之物,谁敢不敬? 为此,华筝将此镯亮出来了。 华紫烟不懂,可华景阳不可能不懂。 立即拉住还想要显摆了华紫烟道:“安王妃!” “爹,连你都要护着她?”华紫烟十分气愤,心里的不痛快,安王府里所受之气,全然爆发出来,“她到底有什么好,她娘只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难道你还想喜当爹吗?” 啪……一巴掌打下,气得连身体都忍不住抖动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华景阳恨不得将华紫烟的嘴堵住。 第291章 权贵的恶行 华筝没有想到,华景阳对于她是否真的是他女儿之事如此愤怒。 想想,好像华景阳从未否认过,但似乎也没有亲口承认过。 未敢打断,等着华景阳的下文。 华紫烟被打懵了,直接便向华景阳发飙道:“你……爹,本王妃是安王妃,你竟敢打本王妃,你可知罪?” 哇! 看来华紫烟真的以为嫁给了安王便天下大吉了,连华景阳也都感吼了。 也难怪为何华紫烟是三位皇子里第一位娶的正妃,荣夫人颜如玉都未将玲珑镯送给她。 也幸亏未送,否则华紫烟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后了。 如此自大无脑之人,难怪安王要选其当安王妃了。 好利用! 华景阳也后悔了,怎么会有如此不懂事的女儿,真不知道柳敏茹是怎么教的,连一个没娘在身边教导的华筝都不如。 恨不得掐死华紫烟,可又不得不收敛怒火,“紫烟,你要明白,你有今日拜为父所赐,若无为父,何来你今日的安王妃?你竟敢质问为父?” 华筝也很想知道,华紫烟到底是有何依仗,竟敢说如此无脑之话。 “爹,你问女儿怎敢?那你又怎敢?女儿可是安王妃,安王妃啊……”华紫烟哭了,激动之际连头上的插满地发饰都跟着晃动不止,隐隐还有掉下来的趋势。 华景阳觉得无法跟这个女儿沟通,转视华筝,气得连说话都不顺畅道:“你……你去给她说……说说……去……” 睁着大眼,眨啊眨,指着自己问道:“父亲,您开玩笑吧?她可是安王妃,筝儿可不敢给安王妃说道。” “哼……”华紫烟鼻吼发声,甚是高傲,“华筝,这一次是本王妃认栽,可本王妃告诉你,日后你可没这好运气了,这些东西就驻当本王妃施舍给乞丐,免得你连买套好看的衣裙进宫都没。” 不顾形象,一把将脸上的泪水与鼻水抹去,恶狠狠瞪着华筝,“本王妃倒要看看,你一个连亲爹都不知道是何人的野种、丑女,如何在京都立足。” 说完,用力的扭转了头,谁知道这一用力,原本就松垮下来的发饰,哗哗地掉落不少。 春夏吓死了,连忙跪下, 捡起,华紫烟觉得丢人,抬腿便是一脚将春夏给踢翻到地上。 杀人的眸光从那单凤眼射出,“没用的东西,本王妃留着你何用?连梳个头都梳不好,这双手……别要了……” 语毕,用力地踏到了春夏正在捡地上发饰的手背上,扭转着,用力地压下去。 春夏磕头,哭求:“求王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改,一定会好好学习梳头,再也不会让发饰掉下来。” 其实哪怕春夏再会梳,也难保将那十几根插在头上的发饰都插稳。 再加华紫烟动不动就大动作的举止,发型没散便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将发饰别稳了。 “二妹,你要教训下人,还请你回你的安王府去教训,这儿是丞相府,不是安王府,还轮不到二妹你在此撒野。” 华筝看着便觉得痛,春夏手背的皮都磨掉了,那痛苦刺痛了她的眼,让她打心眼里抵触,权贵的恶行,让她觉得作呕。 第292章 柳姨娘绿依 华紫烟震愕,刚欲反驳,却觉得有理。 可今日回丞相府,她便未想过要立即回去,否则她的脸面再次被扫尽。 摄政王萧墨寒亲自派人到安王府,同时还将香儿送上了门,只留一句,“若安王爷管不住自己的王妃,便休怪本王替安王爷训妻。” 安王气得一夜未睡,绿依安抚着,就连绿依都被训斥了一番,“一群废物,既然要做,便做决了,留着手尾让本王收拾,是想让人看本王笑话吗?还有你也是,明知道她如此没脑,怎不给她提点一二?” 绿依无法反驳,夫为天,且其还是安王,除了认命,自求罪罚,别无他选。 跪下,眉目间带着自责和委屈,轻轻薄雾蒙了双眼,低着头,认道:“是贱妾无能,未能辅助王妃娘娘,求王爷降罪。” 摆了摆手,也算是揭过了,“本王若再听到华紫烟那蠢妇再做出丢本王之事,本王便罚你同罪,去,让那蠢妇把此事给处理好了。” 绿依领命退下,摒住的呼吸终于可以大口吁出,鼻尖也不知何时冒出了细汗。 “柳姨娘……”婢女小红刚要开口,便被绿依一个利眸给吓退了。 因着绿依是奴婢女出身,且华筝未赐其姓氏,故被收为姨娘之后,华紫烟给其赐了“柳”姓。 原因则是让绿依永远记住,她只不过是其娘的婢女,是其娘柳苑的奴婢。 绿依不敢反驳,而且也没有权力反驳。 看似一切都顺从,可实际上,这都是一个表面的景象。 小红是华紫烟从恭房那边调来的粗使丫环,与白富美相反,真真实实的黑贫丑。 光是其脸上的那些雀斑、那颗黑痣,最重要的还是那黑痣上还有一种又黑又粗,且又长的痣毛。 别说整日对着她了,就算是看一次,便恨不得上前踹上几脚,免得那张脸污了眼。 身边有着这样子的婢女,谁还会想要跟她待在一块呢? 华紫烟的目的,绿依又怎会不知呢? “小红,本姨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王爷在的时候,别到前厅来,若是冲撞了王爷,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绿依懂得收拢人心,小红来了两日,便立即偏向了她,不管是谁做了什么,都替她觉得不值。 这不,再次替绿依抱不平,恨不得抱去跟华紫烟对峙。 “姨娘,您就是太善良了,这儿可是王府,您继续如此下去,恐怕过得连奴婢都不如了。” 小红只有十三岁,因为长得丑的关系,受尽了冷眼和屈辱。 长久以来从未有对她好的人,现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那便是绿依,小红不愿失去,更不愿她受到一丝委屈。 心里暗暗有了想法,打算替绿依教训华紫烟。 安王府的烟雨阁,华紫烟在安王府的院子。 在外人看来,这是特地为华紫烟准备的苑子,是安王爷对这位王妃的重视特地命人布置的院子。 可谁知道,这个院子,却是在安王府最偏远的院子,夏热冬冷,院子虽已修缮过,但与丞相府的紫苑相差甚远。 因为此事,华紫烟曾对王府的刘总管重斥一番。 结果未得到正视,便闹到了安王那。 第293章 无权无地位 在安王府里,没有人不知道,华紫烟只不过是安王妃的挂名而已。 无权无地位! 这便是华紫烟在王府里的处境,一个比下人好一点的半个主子都算不上的“王妃”。 亦如华筝当初吓肖静姝所说的那般。 华紫烟在王府里便是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哪怕是院子里的摆设,都是她的嫁妆,院子里的一切开销用度,王府只给了王府的下人的,其余,均由她自己支付。 每日三餐,三餐一荤两素一汤,若有不满,便只能自己掏钱开小灶。 这也是为何华紫烟如此生气,如此委屈。 昨夜,绿依来到烟雨阁,华紫烟正在对下人发脾气,将桌上的晚膳一扫落地。 一地的菜汤及瓷碎,让绿依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烟雨阁的前厅真的好小,就像一般的农家屋子一样,四方桌再配四椅,连上座都未能设置放下。 华紫烟不敢说,只能关起门来在院子里对下人发脾气。 日子过得干巴不说,还要受着王府里下人的气。 就连绿依,当初那个求着她,跪了她一天一夜的下贱婢子,都爬到了她头上来。 成亲当夜,安王竟然当着她的面先与绿依行了房,再与其行房。 动作如此粗鲁和不屑,甚至还未让她感受到男女之乐,安王便已退出,弃之如屎土,“下贱的东西,日后给本王安分些,否则休怪本王休了你。” 以前为了嫁给安王,华紫烟费尽了心恩,如今…… 她恨……也苦…… 心里头,一直盼着成为人中龙凤,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可今日,终于尝到苦果。 “王妃姐姐,奴婢还是劝您收敛一下你的脾气,王爷让奴婢来告诉您,丞相府的事由您自己去处理,若处理不当,休怪王爷不顾夫妻情分。” 绿依语气平和,未有一丝不敬和轻蔑。 可是华紫烟自卑心理作祟,总觉得绿依替安王传话是在讽刺她,是来看她笑话的。 一把掌扇了过去! 脸,红肿了起来,磨破了的口腔壁,血丝,沿着嘴角流下。 绿依不恼,可小红恼了。 欲上前,被绿依给拦住,反而更加耐心的劝道:“小红,不得无理,王妃娘娘是妻,奴婢是妾,主奴有别,是奴婢该受的,还请王妃娘娘看在这一巴掌的份上,明日好生到丞相府赔不是,免得王爷夜寝难安。” “贱人,本王妃做事何需你过问?别以为爬了王爷的床,被收入姨娘,便可爬到本王妃头上来,我呸……作梦去吧。” 华紫烟也只敢对绿依横,在王府里,除了她自己带去的下人,无一人听她的。 即便嘴上如此说,对于安王所吩咐之事,华紫烟还是不敢忤逆。 这不,次日一早便命人将自己的嫁妆抬回了丞相府。 一来是为了向华筝赔不事,二来是为了跟安王赌气。 打定了主意让安王前来丞相府接她回安王府的,不想竟然被华筝赶了? 就连华景阳,也未有留她的意思,如此无脸面的事情,她怎能忍? “本王妃近日思念娘家厨房的手艺,决定在丞相府小住几日,一解思念故母之情。” 第294章 紫苑出事 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华筝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向华紫烟竖起了大拇指,点着头,十分赞赏地道:“二妹啊,你行啊,姐姐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请,慢走,不送。” 华紫烟气,但又不能就如此甩脸走人,唯有冲着春夏大吼,“还愣着做什么,本王妃养着你吃白饭的?” 春夏快速地将掉下来的发饰捡起,再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跑着跟上。 摇着头,怜惜地道:“欸,都跟她说了,让她别嫁,不听,得了……” 华景阳看着,眼底闪过痛心和后悔。 扫了眼院子里的箱子,华筝眉眼一扬,笑着道:“父亲,这些……您还是收回库房吧,将来她再嫁,还用得上。” 瞪着华筝,甩袖,手负后背,“她……只能是安王妃,死也只能是安王妃……” 得了,看来,华景阳对这个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未给她留。 倒是华筝,有些好奇,试探性问道:“父亲,若是筝儿嫁得不好,要和离,或者被休,您还会接纳筝儿吗?” 脸色一沉,未有想象中的盛怒,亦无黑脸不悦。 反而是带着淡淡地悲伤,悠悠而道:“若你和离或被休,便去找你娘,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说完,华景阳便离开了桃苑。 可是华筝越觉得这一背影,十分寂寥和孤独! 不知为何,华筝总觉得丞相府、柳家都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今日,京都的天空灰蒙蒙的,雨水欲落不落,低压、厚重的云块,使得空气更加的闷热,人的心,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昏昏沉沉中,一日便过去了。 旁边的紫苑,就像华紫烟离去之后一样,安静无声。 可是…… 半夜,大雨降临,大风也狂起。 紫苑传来的雨中尖叫声,桃苑的院门被拍响。 今夜是李末央守夜,李安然却是第一个赶去开门之人。 雨下得很大,风也啸啸而呜,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无法正常使用。 依着朦胧地月光,李安然判断来者是春夏,同时还带着被雨水冲淡了的血腥味。 “救命,救命啊……夫人……夫人来索命啦……”春夏未将事因说清楚,惊恐的眸中,看不到焦矩,似乎被吓傻了。 华筝醒了,是被紫苑里传来的另一道尖叫声吓醒的。 同时,也因为她所做的梦! 套上鞋子,未有多问,李末央随其将房门打开。 啪啦啪啦地雨声紧密且又快速,门一开,风雨夹缝侵入。 李末央挡在华筝身前,片刻,前身湿了大片。 “小姐,今夜雨大,您还是回屋吧,安然会处理好的。” 李末央将房门关上,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有些不安。 华筝也听到了,如此尖叫令人心慌慌,颤悚的寒意袭来,令其无法只是等待。 “走吧,一同前去看看,紫苑一定出事了。” 房门再次打开,李安然正欲敲门,收住之后,立即禀报道:“小姐,紫苑出事了。” 黄依腋下夹了两把伞,冲跑过来,急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看着全身湿透了的黄依,再看看她带来的伞,不舍道:“先回去换身衣裳,我跟安然她们先过去看看。” 第295章 真正的死因 李安然和李末央一人撑一把伞相叠,华筝立于二人中间,护着。 可雨实在是太大了,二人一手打伞,一手提灯笼,华筝还是差点被绊倒。 一墙之隔,不远,也走了小半刻钟。 春夏已经吓傻了,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只是一直喊救命。 华筝将人留在了桃苑,交由蓝依照顾,黄依则让她去前院找严管家了。 紫苑的院门半敝开着,门上的血已被水冲刷掉了,地上雨水与血混和,血味被冲淡,也随着大风刮走了大半。 沿着地上血水和血味步步入内。 华紫烟的鬼嚎尖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血味,是从华紫烟的房内传出来的。 严管家等人到来之时,华筝已在房内。 而人,则死在华紫烟的床前,匕首直入心脏,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华筝的上身半湿,双鞋与裙摆全湿透了。 严管家带来的人不少,华景华也随后而至。 现场因为众人,而受到了破坏,无法让华筝得到更多的信息。 倒在华紫烟床前的奴婢女,名叫春秋,是进王府前新买的婢女。 女子面容不算出色,平淡的面容很难让人记住,干爽的衣裙和鞋子,看得出来人未出过房门。 华紫烟缩在床尾一角,瑟瑟发抖,见到华景阳之后,立即扑了过去,哭喊道:“爹,娘,是娘,她说她很寂寞,她要……她要女儿……去……去陪她……爹,救救女儿,女儿不想死……” 华筝并非是第一个进入屋里之人,春夏神智未有恢复,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唯一指望的便是华紫烟,可是此时的她,说的话更为离谱。 “紫烟,冷静些,冷静些,听为父说,你娘死了,化成灰烬了,不可能回来找你的,再说,她那么疼你,一直盼你嫁入安王府,怎会舍得让你下去陪她呢?听爹的,别乱想,那是梦,只是作梦而已。” 华景阳也害怕,看着地上胸口插着匕首之人的眸光,有着迟疑和恐惧。 当初柳敏茹是被火化的,她的真正死因,华筝并不知。 可是当华景阳看到此景之时,华筝猜,柳敏茹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用匕首插入胸口而死的。 转眸向何卫。 何卫立即带着人将春秋的尸体搬了下去。 “慢着!”华筝站了出来,阻拦。 “回去,此事你别管,”严肃且又锐利地眸光落到华筝身上,而后转向李安然,“带着小姐回桃苑,今夜之事,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华筝不依,可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双双相请,“小姐,请回桃苑。” 回到桃苑,蓝依和黄依已经备好了热水,好让华筝泡泡,去除身上的湿气。 泡在浴桶里,隔着屏风,心思沉闷地问道:“安然,可看出是否有人潜藏在房内?” “小姐,此女死因蹊跷,”李安然亦有困惑,平日表神并不丰富的她,也露出凝重的神情,“在小姐进入房间之时,屋里并无水渍,春夏是在门口看到春秋死去方尖叫,伞还留在房外,便是证明。” “此女未中毒!” 第296章 梦魇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奴婢女死去,会掀起波涛骇浪。 雨一直下,紫苑里的人,进进出出。 就连华景阳也亲自在场监督。 身披着蓑衣,头戴竹雨帽,都无法阻挡风雨,打湿了衣裳。 何卫带着人将紫苑里的人全都控制住了,就连春夏也都被严管家给带走了。 屋里,华筝看着院子里已挂着的灯笼,昏黄的微光,随风而晃,扰乱了她的思绪。 坐在对着苑门的窗边,进出紫苑的人来人往,伸出手,任由雨水拍打。 欲接,指漏,亦如其心,像有什么从中远走。 “小姐,夜深雨大,不如早点安歇吧。”黄依心里忐忑,可又说不上来有何不妥。 华筝把玩着雨水,平缓无波的面容,带着淡淡地伤感,“生命真的是很脆弱!” 此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身边的人说。 李安然上前安慰,“小姐,姑爷不会让你有事的。” “世事难料!” 是啊,谁能说得准呢? 陈嬷嬷的死、柳敏茹的死、春秋的死,让华筝感觉心塞。 在这里,人命如草芥,甚至连草芥都不如。 甩了甩手中的雨水,站起,步向房门口。 李末央守着,拦道:“小姐,还是安歇去吧,有些人也许罪有应得。” “听说春夏是新买回的婢女,到府上不足十日便跟着华紫烟出嫁,至今也未满一个月,她,何罪之有?” 华筝似笑非笑的嘲讽,披散的墨丝迎风扬起,带着风啸啸兮的气势,孤世而立的形象应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华筝将门关了起来,同时心也跟着封闭了。 一夜无眠,耳朵一直关注着外间的动静,大脑转个不停,亦或是梦魇了。 骤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一个明亮里又空旷的屋子里。 周边摆设十分简单,也很现代,有沙发,有欧式的公主大床,还有柜子,墙上镶嵌着三岁孩童拳头大的 夜明珠。 梳妆桌上放着时尚的首饰架,将头饰、首饰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 有一瞬间华筝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 可是看到梳妆桌上的首饰,她便知道,没有! 不知为何,华筝好像对这些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些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来。 衣柜旁的衣架上,挂着一套男式的大红婚服。 小步移至,颤着手伸出,不知为何,泪水哗哗流下,止不住! “小姐……小姐……”摇晃,随着唤呼的声音,空间开始破裂,掉落…… 华筝想要抓住那套婚服,指尖几近触碰之时,她,醒了! 泪痕,清晰可见,干愣着眼,看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确认是否抓住了婚服。 “小姐,小姐,奴婢是黄依啊,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黄依急了,不停的呼唤,同时还抓住华筝的手,试图将她拉回现实。 缓慢地抽回了手,摸了摸有点湿意的脸,微微的泪水,沾于指腹,似不相信,还用拇指相磨,感受这真实。 “安然,末央,快来啊,小姐出事了。”黄依见呼唤未得回应,便开始唤人来了。 第297章 为柳敏茹而死 因为那个梦,华筝一整日昏昏沉沉地。 坐在窗这,看着已渐小的雨,盯着苑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呆! 没错,华筝竟然也会有发呆的时候。 黄依她们以为华筝是因为昨夜之事而未休息好,就连蓝依,都未敢在其跟前说半字关于紫苑之事。 当然这也跟华景阳吩咐有关。 晌午,华筝随意吃了两口便让人将饭菜撤了。 黄依欲劝,却被李安然拉住。 饭菜刚撤,华紫烟便冲进了桃苑。 雨势虽小了,但还是将华紫烟的衣裙给打湿了一层,地上的泥水沾湿了她精致的绣花鞋。 “华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春秋,本王妃便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不害死了我娘,又想来害死本王妃。” 身后,严管家还有一众奴仆也追了过来。 严管家为难,愁色难挡,“王妃娘娘,还请您回安王府吧,此事与大小姐无关,您莫要再……” “闭嘴,”华紫苑厉声一喝,狰狞地嘴脸有些吓人,“还有你们,你们全都是帮凶,我娘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就因为你们,所以我娘回来报仇了。” “你怎不说你娘是回来找你报仇了呢?”轻轻挑眉,语气平缓地反驳。 华筝淡然处之的态度,不痛不痒,令人更加火大。 “凭什么?凭什么?”华紫烟一把上前抓住华筝衣襟,凶狠地眸光带着暴戾的杀气。 李安然立即上前,指点麻穴,华紫烟双手如触电般,瞬间松开。 “华筝,你竟敢对本王妃动武,你真不怕死吗?本王妃是安王妃,是皇家儿媳……” 身份,每次只会拿着这个无人在意的身份出来压人。 华景华上早朝未回,何卫未在府上,严管家不敢,毕竟华紫烟确实是皇家儿媳。 低着头,眼皮微扬,期待华筝能站出来。 “安然,放开她吧,”华筝心里有事,心情本就不好,也不愿争吵,“安王妃,再说一次,此为丞相府,非安王府,你若想要逞威风,还请回安王府。” “凭什么?这可是本王妃的娘家,你一个下贱的野种,凭什么赶本王妃走?”华紫烟再次口出恶言,一股我就不走,你奈我何的样子。 华筝吐了口气,光是听便觉得好,“凭什么,你怎不问问你娘呢?你以为春夏为何而死?是为了你娘,为了柳敏茹而死的,若不是你做了亏心事,春夏会死吗?” 环视一众人,华筝呵呵一笑,轻蔑道:“柳敏茹是如何死你,你们以为将尸首火化,烧成灰烬便无人知了吗?” “华紫烟,本小姐早就告诫过你,可你不听,你以为你娘死了,你就能后顾无忧地嫁入安王府吗?” 不知华筝是诈她还是真的知晓个中秘密。 华紫烟被吓退了,浑身打了个激灵,忍不住一颤,“你……你胡说什么……” 幽黑的眸珠,带着深不见底的渊河涌向了严管家。 未敢抬头,生怕触及便卷入无尽深渊,害怕,惊慌,让人心颤。 “你若不想还有人死去,你还是尽快回安王府吧。”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严管家将人带走。 第298章 打抱不平 华筝不想理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人心,真的是太可怕了。 一连两日,外间阴雨绵绵,华筝殃殃无神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华紫烟走了,同时也带走了丞相府不安和阴霾。 华筝猜的没错,春夏是因柳敏茹而死的,原因则是因为柳敏茹的惨死,有人在替好怕她抱不平。 至于是何人,华筝知道。 也许华景阳也知道,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利益的驱使,有些的人命,根本不值一提。 李安然知道华筝为何不开心,可她与李末央都守口如瓶,一字不提关于柳敏茹之死的事情。 夜里,青蛙呱呱呱地叫声十分响亮,就像在庆祝雨后的洗礼,开着演奏会。 见看华筝这两日身形削减的黄依,一桌几乎未动的饭菜,不忍,劝道:“小姐,再多吃两口吧,这两日您都不足以往的一顿食量呢。” “吃不下,要不,你让蓝依过来给本小姐讲讲府上有什么新鲜事,好让本小姐来点开胃菜?” 习惯了蓝依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没了,有些想念。 “这……”黄依为难。 “行了,本小姐没事,”华筝甩了甩手,艰难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纯粹不喜雨天罢了。” 事实如何,重要吗? 也许在别人看来并不重要,但是华筝在意了。 昨夜,她去了紫苑。 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貌,可夏春秋被杀死所在的位置,华筝定定地看了许久。 柳敏茹是被人用匕首插入心脏而死! 此念头一出,便解释了为何华紫烟如此害怕。 春夏为何几近疯狂,而且哪怕华紫烟不喜她,亦未赶她走,华筝相信,她有份参与。 弑母! 华筝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 柳飘飘,是她,那一夜在紫苑里看到的,是真的,那个楚楚可怜哭喊的她,就是为了柳敏茹而来的,为了替其娘复仇而来的。 也许那一夜,本该死去的人并非是春秋,而是春夏。 坐在华紫烟的床边,面向春秋死的方向,仿佛置身其中。 泪水,一直流,有不甘,有痛苦还有后悔。 这是柳敏茹的感受,可是……无人能明白,被亲生女儿在自己心脏处插一刀是什么感觉。 心,好痛! 为自己,也为枉死之人! 告诫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要心软,不要管。 可是…… 景苑,华景阳的书房,她还是去了。 戴着面纱,看不清华筝的面容,更不知其为何表情,只觉今夜,她,不像她。 “雨刚停,夜路不好走,有何事明日再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早已听下人说了,华筝这两日食欲不佳,甚至还大部分时间卧床不起。 细想,多为紫苑死人之事而起,故有意回避。 “父亲,筝儿不是傻子,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有些事,只想求个明白。”幽忧的眸光,令人心疼,几近是乞求地口吻,让人生怜。 “筝儿,真相真的如此重要吗?”华景阳直视,无奈和为难,语中尽带哀伤,“你大可当作什么都未发生过,让自己活得轻松些,简单些。” 苦笑,同时也觉得可笑。 “确实,人生难得糊涂,可是父亲,你可知道,有时候,真相真的很重要,否则,怎会出现春秋的死呢?” 第299章 被抓住了 华景阳严肃板着脸,柳敏茹是禁忌,“够了,你是在替那毒妇抱不平吗?你不要忘了,你这身上,脸上的鞭伤留下的疤痕是拜谁所赐,她死,罪有应得,是她咎由自取的。” “那春秋的死也是罪有应得吗?”针锋相对,厉词回击,华筝一步一步紧逼,“人,生无贵贱,每一个生命,我们都必须尊重,没有人可以随意践踏。” “只不过是一个贱婢,在京都,在大富人家,这都常有之事,有何气愤的?” 果然!在他们的眼中,人命,真的一文不值。 难怪,当年追李慧追得全京都都传成佳话,可结果呢,用之如锱珠,弃之如敝履! 这就是他们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丑陋和不堪。 心,拔凉拔凉,寒气从脚底混着血液,传遍全身,收敛尖刺,微微一笑道:“今日,她能弑母;他日,她也能弑父!” 语气很轻,也很淡,不激不昂,带着清浅的笑容,就像是在说着一个事实,一个不久便会成为事实的预言。 华景阳大惊,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放在案桌上紧握成拳的手,颤抖着,近日华紫烟的失控,让其不安。 从景苑出来,华筝回了桃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赶走了众人。 关起门,进入到空间里,躺在青青草地上,看着被白雾笼罩着的上空,不知不觉睡着了。 子时,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李末央守夜,以为夜袭,正要动手之际,戴着鬼面具的萧墨寒开口问道:“筝儿呢?” “小姐在屋……”李末央守着房门上,未见有人进出,本能地回答。 像意识到什么,迅速推门,冲奔至床前,一摸,连床褥都是凉的。 转头看向萧墨寒,脸瞬间刷白,惊慌失措之际却被吓得双膝着地,无法自立。 训练有素的李安然赶至,院子里如风暴的袭卷的狂躁气息笼罩着。 上前请安道:“奴婢见过姑爷,小姐听日夜里睡不安稳,偶有夜游他院的习惯,还望姑爷莫要怪罪。” “夜游?又去听墙脚?”萧墨寒气势未退,反而更甚,虚空一唤,“十三!” 阎十三出现,单膝跪在其前,“爷,夫人未出过房门一步。” 横眉怒眼,李安然承受着内力外泄的袭击。 李末央机灵,开口解释:“姑爷,小姐不喜欢被人监视,小姐说过不会离开,便不会食言。” 此言一出,萧墨寒的脸色方好了些。 近日因为三族到来之事,他无瑕分身。 阎卫来报,萧墨寒担心,便抽空前来,不想迎来的是华筝又不见了的消息。 迈步入内,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离开的。 坐等在房内,摸着冰凉的蚕丝被,想象着二人在此缠绵的情景,甚为想念。 “退下吧,不管谁见到她,都不许惊扰到她。” 众人隐去,萧墨寒也累得合衣躺下,等着华筝回来。 直到次日清晨。 深知黄依等人不会私自进入她的房间,毫无防备的她便从空间里出来。 意念一动,却惊出一身冷汗,正欲退回空间,手被人捏住了。 第300章 逼问行踪 “还想逃?”厚重地声音从其身下所压之人发出。 熟悉的问话,熟悉的声音,让华筝更想逃。 其实不说华筝,就连萧墨寒也觉得十分震惊,明明就没有感觉有人靠近过,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也就是那一刹那,竟然出现了。 凭空出现了,亦如在奴村时那般,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萧墨寒隐藏得极好,恐怕此时的他都被吓得跳起,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华筝。 毕竟能瞬间出现,又消然无声地消失,不管是因何故,此人,都是一个不定之数,是个危险的存在。 可偏偏,萧墨寒却抓得紧紧地,生怕松开,人便消失了。 低头,垂眸,咬唇,习惯的动作和态度。 手,不由得加重了加劲,翻身一跨,将人压在身下,困于怀中,“昨夜跑去哪了?” 不回答! 再用力,手都快要被其捏断,眼角泪珠露出尖尖小角,莹然有光的美眉,无辜地眨啊眨,可怜巴巴地样子,犹然生怜。 “别想给本王就此蒙骗过去,你已非第一次如此,你若坦白,本王可以考虑既往不咎,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强势、狠戾、霸道的气息压得华筝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加上手腕上的痛感,让她知道,他,认真的! “既然已不是第一次了,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华筝痛得连说话都感觉嘶心裂肺了,“痛,真的好痛,你放开我可好?” 终于有回应了,紧绷的神经有了松动。 手是松了些,却未放开,“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好,以至于你总想着逃?” “逃逃逃,是啊,我就想逃,怎么了,不行吗?你不看看这都是什么地方?”华筝也有气,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又被萧墨寒给挑起。 心里难受无处发泄,逮着人便想要大骂一通,可又无人听得懂。 咬着萧墨寒的脖子,恨不得将近日压在心头的烦闷,郁结都发泄到其身上。 若非是他,她怎会过得如此憋屈和难受? 这不让,那不许,她是人,而非物品。 阎卫来报,他不是不知,只是无法前来,独留她一人心伤,确实不该,也难怪她想要逃。 没有反抗,反而顺着其意,安抚道:“是本王的错,本王来晚了,让你独自一人面对,是本王的不是。” 牙还咬着,只是并没有再用力了,渐渐放松下来的身子只想找个人依靠。 在这里,她感觉很孤独。 “好了,本王错了,你若不想在丞相府里呆着,本王可以安排你出京,你若想你娘亲了,本王可以将她接回京都,让她陪着你。” 萧墨寒不板着脸的时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富有磁性,就像有魔力一样,让人听了心里也舒畅。 “不用。”想到京都这乱七八槽的人和事,华筝情愿李慧一辈子呆在奴村不要回来了。 静听着萧墨寒的心跳,嗅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龙涎香气味,刚舒展了些的心,渐渐冰冷了起来,眉头越拧越深。 猛地,将人给推开,快速地调整好情绪,转身坐在旁边,背对着他的时候,一抹自嘲的冷笑浮现。 第301章 如此便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墨寒有些无所适从。 从后将人抱住,抵在自己的胸前,轻吻华筝的带着淡淡的花香墨丝,“怎么了?还在怪本王吗?” 低下头,淡淡地回道:“没有,只是有些饿了,想用早膳。” 自感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陪着华筝用过膳,见其不走,不由得好奇问道:“你今日不用上早朝?” “今日,本王不走,陪你。”萧墨寒观察着华筝的神情,眸光带着探究。 心颤了一下,指甲没入掌心,痛感传来,刺激着神经,保持着理智。 “十年之期已至,三族前应该是商谈和平相处条约的,你身为摄政王,责无旁贷,快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难得展现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华筝的体贴和温柔,瞬间化解了萧墨寒心中的疑虑。 “你真不打算告诉本王吗?”难得二人闲瑕,萧墨寒陪同在侧,心中还是惦记着华筝凭空出现之事。 华筝眨着杏仁大眼,下鄂微扬,装傻,“何事?” 将人拥入怀中,带着无奈,“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笑了笑,得意而回,“放任就好!” “你啊……”萧墨寒笑了,俊逸的面容,配上此笑容,人变得阳光了,有活力了。 “你要见杨凡,本王准了,今夜让银刀来接你过去,” 边说,萧墨寒边看向案桌的方向,“你要的用具本王已命人打造好了,你看是否满意。” 心中阴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欢快和忍不住的激动。 挣脱萧墨寒的束缚,提起裙摆便入案桌跑了过去,,只见一个用灰色的布包成的包袱放在桌上。 希望能成功,也害怕打开不是自己所想像的手术用具,犹豫着一直未动手。 萧墨寒无法理解她的心情,上前问道:“为何不打开看看?” 紧张看向对方,咬了咬唇,期盼的眸光带着乞求。 萧墨寒开怀一笑,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打开布包,调侃着道:“本王还以为你胆子肥得很,担心本王找的匠人无法打造?” 点头,又摇头,忐忑道:“你不懂,这不是普通的东西,而且材质要求也较为特殊,控制不好,用得也不顺手,总之……你就是不明白……” 有些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亦如手术刀对华筝的意义。 布,打开的瞬间,泛光的用具闪了华筝的眼。 简直无法相信,竟打造得如此相似,甚至还有过之而不及。 “天啊,你这匠人从哪找来的,如此鬼斧神功,” 抚摸着手术刀,就像摸着刚出生的婴儿,生怕重了,被惊醒,而后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梦。 看着这样子的华筝,萧墨寒忽然觉得如此便好,日后便像如此,宠着她,纵容她,哪怕她有自己的秘密,哪所她阴晴不定,只要她不离开,不逃走。 如此便好! 萧墨寒何时离开华筝都不知道,喊来了黄依,替她缝制一个专门装手术用具的布包。 美好的心情随着手术刀的到来,迎来了新的阳光。 却未能止住阴谋的步伐。 安王府。 华紫苑病重。 安王慕容轩气得将烟雨阁的人全都杖打二十棍。 原因则是太医说其病重。 三族正在京都,安王原本要前去南州治水的行程也因此而延迟了。 可水依旧需要治。 对于此问题,萧墨寒未有提议,倒是安王向其父皇递了折子,推荐叶慕白前去治水。 从而留在京都,再加上华景阳的辅助,希望能在与三族的谈判中让安帝对他另眼相看。 谁知问题便出在了华紫烟的身上。 “娄太医,本王不管如何,她明日必须好起来,随本王一同进宫赴宴。”安王阴柔的面容露出如毒蛇的尖牙利齿,气息令人不寒自来。 娄太医跪在地上,头贴有些磨皮的地砖上,求饶,“王爷,下官无能,还请王爷饶了下官。” “没用的东西。”一脚踢翻屋内唯一的桌子,似不解恨,欲落脚在娄太医身上。 近侍杨平上前谏言,“王爷息怒,此时还是治好王妃要紧。” “你有何计?”语气一转,疑惑转视。 杨平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娄在医的身上,“娄太医,顾太医已回宫了,为何今日未前来安王府看诊?” 娄太医瑟瑟发抖,每次面对安王,比面对安帝都还要害怕和不安。 卷缩着身体,不敢隐瞒,“回王爷,顾太医在睿王府。” “岂有此理!”盛怒之下,本就简单的数件家具都被安王全数踢翻,打砸,屋内木屑遍地。 除了华紫烟还躺着的床是完好之外,其余入目全缺。 打了娄太医十个板子,便将他放走了。 第302章 杖毙 扫了一眼躺在床上之人,安王更气,恨不得立即将她给掐死。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病倒了,她这是故意与本王作对的是不是?” 杨平俯身,拱手行礼献计,“王爷,白玉子正在摄政王府,不妨请其前来给王妃娘娘看诊。” “萧墨寒,”咬牙切齿地挤出数字,“一个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野种,还妄想当本王的王叔,竟敢让本王难堪,你还要本王去他府上请人?” 杨平低头,不敢迎上安王的眸光,“王爷息怒,王妃可是从丞相府回来病倒的,此人,理应由丞相大人去相请方对,您说是吗?” 想起华景阳那老匹夫,安王更气,“以为封锁了消息,发卖了下人便无人知晓了吗?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竟还敢当本王的王妃,你们都当本王好欺负是吗?” 杨平眼角落到床上之人,不由得感叹。 这一切还得从柳敏茹的死说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王在柳敏茹被关进地牢的第三日便将柳忠召入安王府。 “柳侍郎,你还真生了个好女儿啊……”安王斜侧坐在上座上,清酒想伴,却饮而无味。 阴阳怪气的口吻,吓得柳忠就连跪都有些不稳。 “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明示。”柳忠小心翼翼地回道。 杨平将一个装了数棵毒草毒花的包袱丢到了柳忠跟前。 包袱松散开来,柳忠脸色大变,连忙求饶道:“王爷明察,下官并不知此事。” 撇清关系! “下官一家对王爷忠心耿耿,未得王爷许可,下官绝不敢私自行动,更不敢做出有损王爷名讳之事。” 安王重哼一声,鼻音甚重,再配着阴柔的面容,不由得让人头皮发麻。 “杨平,柳大人说此事与其无关,你是如何办事的?”未有独断,但却在暗示,他没错! 柳忠知道此事怕瞒不住,可此事定不能让柳家牵扯其中,故改口道:“王爷,此事下官必定彻查,还请王爷给下官点时间。” “查?”酒壶飞击而出,直接击中柳忠的额头,鲜血直流,“柳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柳家是以何发家的,柳敏茹是什么货色,本王不管。” 语气一转,带着警告和威胁,“可你最好别给本王使心眼,华紫烟,若非其还算听话的份上,本王也看不上,今日让你来,本王是要告诉你,本王不需要‘岳母’!” 言下之意,便是要么将不娶华紫烟,要么就是柳敏茹死! 于是便有柳敏茹的死。 这些事华筝并不知道,可是萧墨寒却是清楚,也正因此,才放任由柳飘飘进入丞相府。 当然还有另一个目的,为了华景阳手中的一分东西。 亦如安王,也是如此。 思绪回归,便闻。 “杨平,派人去丞相府,命华景阳那老匹夫将白玉子请来,否则本王治他照顾安王妃不周之罪。”愤愤甩袖离去,留一句,便离开了烟雨阁。 绿依得知华紫烟从丞相府回来后病倒,带着小红便前去探望。 路上与安王巧遇,下蹲行礼,“贱妾见过王爷。” “这是去哪?”安王心情不好,绿依面容娇好,且还算乖巧听话,至少至今未有让他心烦过,除了她身边跟着的婢女,“把她给本来带下去杖毙。” 小红这是撞到了枪口,说一不二,这便是皇权。 跪下,爬到安王脚边求饶,可无济于事。 安王长腿一伸,练武之人的腿力又有多少纤纤弱质女子可承受得住。 绿依正欲跪下相求,却安王喝退,“你若敢求情,也拖下去同罪。” 手揪丝绢,眼水在眸眶中打转,王府训练有素的护卫前来,二人押着小红,二人执棍挥下。 每一下都似打在绿依的身上,棍棍入肉,带血。 安王肆意一笑,似乎终于有件顺心之事,如蛇冰冷的手,触及绿依的脸,阴森地吐出话语就像毒蛇吐着信子,在绿依的心头缠绕,“本王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是……是……”冰冷的寒气不知从何而入,使得绿依浑身颤悚。 杨平跟在安王身边,看向绿依的眸光有些暧昧,同时还有些……回味! 亲眼看着小红被杖毙,绿依全身就像被冻结了一样,耳边混着小红的求饶和哭泣声,鼻腔里涌入的是雨后泥土的腥味和小红那已血肉模糊的血味。 当然,最让绿依忍受不住的是那些如用刀剁碎的肉。 在安王满意走远后,绿依终于忍不住吐了。 全身力气被抽干,直接瘫坐到地上,就连坐到自己的呕吐物上也无瑕理会。 第303章 安王侧妃上官子怡 安王侧妃上官子怡,一边观赏着新抹的寇丹,一边听婢女巧儿的回禀。 “新月,”上官子怡很满意这新寇丹,细尖的下鄂,瓜子小脸,眉下是双盈盈秋水的凤眼,黑亮的青丝挽着妇人的发髻,细细看去举止娴雅,可眸下却隐不住阴森,“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改日本王妃带着你进宫,也替姑母晕染调色。” 新月糜烂的笑容像得到了天大的恩赐,立却谢恩道:“奴婢谢娘娘赞赏。” 巧儿也加把了劲,把小红被杖毙的场景说得有声有色。 最重要的是绿依的反应。 “娘娘,那个柳姨娘还真的以为入了王爷的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跑到王爷跟前去添堵,还是娘娘聪明,知道审时适度。” 巧儿人如其名,巧舌如簧,也懂得揣磨人心。 这话说得,将上官子怡哄得心花怒放,那笑容与贤妃上官盈有六分相似。 “你们俩啊,尽会哄本王妃,今日本王妃心情好,赏!”莺莺悦耳的笑声从屋里传出,院外的下人都松了口气。 上官子怡,贤妃嫡兄的嫡女。 当年因为上官子怡的关系,贤妃方得到了安帝的好感,并将其迎入府。 为此,上官盈认定上官司子怡是她的福星,可以助其获得圣宠。 安帝高兴了,对于上官家以及上官盈自然不会吝啬。 众人皆以为上官家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因为上官盈,事实上并非如此。 若无上官子怡小时候的活泼可爱,就连安帝都敢抓弄的天真浪漫,又怎会有上官盈这个姑姑被安帝看中的机会? 上官家里的人不说,却也将上官子怡当成珍宝的供着,上官盈更将其当新生女儿那般看待。 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身份,难以让上官子怡成为安王的正妃。 哪怕是这侧妃的身份,也是上官盈向安帝求来的。 为此,太后还罚她抄经书,原因则是商人的地位低,配不上当皇家儿媳,而且上官子怡还虚长安王三岁。 也许上官子怡真的是福星,自其入府之后,安王便顺风顺水,非但得到了朝中不少大臣的支持,还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矿脉。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件喜事,更令人惊喜的竟还在后头,那便是大安国立国之初的秘密。 为了解得此密,安王这五年谋划不少。 当然,柳忠在这件事情上也出了不少力,否则安王也不会容其在身边如此多年。 上官子怡虽被捧在手心中长大,可是她像极了贤妃,她的姑母上官盈,心狠手辣,商人之女,为了利益,无所不作,蛇蝎女,恐怕就是其这般了。 “王爷近日烦燥,王妃妹妹又是个不懂事的,巧儿啊,你去给七嬷嬷送些糕点,好好让她管束一下府上的下人,要懂得自己的身份,莫触了王爷的怒。” 温婉的语气不似贤妃那般盛气凌人,多了一股善解人意,可这却是她独特之处。 巧儿一听,七灵玲珑之心便已明了。 细尖凤眼闪过一丝阴狠,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自信满满的神情,让人难以想像这是一个靠着活泼可爱形象,哄得龙颜大悦之人。 心情大好的上官子怡,还命新月请来戏班子,到安王府唱曲儿。 七嬷嬷,贤妃的乳娘,现今在安王府里养老。 当然只不过是一个名义罢了,上官子怡很清楚七嬷嬷存在的意义。 是贤妃派到安王府里的眼线,专治王府后院里兴风作浪女子的嬷嬷。 华紫烟是一个,绿依亦是,在安王府里,除了上官子怡,谁都别想要逃过贤妃的掌握。 收到上官子怡送来的糕点,七嬷嬷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常。 “不知侧妃娘娘有何话带给老奴?”七嬷嬷老奸巨滑,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能看穿她人的心思。 巧儿有礼相待,不敢越矩,行礼,尊重地回道:“七嬷嬷,侧妃娘娘近日忙于府上杂事,做事未能面面俱全,近日怠慢了嬷嬷,还嬷嬷莫要生气。” 未明言,却暗示近日事多,不就是府上多了一个正妃和一个姨娘吗?又有何杂事呢? 不敢枉揣,细问,“自王妃入府,老奴未有见王爷传诏,可是有人不懂规矩,冲撞侧妃娘娘了?” 七嬷嬷可是从上官家出来的,向着上官家的人,无可厚非。 巧儿舒心一笑,嘴甜乖巧道:“七嬷嬷念着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也念着您,原本娘娘还想听曲儿,不想却出了闹心事,还让王爷杖毙了一婢女,娘娘心痛不已,连曲儿都撤了。” 第304章 三妻四妾 这也便是为何华筝不想嫁给萧墨寒的原因。 一个丞相府,便如洪水猛兽,更何况是皇家后院呢? 华筝清晨的冷淡,亦是因为如此。 那般来属于萧墨寒的气味,清雅的莲花清香,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华筝还是闻到了。 此味若不是贴在萧墨寒的身上,华筝还真的味不到。 男人,真的是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生物。 不可否认,萧墨寒对华筝是很好,也对她承诺非浅,可是并不代表华筝愿意接受男子三妻四妾的行为。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物质,怎能抚得平心灵的伤害呢? 杨平到丞相府的时候恰得很准,就像丞相府有他的眼线,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过安王的耳目。 “丞相大人,”杨平草草行了一礼,不屑一看,道:“不知王妃娘娘所犯何事,丞相大人官威如此大,竟敢恐吓王妃娘娘病倒在床?” 质问的口吻,准备将错,全然归到丞相府上。 华景阳眼孔放大,难以至信,“杨护卫,请慎言,安王娘从丞相府里离开时,都是完好无损,精神抖擞,为何病倒在床,难道还需本相如实相如告吗?” 在外人看来,华景阳像是一个靠着女人发家的男人,事实上,有些人,永远别只看外表。 杨平抬眸而视,“华丞相此为何意?难道是在说安王府污蔑丞相大人了?” 此意如此明显,华景阳又怎能不懂? 华紫烟病了,这罪,要让华景阳背,丞相府背! 不愿,可又能如何? 强压怒火,压制而问,“不知安王爷有何指示,下官听命便是。” 杨平嗤笑一声,“丞相大人果真是识时务者啊,王妃娘娘病倒了,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听闻丞相大人与白神医素有交情,还请丞相大夫,替女求医!” 目的,让他替安王府求人。 可笑至极。 纵有万般不愿,华景阳还是听命而行。 桃苑。 华景阳停步在外,唉声叹气。 “相爷,安王爷这是故意为难您,他还在记恨夫人之事,故意让您难堪。”何卫也气愤,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事情顺利解决。 华筝,便是整件事的关键。 犹豫再三,华景阳还是打住了,“本相好久未去南苑了,先去南苑吧。” 何卫唇角不为意勾起,心中已了然。 华景阳进了南苑没多久,杨嬷嬷便去请华筝到南苑用午膳。 华筝未觉有疑,毕竟华老太偶尔也会派人请她到南苑陪着用膳。 蓝依板着脸,露出少有的不悦之色。 “蓝依,你怎么啦?”黄依自觉奇怪,定定地站着,看着杨嬷嬷离去的方向。 撅着嘴,抱怨道:“小姐就不该答应去南苑的,相爷可是让小姐去求人。” “什么求人?是老夫人让小姐去求人吗?”黄依也露出不悦之色,气不顺,一急,说话的声音着跟着大了。 华筝就在窗边的案桌上坐着,一件一件用具的触碰和用心摆弄着。 黄依的声音传入其耳,但未有打断,而是静下来,聆听。 担心被人发现,蓝依就像作贼似的,拉着黄依,凑到一块,紧挨着,轻声细语道:“相爷啊,安王妃病倒了,安王爷要相爷去摄政王府请白神医。” 黄依以为是何大事,拍了一下蓝依的上臂,责怪道:“我道是何事,相爷请人,又与小姐何干,大惊小怪的,快回屋里,我要出府买老夫人最喜欢的绿豆糕。” 蓝依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可想着又有不对,拉着黄依道:“可是相爷是想让老夫人出面,让小姐去摄政王府请白神医啊。” “什么?相爷在南苑?”黄依惊呼一声,便折回华筝的身边,气微喘,“小姐!” “本小姐听到了,没事,你还是去买吧,多几份,各苑都送一份去吧。”华筝放下手中的手刀具,回想去摄政王府的经历,心,暗沉如落入深渊。 明明中就像上天注定似的,越不想,便越来。 想了想,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逃,而是正面迎击。 爱情里,没有输赢,更何况,她与他,还未到爱的程度呢? 一场他强迫,她逃避的角逐,逃得开是幸运,逃不开是天注定。 再说,她为何要逃呢?错又不是她,她可是拿着圣旨的正牌妻,对于小三,又有何惧? 敲击了两下自己的头,自怨道:“真是蠢死了,就算是小三了又如何,他能找,我也能啊?有何不高兴的?大家自取所需,日后好聚好散便是了。” 第305章 手撕卖身契 华筝自嘲一笑,烦恼一扫而空,忽然有了想出府逛街的念头。 “安然,末央,蓝依,”愉悦的唤呼声,如黄莺唱叫,悦耳绕梁,“午膳后,我们去逛街,听说聚贤楼会有说书的,故事都很吸引人,对了端午将至,我们也去买些材料回来包粽子吃怎样?” 思维有些跳跃,但只要人高兴了,她们当下人的,当然乐意了。 三人连连点头,完全未将方才蓝依担心之事放在心上。 可刚出了屋的蓝依又紧张兮兮地跑回了屋里,避着李安然和李末央,以手遮挡,踮着脚,附到华筝的耳边,问道:“小姐,奴婢又要扮你吗?” 华筝俏皮地眨了眨大眼,故意逗她,点着头,却未开口。 鼓着脸腮子,欲哭,跺着脚不依,“小姐,可不可以不要啊?” 呵呵一笑,捏着最近长了不少肉的脸腮子,故意拉长音道:“可……以……” 蓝依自知被调侃,不依地叫嗔了几声,最后带着不甘跑出了房间。 李末央被逗乐,进入房内,偷笑道:“小姐,你怎总喜欢抓弄蓝依啊,每次都被气得跺脚跑走,可回头又没事般,真是拿她没办法。” “正因为如此,方抓弄她啊,若是小气巴拉的,回头便气哭,还气个十天八天的,谁受得了啊?” 华筝边收起东西,边闲瑕地道:“蓝依是个好孩子,十四五岁的孩子,就该是这般,其实你们也应该多笑笑,别整日板着脸,那样的人生,多无趣啊。” 李末央最近变化大多了,可是李安然只是偶尔会笑笑之外,便还是一切依旧。 “对了,华紫烟为何回到安王府便病了,而且还说是被惊吓过度?”华筝疑惑,脸上疑云云层层,却不见有不悦。 淡淡地口吻,就像说着吃饭喝茶那般平常。 看向李安然,只见她上前,如实而告,“具体奴婢亦不太清楚,奴婢好久未有向阎殿索要过消息和情报了。” 挑着眉,有些震惊,“怎了,他不让你们过问阎殿之事?” 李末央被华筝误会,连忙解释,“不是的小姐,是奴婢与安然已经跟阎殿撇清关系了。” 说到此,二人主动将自己的卖身契呈上,“小姐,这是奴婢二人的卖身契,还请小姐收留奴婢二人。” “他逼你们了?”一个印象,便让华筝在脑海里对萧墨寒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管是何事,都归罪到他的身上,潜意识的,本能的,就是如此想的。 二人双双摇头。 其实即便她们否认,华筝也认定是了。 接过,看了一眼,便将卖身契当着二人的面,撕了。 “小姐,您……”李末央想要阻止,可是已撕了一半,接下来,也无济于事,便看着,撕成数片。 华筝将纸碎递还给二人,微微一笑道:“你们现今自由了,去留,你们自己决定,若留下,便以护卫职位发放月银,若走,本小姐会给你们足够的路费的。” 二人第一反应便是想跪,可华筝看着二人的膝盖,抢着道:“别想跪吧,天天都在诅咒本小姐,难不成本小姐死了你们有好处?” “小姐,莫要胡说。”李安然平静无纹的面上,难得说出如此迷信之语。 耸了耸肩,不甚在意,“你们也知道的,本小姐无权无钱,不过有的是本事,若是有机会,本小姐给你们淘些武功秘笈,再弄些什么助功神药,当然前提是要有药方,呵呵!” 三人想谈甚欢,从此,心中也再无芥蒂。 李安然和李末央都很庆幸,自己能遇到华筝这个好主子。 从不端架子,也没有千金小姐的坏脾气,更未对她们拳打脚踢过。 除了最初因为鬼王之事,对二人诸多不满之外,她们简直是捡到了宝。 南苑。 华筝亲自夹了块从珍味坊买来的糕点给华老太。 “筝儿就是个孝顺的,明知道祖母喜欢吃珍味坊的糕点,还特地命人去买,有心了。”糕点未入口,华老太心里都觉得甜滋滋的。 华筝陪着相笑,双眸一直盯着华老太的脸看,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倒是华景阳在旁,显得有些多余。 华老太嗔了其儿一眼,不悦道:“景阳,难得筝儿有心,特别买来糕点孝顺我们,你怎就不尝一口?” 也不知道为何,华景阳总觉得在华筝面前,自己所有的想法都会被看穿,无所遁形。 迟疑片刻,夹了小块绿豆糕,细细品尝后道:“京都的糕点就数珍味坊的好吃,听闻摄政王府曾吩咐下人,将珍味坊的每一种糕点,每日都送一份到桃苑,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事儿,华筝从未提过,萧墨寒确实有说过,也做过,只不过仅此一次。 第306章 恶整华景阳 因为华筝拒绝得很彻底,同时还威胁道:“若敢再送,便直接服药自杀,而且还下在他命人送来的糕点里。” 此话是华筝让李安然回传的,所以在一旁的李安然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华筝的大眼,糜烂中带着星辰的闪耀,一眨一眨地看着其父,不解地问道:“不知父亲从何而闻?为何筝儿从未有品尝过?” 转头,微抬,疑惑地看向黄依等人,带着悲伤问道:“摄政王爷可是有往桃苑送来珍味坊的糕点?” 四人双双摇头。 华景阳尴尬地咳了咳,像是被糕点呛到。 何卫连忙将清茶递上,“相爷,喝口水,润润喉。” 华筝也贴心地问道:“父亲,可是糕点太干了,咯喉了?若是如此,父亲还是少吃点,免得又被呛了。” 不说还好,一说,便被茶水给呛了。 这回咳得更厉害,就连眼角都咳出泪来了。 华老太心明如境,微微摇叹,“筝儿,是恼祖母了?” 抿唇一笑,站起,来到华老太的身后,用手肘,按压着其肩,乖巧回道:“那祖母是恼筝儿了?” “你这丫头,”华老太开怀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被笑挤成堆了,“得了,祖母说不过你,摆膳吧,免得陪着祖母这老婆子,让你闷得慌。” 华筝倒也不多说,一直替华老太按摩,直至饭菜上来方坐下用膳。 每次华筝来南苑,华老太都会命厨房多煮几道菜,今日华景阳也在,这菜色较之往常更为丰盛了。 华筝挑着华老太适合吃的菜在其碗里,同时还以大夫的口吻,告诫道:“祖母,管住嘴,迈开腿,保你活到九十九。” “你啊,别总想给祖母夹菜,看你瘦得,多吃点,”说着,华老太也往她碗里夹了数块鸡肉,“可是桃苑的膳食不好,怎就越来越瘦了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无太大的感觉,反而是胸前比以往理为突显罢了。 “祖母,筝儿这是长高了,所以你才会觉得瘦了,实际上筝儿的腰围可是足足多了一寸啊。”华筝俏皮的表情,还有可爱的口吻,再次逗得华老太大笑不止。 华景阳看着祖孙二人的互动,真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他的存在,就像妨碍到二人似的。 就连杨嬷嬷也看出来,不由得从旁提醒道:“相爷,老夫人也念着您,这红烧肉,还有醋焖肘子,都是老夫人特地命人准备的。” 华老太有意修补二人的父女关系,故从中调和道:“筝儿啊,快给你爹夹块红烧肉,往常啊,祖母都吩咐严管家,不让景苑备这道菜的。” “呵呵……祖母如此心疼父亲,筝儿可是会吃醋的喔。” 嘴上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只是所夹的肉却是一块纯肥、无瘦肉的肉,如此一大块,连蓝依都不由得替华景阳捏了把冷汗。 “父亲啊,这红烧肉可是筝儿特地为您挑的,父亲可要好好品尝啊。” 脸上浅淡的疤痕,带着笑意不明的笑容,顿时让人觉得她是在有意为难华景阳。 看着这块肥肉,就连华老太都觉得为难,“筝儿啊,这……” “祖母,这红烧肉的精髓就在这块肥肉和皮上,这一块可是筝儿相上好久未敢下手,特地留给父亲的,您说筝儿是不是值得称赞啊?” 天啊,这大小姐还真的不是个好惹的。何卫的心里也替华景阳打小九九,这肉无法下口。 有求于华筝,华景阳再怎不愿,还是吃下去了。 华筝也不再拿乔,接下来,和和气气地吃完这顿饭。 只是那股油腻感一直缠绕在口中,华景阳强忍着未有吐。 华老太替华景阳的目的说了出来。 华筝未有拒绝,“祖母,二妹可是安王妃,我们华家的荣耀所在,怎能让二妹生病了请不到大夫呢?筝儿这便出府去请人,还请祖母和父亲在府上静待佳音。” 头也不回地出了南苑。 华老太愤愤地刮了华景阳一眼,责怪道:“你看看,筝儿多懂事乖巧,你偏偏就听信那毒妇,现今好了,女儿与你离了心,日后再有事相求,别让老婆子当这恶人,哼……” 华景阳也苦不堪言,忍着不适认错,告退。 一出南苑,便手撑墙上,呕吐了起来。 何卫立即命人请大夫,却被止住。 好不容易舒服了些,华景阳痛苦的道:“这都是本相该受的,她有气,不撤不欢,由着她吧。” 华筝出了府,根本未去摄政王府,而是派李末央跑了一趟,将事先写好的信交给白玉子而已。 白玉子原本还有些不愿,但看过信之后,连马车都未叫,便唤着白布提着药箱出门了。 华筝欢快的带着人去了聚贤楼,打算占个好位置去听书。 未想一去,早已客满,无一虚座。 “哎呀,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算了,要不走吧,小姐。”因为蓝依很喜欢听八卦,在看到人头挤挤之人,不得不放弃,垂头丧气道。 华筝心疼,毕竟难得出府,总该要做些开心的事,无功而返,并不是她的作风。 向小二哥招了招手,递了一两银子给他,问道:“小二哥,请问一下可否帮忙问问,是否有人愿意让座的,本小姐愿意每人付十两银子让座费。” 第307章 叶慕白出手 小二乐疯了,捏着手里的一两银子,便脚下生风似的在场内穿梭。 华筝今日穿着特别朴素,就连头上也只插着一根素银发簪。 一两银虽不多,但愿意打赏的主儿却少见。 清浅绿色衣裙,布料虽不名贵,但配着同色面纱,让人感觉尤为亲切和清新脱俗。 如坠入凡尘仙子,带着好奇,畅游人间。 华筝的出现,让在场的男子眼前一亮,独特且又耀眼的身影,瞬间成为聚贤楼的焦点。 二楼依着护栏边而坐的人都纷纷探出身子。 跟随众人的视线而至,华筝的身影,印入眸中。 惊哇之声传来。 更有大胆的男子上前调戏。 花俏的桃花扇突然出现在华筝的眼前,吓退一步,李安然出手,拨挡,“公子,请自重!” “你家小姐都没说,你一个下人凭什么说话,滚边上去。” 华筝卷翘的睫毛随着大眼眨动,一上一下的动着,就像男子手中摇头的桃花扇,甚是可人。 伸出手,拉了拉李安然道:“别动手,这儿人多,小心伤了无辜之人。” 华筝的话让众人对她的好感上升不少,再看看身执桃花扇的男子和其身后的仆人,难免替华筝捏把汗。 想着反正也无位,华筝便想转身离去。 可是桃花扇男子纠缠。 伸出手,拦住了华筝的去路,“姑娘,这听书还未开始,怎就走了呢?本公子在二楼订了雅座,若是姑娘不嫌弃,可随本公子……” 华筝声音清脆悦耳,如乐器奏出,绕梁缠耳,“嫌弃!” “本公子可是京都肖家嫡长子,肖明旺,今年二十有二,未有婚配,未请教姑娘芳名,家住何处……” 华筝未答,桃花扇男肖明旺自顾地自报家门,同时还想要华筝的信息。 可惜……没机会再说了。 “叶慕白,你有病啊,”肖明旺直接被人撞了一把肩膀,不稳,侧倒,幸好下人多,几乎是将他包围起来的,未直接摔到地上。 叶慕白连眼角都懒得给他,继续往前走。 倒是肖明旺不肯就此揭过,怒瞪着身后的下人,厉声大喝,“你们是瞎子吗?看到本少爷被欺负还不懂得还手,本少爷养自己你们吃白饭的?” 华筝不甚在意,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叶慕白突然出现。 “慕白哥哥,你等等嫣嫣啊。”人未至,声先到。 待人来了,华筝忍不住向侧旁一退再退,生怕被进来之人触碰到。 来者也算是个认识的,那便是在赏花宴里针对她的肖嫣嫣。 华筝心里苦涩,今日出门未看黄历! 原本以为肖明旺已够花俏了,毕竟衣袍上绣着朵如此大的锦花已是大开眼界。 却不想,肖嫣嫣更加另类。 大红的衣裙,竟用金丝绣彩雀,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方能让绣娘在这大红布上绣如此“特独”的图案。 如此审美眼光,华筝直白承认,不懂得欣赏。 难怪叶慕白带着一脸恨不得杀人的神情了。 “啊……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入眼,在快要越过肖明旺之时,肖嫣嫣方注意到气得七孔生烟的人。 如此无脑地问了一句,顿时让肖明旺更想杀人,“你没事不呆在府上,跑出来追着男子跑,肖嫣嫣,肖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肖嫣嫣也不是吃素的,双手立即叉腰,如激斗的公鸡,回击道:“肖明旺,肖家的脸早被你丢尽了,本小姐也只不过是跟你学而已,这京都有谁不知你肖明旺啊?怎的,又看上哪家良家妇女,准备抢回府上当姨娘啊? 啪的一声,坐在最里面的一名奇装异族女子站了起来,头上戴着彩绣边,边沿垂坠银色片的黑色帽子,脖子戴银玲圈项链,黑色布料为底色,彩绣图案点缀,不及膝的短裙,脚上布缠至膝下,手腕和脚踝都带着各式银制饰品。 动作弧度有些大,走起路来银制饰品还有银玲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子的速度有些快,肖明旺看到女子那露出来的雪白大腿,双眼直发愣,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银丝。 若不是亲眼所见,华筝还真没见过如此好色,而且还好得如此明显之人。 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腿部,执着扇子的手,竟敢以扇伸向对方的裙子下摆。 天啊! 所有人都看着肖明旺的恶行。此举,真是让华筝大天眼界了。 华筝正欲出手,叶慕白的狮子吼声一出,吓得肖明旺边折扇都掉了。“肖明旺,本公子看你这双手是不想要了是吗?” 第308章 巫族娄烛南霜 好险! 华筝没有想到,这异族女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下,下毒!当然出手也是十分隐蔽。 若非叶慕白那一吼,恐怕肖明旺的双手还真的是废了。 毕竟华筝的速度更快,也快不过女子出手的速度。 叶慕白发现华筝,皱着眉,苦着脸,转身又出了聚贤楼。 不想掺和三族之事,叶慕白的行为已经在暗示她,带着淡淡地失落,道:“回去吧,今日这书不听了。” 小二哥追跑出来,将一两银子退回,“姑娘,很抱歉,未能替您效劳,这银子归还姑娘。” 华筝浅浅一笑,眉变弯弯的眸子,如星辰闪耀,连小二哥都晃了眼,失了神。 一直未有出府,黄依等人都未有发现,现今方发现,不知何时起,华筝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面纱未挡住的肌肤都水嫩透光,水汪汪的大眼,本就灵动,如今竟变得有些迷人,朦胧间带着丝神秘,又带着几分仙气。 黄依生气,重哼一声,待小二哥回过神,便接过了银子。 华筝不明,头微微一侧,以为是因为没得听书,故安慰道:“黄依,没关系啦,下次早点来占位置,别生气啊。” 肖嫣嫣追出来,拦住了叶慕白,纠缠着道:“慕白哥哥,你答应了要陪嫣嫣听书的,嫣嫣可打听过了,今日讲的可是我们大安国开国君王的丰功伟绩,机会难得。” 叶慕白横眉怒眼看向,吓退了肖嫣嫣,“肖姑娘,答应你听书的可是我二婶,非本公子,还有,本公子对情情爱爱的书不感兴趣。” 这回叶慕白应该能走成了。 可华筝才刚想,清脆的银器声击响,直接从后方来一个飞跃凌翻,稳稳地落地。 华筝的头也是跟着其跃翻来了个自下而上,又而上而下地定在女子的身上。 “叶慕白,白玉子呢?”女子的行为很大胆,说话也很直接,不似京都女子那般捏扭和羞涩,声音如丝竹空灵,很特别。 已到极怒边沿的叶慕白,差点直接动手了,“娄烛南霜,别得寸进尺,这可是大安国的京都,非你巫族三亩田地,要使唤本少将军,还请拿圣令来。” 毒,真的够毒了! 身后女子的护卫前来,用着土话说着。 华筝有些吃惊,竟然跟前世所熟悉的闽南话。 叶慕白见华筝不动,沿着她的视线,发现她似乎在听着娄烛南霜与其护了的对话。 有些吃惊,但不想节外生枝,但开口提醒道:“近日无事便不要出府,”而后转向李安然,“还不送你们小姐回府。” 回过神,眨了眨眼,向叶慕白微微点了头,便往丞相府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远离数烛南霜等人后,华筝方轻声细语道:“安然,悄悄地追上叶少将军,告诉他,小心柳二爷。” 华筝没有多说,可是却听到了,娄烛南霜的护卫在提醒她,柳二爷到了,让其回去。 柳二爷,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柳家二少爷柳汉明,柳敏茹的庶出二哥。 起初华筝还想不明白,柳敏茹从何处得来如此多毒花毒草,现今明了了。 数烛南霜,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毒,方才肖明旺能逃过一劫,也算是大幸了。 其实华筝前世的大学导师娄严生,就是闽南一带的少数民族,对草药感兴趣也是受娄严生影响。 为了研究闽南一带的草药,华筝曾跟着娄严生在那一带生活了三年,他们的团队花了三年的时间编制了《闽南草录》一书。 这也是为何华筝对南苑的毒花毒草如此熟悉的原因。 人生真的太奇妙了,前世这本《闽南草录》未有被广泛传播,如今却得益一生。 就连语言障碍都不是问题了。 回到丞相府,华筝感觉大脑好像不太够用,思索着今生与前世是否有什么共同点,是否从中找到突破让,让自己回到前世呢? 可又纠结,若真能回去,自己的肉身都被爆了,灵魂回去又占用别人的身体吗? 甩头,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大脑。 关起门,不想,进入到空间里,照顾她的药材和农作物。 第一批土豆已经成熟了,华筝很怀念酸辣土豆丝、土豆泥、炸薯条…… 光是想,华筝便觉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想便做,于是将新挖出来的土豆放置一边,利用意念,翻土、清除杂草、拔种等等,将土豆种子种下后,方出了空间。 “黄依,快,快拿个盆过来,今晚我们做好吃的。”华筝边跑边唤着。 第309章 诊金惹的祸 白玉子去了安王府。 可是人看过了,方子却不写,明言,先付诊金,再开方子。 不想,安王府里的人竟耍赖了。 “白神医,您可是丞相大人请来的,这诊金,应该由丞相府支付。”杨平语气是尊重的,但这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人说的。 屋子里,连张桌子和椅子都没有,还有苑子里,湿气重,阳光差,若非亲眼所见,白玉子还真的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 不屑地看了眼杨平,也不生气,“行,本公子看在安王爷穷得连安王妃住农舍的份上,这诊金便免了,方子本公子看也不必开了,毕竟安王府可能连药都买不起,本公子告辞了。” 语毕,白玉子还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以白色手帕遮着口鼻出门。 白布背着药箱跟在身后,白玉子出到院子,迈着大爷似的步子,边走边道:“白布啊,出了安王府,你去药堂跑一趟,日后安王府的药钱万万不可记帐啊,这药钱记了,便是有去无回了。” 杨平身为护卫,耳力好,一听,便知白玉子是有意与安王府过不去。 连忙追出去,“白神医,安王府怎会付不起药钱呢?这可是有何误会啊?” 白玉子才不管,依旧走着自己的大路,摇着扇子,一副本少爷不卖面子的神情。 杨平常年跟在安王身边,仗着安王的势,没少做仗势而行的事。 这不,见白玉子不卖其面子,立即唤来了人,直接将白玉子和白布困在了烟雨阁的院子里。 白玉子凤眼一眯,语气急转而下,“杨平,你想对本公子动手?” 杨平拱着手,行礼相请道:“还请白神医不要为难杨某,既然白神医来了,还请你将药方留下,杨某定会向安王爷禀报白神医的义举。” “本公子若不给呢?”无所畏惧,白兰花折扇,打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未有半分放在心上。 杨平眼神示意,护卫慢慢地向白玉子移步围困。 白布往白玉子身后靠近了两步,有种寻求保护的意味。 白玉子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恶地笑容,“来啊,本少倒要看看,安王爷身边的一等一护卫是如何让本少留下药方!” 杨平吃瘪,其实也就只敢做做样子,哪敢真对白玉子动手。 可是这会箭在弦上,若收弓,安王府的脸会被他丢尽的。 犹豫之际,七嬷嬷带着婢女前来。 “杨护卫,你没在王爷身边侍候,跑到烟雨阁来做什么?”七嬷嬷语中带着责问,怒气不知是对何人,就连白玉子见了板着黑脸的人不甚喜欢。 杨平不敢对七嬷嬷造次,退了护卫之后,恭敬地回道:“七嬷嬷,何事把您给吹来了,这烟雨阁寒气重,您老人家不宜多呆。” 白玉子呵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十足,“原来杨护卫也知道此院子阴寒,寒气得啊,如此落破的院子也能让人住,看来安王府的王妃还不如一个下人啊。” 眼神在杨平和七嬷嬷身上来回扫视,意思明了。 二人衣着光鲜,里头躺着的那位,弃之如粪土。 七嬷嬷倒不在意,她所看重的重点并非这些。 “白神医,此为安王妃所住的院子,您一个外男入院,无主家男子相陪,您觉得合适吗?” 白玉子点头,极为认同,“本公子也觉得甚是有理,这不……” 合扇指向杨平,再环视围着自己的护卫,“恐怕是贵府的护卫有意想要污蔑本公子,好让本公子与贵府王妃……” 暧昧的语气,向杨平那怪异的眸光,不是在指控安王府里的人,心怀不轨。 七嬷嬷瞪了眼杨平,而后刮了一众护卫,厉声而斥,“此乃安王妃寝院,谁准许你们随意进入此院的?安王府的规矩都去哪了?” 虽然七嬷嬷有心偏向上官子怡,但是老派守旧的她,对于身份地位还是很看重。 即便华紫烟不受重视,但是安王妃便是安王妃,一个正妃地位不允许被动摇,且其名声亦不可受到污蔑。 杨平头都大了,也不知道是谁,将七嬷嬷搬出来。 白玉子自觉好笑,冲着七嬷嬷行了一礼,嘲笑道:“杨护卫啊,不知本公子未留下药方,能否离开呢?” 敢不放吗? 杨平双眼瞄飞七嬷嬷。 只见白玉子摇着轻快的步子,边走边讽刺道:“下回,没钱付诊金就别请本公子了,本公子的诊金很高的,药也是用上好的,贵着呢,安王府穷, 早该告知,害本公子白走一趟,还差点被毁了清白,吓死本公子了。” 第310章 坑死安王 杨平被坑死了,害怕地向七嬷嬷解释道:“七嬷嬷,此事杨平可以解释,并非如白神医所言,是误会,杨平正欲去取诊金的,可是白神医……” “喔,本公子算是明白了,”白玉子折扇啪一声收起,拍于掌心道:“原来杨护卫是怕本公子携巨款被贼人盯上吗?那确实需要如此多护卫相送啊。” “这……”杨平为难。 七嬷嬷脸色难看,恨不得一把掌将杨平给打醒。 “杨平,还不向白神医赔不是?”安王阴柔的面容印入白玉子的眸中,未见表情有何异样。 杨平快步到安王身边,恭毕地行礼,“属下见过安王爷。” 白玉子虽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是礼数还是懂的,“草民见过安王爷。” “白神医请起。”安王并未为难,虚托一下,便让人起来了。 安王步向华紫烟所在的房间,将至之时,发现身后白玉子未有跟上,眸子不由得一凝,“白神医这是已看完诊了?” 白玉子难得严肃,双手行礼,认真而回,“回安王爷,草民已替安王妃看过诊了,杨护卫言安王爷支不付起诊金,为免浪费大家的时间,耽误了安王妃的病情,草民还是自请离去。” 眼角扫向杨平,只见其跪到地上,解释道:“王爷,属下未道无法支付诊金,只道白神医是丞相大人请来替安王妃看诊的,此诊金理应丞相府支付,为此才会让白神医有所误会。” 白玉子未有反驳,微微颌首,认同道:“杨护卫所言甚是,本公子这就去丞相府收诊金,草民告辞。” 说完,人便转身要走了。 安王气踢杨平一脚,唤道:“白神医,此事实为杨平办事不力,非本王的意思,还请白神医留步,至于诊金,本王立即命人奉上百两……” 白玉子脸色一沉,拒绝道:“安王爷,草民虽无官职,亦无功名,可草民‘神医’二字的头衔非白来的,非百两黄金,草民都不愿亲自上门看诊,今若非丞相大人相请,草民也不愿,既然安王府支付不起诊金,草民就此告辞了。” “你,白玉子,你别欺人太甚了,”杨平愤起,怒吼,“你当安王府是什么地方,你不想来便能不来吗?安王爷乃是当今圣上长子,你敢对安王爷不敬,便是对皇家不敬……” 白玉子睁大了双眼,像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安王爷想要……” 连忙打开折扇,挡着自己的嘴,着急催促道:“白布,走,这诊金恐怕拿了也没命花啊。” 安王出掌,一把将人击飞数米,震怒道:“混账,本王何时代表着皇家了?来人,拖下去杖打二十,日后再让本王听到如此大不敬之语,一律杖毙。” 白玉子脚下却未有停歇,依旧往王府城在门走去。 倒是身后传来杨平的求饶和被杖打的拍打声。 身后,刘总管急匆匆跑着,追上二人,立即将两碇五十两黄金奉上,同时解释道:“白神医请息怒,杨平平日仗着王爷的恩威,背着王爷干了不少龌龊事,王爷已命人将他惩治了,还请白神医莫要跟杨平计较。” 讨好的意味,白神医当然明白,本来他也未想要坑安王的,只是杨平的行为让其生气了。 于是便生出,坑死安王的想法。 看了眼白布手中的钱袋,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让人抓摸不透。 “还请刘总管转告安王爷,草民今日未有来过安王府,至于安王府发生了何事,草民不知,刘总管留步,告辞。” 白玉子否认到过安王府,但是一百两黄金却收了。 再加上其言,那不分明是在暗示这是安王给的封口费吗? 刘总管反应过来,可人已经走玩了。 白布想了想,问道:“公子,安王爷真的想要造反吗?” 折扇一收,直敲白布的头顶,训道:“命不想要了?谨言慎行,谨言情行,这么多年都未会吗?” 白布摸了摸被敲打的头,抱怨道:“可公子你方才不是在安王府里也……” “本公子说什么了?”白玉子反问,凤眼一挑,折扇指着钱袋道:“送五十两黄金到丞相府给华大小姐,告诉她,别忘了答应本公子之事。” 白布不知道二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白玉子开心得连步子都带着小蹦跳,可见真的是有天大的喜事发生。 故认真地点头应道:“公子放心,奴才一会便送去丞相府。” 白玉子这才高兴的往仁和医馆而去。 第311章 桃苑相聚 走着走着,白玉子心里痒痒了,最后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 故收起了笑脸,转向白布道:“算了,你回医馆吧,今日不用跟着本公子了,钱袋给本公子吧。” 白布怪异地看着自家公子,疑惑地眸光看得白玉子有些头皮发麻。 “本公子那是为了精堪的医术,别给本公子想些乱七八糟的。”再次欲用折扇敲下白布的头。 可白布学聪明了,一把将钱袋塞到白玉子的手里,背着医箱,拨腿便跑。 白玉子摇头,啧啧而道:“要是学医术有这干劲,本公子就不用愁了。” 丞相府,桃苑。 华筝正在小厨房里,指点着黄依如何做土豆吃。 “黄依,你这个要切得细一点,酸辣土豆丝不能太粗,太粗吃起来就没不入味了。” 第一眼看到华筝所说的土豆之时,黄依便好奇地问,“小姐,此为何物,您从哪找到此物的?” “别人送的,”华筝神秘兮兮地道:“快,快点厨房,本小姐教你做几道菜,保让你们吃了赞不绝口。” 这是华筝第一次将自己种的农作物拿出来吃,所以也很期待。 此时,丞相府的大门前停了辆华丽的马车。 聂晓婧带着聂风下来,正巧与路过马车想要去敲丞相府大门的白玉子不期而遇。 “师傅!”聂风见到白玉子兴奋不已,微圆的小身体几乎上扑过去的。 多日不见,白玉子竟然有些想念这小子了,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提着其小耳朵问道:“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有了娘亲便忘了师傅啦,有空也不回去看为师,是不是找打啊?” 若是从前,聂晓婧定会心疼,不舍得聂风被人训示,可是自从华筝跟其谈了许多关于教育孩子的问题,她也渐渐放开了。 “风儿,不得无礼,快下来向你师傅认错。”聂晓婧带着微浅的笑容道。 白玉子像见到鬼似的,抱着聂风远离了她,“喂,你到底是谁?” 笑容凝结,瞬间露出狠色,“你找死啊,白玉子?” 呼……松了口气,终算是没认错人。 “吓死人了,铁娘子忽然冲着本公子笑,本公子会心慌的。”抱着聂风边走边往丞相府的大门去,同时还敲响了大门。 聂晓婧直接被地无视,心里再多的不快,也还是跟上了白玉子的步伐。 门房知道是白玉子前来,立即将人迎入府,同时还将此事禀报给华景阳听。 华景阳立即前去前厅,却被告知白玉子带着其徒儿聂儿去了桃苑。 转到桃苑,还未问,蓝依便前去告知,“相爷,大小姐让奴婢转告安王妃的病情给您,安王妃受了惊吓,神智有些迷糊,待几日缓过劲来,便没事了,只是安王爷缺钱,不愿支付诊金和药钱,故白神医未有开方子。” 华景阳以为听错了,带着疑惑,求证道:“你方才说什么?说安王爷不愿支付诊金和药钱?所以未有开方子煎药是吗?” 蓝依点头,也略尴尬,“相爷,白神医还说,安王府太穷了,就连安王妃住的院子都落魄得像间农舍,日后若是相爷请他到安王府看诊,还请相爷付了诊金再让他去,免得去了还得受气。” 气昏了,这一会华景阳是真的晕了! 何卫连忙将人给扶住,大声呼唤道:“相爷,相爷……” 蓝依在旁干着急,连忙催促道:“何护卫,掐人中,大小姐说了,若是相爷晕倒了,就掐他人中。” 哇,大小姐真的是神了,怎会知晓会有如此情况发生呢? 人醒来了,何卫唤了了两名小厮一左一右搀扶着华景阳回景苑的。 桃苑里,白玉子对着这新奇的食物十分感兴趣,再加上这味道,真的是很特别,同样的食材,既可脆爽,亦可粉绵,而且口感特别。 为了与聂风抢食,连形象都不顾了。 阎卫远远的观察着,见白玉子吃得如此欢,忽然想起自家主子。 阎十三主动找到了李末央,要求她每一道菜色都留一份给鬼王。 却被李安然给拒绝了,“小姐说今日是试水,备的本就不多,若是都给鬼王留一份,便不够吃了,而且今日忽然来的客人,我们当下人不吃没关系,可不能让客人吃得不尽兴。” 阎十三年到角落还放着那种食材,一把上前抢了三个在手时里,“这三个留着,一会让黄依做给主子吃,万不可让白神医全吃完了。” 李末央觉得甚好,也觉得自己很幸福,推着其出门道:“快走,一会被人看到,小姐又得给你们找借口解释了。” 第312章 新农作物土豆 “天啊,华大夫,真没想到你除了医术了得之外,厨艺也如此了得啊,这叫什么来着?” 白玉子一边吃,一边问,而且速度极快,甚至还跟聂风抢了起来,“哎呀你小子,懂不懂得尊师重道啊,别跟为师抢食。” 华筝看着好笑,“白神医,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华筝,叫华大夫有些怪怪的,而且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懂医术之事。” 没有外人,华筝也不来虚的,直接以“我”为自称。 聂晓婧也不客气,每一道菜色都细细味尝后问道:“妹妹,你从何处得来处食材,真是太特别了,姐姐都忍不住吃了又吃。” “这还不算太好的,若是调料再齐全些的话,这味道就完美了。” 白玉子瞪大了双眼,差点没坐稳,惊呼问道:“这还不算完美,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本公子觉得如此甚好了。” “这是炸薯条,若是配是番茄酱、蜂蜜酱和甜酸酱之类的沾着吃,那才叫绝配,”华筝每一道菜都相应地指出不足之处,“这土豆丝,若是用干辣椒去炒,那辣味才叫个呛,还有这土豆泥……” 华筝说了好多,众人听得口水直流,就连聂风都忍不住求道:“筝姨,明日风儿再来,我们吃火锅。” “噗……”华筝笑捏着聂风的鼻子,“火锅可不能现在吃,天气太热了,容易上火,等到冬天,筝姨给弄更好吃的。” 白玉子连连摇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师兄那是捡到宝了,怎本公子就没能遇上个医术好,厨艺又好的姑娘呢?” 聂晓婧则想得更多,拉着华筝问道:“妹妹,不知这食材叫何物,从何而来,你还有何食谱,姐姐可以……” “打住,打住,”华筝连连叫停,“婧姐,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慢慢来。” 华筝挑着眼,瞄向白玉子。 聂晓婧方觉,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呵呵一笑,揭过道:“是姐姐着急了。” 只不过聂晓婧不问,白玉子则问了,“这到底是何食物,为何本公子从未食用过?” “这叫土豆,是种在土里的,此作物可做为主食,亦可做为素菜食用,而且生长条件要求不高,产量却很高,留种也非一定是种子,就它自己本身也可以做为种子继续生成。” 华筝解说着,二人听了却是另一番意味。 尤其是白玉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华筝,“此物你从何得来?可还有谁知道?师兄知道此物吗?是他交给你的吗?” 白玉子有些急,甚至还抓住了华筝的手腕,有种逼问的架势。 李安然立即出手相护,可华筝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一针扎下,白玉子则松手了。 “白神医,你问就问呗,再激动也不可动手,万一力道控制不好,我这手就要报废了,到时候没办法赚钱,你养我啊。” 华筝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抱怨道。 聂晓婧也心疼华筝,上前查看,果然纤细的手腕都红了一圈了。 责怪的眸光投射而去,“白神医,这不得赔偿点医药费啊?” “你……好,真不愧是铁娘子,本公子认裁,”说着,方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未将那五十两黄金给华筝,故掏出装着一百两黄金的钱袋递上,“这是安王爷给的诊金,本该你我一人一半,现今呢……全给你,只不过……” 眼神一直瞟向那些盘菜肴,华筝便知道她的意图,“土豆的培植方式我会给你们,但是不是现今,我还需要些时间试验,成功后若是种子有剩余,我会连着种子和留种的土豆一块给你。” 得了华筝这一句,白玉子则松了口气,笑嘻嘻地将百两黄金奉上。 心里则已想好,回去好要好好敲诈萧墨寒一番,连本带利收回来。 可让其没想到的是,阎十三已经将这信息记下,如实禀报给其主子知道。 对于农作物这一块,华筝从未想过要隐瞒,毕竟民以食为天,得此农作物,华筝自己也可以吃,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自己去做,又有何不乐意的呢? 倒是聂晓婧对华筝另眼相看了,之前见她出的赚钱计划,本以为她会拿着此作物来大赚一批,不想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研种成果送出。 看着华筝的眸光都变得灼热了。 聂风懂得不多,只知道有好吃的,连连拍手叫好,“筝姨,日后风儿都来你这儿用膳,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 众人哈哈大笑,直呼聂风是个贪吃鬼。 第313章 护食 虽然李安然拒绝了阎十三,但是阎十三还是私自从厨房里取走了一小碟酸辣土豆丝,以及一颗洗净了的土豆来到了摄政王府。 此时,叶慕白正在萧墨寒的书房里,商讨着关于南州治水之事。 “师兄,安王这是故意要将我支开,恐怕他是打算对骠远将军府出手了,我担心我一离京,爷爷和二叔他们……” 叶慕白不明言,可意思二人皆知。 “南下的圣旨还未下,本王压着,暂时不会让你离京,可是南州水患,迫在眉捷,派何人而去,本王还未有人选,依你之见,谁去方为合适?” 萧墨寒心系南州水患,可三族在京都,他无瑕分身。 叶慕白正欲开举荐,却迎了银剑的敲门声。 得了应允,银剑带着阎十三入内。 银剑将带来的东西呈上给萧墨寒。 看着形状有些怪异,像石头又不是很硬的东西,问道:“此为何物?” “主子,此为土豆,是夫人发现 ,旁边那碟小菜夫人叫它为酸辣土豆丝,这是其中一种食法,还有炸薯条,土豆泥等。” 阎十三将偷听到的话一一告之。 “白神医还跟聂风小少爷抢食,属下这是……偷来了一小蝶。”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还是实话实说。 萧墨寒脸色一沉,问道:“他怎跑到丞相府去了?还吃筝儿做的吃食?” 叶慕白上前味了味,看着红红的辣椒,便不太感兴致,再加上一股酸酸的味道,更让其不喜。 摇着头,“师兄,你也别管白玉子跑去做什么了,还是尝尝这吃食吧。” 有些嫌弃地退离了几步,问阎十三道:“她从何得到此农作物啊?” 拿起土豆,左看看,右翻翻,嗅了嗅,有土的味道,用力捏了捏了,感觉挺结实的。 “回叶少将军,夫人说此物可作为主食,亦可作为素食,只言偶然发现,暂时还在研究种植中,承诺白神医,研种成功后将余下的种子和留种的土豆给他。” 叶慕白好奇,看着萧墨寒执起筷子,夹了一小撮土豆丝吃下。 紧张地看着,好像等着重大事件的宣判。 “此事保密,不得宣扬,且看此作物所需种植条件如何,若无特殊要求,我大安国将迎来新的粮食,日后面对三族,更加无所畏惧了。” 萧墨寒的话让叶慕白心里也痒痒的,欲欲而试。 可是这刚执起筷子,便被萧墨寒给止住了,“此吃食乃本王王妃所制,如若想吃,寻找个娘子给你做吧。” 嘴张大得,就差下巴没掉下来,惊讶不已,“师兄,你这是重色轻兄啊,我们兄弟三人,虽不能说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但也算是穿过同一件衣裳吧,你竟如此待我?” 挑了挑眼,看向银剑和阎十三道:“下前准备吧,本王自会亲自问清楚,你们只要别把消息泄漏出去便是了。” 领命退下之后,萧墨寒看着案桌上的土豆若有所思。 南州治水之事被打断,叶慕白也不多留。 倒是在离去的时候得了他的保证,“不管你是否南下,叶二叔的腿,救治照旧。” 松了口气,向萧墨寒郑重地行了一礼,“师兄,谢谢你,此情,师弟终身难忘,日后师弟必定会唯师……” “滚回去,愿意替本王卖命的人多得是,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嫌占地方。” 萧墨寒语气虽生冷,面上看出一丝表神,但是叶慕白知道,这便是他的师兄,外冷内热的师兄,能为兄弟两面插刀,为大安国,为百姓们鞠躬尽瘁的真英雄。 离开了摄政王府,叶慕白突然有些好奇华筝手中的土豆。 于是二话不说便往丞相府而去,只是,他并非从正门而入。 身为一方将军,再加上与萧墨寒师出同门,这拳脚功夫怎能差呢? 轻轻松松翻墙而入,再加上多年的行军经验,入丞相府就像逛自家院子那般轻而易举。 刚翻进桃苑的院墙,便迎来了李安然的迎面攻击。 幸好叶慕白反应快,飞身一跃,躲开,并解释道:“是我,叶慕白,自己人,别打。” 华筝听了这声音,神经都绷紧了,立即看向聂晓婧。 见其还在迷糊之中,头都大了,“婧姐,你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吗?妹妹便不留你了,你快带着风儿走吧。” “怎的,本公子来了,你就赶人走,是本公子不能见的人吗?”叶慕白吊儿郎当的声音随步而近。 华筝一把站起,挡住了聂晓婧的视线,挤眉弄眼的,暗示着,“黄依,你替本小姐送送婧姐和风儿出府。” 第314章 华筝抱不平 不管是何原因,华筝第一反应就是不要让二人给碰上。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就像冥冥中注定般,越是不想,却越是要让他们给遇上。 聂晓婧站起,欲转身,谁知道,平日干练的女子,竟会踏到自己的裙摆,身体往侧倾去。 叶慕白大步迈向前,轻功运起,似阵风刮过,稳稳将人揽腰抱起,旋转一圈,方落定。 华筝以手遮眼。 完了,没眼看了! 聂晓婧惊魂未定,微微抬眸,对上叶慕白稍带凝重的眸子。 二人对视,四眼相看,似乎周边的人和事都化为虚无,只余二人相拥画面。 聂风适时跑出,软绵奶娃声一唤,“娘!” 惊醒梦中人。 “你是谁?” “你是谁?” 二人同时而问,却未将视线移开。 既然无法避开,那不如直接面对吧。 华筝也很想知道,一个错误的发生,两个原本无交集的人的人生,在再次相遇之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聂风见聂晓婧未有回答,拉了拉其手,担心地再唤了一声,“娘!” 黄依也觉得她们二人有些奇怪,抱着聂风想要退至一旁。 可此时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美食的白玉子似乎发觉有何不对。 看了看叶慕白,又低头看了看昂着头的小团子聂风,数个来回后,惊呆了。 可华筝却上前将聂晓婧从叶慕白的怀里“解救”了出来,“婧姐,你先带风儿回去吧,改日妹妹再请你来府上玩。” 聂晓婧还处于呆滞中,反应过来,想要追问。 华筝则向其摇摇,挥着手道:“妹妹还有事,不相送了,小团子,记得听娘亲话喔,筝姨下次给你做更好吃的。” “筝姨,你可要说话算话,下次别让师傅来了,他总抢风儿的。” 说着鼓着两腮包子,向白玉子做了个鬼脸,便离去了。 倒是叶慕白,就像樽石像一样,低着头,看着方才揽过聂晓婧的手,发呆。 就连白玉子也是良久都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拼命地眨着眼,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梦魇了,不可是的,绝对不可能的。”白玉子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 华筝倒还淡定,就像什么事都未发生,假装不知道地吩咐道:“蓝依,把东西收拾一下,重新沏壶过来。” “是,大小姐。”领了命,蓝依也退下了。 院子里,气氛有些怪异。 华筝却还有闲情,品着新沏的香茶,悠闲地喝着。 白玉子看了都忍不住叫绝。 倒是叶慕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过身,责问道:“你是不是早便知道?” 眨着葡萄大眼,天真浪漫的眸子清澈无杂,委屈地问道:“知道什么?” “少给本公子装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故意将人给支走?”叶慕白真不愧是大安国数一数二的大将之才。 只不过是小小的行为,简洁的暗示,便猜出华筝的心思和意图。 “叶少将军,你如此凶,本小姐胆子又小,这一害怕,就会语无论次,又或者害怕得忘了事,所以还望叶少将军可以和气些,有话好好说。” 华筝持着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就连白玉子都害怕会把叶慕白给惹毛了。 “华筝,别闹了,你可不知道,慕白为了这事,都跑到边境去五年未归,你可知道离家五年是何感受啊?叶老将军为了此事,差点要跟慕白断绝祖孙关系了。” 白玉子劝着,似乎也很好奇,是否如其所猜测的那般。 “本小姐又不是先知,你们不说何事,本小姐又怎知是否知道呢?”华筝是打定主意不先挑明。 她倒要看看,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当中,又是谁搞的鬼。 “我去找她。”叶慕白见华筝不愿透露,黑着脸,便想要走人。 华筝倒也未拦,端着茶盏,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自言自语道:“哎啊,真是可怜罗,当兵五年好不容易有点成就回家,却又被迫离京,也不知道谁这么黑心,专干这些缺心眼事。” 一听,原本也没往这方面想,现今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再听,便觉得有些急昏头了。 “婧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都怀上了,也还被人惦记着,这不,在娘胎里带来的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呢,要是我啊,就该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最后二字说得极重,也拉长特长的音,而且眸中的凶光直接落到了叶慕白的身上。 是指控,也是在暗示,更多的还是愤怒。 “吃完就跑,孬种!”最后直接来了个总结,如惊涛骇浪袭来,将人拍死在沙滩上。 第315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华筝的话,就像当头泼了叶慕白一盆冰水,瞬间给人一个激灵,直接冻醒了。 白玉子也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劝着道:“二师兄啊,此事华筝说得没错,前因后果未查清之前,你还是莫要冲动啊。” “她跟你说了?”叶慕白冷静下来,直接坐到了华筝的对面,带着丝乞求的语气问道。 摇头,淡淡地回道:“什么都没说,本小姐亦什么都不知,你们城里的人太会玩了,本小姐自愧不如,所以不掺和。” 白玉子直接翻白眼,反驳道:“华筝,你跟萧墨寒还真的是天生一对,本公子终于明白,为何一直不同意慕白娶顾倾城了,原来你们俩早就知道了。” “打住,”华筝伸出葱白细指,纠正道:“本小姐是本小姐,你们师兄归你们师兄,既然知道他的用意,那你们该回去问他,而非在此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别说叶慕白了,就连白玉子也都好奇。 聂风是他收的弟子,起初他也只不过是觉得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人也机灵可爱,哪怕是被逼收的弟子,也便认了。 可为何之前就未想到,他与叶慕白的长相如此相似呢? 以他对叶慕叶相识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不可以察觉不了的啊。 倒是华筝,似乎从每一次见到叶慕白便知道他与聂风的关系。 这可是直接打脸他的节奏。 “你该不会是故意不让慕白跟聂晓婧相遇的吧?”白玉子想了想,震惊地神情不亚于聂风与叶慕白的关系。 “你……你……就是故意的,”白玉子惊起,指着还气定神凝喝着茶的华筝道:“本少想起来了,你还真狠心啊,风儿被接走的时间与慕白回京的时候相近,你就是不想让他们碰上!” 华筝没有否认,但也不愿承认,“白神医,说话可得有证据啊,本小姐是这样子的人吗?再说叶少将军,你自己也在摄政王府见过风儿啊,你当时也未有这般激动过啊,不是吗?” “啧啧啧,你们夫妻就是腹黑,难怪师傅说将来莫要跟师兄作对,否则吃大亏,看来这亏还真的吃大了。” 白玉子恍然大悟,一副被骗惨了的样子。 华筝噗嗤一笑,安慰其道:“白神医,你不觉得你出医谷的那一刻起,便是一亏了吗?” 一拳砸到石桌上,一语惊醒梦中人,说的就是这般。 “慕白,走,现在就回去找萧墨寒算账去,连我们也算计,他怎能如此过分呢?”白玉子是气得跳脚。 但叶慕白则是情绪低落,当然这也只是表面,至于其内心是如何想,那便不可得知了。 “你出医谷是师傅的意思,师兄只不过是应了师傅的要求而为之的,你也别冲动,还是想想方才华大小姐所说的话吧。” 华筝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说完,白玉子和叶慕白双双看向华筝,似乎在等着下文。 可华筝不明的眨着大眼问道:“二位还不走?” “你不是应该还有别的话要与我们二人说吗?”白玉子摸不着头脑问道。 这回倒是轮到华筝一脸懵了,“没有啊,已经说完了,还请二位早点离去,毕竟小女子还是未出阁的女子,不适宜留二位在此用晚膳。” 说完笑眯眯地补充道:“对了,二位,从何而来,就从何而离。” 二人走后,桃苑则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蓝依很好奇,黄依回来也很关心。 嘴上不问,可却干巴巴总盯着华筝看,看得她都想要发怒了。 “黄依,蓝依想知道,本小姐还能理解,可何时起,你也跟着她闹了?”放下手中的医书,华筝没好气地问道。 黄依毫无隐瞒,直接回道:“小姐,奴婢这不是因为替风少爷着急吗?毕竟风少爷那么可爱,没有爹的孩子多可怜啊。” 蓝依也附喝道:“是啊是啊,大小姐,你想想,如此天真浪漫的孩子,若是因为没有爹而被人嘲笑是野种,那多凄凉,再说聂小姐也一样,未婚生子,名声都被毁了。” 华筝摇了摇头,带着疑问给二人,“你们怎么不想想,风儿只有三岁,叶少将军五年前就离京,这差了一年的时间,二人怎能有交集呢?” 轰的一下,众人的脑海被炸开了。 黄依与蓝依也在小声讨论着,有些伤心和失望。 “风少爷真是可怜,奴婢还以为终于可以找到风少爷的父亲呢,哎……白欢喜一场,真是的,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贼人,就这样子跑了,若是让奴婢知道了,定将他大切八块。” 第316章 到底是谁搞的鬼 人是见着了,可是却没有一人的心情是愉快的。 就连聂风也因为聂晓婧的魂不守舍而感到担忧,“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风儿去找师傅,给您看看。” 聂晓婧定定地看着聂风的脸,很认真,很仔细,像是在寻找与叶慕白不像地的地方。 可是看得越仔细,却发现相似的地方越多。 心一惊,手一颤,差点失手将聂风给推开了。 幸好控制住了。 聂风眨着可爱的小眼,怪异的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深深吐了口气,聂晓婧一把将人拥入怀里,心疼地道:“风儿,娘没用,是娘让你受苦了。” 聂风懂事的摇了摇头,天真浪漫地道:“娘,风儿不苦,风儿有娘就很高兴,风儿喜欢娘,将来要娶娘当风儿的娘子。” 聂风的话把人给逗乐了。 笑声一出,一切阴霾一扫而空。 可心中的疙瘩,就像一道伤疤,久而沉之,令人难以抹去。 车夫阿福亦不知发生何事,自觉方才从丞相府里出来,聂晓婧的脸色甚是难看,且人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的。 现今笑声传出,心,总算安了些,同時也关注着马车里的情况。 心想:风少爷真的是小姐的心头尖啊! 回到京都聂府。 聂风正玩着上回与华筝逛街买的玩具,旁守着的是聂晓婧的贴身婢女巧玲。 巧玲本就对最近未在聂晓婧身边觉得古怪。 今日又一次支开她去了丞相府,巧玲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陪着聂风玩,偶尔问上一句,“小小爷,今日出府,发现什么好玩的吗?” 聂风想都没想便道:“今日风儿没玩,不过却吃了好多好吃的,巧玲姐姐,下回你风儿带着你一块去。” 自那日华筝提点,聂晓婧便多了个心眼。 别说巧玲了,就连聂敏儿也被她借故支走了。 不知为何,今日见了他之后,聂晓婧竟觉得华筝的话很大道理,而且疑点也浮出了水面。 不放心聂风,但又担心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了自己,心中烦躁! 与此同时,情绪怪异的还有叶慕白。 摄政王府,书房。 萧墨寒正研究着南州地形地势。 叶慕白折回,白玉子低愤,无不在告诉他,他们有事。 可他就想什么都未看见,稳如泰山坐着,继续研究地图。 “萧墨寒,你太过分了!”原本最该忍不住的是脾气有些暴躁的叶慕白,可谁知道最先开口的是白玉子。 连眼眉都未抬一下,毫不在乎,“何事?” 白玉子要吐血了,面对这气定神凝,如嫡仙般存在的萧墨寒,他真的无折了。 叶慕白倒是带着复杂的情绪,语气平和地问道:“墨寒,你我师兄弟十余年,几乎是一块长大,你实话告诉我,是否因为那事,所以你故意留倾城在府里,让我觉得你喜欢倾城?” 微微抬眸,左手撑着下鄂,右手食指敲击桌面,咯咯咯地敲击声,再配上萧墨寒懒散的面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人印入心中。 “你怎就觉得本王不喜欢倾城呢?而且你又如何断定那一夜必定不是她呢?” 轻飘飘话语,如风卷海面,激起惊涛骇浪。 就连白玉子也觉得此话有理,可又想到叶慕白与聂风的长相,不由得深思起来。 “你是说,董倾城是故意让慕白觉得那一夜的人是她?” 一个不愿接受的想法涌入了心头,同时也道出了众人不愿说的话。 叶慕白连退两步,然后跌坐到椅子上,自嘲一笑,“哈哈……哈哈哈……我真傻,还真的以为自己对不起她,事事以其为先,甚至还为了她跟爷爷闹了五年,五年啊……整整五年啊……” 白玉子想要安慰他,可是张着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萧墨寒,食指一直在敲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打发着时间。 良久,叶慕白冷静了下来,问道:“小敏呢?为何她要骗我?” “她以为那一夜的人是我!” 一击掀起千层浪,袭卷万物难寻踪! 原本扑朔迷离的事,随着聂风的长大,终于要迎于万物的回归了。 “等等,让本公子冷静一下。”白玉子有些理解不过来,缓和道。 “那一夜是慕白和聂晓婧,小敏以为是墨寒,所以骗了聂晓婧,并未告知我们实话,带着聂晓婧离开了京都,然后董倾城失了清白,慕白便以为那一夜的女子是董倾城。” 光是理,都觉得这关系有些复杂了。 “董倾城也暗示那一夜之人是慕白,可她为何不愿嫁给慕白?”猛的,白玉子像意识到什么,“董倾城有古怪!” 第317章 吓晕叶老将军了 萧墨寒指敲桌面停了下来,而后告知二人道:“她是冲着本王来的,因此她不可能会嫁给慕白,但她深知夺其清白之人非本王,故才会暗示那夜之人是慕白,如此一来,慕白便会觉得亏欠她,而本王身为慕白的师兄也会对其照顾一二,顺理成章留在了王府里。” “天啊,没看出来,这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竟然如此攻于心计,难怪这几年慕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 “本公子就说,那董倾城就是个狐狸精,否则怎会让慕白一直对你存有芥蒂。”白玉子再次出口爆惊语。 再说这一次,若不是萧墨寒亲自去边境将人给接回来,估计叶战国到死,都未能见叶慕白回京了。 叶慕白的心再一次跌落到谷底,也不知怎的,昏昏沉沉地回到了骠远将军府。 当然这里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但是自己有儿子了。 而且还已经会走会蹦了! 这事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家里人说,特别是他爷爷。 晚膳。 “慕白,怎就不动啦,是饭菜不对胃口吗?”二婶方羽柔看着那碗白米饭还满满的,有些担心。 叶战国也觉得今个儿孙子有些不对劲,问道:“可是安王爷举荐你去南州治水之事?” 摇了摇头,吐了口气,站起,双手挑起衣袍,直接跪到叶战国跟前,向其磕了三个响头。 叶战国吓了一跳,此景就像十年前他坚持要去守边境的情景一样。 心猛地蹦跳了一下,忍不住鼻子一酸,以为叶慕白是要上战场了。 叶元勋放下手中的碗筷,低头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双腿,捶打道:“是二叔没用,否则也不会让慕白……” 方羽柔则是直接哭了起来,“慕白,二婶进宫求旨,让二婶去,你不能去。” 叶慕白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你们别激动,我不是要回边境,暂时还未有战事,你们别担心。” 叶战国一听,一掌拍到叶慕白的肩上,怒吼道:“你这臭小子,不是去打仗,你跪老子干嘛?” 叶慕白也是一愣,就是突然觉得很愧疚,“爷爷,对不起,这些年来让您操心了。” 别说叶战国,就连叶元勋和方羽柔都觉得有些害怕。 方羽柔直接将人抱住,哭了起来,“慕白啊,别吓二婶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二婶说,二婶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二婶,是出事了,可不是侄儿,不……也算是侄儿……”叶慕白觉得自己有些说不清了。 叶元勋也急得一团转,可不争气的双腿无法让他走向叶慕白,“慕白,到底出何事了,你别吓我们。” “二叔……”叶慕白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颓废地道:“二叔,你要当叔公了。” 这会是没办法了,叶元勋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方羽柔也顾不上叶慕白,直接跑去将人给扶起来,“勋哥,你没事吧?” 叶战国则处在呆滞中,良久都未有反应,似乎还在消化着,到底是怎一回事。 叶元勋摆着手,也不让方羽柔扶他,将侧倒的椅了扶正,撑着而起。 坐稳后,严肃地问道:“慕白,你也不小了,可你怎能如此不懂事啊,你怎能让……” 啪的一下,叶战国直接去挑家伙,拿着军棍,凶狠地向着叶慕白问道:“你说,你是否去找那姓顾的去了?” 这回叶慕白没敢跑了,特别是提及顾倾城的时候,恨不得身上多挨几棍。 “爷爷,不是倾……不是顾姑娘的,孩子她娘并非京都人氏,所以这些年来孩子都未在京都。”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依着白玉子的信息,恐怕聂晓婧不会轻易让他认回聂风这个儿子。 “而且孩子她娘似乎不想让孙儿知道孩子的存在,故意把孩子的岁数说小了。” 叶慕白不好意思说,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怕这军棍下来,随着做着承受疼痛的准备。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孩子多大了?”叶战国没听清,就连叶元勋夫妻也竖着耳朵等着。 没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重复道:“孩子三、不是……是四岁了……” 嘣的了下。 “爹……” “爷爷……” 三人同时叫唤道。 乱了,乱了,骠远将军府乱成了一团。 原因则是叶老将军叶战国突然病倒了。 白玉子几乎是被叶慕白从摄政王府扛着到骠远将军府的。 白玉子也被吓坏了,没敢跟叶慕白抱怨,毕竟叶老将军年纪也不小了,突然晕倒可不是好兆头啊。 第318章 叶老将军装病 白玉子来了,叶老将军叶战国醒了,可精神却有些不济。 “爷爷,你感觉怎样?有感觉哪不舒服吗?”叶慕白吓得不轻,紧张地问道。 “曾……孙……”叶战国微眯着眼,无力睁开,呢喃着,声音很小,听不清。 叶慕白贴近,耐心地问道:“爷爷,你慢慢说,孙儿听着。” 白玉子一把将叶慕白推开,气不过道:“叶爷爷是说曾孙,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他年纪大,可经不起你折腾啊。” 方羽柔跟着激动了,推着叶慕白出门道:“你快去把孩子接回来啊,你看爷爷都这样了,恐怕時日……呜呜……爹啊……” 方羽柔的情绪有些激动,就连叶元勋也被感染,默默拭着泪。 叶慕白还一脸茫,迟疑了好一会方夺门而去。 这人一出骠远将军府,叶战国便从床上来了个鲤鱼弹起,拍着白玉子的肩膀,呵呵赞道:“果然没让叶爷爷白疼你啊。” 叶元勋为人较为正直,可现今也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羽柔抹掉脸上的泪水,也露出灿烂地笑容,“爹,你这装的也装得太像了,差点把儿媳也给骗过去了。” 叶战国心里高兴了,说什么都成,“羽柔,你赶给去给慕白他爹娘上柱香,好让他们泉下有知保证那傻小子能把他们的孙子给带回来。” 不是白玉子想要打击他们,一想到聂晓姐,忍不住摇头。 方羽柔当然是乐意了,可想了想,还先打听清楚了。 拉着白玉子坐下,命人重新布上饭菜,后问道:“小白啊,你实话告诉柔姨,那姑娘长得什么样?家住哪啊?家里还有何人?这么多年了,慕白怎现今才说啊?” 白玉子就知道,每回来骠远将军府都没好事。 “柔姨,这种事,你该去问师兄,再不你也可以问华筝,他们比我清楚,还有柔姨,不是说了,别叫我小白吗,听得怪别扭的。” 叶战国啃着支大鸡腿,不满地一喝,“小白,你现在是跟叶爷爷打马虎眼是吗?问你什么回什么便是了。” “为什么是我说啊,聂晓婧那铁娘子可狠了,万一记恨本公子的话,日后跟她买药材可不好说话啊。”白玉子苦子脸,恨不得立即逃走。 可是前面是饭桌,左右两侧是叶战国与方羽柔,就连叶元勋也不放过他,堵在其身后。 “聂家风行商行的现任家主聂晓婧,家中世代经商,父母应该是七八年前死了,家中独女,与华筝姐妹相称,其儿叫聂风,不过风儿身体不太好, 自娘胎带来的体弱,恐怕……” 白玉子说着,恨不得缩成乌龟。 “你说什么?”叶战国这火气可是越活越大了,一掌下去,桌子都差点被他给拍裂了。 方羽柔也是着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说一半,不说一半呢,快说说怎就体弱的呢?她当娘的怎就没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呢?那孩子现今怎么样了?要紧不?你可给他看过了?” “叶爷爷,柔姨,你们都别急,风儿现今挺好的,就是不能做剧烈运动,药也有常备在身上的了,倒是聂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聂晓婧也是个苦命的,听说父母是被杀害的,她这些年没少被害。” “岂有此理,”叶战国气得当场就提起自己的青云刀,边走边道:“竟敢欺负我的孙媳妇和曾孙,老子现今就去灭了他。” 白玉子真的觉得自己是来错了,拉扯着叶战国手中的青云刀,求道:“叶爷爷,你可不能去啊,你这一出门,慕白不就知道我们骗他吗?” 想了想,是有道理,于是折了回来。 可回了刚坐下,白玉子则补充道:“不过就算叶爷爷你装病也没用,估计聂晓婧不会让聂风跟慕白回来的,她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别说装病了,装死都没用。” “那你还呆着做什么?赶紧去帮忙啊”方才不让走,现今推着赶他走。 白玉子心都酸死了,“柔姨,你就知道疼慕白,不疼我了,我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反正又不是我的女人和儿子。” 这一次,方羽柔还未出声,叶元勋则发声了,“小白,你是不是有办法啊,有的话,你赶紧说,别看着我们干着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盼着慕白成亲生子多久了。” 白玉子得意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偷着乐道:“叶爷爷,我师傅快下山了,可是我最近收了个弟子,根据医宗规矩,除非师傅认可让我收,否则需得是我的直系子孙方可,你说……” 第319章 京都疯抢新品 夜,悄悄地来了,坐在窗边吹夜风,带着清幽花香的黑发随风而扬。 黄依在旁闻到这黑发的香味也忍不住赞叹,“小姐,聂小姐真的厉害了,这皂角听闻需要五两银子一块,而且还只是半个手掌心大而已,可贵了。” 华筝笑了笑,将着今日聂晓婧给她送来的小箱子,“黄依,去拿过来,一会叫上蓝依她们,我们把里头的香皂给分了。” “吓?”黄依不敢相信,看着那一箱子,惊得失语了。 只知道那箱子挺沉的,却不知里头居然全是香皂,那得多少银子啊。 华筝微微一笑,“一会人齐了,我教你们怎么用。” 蓝依是四人当中最兴奋的一人,几乎是用百米冲跑的速度赶来了。 “小姐,你真的要送奴婢香皂?” 点了点头,而后转向李安然,“把箱子搬过来吧。” 虽然箱子挺沉,但对李安然来说并不算什么。 箱子打开,一阵香甜的气味涌出,顿时让人有一种像在吃糖似的,鼻腔里冲满着花香的气息,仿佛置身在花海之中。 华筝很佩服聂晓婧,不过一个月余的时间,竟能把香皂制作得如此精致,就连包装也很用心,难怪聂家在她的管理下越来越富有了。 也幸好自己跟她合作,而非与聂家合作,否则这银子怎赚都不够分。 “看到了吗?上面有不同图案的花朵,上面印的是什么花,这那一块香皂就是什么香味的,你们自己选吧。” 华筝简单的说了一下,而后也给你们分了些香水和花露。 “这小瓶的是香水,只要在手腕内侧这里,润湿一点,”华筝打开了香水塞,边示范边解说道:“然后双手同样的位置互搓,让香水均匀在两手,而后往耳后侧这里抹上香水,这样子可以让人一整天都带着淡淡的香味。” 四人跟着做,做得不对的,华筝还给她们单独纠正。 最后是花露,直接倒出指甲般在大小的水在掌心,然后双掌互搓,拍打脸蛋。 “哇,好神奇啊,小姐,感觉脸有点凉凉的,润润的,还有淡淡的花香,难怪京中小姐和夫人都抢着买了。” 蓝依所言一点都不夸张,原本这护肤品本身就好,再加上华筝教聂晓婧的营销手段,简直是要赚遍京都女人的银子。 “这还不算什么,最后,特别是这一瓶,你们可记住了,以后净脸后,都抹上,保证你们的皮肤水嫩光滑。” 黄依和蓝依都觉得快要晕过去了,这些好东西,最近在京都里疯抢,最便宜的也就是香皂了,可她们还是买不起。 现今华筝送她们每人一套,简直是要让她们给幸福死了。 虽然大家都很高兴,可是李安然和李末央都拒绝了。 “为什么啊?”华筝不解,拧着眉问道。 李末央有些不好意思,倒李安然较为直白,“小姐,我们当暗卫的时候是不允许身上有气味的,若是有气味,很容易暴露行踪。” 华筝倒未多想,还是将东西送给了二人,“那是以前,你们现在是当护卫,不是当暗卫,没有必要再藏起来,收起来吧,若真不想用,那便倒卖了,可以卖个七八十两的。” 黄依一听,吓得差点把手中的香水给摔了,“小……小姐,你开玩笑的吧,这几瓶小东西要七八十两?” 很认真的点头,严肃地回道:“是的,若真想卖,趁早,时间长 ,效果没那么好的。” 见时辰差不多,华筝便打发了她们,上床休息了。 就在华筝躺下没多久,房内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直立而燃。 萧墨寒来到华筝的床前,蹑手蹑脚地脱了衣袍,爬上了床。 华筝根本没睡着,在萧墨寒来到床前的时候便已知道是他来了。 “你怎来了?”华筝睁开眼,见到他已经将外袍脱了,正欲躺下,不由得问道。 萧墨寒什么都不说,直接躺下,将人搂入怀中。 华筝挣扎而起,强调道:“摄政王爷,此乃臣女的闺房。” “本王知道,所以便来了。”萧墨寒顺着她的话回道,面上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气结,可又拿他没办法,但又不能不争取,故道:“王爷,臣女的床小。” 再次将人搂入怀中,满意一笑,躺回床上,“本王觉得甚好。” 华筝无语,可萧墨寒却提了一句,“明日骠远将军房的叶二夫人会送来拜帖,早点休息,免得明日晚起。” 拧着眉,清澈的眸中带着困惑。 第320章 夫债妻还 华筝不明,在其怀里动了罢,转向他,“此为何意,叶二婶为何要来找我,是因为叶二叔腿的事吗?” “现今骠远将军府有比叶二叔治腿还要重要的事,此事还跟你有关,你得小心被叶家给记恨了。”萧墨寒捏了捏华筝的鼻子,似乎是在暗示她的小心眼。 “哼,能怪我吗?这事与我何干?”华筝不承认道。 “你怎知聂风不是三岁而是四岁?”萧墨寒闭上眼,没有相逼,倒是有些好奇。 四个月前,若非因为华筝,他也不会遇到聂风,更不会发现他与叶慕白长得像这件事。 暗卫查探所知,聂风是三岁,且聂晓婧从未跟他人说过,聂风是四岁,为何华筝一眼便能看穿呢? 华筝神秘一笑,心里甚是得意。 毕竟连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爷都查不到的东西,华筝却做到了,她能不得意吗? 萧墨寒虽然查不出聂风是何时出生,但却能查出聂晓婧在五年前在京都出现过,而且时间还跟叶慕白在京都的时间吻合。 故才会对白玉子收聂风为徒之事没有干涉。 其实想想,以华筝的医术奇特之处看来,也许有独特的方法来验证年龄也说不定。 “即便不说,事实终归是事实,叶老将军对为夫有恩,此事既然是你有办法证实,那便想办法让聂风认祖归宗吧。” 萧墨寒说得就像跟吃饭睡觉如此简单。 可华筝却拧着眉,死死地盯着他,“别以为闭上眼看不见,本小姐就会妥协,此事我不管,人家拼了命生下了孩子,你让我劝着还给那个只贡献了一颗精子的男人,此事本小姐做不来。” 虽然不懂何为“精子”但是萧墨寒是听出来,华筝对叶慕白很不满。 基于兄弟的情谊,萧墨寒哄着,劝道:“筝儿,此事是为夫欠慕白了,于私于公,你都该帮帮慕白,他是一个好男子,将来会是好夫君,也会是个有责心的好父亲。” “那是你欠他的,又不是我欠他,凭什么要我还啊。”华筝不乐意,小脸都皱成一团,拒绝,坚决拒绝。 收拢了手臂,将来更贴近自己,埋头在其颈中,吸吮着华筝身上的香味,“筝儿是知道为夫今夜会来,特地准备的?” 华筝推了推,想要远离一边,免得他身上的热气闹得她难以入睡。 可不管她怎推,怎挣扎都没能动之分毫,反而让他更加使劲。 气极,折腾了一番,还出了身汗,“你就不能远离点吗?天气如此热,好不容易洗净,现今又一身汗,黏黏糊糊的,怪难受的。” “筝儿这是要邀为夫与你共浴?”萧墨寒也不比华筝好,一直在他身上磨蹭,内火早已被华筝撩起。 华筝顿时僵硬,不敢再动了。 萧墨寒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变化,不由得开怀大笑了起来,直接将人压在身上,温热的红唇碰撞,激起层层浪花。 激情且甜蜜的一夜过去。 华筝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方羽柔的拜贴,李安然按照萧墨寒的吩咐答应了。 华筝气坏了,躺在床上不愿动。 李安然不安,请罪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听姑爷的话答应的,请小姐责罚。” “本小姐还没嫁呢,日后不许叫他姑爷,”华筝气呼呼地吼道:“有事就跑来,没事就不见人,像他那种男人连贡献精子都嫌没出息,不要也罢了。” 李安然听不懂,就连院子里的阎门也没听懂。 不管如何,方羽柔还是如期而至了。 因为上次赏花宴,华老太一直都在惦记着,今日听到门房来报骠远将军府送来了拜贴。 整个上午都在南苑兴奋的吩咐着。 就连柳飘飘,华老太也难得唤去南苑训示了一番,万不能将人给怠慢了,误了华筝的大事。 可没想到的事,方羽柔到了府上,便直接去了华筝的桃苑,完全没有给机会华老太与其提起华筝与叶慕白相亲之事。 桃苑里。 “小筝啊,”方羽柔亲切地拉着华筝的手,语气极为温柔,细腻的声音里不难听出讨好的意味,“怎这么久也不上骠远将军府玩啊,二婶可想你了,就连表姐也念着你呢。” 华筝有些不太习惯,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对方使了暗劲。 心下便知,完了,逃不了! “叶二婶,您太客气了,您若想华筝,说声便是了,哪能让叶二婶上门呢?”华筝微微一笑,眨着如星辰大眼回道。 方羽柔高兴,一直拉着华筝不松手,聊天聊地,就是不直入主题。 第321章 被利用了 不是华筝无理,实在上昨夜折腾了一夜,华筝本就累,现今陪着方羽柔也没什么大事,总会忍不住想要打瞌睡。 方羽柔见华筝终于被自己消磨得差没不多了,笑了笑,进入主题道:“小筝啊,你也知道慕白那孩子跟墨寒虽无血缘关系,但这兄弟情,可比亲兄弟还要情,聂姑娘与风儿之事,小白已经跟二婶说了,二婶今日也厚着脸皮子来了,希望你能帮帮慕白。” 提及聂晓婧和聂风,华筝的精神瞬间回来了。 尴尬地笑了笑,为难道:“叶二婶,此事华筝不敢过问,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方羽柔也不急,脸上的笑容笑得更甚,看得华筝头皮都有些发麻。 但面上,华筝还是保持着平静,不让人看出。 “小筝,叶二婶也不是强迫聂姑娘如何,当然你也可以放心,我们叶家可是讲道理的人家,绝不会强取豪夺的,若是聂姑娘不愿意,我们也不为难,只希望小筝你能帮个忙,约聂姑娘和风儿到骠远将军府作客,你看可行?” 老奸巨滑! 华筝觉得,这叶家人,真的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比一个狡猾! 华筝能不答应吗?不谈及孩子归属,也不谈及聂晓婧与叶慕白的关系,只是去作客罢了。 可偏偏,若真只是作客,怎就不自己直接递个请帖呢? 非要她在中间插一脚,也不知道是谁给的馊主意。 心里痛骂着萧墨寒,脸上却依着保持着微微的笑容,“叶二婶,此事华筝不能立即答应您,不知可否给华筝些时间,待确认后再给您回复?” 以她跟聂晓婧的交情,只是去作客的话,聂晓婧必定不会推托。 可有脑子的,只要稍加思索,都会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明知是鸿门宴,还要推着聂晓婧去,有她这样子做姐妹的吗? 摇着头,拼命地说服自己: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不可能出卖婧姐的。 想,与行动,往往是相反的。 聂府大门前。 黄依将信交给门房送给聂晓婧,而她则在大门前等候回复。 聚贤楼里,华筝订了间雅房,等着聂晓婧的到来。 不多时,聂晓婧如约而来了。 可没想到,就在推开华筝雅间门之时,华筝被人从雅间里抱着跳窗离去了。 富有修养的华筝都忍不住要用脏话骂人了。 真的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咬着抱着自己的萧墨寒狠狠用力,使劲用力,咬到牙都发酸发痛,方将人给放开。 美眸怒瞪,若是此时手里有一把刀的话,华筝定会往他身上戳几个洞。 萧墨寒截着魔鬼面具,难得挤出笑容,柔柔地问道:“可消气了?” “若换作你,能消吗?”那双大眼,都瞪得华筝觉得发涨,发干,发痛了,这才收回了视线,拼命地眨着,好让眼睛好受些。 没有回答,而是抱着人飞快的往城郊的庄院而去。 落地,一众下人立即向华筝下跪问安,“奴婢(奴才)向夫人问安。” 华筝不明所以然地看向萧墨寒。 手臂一挥,众人站起,退至两旁,让出了道,躬着向,低着头,恭迎。 不远处,黄依等人已在等着华筝的到来。 “给本王再做你昨日做的吃食。”萧墨寒未有解释,霸道地将目的道出,“这些是本王庄院里最好的庄农,你大可将种植方法告之他们,不必让自己劳累了。” 华筝定定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些难受。 看着萧墨寒的眸光也冷漠了起来,没有激动,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一根刺,不吐不快。 “萧墨寒,你是否觉得本小姐的东西就该给你?本小姐就该听你的话?婧姐是真心待我之人,你们合起来骗我,让我骗婧姐出来。” 一边说,一边退离萧墨寒的控制范围。 “为何不能直接说呢?难道本小姐就如此不值得你相信?本小姐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眸光很直,没有闪躲,也没有犹豫,波光中却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萧墨寒伸出手,上前,想要摸摸华筝。 可是华筝退了,而后还是他进一步,她便退三步,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李安然和李末央立即来到华筝的身边,将其护在身后。 “退下!”萧墨寒深沉一喝。 一股血腥从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喉咙冲入口腔。 强忍,不让血喷口而出,可是嘴角还是流出的血丝。 华筝离得近,味到了血腥味,从二人身后走向前,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地与萧墨寒对视,“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为难他人。” 第322章 误会了 萧墨寒没有想到华筝反应如此强烈,方才将人带走之时,便已让她发泄过了。 没想到她还记恨在心上。 有些事情,平时看来并觉得如何,但是当底线被触及之时,一切毛病都会被放大。 “你要的东西本小姐会给阁下,”华筝知道自己赢不了,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故自嘲笑道:“本小姐有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不过以你我二人的交情,还不至于让本小姐白送给阁下,希望阁下能给于相应的报酬。” 画风一转,谈笑风生的表神让人看着就像商人的作派,同时还有疏离。 萧墨寒板着脸,什么都未说,越过华筝进屋,无视她的要求。 葡萄大眼,眨了又眨,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偷偷回头看了几回,确定萧墨寒真的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无视她就走了。 而且还真的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华筝想要骂人,却找不到对象,想要揍人,却发现打到了棉花上,毫无感觉! 气得跺脚,冲着萧墨寒地吼道:“萧墨寒,你站住!” 未有停下,一直走,反过来,还是华筝追了上去,想要跟对方说清楚。 可是华筝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步伐。 最后,人都挂到了他身上了,也像没看到,没感觉到似的。 气得都没脾气了,华筝放缓着语气,方才的气势完全没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说句话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欺负一个弱质女子有意思吗?” 随着萧墨寒的走动,华筝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可使了不少劲。 再加上与萧墨寒较劲,没有一会,便有些休力不支,吃不消了,因此再次开口,“你到底停不停下来?” 说完,华筝的手发酸,忍不住松了一下,惊呼一声,“啊……” 萧墨寒立即出手托住她的臀部,将人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却还是未有停下的意思。 扬着眉,观察,像是要将他的意图给看穿。 一直到萧墨寒将华筝安置到寝屋里后,就离去了。 华筝想要叫人,可是人家不愿理会,她也不想去主动,负气脱了只绣花鞋丢向萧墨寒的后背。 结果被他稳稳地接住,而且还在华筝的眼皮子底下,直接将华筝的绣花鞋收入到怀里。 华筝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连下巴都惊吓掉了。 黄依等人急匆匆赶来,生怕华筝吃亏。 见人无事坐在床边,则松了口气,可看了看,却发现华筝的鞋子不见了一只,“小姐,奴婢去给你找一下鞋子,必定是方才掉在来的路上了。” 华筝脸一红,低着头,不敢见人,“不必了,去问问有没有新鞋子,随便找一双应付着吧。” 李安然和李末央上前,将约聂晓婧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华筝误会萧墨寒了。 “不管如此,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让我答应,又怎会让叶慕白和白玉子钻了空子,他就是帮着他那两个师弟来欺负我。” 嘴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后悔死了,何时起,她变得如此小心眼了?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她。 这一切都得从昨夜白玉子被叫去骠远将军府给叶老将军叶战国看诊说起。 没想到叶老将军为了让叶慕白尽快将聂晓婧和聂风接回将军府,竟装病了。 装也便算了,居然还跟白玉子算计起华筝来了。 借着华筝与聂晓婧的关系,将人带出聂府,好让叶慕白有机会可以跟聂晓婧独处。 这里头最坏的就是白玉子了,若不是他出的馊主意,华筝又怎会误会萧墨寒跟他们是一伙的呢? 原本掳走华筝之人是白玉子,后被萧墨寒得知之后,就像打翻了醋瓶子,连忙赶过去,将华筝率先掳走了,否则华筝将会落入白玉子的怀里。 从未想过萧墨寒对她的占有欲达到如此深,自知做错事了,也不敢再发脾气了。 命着四人出去拿些篮子过来,便关起门,从空间里拿了不少土豆出来。 知道做错事,华筝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补偿对方。 不就是想要土豆和土豆的种植方法吗? 直接说不就好,为何还要搞得如此复杂,搞得她疑神疑鬼,就像个妒妇一样。 黄依等人回来,华筝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道:“黄依,还记得昨日本小姐教你的菜色吗?” 有些不敢相信在角落里的土豆,迟疑了一下,回道:“记得的小姐,是要给姑爷做吗?” “咳咳咳……什么姑爷不姑爷的,你家小姐我还未嫁呢,别胡说八道,快点搬出去做吧,本小姐累了,要歇会。” 为免尴尬,也为了不让她们追问土豆如何来,华筝立即开口赶人了。 第323章 恋爱中的女人很小气 华筝原本还搞不清楚,为何自己忽然变得如此奇怪。 原来一切都是原因的。 是那一夜,萧墨寒身上淡淡地荷花香! 是那一刻,华筝发现,恋爱中的女人很小心眼,眼里容不得一粒小沙子。 自嘲一笑,什么都不想,躺下便睡了。 聚贤楼。 聂晓婧抬起手,还未来得及敲门,雅间房门被打开。 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便被拉入了雅间里。 反抗,这是聂晓婧的第一反应。 “是我,别反抗,小心伤了自己。”叶慕白被捶打了几下胸口,本能的反应,立即抓住了聂晓婧的双手。 而后似想到了什么,控制了力度,出口提醒。 聂晓婧看清来人,不悦,视线落在被抓的双手腕上,冷冷道:“放开。” 叶慕白正欲松,后又加了点力度抓住,“放了你也可以,但不许走。” 聂晓婧皱眉,拒绝,“脚让在本小姐身上,本小姐要走,难道叶少将军要对本小姐动粗不成?” 火气直喷向叶慕白,没好意思,只能先将人给放了,“之前的事我可以解释,你别先急着走,可好?” 没有扭捏,也不似一般女子大吼大叫。 径至移步到桌前,大方地坐下,“有何事,还请叶少将军快说,本小姐还有事,不便多留。” 叶慕白原本想了好多讨好聂晓婧,可她此等作派,倒让他无所适从。 为免尴尬,咳咳两声,也跟着坐下,亲自给她倒了茶。 那股风流公子的作派,瞬间消无踪迹,乖巧地就像小媳妇一样,“聂姑娘,那个……就是五年前……” “不记得了。”聂晓婧面无表情地道。 吐血! 叶慕白总算知道为何白玉子会如此笃定了,这才刚接触,便觉得太难了。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让他如此把人拐回将军府啊? 二人沉默,茶都已经喝完一壶了。 聂晓婧心里也感百态,面上是看不出,可心里却忐忑不安,生怕他开口跟自己抢聂风。 一直到聂晓婧受不了,站了起来,请辞,“若叶少将军无事,本小姐便先告辞了。” “别,”叶慕白一紧张,便直接拉住她的手,阻止道:“我……我可以经常见见风儿?” 聂晓婧第一反应便是生气,而后又是痛心,厉声问道:“你要跟我抢风儿?” “不是,没有,你别激动,”连忙解释,同时也安抚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乱想,你也知道,想必你也查过我了, 我家里的情况也你也知晓,爷爷年纪大了,想见见风儿,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只希望你……” 聂晓婧松了口气,脸色也没那么吓人了,平复了下心情后道:“你若想见,随时可以来聂府,不过风儿是姓聂,是我聂家的儿子,你可不许跟我抢。” 干练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行事作风也爽快和果断。 一场原本被叶慕白想得很难谈下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便结束了。 而且结果也挺让人满意,至少不会一来就拒绝,否认叶慕白是聂风生父这个事实。 认亲不认祖,也算成功一半了。 叶慕白亲自将人送回聂府,同时二人约定次日带聂风去骠远将军府见叶老将军。 聂晓婧觉得有些急,但叶慕白则告之爷爷的状况,直接道德绑架了。 叶慕白带回的消息立即让叶家人沸腾了起来。 方羽柔甚至还命人去收拾院子去了,还说要重新装修叶慕白的院子,好让聂晓婧母子来的可以住上舒适的院子,让人舍不得离开。 静下来,叶慕白则一直看着自己抓过聂晓婧的手,久久未有移动。 一直到白玉子来了,将人拉回了现实,“慕白,你该不会被聂晓婧给敲诈了吧?否则她怎会如此轻松就答应让你带风儿将军府啊?” 其实叶慕白也不清楚,傻傻地笑了笑,答非所问道:“师弟,我有儿子了,我儿子四岁了,都会喊我爹了。” “噗……”白玉子吓得连茶水都喷了出来,“慕白,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你突然如此叫我,我会害怕的啊。” 叶慕白没有生气,取出手帕将白玉子喷到自己脸上的茶水擦干后道:“听说我儿子拜你为师了?你可有敲诈她们母子啊?” 哇,这画风转变得太快,白玉子表示无法接受。 欲回去,免得被传染了傻病。 “啊……对了,师兄将华筝给带走了,估计华筝会跟师兄闹别扭,这事师弟我是为了你两面插刀,你得记得护着我一点啊,万一师兄力度控制不好,师弟我的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第324章 摄政王求婚 华筝睡得有些迷糊,只觉脸有些痒,像丝毛的东西在挠着自己。 骤然惊醒,便见萧墨寒不知何时躺到自己身侧,把玩着她的秀发,偶尔还会忍不住细闻一番。 “气消了?”许是也刚睡醒,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慵懒。 华筝摇了摇头,许是方才吓了一跳,得知是萧墨寒搞的鬼后,便又轻懈了下来,双眸回复到半醒半睡的状态。 可人的尤物! 不知怎的,萧墨寒脑海便出现了这几个字,与此同时,恨不得将这娇媚惑人模样的华筝永远都藏起来,不让他人看见。 华稳还想睡,可是萧墨寒则将人抱了起来,细语相哄,“筝儿,起来吃点东西,我们要回去了。” 这些天,萧墨寒的一举一动都在三族的人监视中。 若非白玉子说要去掳走华筝,恐怕他都不会冲动的跑出来。 已离开都城大半天了,再不回去,恐怕银刀撑不了多久。 于是不得不将熟睡中的华筝给“闹”醒。 “嗯!”嘤嘤回了一字,可人还是保持着欲醒未醒的状态。 萧墨寒看了直想笑,可又舍不得真的吵醒了她。 于是抱着人,出了庄院。 至于华筝给的土豆,萧墨寒都尝过了,就连华筝所言,作为主食用水煮做法也尝过。 也让下人尝了,目的是想要验证一番,到底是否真的能扛饿。 两个时辰过去了,萧墨寒未感有饥饿感。 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毕竟练武之人,达到一定的程度,对于食物需求已不太高了。 若是真的能扛饿的话,日后大战打起,粮草问题便不再是困扰战事的因素了。 对于怀中轻如无重的可人儿,萧墨寒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也许这里头存有独情散的因素,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被她给迷住了,而且迷得无法自拔。 只是二人心里就像有一道无法打破的屏障,难以直达心底深处。 “筝儿,你到底要为夫如何啊?” 无奈的声音传来,钻入华筝的耳中。 她在装睡,因为心里扎着的那根刺,她不想面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亦如萧墨寒,华筝在心里也同样无奈:寒,那你呢?到底要我如何呢? 难怪常有人说:爱情里容不得第三者,哪怕那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动了动,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宠溺一笑,坚定的眸光中带着不屈的坚毅,霸道宣布道:“筝儿,不管你如何,为夫决不会放你走,别想逃离为夫,你永远都是为夫的!” 为心一震,又来了,脑海里相似的话语,不……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就连语气都一致。 这一次,华筝确定,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如此对待过她。 猛地睁开眼,回抱着萧墨寒,保持在飞行中的人亦是一惊。 落定在屋顶上,紧张询问,“筝儿,怎么了?为何忽然如此慌张?” 没有回答,而是张望着四周,像是在确定,又像是在观察。 天色渐黑,街上来往的人并不多,二人站在屋顶,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是华筝却觉得自己被人监视着一样,双手抓着萧墨寒的衣袖,“寒,我们被监视了吗?” 萧墨寒拥着华筝入怀,安抚道:“没事的筝儿,那些都是自己人,保护我们安全的人,不要紧的。” “不,不是他们,”华筝情绪有些激动,拼命摇着头,“有别人,那个人会学你说话,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就连声音也跟你一样的。” 华筝的眸中带着不安,同时还有不定飘浮,“在脑海里,他的声音就在脑海里,上次也是一样,当时我还觉得是幻听,可是……” 抬眸,担心地看向萧墨寒,只见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除了宠溺还是宠溺。 “我是认真的,”华筝气不知打哪来,拍打了一下无视她不安之人,跺着脚,不再是那个沉着不变的千金小姐作风,带着些俏皮和可爱,“你还笑,还笑,我都怕死了。” “有为夫在,筝儿莫要怕,若真有人欲对筝儿不利,为夫第一个将他给杀了,谁也别想伤害为夫的筝儿。” 一本正经的说情话,恐怕这世间也就只有萧墨寒做得出来了。 心是感动的,可是面上却不满,说情话也不懂得来点浪漫,至少带点笑容,语气再柔和些。 看着华筝依旧不满的神情,不由得心都揪着疼了,“筝儿,我们成亲吧?为夫不想等了,只想天天可以看到你,让人呆在为夫身边。” 第325章 作客骠远将军府 华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萧墨寒的眸光犹为灼热,像是在求证,也像是在思考。 他知道,她还未下定决心,有过一阵失意,自嘲一笑,揽腰抱起,运起轻功便往丞相府而去。 华筝紧紧地回抱了他,是安抚,还是自我安慰,她也说不清。 丞相府桃苑。 萧墨寒将人放下,转身,便欲离去。 华筝从后将他抱住,头正好贴在其后心窝上,带着乞求,也带着期盼,“给我点时间,我还不想这么早成亲,我……” “午膳都没吃,晚膳多吃点,接下来本王会有些忙,你照顾好自己。” 没有留恋,说完便走了。 华筝看着他那落没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抽痛,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人走了,可华筝还站在原地,良久…… 次日,聂晓婧一早便在丞相府门口等着。 华筝精神有些不济地起了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脑海竟浮现出萧墨寒收起自己的绣花鞋的情景。 要命了! 华筝拍打着自己的头,斥道:“华筝,有点出息好不,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甩了就甩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安然和李末央守在门外,昨日,萧墨寒特地吩咐二人,要密切关注华筝的一举一动,若是人不见了,便唯二人是问。 现今人是在了,可却有些不对劲。 什么朝三暮四?难道是指的萧墨寒? 二人想视对望了一眼,心里头都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黄依看着二人像门神一样守着,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说请小姐起床吗?聂小姐的马车已在丞相府门前了。” 二人收回了心思,但心里却多了一个想法。 黄依刚要敲门,华筝的声音便传来了,“进来吧,我醒了。” 快速梳洗完毕,便坐上了聂晓婧的马车。 一上车,便立即乞求原谅,“婧姐,你一定要原谅妹妹啊,这事,妹妹完全不知情的,是白玉子搞的鬼,是他出的主意,寒他是被迫的啊。” “你是替自己求原谅,还是替你的鬼王大人求情啊?”聂晓婧捏着华筝的蒙着面纱的脸,咬牙而问。 华筝赔着笑脸,眨着大眼,俏皮地道:“当然是我自己啊!” 聂风在旁看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不解问道:“筝姨,你做了什么事要让娘原谅你啊?” 华筝呵呵一笑,抱着聂风,摇头,“一件对你娘亲不好也不坏之事,对不,婧姐?” 没好气地刮了华筝一眼,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其心情。 “我答应让风儿认他这个爹,可是妹妹啊,你说……”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聂晓婧还是有些不安,眸光落到聂风的身上,“你确定他就是了吗?” 雷倒! 华筝苦笑着问道:“婧姐,这种事,不是该问你自己吗?你不是也觉得叶慕白相似吗?再说对比时间而言的话,可能性极高吧?” 细想,就连萧墨寒也没有反对,可见他也是派人查探过的。 聂晓婧沉默片刻,还是有些不安,“我只答应认亲,风儿还是跟着我,不入叶家宗族。” “因为不确定吗?”华筝迟疑一问。 见其点头,华筝也没有多说,“如此也好,若真不是,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就当认了干爷爷、干爹好了。” 马车一直在行驶着,车内好一阵的安静,心里各怀着事,谁也不愿多说。 好一会,华筝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婧姐,我们这是去哪啊?怎如此久还未到啊?” 轻轻咳了两声,马车也正好停下来了。 有些好奇,挑起窗帘,“骠远将军府”五个大字印入眸中。 华筝哭丧着脸,问:“婧姐,你是在报复妹妹昨日的行为吗?” 聂晓婧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昨日已经答案了叶慕白,不来倒是显得她小气了。 可是真要来嘛,她心里也没底。 而且在京都,聂晓婧信得过之人,也便只有华筝了,不找她,还能找谁陪她前来呢? 哪怕知道自己做得有些不地道,聂晓婧还是用这几近绑架的方式,让华筝陪着她来到了丞相府。 当然,她心里的真实相法,并没有告之华筝,毕竟她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对于叶慕白,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竟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聂风的生父,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可在意嘛,聂晓婧又害怕是自己多想,对方压根就对她没有别的想法。 于是这一次前来骠远将军府,聂晓婧是既期待,又不安。 第326章 娘家人 黛眉一扬,似笑非笑,“你是我妹妹,你姐被欺负了,你作为娘家人,不该出来撑着点吗?” 华筝艰难挤出一笑,“婧姐,你有这需要吗?” “你觉得呢?”只余一道亮相的背景给华筝,人,便与聂风相继出了马车。 黄依和李安然在马车外等着,见华筝未有下来,探头而看,“小姐……” 华筝不想去,脑海里还想着昨日之事,再加上自己之前确实是针对叶慕白,故意让聂晓婧将聂风带走,现今让她面对叶家老少,倒显得不好意思了。 可不想又如何,人已经在门口了,不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奴婢见过摄政王爷。” 华筝刚下定决心要下马车,马车外便听到了黄依和李安然行礼问安的声音。 天杀的,越不想,就越来什么。 没有停留,直接便越过华筝所在的聂家马车而入了。 黄依不解,就连李安然也摸不关头脑。 难道华筝早上说的是真的? 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认人已走远后,华筝方姗姗来迟下了马车。 聂晓婧牵着聂风站大门前等着华筝。 倒是叶老将军叶战国心急见人,已经跑出来接人了。 身后方羽柔则推着叶元勋出来,春风满面,高兴不已。 叶慕白倒是显得有些紧张,唯有白玉子摇着折扇,一副悠闲无事的样子。 萧墨寒一到来,反而让叶慕白轻了松口。 也不知道为何,就像心里多了根定海神针一样,稳了! 聂风乖巧,见人便唤,“大师伯,你也来将军府玩吗?” 并不抗拒聂风的热情,正欲蹲下回答时,聂风便冲跑向华筝,牵着其手往大门而去,“筝姨,你怎如此慢啊,你快看看,原来大将军长的是这样子的。” 聂风的表情很夸张,又有点可爱好笑,就连聂晓婧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说话……” “多好啊,我叶家的子孙就该这样。”叶战国双掌相击,双眼泛着精光,视线一直随着聂风移动而转动。 华筝将人抱起,萧墨寒的脸立即黑了起来,厉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让人抱的,下来自己走。” 众人脸上笑容僵住,就连华筝都觉得这家伙一定是吃火药长大的,否则怎就不懂得看情况而点炮呢? 聂风自觉地从华筝怀里滑了下来,拱着手向萧墨寒告罪道:“风儿知错了,还请大师伯莫要生气。” 萧墨寒还未回答,叶战国则不乐意了,“你小子长能耐了,别拿你自个儿跟别人家的孩子比,有本事自己生个去管教,别来祸害我家的乖曾孙。” 萧墨寒吃瘪,若是以往华筝定会偷着乐,可不知怎的,见他被训斥,心里倒不是滋味了。 方羽柔为缓和气氛,立即站了出来,快步到聂风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跟叶慕白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孩子,心都化了。 “真是个精致的孩子,你叫风儿是吗?我是二叔婆,这是你太爷爷,后面这位则你的二叔公。” 聂风先是看了看聂晓婧,见其点头,便礼貌行礼唤人了,“太爷爷好,二叔公好,二叔婆好。” 说完便跑回到聂晓婧的身边,像是有些害怕。 叶慕白一脸期待地看着聂风,却没能得到聂风唤其一声爹。 沮丧地看着方羽柔将聂晓婧母子带进了府里。 华筝跟在聂晓婧身后,也不说话,只想将自己当成透明人。 白玉子察觉不对劲,疑惑地眸光在华筝与萧墨寒二人身上来回打转。 再三确认后,猜测,定是华筝因为昨日之事生气了。 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白玉子主动认错。 却未能得到华筝的明确回复。 “华筝……” 刚口开,萧墨寒冰冷如霜地眸光传来,直接吓退了,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其哽在喉间,未能发出声音。 华筝知道萧墨寒这是在跟她生气,气她不肯答应成亲之事。 冷漠,无视她的存在,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 自知是自己不对,也没有什么好生气,更无理由去生他的气。 于是二人别扭地进入到将军府里。 此时,叶战国就像献宝似的,恨不得将能讨好聂风的东西都掏出来给他。 聂晓婧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好也是提前有准备的。 倒是方羽柔,一直握着她的双手,两眼泛着泪光,吓得她调头便想跑。 华筝知道,聂晓婧带她来的目的便在此。 为了以防叶家人开展柔情攻势,好让她同意将聂风认祖归宗。 第327章 闹别扭 华筝横插而入,将聂晓婧从方羽柔地手中解救了出来。 那一瞬间,华筝明显感受到聂晓婧竟然紧张地要大口吐气。 神了! 商场上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会紧张? 惊愕地看着聂晓婧,就像发现了什么惊天之秘般。 只见聂晓婧脸蛋微红,露出小女子的娇羞,顿时让华筝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握着华筝的手,居然还出汗。 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下子华筝总算明白为何聂晓婧一定要拉着她来了。 原来聂晓婧也有担心害怕和紧张的时候。 想想也是,困扰了其五年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即便是她,估计也没办做得像聂晓婧这般神定自如,更何况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古代女子呢? 回握,给着聂晓婧足够的支持和鼓励,再加上那甜甜的一笑,足以让聂晓婧安心。 “叶二婶,往后日子长着呢,又不是日后不来,您就像平时待客一样便好,风儿也让叶爷爷悠着点,不宜过兴奋了。” 方羽柔温柔地回以一笑,向华筝投了个感激眼神,而后方收敛了些热情,安抚着聂晓婧道:“晓婧啊,不好意思啊,二婶这一高兴呢就有些过了,你别介意,随意点,别紧张,就像在自家一样便可。” 说是如此,可是这下人一个一个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往聂晓婧身上瞄去。 别说聂晓婧了,就连华筝也觉得怪难为情的。 虽说在院子里,男女各一桌,可是华筝还是时不时往萧墨寒身上瞟去,似图让他可以帮忙。 可是对方根本都不往她这边看来,即便她的眼神再强烈都无法让对方知道。 有些气,便不再看向萧墨寒。 就在华筝气睹着不悦的最后那一个表情,萧墨寒捕抓到了,茶盏贴着唇瓣的同时,也微微勾起。 不知男宾那桌说了什么,聂风突然大叫了一声,“爹!” 聂晓婧差点没稳住,从椅子上摔下。 身子晃了一晃,手扶着桌边,堪堪稳住,免得闹出笑话。 方羽柔的嘴角都快笑咧到耳根了,再一次忍不住聂晓婧的双手,激动道:“晓婧啊,你也别怪二婶多事,这男人啊,要找就要找我们家慕白这种的,顾家又疼妻儿的,你看看,就这么会,风儿便知道他爹是多喜欢他,日后你跟慕白成亲了,保准被疼到骨子里去。” 天啊! 这速度是不是要快了点啊? 聂晓婧好不容易稳住,被方羽柔这话又吓得呛了茶水,就连男宾那一桌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华筝眉眼一抬,浅清一笑,缓和道:“叶二婶,成亲这种事呢是要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婧姐与叶少将军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相识而已,如此快谈婚论嫁,是否言之过早了?” “小筝,这你便不懂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风儿都这般大了,怎能还不成亲呢?”方羽柔眸中带着不满,但又不好直言,唯有讲理。 “虽说晓婧与慕白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但我们叶家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晓婧点头,二婶立即命人去聂家提亲下聘,你看可行?” 哇,方羽柔这架势是在征求聂晓婧的意见吗? 怎感觉像是在迫婚,而且还是非嫁不可那种。 大有你若不嫁,你家儿子成了笑话,你也会成为被人耻笑的对象。 且不说聂晓婧是如何想,可华筝就不乐意了。 反驳道:“叶二婶,成亲是一辈子的事,这人还未了解清楚,怎能说成亲便成亲呢?叶少将军是你家的,你当然说好,可我家婧姐也是不愁嫁的,跟婧姐过一辈子的人是他,又不是叶家,若只因为孩子而成亲,委屈自己,那还不如不成亲,如此更好。” 啪的一下,方羽柔怒起,火气蹭蹭上来,“华筝,令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你怎就尽使坏呢,你嫁不出去,也别拦着别人嫁。”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 就连方羽柔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想要挽回,却已晚了,“小筝,二婶不是……” “没关系的叶二婶,华筝亦无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华筝未有多说,因为她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说多了。 方羽柔求救看向叶元勋,见其看向萧墨寒,尴尬地道:“墨寒啊,你二婶没别的意思,你也别放在心上。” “二婶的性子墨寒清楚,二叔也别在意。”生冷无情的回话,就像其那张冷块脸一下,让华筝心里一阵好气。 气氛有些尴尬,方羽柔也不敢再提成亲之事了。 倒是聂晓婧看出了些什么,不时在华筝和萧墨寒身上打转。 第328章 出事了 就在这气氛十分尴尬之际,银刀突然上前,在萧墨寒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萧墨寒立即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叶慕白。 叶慕白立即领会,正欲向叶战国说一句,却被叶战国抢了道:“你们去吧,爷爷有风儿陪着便好,你媳妇也别记挂着,爷爷给你护好。” 华筝与聂晓婧同时看向萧墨寒和叶慕白。 只见叶慕白带着歉意看了一眼聂晓婧,便跟着头也不回的萧墨寒离开了。 华筝狠狠地瞪着萧墨寒离去的背影,就像看仇人一样,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 方羽柔则猜测,必定是方才她说了华筝嫁不出去,所以才会让华筝记恨上萧墨寒。 张口便劝解着道:“男人总会有做不完的事,我们当女人也不必过问太多,你说是不,晓婧?” 聂晓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勉强挤出一笑,应道:“叶二婶真是体贴,晓婧真的要向叶二婶多加学习。” “叫二婶便好啊,怎还叫叶二婶呢,多见外啊,”方羽柔收起了战场上女汉子的气势,却比一般女子还要温柔些,“小筝啊,你也别气二婶啊,二婶这脾气上来,就什么话都敢往入倒,墨寒那孩子也有不对,回头二婶替你教训教训他。” 华筝难为情地陪着笑,连连拒绝道:“不用了叶二婶,他是摄政王爷,他有狂敖的资本,华筝身为臣女不敢有怨言,再说,不嫁他,华筝也可另择夫婿,并非非其不可。” 白玉子一直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便被华筝记恨昨日之事。 现今听了,可不能忍了,立即跳出来,劝道:“华筝,本公子可跟你说明了啊,昨日之事本公子是做得有不对之处,可你不能把此事与你的婚事混为一谈。” 不说倒好,一说,华筝便来气。 可又不能明言,毕竟她与萧墨寒之间的关系,并未公开,唯有生咽这口恶气了。 方羽柔也知道此事,于是也替白玉子求情道:“小筝啊,小白此事是做得不地道,但他也是为了慕白,二婶在此以茶代酒替慕白和小白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 华筝做了向个吐纳,控制好情绪后道:“叶二婶,华筝明白,并未生气,您莫要放心上。” 客套,全都是客套,可偏偏就有人把这客套当真话了。 那人便是臭不要脸的白玉子。 “华筝,此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回头你可别去告状。”白玉子立即摇着折扇,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聂晓婧见华筝憋屈的样子,忽然忍不住一笑。 方羽柔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了。 “好了好了,大家笑笑就好了,”方羽柔一手拉着一人,“晓婧啊,你也别生小筝的气,她也是被逼的,你若有气,二婶让慕白回来给赔不是。” 叶战国有聂风便万事足了,至于孙子,老早被其踢飞了,“孙媳妇啊,你放心啊,若是慕白那臭小子敢欺负你,老子我那军棍立即挥过去,看他还敢不敢。” 叶元勋也被聂风可爱的模样俘虏了,偏得也没边,“爹,你这话说得有理,就该收拾收拾下慕白那孩子,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总不正经的,是该被收拾。” 白玉子可吓坏了,这都成什么了? 他是不是不该继续呆在这儿,否则叶慕白回来得知此事后,跟着萧墨寒一同来合击他。 想想骨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站起,收起折扇,向叶战国请辞道:“叶爷爷,我突然想起医馆还有事,先行告……” “白神医,”话未完,银剑折回,而且还是从空中运着轻功回落,“爷让您在此等候,不许离开。” 银剑的神情有些凝重,而且语气也十分强硬。 即而又转向方羽柔道:“还请叶二夫人立即马车,派人到医首府请荣夫人到骠远将军府一聚。” 不明所以,但银剑从怀里取出萧墨寒的摄政王令牌出来,不容许她拒绝。 于是骠远将军府的马车派出,飞奔向医首府,也就是顾太医,顾菲的家里而去。 直觉感到有事情要发生,因此聂晓婧与华筝主动请辞。 偏偏银剑守着,不让她们离去,“聂姑娘还请您留步,荣夫人身为叶二夫人的表姐,此番前来是为了叶少将军找回了妻儿而被接到骠远将军府一聚的,因此,聂姑娘与聂风少爷不能走。” 聂晓婧立即黑着脸,精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被萧墨寒给利用了。 华筝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聂晓婧,带着乞求地眸求,可怜巴巴地道:“婧姐,别生气,妹妹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和风儿有危险的,若是情况不对,妹妹第一个带着你们跑。” 第329章 贵圈真乱 人接过来之后,华筝真的想立即带着聂晓婧和聂风走了。 这哪里是被利用如此简单,这可是涉及皇家辛秘啊,稍有不慎,可是要杀头啊。 “去哪啊?”华筝见到那个披着黑斗篷之人,立即拉上聂晓姐和聂风欲从小侧门退离。 可是萧墨寒唤住了她,“过来!” 霸道又强硬的口吻,华筝咬唇怒瞪。 可现今并不是她任性的时候,带着不愿,还是向其走了过去。 萧墨寒在前,她在后,向着披着黑斗篷之人行礼,“义兄,这是贱内,那个负气跑回娘家的王妃。” 吐血! 别说华筝,在场除了白玉子、叶慕白和微微发愣了一会的聂晓婧,其余人都惊呆在现场。 不服气,可又不能反驳,唯有认了。 可心里则在暗自下决定,回头一定要让他好看。 “臣……华……”怎么自称,华筝都觉得别扭,最后还是指望萧墨寒。 “叫义兄。”萧墨寒也不为难她,直接让她叫人,其余不用她多说。 “义兄。” 斗帽揭起,同时一脸惊讶地看着萧墨寒,“墨寒,真有你的,好,此事为兄听你的,你快去让白神医给玉儿看看。” “那请义兄先回府,义弟立即让白玉子给义嫂请脉。”萧墨寒面不改色,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这是华筝第一次见萧墨寒的义兄,也就是当今圣上慕容浩博,大安国的一国之君。 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有些憔悴,再加上可能出宫有些仓促,发丝都掉落几根,可见与荣夫人的关系非般。 “萧墨寒,你别太过份了,当年是你怎么跟为兄说的,现今你看看为兄过的是什么日了,你再看看你,日子过得多滋润?”慕容浩博突然愤起,怒责。 “你说,只有站在那个高度,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得到为兄想要得到的东西,十年了,十年了,这十年为兄就连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护不了,为兄,现在就命你,立即让白玉子去给玉儿请脉,否则诛你九族。” 哇!皇家就是不一定,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 叶家一众人都下跪求情。 可偏偏萧墨寒就是站着不动,就连华筝也不知道是跪还是不跪。 只听萧墨寒轻飘飘一句,“义兄,可不是义弟同意,那可是义嫂不答应啊,此事与义弟无关,若义兄觉得有气,大可去找义嫂发去,相信义嫂会很乐意承受的。” “你……你……”皇上慕容浩博气结。 身旁的杜公公连忙顺着慕容浩博的后背,安抚道:“老爷息怒,息怒啊,夫人和小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万万不可气坏龙……身体啊。” 这边说完,捏着嗓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可怜的眸光,乞求道:“二爷,奴才求您了,就让老爷陪着夫人一会,只要确认夫人无事,奴才立即带老爷回……回府,请二爷开恩。” 华筝觉得陪这些人说话真累,就那杜公公在,谁不知道其称老爷之人就是当今圣上啊? 再说,萧墨寒还能如此客气说话,且又唤义兄之人,谁还敢认? “义兄……” “你若不回去,我便……”心疼且又不舍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荣夫人的泪水落下,哽咽着不愿说出狠话。 “回,回,为夫这就回,你莫要冲动,莫要多想,为夫什么都听你了。”慕容浩博急了,身上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柔声细语的话,哪还有一点帝皇的样子。 华筝算是看出来了,真没想到,这贵圈真乱! 连荣夫人这般遁规守矩,仪礼如此讲究的女子都能婚内出轨,而且对象还是当今圣上,这简真是惊天之闻啊。 可是在场,似乎除了华筝和聂晓婧不知之外,其他人都未有不妥的神情。 看来这二人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甚至可能更久,比例……十年! 华筝见二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有些不忍。 此时,荣夫人靠在方羽柔的怀里,哭泣不止,痛苦不堪。 忍不住便不忍了! 迈开步子,走向荣夫人,直接抓起她的手腕,食指与中指一捏。 心静细把,美眸一睁,心中已有定论。 与萧墨寒想视一对,轻轻点头。 “义兄请回府!”再次强请,没有商量的余地,“慕白,你迎回妻儿实乃骠远将军府大喜事,荣夫人身为叶二夫人的表姐也替其高兴,决定留府相辅,暂不回医首府。” 理由萧墨寒也替荣夫人找好了,皇上慕容浩博也没有理由再强留,毕竟没有比荣夫人颜如玉和其腹中胎儿重要。 第330章 华筝懂萧墨寒 “玉儿,为夫回去,你好好的,别乱想,万事皆有为夫担着,你只管好好休养,千不可再有轻生念头。” 荣夫人觉得无脸见人,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却未再言一字。 人走了,荣夫人第一句便是,“羽柔,此儿留不得,快,命人给表姐熬汤药。” 哎…… 这种时候,华筝还真不敢说话。 就连方羽柔也不敢,眸光则落到萧墨寒,等着他的决定。 “此事,本王不作定论,但还请荣夫人想清楚,顾太医九族作陪的代价,可付得起。” 别说荣夫人了,就连华筝也忍不住替她感到为难。 想人开口求情,但被萧墨寒瞪了眼,心当下颤了一下,念头便被退了回去了。 方羽柔也知道此事绝非将孩子打了就能息事之事。 故安抚着她道:“表姐,孩子是无辜的,妹妹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也要知道,这孩子金贵得很,且事关众人之命,由得不你任意而为。” 叶战国站了起来,负手于背,“老子老了,这些事儿管不着,但老子的孙儿,谁也别想动,否则老子削了他。” 叶家与慕容家虽为两家,但是大安国的立国之始四家结盟,四家家主结为异性兄弟。 而叶家则是开国功臣中的一家,只是叶家在慕容家成为国君皇家后,主动拒绝成为异性王,这也是为何三家开国功臣,只有叶家现今还在朝堂中。 换而言之,颜如玉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他叶家的子孙。 叶战国离开了,聂晓婧也想走,毕竟皇家之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摄政王爷、叶二叔、叶二婶、荣夫人,天色也不早了,草民先行告退了。”聂晓婧适时而道,面上并带一丝好奇和惊讶。 叶慕白立即上前将人拦住,带着为难的神情,挽留道:“今日可否不回去?” 聂晓婧拒绝,可萧墨寒不管事的样子,不痛不痒地道:“皇后已知道皇上出宫之事,若是将军府无喜事,那可是欺君,同样……诛九族!” 眼神有意无意瞥向在院子外面跟叶战国玩着的聂风。 “萧墨寒,别以为你是摄政王,本小姐就奈你不何,你若敢动风儿一根寒毛,本小姐让大安国不得安宁。” 什么都可以开玩笑,但是聂风就不可以,那是聂晓婧的命! “婧姐,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一个错误的决定会让人悔恨终身的,所以冷静思考,不要冲动。” 此话虽对聂晓婧说,同时也是在对荣夫人和自己说。 此时此刻,她真的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如此重大的信息。 “妹妹,当初姐姐便说了,你这男人就是个混蛋,连风儿如此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如此铁石心肠之人,恐怕将来连自己的妻儿会当成棋子利用。”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不怒,反而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很高兴听到方才的话似的。 可熟悉萧墨寒之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生怕触怒了萧墨寒。 也就只有华筝敢上前,扯了扯萧墨寒的衣袖,“你别这样,想提醒人就直接说好了,非得要用这种口吻和说话方式吗?” 她懂他! 萧墨寒有些惊讶,同时也被她的小女人姿态给收复了,“哼!” “婧姐,皇上出宫可是大事,若是你现今带着风儿回去,那各宫殿主子必定会为了查清楚皇上为何出宫而派人出来查探,到时你与风儿难免会被人给盯上,还不如呆在将军府安全。” 华筝一番解释也让众人明白萧墨寒地打算,“再说,恐怕过不了多久,你与……” 眸光随之移向叶慕白,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可能会给你与叶少将军赐婚,圣旨应该很快便下来,荣夫人也会在接旨之列,协助将军府办喜事。” 萧墨寒是奇才,真的一点都没有说错,如此短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么完美的借口,应变能力是极强。 可是却害苦了聂晓婧。 “正因为如此本小姐才气,凭什么他的事情要拉本小姐下水?”聂晓婧也不顾场合,指责道。 华筝也觉得此话有理,于是便将这难题丢给叶慕白。 叶慕白挠着头,哭丧着脸求道:“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并非故意而为之的,此事真的事出有因,你千万别生气。” 白玉子对于当今圣上与荣夫人之事也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作为大夫,给出中肯地意见道:“荣夫人的身体承受不起再次打胎的伤害,或是孩子又保不住,恐怕日后身子也会因此垮了。” 第331章 爱情里没有对错 荣夫人的情况并不比白玉子说的好到哪去。 这也是为何华筝会替萧墨寒说话的原因之一。 “婧姐,孩子是无辜的,你心里也很清楚,当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不要那孩子吗?那种痛苦和不舍,你都经历过了,更何况荣夫的情况比你的更复杂和无奈,就当是替风儿积福,帮荣夫人一把吧。” 方羽柔一直都想要孩子,可是天公不作美,偏偏求着要的人要不到,不想要的,却接二连三的有了。 泪水也跟着落下,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荣夫的腹部,“表姐,生下来可好,妹妹替你养,爹也说了,这是他的孙子,日后妹妹就当她的娘亲,你当她的姨母,可好?” 最是不喜这种伤感的情景,泪水忍不住泛起,微昂着头,拼命地眨着,欲收回。 聂晓婧深同感受,也不再硬气,表情有些痛苦,就像当年的自己出现在眼前般。 带着微颤的声音道:“若是再让我选,我还是会选择生下孩子,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哪怕自己有多委屈,也不能让孩子委屈,当时我便是如此想的。” 说完便跑了出院子。 华筝欲追出去,却被萧墨寒给拉住,冲着叶慕白喊了句,“还愣着做什么?” 叶慕白迟疑,白玉子直接上前推了其一把,“真是蠢死了,还说自己是京都女子恨嫁的对象,依本公子看,你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关键时刻还不会把握。” 其实华筝有些理解叶慕白,毕竟越是在意的人,就越小心翼翼,正因此才会不肯跨过那一步,生怕走多了,关系变坏了,想要退回去,却无法回复到原样。 忽然觉得有点像她和萧墨寒。 相互对看一眼, 华筝极快转眸。 反而是萧墨寒,坦荡得很,“再去给荣夫人看看,此事不得有失。” 公式化的口吻,却已不像之前那般冷漠,至少不会无视她。 同时将她是他的王妃之事公开后,虽然还强调了是负气跑回负娘家的王妃,但华筝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在其心中,自己始终没变,还是他的王妃,他的贱内! 这回倒是方羽柔有些尴尬了。 在旁陪着荣夫人,几度欲开口,都不知如何说起。 “叶二婶,华筝不是小气之人,您若有何事,可以直言。”哪怕已经不再戴着那布满疤痕的人皮面具,华筝还是习惯戴着面纱,因此他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实荣夫人也很好奇,只是自己与皇上的关系如此不堪,也不好打听别人这事,故忍着未问。 “小筝,方才二婶说错话了,你别怪二婶,若是你觉得心里不痛快,二婶让你打下,让你心里痛快一下也可。” 由于华筝要给荣夫人做检查,不便有男子在场,所以屋内也只叫余下华筝、方羽柔和荣夫人。 华筝干咳了两声,咬了咬唇,想着该如何回答。 倒是荣夫人善解人意,替华筝解围道:“羽柔,我渴了,可否给我倒杯水?” 方羽柔走开,华筝明显松了口气,微笑着谢道:“谢谢荣夫人!” 荣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泪痕还未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该谢的人是我,让你看笑话了,像我此等轻贱之举,哪还配得上荣夫人此称号。” 华筝倒不认同,替荣夫人整理好衣裙,后道:“爱情里没有对错,荣夫人不必自贱,孩子暂时还好,可是您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这几日还是卧床静养,我给夫人您开个方子,先服几日,情况若好,便可下床走动了。” 无疑作为一个大夫,华筝是很称职的。 可作为一个爱情专家,似乎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若真无对错,又怎会有这般纠缠不止的情况呢?”荣夫人垂眸,心情低落地道。 华筝张了张嘴,刚想将自己的爱情观说出来,却发现,不能说。 因为这里是古代,而非现代,她的思想过于前卫,甚至让人无法理解,因此,她沉默了。 白玉子有些担心地看着房门紧闭的屋子,心事忡忡地道:“师兄,真留啊?” “不然呢?”萧墨寒想都未想,回答地速度如流水顺畅。 想想这情形,便觉得大脑涨得很,“哎……” “别跟本王唉声叹气地,好好想想怎渡过这十个月,如何瞒天过海方是正事。”指敲桌面的声音响了起来,闭起双眸,也不知道是在想,还是未在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便让人着急。 华筝从房内出来,带着沉重地步子和复杂的心情走向萧墨寒和白玉子。 第332章 开始作妖了 站在萧墨寒的跟前,抛开别的不说,只说眼前。 华筝面露苦色,本就不大好的心情,变得更复杂,“先服药三日,卧床保胎,三日后看情况再定方案。” 白玉子松了口气,可是萧墨寒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未有回应。 “华筝,你检查过,应该也问过了吧?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万一有何差池,恐……” 白玉子嘴上虽如此说,但是重话却不敢说,毕竟萧墨寒可护得紧。 华筝昂望天空,不知何时,昏暗已降临,一天,眼看就要到黑夜,再过两个时辰,便要过去了。 午膳都还未吃,便折腾到晚膳时间了。 “这药,你若觉得可行,便让荣夫人一日三次,每次一颗服着吧,”华筝带着无奈的口吻,思绪沉重地道:“我想回去了。” 白玉子不敢应,但是药瓶还是接过了。 似乎怕打扰到二人,拿了药,便一溜灰地跑了。 二人,一坐一站,良久,华筝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参加定力比赛了。 可为何要她站着,他坐着比呢? 虽然很气,但也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故也没有给他摆脸。 “你是不是也与荣夫人那般觉得本王无庸无能?”一句不知从何说起的问话,带着淡淡地茶香被吐出。 华筝有些反应不及,低头垂眸,轻咬着如樱桃般的小红唇。 “你想要的是否也与荣夫人一样?”萧墨寒没有生气,依旧淡淡地口吻问着。 没有回答。 “本王若强硬些,你会如何?”萧墨寒放下茶盏,定定地看着华筝,眸光灼灼,似势要她给个答复。 华筝没敢触他怒火,小红唇轻张,动了动,声音细小如蚊,哪怕是她自己也只不过是堪堪可闻。 “你这都不算强硬,那怎才算强硬啊?” 倒是萧墨寒这武功不知道达到何种程度,竟比华筝自己听得还要清楚。 未笑出声,可唇角竟勾扬而起,最后一茶盏豪气灌下。 瞬起,倾身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华筝跟前,强而有力的臂弯一伸,掌心落在华筝的后脑勺上,一勾,面纱不知何时被萧墨寒放扯下,唇瓣相触。 如触电般,先是木纳一滞,而后睁大双眼,连眨眼都忘了。 口中微涩,而后茶香留齿,再带着淡淡的甘甜。 时间就像静止了般,留下这一刻唯美如画的画面。 萧墨寒退回,拇指轻拭华筝唇角的银丝,满足地替她将面纱勾回,“莫要多想,即便多想,本王亦会像义兄那般,天涯海角,你只许是本王的,不过本王会比义兄更为疯狂些,不顾一切,哪怕毁天灭地,也阻止不了本王。” “我若回家,你哪都找不着。”面对他的自大和狂妄,华稳不服输,撸了一句。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话,让萧墨寒大笑了起来,“即便你躲到地府,本王也誓要掘地三尺将你给找出来。” 华筝没好气地盯着他,语气也嚣张地道:“那若在上面呢?” 娇媚一笑,手指上空。 萧墨寒双眼微眯,凑到华筝耳边,“你若敢上去,本王将你身边所认识的人,一天一个,通通做成人……” 脸色瞬白,对上他的笑容,不知是灿烂还是自信,抑或是可怕还是……邪恶! 咬唇思考! 两指一捏华筝的尖挺小鼻,强迫道:“你爱如何,本王依着,但不许逃,也别想逃,时辰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府。” 丞相府,景苑。 “相爷,安王实在是太过份了,您可是他的岳父,安王妃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怎能如此欺负您呢?” 柳飘飘身若无骨地依在华景阳身上,疼惜且又委屈地诉着心中不快。 华景阳是气的,同时也是恨的。 将怀里可人儿搂得更紧,欺身压下,使劲的蹂躏身下之人,似要将所有的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一场淋漓尽致的发泄,心中郁结总算宽慰了些。 可身下之人却不依了,“相爷,妾身真是替你不值,您堂一国丞相,怎就如此低声下气的呢?妾身心疼相爷。” “他是君,为夫是臣,再气也只能忍了,好了,夜深了,早点安歇吧。” 华景阳未有多说,可柳飘飘却不死心,在华景阳的怀里不安分的撩拨着,“相爷,您当了这么多年丞相,手中必定有让安王害怕的东西,何不拿出来,给安王长长眼,好让他对你客气些,莫让他看不起相爷您。” “胡说什么呢,本相就一个丞相,且不说本相没有,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如此做,君臣君臣,本相就是个臣子,绝不能做出背主之事,睡吧,此事莫要再提,免得招来灭门之祸。” 第333章 梦见落入寒川 华筝回到桃苑。 阎卫立即向鬼王汇报了景苑的事情。 华筝本不欲插手萧墨寒的事,故在他们谈事的时候便想转身离去。 可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阎卫说:“主子,柳飘飘向华丞相试探试秘卷所在,但是华丞相否认有可以要胁安王的东西。” “哼,老狐狸!”萧墨寒轻哼一声。 而且华筝也未收住脚,继续往前走。 一直以来,华筝都以为那是假的,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不想,原来是真的。 皇室秘卷原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安王企图收集完整的秘卷。 恐怕即便三族不来犯,大安国便要开始内战了。 叹了口气,用力甩了甩头,似要将这些烦人的思绪甩出脑海。 黄依已经冲热水准备好,累了一天,华筝也想要泡一个热水,好舒解一下疲劳。 不知道是太舒服,还是她真的太累了,华筝依着桶边,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华筝听到一道声音在呼唤她,“华筝……华筝……快逃……快离开……不要回来……快走……” 华筝一直追着那声音而去,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叫她走,“谁……你是谁……” “快逃,他回来了,他要找你……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回来……” 声音离自己远来越远。 华筝感觉越来越痛苦,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刺痛,额冒冷汗,身体就像置身在冰冻寒川之中。 好冷……好孤独……好害怕……也好悲伤…… 紧闭着的双眸,不知道为何,两行泪水紧流而下,带着凄凉地呼唤声,“为什么……为什么……寒……我恨你……” “筝儿……筝儿……醒醒,筝儿,醒醒,我是寒啊,是为夫啊……你快醒来……” 猛得,华筝惊醒过来,睁大双眼,泪水就这样流着,一直不停地流着。 “寒……”骤然清醒,华筝抱着萧墨寒,深情且又无助地唤了其一声,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试图找回点温度。 萧墨寒将人从水中抱起,安抚着道:“没事了,为夫在,不过是做梦罢了,醒来便好了。” “冷……”因为梦的关系,华筝一直感觉身体还在冰冻寒川之中,那股寒气久久未能散去。 萧墨寒宠溺地眸光带着不舍,温柔地替她拭干身上的水,同时解释道:“当然冷啦,你都泡了多久了,日后不许一个人泡澡,这还是为夫在,若是哪一日为夫不在,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嘴上说得轻飘飘的,可是心里却记住了,同时还决定要好好训斥桃苑里的四名婢女。 今日幸得其在,否则华筝不知得受多少罪? “平时不会如此,许是今日太累了。”华筝裹着被子,萧墨寒则给她去倒热茶。 暖暖热茶下肚,终于感觉有些温度了。 萧墨寒抱着华筝,趋发内力,一股暖流自二人相握的手传入华筝的体内。 华筝感动不已,小鸟依人地偎在他怀中,寻求着庇护。 “是因为今日骠远将军府里的事吓到你了,所以梦魇了?”萧墨寒紧紧地将人拥在怀里,细声询问。 不知该如何回答,原因,华筝也很想知道。 可是最近她的梦确实是多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从何而起。 回忆起,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从萧墨寒第一次跟自己说生生世世都是他的那天开始。 那一次,她第一次出现幻听,而且偶尔会作梦,梦的情景很真实,也很玄幻。 总觉得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觉得那些场景在大安国没有,因此,梦境里的人不是她。 有一便有二,接二连三作梦,华筝不得不重视起来。 “可能近日天气太热,有些上火了,回头我喝两副祛火汤药,就没事了。”华筝没说实话,或是此时萧墨寒低下头来看一眼的话,必定会知道她在说谎。 感觉好些了,华筝推了推身上之人,问道:“今日不回摄政王府吗?” “不回了,本王的王妃在哪,本王便在哪。”说完便拥着人躺下。 即便他如此说,但华筝知道,他并不会久留,因为他连外袍都未脱。 没有道明,心里正复杂着的她,也觉得很累,闭上,只想能早点入睡。 半夜,忽然醒来,身旁已无人,一摸,床上已其无了那人的温度。 苦笑一翻,起身,倒了杯冷水,大口喝下,像是希望这一丝清凉能让她清醒一些。 就在此时,一道细小的声音从房后侧的窗户外来。 “夫人,真的要如此吗?”小雨带着颤音,害怕得手都发抖。 第334章 桃苑遭贼 “小雨,你可别忘了答应本夫人什么了?还不快点,本夫人现今回景苑,若是让本夫人知道你未去寻找,后果……” 柳飘飘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可是华筝还是听到了。 倒是她的面容华筝看不到,则小雨却因为她那邪恶的笑容吓得魂都没了。 连连点头答应,“夫人,不要,奴婢懂的,奴婢这就去,求夫人饶了奴婢,千万不要敲那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声音停下,华筝见到窗边吹着一缕白烟进入。 正欲进入到空间里躲藏,李安然则从屋梁让飞身跃下,抱着华筝便想要冲门而去。 可是华筝比其反应更快,指着她跳下来的屋梁。 李安然运起轻功,飞身一跃,带着华筝便到了屋梁上。 却不知道,这屋梁上竟然还蹲着另一人,那便是阎十。 阎十不好意思,生怕华筝生气,刚要开口,便见小雨蒙面,笨拙地从侧窗爬了进屋。 华筝做出禁声的手势,而后安静地看着小雨。 只见小雨跑到华筝的案桌上,这翻翻,那看看,甚至还爬到桌子底里,像是在寻找什么。 半刻钟过去了,小雨从案桌下爬了出来,什么都未发现的她急得团团转,手袖因为额上、脸上的汗水都抹湿了。 着急之下,小雨又去看案桌后的那一排书柜。 为数不多的书籍很快便被小雨一页页翻开看过了。 华筝很好奇,柳飘飘要找的东西应该是皇室秘卷,为何不去华景院的书房找,反而跑到她这儿来找呢? 还是说她除了找皇室秘卷,还要找别的东西? 细想一下,华筝似乎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可以让人惦记的啊?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华筝都蹲得脚发麻了,这小雨还是不放弃,小小翼翼地往华筝的床移步而去。 华筝见状,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今夜萧墨寒未在此,否则一不小心,不就被人发现她未婚先跟男子有染了?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不是早就知道柳飘飘会有这举动,所以早作准备了。 细想之下,好像什么事都变得很合情合理,只是那家伙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心里吐槽:怪人,坏蛋,就知道欺负我,哼! 小雨伏低着身子,几乎缩成小矮人,一步一步小心向床上移去。 李安然看了一眼华筝,见其并没有阻止,便护着华筝的同时,也关注着小雨的行动。 只见小雨移到华筝床前的时候,方发现,床上没有人了。 一摸,这床还有点余温,当下便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心知坏事了。 生怕被抓,立即转身想要逃走。 不想,华筝则站在她的身后,李安然则点亮了屋里的蜡烛。 房里亮堂起来,李末央和黄依等人相继而到。 小雨立即跪下求饶,“大小姐,奴婢是被逼的,求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自愿的,是夫人,是夫人逼奴婢的,她给奴婢下毒,只要一敲鼓,奴婢便会腹痛欲死,求大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小雨哭得很伤心,也很激动,可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 即便小雨不说,方才柳飘飘威胁小雨的话,她也听到了些许。 可是华筝也不是圣人,做不到就此放过。 于是下令道:“末央,你去柳苑请相爷和柳姨娘来一趟,让她将柳苑的人领回去。” 李末央令命,正欲出门请门,却又听,“啊,记得提醒柳姨娘,赎人,需要银子的。” 华景阳睡得正熟,当然这得多得柳飘飘的药。 因此李末央带回来的人只有柳飘飘。 “柳姨娘真是闲啊,这大晚上不睡觉,竟带着婢女来我桃苑闲逛,闲逛也便算了,可偏偏把人给吵醒了,柳姨娘您说说,这该如何是好呢?” 华筝不明说,可话里却含着歧义,至于柳飘飘如何理解,那便不是她的事了。 面对戴着面纱,看不出表情,可这镇定的表现,可以看出,华筝稳握胜券。 “大小姐,本夫人一直在柳苑,从未离开地,至于本夫人的婢女为何在此,本夫人还真不知,”柳飘飘装傻,笑吟吟地步向跪在地上的小雨,柔声问道:“小雨啊,本夫人问你,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跑到桃苑里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小雨就像听到魔鬼在对她呼唤般,跪着爬到柳飘飘的脚边,抱着她的腿踝,哭求道:“夫人,奴婢知错了,夫人,求求您放过奴婢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明明已经下……” “药”字未说完,柳飘飘一巴掌拍打下去,凤眼拼着命的睁大,但再大,也只不过是双小眼睛,因此显得狰狞可怕。 第335章 害怕独睡 “你这手脚不干净的贱婢,说,上回本夫人丢了的金钗是否是你偷了?”柳飘飘恶狠狠地问道:“本夫人就说,能时常进到本夫人屋里的人也就只有你和小花,你却说是小花偷,今日被逮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小雨被打懵了,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又被扇了一巴掌,口腔壁被打破,嘴角血丝流下,拼命摇头,“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偷金钗,真的是小花,真的是她……” 华筝嗤笑,端起茶盏,优雅品茶,就像在看戏般,“柳姨娘这出戏演得不错,本小姐看得也开心,不知是否需要打赏一番呢?” “大小姐说的是何话,此事当真的,这前几日本夫人丢了根最喜爱的金钗,为了此事本夫人还罚了院里的奴才婢女,不想今日小雨被逮个正着,本夫人还得感谢大小姐,抓住这可恶的贱奴,否则本夫人还一直错怪其他下人了。” 毫无破绽,因为丢东西之事,蓝依有说过,而且还真的是罚了一个叫小花的婢女。 只是华筝才不管那些杂事,既然柳飘飘如此说,她便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既然本小姐帮了柳姨娘如此大忙,不知道柳姨娘打算如何感谢本小姐呢?” 华筝这话说得很顺口,也未有一丝不好意思,就像当土匪去抢劫那么理所当然。 柳飘飘气,可又不能摆到明面上,那神情就像当初华筝在大街上气柳敏茹那般,像极了。 再一次想到柳敏茹,华筝仔细地观察着柳飘飘的一切。 从五官和脸形,华筝怎么看,都怎么像,若是柳飘飘再活多个十几二十年的话,估计跟柳敏茹完全重叠在一块吧? 柳飘飘知道华筝在观察着她,没有闪躲,光明正大的让她看。 显然,柳飘飘比柳敏茹更为成功,至少在忍耐力上。 忽然华筝想起来,柳敏茹死了,这周嬷嬷就不见了,之前不是说呆在柳苑的吗?可是为何柳飘飘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周嬷嬷这人了呢? 越想,华筝便觉得这柳苑藏的秘密越多。 最后,柳飘飘留下一百两,便将人给带走了。 黄依气不过,抱不平道:“小姐,你怎能就如此让她们就走了,一看她们就是一伙的。” 华筝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不然还能如何,带着人去柳苑,搞得人尽皆知吗?” “当然啊,这柳飘飘就不是个好东西,”黄依将近日所受的委屈倾泻而出,“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相爷给小姐一月一千的月银,她竟然想让管家苛扣,还有罗姨娘那儿,她竟跟管家说,罗姨娘现今双身子管不了家,相爷将家给她管了,还有……” “这些事,蓝依不都说过了吗?也没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是华筝一惯的作风,眼皮子有些撑不住,拉扯着打架,“这一百两,你们分了吧,本小姐要睡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明日不必叫醒本小姐。” 将人清走之后,华筝立即进入到了空间里,她不敢在房里一个人睡了,鬼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会躺个陌生人。 躺在空间里,华筝觉得自己应该要种些竹子,到时候在空间里建个小房子,再弄张床,砌个厨房,再弄些柜子、建几个仓库之类的,如此一开,空间里的东西就可以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想着想着,华筝竟然不想睡了,出了空间,燃起火烛,在案桌上摊开纸笔,写写停停,偶尔画上些内容,又思考,再修改。 不知不觉,天便亮了。 华筝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所画的图,恨不得立即开始实施。 昨夜轮到李安然值夜,所以华筝未睡,她更不可能睡了。 一直看着她在画着些奇形怪装的东西,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又怕打扰到她。 现今好了,终于画完,于是带着忍了一夜的疑问,问道:“小姐,你画的这些东西好生奇怪,不知都是用作何途?” “安然啊,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华筝指着自己画的沙发,还有床等等,兴奋地说着,“这个坐上去,底下软绵绵的,还有弹性,不似这些木头,再贵,再好,也都是冷冰冰,硬梆梆的,坐下去便想躺着不动了。” 李安然无法理解,毕竟是从未见过的东西,光是想象也想像不来,只是感觉这沙发,像椅子又像床,就是怪怪的。 不想坏了华筝的大好心情,李安然只能点头说好,“小姐,你真厉害,这都让您想到了,可需奴婢拿着图命人去打造?” 第336章 一个爱情故事 华筝当然想啦,于是直接把图纸给了李安然,小心嘱咐道:“安然,这可是本小姐的呕心沥血之作,你可一定要好好保管,记得找个好点的匠人打造,哪怕打造得慢一点,也没关系。” 李安然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好,打算向阎十打听一下哪里有上好的家具匠人,把这套家具给打造出来。 停歇下来,华筝便感觉又饿又累又困。 立即命黄依备好早膳,梳洗完毕后便快速填饱五脏庙,然后关起门,躺在空间里,美美地睡一觉。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 黄依前来敲了几次门都未将华筝给吵醒。 李末央担心出事了,便直接推门而入。 时间刚刚好,华筝抱着被子坐在就上,发着愣。 “小姐,你总算醒了,”黄依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抱着华筝,就像出了什么大事般,“奴婢……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华筝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边打着哈欠,边懒散地问道:“黄依,你这是怎么了,本小姐好好的,你怎会见不着了呢。” 黄依看向李末央,恶狠狠一瞪,像是在控诉,“小姐,日后您睡觉可否让奴婢呆在屋里啊,奴婢怕像昨夜一样,有贼人摸进来,吓到您了。” 这一听,华筝便精神来了,顿时清醒了,“不用,本小姐不怕,你别多想,你家小姐喜静,睡觉也不爱被人打扰,你若在,本小姐反而睡不好,以往怎样,日后也怎样便是了。” 华筝虽如此说,可是现今桃苑里的人都不敢如此了。 特别是李安然和李末央,都觉得这是华筝在作着逃路的试验。 呵呵一笑将此事揭过,用着晚膳,蓝依又开始了每日必定之事。 “大小姐,此事你必定未想到吧,原来聂风少爷是叶少将军的儿子啊,真没想到,原来叶少将军如此长情,为了聂小婧,竟然五年不回京都。” 华筝顿时傻了眼,看向李安然和李末央,似乎在等着二人解释。 “小姐,今日清早,皇上下旨,赐婚叶少将军与聂小姐,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到将军府,就连聂风小少爷也被赐了长生牌,这可是龙恩浩荡啊。” 毕竟人多,李末央未说得太细。 赐婚之事,华筝心里有数,至于那个长情的爱情故事,恐怕就是为了掩盖五年前他们那段被陷害的事实而传出的吧。 也就是一个跟话本里的故事差不多的情节。 叶慕白年少轻狂,遇到偶到京都探亲的聂晓婧被流氓地痞调戏,英雄救美,而后便一见钟情,无法自拨。 可聂晓婧一个商贾之女,不愿自贱为妾,为断了些情,悄然离京。 叶慕白反抗家里的安排,不愿娶一位官家女子为妻,自愿离京替叶战国守边境。 后二人再次相遇,叶慕白深情不变,霸气将即将嫁人的聂晓婧掳走,而后便有了聂风。 聂晓婧见心爱之人为难,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叶慕白与家人起矛盾,便带着聂风离开。 直至数日前,在京都的街上,再次遇到被流氓调戏的聂晓婧,不顾其反抗,直接将人带回将军府,并向圣上请旨赐婚。 听闻因为此事,叶老将军叶战国气得半死。 方羽柔为了调和家中气氛,请荣夫人到骠远将军府作客。 叶慕白的行为感动了圣上,当即给其下旨赐婚,且念叶慕白父母不在,生怕叶老将军从中作梗,但下旨让荣夫人在将军府,帮助方羽柔筹办婚礼。 “大小姐,聂小姐也好可怜啊,奴婢听说叶老将军的脾气也不好,总是爱拿着军棍打人,听说当年叶少将军就是被叶老将军拿着军棍追打才去的边境的。” 昨日蓝依也跟着去了骠远将军府,但是进府之后,除了李安然和李末央之外,黄依和蓝依几乎没在身边侍候,故对于将军府里发生的事知道得并不多。 不过蓝依打听了不少事儿,至少昨日她便知道了叶慕白与聂晓婧的关系。 至于经过,也就只能是这个版本了。 “要不你也找一个官家子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华筝调戏着道。 别说蓝依,就连黄依也不乐意,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太痛苦了。” 华筝呵呵一笑,葡萄大眼闪闪发亮,“世事难料,有时候缘份来了,谁也挡不住。” 黄依和蓝依若有所思,看着华筝的眸光也有些不太一样了。 “小姐,此话太深奥了,奴婢不懂。”黄依揪着眉,神情有些困惑。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有些理解华筝的话,许是因为她们将华筝与萧墨寒的关系从头看到尾的缘故。 第337章 血蛊 白天睡多了,这一夜,华筝倒有些睡不着。 李安然突然过来,见华筝房间的烛火末灭,便与李末央入内。 “小姐,姑爷派人来请小姐去一趟骠远将军府。” 今夜本该是到李末央值夜,可是李安然却也来了,而且还是大半夜的让她去骠远将军府,猜想应该是荣夫人出事了。 为免让人起疑,华筝特别让李安然替她打造了一个医箱。 “你们等我一下,我选去取点东西。” 打开衣橱,从未过的医相就在里头,趁着无人注意,便将自己的手术刀,还有一些常用的药从空间里取出,放在箱子里。 背着医箱出来,院子里的银刀立即接过,而李安然则蹲下了身子,“小姐,事有急缓,奴婢得罪了,还请小姐让奴婢背着你过去。” 说着,李末央取出一件黑斗篷出来,替华筝披上,把篷帽也拉了下来。 即便已经戴了面纱,二人还是将她裹得严实,不让人看见。 就连李安然二人也是穿着一身劲装黑衣,面蒙黑色面巾,而银刀也是一身阎卫打扮,脸上的鬼面具亦是无法让人猜出是何人。 华筝知道此事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泄漏,故未有扭捏。 趴在李安然的背上,小声道:“安然,辛苦你了,若有下次,可以在出了府不远处备好马匹,我可以自己骑马过去的。” “奴婢知道,这次就先委屈小姐,我们出发了。”嘴上是如此应着,但事实上,下次还是如此。 三人飞行的速度极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华筝给的药的关系,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内力竟隐隐能与银刀一拼。 此发现让银刀大惊,看向李安然与李末央的眸光都变了。 不过银刀并未在此时提出,同时李安然与李末央也未发现变化如此大,心里只想赶紧将人送到将军,速度快了也都没有发现。 华筝是直接在院子里落地,远远地,华筝便闻到了血腥味。 心中暗叫一声:糟了! 入内,白玉子已经在给荣夫人施针。 躺在床上的荣夫人脸上苍白无色,就连气息也微不可闻,胸口的起伏也时有时无。 白玉子从摄政王府赶来,亦顾不上凌乱掉落的发丝,上前第一件事便是给荣夫人止血。 华筝快步上前,摸了摸荣夫人的脉搏,再翻天她的眼皮子看了看她的眼球,当下便取出一颗雪莲子出来,“这雪莲子刚成熟未有炼制过,如何配药,由你来定。” 白玉子惊看华筝手听雪莲子,有些不敢相信,心中有很多疑问,可眼时机不对,取过瓷瓶,看了眼床上之人,说明情况道:“摔了一跌,方才出现大出血,施针后算是稳住了。“ 随即语气一转,语沉气重道:“但是不知为何会中毒,我现今就去配药,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像对老华人一样给她放针解毒。” 自从得知华筝就是李华之后,白玉子对于丞相府里有一位解药高手的疑问便解开了。 因此华筝是最适合救治荣夫人的人选。 没有迟疑,点头,同进打开医箱,从里头取出金针袋,“除了安然和末央,你们都出去吧。” 有李安然和李末央在,没有人打扰。 华筝落针很快也很稳,动作也很优雅,若非救人紧急,二人差点当场拍掌叫好。 金针所落之处,黑色带着赤红混色冒出。 华筝大惊,连忙握住荣夫人的手,细仔切脉。 同进还将荣夫人身上的衣裳全脱了。 细看着胸前,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疑惑,同时看到华筝紧张的神情也不敢大意,谨慎地戒备着,生怕发生什么事打断了华筝的救治。 事实上,华筝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下蛊,而且此蛊并非一般的蛊,是血蛊! 正是因为如此,华筝利用九转金针解毒,流出来的除了黑色的毒之外,还有血,而这血,是来自血蛊的血。 某种意义上来说,蛊并不算是毒,可却多少含有毒性,因此血蛊的血也随着解针而流出。 黑色与赤红色的血还在缓慢地冒了出来,华筝观察着,试图确血蛊的位置,将其困住,再想办法取出来。 血蛊,顾名思义便是生活在血里头的蛊,随着人体血液的流动可以随意停留在身体某位,因此而要取出此蛊并不容易。 也不知道荣夫人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若非中毒,恐怕都无人能发现血蛊的存在。 毕竟血蛊除了会让人气血两亏之外,并无其他明显的症状。 对怪白玉子说荣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血都喂血蛊去了,身体还能好到哪呢? 第338章 天上的仙女 白玉子回来,被守在房门前的李末央拦住,谁也不让进入,也不准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 正欲开口,便被李末央小声提醒道:“别出声,小姐说要抓虫子。” 张大了嘴,想要斥喝,李末央又道:“白神医,小姐说这虫子若是被吓走了,便再也难找出来了。” 等着,在门口干着急,这可不是白玉子的作风。 指着手中不敢假手一人的药,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末央接过,双指弯曲,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白玉子,似在告诫她,她会盯着,让他别乱来。 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向步向华筝。 只见华筝抬起手,制止了李末央开口。 双眼死死地盯着在荣夫人心口处不安忸动着一个小小鼓包。 指间都夹上了金针,随时准备着。 华筝在等,等血蛊移动到别的位置后下针封锁它的所有退路,心脏位置,以目前的情况,她不敢动刀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华筝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到了荣夫人的右侧的胸口处。 不知为何,突然扭动不安的鼓包终于停下来,长条形状出来,足有半指之长。 似乎受到了什么诱惑,头往不同的方向试探着,最后落到了华筝的汗水滴落到最多的位置。 起初速度不快,而后味道越来越浓,几乎像滑水一样,一路滑到汗珠所在的位置停下。 华筝观察了片刻,确认其不再移动,而且所停的位置也便于她开刀,于是便立即落下金针,将血蛊的封死在其所停的位置上。 血蛊察觉到危险,试图要逃走,可是不管转哪个方向都无法移动,瞬间便停住不动了。 华筝感觉有些不对劲,想到自己的汗落住的位置,便刮下自己额上的汗水滴落到血蛊鼓起的小小包上面。 瞬间,血蛊就便的兴奋了起来。 华筝惊讶不已,就连李安然与李末央也感到很震惊。 “末央,先把药喂下,把人救醒再说。”华筝神色凝重,不安,那只滴落汗水的手,被其隐在袖下,现时还颤抖着。 白玉子听到声音冲入房内,此时华筝正好从屏风后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玉子知道,此事绝对不会只是中毒和先兆性流产如此简单。 白玉子急,华筝也急,现今可不是儿戏的时候。 华筝伸出自己的手,还在颤抖着的那只手,“我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蛊,是蛊啊?我生平最怕就是这些爬行的虫子,最怕,方才,方才我感觉么了,它想要咬我,它想咬我……” 光是想,华筝便觉得鸡蛋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不自觉得打着颤来。 白玉子看向李安然和李末央,似乎在求证。 有一点,白玉子是听清楚了,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蛊,是不是?你知道蛊是吗?” 白玉子一激动,也不顾男女之别,抓住华筝的双肩,强迫华筝直视他。 李安然和李末央同时出手,直接将白玉子逼退,“白神医,请自重。” 华筝也被抓得吃痛,也使了劲推了白玉子一把。 叶慕白进来,正好看到白玉子被推倒的一幕,连忙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冲着华筝厉声一喝,“你干什么啊?” 白玉子反而护着华筝,生怕叶慕白伤害了华筝,“慕白,别冲动,我终于知道师傅要来找她了,难怪师傅一直要找她,我终于明白了。” “你疯啦?”叶慕白无法理解,看着白玉子笑得跟个疯子似的,连被人推打都不介意,反而还要护着,笑着。 华筝也无法理解他的行为,退后数步,远离着。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有些看不懂白玉子此为何行为,双双护在华筝身前,警惕着。 萧墨寒带着鬼王面具出现在形成两边阵势的中间,疑惑地看着。 银刀上前,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别说白玉子了,就连萧墨寒也觉得无法理解过来。 蛊,是由那女子发现,最初是用于治病所用,所来演变成为害人的东西。 自那女子消失之后,懂得蛊之人少之又少,而蛊虫的炼制更是几近灭绝。 现今蛊虫的出现,还有懂得解蛊之人,都会成为一个难以理解的人物存在。 一切都感觉很巧合,但却又变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疑惑的眸光落在华筝的身上,不知道为何,那一夜,在奴村小河里华筝所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其脑海中。 “我是天上的仙女……我要回家了……” 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吗? 是否那女子也是?否则怎会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 第339章 信任 华筝触及萧墨寒疑惑的眸目,瞬间有逃开的念头。 可是不知为何,理智让她不要逃避,不管如何,只要他问,她就回答,哪怕是自己编的也好,她也会给他一个答案。 偏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什么也不问,等着她坦白,讨人厌的男人! “可是吓坏了?”步向华筝,伸出手,抚着她的脸,说话的话声极为轻柔,带着心疼和不舍。 靠近,身上有血腥味,敏感的华筝立即问道:“受伤了?” 看到华筝盯着他袖子上落下的血渍,将此手收至后背,否认道:“不是本座的血,未有受伤。” 华筝将手拉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掀起衣袖,竟见手臂上包扎了,只不过血还是渗了出来,可见这伤口伤得有多深。 气愤地想要甩人,可又舍不得。 李末央会看眼色,立即将华筝的医箱提了过来。 牵着人坐下,直接动手拆白布,就连白玉子看了也觉得华筝有些大惊小怪,“华筝,你也不必如此,师兄都习惯了,随便撒点金创药,只要不流血,他便不管的了。” 低着头,未有停下,默默地在给他治疗,“日后受伤了,条件允许的话,就用烈酒先消毒,就像这样,用棉花泡上烈酒,将伤口和周边都擦拭一遍。” “若是伤口深的话,便把伤口给缝合了,如此一来伤口会愈合得快一些,”华筝一边解说,也一边示范着,因为她知道白玉子在看,就像在奴村的时候一样,“这些我改用鱼线了,这套手术用具你打造给我的,结果你便成了第一个受惠之人。” 白玉子一直往前凑,再次看到华筝的缝针术,有些手痒,欲欲而试。 倒是叶慕白看得双眼发直,“华大小姐,你确定如此做没问题吗?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再不满也不能谋杀亲夫啊。” “痛吗?”华筝未有下麻药,也未用针封穴,可是看到面不改色的萧墨寒,忍不住一问。 萧墨寒刚要回答,白玉子便像看怪物一样抢道:“我这个师兄,就像是个怪物一样,从不知道痛为何物,当年师傅……” “多嘴!”萧墨寒锐利的眸光投射而去,白玉子立即禁声。 缝好针之后,华筝再消了一次毒,撒上金创药,这才将伤口包扎起来。 萧墨寒的伤是处理好了,可是还躺在里屏风后的荣夫人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荣夫人的情况,白神医应该已经说了,摔了一跌,出血,现已止住了,中毒,我也解了大半了,雪莲子熬的药汤也服下了。” 华筝一口气将现今的情况告之。 就连血蛊的事亦未落下,“血蛊,是在解毒的时候发现的,现今蛊的位置已找到,也用金针困住,若想取蛊,还需要荣夫人醒来询问清楚方可取蛊。” “你怎么知道是血蛊?”白玉子很好奇,荣夫人的身体从脉象里根本摸不出可疑之处,“本公子就一直觉得奇怪,为何这么多年,不管本公子如何下药,其气血两亏的情况总是未有缓解,现今你却发现血蛊,原来根源在此。” 众人想了想,就连叶慕白也觉得华筝的医术太神医了,不由得问道:“华筝,你真的不是师傅私下收的弟子吗?若不是,那你师承何人?” 眨了眨葡萄大眼,咬了一下唇,而后微微一下笑,反问道:“难道就不能自学成才吗?” 叶慕白没好气地白了华筝一眼,带着坚定地语气,否道:“绝不可能!” 白玉子这一次也赞同叶慕白的想法,坚持道:“你一定是有个医术高深莫测的师傅,除此之外,你师傅的武功应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回轮到萧墨寒傻了眼了,问道:“为何如此笃定?” 白玉子上下扫视了华筝一遍,最后落定到她的双手上,“方才,就是这双手,你推本公子的时候,那个力劲,还有那个先张再推的动作,本公子可以肯定,你除了没有内力外,也是个练家子。” 华筝顺着自己的墨发理了理,将耳边碎华挽到耳后,脸也自然顺势地向一侧转去。 很自然,也很女子的动作,却让人感觉在此刻展现出来,是为了刻意回避。 最后还是萧墨寒护妻,站出来接了这话,“是本座让安然无事便教筝儿些拳脚,免得日后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即便怀疑,但既然萧墨寒自己不介意,他们二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此时,李末央尺唤一声,“醒了,小姐,荣夫人醒了。” 第340章 蛊的处置 荣夫人醒来之事,很快便传到了方羽柔的耳中。 一直处在自责中的她,好不容易听到好消息,入内,一见,便闻荣夫人中蛊之事,当即又昏了过去。 叶元勋也是心急如焚,对蛊,其也不陌生,毕竟他的太爷爷也是因为蛊而死在战场上的。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巫族还是不死心。”叶战国颓废地坐在院子里,听到叶元勋的话之后,人也萎靡不振。 华筝对此未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前世她在接触蛊是在苗彊一带,这儿的巫族,她并不确定是否有这样子的条件或者相同的培养方法。 “筝儿,你可有办法将蛊引出?”萧墨寒双手负后,立于庭院中,望着那根本看不到东西的方向。 “引蛊?”华筝有些不太理解,“为何要引?直接取出来便好了。” 白玉子觉得此为天荒夜谭,被逗笑了道:“这蛊可是会全身随意而藏,你如何捕抓到它,然后再取出来?” 叶慕白也觉得华筝这是痴人说梦话,正欲劝她。 李末央立即替华筝抱不平,反驳道:“抓住啦,奴婢亲眼看着小姐将血蛊抓住了,现今正用针封死在一处,说要等荣夫人醒来后再作定夺。” 李安然作证,表情十分认真且又带点惊心动魂,指着自己的心脏处,“是小姐发现有不妥,然后解开了荣夫人的衣裳,便见这儿有一个小小的鼓包,随着黑毒流出还带着赤红之血,那鼓包随血流出不断的扭动。” 李安然形容得很直切,华筝听了,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行了行了,安然,不用说得如此仔细,就是条虫子,你们作个主,是取还是不取吧?若是你们想引出来也可以,但是引蛊,是需要代价的,而且蛊出来后,引蛊之人还得防着蛊会进入到引蛊之人体内。” “你引过蛊?”白玉子又一次跳了起来,震惊得都有点无法自处了,“天啊,你到底是何人?你怎懂得如此多?师傅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巫族寻找养蛊人,就连巫族长老都未敢说一定能引蛊成功,你……你……” 华筝有些郁结,面对众人质疑的眸光,却只是眨了眨无辜大眼,就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般,等着下文。 萧墨寒转身面对华筝,突然察觉这个总是露出淡淡笑容的女子,竟然也会有真的惊慌失乱之时,不由得有些心疼。 “依你之看,哪种方法保险且又不伤人的,便以何法而治吧。” 华筝苦着脸,倒不太乐意,可也无折,“想要留下活体吗?先说好啊,若是留活体的话,我不会帮你们养的啊。” 这下子,白玉子直接倒到了叶慕白的身上,被惊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叶慕白则一脸可疑的盯着华筝,就像眼前这女子并非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而是不知从何跑出来冒替之人。 确实,华筝是个冒牌货,但,只是灵魂冒牌而已,可这身体确是实打实是真货。 无所畏惧地迎上了叶慕白的眸光,没有闪躲,亦无复杂的情绪,唯有清澈无杂的流光。 萧墨寒重咳了一声,扫了一眼叶慕白,像是警告,又像是在暗示。 “此等害人之物留着亦无用,还不用灭了一了百了。”叶战国十分痛恨蛊虫,所以未等萧墨寒下定夺,其便开口道。 可华筝反应倒是有些大,立即解释道:“叶爷爷,这蛊呢,用得好是好东西,别有用心之人用了,才会让它变成害人之物,再说荣夫人身上的这条可是血蛊,以华筝推测,少说也有十年了,这种条血蛊可是大补,若制成药让您服下,必定能延年益……” “你……你……你竟然让我爷爷吃了这蛊虫,你想要害死我爷爷吗?”叶慕白反应十分之大,只差没直接上前动手了。 华筝一副你不识货的样子,鄙视着,“叶少将军,术业有专攻,你没见过,毒蝎子、毒蛇、毒蚁、毒蜘蛛下药,哪一样不也能入药的?还有老鼠泡酒也能治产后风,月子病、蜈蚣酒能治风湿骨痛,还有……” 华筝说了一连串,就连白玉子都忍不住要作呕了,想想自己在摄政王府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有没有是华筝泡的。眸头转向萧墨寒,迟疑地问道:“师兄,那天喝的酒,没她泡的酒吧?” 华筝黑着脸,不悦道:“本小姐泡的酒里头,就数壮阳最好,日后你们可别跟本小姐要。” 众人皆看向萧墨寒。 萧墨寒也被华筝这一句呛了,重咳数声,便道:“筝儿,你去准备吧,留活的吧,到时候给叶爷爷泡酒喝。” “你小子……”叶战国站起,指着萧墨寒瞪着。 第341章 取蛊完成 白玉子也很想要看着华筝是如何取蛊的,可是对象是荣夫人,并非男子,所以华筝除了留下李安然和李末央之外,谁都未让其进来。 毕竟荣夫人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荣夫人,华筝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事情,可你不愿意说,华筝逼不了您,不管您意愿如此,这蛊是必须要取的。” “因着您怀有身孕,不能用麻药,金针封穴时间长对您也不好,所以我要让您暂时昏迷,失去知觉,待您醒来后,便会没事,希望您能配合。” 华筝很耐心的讲解,同时也很给荣夫人足够的信息,免去她的余虑,“血蛊除了之后,华筝会想办法把您亏损的血气补回,您请放心,一定会无事的。” 为了让血蛊取出来之后还能存活,华筝命李末央取来了一碗水,正欲取针取一滴血落到碗里。 李安然二话便取出身上的匕首,匕尖刺破食指,看着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到碗里,华筝都替她觉得疼。 “赶紧去把伤口处理了,然后离我远一点,血蛊对血很敏感,离开宿体后,会快速的寻找下个宿体,你有伤口,会成为它的目标的。” 华筝递了一瓶药给李安然,一再叮嘱道:“抹上这药后,再去弄点盐抹在上面,虽然会有点痛,但是可以防止血蛊钻空子。” 李安然退了出去,华筝找开医箱,从中取出手术用具和消毒用品等等。 步骤与方才治疗萧墨寒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从最初的消完毒,再取出手术刀划开血蛊所在位置的皮肤,一层一层的,血流不停的留出来。 华筝用镊子夹着棉花将血给拭掉,“末央,吸血的事就由你来。” 由于金针封住血蛊无法逃走,所以在见到切到足够看到血蛊的时候,华筝直接用镊子将血蛊夹住,忍住作呕的恶心,将血蛊丢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那碗血水里。 起初血蛊还有不适,在血水里乱撞乱冲,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它在里头游泳,玩得甚欢。 华筝将金针收起,快速将伤口缝合。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两刻钟罢了。 李末央对于这血蛊很感兴趣,替华筝收拾着东西的同时,眸珠子还总是忍不住往那碗里瞄去。 华筝一阵恶寒,恨不得将这蛊虫丢得远远的。 推开房门,方羽柔立即冲向华筝,着急问道:“小筝啊,表姐她没事吧?” 华筝摇头,用力托着她的双手,免得又晕过去了。 “叶二婶,你别担心,荣夫人没事,母子平安,血蛊取出来后,她的身体慢慢就会好起来,日后只要适当的进补,定能将亏损补回。” 听了这句话,方羽柔虚脱了下来,拍着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华筝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白玉子很好奇,见华筝两手空空的出来,急忙问道:“血蛊呢?” 指了指身后,“一会末央拿出来,对了,你们谁身上若是有伤口或者血腥味重的最好不要靠得太近这血蛊,它对血较为敏感,若是血甜美的话,会定为宿体的目标。” 白玉子最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兴奋得直入屋里冲。 可是叶慕白将他给拦下,“白玉子,你命不想要啦,里头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什么地方都往里面冲。” 反应过来,白玉子唯有在外头唤道:“末央,你怎还不出来?” 华筝白了其一眼,没好气道:“白神医,末央还要收拾东西呢,你着急叫也没用。” 叶战国也有些好奇血蛊长何样,执着白子,久久都未落下。 萧墨寒倒是沉稳,眼角只是瞄了眼华筝,见其无事也便将心思回落到棋盘上了。 叶战国赞赏地看了一眼萧墨寒,白子落下,沉浑地声音随着而出,“墨寒,这娃你可查清楚底细了?” 此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对华筝的好奇而问罢了。 “就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萧墨寒面容未变,眸光未移,坚定未带一丝犹豫。 “你们这些孩子啊,”叶战国呵呵一笑,老脸的皱纹也都跟着抖动着,不过这一笑却笑得犹为开怀,“你这媳妇好,先帝甚有眼光,日后好好待她,莫要像慕白那孩子,被蒙了双眼。” 萧墨寒倒未反驳,黑子一落,收回数颗白子,“叶爷爷,慕白与白玉子一样,都是我的兄弟,无关身份地位,若再让我选,还是会一样,兄弟间无需道谢,更无怨仇之说。” 叶战国为的就是此,叶慕白因为顾倾城之事,也记恨了萧墨寒五年,为了此事,他一直知道萧墨寒是为了他那不争气的孙子,现今真相大白,只希望萧墨寒莫要因此而与叶慕白有了间隙。 第342章 归还雪莲子 得了些话,叶战国也宽心了,哪怕棋盘上被杀得片甲不留也乐呵呵一整日。 聂晓婧出府处理风行商行里的事,而聂风则留在了将军府里。 反正这圣旨都下了,嫁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不过叶家也是知恩的,知道聂晓婧是为了帮助荣夫人被迫与叶慕白成婚,对于聂风是否回到叶家的族谱一事,都听聂晓婧的。 倒是叶慕白担心聂晓婧心里不痛快,昨夜在她房外站了一夜,就差没跪下求她见谅。 谁知一早开门,见聂晓婧穿戴整齐要出门,吓得差点要将人敲昏绑回房里。 幸好聂晓婧见到他在房门外,有些吃惊,“你怎在这儿?有事吗?” “你这是要离开吗?”叶慕白从未觉得如此害怕过,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敌军,都未如此胆怯。 “恩,商行里有点事,我要出府一趟,我会让巧玲留下来照顾风儿的,风儿不能乱吃东西,巧玲知晓他的习惯,你若无事,我便出去了。” 顿时松了口气,自我捏了把冷汗,高高兴兴地命人去给聂晓婧备马车,还安排了护卫跟随。 这不聂风在骠远将军府过得还挺习惯的,叶战国十分宠爱这孙子。 往日都恋着下棋,现今则恨不得无时无刻呆在聂风身边,逗着这可爱的曾孙玩去了。 荣夫人没事,本就无心下棋的他连血蛊都不看便离开了。 李末央出来,手里端着装血水的碗。 白玉子立即凑上前,叶慕白也伸长了脖子,生怕真漏眼了。 倒是李安然听了华筝的命令,未有靠近。 看着碗里一条半指长,身体有点像蚯蚓的血蛊,不由得有些失望。 “原来蛊虫是长的这样子的啊?”白玉了像干瘪了的菜一样,失了方才的兴奋尽,无精打采的道了一句。 倒是叶慕白反应并不太大,见其不动,问道:“该不会死了吧?怎就不动了?” 华筝不看,却替其解惑道:“你滴两滴血进去它就会动的了。” 得了华筝的提示,叶慕白还真的有点想要试试。 可华筝却阻止了,“你还真来啊,你也不怕被它钻空子了?” 相比他们的轻松,华筝深吐一口浊气,替众人普及道:“蛊虫,其实也真的只是虫子而已,只是为何名蛊呢?” “正是因为它的蛊惑,狡猾,再说白一点,就像虫子长了跟我们人一样的大脑,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或者获得更有利于自己的生存环境。” 说了这么多,众人只觉得华筝越来越奇怪,甚至已经在怀疑她是否是巫族之人,或者其师为巫族之人。 “这蛊是你们说要留活体的,东西就在这儿了,可丑话说在前头,本小姐不养这玩意儿。” 猛得,华筝似想到什么,杏仁大眼带着狡洁的光芒,冲着叶慕白道:“叶少将军,这血蛊酒啊,对叶爷爷和叶二叔的身体是大补。” 抛出诱耳,继续道:“若你有需要,本小姐可替你们泡制这药酒,只是这泡酒需要用的药材可名贵了,像百年人寿、灵芝、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对就是雪莲子,”白玉子想起来了,冲着华筝怒问,“那颗雪莲子是不是本公子给你服下的那颗?” 华筝头微侧,斜昂而看,天真清纯的面容,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装傻道:“白神医给的雪莲子,已经没了,现今这颗,是新种的。” “骗鬼啊!”白玉子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吼道:“新种,你何时去雪天山了? 是啊,华筝何时去过啊? 可又怎的,她就是有了,因为她有灵泉,哪怕不是在雪天山,也能种出天山雪莲子,怎的?她的灵泉就是霸气啊。 垂眸,咬唇,缄口不言! 气炸!白玉子气炸了! 萧墨寒护妻,示意华筝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轻轻道:“那颗雪莲子是师傅送给他的成年礼,三师兄弟中,就数他武功最低,师傅担心他日后受到重创,便送他雪莲子保命用的。” 看着像是护着她,实际是在帮着白玉子说话,这不明摆着,若是她有,便让送回一颗给白玉子吗? 华筝不乐意地嗔了萧墨寒一眼,伸手入袖,而后取出一个小锦盒,放在桌子上,“这是还你当时送的那颗雪莲子,利息也在里头了,日后可不能再拿此说事。” 白玉子冲了过去,一把将锦盒打开。 而后又立即将锦盒盖好,立即收入怀中,还用手捂着,生怕被抢了。 看到白玉子如此夸张的举动,叶慕白不得不去抢夺看个究竟。 第343章 末央养蛊 白玉子即便不想,也不是叶慕白的对手,于是一看,差点惊得手滑将锦盒掉到地上。 “你丫的就让你别看,还非要看,告诉你,若是真摔坏了,本公子跟你拼了。” 白玉子心疼死了,再次宝贝的收好,冲着华筝陪着笑脸道:“华筝,你真的太厉害了,你还缺什么药材不?本公子手里有的都可以送给您的,日后,你只要送回……” 伸出两根手指,目的很明确。 吐血,哪有人这样子的? “本小姐不缺,”华筝别过了脸,优雅地喝起萧墨寒给她倒的茶,“不过呢,若是你想要投资本小姐的药材事业呢,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本小姐培植的药材可是一等一的,用银子都买不着。” 白玉子想都未想,立即答应了。 白玉子一谈到罕见药材,就连血蛊都忘了。 倒是李末央似乎对这条血蛊甚感兴趣,端着碗来到华筝跟前,请示道:“小姐,这条血蛊,奴婢可以养吗?” 华筝吓了一跳,连忙站起,离着李末央远了一些,“你养着做什么?” 萧墨寒也很好奇,放下了茶盏,等着李末央的下文。 李末央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带着微眯眼的笑容回道:“小姐,奴婢觉得这血蛊还挺可爱的。” “成,你养着吧。”华筝的态度转变很快,竟然就如此答应了。 众人不解。 “没有理由,就像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不需要解释,也无需解释。” 就是这样,血蛊则交到了李末央的手中。 白玉子觉得肯定是有理由的,但华筝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毕竟再好奇蛊虫,他也不懂得如此养,留在手中,死,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荣夫人没事了,胎儿也保住了,余下的问题就是找出主谋。 对于这种阴谋论的东西,华筝没有兴趣,于是便想要回丞相府。 可方羽柔不放心,再加上离约定给叶元勋治腿的时间已过了数日了,若不是荣夫人的事耽搁了,恐怕华筝已经开始了治疗。 犹豫着是否要向华筝提出治疗叶元勋之际,华筝倒是开口了。 “既然荣夫人还未醒,我想去看看叶二叔的情况,若是不错的话,也许这两日也可以给他动手术了。” 方羽柔感激华筝,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差给她下跪了。 华筝不好意思,眸光转向萧墨寒求助。 “二婶,还是快点带筝儿过去给看看二叔吧。”萧墨寒开口,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为了便于照看,方羽柔则命人把荣夫人旁边的院子给清理了出来,叶元勋则搬到只隔一堵院墙的院子里。 与上次一次,华筝做了详细的检查和简单的测试,发现叶元勋的腿竟然有了微微的知感。 这是一个好现像,同时也坚定了她的猜测。 “叶二叔的情况与最初猜测的一致,若是可以的话,我回去准备好东西,明日便可以替叶二叔动手术了。” 叶战国正在陪着聂风在他的小院子里玩,在听到下人来报之后,当下便哭极而泣,“真是天降喜事啊,天佑我叶家啊。” 聂风见爷爷突然哭了,担心的上前抱住了他,“太爷爷不哭,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若地伤心了,告风儿,风儿给你想法办。” 叶战国心中宽慰,搂着聂风哭得更甚,可脸上却乐得笑开了花,“好,好,好!” 术前,华筝将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告知了方羽柔,同时考虑到一些突发情况,故建议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叶二叔不要介意,华筝希望可以请顾太医、杨瑾和顾菲过来帮忙。” 方羽柔不解,倒是白玉子看出了些门道:“你是想让他们过来观摩学习吗?你就真的如此大方?这可是独门绝技,多少人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偷学了去,可你倒好,直接邀人前来,你不怕被师门追杀吗?” “若是如此,我的导师,就是我的老师,恐怕会被人连祖坟都挖出来了。”华筝掩嘴一笑,想起以前上大班课的时候,五六十号人一起上课的情景,甚是怀念。 “我的老师,还有我们理念不一样,医术,就是用来医人,救人的,唯有懂得人多了,才能救更多的人,此方为医,医术是一门很特别的专业,它需要广泛传之,才能惠及所有人,因为医者,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哪个地方都需要。” 华筝看着远方,像是当年在大学堂里,他的老师在给她们授课时一样。 “每个大夫都有他善长的专科,像我,外科和药理科是专长,内科那是后来研修的,产科若是情况不明的话,也是会束手无措的。” 第344章 术前准备 白玉子再次被震惊了,在奴村的时候,华筝的行为已让他无法理解了,现今一番话,更让他自愧。 “此事由在下安排吧,若还有何需要,你尽管告知在下,在下一切都听你的。”白玉子心诚口服,对待华筝更是敬佩不已。 倒是方羽柔很感激,毕竟顾家怎么说也是荣夫人挂着名的夫家,华筝请来了顾家人等全来观摩,无疑是在传授他们医术,此举不管是谁都无法做到如此大方和慷慨。 “叶二婶,你千万不要谢我,华筝是真心要将这门医术发扬光大的,你想想,日后若再有像叶二叔这样子的人,除了我,还有人可以医治它的话,那是件多好的事情啊?” 没错,华筝是在替更多人谋取福利,做的是有利天下人的大好事,不该只有她一个要感谢她的,而是全天下人都应该感谢她。 虽然是让人来观摩,但是方羽柔还是有些担心。 犹豫着,看着华筝,张着嘴,又看向白玉子,最后还是未有问出口。 对于方羽柔的担心,华筝也猜之一二,故道:“叶二婶请放心,到时候叶二步是要趴着身子的,华筝动手术的地方是在背面,主要在腰椎的这个位置,至于其他的,不在明日的治疗范围内,所以您大可放心。” 方羽柔看向叶元勋,“勋哥,你看这事……” 叶元勋犹豫,可华筝却未有为难他,“叶二叔大可放心,如若您介绍,明日不叫他人前来帮忙亦是可以的,有白神医从旁协助,手术的成功率一样不会变的。” 沉思,既不愿,又希望可以,毕竟像他这样子的情况,确实是让很多人失去了人生目标,终此一生只能当个废人。 他是幸运的,若是可以将这一份幸运从他这儿传递出去,他又怎能拒绝呢? “勋哥,要不此事请爹拿个主意,你看可好?”方羽柔见其为难,便提议道。 此时叶战国正在与聂风玩着投壶游戏,玩得正欢,对于方羽柔的相请则停下,而是让下人传了话道:“老子日后就顾着曾孙,其他事,你们自己拿主意,做人,如行军打仗,没有后悔药,慎行慎言。” 姜果然老的辣,说不管,却把大道理给道明了。 当下叶元勋便答应了。 为了打造一个尽可能无菌的手术室,华筝让方羽柔清空了一间房间,在房内晒了石灰,然后再手动擦洗,再晒石灰,同时也熏了艾草,当然这艾草是她在空间里种的,熏出来的效果都不一样。 同时华筝还命搭了三个炉子,架上大锅,透着一条竹筒管,插入到房内,用水蒸气蒸熏。 白玉子在旁观察和记录,特别是这记录,是从华筝在奴村带给他的习惯。 “细菌,就是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微生物,”华筝简单地解释道:“就像我们划伤的伤口,如果不上药,会造成情况越来越严重,这倒是由这些看不见的细菌所致,就便是我说的,为何要消毒。” “因为叶二叔的手术比较重要,明天我们会用到酒精,”华筝没有取出来,但也向白玉子讲解了,“酒精是从酒里提炼出来的,把多余的水分蒸发走,留下来的酒浓度就会更高,可以消灭大多数细菌。” “明日我们需要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而这套衣服是通过在烧开的水里煮过,然后在太阳底下暴晒过的衣服,这样子的衣服也几科没有细菌附着在上面,对患者来说是一道安全的保障。” 越说越多,白玉子都觉得有些接收不过来了。 偶尔会提出疑问,华筝也一一替其解答了。 待这儿处理得差不多了,李安然则来请华筝,因为荣夫人醒了。 血蛊取了来了,果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连脉搏也有力了些。 华筝与白玉子轮切过脉后,都是一惊。 倒是华筝为了安全起见,给荣夫人喝了一小杯灵泉水,并给她留下了一瓶养胎丸。 白玉子光是闻到这药香味便知道此药丸价格菲凡,“天啊,这里头至少说也有十种名贵药材吧,你怎就如此送出去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荣夫人捡回一条命已是大幸了,没有想到华筝还给其如此贵重的药丸,脸立即浮现出了不安,“小筝啊,本夫人受之有愧啊。” 摇了摇头,华筝抬起左手戴着的玲珑镯,眉眼弯弯地笑道:“夫人送华筝的这只玲珑镯乃无价之物。” 转视那瓶药,倒是平静地道:“这瓶药,虽贵,但至少它们用得其所,反而是华筝,配不是这玲珑镯,日后若有何做得不好的,还请荣夫人多多包涵。” 第345章 夜宿骠远将军府 华筝不管是在医术、还是在制药方面,确实是高人一等。 难怪聂风得了华筝所赠之药后,病都少犯了。 天黑之前,白玉子则将顾太医等人请来了。 顾菲见到华筝之后,有些不悦,“白神医,你不是说带我们来见李华吗?他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白玉子卖着关子道。 顾菲虽不聪明,但也不笨,立即便意识到他的话,指着华筝,惊呼一问:“你是李华?” 华筝站在其跟前,规矩地向众人行礼,标准的笑容,得体的穿着和仪态,就连顾太医也都被吓了一跳。 “华筝见过顾太医,杨医师,顾医女!” 炸了,炸了! “你怎么可能是李华?”顾菲第一个跳了出来,否认。 杨瑾深深地揪着双眉,也十分震惊,“你真的是华大夫?” 华筝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如春暖花开,饴人心扉,让人眸光舍不得转移,令人陶醉入迷。 萧墨寒不知何时出现,见杨瑾看着华筝双眼直发愣,炎炎夏日突然就气温直降,而杨瑾便是感觉最甚之人。 白玉子知道萧墨寒对华筝不一样,可如此直接和明显,真是让其大开眼界了。 为免杨瑾小命不保,立即横插入内,隔挡他的视线,“杨瑾,本公子让你来是观摩学习医术,而非让你来相看姑娘的。” 此语一出,萧墨寒与顾菲的视线如利箭直射向他。 白玉子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但又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说多错多。 顾菲则没那么好脾气,冲着华筝发怒,“都是你,都跟你说了,不会笑就别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还笑,哼!” 这会,华筝笑得更欢了。 可某人的脸色却是都快板得像在战场上面对敌军那般严肃和吓人。 “很高兴再见到你们,顾太医,还记得你说过真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再讨学医术吗?”华筝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就像乐器奏响的曲子,甚是好听。 杨瑾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没敢再看华筝一眼。 顾菲则是有些吃味了,“既然你就是李华,那日赏花宴,你怎能装不认识本小姐啊?真是个怪人。” 华筝点头承认,微微一蹲,道歉道:“让顾医女看笑话了,抱歉。” “本小姐哪敢承你这歉啊,一个村姑都能出口成章,医术高明得连我爷爷都对你念念不忘,你倒好啊,躲在丞相府里,当着一个胆小懦弱的千金小姐,还说当什么游医,谎话连篇。” 没有生气,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姿态,任着顾菲抱怨。 萧墨寒气息一沉,就连顾太医也知道不能再让顾菲说下去了。 连忙上前请罪道:“王爷,菲儿年青气盛,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今日本王并非为公务而来,叶家与本王便如义父皇与本王关系那般,无君臣,只有私交。”语沉无怒,平静却不失身份的话语,量谁也不敢不识趣去触碰。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便开个会,把明日手术的大致过程和术前准备及分工都说清楚吧。”说到医人治病,华筝从不含糊。 这不,瞬间便进入状态,就连顾菲也收起了脾气,将随身携带的册子里拿了出来,认真做着记录。 就是这样,华筝在这儿的第一支医学团队的初形便出来了。 这一夜,华筝宿在骠远将军府里。 就连顾太医等人也一样。 目的则是为了明天叶元勋的手术做好充足的准备。 华筝关起门,便进入到空间里。 此时,房外站着的萧墨寒明显感受到,房内的气息,瞬间消失了,没错,是瞬间! 就像在奴村的时候一样。 不明华筝如何做到,但为了查清楚是怎一回事。 静悄悄地,他进入到了房内。 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346章 吓坏了 一步一步地,动作很缓慢,但萧墨寒的身形和动作都未有像小贼。 只是相比之前,动作都安静了些罢了。 拨开纱幔,往定眼看向床上。 床上的纱幔也被放下了,床塌上放着一双绣花鞋,朦朦胧胧地,看不太清床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依稀见到有一个微微隆起的,不确定是不是华筝,也不确定是不是被叠好的被褥。 撩起床上的纱幔,未见床上有人,只见床被鼓起,没有一丝动静。 伸出手,抓住床被。 就在这一瞬间,华筝猛地出脚,而后再翻转,将床被掀开丢到了边,紧接着要向来者发起拳击。 可还没触碰到人,脚踝便被人给抓住,使劲一拉,整个人就向对方冲了过去。 华筝正想大叫,定眼一看,一个放大的鬼面具立即出现在其眼前。 吓得差点连胆都破了的华筝,立即出手拍打着他的胸膛。 萧墨寒亦未想到,华筝竟然会藏到被窝里,而且还是如此炎热的天气。 “你没事吓我做什么?我的胆就那么点大,荣夫人刚被人害完,你就这般出现,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得还没被吓够,过来补一刀啊?” 华筝一边打,一边抱怨,而且身体还真的是颤抖着。 萧墨寒自觉过了,将人搂在怀里,用力的吸吮着独属华筝的气息,“怕怎不让李安然她们进屋里守着?” 华筝心里吐槽,可不敢说出来,四肢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地夹着萧墨寒,带着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 原本还有好多话要说的,可想想还是算了,多说错多。 “你都猜到为夫要来了,为何还要躲到被子里,如此炎热,你也不怕把自己给闷坏了?”萧墨寒反应也极快,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道出。 不过面上却未显露,眸光还是那宠溺又灼热的深情。 华筝也不想啊,若不是方才忘了带医箱,她哪能发现,原来房间里藏着人。 影子,没错就是影子。 还好华筝当时走去拿医箱的时候,眼角扫到了屏风那边地上多出来的一个影子的一角,否则她的秘密就要被发现了。 也幸得自己够聪明,猜测到房里的人是萧墨寒。 因为以她对李安然和李末央的了解,即便她让她们去休息,二人也都会留一人在暗处守护着的。 自己房里进来却未被拦之人,也便只有萧墨寒了。 为了制造出自己为何突然不见了,又忽然出现的感觉,她唯有躲到又热又闷的被子里了。 还好自己机灵,否则现今是被萧墨寒抓个正着。 昂着头,挺着胸,壮着胆子道:“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是你啊,万一来个杀手什么的怎么办啊?若是这骠远将军府如此安全的话,也不会有荣夫人被人害了的事发生啦。” “放心,为夫舍不得让你受伤,府上的人该清的都清了,今夜估计不会有人来的了。”萧墨寒抱着人便倒到床上,安抚的同时也让自己得空休息一会。 华筝见其如此疲惫,主动坐了起来,让他枕到她的大腿上,替他按揉着头部的穴位。 “话可别说的太满,我担心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毕竟不想让荣夫人生下这孩子的人可多着呢。” 华筝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二人躺下休息不足两个时辰便出事了。 银剑戴着鬼面具出现在门外,还未开口,萧墨寒便睁开了双眼,外袍一披,套上鞋子,边走边穿,同时也不忘叮嘱道:“不许出院子,早点睡,不用等为夫。” 萧墨寒没睡,华筝一直都知道,同时她也未眠,原因则是萧墨寒。 因为在华筝说出那句话之后,他沉默了! 不让出院子,华筝却偏偏要出。 本想也像萧墨寒那般帅气的穿起和行动的,可发现,这古代的衣裙实在不太好穿,刚走出房门,这绣花鞋都未穿好,单着脚跳着,一只手在提着后脚跟鞋子。 另一只手套了一边的衣袖高举着,免得衣裙掉到了地上,看起来甚是狼狈。 李安然和李末央见状,立即前来替她把衣裙穿好系上,最后再将腰束给绑上。 华筝急了一身汗,吐着气,不悦,“下次给本小姐准备男子衣袍,这样本小姐也能那般潇洒帅气一回。” 李末央苦笑道:“小姐,姑爷那是常常如此,所以习惯了,熟练了,即便给小姐换成男子的外袍,小姐也一样做不到那般。” 华筝呵呵两声,有些自嘲地道:“说得也是,他那是习惯了,我这是看着简单,做着难,算了,不去了,还是呆在院子里吧。” “她在那!” 还未等华筝转向回屋里,院子里飞身落下六名黑衣人。 第347章 可疑的黑衣人 华筝第一反应就是跑。 李安然迎上黑衣人,李末央护着华筝跑回屋里。 就像上次那样,华筝塞了几包毒粉给李末央,“照旧,快去。” 李末央知道华筝的毒粉厉害,没有犹豫,带着毒粉便加入到了战斗。 二对六,即便有毒粉,也没见得占上风。 华筝这会可是着急了,到底是谁要杀她啊,她也没有在京都里得罪人啊? 在丞相府被刺杀就算了,就连到了骠远将军府也要被刺杀,是何道理啊? 心里在呐喊,可谁能听得见呢? 就在华筝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帮忙的时候,方羽柔双手执柳月刀,身后身穿盔甲的护卫冲入,瞬间让华筝安心了。 “小筝,可伤着了?”方羽柔很淡定,跑过来柳月刀上还滴着血,身上的衣裙也沾了不少血渍,当然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华筝很感动,自己都受伤了还跑来保护她,立即取出上好的止血丸递到她的嘴边,“叶二婶放心,未有受伤,这是止血的,你先服下,过后再给您包扎治疗。” 方羽柔看着前方战况,伺机而动,至于华筝也没光看着,银针夹于指间,看准时机,飞射而出。 出手的速度很快,也很准,一针一个,几无虚发。 当然这也是因为有了方羽柔带来的护卫相助,若是方才,二对六,黑衣人几乎没有停顿,华筝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现今有了护卫的加入,拖住黑衣人片刻,这才给华筝找到了机会。 方羽柔起初还不知道是华筝出的手,当看到第一个黑衣人突然倒下,随之再看到一个被砍了一刀的黑衣人又倒下。 这才开始发现奇怪之处,几乎每个黑衣人都是在受过一击,有过片刻停顿的时候就突然倒下来,这才看向身后的华筝。 华筝眯眯一笑,“叶二婶还是快点去处理一个黑衣人吧,天色不早了,华筝还是早点安歇,明日还有事要忙呢。” 说完便做着相请的手势,而且又转向李安然和李末央道:“记得把针给收回来,这针可不便宜啊,十根都要二十文钱,老贵了。” 方羽柔差点因为此话走着路者被绊倒,这可是什么话啊,银针二十文钱十根,贵吗?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听说华筝今日可给荣夫人服了一颗雪莲子,可现今竟为了几十文钱的银针有所计较,实在是无法理解。 李安然和李末央早已习惯了,于是听话地将黑衣人身上的银针都收回。 其实华筝这么做也是有目的,她是想让李安然和李末央提前搜黑衣人的身,看看是否有什么发现,好跟她汇报。 别人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搜了会不会跟她说实话,那便难说了。 至于萧墨寒,更加不可能告诉她,上回说带她去见杨凡,可结果呢? 想想便气,但气又能如何,萧墨寒还是不一样。 方羽柔押着人离开之后,李安然和李末央一同进入到房内,将搜到的东西交到华筝的手中。 “真是抠死了,当杀手就只有这些银子,最大面额也不过是十两银票,难道现在杀手如此不值钱了?” 华筝看着手中的银票和银子,一边吐槽一边继续翻看。 “这个是什么?这字是……夷族的文字?”华筝没有想到,这次的黑衣人竟然是夷族人。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是一惊,接过这块小小的铁制牌子,翻过覆去看了两遍。 “小姐,这块令块还是交给姑爷吧,夷族之事,不容忽视。”李安然沉重地道。 点了点头,华筝没有拒绝,“都给他送去吧,对了,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人受伤,跟以前一样,药效两个时辰,小心别让人钻了空子跑了。” 交待完之后,李安然就带着东西出去了,倒是李末央将余下的毒粉交了出来,“小姐,这次奴婢没用上,您还是收回去吧。” “这东西给你吧,既然你觉得那血蛊可爱,那么这养蛊的常识,你还是要知道些的。” 华筝没有私藏,将自己前世对蛊的了解,从最基本开始向李末央说了起来。 “血蛊,顾名思义就是跟血有关,养它,没有血可是不行,若想让这血蛊听你的,你还得以你的血来喂养,但不能让它寄宿在你的体内,这不是养,而是自残。” 李末央认识地听着,对于蛊,明显拥有浓厚的兴趣。 “小姐,你不会觉得奴婢喜欢此等害人之物可怕吗?”听着华筝的教导,李末央心里有个疑问,怯怯地,还是问出了口。 华筝随意一笑,摆着手道:“你这算什么,正可怕的还有多得是呢,我有一个同学……” 第348章 救阎卫 这一夜,骠远将军府的空气里都冲刺着血腥的气味。 死伤不少人,有敌人的,也有将军府里的。 华筝院子,算是伤情最轻的。 至于最重的,则是叶元勋新搬入的院子。 而荣夫人的院子,则是被殃及池鱼罢了。 华筝说是去休息,可在李安然回来禀报之后,她也没有闲着,提着医箱便出了院子。 李安然有些自责,但是看到将军府里伤了这么多护卫,也不忍心。 于是便接了华筝手中的医箱,既感动又犹豫地道:“小姐,可否先去给阎殿的兄弟看看先啊,他们不能现身,所以……” 华筝没有拒绝,而是让李末央去把顾菲叫了过来。 顾菲是被李末央扛着过来的,因为顾菲怕得都躲到了床底下,安全后见到李末央要带她房间,死抱着不肯,李末央拿她没办法,唯有使用暴力,将人扛过来了。 顾菲正想要发脾气,华筝便丢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衣裳给她,“别傻愣着,没看到府上的护卫伤者吗?快点行动起来。” 这说话的口气,口吻,就是这个味,李华的态度和作风。 心里的气也不发了,套上衣袖,后背一拉,带子一系,口罩一戴,就像在奴村的时候一样。 华筝满意地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道:“姐妹,还记得外伤怎么处理不?” 顾菲虽然想要忘记,但是华筝是对的,强忍着,用力点了点头,“放心,本小姐记着呢,判断病情轻缓,先治重的,后治轻的,伤重的交给别人,我来治轻伤的,消毒,上药,包扎。” 虽然很简单,但是在奴村的时候,华筝拉着她给奴村里的人治理了不少,不管伤口大小,她都尝试过了。 有过经验,虽然动作不是很熟悉,顾菲还是很快便适应了。 李安然张作主张带着华筝到了将军府里的一个废弃的院子里。 只见十几名阎卫各个身上都挂了彩,有重的,也有轻的。 至于重的,则被平方在地上,轻的则给他们上药包扎。 见到华筝的出现,众人都戒备了起来,若非李安然冲上前护着,恐怕阎卫要对华筝出手了。 “安然,掌灯,尽量弄亮一点……”华筝刚开口要求。 阎卫立即拒绝,“不可,会引人前来的。” 华筝厉声一喝,“被人发现重要,还是命重要啊,不掌灯,怎看清楚是死了还是活了,万一看不清,缝错了肠子,怎办?” 李安然苦笑,乞求道:“小姐,您别吓他们,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姑爷而受的伤,您就看在姑爷的份上,原谅他们这一回吧。” “得了,去准备东西吧,对了,打些干净的水来,准备多一些白布和棉花。”华筝没有放心上,脸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暗卫也是人,要想向主子尽忠,还得有命才行,”华筝边说,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飞快的动了起来,“天黑,我也没时间一个一个给你们施针封穴,痛的话,就再忍忍,我会尽量快点结束。” 华筝看着那名替伤得最重的阎卫按着伤口,血不停的从伤者身上涌出,渗透了按着的手,流到了地上。 看着这情景,就想起当无国界医生时的那场面。 一个飞弹下来,死伤无数,一个母亲,按着被飞石击中,刺穿了内脏的儿子,哭求着。 那血,就像现今这般,一直流一直流,孩子的衣服全都是血。 当时的她哭了,想救活那孩子,可是她知道不可能,没有仪器,没有血可以输,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的生命就像流血一样,流走了。 用力抽吸了一下,抛开前世的记忆,从药箱里取出一瓶灵泉水,喂嘴里还吐着内脏碎片出来的阎卫道:“没事的,我可以救你,只要你配合我,听我的,喝下去,哪怕混着内脏,也要把这喝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这灵泉水都没有灌下去。 那名按着伤口的阎卫阻止了华筝,“姑娘,这是我们的命,放弃吧。” “胡说八道。”华筝甩开了男子的手,从袖中直接取出一颗雪莲子,强暴地捏着男子的嘴,强迫其张开,而后将雪莲子丢入其口中,再将灵泉水倒入口中。 直接合上,拉扯向上昂着,使得阎卫不得不将东西给服下。 就在所人有都觉得她是徒劳的时候,男子的意识开始回笼。 华筝没有迟疑,一连倒出数颗药丸丢到男子的口中,同样用灵泉水强迫他服下。 成功将阎卫的气息稳住之后,华筝便开始催促其他阎卫道:“给我掌灯,快,地上的瓶子,按顺序自自己服下,止血、解毒、回气。” 第349章 前世的记忆 天放亮了,华筝坐在废弃的院子门前,不知是累,还是伤心。 零散的掉落下来的碎发,身上,手上都沾满的血。 阎卫全都走了,至于伤重的那位也被救回来了。 原本华筝不同意他们把伤重的阎卫带走,但是银剑来了,阎卫必须服务命令,全都离开将军府了。 不过银剑答应华筝,会命人按华筝给的药定时让人喂下。 萧墨寒找到华筝的时候,人则依着院门,坐在石阶上。 欲上前将人抱起,华筝则拒绝了他,“昨夜一共死了多少人?那些黑衣人为何而来?” 沉默! 华筝呵笑一声,又问:“这样子日子是不是日后时常会发生?” 盯住那趟至今还未干透的血,双眼都觉得刺痛。 “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可却总是对我说不会有事,你会护着我,你可有想过,我是否愿意如此呢?” 萧墨寒还是上前将人强行抱起,华筝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那是徒劳。 “你知道吗?每次你来,不管你身上洗得多干净,衣服熏了多少香,我还是能味到,血的味道。” 华筝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平静地,温和地道:“血对我而言,很熟悉,也很敏感,所以我的导师跟我说,我是天生的医者。” “我见过很多不同的死亡方式,也试图阻止过一些大规模的死亡发生,那时候我会想,我可以成功,我可以拯救很多人。” “呵……”忽然自己笑出了声来,泪水也流了下来,“其实是我自己,是我怕死,也害怕别人死在我眼前。” 华筝自顾地说着,也不管萧墨寒如何看待她,头埋在他的胸口,一边哭,一边述说道:“我看着他在我眼前流血流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妈妈一直在哭,在呼唤,在求救,可我身为医生,我竟然一直站着,看着……” “我是不是不配当医者?”华筝自问,也像是在问萧墨寒,“如果我跑过去,哪怕是看一看,也许那孩子可以活下来也说不定。” “筝儿,没事了,十九活过来了,没事了,他们都平安了,别害怕。”萧墨寒心里大受震惊,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也不能质问。 手不自觉地收紧,紧紧地抱着,“别害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夫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将所有的病人都治好,你没有错,这事不能怪你。” 虽不知道她说的是何事,可是萧墨寒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她的过去。 抱着人回到了她所宿的院子,亲自侍候着她梳洗,就连伤口湿了水也不顾。 躺在床上,华筝的脑海不断的出现前世一些不愉快的画面,那些在自己眼前世去的人的画面。 萧墨寒拿其没办法,唯人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睡一觉。 李安然得知华筝的情况不对劲,十分自责,跪到萧墨寒跟前,请罪。 萧墨寒未有罚她,而是让她把华筝照好,自己则往叶战国的院子而去。 “您让本王忍,本王忍了,到底还要忍到何时?”冲着叶战国,萧墨寒这是第一次如此失控,或者说,第一次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如此直接。 叶战国未与其直视,而是看着挂在墙上的青云刀。 室内,寂静无声,就连人的呼吸声都像变得重了。 良久,叶战国开口,“十年之期将至,可不该由我们发起,夷族探知元勋治腿有望,派人前来刺杀,难道老子不痛心吗?府上伤亡,老子不恨吗?” “墨寒,这一仗势在必行,但由谁挑起,方是重点,我们大安国不能是这个领头人。”叶战国想得更远,哪怕再气,再恨,一切都得遵循大道而为之。 “行军打仗就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叶战国取下墙上的青云刀,稳步健行,站在院子里,耍起了大刀来,“心不定,脑不清,人若躁,意则乱!” 深吸长吐,数个轮回后则向叶战国致歉,“叶爷爷,是墨寒失态了。” “三思,三思,再三思!” 回到华筝的身边,脑海里全都是叶战国的话。 虽被点了睡穴,但华筝还是睡得不太安稳,为了安抚她,萧墨寒唯有拥着人趟下,陪着。 次日,黑夜悄悄来临,华筝骤然醒来,梦,一个感觉十分真实的梦,她梦见自己跌落冰川寒潭里,窒息难受。 大口大口吸着空气,许久方平静下来。 此时萧墨寒已不在身边了,不远处,李末央在观察着血蛊。 听到床上的动静,立即跑了过去,紧张问道:“小姐,您怎了,又作恶梦了吗?” 第350章 手术成功 华筝点了一下头,李末央连忙取出丝绢替她拭去额间的汗水,安抚道:“没事的小姐,老人常言,现实跟梦总是相反的,所以小姐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 别人是如何,她是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不是梦,是真实的,因为那感觉实在是太真切了。 看了看外面,发现原来天黑了。 以往华筝挺喜欢这里的夜晚的,因为可以看到天上的繁星,比起前世的夜空,实在是美太多了。 可是现今,她觉得这里的夜晚,带来更多的是惊心动魂,还有危险! 甩了甩头,自我安慰道:算了,想那么多又如何,反正都回不去,既来之,则安之,看来我得学会适应。 起床,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开始用晚膳,不,确切的说,是用夜宵,因为华筝竟然睡了一整天。 华筝没有问,不过李安然则向她请罪了,“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若非奴婢,小姐也不会心情如此不好,还请小姐责罚。” “是啊,你是该罚,”华筝一看便知,李安然从昨夜到现在都未合眼,“罚你陪本小姐一同消灭桌上这些菜色,然后明天陪着本小姐把这场手术做好。” 李安然哭了,直接跪下,坦白道:“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存了私心,阎十九与奴婢是一块长大的孤儿,当年他与奴婢一同被收养,并培养成阎卫,奴婢知道阎十九受了重伤,故意引小姐去的,求小姐责罚奴婢吧。” “不管如何,你还是做了好事,人的生命很珍贵,不管出于何因,你都是做对了,”华筝夹着菜,不顾形象地,边说边吃道:“身为医者,我有这个责任也有义务去救治每一个病人,我很感谢你,让我解了心里的这个结。” 李安然和李末央听不懂,但是华筝自己知道,阎十九活下来,她心里的那个槛,终于跨过去了。 高兴地吃完饭,让李末央通知众人,明日辰时,在叶元勋的院子集合。 萧墨寒回来的时候,询问了一下华筝的情况,便退到一旁看着再次睡下的她,也不过是一刻钟,又离开了。 次日一早,穿着整齐的众人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叶元勋的面前。 华筝做了最后的检查工作,一切就绪便给叶元勋下了自己新研制的麻醉药。 方羽柔紧张地看着他们将房门关上,最后一刻,华筝叮嘱道:“在我没有打开房门前,谁也不许进来打扰,安然、末央,守着这道门,不管是何人,都不能进。” 二人表情严肃,认真的回道:“是,小姐。” 关起门后,华筝便将已经没有了意识的叶元勋的身体翻过来,东西虽然简陋,但还是令华筝满意的,用干净的白布将人盖住,而后在要做手术的位置剪出一个大孔。 再一次解说本次的手术内容和目的。 众人统一着装,头用全都用白巾包裹住,连发丝都未有垂落一根。 身上套着纯白外衣罩,后系带子,脸上则是参照奴村缝制的口罩。 一切就绪,华筝便拿起了手术刀,在标记的地方划下…… 三个时辰,整整花了三个时辰。 期间,顾太医身体承受不住,中途退了出来,作为中间的物质传送。 顾菲有了前夜的经历,对于血肉的承受能力也强多了。 杨瑾更不用说,自从看过华筝缝伤口之后,听了华筝的建议,每日用猪肉来练习,现今再看到也不再有恶心感。 至于白玉子,作为华筝的副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就像是期待已久。 四人合作无间,偶尔会有些小错误,但华筝也没有生气,认真的给他们纠正和讲解。 直到手术结束,华筝让杨瑾去缝合,虽然速度有些慢,但对于一个新手而言,他已经是很不错了。 倒是白玉子觉得有些可惜,因为他也想试试。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华筝有种前世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感觉,熟悉和习惯的情景重现。 方羽柔很着急,很想冲进去看看,可是华筝拦住了,“叶二婶,手术还是挺成功的,不过现下叶二叔还未清醒过来,暂时还不能让您进去。” 萧墨寒站在不远处,对着华筝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 叶战国也明显松了口气,倒是叶慕白一直扶着方羽柔,生怕她承受不住昏过来。 对于众人而言叶元勋手术成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 因为刺杀将会更加的频繁! 华筝沐浴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高兴得还去和荣夫人说了会话。 只是多日不见的聂晓婧则找到了她,“妹妹,一会姐姐派人送你回丞相府。” “为何?” 第351章 将军府不安全 聂晓婧摇了遥头,暗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华筝意识到不妥,急问道:“婧姐,你我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信不过妹妹吗?” “就是因为信得过方让妹妹尽快回去,将军府不安全。”聂晓婧本不愿多说,但见状,也不得不说了。 沉重的表情里带着为难,“若是可以,姐姐可否求妹妹一件事?” “婧姐,有何事直言便是,何需相求?”华筝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出大事了。 “姐姐希望你能带着风儿去丞相府,不过你放心,姐姐已安排好一切,若是姐姐出事了,巧玲会带着莎姐和海哥来见你,日后聂家一切都会留着妹妹,只求妹妹能护风儿一生。” 聂晓婧就像在交待遗言般,痛苦的神情,还事着淡淡的忧伤和不舍。 “婧姐,你若不将事情说清楚,妹妹哪都不去,也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华筝拒绝,同时坚持要求知道真相。 无奈,聂晓婧则将事情重头说起。 原来,前日荣夫人之事不是巧合,而是宫里的贵人容不下荣夫人及其腹中胎儿。 至于是何人,聂晓婧未明言。 只道贤妃丢了的令牌在皇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手中,而这名宫女拿着贤妃的令牌出宫了,还明目张胆地给荣夫人送了一碗血燕粥。 而后没多久,荣夫人摔倒,再中毒。 安帝大怒,命萧墨寒严查,结果皇后锦绣宫的小宫女自杀了,证据直指皇后,但皇后又道是贤妃指使,现今两方各执一词。 此案成了死结,萧墨寒暂无证据下定论,安帝记恨,将军府与萧墨寒都成了安帝的首要问罪之人。 至于华筝,若是荣夫人有何差池,便会是第一个被安帝处置之人,因为她是萧墨寒的心上人。 另一个原因则是,叶元勋的腿要好了。 三族平等条约到期,大安国本就人强马壮,再加上萧墨寒这尊煞神在,三族想动也会有所考量,可若是加上叶家历代的猛将,那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的机会了。 这也是为何前夜发动了如此大规模的刺杀。 萧墨寒未说,但聂晓婧则告之,那一夜的刺客,三族的人都有。 除此之外,还有慕容轩,安王的人马。 若非荣夫人在将军府,恐怕安帝也不会派出暗卫支援,毕竟对于任何一代君王而言,兵权未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就是对他皇位最大的威胁。 因此叶元勋健康了,对各大势力而言,都不是好事,谁都想让他死。 烦,真的很烦! 华筝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救个人而已,为何要变得如此复杂? “婧姐,此事还待商议,现今妹妹不能离开,叶二叔的手术刚做完,接下来的七日可是重要的时期,妹妹不能走。” 华筝知道她的处境有多危险,但她还是拒绝离开。 没错,逃走了,她也许还能活下来,可她的病人就一定会死。 不逃,有可能谁也活不下来,但那是有可能,并非绝对,因为她有空间。 华筝有保命的底气,所以这一世,她能硬气。 “至于风儿,婧姐若不放心,大可将他送到妹妹身边,妹妹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可以伤他分毫,妹妹可以用生命向你起誓。” 聂晓婧不敢相信,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不过最后,她还是将聂风送到了她身边。 因为她知道,萧墨寒绝对不会允许华筝受到伤害的,所以聂风跟着她,那才是最安全的。 不舍地留下了聂风,聂晓婧在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叶慕白。 见到人便堵了一肚子气,“你来做什么?想让看我们母子跟你们叶家一起赔葬吗?” 叶慕白知道错了,也后悔了,不顾聂晓婧的反抗,上前便将人抱住,道歉道:“是我错了,晓婧,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不要拒绝我给你安排的护卫可好?” “就你家有护卫啊,我家没啊?”聂晓婧推打着,可是叶慕白却未动分毫,“你放开,放开啊,再不放我就让我家护卫动手啦。” 叶慕白哪敢放,原本二人相处便小心翼翼地,生怕吓到聂晓婧,现今好了,不用吓了,当夜黑衣人杀进院子的时候,他光是想,都觉得全身的血都冻结了一样。 “我错了,你想打就使劲打,实在不解气,我给你拿鞭子给你抽可好,只要你不堵气,你想如何都行。”叶慕白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女人原谅的。 不过聂晓婧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让她做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她还真的做不出来。 虽然二人也称不上说有感情,至少叶慕白是个有情有义,且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若非出生,谁会愿意如此呢? 第352章 杀机四起 当夜,叶元勋还没有醒过来,可刀光剑影却来了。 虽已有过两次被刺杀的经验,便是如此明目张胆地派出大量的杀手,华筝还真的是傻了眼。 这一次,萧墨寒带着华筝守在了叶元勋所以的院子里,至于颜如玉,则由安帝派来的人守护着,所以问题并不大。 聂风也被聂晓婧带到了此院中,与华筝呆在一块。 屋内,聂晓婧很想安抚聂风,可是如此大规模的刺杀,就连她也怕了。 除了害怕之外,更多还有担心叶慕白。 “婧姐,不用担心,将军府里的人你信不过,难道你也不信不过你的亲卫吗?”华筝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将聂风抱到了怀里,称赞道:“风儿真是勇敢,真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 聂晓婧本来心情就复杂,现被华筝如此一说,便更为担心了,“妹妹,你说若是真的与三族打起来了,慕白他是不是……” 只不过是分开一会,聂晓婧的心不知怎的,就是如此往叶慕白身上飘去了。 不安的情绪涌入了心头,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婧姐,姐夫又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你不必记挂在心上,若是真闲着无事,还不如想想如何给我们可爱的小团子添个弟弟妹妹好了。” 为了缓和她的情绪,华筝不得不扯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怪嗔地看了一眼华筝,带着一丝不悦和羞涩道:“胡说什么啊,他何时是你姐夫了,别乱说。” 华筝呵呵一笑,调戏道:“不是吗,真的不是?可有人便已经如此亲密的连名字都叫上了,还说没关系,不是姐夫了?” 虽是谈笑风声地跟聂晓婧聊着,可心里,早已恨不得飞身到房外。 越是平静,越是不安! 其实聂晓婧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彼此心中都有所牵挂,在此不过是相互安慰罢了。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血腥味越来越重,华筝知晓战况激烈了。 深吐了口气,倒了杯水给聂晓婧和聂风,“晓婧,喝点水吧,这一夜还挺长的,我们不如聊聊最近合作的生意如何吧。” 接过水,没有迟疑,先是喂聂风喝了一口,而且自己才一杯喝下。 “如此甚好,昨日出门姐姐已吩咐下去,新的营销方……风儿……” 眼睁睁看着聂风昏了过去,而后自己也感觉很困,眼皮着拼命死撑,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确定二人被自己迷昏,华筝意念一动,迅速将人收入到了空间里。 当然,她和叶元勋也不例外。 进入到空间里,华筝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叶元勋的情况,免得发生意外,毕竟叶元勋不是她自己,她不确定将其他病人在她的空间里是否会有不一样。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华筝便出了空间,快速移步到窗边。 推开窗户,入眸,全是血,不管是血人还是血渍。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刺着她的鼻息,虽然是冷兵器时代,但是带着神秘的武功内力,一剑便将人的手给砍下,那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因为就在她眼前,一条手臂被砍下,飞向了她所偷看的窗户。 华筝吓傻了,连尖叫都不会了。 那一刻,心都感觉停止了跳动。 是谁的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古往今天,为了权利,为了土地,都需要付出惨痛地代价。 有战争,就必定会有死伤,身为医者,华筝是希望世界和平的。 可若真的不行,必须一战的话,她希望可以选择造成伤害最低的方式,不管是权力、物力还是财力。 不管在哪,受伤害最深的还是生活在低层的人。 深吐了口气,华筝悄悄推开了窗户,弯身下去,将手臂捡起,而后快速退回到房内,同时将手臂收入空间里,用灵泉水清洗干净,将剩余不多的冰放了一大块在盆中,把手臂冰镇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黑衣人发现了华筝,在华筝处理好手臂之后,方才她所在的窗边已有黑衣人在缠斗了。 华筝不想给他人造成麻烦,于是便藏到了屏风后,观察着。 若是有人进入到房内,她便飞出银针自保。 果然,上天总是厚待有准备的人。 黑衣人冲了进来,从最初的一个两个,再到五六个。 不过不管来多少,只要冲进房间里来的,都必中银针,或者后受追击。 因为萧墨寒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到华筝,这不,在第三波准备冲入房间里来的黑衣人,瞬间被萧墨寒一招横扫千军全都击飞到了院子里倒地不起。 华筝想要现身,萧墨寒冷喝一声,“回去,以前如何躲起来的,现今就给本座如何躲起来。” 第353章 阎十断臂 华筝刚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萧墨寒上的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伟岸的背影到底背着多大的使命。 华筝不知!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该给他增加负担,更不能让他分心。 “别担心我,他们伤不了我,你自己小心,”华筝有鼓冲动,想要冲上去抱住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若敢再受伤,身上有多少伤痕,便不许上我的床几日。” 说完躲到了屏风后,立即闪身进入到空间里。 只是房内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和霸气的话语,还是传入了华筝耳中,“那本座便让你离不开本座的床。” 华筝红着脸,带着甜蜜地笑容吐了两字,“流氓!” 约莫一个时辰后,随着黑衣人的撤退,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在众人要进入房间的时候,萧墨寒亲自敲响了房门,“筝儿,开门。” 看似粗俗一唤,却给了华筝一个提醒和现身的时间。 意念一动,叶元勋躺回到了原来所在的床上,聂晓姐和聂风还是昏睡着。 正想着用金针将二人给扎醒,房门便被人用力地推开。 针还捏在手中,正抵在聂晓婧的穴位。 不想,叶慕白大声一喝,同时飞快地将人从华筝身边抢走,“你做什么?晓婧为何昏了?” 华筝收起了金针,平静地道:“是我把婧姐和风儿弄昏的,我正救醒她们,你便冲进来了。” “白玉子,白玉子,快,先看看晓婧和风儿。”对华筝持有怀疑地态度,大声唤喊叫人。 华筝没有生气,背起自己的医箱便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们过于担心,所以才会迷昏了她们,即便不救醒,半个时辰后她们也会醒来。” 说完便走向萧墨寒,“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动手?” 萧墨寒没有开口,而是看向比他伤得更重的银剑和银刀。 可此二人却开口,低着头,心事忡忡的样子。 白玉子没有来,但白布却来了,“华大小姐,公子有请。” 没有迟疑,毕竟战后的治疗,白玉子一定不会儿戏。 看了一眼伤口还流着血的几人,萧墨寒则脸色深沉地道:“去吧,如若可以……” “小姐,求求您,救救他吧!”此时,李末央也带着一身伤冲了进来,没有泪,可听其声音,明显是哭了,跪在华筝跟前,头重重地磕着。 “还不快点带路。”华筝单肩背起医箱。 李末央欲接过,可是有人比她更快,是银剑。 依旧是那个废弃的院子,华筝真的想要砍人,“上回怎么跟你们说的,怎就听不懂人话呢?”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银剑。 银剑没敢回话,华筝也没空收拾他,看到少了一臂的阎十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白玉子脸色黑沉,断臂,哪怕是救回来,对于一个武者而言,那是多大的打击? 不似前日,众人手忙脚乱,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备好给华筝了。 阎十的意识清醒,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虚弱。 先是喂阎十喝了些灵泉水,将白玉子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白布又全剪掉了。 “华筝,你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你可别乱来啊。”白玉子那是在暗示,毕竟阎十看起来求生欲并不强。 白布拆开后,看到这光是上身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拼命地眨着眼,忍住! “阎十,没看出来,你这肌肉锻炼得挺结实的,”为了缓和气氛,华筝调侃一句,而后便道:“按你这身体条件看来,直接手术,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等阎十说什么,华筝撇了眼李安然,“安排人把阎十抬到叶二叔的院子里,白神医,麻烦派人通知一下杨瑾和顾菲,我们要开始手术,接臂。” 白玉子听了,一个踉跄,未有站稳,慌乱下抓住了白布,撑着未摔,“你说什么?接臂?断臂如何接?更何况,阎十的手臂去哪了都不知道啊。” 微微一笑,配着星辰闪耀的大眼,那股自信,如黑暗中的明光,指引着绝望之路的方向。 “本小姐能,日后,你们也能,只要他的断臂还保存完好。” 如雷呜,瞬间惊醒呆滞中的众人。 众人方久未动,直到萧墨寒出现在院子里,下令道:“众阎卫听令,日后,华筝便是你们的主母,若有不从,视为叛主不遵。” “属下见过阎主夫人,誓死效忠阎主、唯阎主夫人事从。” 华筝暗自叫苦,想要解释反驳,可眼下不是时候,也不知道萧墨寒是否是故意的,竟在如此紧迫的时候做出这般的宣布。 第354章 这才叫神医 感觉有种被赶鸭子上架,被逼着接受。 还是与叶元勋时一样的人,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接驳手术。 阎十赤裸着上半身,李末央在给他擦拭着身上的血渍和脏物,泪珠成串儿地流下。 阎十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却意识到手臂没了。 李末央反过来握住他的左手,“别担心,小姐的医术很好,她一定能把你的手臂接回去的,日后必定可以跟以前一样。” 嘴上是如此说,可是李末央还是很担心。 看着盆里被冰镇的手臂,华筝不得不感叹灵泉水的神奇,还有空间保鲜的功能,竟然让这手臂还保持着跟刚被砍下来的新鲜,当然降了温度,毕竟被冰镇着,能不冰吗? 原本华筝没打算再惊扰顾太医的,可谁知道一听华筝要做接臂手术,跑得比杨瑾和顾菲都快。 一边小跑, 一边催促着身后的人道:“你们俩就不能抓紧点时间吗?救人如救火,就你们这样子,日后让你们去救人,人都死了,还没等到你们来呢。” 白布都忍不住想吐槽,陪着笑脸,劝道:“顾太医,您老悠着点,夜里,天黑,小心脚下。” 顾菲也是担心,小心在他身手护着,“是啊,爷爷,您得小心脚下,反正华筝也不跑了的,总会看到手术过程的。”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众人都知晓华筝的习惯和手术过程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于是这一次手术,听着像是很简单,但是手术的过程却比叶元勋的更为复杂和做得细仔。 一边两日的高强度工作,华筝做完手术出来之后,几近虚脱。 但她不敢马虎,也没有丝毫的松懈,就连最后的缝合工作,华筝也是亲自指导白玉子完成的。 白玉子第一次尝试缝合,但是动作和速度明显比杨瑾的要快,就连缝合的美感也比杨瑾的好。 也难怪白玉子被称为神医。 这一次,顾太医是全程参于了,哪怕再累,他都硬撑着。 出了手术室,顾太医连走都走不动,是方羽柔命人将他一人一边架出来的。 看着带头出来的华筝,满眼的震惊和崇拜,嘴里不自觉地道:“这才是真正的神医啊。” 华筝很累,但对上不安和紧张的李末央道:“还不快点来扶着点你家小姐我,要不是为了你,我都不愿意如此累呢。” 李末央见华筝还有心情调戏她,便知道手术很成功,冲上前便抱住华筝,又哭又笑道:“谢谢您小姐,谢谢您……” 华筝差点被撞飞,幸好李安然在她身后扶着,同时也劝道:“末央,小姐好累了,还是让小姐先去休息吧。” 点头认同,就连顾菲也忍不住,直接瘫坐到地上,盯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地道:“这是真的吗?我……我真的……” 杨瑾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将其靠在自己的身上,肯定地道:“是真的,师妹,我们真的将一条断了的手臂接上了,真的接上了。” 白玉子出来,心情也很复杂,对于一个医者,华筝的手术还有手术过程中的讲解,顿时让他茅塞顿开,感觉好多未知的领域,在引领着他去打开和前去探索。 什么神经,什么毛细血管,什么皮下组织,从未耳闻的词儿即让他震惊,又让他感到神奇。 华筝说,她并非师承医宗,是真的。 因为白玉子肯定,就算是师傅钟森也未必知道的知识。 萧墨寒看着这两日小脸都瘦尖了的人,心里既是感动又是心疼。 “手术虽然成功,但是这只是表面,要等段日子看看他的恢复情况,还有感知等问题,”众人是高兴了,但是华筝却未放宽心,“顾菲,记录的重任还是交给你。” 华筝不敢掉以轻心,将接下来的任务分配道:“顾太医恐怕不能长期在将军府里呆着,为了便于观察病人的情况,我们还是要每日查房。” 叶慕白原本对华筝迷昏聂晓婧和聂风还有气的,可是当见到二人醒来,没有任何不适不说,还说睡得很舒服之后,看向华筝的目光都变了。 为了不引起人怀疑,又能让华筝在将军府里呆着,萧墨寒安排了安然回了丞相府,让蓝依假扮华筝,黄依则侍候在旁,免得他人生疑。 天已渐亮,华筝虽然很累,但还是喝了几口灵泉水,强撑着给萧墨寒重新治疗伤口。 “喝了吧,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华筝犹豫着,但还是舍不得他受伤吃痛,眨着大眼,既期待又纠结地看着他,见其二话不说便喝下,忍不住问道:“你怎不问问是什么呢?” 第355章 等你愿意 萧墨寒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华筝替自己上药,包扎。 待一切处理好,一把将人抱入怀里。 华筝不敢挣扎,生怕让伤口裂开,嘴上抱怨着,“你怎就不能安分点呢?也不怕伤口裂开了?我这药可贵了,用一次少一次,不是每次都有的。” 萧墨寒出手,伸入华筝的宽袖中,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摸着她的手臂,光滑无物。 因着华筝习惯性的动作,每也观察了好几次,到底她是如何做到的? 华筝意识到什么,一边将他的手拉住,表情凝重地道:“你可以问我的!” “为夫等你愿意。”看不出表情,依旧是那淡漠的神情,除了眸中带着的深情和灼热。 不知该如何面对,也不知道是否该说,纠结! 猛地被压下,躺在床上,掌心带着老茧,抚着她的墨丝,耳边一股热气吹过,“夜深了,早点安歇,明日为夫不在府上,明夜宫中有夜宴,如若本王没猜错,太后会请你与荣夫人进宫入宴,明日清早便会有公公赤宣懿旨的了。 华筝不明,闭着眼不想动,但还是想要问清楚,“为何太后会想起我?” “玲珑镯,还有长乐公主。” 萧墨寒字简意骇! 深吐了口气,人累,心更累! “可否不去?装病,你看可行?”逃,往往就是华筝的第一个念头。 萧墨寒收紧了双臂,宠溺地道:“睡吧,为夫自有安排,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受不受委屈,那得看对象,对于华筝而言,只要不动粗,什么都可以商量。 有萧墨寒在身边,华筝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可朝堂上,因为萧墨寒受伤而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上,臣弟昨日得了瓶上好的美酒,便想起叶老将军好酒,于是便作客骠远将军府。”萧墨寒脸色有些苍白,就连话说也变得有些无力,是身体虚弱,同时也是怒恨强忍的表现。 “可不知是何许贼人,竟大胆在将军府里行刺臣弟,致使臣弟受伤,同时也连累了将军府三十六名护卫为本王丧命,还请皇上替臣弟作主。” 萧墨寒遇刺,这是常有之事,可也未见其在圣前告过状。 今日此举有些反常,殿中大臣似乎嗅到了阴谋的气味,还有那着沾满了血的手正在向他们慢慢地伸了过去。 亦如十年前京都发生的那场清官风波,个个危危而悚! 华景阳也在其中,毕竟十年前的那场风波里,他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心里清楚得很。 慕容轩安王,慕容卓睿王相互对望一眼。 安王像是在询问:可是你与萧墨寒合谋? 睿王则是在探究:皇兄可是你所为? 柳忠头压得最低,生怕这一次会轮到自己倒霉,又或者自己会受到十年前陷害李家一样,被人陷害了。 眸光不时地微安王的方向飘去,像是在寻求保护。 朝中,众人各怀鬼胎,没有人敢直言。 龙颜大怒,指着下首众臣厉斥,“忌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敢公然行刺皇室宗亲,此等恶行实乃天理不容,你们身上臣为朝廷命官,肩负大任,现今摄政王遇刺,若是让朕查明与堂下之人有关,斩立决!” 不管是否有参于,但是萧墨寒此举,无疑是有意而为,无关刺杀,只因他,萧墨寒是否要出手而已。 众臣跪下请求,“臣惶恐,请皇上明察。” 安帝气得又想摔东西,可是他忍了,“着,应天府富查亲自查明此事,三日内,朕要知道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朕的天子脚下如此胆大妄为。” 富查从列队中站了出来,弯身拱手领命,“臣富查领旨!” 退朝之后,御书房里。 安帝劈头便问,“萧墨寒,你是早有预谋的是不是?你把颜如弄进骠远将军府,就是为了让朕跟骠远将军府绑在一块,让朕的人替你守骠远将军府?” 没有否认,也未有承认,因为此事,安帝迟早会发现,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贯有的神情,事不关己的冷漠和淡然,“回皇上,臣替叶将军寻找治腿方法并非一日两日之事,为何皇上认为此乃臣弟有意而为之呢?” 说着,语气回转,似乎是在问,到底是谁之错,“难道臣弟能未卜先知荣夫人怀有身孕,同时还会私自伤害龙胎?且臣弟之所以将人送至骠远将军府,不就因为那儿有臣弟替叶将军寻来的大夫吗?” 想想萧墨寒的话亦未有错,反而是他错了,若非是他,荣夫人不会有身孕,也不会因为要保胎,又不能让他人知道,所以才送到正好有位医术了得的大夫所在的骠远将军。 巧合,还是萧墨寒有意而为之? 疑惑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 第356章 神机妙算 一切都被解释得合情合理,反而被萧墨寒如此一说,倒变得是安帝的不对了。 “如玉还好吗?”安帝无力垂头,轻声一叹,问道。 萧墨寒轻轻点头,冷淡中听不出有何情绪,双手负手,淡然地面对,“人已清醒过来,胎儿也算是保住了,可是今夜太后娘娘下旨有请,恐怕……” 又是一个头疼事! 后宫之事,安帝向来不管,毕竟那里头的女人,没有谁是他所在意的。 哪怕是董皇后,二人相敬如宾,却也未能入得了他的心。 至于上官贤妃,一个拥有强大外家的女子,再妖娆,也非其所属,给予她再高的地位和赏赐,也不过是为了稳定朝纲罢了。 可姚太后,他的母后,从其登上皇位后便一直不亲不疏,偶尔还会与他唱反调。 再加上当年先太皇太后未将玲珑镯赐给她,亦未赐给董皇后,反而亲自主持了颜如玉的婚礼,还将玲珑玉镯赐予她,无疑是加深姚太后对颜如玉的记恨。 想想当年与颜如玉的事情,安帝又是一阵无奈感叹,“是朕对不起如玉,今夜宴席,母后定会对如玉出手的,朕不能让母后得逞。” “皇上,护妻儿此事,臣弟可以代劳一次,却不能代劳一辈子,还请皇人命人送人接走吧,毕竟将军府现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利于荣夫人安胎。” 萧墨寒适时开口,撇清关系的意图十分明显。 “你……那可是你皇嫂,你身为朕的弟弟,替兄护嫂有何不可?”方才还怒气冲天责问,现今却将兄弟之情搬出来,“别以为你方才如此说,朕便不怀疑你,皇父在世之时可说过,你可是百年难遇的军事奇才,你算计朕之事,朕不计较,但今夜……” 萧墨寒不急不缓地打断道:“义皇兄,臣受伤了,恐怕今夜无法出席宴会。” 猛得一想,安帝又明白了一件事,恍然大悟道:“萧墨寒啊萧墨寒,你真不愧是奇才啊,你在朝堂上说出遇刺受伤,不就是为了今夜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宴会?” “臣弟身上有伤,忽感不适,恰巧骠远将军府有大夫,臣弟先行告退求医。”萧墨寒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死,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在行军打仗一样,步步为营。 安帝自知算计不过他,为了颜如玉,唯有妥协,“说吧,你作何打算?” 萧墨寒不言,透着窗户,望着外面的风景。 安帝也不急,因为这种时候不是急躁的时候,谈判,一定要保持着清醒和冷静。 “义皇兄,骠远将军府的士兵、臣的护卫死伤无数,臣还需要回府安置,若无其他臣告退。”萧墨寒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便再次开口请退。 安帝知晓其意图,便主动开口道:“你把名册呈上,朕会命人下旨封赏。” 原本以为只是如此,可谁知道萧墨寒接下来又道:“义皇兄,受伤的兄弟也需要安置,为了请来这有名的大夫,臣花费了不少银子,现今正准备回王府清点库房,好把这医药费给结了,否则会落人口舌。” “你还会缺钱?”安帝疑惑,神情有些怪异地看着下首之人。 “义皇兄难道觉得臣弟很富裕?”萧墨寒反转一问,像是更加困惑之人是他。 为了让萧墨寒顺气,安帝也一一应允了。 只是有些好奇,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护颜如玉,“现今可以告诉朕,你到底如何护着如玉了吧?” “不去便不会有事罗!”萧墨寒直接了当一句,差点没把安帝给气昏当场。 不过萧墨寒在离去之后承诺道:“荣夫人会与华丞相的嫡长女一同参加宴席,还请义皇兄安排好,莫要错位而坐了。” 还说不去,可事实上已经有所安排,安帝也算是松了口气。 萧墨寒未有回摄政王府,亦无回骠远将军府,而是约了叶慕白和白玉子在聚贤楼里相见。 “师兄,你果然是深谋远虑啊,你不知道今日很多大臣下了早朝后便开始将自己的幕僚叫到了书房里密谈。”味慕白淡淡一笑,不屑地道。 白玉子则打开了折扇,优雅地翩翩公子也跟着吐槽了起来,“别说,一说本公子也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些大臣平日里吃好喝好,一身毛病,这会儿都急出来了,方才本公子在路上,还被不少大臣家仆拦住,想让本公子去救人。” 萧墨寒倒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十年前的事情,京都里的人还记忆犹新,现今一说,也不过是给一些不安分的人一个警惕罢了。 第357章 查“那家香” “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这一次,虽然伤亡有些惨重,但是收获却是不可估量的。 “师兄,我办事,你放心,”叶慕白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地道:“这些人,以为十年前逃过了,却不知十年后,该来的还是会来。” 白玉子也不得不佩服,“师兄,我看这医宗就该由你来接任,在我手中,恐怕还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萧墨寒的厉害,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见识,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每一次的惊叹,都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对了,师兄,你是真的决定了吗?”对于昨夜华筝被奉为阎门主母之事,叶慕白还是存有余虑,“她的身份实在是太可疑,让我不禁想起那个女子的事。” 白玉子一时未反应过来,问道:“哪个女子?” 萧墨寒没有过多的解释,但坚定的眸光,没有一丝的犹豫,“本王知道你们为何而虑,但是本王相信她,近日你们也亲眼所见,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很特别。” 想了想,白玉子还是没能明白二人为何意,“二师兄,若是你觉得华筝有问题的放话,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你觉得她的身份与她的一身本领不相符吧?” “是的,如此厉害的一个女子,怎么就甘愿当个深闺中的女子呢?”叶慕白想起那个不可告人的故事,担忧地道:“难道你们忘了吗?开国君主是为了那女子而疯狂地发起战斗的,目的就是跟各族抢夺此女,也因此,才会有了大安国的建立。” 在别人眼中,也许开国帝君是一个大将,是一个为了建立大安国,不惜发起战争,建立一个强大且又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 可事实上如何,没有人比三大家族时的人清楚。 什么英勇,什么谋略过人,通通都不是真的。 事实,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而叶家,则是这个少数人之一,至今也许已成为唯一了。 对于开国先帝之事,萧墨寒也有所耳闻,可是他并不在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白玉子倒是不乐,特别是对华筝医术有所肯定之后,他直接将华筝当成师傅一样来敬重了。 “二师兄,你可不能一棍打一锅人,”白玉子收起折扇,替华筝力争道:“你没看到,华筝在奴村的时候是如何尽心尽力救人的,不管那些病患有多脏,伤口多恶心,她从未嫌弃,亦未拒绝过治疗,像这样的大夫,就连我都做不到。” 萧墨寒不愿二人因为华筝而争吵,从中调和道:“筝儿之事,你们莫要多想,她不会参于到我们的计划中,对于计划里的事,完全不知,若说有,那也是被本王拖下水而已。” “那就干脆别让她掺和进来吧。”叶慕白直接了当道。 “那人你来医治?”白玉子立即回击。 萧墨寒摇头一笑,“筝儿的医术了得之事,万不可传出,否则别怪本王不顾兄弟情谊。” 叶慕白不悦,但也不是不知道轻重,则是对华筝,还存有一丝私心。 “对了,你们近日可曾听说京都新开了几家很火的铺子,”公事谈完了,叶慕白有些尴尬地问道:“听说里头卖女子用品很受欢迎。” 白玉子想都未想,立却问道:“你可是说的叫做‘田园舞纱’那个铺子?” 叶慕白点头,白玉子得意一笑,“本公子可听说了,那间铺子可奇了怪了,里头的东西,贵不说,还不常有,来仁和医馆里看诊的贵妇人竟然还问坐堂大夫是否可以配制。” 若是华筝或聂晓婧在的话,一定知笑得合不拢嘴了。 倒是叶慕白有些震惊,没想到想买点东西哄人,却是如此难买。 “对了,你问这有何事?”白玉子后知后觉问道。 叶慕白揉了揉耳子,掀过道:“没事,好奇问问。” “你若想给女子送东西,可以去‘那家香’看看。”萧墨寒端起茶盏,淡淡地道。 别人不知道,可白玉子知道,“那家铺子不是被封了吗?” “若能封了就完事,那还用叫慕白去吗?”萧墨寒将茶盏放下,站起,“盯紧柳家!” 他一走,众人也散了。 只是叶慕白不得不去找“那家香”。 理由萧墨寒给他了,就为了要给聂晓婧送礼物。 按着情报所言,叶慕白走在狭窄地巷道里,两旁是一户挨一户贫房。 没有人想到,这儿还有一家会制香的人家,而这家人,曾经是京都里有名的制香店铺的东家。 第358章 买香意图 原来“那家香”的制香人家姓那,因着祖辈以制香为生,所以直接把制香店叫“那家香”。 现今制香人名叫那男,是一个长相较为粗旷的男子。 一看便知道并非是大安国的国民,而男子也不是好客之人,对于叶慕白前来并未当客相迎,冷冷漠视一眼,便转身回屋,转由那男子的媳妇所接待。 那男媳妇还算热情,迎上便问:“不知公子想要买怎样的香呢?是自用还是送人呢?” 叶慕白入内便闻到了浓浓的香味,很杂,但并不难闻。 院子里,一个可爱的孩童在玩耍,见到叶慕白,很有礼貌地唤人和行礼,“叔叔好!” 叶慕白轻轻点头,许是因为自己有了聂风的关系,对于差不多大的孩子,神情也柔和了些,“你好。” 而后再转向那男的媳妇道:“我想给我夫人送些香熏,我们刚成亲不久。” 叶慕白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与聂晓婧并未成亲,只是为了要刺探这家制香人家的底细方来的。 那男媳妇一听,笑意都变味了,“原来是新相公啊,那公子可真是找对人了,我家制的香啊,可是全京都独有一家啊,宁神的,调情的,迷幻的都有,包公子在房事上……” 刷一下,脸便瞬间红了起来,咳了咳两声,叶慕白不得不纠正道:“本公子好的很,只是想给夫人买些宁神的香熏,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香也顺带此罢了。” 那男媳妇一副我明了的神情,呵呵笑道:“公子不必在意,来我家买香之人若不实话实话,恐怕买不到合心情的香呢。” 没一会,那男媳妇给叶慕白拿了三小包香出来,一一介绍道:“这是宁神的,这是调情……” 叶慕白看着院子里的孩子看着他,笑得甚欢,就像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有些不好意思,放下银子便带着熏香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那男从屋里出来,冲着其媳妇吼道:“不是不让你别再卖那些香了吗?你怎还在制那种香?” 那男媳妇收起银子,愤愤撸回道:“不让我制,那你制啊,你也不想想,光是你制的那些熏香,我们能活下来吗?店铺没了,连院子都赔了,看看这屋,能住人吗?” 孩子倒是什么都不管,依旧在院子里玩耍,就像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也听不懂。 没一会,那男媳妇便出门了,而孩童则冲着那男道:“爹, 我们是不是该要搬家了,香,无法再买了。” 那男不明,可是其儿则摇了摇头,“方才那人是叶慕白,骠远将军府的少将军。” 如天雷一击,那男不得不重视起来,“可若是我们现今就离去,那不是更加引人注意吗?” 孩子笑了笑,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那男有些意识到不对劲,劝道:“你别乱来,这里是京都,若出什么事,我们谁也逃不了。” 耸了耸肩,脸上浮现出不属于孩童的神情和邪佞的笑容。 一股不安涌入那男的心中,将孩子带回到屋里,关起门,警告道:“你若想走,我会想办法,但是你别乱来,我不想再过着逃亡的日子了。” 孩子恢复天真烂漫的外表,眨着小眼,无辜地道:“爹,你在说什么啊,郎儿不懂,只是想说娘出门了,是不是会买肉回来给郎儿吃啊?” 带着熏香回到骠远将军府,把香交给白玉子,可是他却在对着一大块猪肉,拿着针线,缝了又拆,拆了又缝。 “你怎如此恶心,对着猪肉做这种事,看着就想作呕。”叶慕白嫌弃地远离着白玉子。 白玉子一开始也觉得是的,可是当华筝说若想要缝合术好,得多练,而杨瑾则说是听从了华筝的话缝猪肉练的。 于是他克服了心中的抗拒,下定决心好好练习。 不想被叶慕白说了一句,心里的反感又起来了。 “叶慕白,你专门跟本公子作对的是不是?你若觉得恶心,那你就别去看你二叔了,免得你觉得你二叔恶心。”瞪着叶慕白,发怒冲道。 自感说错话了,叶慕白连忙道歉,故道:“对不起,师兄错了,你先看看这香有什么问题,那家制香人家确实有些奇怪。” 虽说不上来,但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放下手中的针线,接过熏香,先观察了一下外表,见无特别,便放到鼻下闻了闻。 “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熏香,没有什么特别,这些香在花楼里常有,无非便是那些事儿,可以放心用。”白玉子将香给回叶慕白。 叶慕白不好意思,连忙否则,同时还强调道:“你别乱想,我这香是为了完成师兄交待去买的,而非是真的要用,你可别乱说啊。” 说完,抱着熏香便跑了。 第359章 罂粟花 看着叶慕白窘迫的跑走,白玉子觉得甚是好笑。 倒是华筝想要找白玉子问此事儿,结果与叶慕白撞上了。 熏香掉落在地上。 华筝不好意思,蹲下捡起,却发现熏香里头渗了别的东西,不由得捏碎了,细闻。 这一闻便大惊,连忙问道:“此物从何得来?” 叶慕白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担心被华筝识破买的是调情的熏香,便解释道:“这是为了调查事情才买的,你别误会。” 华筝没有理会,表神严肃,且语气也变得不太好地问道:“我是问你,熏香从何而来,不是问你为何而买。” 白玉子也听到华筝的声音,赶了过来,“怎么了?这香有问题吗?” 点了点头,拧着眉道:“这种香不可用,会让人产生依赖,久而久之,没有这香便会生病的。” 华筝没有说得很仔细,心里有一种疑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我要回一趟丞相府,这香留好,别用,待我回来再说。”急匆匆地要离开,白玉子则拦着。 叶慕白也是不同意,“现今府上被人盯着,你若如此出去会被人怀疑的,有什么事等师兄回来再商议吧。” 等不急,因为她担心晚了,对方便会有所察觉,毕竟叶慕白去买熏香,如此大的目标,怎就会不让人起疑呢? 没有犹豫,越过叶慕白便走。 再次出手相拦,便是李安然与其针锋相对,“叶少将军,小姐要回去必定有她的道理,还请少将军勿要阻拦。” 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华筝与李安然都换上了男装,从后门坐着马车回去的。 不想,在出了将军府不足一刻钟,二人便被人围困了。 华筝没有想到,对方动作如此快,快到她都知道该做何反应。 也幸好叶慕白不放心,带着人骑着马追了出来。 早上朝堂上,萧墨寒明言遇刺受伤,现今朗朗乾坤下,当街都来黑衣人刺杀,安帝想要无视都不可了。 当然应天府还在想着该如何着手,现今便来了黑衣人给送线索。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瞬间街上都被骠远将军府的士兵和应天府的官兵给堵得严严实实。 黑衣人见形势不对便想要撤退,可华筝也是有气的,在黑衣人要逃走的时候,数十根银针同时而发,谁也没有想到一根小小的银针,杀伤力如此大,但凡中针者,全都倒地不起,无人可逃。 李安然也没有想到,华筝的暗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毒,若不是她的毒,哪怕暗器再厉害也无法让敌人中针便倒。 跑了的叶慕白也不派人去追了,倒是这些倒地的黑衣人,都被他带回去了。 华筝本想让李安然将银针收回的,可看情况,那是白搭。 丞相府,没有回成,因为叶慕白强制将她带回骠远将军府了。 华筝被带到白玉子所住的院子,看着桌上摔碎了的熏香,研究了好久,方发现一些奇怪之处。 指着那些细小的白色粉沫,问道:“华筝,你可是因为这些白色粉沫而要回丞相府的?” 点头,再次沾了少许粉沫又闻了闻,确定就是那些之后,沉重地道:“也不知道制香人有意而为,还是为了要谋害用香之人,总之这香不能用。” “此为何粉沫?”叶慕白也是吓出一身汗,幸好此香未送给聂晓婧,否则可要出大事了。 白玉子也很好奇,等着解惑。 “曾有有一个地方,种着一种很妖艳的花,名为罂粟花,这种花会结果,其果实带着剧毒,经过炼制提纯,可制成一种让人产生依赖和幻觉,消磨人的意志,侵害吸食之人的身体,让人从此萎靡不振。” “你从何得知此毒?确定这白色的粉沫就是你所说之物?”叶慕白心惊,恨不得立即去杀了那男一家。 可华筝又点头,又摇头,神色有些不对劲,“此物只是相似,但纯度并不高,若是我猜没错的话,使用之人还未掌控真正的使唤用方法和提炼方式。” “我之所有会感觉熟悉,是因为我在……咳,我在我父亲身上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如若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柳飘飘给他使用了此物。” 想要回去,也就是想要证实自己是不是猜对了。 猜测一出,白玉子与叶慕白相互对看了一眼,很快便移开。 华筝心里了然,故气愤,“你们不该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害了别人,有些事,有些人是无辜的,你们不觉得如此做太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吗?” 第360章 成大事者 二人无法理解华筝为何意,只觉得成大事者,必须要有牺牲,否则何以成就现今的一切? 观念不同,无法沟通。 华筝无力垂眸,淡淡地又道:“我想祖母了,想回丞相府看一眼祖母,还请叶少将军代为安排。” 叶慕白有些错愕,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华筝离开之后,白玉子拉着叶慕白至一旁问道:“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叶慕白没好意思说,为难之际,唯有将问题推到萧墨寒的身上,“别问我,问师兄去,是他说不管的。” 这一日,华筝坐在窗边,依边而靠,心情十分低落。 就连午膳也未吃几口。 李安然上前,试图引开她的注意力,可是华筝依旧不咸不淡地,殃殃无息。 李末央带着糕点前来,献宝似地道:“小姐,这是叶二夫人送来的糕点,说吃过她做的糕点,人都会变得精神饱满起来。” 兴致缺缺,随便拿了一块放在嘴边,咬了小口,也不知道尝出了味道没有,余下的放着未动,“味道是挺不错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也许是坐得有些累了,华筝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问道:“阎十应该差不多要醒了,我们去看看吧。” 依着时间推断,应该是叶元勋会醒得快些的,可早上华筝去查看,发现,她手里的麻药,对于身体素质好点的人药效会相对差一点。 这不,阎十都快要醒了,叶元勋还未有动静。 叶元勋与阎十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华筝再次到来,让方羽柔以为出事了。 “叶二婶,叶二叔的情况还好,您不用担心,现今要做的是保护好叶二叔,不要轻易移动他便是了。” 方羽柔松了口气,看着住在旁边屋,有些好奇问道:“小筝啊,这断臂真的能再续吗?” 华筝不肯打包票,但还是点头,“是可以接上的,但是不一定能恢复到最初的手臂功能。” 好想见识一下,于是便跟着华筝进入到了阎十的房间。 推开门,阎十已经醒了,只是脸上却是一脸死灰。 华筝没有开口,而是先看了看阎十的手臂,发现有点黑红黑红的,带着冰冷,就像没有血不通,堵着,导致手臂无感。 不管有一点让华筝感到欣慰,因为手臂的肌肉没有僵硬像死物,按压下去,会有回弹,这便是一个好消息。 “阎十,今天是手术的第二天,确切的说也不足十二个时辰,可是你的手臂情况恢复得比我想象中的好,莫要着急,听我的,慢慢会好起来的。” 不敢相信,担心华筝是安慰他,故问道:“是真的吗?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的手臂真的可以再动起来吗?” 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容终于回到其脸上,也许这才是她的专场,这才是她的战场。 “真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也许奇迹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把李末央留了下来,同时还给她一个任务,“对了,你可以久不久给血蛊扎一针,用它的血渗在水里,给阎十服下。” 李末央不解,华筝也未明言。 “试过了,自己再观察有何不同,”华筝留下一瓶灵泉水,“服用方法跟我给你的一样,按时喂阎十服下吧。” 既然来了,华筝也顺道去看叶元勋。 同样,检查了一下他双腿的情况,再看看了身旁的方羽柔。 “叶二婶,若是叶二叔的双腿真的治不好的话,你会考虑和离改嫁他人吗?” “胡说八道,”方羽柔不愿相信,也不接受这样的假设,立即斥喝道:“当初嫁给勋哥时便知他双腿废了,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本夫人都不后悔,只要他活着便好!” 说得轻巧,可真做出来,那是多难的一件事! 华筝的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会如此问。 方羽柔似看出华筝的心情不好,故问道:“小筝啊,可是跟墨寒吵架了?” “没有,想吵也吵不起来,你看他那样子,像会与我争吵的样子吗?”华筝没好气地回道。 噗嗤一笑,方羽柔似乎也赞同这一说法,“墨寒那孩子是沉闷了些,可是你也别怪他,他思虑过重,很多事也身不由已,你得理解他的难处,有些事并非他可以作主的。” “叶二婶,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啊?”不知为何,华筝将方羽柔也列为萧墨寒他们一伙中,而不是一个妇人。 一顿,而后苦笑,“小筝,确实牺牲无辜之人是不对,但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牺牲是难免的。” 第361章 进宫 我不想! 华筝在心里呐喊。 她没有说出口,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就离开了院子。 心,感觉被堵得慌。 夜幕降临,想要回丞相府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了。 因为她已经与荣夫人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穿戴都是荣夫人和方羽柔所准备的,她,只不过是听着安排的那人。 当然,聂晓婧身为叶慕白的未婚妻,也在受邀之列。 一共两辆马车,一辆是叶慕白和白玉子,一输是方羽柔、荣夫人和聂晓婧。 至于聂风和叶战国,则在府上未有跟随进宫。 华筝则是坐上了从丞相府里出来的马车。 马车里,华筝一心记挂着丞相府里的事,因此一路上,蓝依都未停下过,一直说着府上近日发生的事。 其中最让华筝吃惊的是,今日华景阳竟然带着柳飘飘来参加宫宴了。 真没想到,这柳飘飘的手段如此厉害,竟然能在短短的几日里,将华景华哄得服服贴贴的。 “祖母还发怒吗?南苑可有何异常?”对于这个渣爹,华筝已没有什么想法了,倒是对华老太不太放心,毕竟柳飘飘用的也不是一般的东西,她,不敢掉以轻心。 蓝依把这几日关于南苑的事都说了个遍。 听起来并无特别的事,心中大石,总算放下了。 既然华老太无事,华筝也不将心思落在丞相府上了,至于柳飘飘所做之事,她则无力的感叹。 只希望萧墨寒他们不会真的如此狠心,看着无辜之人白白牺牲。 微微眯了会,约莫两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从马车里出来,眼角扫向车夫,这才发现,原来驾车之人是骆聪。 “你……”华筝没有想到骆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刚开口,便觉时机不对。 骆聪牵着马,小声提醒道:“小心,肖家和柳家!” 华筝点点头,算是收悉了。 方羽柔与聂晓婧正在排队进宫的列行里。 荣夫人与顾菲则在旁侧等着华筝。 见到华筝从马车里下来,顾菲的婢女阿碧便前去相请,“华大小姐,夫人和小姐已等候多时,请您跟奴婢来。” 因着进宫,所带奴婢最多也就两个,故平日不带奴婢出门的顾菲也只带了阿碧一人前来。 倒是华筝,从未进过宫,耳边听着骠远将军府里的老嬷嬷教导,还有荣夫人的提醒,也算是过得去。 不过前提是没有人找渣。 对于这一点,华筝苦笑,华紫烟必定是第一个会站出来给她使绊子之人吧。 进宫排查,核实身上之类的,就跟前世过安检一样,也不过如此罢了。 核查完毕,她们就得徒步前往宴会的御会花园。 前头领路的公公是杜公公的干儿子,名为杜纯,被唤小纯子。 华筝身边幸好没带蓝依,否则当场便会逗笑,毕竟“纯”与“蠢”读音实在是有太相近了。 路上也算是无什么事,除了突然冒出来的肖嫣嫣和李玲。 “姑婆,您怎能把她也带来了,”隔着两三人,华筝等人排在她们后面,肖嫣嫣娇嗲的声音跟着其他贵女的声音传来。 肖静姝怒瞪,声音压得很低,可语气却是很重,“你若不愿意现今就回去,别给本夫人在此丢人现眼,别忘了,若非本夫人,你现今也只不过是个富家小姐都当不上的小商户之女。” 李玲得意一笑,讽刺道:“表妹啊,不是表姐说你,姑婆也是为了肖家着想,第一次进宫,我们还是安分守己些,莫要让姑婆为难了。” 也不知道到底李玲是如何做到,竟然能让肖家将她从奴村接出来,如此也便罢了,还让肖静姝同意带着她行走在贵族圈中,这到底为何意呢? 黄依一见李玲,便有些惊讶,微微拉了拉华筝的衣袖,而后眸光落向前方的李玲身上。 华筝轻轻摇头,小声回道:“莫要理会。” “是,小姐。”黄依同是小声回道。 倒是顾菲觉得奇怪,“阿碧,那是柳尚书夫人吗?肖嫣嫣,本小姐是认识了,可其身旁的另一位小姐是何人啊?怎未在京中见过?” 阿碧踮起脚,望了望,立即浮现出不屑的眸光,“小姐,那可不是什么名门小姐,听说是肖家的表小姐,从外地来的,具体奴婢不太清楚,只听曾经到丞相……” 刚要说出相看的事,后又想起身后的华筝,立即打住,眸光带着不安和害怕,“华大小姐, 对不起,奴婢嘴贱,请华大小姐见谅。” 微微一笑,葡萄大眼带着流光闪耀,如星辰夺目,瞬间让晃了神。 顾菲看着也觉得这样的女子,怎就能毫不犹豫地拿着刀子在人的身上划下,血肉模糊的场景,竟未让如此柔弱的女子退怯半分。 第362章 宫宴 如黄莺唱吟,悦耳且又陶人的声音传出,“没关系,华筝不介意。” 多么温柔,多么甜美,光是听便觉得饴人心扉。 顾菲再次被这样子的华筝给震憾住了,退了一步,挽着其手,凑到其耳边,带着苦色问道:“你怎就这么能装呢?这样子不累吗?” 华筝自觉好笑,问道:“那你呢?累吗?” “切!”顾菲知道,她们二人也是半斤半两而已,谁也别想要说谁。 可是顾菲是自叹不如啊,“你厉害,本小姐服了!” 没有回答,而是微笑以对。 今日就黄依和李安然陪着华筝进宫,因着丞相府里没有正妻,而华景阳却带着柳飘飘来参加宫宴,于礼不合,故华筝未有与柳飘飘走在一块。 走了约莫一刻半钟的时间,小纯子则将她们领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角落里。 同时小声地嘱咐道:“摄政王爷叮嘱奴才,必需亲自将荣夫人、顾小姐和华大小姐带到此处,只道一切安排妥当,各位夫人小姐,莫要担心,奴才告退了。” 其实顾菲好几次想要问华筝与萧墨寒的关系,只是苦于时机不对,现今好了,反正也无外人,故带着有奸情的眸光和笑容问道:“华筝,你跟摄政王爷是怎回事啊?” 荣夫人没有阻拦,而是标准地端坐着,看着顾菲拉着华筝在一旁咬耳朵。 阿碧似乎已经习惯了,侍候着荣夫人,也给华筝和顾菲倒了茶水,安静地站在一旁。 黄依原本见荣夫人在,还有些放不开,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什么做得不好,被荣夫人指责。 可不想到顾菲如此,荣夫人都未训过一句,就像如此完全看不到般。 倒是华筝显得跟荣夫人的气质和气息有些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华筝才是荣夫人的女儿。 难怪荣夫人要将玲珑镯送给华筝也未传给自己的女儿了。 “什么怎么回事?”华筝纯真的面容被面纱所遮,但那双灵动的大眼,显示着疑惑和不解。 顾菲一脸不信,嘟着嘴,不乐意道:“你这是不打算把我当姐妹了是不?连实话也不说?” 华筝呵呵一笑,也算是掀过,“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的未婚夫妇关系,可满意了?” 荣夫人也好奇地挑了挑眉,优雅地将茶盏放下,经过华筝这几日调理,再加上血蛊取出的缘故,气色红润不少。 身体好了,心情也跟着好,故也跟着小姑娘们乐呵道:“小筝啊,你怎说出这样的话,摄政王爷并非不负责任之人,想必当中有什么误会,而且那日……” 提及那日,荣夫人脸色一沉,便打住不再开口了。 可顾菲却好奇得很,“娘,那日是哪日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眸光中带着愧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华筝见状,横插而入,叉开道:“不说我了,不如说说你吧,你也年纪不小了,怎就没听说你议亲之事呢?” 看向荣夫人,也同样不解,可嘴上却不说,坐回到荣夫人身这,亲昵地唤道:“我娘舍不得我嫁人,所以便晚两年再议亲,对吧?娘!” 看似亲密和宠爱,可是荣夫人眸中的无奈,带着落寞和孤寂。 华筝曾猜测过,也许顾菲是安帝的女儿,否则顾太医怎会如此放纵她呢? 倒是关于顾太医的儿子,华筝觉得有些好奇,听闻是在顾菲一岁的时候就病故了。 可蓝依却说,顾太医的儿子与别的女子私奔了。 对于这一点,华筝倒觉得有可能,而娶颜如玉,很可能就是与安帝的一场交易。 不管如何,皇家的事,华筝没有过问权,亦无话语权,也当是八卦,听听便罢了。 不多时,小纯子又来了,“荣夫人、顾小姐、华大小姐,请随奴才来,宴席要开了。” 这回引她们入内的是宫女,猜想许是不放心,故特地派了皇上身边的当经太监杜公公的干儿子全程侍候着。 引三人入座后,小纯子交待了身边的宫女几句,便又退出去了。 三人坐得离上首有些远。 高台上,龙椅,右侧董皇后,左侧姚太后。 高台下一级,右一贤妃,右二瑾妃及其一双儿女。高台下便是皇妃、公主等女卷顺着官阶往下而设。 左侧亦然,龙椅之下,一级侧是摄政王萧墨寒,紧接着便是皇子、贵客及官员等。 华筝并不太在意,低着头,也不四处张望,就连顾菲此时也很乖巧,什么都不说,静静地,也有几分荣夫人的影子。 荣夫人与顾菲同座,华筝紧挨在旁。 第363章 鸿门宴 华筝来的时候,上首等人都未有到来。 待他们都坐好之后,细长尖声高声一扬,“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摄政王爷驾到……” 一连串,众人下跪相迎。 幸好华筝事先有准备,感谢黄依的手巧,在膝盖上绑了厚棉垫,这一跪,还算是觉得过得去,至少不会让自己膝盖痛。 待上首之人坐好,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下的人。 跪拜声一阵阵不绝。 “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又太后、皇后、摄政王…… 华筝真心觉得当个古人不容易,光是这跪,就够呛了。 “众卿平身!” 华筝看着荣夫人,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那绝对不会有错了。 众人落座,安帝满意点头,笑容甚欢。 只不过却未向荣夫人看过一眼,倒是看到瑾妃的一双儿女笑得合不拢嘴问道:“长安与哲儿近日可好?” 二人离座,站起,而后行礼请安,“儿臣见过父皇,儿臣一切皆好,有劳父皇牵挂。” “好好好!”一连三声道好,可见安帝对这一双儿女的满意。 瑾妃更是笑颜未断。 不知怎的,华筝感觉这瑾妃与荣夫人有几分相像。 不,应该说与顾菲更像一点,有点乱! 许是天黑的关系,华筝未看真切,又或者是她多心,收起了心思,当个观众。 此时,安帝已将客套话说完,姚太后与董皇后都带着淡淡地笑容,面对群臣。 唯有萧墨寒板着脸,生人陌近的样子,自顾喝茶。 下首,三族所在,安帝举杯,“为迎三族来史,今夜不论君臣,只论交邦友谊,让我们共饮欢歌,迎接我大安国与三族的友好往来及和平共处。” 将来如何,华筝是不知道,但是见今日这架势,恐怕也不好过啊。 看看对面的蛮族,牛高马大,一看就像是来干架,而非来参加宴会的。 再看夷族,体形相对于蛮族小了些,可也不是好欺负的,所有人,哪怕是武将都卸甲松器,全场,唯独他们身上配带着弯刀,看着女宾这边,就像饿狼见了肉,垂涎。 最后落在巫族身上,是那名见过一面的女子,娄烛南霜,巫族族长的千金,众人唤其三小姐,那双不大,却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坐在隔了其两桌的白玉子。 华筝心里吐槽:妈啊,这哪是宴请吃饭啊,明明就是鸿门宴,早知道在家里就吃点垫肚子了。 黄依也是第一次进宫,对于四周的一切都很好奇。 只是害怕,毕竟宫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由不得她犯错。 小心翼翼地站在华筝的身后,一动不动。 倒是李安然自然很多,也许是面对这样子的情形多了。 华筝冷漠看待一切,跟着大众走,不当出头鸟便好。 三族站起回敬,宴席便如此开始了。 皇宫虽华丽,高档,可华筝却觉得这里的空气都令人窒息,缺少了氧气,多了血腥。 这不,宴席刚开,音乐奏响,歌舞起来了。 三族里除了夷族对台上的舞女有些迷恋外,其他二族的心思并未在这上面。 百里文祺,蛮族的现任蛮王的长子,蛮族的大王子,站了起来。 强壮的身躯,特别是那发达的二头肌,让不少贵女差涩别脸。 贵妇们则以绢遮眼,直言,“伤风败德!” 华筝微抬了一下眸子,眸光刚触及百里文祺几近上祼的上身,一道寒光以光速飞射而来。 不悦回瞪,而后收回眸光,端起茶盏,自饮。 黄依也是双手遮眼,小声嘀咕,而后又似想到什么,将丝绢摊开,双手各执一角,垂落,遮挡住华筝的视线。 自觉好笑,调戏黄依一句,“机会难得,不看白不看啊。” 顾菲就坐在华筝旁边,自己执着丝绢,而后侧着身往华筝那边靠去,“天啊,你这都敢看,你也不怕啊?” “有何可怕的?”华筝不以为然道:“什么样的男子本小姐未见过,本小姐连尸体都摸过,解剖过,你若想看,本小姐带你去义庄看啊。” 连连摇头,大晚上说义庄和尸体,顾菲可没这胆量,感觉后背一股寒气窜起,害怕极了,“我不要,我不要,你要去就自己去,别拉着我去。” 可人说话声音很小,但荣夫人还是听见了。 冲着二人,轻微摇头。 华筝投以歉意的眸光,顾菲则俏皮吐了吐舌。 “皇帝陛下,今日难得聚首一堂,我蛮族愿以最高的战士向贵国发起邀请,以我蛮族之礼回敬贵国的盛情招待。” 第364章 三族探虚实 百里文祺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前,算是向安帝行礼。 安帝看向萧墨寒,似乎二人对此早有所料。 放下手中茶盏,萧墨寒点了点头,安帝哈哈一笑,回道:“百里王子还真是客气,来者都是客,若为友好切磋,我大安国好男儿当然乐意。” 正当叶慕白想要出列之时,百里文祺呵笑一声,挑衅道:“皇帝陛下,既然是切磋,总需有点彩头吧?” 哎……华筝几乎是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都猜中了。 “听闻安国地大粮足,人强马壮,本王子此番前来也算涨见识了,不知皇帝陛下可否以一座城池作为彩头,与我蛮族壮士切磋。” 柳忠站出,厉喝,“百里王子好大的口气,提出切磋之人是您,可为何出彩头的人是我大安国,而贵族却无需出呢?” “这位大人,”百里文祺不恼,反而一副高傲,大声地宣扬道:“我蛮族岂是不讲理之人,彩头大安国出,本王子也出,十匹血汗宝马,便是我蛮族出的彩头。” 华筝忍住没笑出声,真不知道此人怎还能说出如此之话,十匹马换一座城池,这哪算是公平? 倒是顾菲听了是血汗宝马,立即不淡定了。 “天啊,是血汗宝马啊,若是能得一匹就好了。”顾菲一脸期待和崇拜地看着,自我沉迷。 倒是李安然向华筝解释道:“小姐,这血汗宝马,日可千里,且速度极快,但野性难驯,非一般人能驾驭,其所出之汗是红色,故名为血汗宝马。” 这华筝都知,却不明白为何对这血汗宝马如此宝贝才觉得好奇。 日行千里又如此,对战事有何帮助?除了快,还有强壮外,与其他马又有何不同? 不都是被骑吗? 萧墨寒冷笑,“百里王子是觉得我们大安国的城池不好,还是觉得你们的血汗宝马有多贵重,足以抵我大安国一城池的价值?” 看,霸气的人就是这样,一开口便杀绝,也够毒,一针见血。 原本安帝是想要答应的,可不想萧墨寒一语,便将话给咽了回去。 唯有附应着他的话,“百里王子这是想要羞辱我大安国吗?我大安国一城之池,估计足让你们蛮族一族之人过上一年丰衣足食的日子,你却拿十匹马来相比,你不觉得如此实在可笑吗?” 官员也跟着附喝,百里文祺进退两难,因为那座城池,他非得不可。“那依摄政王爷看来,本王子该以多少才能与贵国一城之池相对等呢?” 没有回答,而是指敲桌面,安帝亦未思考过多,毕竟在其看来,他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姚皇后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难得今日出来参加宴席,不想便遇到难缠的。 原本是想看儿子风采,却不想百里文祺出来惹事。 脸色不佳地看了一眼摄政王,像是在责备他没有将事办好。 故开口道:“只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彩头也不过是图个意头,不若便以百匹血汗宝马为抵,你看可好,百里王子?” 姚太后这是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可是连蛮族的史官都吓得站出来了,“安国太后娘娘,血汗宝马乃我蛮族是高贵的马,每年产量不足十匹,如此相比,十匹足以相抵。” 姚太后一脸茫然,像是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转向安帝,和蔼可亲地问道:“皇帝啊,这血汗宝马真的如此宝贵吗?依哀家看啊,若是如此,还不如不要了,这马能当饭吃,可让我大安国百姓吃饱睡好吗?” 华筝听着,心里不得不佩服这姚太后,人精啊! 目的未达成,百里文祺唯有加注,忍着痛,就像割肉一样,痛苦回道:“五十匹,本王子最多出五十匹血汗宝马,若再说,本王子不得不对贵国的人强……呵呵……” 激将法,有时候是真的挺好用的,特别是在面对还有外族所在的时候。 大安国不能退,否则三族会以为大安国不济,也不能输,不然将会让三族联合起来对大安国发起战争。 利害关系谁都懂,三族前来的目的,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试探十年后的大安国,到底是强还是弱,能否有反击的机会,哪怕是联合三族攻打,至少可以抢到有利他们族人生活的国土,这又有何不可呢? 华筝低头默默地吃着,忽然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荣夫人。 叹了口气,幸好荣夫人除了茶,其他什么都未吃,否则还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了。 手伸至腰后,做了手势,指向荣夫人的方向。 李安然收悉,步向荣夫夫与顾菲中间,看似与顾菲说话,实则是要告诉荣夫人。 第365章 叶家伙头军 注意力被转移,华筝也不管其他了,专注地落在荣夫人身上。 顾菲有些奇怪,刚要开口,却被荣夫人给拦住,“别说话,安静地看着,别吃了,免得一会要上茅房。” 点了点头,原本还要送进嘴里的糕点也都放下了。 倒是华筝无所顾忌,自顾地吃了点,倒是茶水少喝了些罢了。 吐了口浊气,看台上,歌舞表演已撤下了。 台上之人已换人了。 华筝睇大双眼,似无法相信所见到的人。 眨了又眨,看了又看,确定所看之人是骆聪之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探着身子,寻找着聂晓婧。 巧合的是,聂晓婧的婢女巧玲来了,同时还给华筝送来了话,“华大小姐,小姐说,让您看着便是,莫要担心。” 华筝哪能不担心啊,提着心,看着台上之人。 骆聪一米八六的身高,站在一身肌肉横飞的粗旷大汉面前,就像老鹰对上小鸡一样。 光是看着就觉得有些瘆人。 骆聪有礼而道:“在下叶家军伙头军,骆聪!” 噗! 华筝真的不是想笑,而是实在是忍不住要笑。 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家吗? 派个伙头军出来迎战,输了也有脸名,赢了,要么是对方实在是太弱了,要么就是大安国真的是人强无敌了。 绝,真的绝,也不知道此计是何人所出,如此瞧不起人的招儿都使得出来。 对面所站蛮族壮士,凶神恶煞地仇视着骆聪,视线下移,愤愤而道:“看来大安国是无人可出了,竟派个伙头军出来迎战,也不怕老子一掌就拍死了。” 对方的狂妄未让骆聪受到影响,沉着以对,同时也有礼而回,“我大安人才济济,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伙头军也能上阵杀敌,对战阁下,足矣!” “好大的口气,记住了,老子是蛮族第一战士南荣鸿宇,让你小子死个明白。”南荣鸿宇高傲自满,完全不将骆聪放在眼里。 骆聪五指收紧,强忍着,脸上未有显露,眸中熊熊战火燃起,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虽对骆聪的武功没有怀疑,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李安然也看出华筝的变化,眸光落到萧墨寒那边,发现对方正看着华筝。 嘴未动,可是轻咳之声拉回了华筝的眸光,当下便冲着萧墨寒的方向笑了笑。 面纱挡着对方看不见华筝说什么,可是李安然和黄依则听见了。 “真是的,又没露,怎就又不让看了。” 黄依咋舌,李安然又是一阵轻咳。 此时,台上已打起来了。 南荣鸿未动,骆聪先动了,一拳击出,对方出掌将他的拳头给包裹住,一拧。 骆聪吃痛,但未有急着收回,另一支手出爪,击向对方的脸部。 南荣鸿识破其意图,另一只手则出拳想击,光是看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这一拳可是使劲了全力。 华筝大惊,连气都摒住了。 就在众人抽吸着气的时候,骆聪出身子后昂,飞腿出击。 南荣鸿的拳头擦肩而过,下盘受击,退后两步,同时手也松开了。 骆聪得到了自由,也后空一翻,与南荣鸿保持了距离。 骆聪度快,但南荣鸿身体强壮,耐扛,一般的攻击对其并未造成威胁。 就像不知痛一样,每一拳,每一脚落下,对方不痛不痒,华筝不知,可骆聪却是真痛了,负于后背的手,一直松紧松紧的重复着活动,纾解着痛楚。 肌内强度练到如此强度,还真的是太惊人了。 华筝可以肯定,骆聪没有暗藏,是真的使出全力了。 真不愧是蛮族第一战士,此头衔非虚。 南荣鸿高昂一笑,笑声响遍了御花园,“哈哈哈……大安国也不过如此,怎的,可需换个将军上来?只要你自断双臂,老子可以饶你一命。” 安帝心急如焚,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又气又恼,甚至有些气愤为何萧墨寒与叶慕白如此安排。 手抓着龙椅把手,就差未把把手给捏断。 “骆聪,听令,本将军命你,全力以赴,生死不论!”叶慕白严声厉令,战场上的将军令一下,凛然英姿,令人萧然起敬。 “骆聪领命!”骆聪单膝跪向叶慕白,声如洪钟,势不可挡。 瞬间,对局进入白热化,骆聪不顾一切进攻,哪怕受击倒地,也快速弹起。 慢慢地将对方的攻击套路摸清,闪躲与进攻配合相宜,南荣鸿出击未中,方寸被打乱,急躁之下受击。 原本未动分毫的南荣鸿终于被击退。 华筝深吁了口气,当然不止是华筝,高台上首座那位更是比谁都要紧张和担忧。 就是不知道萧墨寒哪来的自信,竟然敢让骆聪御前对战夷族第一战士。 第366章 用命拼来的胜利 情况虽偏向了骆聪,可是懂武之人一定看得出来,此时骆聪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华筝担心且又不安。 看台下的人亦是如此,就连叶慕白也在替骆聪捏着汗,提着的心一直未能放下。 聂晓婧也是摒着那口气,生怕骆聪会出意外,若是如此,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华筝交待了。 百里文祺最是紧张,毕竟五十匹血汗宝马的赌注在那儿,若是输了,整个蛮族真的是要苦吃一年了。 整个宴会现场,也就只有萧墨寒看起来最为淡定,就连姚太后也是紧张地一直握着桂嬷嬷之手。 桂嬷嬷被握得生痛,可又不敢叫出声来,额头的汗水都沿着脸上的折皱流下不少。 董皇后数次深吸着气,每次骆聪被击倒或者击中,都会倒吸着气,那情形就像上面押了她的全副身家下去般。 华筝心里则在计算着,骆聪到底伤啦了,一会需要作何种治疗,还有需要用到哪些药物。 脑海里快速过着一切,空间里已在她的意念驱使下开始配制着。 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要这场比斗尽快结束。 噗……几乎是用喷的,将一口血了出来,华筝差点没忍住站了起来。 骆聪这一下伤得极重,吐出来的血里面还掺着少许块状物。 华筝想要叫停,可是她知道不能,这是骆聪的战场,他要替骆家找回一切,平反的第一战。 他必须得赢,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南荣鸿宇看起来倒是一切都挺好的,特别是在看到骆聪吐血之后,得意一笑,“小子,不错啊,能扛住老子这一拳之人,为数不多,老子看上你了,来吧。” 此人越战越勇,就像不要命似的,只想痛痛快快打一场。 而骆聪则是挑起其战斗欲之人。 百里文祺见状,唇角不由得勾起,就像是在等这一刻的来临。 也许百里文祺是计算到会如此,因此才会派出第一战士出场,只有遇到强大的人,才会让南荣鸿宇认真起来,而此战便绝对不会输。 嗓门卡在喉咙里,数次华筝都想要站起来叫停,可是李安然手按在其肩上,强迫她坐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小姐,姑爷与叶少将军有此安排必定有其用意,还请小姐稍安勿躁。” 华筝很想要反驳,可她说不出口,眸中的不安和担忧,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地过去,对方眼见着骆聪的拳脚落下都不闪躲,同时出拳相击,骆聪是收势不及,攻击是落到了对方的身上,可他自己同样也受到了伤害。 只是,骆聪受到的伤更重,对方却只是笑着,“你小子不是伙头军吗?没吃饭是吗?这拳头就像给老子挠痒似的,就连我们蛮族的姑娘力气都比你大,哈哈哈……” 骆聪再次吐了口血,按着胸口,吃力地站起,冲着对方道:“要战便战,光是耍嘴皮子有何用?” 再一次进攻,只是这一次骆聪没有正面,而是从侧面,专攻对方的后背。 对方知道他的意图,可是已经来不及反应,毕竟强壮的身躯也有个不好,那就是显得有些笨重。 这一次,骆聪找对了,对方的弱点就是在后背上,而后防守最弱的地方也是他的身后。 靠着敏捷的身手,骆聪终于寻找到了攻击点,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加快速度和力度,内力也全部倾注而下。 就是这一击,南荣鸿宇终于被放倒了,只是倒下的同时还想站起来。 几近虚脱的骆聪立即往南荣鸿宇的头部追加一击,直接将对方的头击得头破血流,昏昏欲倒的情况下,叫了一声,“你……” 终于昏倒了! 可是只不过是三息的时间里,骆聪也倒下了。 叶慕白和白玉子立即冲上舞台,查看骆聪的情况。 只见叶慕白向安帝行礼,郑重地宣布道:“皇上,台上,是以叶家军的伙头军后倒下,此战应为我大安国胜。” 安帝重重点头,得意洋洋地看向百里文祺,“大王子,众人亲眼所见,还请贵族遵守赌约。” 气愤,可又不得不认,命人上台将南荣鸿宇抬下,不管如何都是蛮族第一战士,即便输了,也不能将他给丢下。 愤愤地拱手向安帝,语气生冷无理,“此战也不过是贵国战士后倒下而已,以本王子看,此战应为平手,毕竟二人双双倒下亦是事实。” 赖账! 萧墨寒嗤笑一声,“呵!依大王子反应,一定是要一个战死,最终站在台上之人方能胜者是吗?” 百里文祺刚欲开口,蛮族史官安可扬立即上前圆道:“此战确实是险胜,以着赌约本该奉上彩头,可……” 第367章 骆聪伤重 华筝不愿听他们扯皮,看了一眼李安然。 李安然知道其意图,站了起来,步向荣夫人,“荣夫人,我家小姐有事想请教您,不可夫人可否随小姐移步?” 顾菲觉得好奇想要跟随,却被黄依前来拦住,“顾小姐,小姐吩咐奴婢一定要跟着您,向您学习宫里的规矩,免得日后再进宫让小姐被人笑话。” 在李安然的带领下,华筝很快找到了小纯子。 “带我去方才舞台上被抬下来的那位伙头军处。”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下令。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被人挟持了,可是李安然知道,华筝这是真的担心了,着急了。 就连荣夫人也觉得奇怪,到底是何事让华筝如此急,更让其意想不到的是,华筝与舞台上的伙头军竟然是相识的。 虽然有点吃惊,但是荣夫人知道华筝之所以带着她,是担心她被人加害,于是安静的跟着,未有发出一丝疑问。 当进入房间里之时,骆聪正躺在地上,口里一直吐着血出来,血里还夹杂着内脏。 这一刻,华筝哭了,而且还哭得甚为后悔和痛苦。 “哥,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有最好的药,不会有事的……”华筝扑上前,跪在其前,伸手就替骆聪拭去嘴角吐出来的血和内脏碎块。 泪水一直流,不停的流,就像骆聪口中吐出来的血那般,如何都止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让你离开,就不该让来,不该给你希望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华筝一直自责地自说着,可是骆聪却没有怪她,反抓住她的手,欲安慰,可是一张口,大口的血和内装碎块跟着流出,完全不受控制。 “不要,不要……不要说话,我有药,我有,我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慌乱之下,华筝的手都抖了,抖得连意念都不听其使唤般。 深吸着气,强迫自己镇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有最好的药,对药……雪莲子……” 自我安抚着,伸手入袖中,取出瓷瓶,颤抖的手,几次都无法将雪莲子倒出来。 最后还是由白玉子看不下去,接过其中手瓷瓶,倒出雪莲子直接捏住骆聪的下鄂,强迫其吞了下去。 紧接着华筝也从袖中取出了针袋,手里捏着金针,第一次,她手的抖得无法下针。 左手抓住右手,强迫自己稳定下来,落下这金针,否则骆聪的内出血怎么都止住。 “求求你,别抖,别抖啊……”华筝也来气了,冲着自己大发脾气喝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有试过,有什么好害怕,华筝,有点出息,你可以的,你行的,一定可以救下他的……” 也不故手中的血,直接用手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一把抹净,一直自我打气道:“没事的,什么手术没做过,不就是个内出血吗?断几根肋骨又怎么了,你行的,你可以的……” 可不管如何,华筝还是花了将近一刻钟才将金针落下,卦住了骆聪的各大穴位。 九转金针术确实是厉害,十息不到,骆聪便不再吐血了。 可是华筝没有停下来,因为不吐血之后,体内将会有积血,不清理干净是不行的,而且还要预防血或者血块堵了他的喉咙,导致其窒息。 “把他平放在地上,”华筝一边吩咐,一边从袖中掏出了手术刀、一根芦苇杆子还有一块布。 许是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骆聪身上,没有人发现有何不妥。 正如华筝所猜测的一样,骆聪开始呼吸不畅了。 “华筝,他没气了……”白玉子最早发现不妥,大声一唤。 没有犹豫,直接用手术刀在骆聪的喉咙划了一刀。 叶慕白见状,立即拉开华筝,“你疯啦,你想杀了他吗?” “安然……”华筝一喝,李安然立即将叶慕白拉开。 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芦苇杆插入骆聪被划来的喉咙,而后再用布将芦苇杆固定住。 “白玉子,我们要出宫,回将军府,他体内有积血,还有肋骨断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肺被断了的肋骨刺穿了,我们必须开刀,不然他就得等死。” 白玉子原本也是与叶慕白一样认为的,但是待华筝做完一切之后,一摸,脉搏回来了,颈脉也强多了,瞬间便对华筝言计听从。 “师兄,活过来了,有气了,你快安排人送我们出宫,不能耽搁。”白玉子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叶慕白和萧墨寒有,于是带着强硬要求道。 华筝也不管他们如何操作,如若真不能带着骆聪离开的话,她就将骆聪带进空间里,自己动手术。 第368章 带进空间里治疗 思及此,华筝便想起叶元勋,似乎因为她将他放在空间里,他的恢复情况比阎十的情况要好。 再忆起当初自己第一次与萧墨寒发生亲密接触时,也是被折腾地半死,当时就是在空间里呆过,身体才会恢复得如此快速,于是便生起了将人收入空间的念头。 于是改变了主意道:“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安然,你守着,不谁任何人进来。” 语气生冷,不近人情,甚至还有点疏离推拒,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赶走。 别说白玉子和叶慕白不解,就连李安然也不明白。 “华筝,现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救人要紧。”白玉子带着乞求的语气劝道。 就连叶慕白也觉得华筝太不懂事了,“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医术就了不起,此举是他自己求的,并非本少将军要求,上台就该有为国牺牲的准备,你若觉得委屈不值,你大可等他好了找他算账,不管如何,你不能为了一时之气将人扣在此。” “滚……你们通通都滚,”华筝疯狂一叫,不知从何手中执着匕首划向所有意思靠近之人,“对,你们都没错,你们要做大事,所以要牺牲,所以你们没错,错是他们,是他们不该不知量力,不该……” “妹……不……不……哭……”骆聪艰难地挤出数字。 华筝懂,也明白,可是心里就是过不了这道坎,为何非要选择这条用命换来的复仇血路呢? “哥,对不起,我错了,我答应你,只要你好了,我帮你,用毒也好,暗杀也行,刺杀也可以,只要能达到目的,我都同意,你别说话,会好起来的,我可以做到的,相信我……” 华筝的泪水再次忍不住落下,心里的痛苦还有悔恨,又有何人能懂。 她自责,若非她让骆聪去找聂晓婧,骆聪也不会搭上叶慕白这条线,更不会成为今日台上比武之人。 深深吸着气,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李安然,你到底听本小姐的还是不听,若是不听,从今往后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本小姐跟前。” 李安然知道华筝是认真的,见众人不动,便直接动手了。 叶慕白出手相挡,未有还击,只是防守,一直将人往外赶去,“白神医,还请将荣夫人也请出,否则休怪奴婢动手了。” 白玉子定定地看着华筝,心中犹豫,“华筝,你真的有办法吗?” 华筝点头,认真而回,“我需要时间,请你不要阻拦我,帮我照看好荣夫人。” 也许是有过两次手术的相处和配合,白玉子没有强留,而是带着荣夫人一同出了房间。 华筝立即将房门、窗户等等可以看得见房里情况的门窗洞等全关上了。 而后又将屏风也移了过来,将骆聪与她围得严实,取出金针,投以一笑,安抚道:“哥,睡一觉,醒来便会没事的了。” 骆聪不知道华筝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点头回应。 金针落下,人昏睡过去了。 意念一动,带着骆聪进入到空间里。 用泡过麻醉药的金针扎入骆聪的穴位,随后便开始她的手术。 外头等着的人急得不行,李安然守着,谁也无法靠近半分。 一个时辰过去了,宴席也散了。 安帝派人前来询问骆聪的情况,见白玉子在房外,而叶慕白一脸气得想要杀人的样子,不知发生何事。 再加上萧墨寒在跟前,也不敢问出口。 “公公回去复命吧,禀报义皇兄,夜深了,本王要在此宿一夜,明日再出宫。”萧墨寒开了口了,公公也只不过是一个奴才,也只能依话而回。 今夜安帝心情大好,再加上萧墨寒这尊煞神在,三族都未讨到一丝好处,还替大安国赢了彩头,收入了不少牛羊和丝蚕布,最重要的是那五十匹血汗宝马,那可是用金子都买不来的。 于是对于萧墨寒的任何要求都没有拒绝,甚至还高兴地道:“小杜子,你亲自安排,切莫让墨寒感到不适。” 杜公公带关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却见萧墨寒等人守在院了里,而寝殿门则紧闭。 “王爷,可是门坏了进不去,需奴才命人将门给撞开?”杜公好意上前,脸上抹着雪白的粉,这一笑还带着脸上的粉掉了些。 萧墨墨看了看身后不远的凉亭道:“本王今夜准备与叶少将军、白神医彻夜共饮,以庆我大安国扬威。” 杜公公收悉,立即退下安排,“奴才这就去准备,还请王爷、叶少将军、白神医稍等片刻。” 杜公公走后,叶慕白抱怨道:“师兄,你太宠她了。” 第369章 小辣椒 只有一个人,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是在空间里,就像是一个完全不会发生意外的手术室一样,不管是空气,还是温度,还有那天那些白雾,原本已经飘浮到高空中了,现今却向骆聪的身体涌入。 只见华筝开刀的伤口,惊以肉眼保见的速度在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为了验证这白雾的功伤,华筝解开了骆聪脖子上的白布,结果,与身上的伤口一致,都在慢慢和愈合。 华筝担心伤口好的得太快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意念一动,便带着骆聪退出了空间。 重新将其脖子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起来,就像还是受着伤的样子。 此时,萧墨寒正与叶慕白和白玉子喝着酒。 荣夫人和聂晓婧已随着方羽柔她们一同回了骠远将军府。 叶慕白这酒一下肚,对于华筝的不满更强烈了,“师兄,女人可不能惯着,你得管管,否则都被她爬到你头上来了。” 华筝原本想要叫人进来将骆聪搬到床上去的,可这手才放到门上,便听到叶慕白的声音。 没等萧墨寒回话,便又给其支招道:“这女人,只要你纵容她一次,她便会有下次,这得治,治过一回,她便长记性了,日后不敢再犯了。” 白玉子碰了碰其杯子,笑话其道:“慕白,你可别说,你要有这本事,你怎不用到聂晓婧身上,你若能管服她了,师弟日后都听你的。” “欸,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少将军统领万军都未怕过,还怕一个女人不成?”叶慕白许是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不管什么话都敢往外倒出来。 华筝不屑一笑,心里记下了。 同时原本在心里就气着的她,也没有立即出去,而是依着房门,坐在了地上。 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心里就像堵着什么,怎么都觉得不顺畅。 她到底为何而来这里呢?难道不是为了替原主报仇?不是为了帮助原主照顾她的娘亲? 摊开自己的双手,葱白修长细指,上面未有一丝血,可是她却感觉上面的血,如何都无法洗净。 屈膝,下巴压在膝上,双手环膝,看着躺在地上的骆聪。 方才她是真慌了,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害死人。 自己的一个决定,一句规劝的话,差点让骆聪丢了性命。 复仇真的如此重要吗?是否她也要像骆聪这样,才可以替外祖李家平反呢? 大脑一团乱,细想穿越而来所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自持过度,自信过了,尝到苦头了? 也许萧墨寒他们所做并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不应该掺和进去,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是否一切就不会发生,也不会有骆聪的伤重呢? 想不通,理不清,也撇不净! 深深吐了口浊气。 李安然知道华筝就坐在门后,可她没有打扰华筝。 “安然,今夜是不是不能出宫了?”华筝有气无力地问道。 李安然也跟着坐到了地上,与华筝背靠着背,轻声回道:“是的小姐,姑爷跟圣上说今夜要宿在宫中。” 没有回答,而是觉得真累了,有心累的,也有身体累的。 “安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心软,太妇人之仁了?”不知为何,华筝就是开口问了。 哪怕心里也有答案,可华筝还是想要听听别人是如何看待她所做的一切。 李安然沉默了片刻,扯出一丝笑容回道:“小姐,奴婢不懂得何为大事,何为小事,奴婢只小姐救人没错,是对的。” 肯定,这是李安然对她救人治病的行为的肯定。 是啊,她没错! 她气愤也是没错的,因为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会有感情,会痛,会哭,那都是正常的,为何要苦恼呢? 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但她可以坚持她的主张啊! 自嘲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变笨了,心,豁然开朗,人,心宽身轻! 放松下来,肚子便觉得饿了。 “安然,本小姐饿了,你去跟萧墨寒说,本小姐想吃烤肉,要吃烤全羊。” 虽然想通了,但是华筝心里还是有气的,故特地给萧墨寒出难题。 李安然得意一笑,立即站了起来,小跑着往院子的凉亭而去,行礼,后道:“姑爷,小姐说肚子饿了,要吃烤全羊。” 噗…… 叶慕白立即喷酒,冲着李安然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再说一遍?就她那像小辣椒的脾气,都已经够呛了,还吃烤全羊?也不看看这是哪啊?皇宫里,以为是她自家院子啊?” “好!”萧墨寒问都未问,便答应了。 “银剑,架火,跟御膳房说,本王要吃烤全羊。” 第370章 自食其果 白玉子笑翻了,感情这叶慕白说了这壶酒的话,竟然一句话都未让萧墨寒听进去。 “慕白,本公子的经验告诉你,你若敢将今夜这话回去跟聂晓婧说,不用明日,当夜你就别想再见到她和风儿了。” 华筝从房里出来,站着,甚是高傲地对叶慕白道:“恭喜叶少将军得了如此了不起的伙头军啊,现今人还躺在地上呢,还请叶少将军将人安置好。” 叶慕白也没理会华筝,冲着进屋查看骆聪的情况,发现人除了人未醒之外,身上被包成像粽子一样,放在地上不管,不由得又想要抱怨。 倒是白玉子先摸起了脉,神情就像被雷电击中,愣着不动了。 “白玉子,你没事吧?”叶慕白担心出事了,沉沉地声音里竟带着颤。 白玉子机械地动了动头,“我倒没事,可他有事啊……” “华筝不会真害杀了他吧?”想要确认,夺了白玉子所摸脉的手,自己也探了而去。 结果,脸色瞬间五彩缤纷起来,既疑惑,又震惊,“怎么可能?她怎么做到的?难道她真的有神药?白玉子,我是不是又喝多了,连脉都不会摸了?” 身为医宗弟子,医术可以不精,但不可能完全不懂医,所以二人把的脉都没有错。 要说有问题,那便是出在华筝身上,要不就出在骆聪身上。 可是很明显,一个昏迷中的人,能做什么呢? 不敢相信,也不敢武断,头缓慢地看向坐在凉亭里板着脸的华筝,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是个谜,让人看不透。 白玉子也像想到了什么,却在脑海里闪过,不真切,又没能抓住,总是觉得有可疑的地方。 良久,二人方回过神来,将人抬到了床上安置好。 “慕白,你说墨寒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如此,所以才会一直纵容着华筝,让她为所欲为啊?”白玉子一直想不通,为何明知华筝有问题,萧墨寒都坚持要对华筝好,无条件相信她。 现今看来,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叶慕白也觉得甚是可疑,却不敢说一句。 回想之前自己的行为,恐怕日后会招来华筝的怨恨。 “你说若是她在晓婧跟前说我的坏话,晓婧会生气吗?”叶慕白有些迟疑,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华筝害得妻离子散。 白玉子白了其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会怕,方才你是怎么跟师兄说的,你不是说女人不能惯着的吗?有一便有二的吗?按你说的,如活炮制不就得了?” 叶慕白哪知道这华筝如此厉害,重了如此伤,还能救回来,那方才他不就在给自己挖坑了吗? 光是想想,叶慕白便觉得可怕。 “你说我现在去跟她道歉,她会原谅我不?”叶慕白怯怯地问道。 这会白玉子可不管他了,因为他很想检查一下,到底华筝是怎做到的。 结果却令他很失望。 全身都包扎了,整个人就像个木乃伊,当然白玉子不知道何为木乃伊,华筝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骆聪的不妥之处,故意而为的。 白玉子记得骆聪外伤并不重,可为何华筝要交人包扎成这样呢? 脑海里的疑问让他不得不去找华筝问个究竟。 “累了吧,多吃点。”萧墨寒亲自侍候着,脸上看不出何表情,可语气却很温柔。 华筝不领其情,端着碗,别过脸,不想见到他。 白玉子冲跑过来,也不看状况,直接问道:“华筝,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何骆聪的内伤好得如此快?还有他外伤又不重,为何将他包扎成那般?除了脸,你全身都包扎了,是有伤原因吗?” 华筝鼻子发音,哼了一声又转向另一边,不理人。 白玉子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冲着萧墨寒,替华筝出气道:“师兄,人家是姑娘,你得让着她些,别总板着张死人脸,你得笑,得哄着,供着。” 说完萧墨寒,白玉子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声细语柔问道:“华筝,你看,本公子帮你训过师兄了,你看能否把实情告诉本公子了?” 没好气白了一眼,嘴里还嚼着肉,虽然并不大,可是华筝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因为看到的人。 再看后头又向其走来的叶慕白,华筝都气饱了,哪还吃得下。 重重将碗放置回桌上,大口将茶水灌下,也不知道肉嚼碎了没有,直接便吞下去了。 李安然手是还捧着刚切下来的烤羊肉,见状,连忙将盘子入下,护着华筝在身后,将白玉子等人与华筝隔开。 “安然,你让开,方才的账,本公子都没跟你算,你现今别防碍本公子与华筝探讨医学啊。”有些事可以忍,但有些事,白玉子也是有底线的,特别是在医术方面。 第371章 自责?指责? 白玉子坚持,李安然也不敢真的冒犯,毕竟不是华筝又不是真的气白玉子。 叶慕白来了,李安然才是真的得提起精神来了。 “既然你们都在了,那我也不怕直说。”华筝站了起来,面对着三人。 面纱遮挡,夜色也朦胧,华筝的表情三人都看不真切,但是他们都感受到了,华筝很认真,很严肃。 大有三人若说一个否字,她便会发飙。 “我娘叫李慧,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早已查清楚了,”华筝语气还算平和,未有发怒,可是话却不得不让人重视,“骆聪,是与我外祖家一样,十年前都因通敌而受到牵连,因连罪而被发配荆州奴村当罪奴,而后我娘嫁给了他叔叔骆海。” 没停顿,也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一口气连着而道。 “换而言之,他是我哥,我承认,是我帮他从奴村里出来的,也是我劝他不要报仇的,至于为何他突然出现在叶家军里,我不清楚。” 眸光带着坚定,流光不见了平日的光芒,失去了光泽,唯留沉不见底的黑洞和冷漠。 “你们对我有所怀疑,特别是因为我的医术,当然其实你们最怕的是我的毒术,是吧?” 忽然一笑,像是对他们的不屑,也像是自嘲。 语气一转,淡淡地口吻让人猜不出她是怎样的女子。 “我对你们所做之事不感兴趣,早前我已跟你说过,萧墨寒,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我们互不干涉,也互不防碍,可为何?他们二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吗?” 质问,也是自问! “我只不过是想要夺回我所拥有的东西,只不过是想要替我外祖家和骆家平反,你说,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之,我也忍,也认同你的说法,可是为何?为何你还要让我哥上场?” 叶慕白和白玉子同时看向萧墨寒,似乎对这一切皆不知般。 “我也是人,也会流血流泪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总是将笑容挂在脸上,就是什么事都没有?有些事可以一笑而过,但我也是有底线的,这一次,你们过份了。” “筝儿,有什么事,待明日了宫了我们再说。”萧墨寒不想谈论过多,脸色深沉看不出其想法。 正因此,她才会更气,气得想要抓狂。 “说说说,你何时与我说过,你所做的事,我从来未问过你,可是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你是怕我会逃走是不是?既然如此不信任我,为何还要留着我,不让我走?” 华筝恼了,就像点着了的炮竹,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本不该如此的,你们是做大事之人,有我的存在,只会妨碍你们,我们好聚好散可好?” “夜深了,都去歇着吧。”眸光转向叶慕白和白玉子,似刀子一样锋利,随之而来的还要强大的威迫感。 二人二话不说便逃了。 华筝想要对叶慕白发难也不成。 萧墨寒步向华筝。 第一反应,华筝退了! “你又想逃离本王?”萧墨寒厉声一问。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再退一步。 怒! 如暴风雨袭卷一切,杀伤力十足。 李安然担心华筝受伤,上前相护。 甩袖一挥,李安然如断线的风筝被击出十米。 华筝欲冲上去查看,萧墨寒把手一横,揽腰将人收入怀中,强迫着她正视自己。 “说,是不是又想逃?”萧墨寒是真的生气了,那股怒火,让他原本毫无表情的脸,浮现出了怒色。 这是第一次华筝看到他脸上有生气的表情,也不知道怎的,她是真的想逃了。 没有迟疑,拼命的挣扎,也拍打着他。 可是都是徒劳! 忽然,华筝觉得自己很没用,也很委屈,自责自己到底有多无能。 刚穿越而来的淡然冷静,自信从容,到底都去哪了? “萧墨寒,你怎能如此霸道不讲理,你说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相公,是我的天,会护我,会疼我,宠我的,可是现今呢,你就只知道欺负我,利用我,你就是个骗子,是个混蛋。” 华筝边哭边拍打萧墨寒的胸堂,哭得嘶心裂肺的,将所有的委屈和痛都冲着他发泄出来。 “为夫何时欺负你了,何时骗你了?骆聪之事,是他自己求来的,他是个男人,他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的家族是他的责任,而非你的,你无需自责啊。” 抱着华筝,一动不动地站着,她爱如何便如何,没有一丝的反抗,也未有阻止她的发泄。 反正对他而言,只要她高兴便好,无须任何理由,只要她想,他便允之。 第372章 就是不许逃 不动,也不反驳,华筝再继续下去,便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 吸了吸鼻子,可又觉得心里还是难受,抓起萧墨寒的衣袖,直接当手绢,把鼻涕哼到了他的衣袖上。 似还不够,又抓起另一个衣袖,把脸上的泪水也都擦拭干净。 脸上突然浮现出可受的模样,顿时让萧墨寒有种从未有过的愉悦。 是的,是开心! 看到萧墨寒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她更生气了。 “萧墨寒,你看敢笑,我还气着呢,你竟然还笑,严肃点,认真些,我现今很生气,很生气。” 跺着脚,华筝想要杀人。 “恩,为夫知道,本王的王妃现今很生气,”萧墨寒也很不要脸,竟然也就如此顺着杆子上了,哄着道:“日后莫要再哭了,为夫的心都碎了。” 退开他的怀拥,华筝疑惑地打理着他,“萧墨寒,你也会心碎吗?你摸摸,你还有心吗?你若有心,你会明知道骆聪与我的关系,还让他去比武?你分明就是恨不得把我给折腾死吧?” 怀里一空,萧墨寒又怎会同意呢? 抓过华筝的手,轻轻一拉,人顺势跌回到他的怀里,收紧了手臂,不让她再逃离,“筝儿,不管如何闹,如何不高兴,想要打为夫,骂为夫都可以,就是不许逃。” 张着嘴,想要反驳,可他都如此了,她还能如何? 埋头在萧墨寒的怀里,带着不乐意道:“嘴上说得好听,真让你做了,你就又是怎般?骆聪之事,你就不该答应他的。” “筝儿,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管为夫的事,为夫也不管你的,现今你又与为夫闹,这让为夫很为难。”没有指责,温柔得溺人的声音,让华筝都醉了。 可偏偏听起来就是华筝的错,是华筝的不该。 忍不住,思想都被带偏了。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是她误了他的事了? 事实上…… 次日清晨,华筝醒来,人已经回到了骠远将军府里了。 而骆聪也被送到了叶元勋的院子里,三个病患在一块,便于看顾。 睡了一觉,华筝也清醒了,大脑也不似昨夜,不清醒。 腹黑,真是腹黑的货啊! 意识到自己被萧墨寒带偏了,华筝一早便又鼓着肚气。 见到守在叶元勋的叶慕白,忍不住便向他发难,“哟,叶少将军也在啊?怎的,不是说本小姐的医术不行吗?啊……对了,本小姐还未用早膳,好久没找婧姐聊天了,一会得去找找。” 叶慕白就知道坏事了! 立即上前讨好,“华大小姐,这是我们骠远将军府的不对,我这就去命人给你送上早膳,你等着啊。” 叶元勋醒来已有一会了,白玉子已在这儿守着,也检查过他的双腿还有伤口,竟然还真的是有反应。 因此叶家一大老小全在,除了聂晓婧。 不明发生何事的叶元勋,带着感激的眸光看着华筝,同时也对叶慕白对她的无礼而感到抱歉,“华大小姐,慕白他也是关心我这个二叔,若有冒犯之处,还让你见谅。” 华筝俏皮一笑,瞄向身侧的房门,像是担心叶慕白会跑回来似的,防着道:“叶二叔,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们没关系,特别是你,白神医,你若敢帮他,日后别想我教你配制药丸。” “嘿,你……对,就如此……我这二师兄就是该受点教训才长记性的,华筝,你放心啊,你是我大师兄的王妃,也是我的嫂子,我怎么会不站在你这边呢?” 白玉子心里默默地替叶慕白祈祷:慕白啊,不是师弟不帮你,而是连大师兄都要让华筝七分,我们这当兄弟的,怎能给他拖后腿呢?你牺牲一下小我,成全我们的大我吧! 叶慕白出门叫人备膳,正巧遇到聂晓婧想要去看望叶元勋。 不想让她与华筝相见,叶慕白立即拦着,“晓婧,今日商行里没事吗?要不我送你去?早点忙完,就可以早点回府。” 聂晓婧其实是想要去看骆聪的,毕竟大牛等人还在等着骆聪的消息。 “不了,听说叶二叔醒了,我过去看看吧,对了,骆聪现今在哪啊,我也想去看看,毕竟他是我的护卫,是好是坏,我也总得有个知字吧?” 没有接受叶慕白的提议,迈开脚便向叶元勋所在的院子走去。 在院子门口,遇到了荣夫人。 见到聂晓婧之后,有所惊慌,又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害聂晓婧不得不嫁的人,可是她,所以每次对上聂晓婧都会有些尴尬。 倒是聂晓婧为人阔达,既已成事实,便未再纠结,礼貌地行礼,问好:“荣夫人安好!” 第373章 华筝使坏 三人入内,众人在屏风外面等候。 屏风相隔的内间,华筝与白玉子正在给叶元勋做检查。 虽然已有了初步的断定,但是华筝还是感谢老天爷,没有让她判断错误。 毕竟在这仪器缺乏的时代,无法用内眼来判断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痛感传来,叶元勋激动地落下了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叶元勋的泪水有感动的,也有伤心处的,而这伤心,华筝猜测应该是原于对方羽柔的愧疚。 净过手之后,华筝从屏风后出来,白玉子则在帮叶元勋整理。 方羽柔紧紧地握住荣夫人手,像是在等待着审判般。 眉眼弯弯,脸带喜色,一看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荣夫人拍着方羽柔的手,也替其高兴道:“羽柔,好人是有好报的,你与元勋成亲多年,终于盼到了,日后只会更好。” 华筝也很高兴,可以帮助到别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心,还是如此的善良和拥有爱心。 方羽柔也哭了,也高兴地有些无法自处。 “叶二婶,可以去看看叶二叔了,”华筝提醒着,但身为大夫,还是多嘴嘱咐道:“现今是术后三日,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我一会会讲解护理和照料的方法,您若得空也可以学学。” “好,我先去看看勋哥,一会就去找你,小筝你还未用膳,先去用膳,这几日辛苦你了,快去吃吧,别饿着了,回头二婶再给你熬些鸡汤补补身子。” 嘴上如此说着,可是脚和心都飞向了屏风后之人去了,恐怕这个熬汤也是顺带的。 不过华筝没有在意,也未立即去用膳,带着白玉子,去看阎十了。 房内,李末央正在喂阎十用早膳。 “小姐,”见到华筝来了,李末央立即将手中的碗入至一旁,退到一侧,“昨夜之事奴婢听安然说了,对不起,奴婢应该跟着进宫的,让小姐受委屈了。” 华筝倒没觉得什么,敲了一下李末央的头,笑话其道:“若是你去了不会发生不好的事的话,下回本小姐一定会带着你去的。” 李末央可是不依了,直接纠正道:“小姐,你怎能如此说呢,有些事也许就是注定会发生的,但是只要能护着您没事,那便足矣,至于其他,奴婢也管不着,阻止不了,您也别多想,对身子不好。” “唉哟,连子排骨粥呢,”华筝带着酸酸的口吻,调侃道:“你家小姐还未用膳呢,哎……人家说女生外向,还真是说得没错啊。” “小姐,不是的……奴婢这是……”李末央一慌,华筝倒乐呵了。 李安然摇头,把人给赶了出去,“快去给小姐备早膳。” 再看向华筝,见其偷看着李末央的背影,笑得甚欢,心里也松了口气。 毕竟在丞相府桃苑的时候,华筝也是如此抓弄蓝依的。 只不过现今蓝依没在,也就只能是李末央成为被抓弄之人了。 白玉子有些无法相信,看着还坏坏笑着的华筝,疑惑道:“华筝,你还真的是刷新了本公子对你的印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人,怎就没看出来呢?” “本小姐是怎样的人呢?”华筝不以为然,收起了恬静的神情和怯懦的外表,其实是一个活泼爱玩的小姑娘而已,事实上,现今的她还真的只是个小姑娘。 来到阎十的跟前,阎十想要下床,却被华筝给打住了,“虚礼便不用了,就跟往常一样便好,睡得可好,胃口还可以不?伤口痛不痛?” 阎十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在李末央被华筝调侃之后,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身为下人,还人让华筝的奴婢侍候自己,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华筝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副公式化地口吻问道:“怎么了,是有哪不适吗?还是依旧没有感觉?” “不是的,”阎十立即摇头否认,“有感觉,有感觉的。” “有感觉了,那就追啊,还傻愣得跟着木头似的。”华筝又是坏坏一笑。 白玉子风中凌风,发现华筝真的是个无法抓摸透的女子。 李安然也觉得华筝今天像打了激血一样,起床时还气鼓鼓地,现今却发生小魔女,到处惹事点火,可偏偏都不是让人生气之事。 而是气而不得,专让人窘迫,又无法否认之事。 华筝也突然这样子挺好的,至少不会气到自己。 “行了,不玩了,认真点,”华筝收起笑容,上前便开始观察,“这样捏着会有感觉吗?” 光是手感来看的话,今天比昨天要好多了,就连手臂的温度也上来了,不似昨日有点冷冰冰的。 第374章 血蛊成血蚕 阎十慢慢地将感觉道了出来,“有点感觉,但不太明显。” 华筝取出金针,直接扎在他手臂上的穴位上,注意着阎十的表神,还有其手臂上肌肉的变化,“这样呢?” “有点麻麻的,又有点酸软,说不上来,就是有点怪怪的感觉。”阎十感受了一下后道。 华筝点头,切完脉,再问了问一些日常,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交待了已经回来的李末央几句。 “血蛊的血固然是好,但不宜服用过频,而且想它养的好,你的血也不可少,取中指指尖之血最为合宜。” 李末央点头一一应是,同时也让华筝看了看血蛊,因为她有些担心,这蛊是不是出问题了。 “小姐,您看看。”有些神秘地将血蛊从小竹筒里倒了来,放在桌上,不想原本细小纤长的血蛊竟然变粗了,而且见到华筝的时候,就像见到亲娘般,扭动着身子就要过去。 李末央立即将它关回到小竹筒里,不安地问道:“小姐,自从你教我如何养之后,它就变成这样子了,奴婢今日都没敢投喂它喝奴婢的血了。” 华筝也震惊啊,尽管前世她们用着最后的仪器和经过改良过的精粮给蛊虫食用,也没见过几日的时间就长得跟一条蚕虫一样啊。 有些担心,又有些疑惑,定定地看着李末央,像是问题出在她身上一样。 “小姐,奴婢真的是按你所说投喂的,未给它食用过别的东西。”李末央立即解释,脸上有着惶恐。 华筝凝神而视,看着小竹筒,良久方道:“这么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血蚕,而非是蛊虫呢,行吧,那就减半吧,也许跟我给你们吃的补药有关,所以你的血对它而言太补了。” 找不到理由,也没办法解释,前世还有手套和足够的用具,华筝还能对蛊作些研究,可是现今徒手实干。 对于一个怕虫子的人而言,那是天杀的大事儿,所以即便好奇,一时半会,华筝也不想去触碰它。 最后去看了看骆聪,整个人都被包得连衣服都不用穿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白玉子很想将白布拆了,看看到底是伤得怎么样。 华筝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可以啊,但是拆完,你得包回去,若是包得本小姐不满意,你就继续包,一直包到本小姐满意为止。” 骆聪躺在床上,手脚都被包扎了,所以四肢只能直直的,不能弯曲,就连动也动不了。 苦笑地看着华筝,讨好道:“妹妹啊,可否松松啊,这样子,为兄无法吃饭,就连上茅房也不方便啊。” 华筝黑着脸,别过一边,“行啊,我让大牛他们过来侍候着你,白神医不是想拆吗,就在他在那给你开个洞,好让你可以去方便。”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白玉子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 摇头,替骆聪可怜道:“骆聪兄弟,此事本公子也无能为力,只得靠你自己了,你也看到了,本公子就跟个小跟班似的,作不了主。” 餐桌上,聂晓婧也很小心地坐在华筝身旁,生怕她因为骆聪之事而恼了自己。 用公筷替华筝夹了一筷子小菜,没有笑,小声地道:“妹妹,别只顾着喝粥,吃点小菜,我听黄依说,你可爱吃这小菜呢。” 华筝哼了一声,“不好意思,今日不爱吃了。” 叶慕白露出不悦,特别是看到聂晓婧吃瘪,冲着华筝便想要发难,“华筝,这事跟晓婧无关,是我觉得骆聪当护卫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主动让他加入叶家军的。” “哼哼哼……”华筝也不说什么,就是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应对他们。 白玉子默默地夹菜吃,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殃及池鱼。 聂晓婧知道华筝心里有气,于是也由着她,道歉道:“这事是姐姐做得不对,不应该放人的,你要有什么气,你发出来便是了,可把自己给气坏了。” 气坏?怎可能! 华筝忍住,白玉子倒是忍不住了,笑着,道:“我看你俩夫妻也差不多得了,她是什么样,怎会气环自己呢,要气也气坏别人呢,行了,华筝,差不多便得了,难不成你还想要离间慕白和聂晓婧吗?” “有何不可的?婧姐,你这未婚夫可坏了,”狠狠地瞪了眼叶慕白,华筝立即告状道:“他说女人不能惯着,一惯就上天,还说不能纵容女……” “华筝,姑奶奶,我错了,你别再说了,求您了……” 第375章 又是荷花香味 其实日子就是如此。 打打闹闹,开开心心便是一天。 今日华筝笑了一天,也抓弄人抓了一天。 看着是很开笑,可心里就是因为不痛快才会自己找乐子罢了。 夜里,华筝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吹着风,墨发倾散,呆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安然在不远处守着。 萧墨寒来了,却未有惊动华筝。 看着她望着天空那一轮残月,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坏的。 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向安帝提出联姻,求娶年仅十二岁的长安公主,慕容媛! 因此事,安帝下朝之后便将萧墨寒唤至御书房,二人商议许久。 安帝当即便拒绝了宗政赤渊,可又担心因此而与夷族失交,故急得一头大汗。 “墨寒,你信不?长安才几岁,那宗政赤渊比长安年长十三岁,都可当长安的爹了,竟还敢向朕提出娶长安为妻,真是岂有此理。” 自十年期限已至,安帝终日紧张兮兮地,就是担心真的与三族开战,大安国毁在他手中。 萧墨寒知道这些年来,安帝做得很好,勤政爱民,待民如子,可终究还是未能自私,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因为担心朝堂与后宫动乱,而一忍再忍。 现今若再因为大安国而牺牲自己的女儿,他做不到,也狠不下这个心。 “义皇兄,此事,该烦恼之人并非是您,而是太后!” 祸水东引! 萧墨寒从来都不会对敌人仁慈。 长乐公主做的事情,他未当场出手,并不代表他将事情给掀过去了,而是在等着。 他留着长乐公主至今,就是等着这一日。 宗政赤渊,夷族的二王子,与其父王一样,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因其母亲是个低贱的婢女,在其他王子眼中就是个低贱的野种,为了得到其父王的宠爱,亲手将自己的母亲给杀了。 夷王十分欣赏他手段,亲自将其带在身边教导,为达目的,无所不作,心狠手辣的手段,就连夷王都认为将来夷族一定会在其手中振兴起来。 他之所以求娶的对像是长安,那是因为知道长安深得安帝的宠爱。 探子传来的消息,则是宗政赤渊准备要夺位,所以他需要一个强大的妻子,以外戚家的助力夺得夷王之位。 对于这个情报,萧墨寒未有告知安帝,不过曾经是过来人的安帝,又怎会不知其求娶长安的意图呢? 萧墨寒一语惊醒梦中人,此事一结,又苦恼了起来。 没有迟疑,萧墨寒请旨了。 从宫里出来,天色已黑了。 摄政王府里传来了消息,萧墨寒不得不又回了一趟王府,再到骠远将军府,便见华筝坐在院子里望月。 柔和的月光撒下,华筝就像是在接受着月光的洗礼,感受着月光,又像是在吸收着月光精灵,淡淡的月光围绕着她,有种说不出的唯美。 再睁开眼,便是迷茫! 哎…… 深深吐了口气,孤寂的身影,又有谁能懂她呢? 突然有些想念前世的红酒,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来一杯,看着月亮,独饮至天明。 身后,萧墨寒故意弄出了点声音,好让华筝知道他的到来。 回眸,见来者,淡淡一笑,收回眸光,闪过一丝可笑的自嘲,“若是忙的话可以不用来了,明日我想回丞相府,你跟叶少将军说说,别让人拦着吧。” 又是那股淡淡的荷花香味。 确实,这香味很怡人,平心而论,华筝也喜欢这股清香,让人心静如水面,无波无纹,心中的烦恼也能随之一空。 那位女子一定很温柔,而且还很善解人意,否则为何萧墨寒总喜欢在来她这儿之前,就去女子身边呢? 无所谓,反正男人都是这样,花心,永远都是嘴上一套,暗地里一套。 难怪别人说,傻人有傻福! 没忍住,笑了出声,悦耳的笑声,带着铃铛的清脆。 “有何开心之事,与为夫说说?”从后将人抱住,丝毫不嫌弃地将华筝那已凉的茶喝下。 伸出手,五指张来,像是想要抓住天上的月亮,如丝竹空灵的声音随之而出,“寒,你总说不许我逃,若是有一天,上天要将我带走,那算不算是我毁约了?” “筝儿,你答应过为夫的。”萧墨寒声音有点沙哑,像是有些睡眠不足,吸吮着华筝身上的气味,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到的她存在。 “我不会逃,我就在此看着,可好?”华筝闭上眼,不让自己乱想,可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 “为夫许旨南下,明日便出发,你陪为夫去南州可好?”这一次,萧墨寒没有强势要求,而是用商量的口吻。 有些好奇,但未问出口,只觉好笑,“叶二叔的腿不治了吗?阎十的手今天才刚感觉好些,我可不能丢下我的病患。” 第376章 我不嫁 也许他就是知道如此,所以才会用商量的口吻与华筝说,否则直接将人打包带去南州,那才是他的风格。 忽然感觉好笑,主动圈住萧墨寒的腰杆,笑问道:“你心里早就清楚,为何还要问呢?一个月后,若是你还未回来,我便去南州寻你可好?” 明知她说的是假话,但是萧墨寒心里还是愿意相信。 一夜无话,相拥而眠。 清早,叶慕白还没有回府,华筝便被告知马车已经在后门准备好,随时可以送她回丞相府。 聂晓婧知道华筝要回去,为了掩人耳目,她与其一同出的骠远将军府。 看过叶元勋等人之后恢复情况都很理想,华筝则将余下的事情交给了白玉子。 只不过华筝强调,药,华筝会每三日派人送来一次。 马车里,聂晓婧见华筝心情还算可以,便问道:“不气了吧?” 华筝嘻嘻一笑,“怎么啦,昨夜有没有替妹妹好好出出气啊?” 聂晓婧捏了捏华筝的鼻子,没好气地道:“你还真是行啊,这么能装,本小姐都被你耍得团团转,骆聪之事是姐姐失职,若非是我带着骆聪进骠远将军府,也不会发生那事。” 聂晓姐也很自责,所以面对华筝的抓弄和牵怒都未有任何的怨言。 只是骆聪的情况,她真的是很担心,“骆聪他真的已经没事了是吗?” “嗯,这次算是幸运了,若再有下次,恐怕就得去跟阎王报到了。”提及骆聪,华筝的心情便不太好。 挑起马车窗帘,看着前方停下来的大队伍马车,不由得好奇问道:“京都有人举家迁移吗?” 聂晓婧也探头看了看,却见一辆长乐公主府的马车拦住欲离去的马车。 再看,就见萧墨寒从马车里出来,还对着马车里的人温柔地道:“没事,本王去去就回,你稍等片刻。” 别人的声音,也许华筝会认错,可是他的声音,华筝不会记错。 是他!萧墨寒! 担心地看向华筝,却见其未有多大的表情,透着窗缝看着外面的动静。 “义+兄,长乐不嫁,除了你,长乐谁也不嫁,你让皇兄不要把长乐嫁到夷族好不好?”长乐一把冲上前,带着哭腔,求道。 银剑横在其前,将她给拦住,无法靠近。 萧墨寒冷眸以对,双手负后,似未看见长乐的哭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长乐公主还是去找太后娘娘作主吧。” 没错,是姚太后,萧墨寒记恨她了,因为她护着长乐,这是他对姚太后的警告,也是报复。 有些事,别人可以忘记,但是萧墨寒不会忘,先帝临终的话,犹在耳边。 长乐不听,拼命地推着银剑,还冲着马车里的人怒喝,“是不是她,是不是董倾城?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情愿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也不愿意接受本公主?” 长乐发难,指着方才萧墨寒出来的马车,恨意十足地道:“给本公主杀了马车里的女人,本公主身为大安国公主,董倾城竟对本公主不敬,来人,把那女人给本公主拖出来。” “咳咳咳……”马车里传来阵阵咳声,像是受到了惊吓,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不小,还有奴婢急切地安抚声。 萧墨寒冷冷一视,带着凌厉的眸光,生生将长乐给逼退。 “倾城,莫慌,有本王在,不会有事,安心歇着吧。”与方才一样,温柔的声音,让人都怀疑此人到底是不是萧墨寒了。 华筝放下了窗帘,对着聂晓婧小声道了二字,“走吧!” 聂晓婧想要安慰,华筝却不想说话了。 闭上眼,放空了大脑,鼻下那股荷花幽香似乎还在,嘴角微微勾起,让人有一种猜想不透的感觉。 李安然想要解释,可是未敢出口,毕竟这种事不应该这种反应。 马车使入锦绣坊,假扮华筝的蓝依,以及黄依早已在此等候着。 身份换回来,华筝又不想回丞相府了。 “婧姐,难得出府,带妹妹去尝尝小食店里的吃食吧?”华筝挽着聂晓婧的手,脸上挂着的笑容不似有假。 出门,却又遇到萧墨寒出京的队伍。 微风吹起,马车的帘子被吹起小角,即便是小角,马车里的情形还是印入了华筝的漆黑墨珠中。 那名女子,也就一眼,那娇柔的感觉深深刻入了华筝的脑海,人如其名,还真的是拥有倾城之容。 不施粉黛,也能令人醉入心扉。 华筝的停顿让聂晓婧意识到不妥。 再看向路过的马车,帘子已落下,可萧墨寒如珍宝的替女子系上轻薄披风的情景,已深深烙入心中。 第377章 妾室问题 华筝不想多想,可是聂晓婧却怕她多想,连忙安慰道:“妹妹了,其实也没什么,男人逢场作戏总会有一两个红颜知已的,只要不往家里带,该你的还是你的。” “婧姐,你爹有纳妾室吗?”华筝拉着人往外走,嘴上也未停下。 心情不好不坏,而且还有些复杂。 巧玲在旁,立即回道:“我家老爷和夫人可恩爱了,夫人自生了小姐身子骨便一直不好,老爷都未曾想因此而纳妾。” “巧玲!”聂晓婧厉声一喝。 巧玲自知多嘴,边忙用手捂嘴不语。 倒是李安然知道些什么,开解道:“小姐,董小姐是已故董将军之女,且董将军是因姑爷而死的,姑爷对其特别些也是情有可原,还望小姐莫要多想。” 华筝微点一下头,反而笑着对众人道:“你们觉得我会生气?会不高兴吗?” “妹妹啊,其实不高兴也是正常的,若是换作姐姐,慕白要敢在外头乱来,姐姐也会跟他置气的,你若心里不痛快但说出来,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不笑还好,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即便是假的,作戏,在自己跟前表现得如此亲密,谁都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可偏偏华筝还笑得出来,还有心思去吃东西,如此反常,可不是件好事。 华筝噗嗤一笑,看着众人紧张的神情,实在是忍不住了,“其实你们也多想了,本小姐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的,我与你们的想法不一样,所以不用担心,我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用在意。” 聂晓婧还是不放心,亲自带着华筝去了冷饮铺子,陪她坐了一会,但被商行里的人找去了。 华筝将人送走,带着三名婢女漫无目的地逛着,路过一间酒铺,入内。 看着一坛坛酒,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掌柜的,不知道这儿有没有桂花酿?”不知怎的,华筝想要尝尝这儿的酒,对比起前世的酒,看看有何差异。 若是差异不大的话,那她便没有必要自己酿酒了。 随着掌柜的介绍,华筝几乎把这儿的酒都尝了个遍。 最后只要了两坛不大不小的桂花酒。 命人送到了马车里,华筝便也跟着回府去了。 桃苑里,蓝依把这些日子丞相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除了罗姨娘没有什么事之外,府上的人几乎都倾向柳飘飘了。 就连华老太,也都一样,对柳飘飘就像对待亲女儿一般,宠爱和厚待。 华筝与往常一样,不与柳飘飘有交集,可是华景阳却不一样了。 许是因为萧墨寒离京南下之事,华景阳特地来桃苑对华筝进行训示。 “立即收拾东西,趁着天未黑就出城。”华筝行礼行了一半,华景阳便迫不及待地道。 华筝不解,困惑地看着对方,轻轻一问,“为何?” 华景阳气不知道打哪来,冲着华筝喝道:“为何?正妃之位都没了,难道你连侧妃之位也要拱手让人吗?” 蓝依快速移到了华筝身边,在其耳这小声道:“小姐,二小姐回府来了。” 哎……又回来作妖了! “父亲,筝儿身子赢弱,经不起长途跋涉,再说能否追上都成问题,何需急于表现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筝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需急着出嫁呢。” 华筝如此说,也是为了提醒华景阳,自己之前可是被掳走过的事情。 气得想要打人,想,便做了,高举着手,飞击而落。 可还未触碰到华筝的脸,就被李安然给抓住了手腕,“丞相大人,还请三思,小姐可不是你想要动便能动之人?” “华筝,你这是什么意思?”华景阳有些听不明白,冲着人便吼了起来,“别以为雇了个懂得拳脚的婢女就了不起,这儿可是丞相府,还轮不到你作主。” “是啊,筝儿也从未想过要在丞相府里如何,暂时借住的而已,毕竟筝儿回来为了什么,父亲可清楚的很,恐怕再过不久,不用筝儿出手,丞相府也会变得筝儿想的那般。” 暗示,也有警告! 华景阳一颤,退了一步,像听不明白,可心里却清楚这是为何。 “华筝,你别忘了,你可是本相的女儿,丞相府的嫡长女,若是丞相府倒了,你也会跟着倒霉的。” 想要拉着华筝坐到同一条船上,好让华筝不要袖手旁观。 可这得看对手是谁,华筝若不愿,谁能逼她,就连萧墨寒也不行,暂时的妥协,并不代表永远。 “父亲,十年前你是如何跟李家,还有我娘撇清关系,现今女儿也可以效仿,这可都是父亲大人,您教的。” 第378章 灵巧的身手 华景阳每次到桃苑都未能讨得个好。 回到柳苑,气得半死,也幸得柳飘飘在旁劝解,“相爷,有何好气的,大小姐不懂事,难道相爷你还要跟她置气不成?她不愿意去,我们大可用别的方式将人送过去啊。” 柳飘飘一语,华景阳立即开窍了,手拍大腿,当下便将飘飘抱到怀里,亲热了一番。 过后,则与带着红晕未褪的柳飘飘商量了起来。 “夫人,你说该如何行事为好,华筝那丫头,可难缠了,恐怕不会乖乖就范。”华景阳穿戴整齐之后,带着苦恼,沉沉而问。 柳飘飘凤眼眯成了缝,可却让华景阳爱死了她这副模样,“你这小妖精!” 于是二人便又倒回到床上,咬起了小耳朵。 华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华景阳和柳飘飘给算计上了。 将自己关到了房里,谁也不见。 “黄依,把饭菜准备后,还有今日买的酒都带进来吧,没什么事你们都去歇着,不管谁来,本小姐都不见。” 把东西都带进空间里,华筝坐在草原地上,放飞自我,疯狂奔跑着。 不时练着自己的飞针,正是因为这样子,华筝的飞针暗器才会如此精准。 挥汗一把,整个人反而精神起来了。 呼…… “爽啊……”将酒倒到碗里,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萧墨寒,你这王八蛋,你们这些古人,就知道欺负人……” 华筝一边吃,一边喝,骂人的话也没有闲着。 马儿似乎也察觉到华稳的不高兴,跟着长啸悲呜起来。 当初自己说的,现在应灵了。 哈!真是可笑! 在的时候,自己推开了,现在他真的找别人了,自己心里又吃味,何必呢? “华筝,长点出息,你可是医学天才,有空间,有数之不尽的名贵药材,还有赚不完的银子,他去找别的女人不是更好,这样……你就可以解脱了。” “喝……”对着马儿,华筝高举一碗,直接用碗将酒给干下了。 心,真的好痛,就像当初被华紫烟拿鞭子抽自己一样,也像柳敏茹扇她巴掌,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可谁知道,有一种痛,只怕只有她自己能懂。 最狠的伤,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吧? 忽然不知道怎的,华筝好想去大喝一场,卖醉,再到舞池里狂舞一夜。 可惜,这里不是现代,没有这样的地方可以供她发泄。 突然想起前前世的这首歌,里头有一句话是如此的:往往笑得最美的姑娘,受最狠的伤! 是不是自己笑得太甜了,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给她下绊子了。 两坛桂花酿,华筝躲在空间里喝完了。 在空间里,分不清日夜,所以她并不知道现今是什么时辰,因为她醉了。 她真的醉了,醉得完全没有理智了。 前世的一切一直在脑海里浮现,就像放电影一样,好长,又好短,因为看的人觉得快了。 哭着,不知道怎的,华筝跑到了院子里。 华了一半的烟熏妆,身形移动的速度很快,快得差点让守在院子里的阎卫以为是刺客。 可亲眼看着是从华筝的院子里出来,穿着也是华筝的衣饰之时,方打消了出手的举动。 可是就在他们迟疑之时,华筝一个冲跑,而后借力一跃,一个帅气的侧翻,人便跃墙而去了。 阎十三以为自己眼花,若非看到那裙摆坠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了。 李安然比阎十三的速度快不到哪去,立即跟着翻墙追去。 只见华筝敏捷的身手一直在翻墙和冲跑中不停歇,没有迟疑,也没有停顿,那速度真的快得有些难以让人捕捉。 每当他们追上,也只是堪堪看到华筝的裙摆尾端。 出了丞相府,华筝窜巷过道的,矫捷得身手就像常年锻炼的练家子。 李安然跟着华筝也快半年,却不知道华筝拥有如此了得的身手,更不知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是如此做到这般的。 一直到城门前,华筝停了下来,昂头看向这足有十五米高的城墙,突然露出了肆意快笑,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容,就像看到猎物一样,带着兴奋地征服欲。 可惜,往身上一扯,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看着身上的四周,“嗯?东西吗?攀绳呢?”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拧着眉,不悦地道:“背包呢?” 往后一看,见空荡荡的道上,漆黑无一物,迷糊着,晃了晃,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大声喊叫,“玉婷……佳纯……小白……” 李安然生怕招来了人,立即上前,一股酒气环绕其全身,当下便知道华筝喝醉了,“小姐,您喝多了,奴婢送您回府吧。” “小姐?谁是小姐?你吗?” 第379章 有私藏 猛的,华筝双掌互击,指着李安然傻笑道:“我想起来了,我见你的,你是那个学生,那个向我提问的学生是不是?你当时问了我什么来者,我想想……” 语无伦次! 李安然是如此想,可是阎十三却觉得很可疑,特别是华筝的身手,这哪里是一般的姑娘,就连他,身为暗卫都不敢说能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做到如此。 也许是华筝的声音将人引来了,阎十三立即提醒道:“有人来了,快把夫人送回去。” 而后便将华筝扛到了肩上,直接飞身往桃苑而去。 路上,华筝也没有安分多少,傻嘻嘻地笑着,还冲着空中大喊,“啊,这夜空怎就这么多星星啊,玉婷,你快拍下来啊,这样子你的相册又多了一张美丽的照片了。” 李安然想要提醒,可是为了要跟着阎十三,不得不紧跟着,不开口。 待回到桃苑,华筝还是未有停下来的迹象。 黄依和蓝依也被吵醒了。 看到华筝竟然在院子里跳舞,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安然,小姐这是怎么了?还有……这是什么味,酒吗?小姐是喝酒了吗?” 李安然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了,“估计那两坛酒都被小姐喝完了。” 蓝依进屋里寻找,可是也没找到酒坛子,不解问道:“小姐在哪喝的啊,怎没见到有空坛子呢?” 别说蓝依了,就连李安然也很好奇,到底这酒坛子去哪了? 而且人醉了,还尽说胡话,完全是他们听不懂的话。 偶尔还会飙几句英语,这根本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小姐好吗? 也不知道华筝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能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时哭时笑,可见这真的醉得不清了。 黄依想要上前去拉住华筝,但被李安然制止了,“算了,让小姐如此吧,你去熬些解酒汤,一会让小姐喝了再睡吧。” 蓝依也没有闲着,跑去帮忙烧水,以备一会给华筝梳洗。 也许是累了,华筝终于停下来了,可是在停下的那一刻,华筝哭得很伤心,嘴里还像个孩子般,撅着,“佳纯,我告诉你啊,我银行里还有好多钱,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二百平的房子,已经供断了的,装修都是我喜欢的,钥匙……” 李安然有些想笑,具体说不清,但是就是听懂了,她有一套房子,而且还挺大的样子。 “小姐,奴婢知道了,过后奴婢就去把钥匙找到,好让小姐搬去住可好?”李安然安抚着她,同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蓝依则是惊呆了,“没看出来,小姐如此有钱啊,还有大房子啊,难怪小姐总说不想嫁呢,若是嫁了,这房子不就得陪嫁出去了,那得多亏啊。” 黄依敲了蓝依的头一下,“你傻啊,不管嫁不嫁,那都是小姐的私产,怎会亏呢?总归是小姐的便好。” 这一夜,众人被折腾得够呛。 也就只有华筝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一觉睡到大晌午才醒来。 黄依守着她一夜,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痛……头好痛啊……”华筝一边揉着头,一边呢喃着,“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头如此痛?” 黄依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小姐,你总算正常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想不起发生什么事,华筝只知道头很痛,其他都想不起了。 “小姐,你昨夜喝醉了,而且还在院子里耍酒疯,说了好多话,还有说了好多事,不过奴婢听得不太懂。” 黄依夸张地形容着,可是华筝除了头痛还是头痛,除了是真头痛,还因为自己说的话。 “真的没听懂?你说说我到底都说了什么吧?”这会,华筝连头痛都顾不上了,只想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么。 黄依也没能说清楚,只道:“安然应该知道得多一点,是她把小姐你带回来的。” 晕了,晕了! 她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啊?祈祷:老天爷啊,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啊,否则她真的想要一头撞死了。 李安然提着食盒进来,华筝一把将人拉过来,坐到椅子上,小声细语地问道:“安然啊,你说吧,我昨夜做了什么了吗?” 犹豫了一下,李安然看向黄依,而后又看向华筝,似乎是在询问她是否现今就说。 “黄依,你先出去准备一下,一会我们还要去骠远将军府,蓝依那儿也让她准备好。” 黄依应是,退出了房间,同时还把房门带上。 “小姐,你练过武吗?”李安然张嘴就直奔重点。 华筝张了张嘴,“我……嗯……算是练过吧,怎了?我昨夜跟你打起来了?” 华筝细想了一下,应该不至于吧? 疑惑地眸光,带着探究,似乎是在判断李安然是否有说谎。 第380章 被蛮族盯上了 李安然倒也直白,没有一丝的隐瞒,将其昨夜所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说了。 华筝听后,张着嘴,好一会都未合上。 良久,华筝方调整了情绪后道:“你跟阎十三说说,有些事呢,也不需要如实汇报的,耍酒疯嘛,这种事呢,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对李安然吩咐道。 李安然当然知道华筝是为何而醉酒,这种事,谁也没好意思开口,所以她答应了。 一直到其出门,华筝都有意无意的往阎十三藏身的地方看去。 阎十三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藏身技术不行了。 一连三天,华筝都跟蓝依互换着身份进出着骠远将军府。 也不知道是不是华筝多心,总感觉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多了。 就连现今她女扮男装坐在聚贤楼里喝茶,都被数双眼睛盯着般。 李安然也换上了男装,就坐在华筝的对面。 “安然,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们?”华筝以茶盏遮挡,不让别人看到她的嘴在动。 李安然也效仿着,轻轻点了点头,“公子,我们还是尽快回府吧,对方似乎已看盯上多日了,我们近日还是少出府,免得被对方看出来了。” 骠远将军府还真的是一个不安宁的地方,就连华筝上门看诊都要偷偷摸摸的。 舍不得就这么回府,可又不得不回,叹了口气,不舍道:“难得出来,就这样子回去了,真是扫兴,我听说今日晌午会有说书的呢。” 李安然记得上回,也是在聚贤楼,华筝想要听书,也是没有听成。 虽然想让华筝圆了这个心愿,可是没有办法,没有比她的安全更为重要。 回去的路上,对方直接拦了华筝的去路。 “公子,在下百里文祺,是蛮族大王子,不知可否有荣幸请公子喝杯水酒呢?” 没有想到,盯上自己的人竟然是蛮族的大王子百里文祺。 李安然立即将华筝护在身后,拒绝道:“大王子殿下,我家公子身感不适,不便饮酒,还望殿下不要为难。” “放肆,一个小小的护卫怎能代表你家主子发话,”百里文祺二话不说便出手,李安然为了接招不得不退开了,“哼……本王子与你家公子说话,那是对你家公子的赏识,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了。 华筝是看出来,这蛮族之人真的不愧蛮人,直接将这个蛮字贯彻到底了。 “大王子殿下,此乃大安国天子脚下,还望殿下莫要忘了,强请与当街掳人无区别,别敬酒不喝,喝罚酒的人,恐怕是殿下了。” 华筝不恼,也不怒,原话回击。 百里文祺昂天一笑,“本王子就喜欢如此,你们大安国的男儿,难道就是这般无用,动不动便要寻找你们的皇帝相护?” 华筝怒瞪,不想跟这种野蛮人说话,向李安然使了个眼色,“走!” 李安然直接拉起华筝,运起轻功便想飞身离去。 可是百里文祺也不是吃素的。 身边的护卫出手,生生扯住了华筝的腰封,用力一扯,将已离地些许的二人都拉扯回落到地上。 李安然见状,立即出掌击向拉着华筝的护卫,“公子,你先走。” 不用李安然说,华筝也会跑的。 只是能跑得成才行啊? 李安然被两名蛮族战士缠住,华筝则被百里文祺给堵了。 “大王子殿下,难道你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华筝面不改色,沉着冷静地道:“本公子可是个男子,难道大王子不怕被传回蛮族,殿下有好男风之丑闻?” “阁下言下之意是,本王子若掳了阁下,便是有好男风的嫌疑?”百里文祺也是一样,一副淡然自处的样子,完全未把华筝的话放在心上。 华筝有点急了,毕竟这种时候,阎卫是不可能出来保护他的,否则也会招来百里文祺的怀疑。 眼见李安然要被那两名蛮族战士擒住,把心一横,大声呼喊道:“救命啊,蛮族王子当街掳妇人啊。” 喊着,便冲向李安然,一把将她的发带扯下,黑发倾散开来,专属女子的娇柔瞬间浮现。 蛮族战士欲要收住架势,可已晚了,因为华筝将李安然的前襟衣袍拉下了些许。 此时蛮族战士的手掌正向那处而去。 路人闻声而来,见状,也跟着尖叫了起来,喊道:“来人啊,来人啊……蛮族当待抢姑娘啊……” 一传十,十传百,沿街两旁的店铺也冲出来人,有些人还带着棍子冲出来,直接将百里文祺等人给包围住了。 华筝拉着还在呆滞着的李安然趁乱跑了。 李安然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在无人的巷道里了。 第381章 安然被辱? 华筝不好意思,亲自动手把李安然的衣服给整理好。 待李安然回过神来,衣服也都穿戴整齐了。 “对不起啊,安然,方才也是情急了,并非故意而为之的,你原谅我吧。”华筝双手合掌,向李安然请求原谅。 李安然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点了点头,“没……没……关系……” 华筝知道,对于古代女子而言,清白很重要,哪怕是只露个手臂,那都会让她们觉得自己的清白被毁了,更何况华筝直接让李安然露出了锁骨呢? 想想,觉得自己有些无良。 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若是她是女子之事被揭,那才是真的麻烦啊。 带着心思低沉了李安然回到了桃苑。 觉得李安然心里一定会有根刺,于是便想起了阎十九来。 跑到阎十三所在的藏身之处,华筝叫其道:“十三出来,本小姐有事要吩咐你。” 阎十三苦着脸,笑着飞落到华筝跟前,“夫人,您怎就盯着属下呢?阎十二和十五就在不远处,怎您就非找属下呢?” 华筝坏坏一笑,“盯着你,别让你说了不该说的,不行吗?” 吐血啊! 阎十二和阎十五都在偷着乐,庆幸自己那一夜没有跑现身,否则也会被华筝给记恨上。 有了阎十三这个样板在,他们二人决定除非非出手不可,否则打死他们都不会在华筝面前出现的,那是找虐。 阎十三认命, 乖乖地请示道:“不知夫人找属下何事,属下能做的必定不会推辞。” “阎十九在哪啊?”华筝也不开玩笑了,认真地问道:“我记得他受了挺重的伤的,你们主子应该不会这么没人性,这次去南州也将他给带去了吧?” “夫人,你怎能这么说主子呢,”阎十三都想哭了,这种话听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受罚,“十九还在休养中,若是夫人想见他,属下可以将他找来。” 阎十三真想立即就离去,不想再让华筝记着他。 “不是我想见他,让他去找安然,就说,她被人非礼了,还被人扯了衣裳,差点被羞辱了。” 华筝没有说是她所为,而是让人觉得李安然是被男子欺负了。 这话,阎十三怎说得出口啊?同是阎卫,见到伙伴被羞辱都未出手相救,恐怕送这一个口信,会被阎十九给记恨上吧? 再说,以阎十九的李安然的关系,他不被痛打一顿,那还真的是奇迹啊。 想想,阎十三便觉得这差事做不来。 犹豫着,用商量的口吻道:“夫人,那不你扯的吗?露出来也是夫人你弄的,你怎如此说呢?” 华筝白了其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什么都不懂,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别让本小姐知道你说了不该说的,否则一掌拍死你。” 说完华筝还真做了一个拍掌的动作,那声音响得阎十三心里都打着颤。 也不知道华筝是如此做到的,阎十三现今是见到华筝便觉得怕。 没办法,最终还是去找阎十九了。 也如其所猜测的那般,受了十九一拳和一脚。 若非阎十九心里记挂着李安然,恐怕阎十三还不止受这么一点点攻击。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阎十九,李安然本能性的便退了一步,今天发生的事似乎让她有点害怕,心里多少有些疙瘩,觉得对不起阎十九。 一把上前将人拥入怀里,安抚着道:“安然,是哪个畜生所为,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啊?”李安然没反应过来,迟疑的片刻又听到阎十九的温柔地声音,“别怕,没关系的,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等我替你报了仇,我请主子放我们离开,到时候我带你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可好?” 哇! 华筝真的是没有救错人啊,不错! 应该说是李安然真的是没有看错人,这男人多好啊,明知道李安然被人羞辱了,还真心不变,为了她,情愿放弃现今一切,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啊。 阎十三捂着被阎十九打了一拳的脸,吃痛着跟着华筝一块偷听偷看。 对于阎十九说的话,李安然无疑是感动的,只是提及要离开之事,便不愿了。 “十九,我们不能如此,主子对你们恩重如山,而且现今小姐也对我极好,除了身份之外,小姐都把我当成姐姐一样看待,我不能对不起小姐,而且让你离开阎门,你也不舍,不是吗?” 李安然双蓄着泪,可是嘴上却说着违心之话。 也许也是真心话,但并非是其真正的想法。 华筝觉得有些可惜了。 第382章 真正的好男人 若是华筝的话,一定会答应阎十九的请求的。 阎十九紧紧地抱着李安然,生怕自己错过了她似的。 “安然,不如我们请主子成全,让我们成亲吧?”阎十九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心里话,多少年,藏在心里的这句话,终于说出来了。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阎十九不后悔。 李安然埋头在阎十九的怀里,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 “我……”李安然犹豫,并非因为不愿,而是担心自己不能离开华筝,“小姐那里……” 华筝突然从房间后侧的窗户冒了出来,快速地答应了,“安然,嫁,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不嫁呢?若是本小姐,早就打包好,跟着他跑了。” “小姐……”李安然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推开了阎十九。 阎十九也有些尴尬,单膝跪下向华筝行礼道:“阎十九见过夫人,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除了救命之恩,你还得谢谢本小姐给你们牵红线的媒人恩呢。”华筝得意一笑。 而后像想到什么,冲着阎十九俏皮地眨了眨眼,“对了,安然的衣服是本小姐扯的,露了些,但也不是很多,你可千万别记恨本小姐,当时情急,也有十三他们的错,因为他们不出来帮忙,唯有如此了。” 将错归到其他阎卫的身上,华筝麻溜地跑了。 阎十三痛苦地也逃了。 对着阎十二和十五吐槽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夫人要如此对我?她不让我说的,我也没说啊,为何就要针对我一个?” 二人摇头,用可怜的眸光看着他,同时安慰道:“十三,你一人受罪,好过我们三人一块,你就牺牲一下,日后夫人做好吃的,我们一定会先让你吃的。” 华筝玩了几日,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心,专心侍候她空间里的农田和药田了。 前些日子,马小哥给她送来了其二叔马明铺子里寻来的奇特种子。 没有想到竟然是番茄,为此,华筝决定要好好空出两亩地,种上,到时候番茄汁一出来,配上炸薯条就完美了。 光是想,便兴奋不已,干劲也十足。 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叶元勋的腿已经可以感知到痛、酸、麻等等感觉了。 后面就是做复健的问题了。 依着华筝的进度,再过两个月的时间,叶元勋就要开始做复健。 华筝把所有要用到的用具画了出来,同时告诉了白玉子如何使用,指导叶元勋做康复治疗。 至于阎十,情况要比叶元勋的更为理想,也许是年青的关系,也可能与他有一身练武之人的强健体魄,当然也有可能跟李末央偷偷将自己给她的灵泉水喂他服用的关系。 总之,手臂能轻微的动了,就连手指也可以根据他的意愿,动了动。 有了这一发现,李末央直接将灵泉水都给阎十服用,自己都不留了,只是她给的比较隐晦,未让人发现。 华筝大致也猜测到,但也不道破,毕竟这是她自己愿意的,只要她没有索求,这已经是李末央自愧的表现了。 至于骆聪,早就可以下床了,只是华筝不许,毕竟受了如此重的伤,不过十天便下床行走自如,那不是让人知道华筝的古怪吗? “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跟萧墨寒做了什么交易?”没有外人在,华筝也不装了,直接逼问道。 骆聪依旧保持着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就连吃饭都需要人侍候着。 面对华筝的质问,他闪躲不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哪怕是有一丝机会,我都想给骆家平反,我父亲没有通敌,他是被冤枉的。” “我也没说不让你报仇,你可以选择温和一点的方式,不一定要如此激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海叔怎么办,骆家的平反又由谁人负起?” 想不明白,也许华筝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对于他们的想法,她无法理解,也许这就是她与这里的人的区别吧。 “算了,这次之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跟大牛哥他们说吧,我可不会帮你的,对了,我娘那里可你千万不能说我在京都里的情形,特别是不好之事。” 虽然说不帮骆聪,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过两日我会去找马小哥,到时候你再出府,装病知道吗?千万不能让他人知道你痊愈了,那蛮族的人还盯着。” 有了华筝的话,骆聪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一应下了。 第383章 寻找传说之物 一直都不知道华景阳在那次之后为何突然安静了。 这一日,华筝刚从骠远将军府回来,蓝依哭丧着脸对她道:“小姐,相爷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让小姐陪着柳姨娘去肖家看望肖老夫人。” 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为何?” 一早华筝便出门了,故不知道严管家来过桃苑,而且还是直接带着华景阳的命令来的。 “严管家最近也越来越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竟然敢直接称呼柳姨娘为夫人,还说日后桃苑的开销要削减,小姐的月银每月从一千两减到五十两。” 蓝依将这个月的月银拿出来了,摊到华筝跟前,“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小姐,这丞相府里,上上下下都被柳姨娘所把持了,就连罗姨娘也被克扣了用度。” 华筝想起柳飘飘想在丞相里找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 也许在柳飘飘的眼里,东西一定就在丞相府里,所以她要把持住丞相府,从中寻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只可惜,花了一个多月,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猛的,华筝觉得自己真蠢,对于府上之事,蓝依不就了如指掌吗?怎就不知道问她呢? 这一次,华筝认真起来了,直接问道:“蓝依,丞相里有什么秘密吗?不对不对,不是秘密,应该说我爹,是不是有什么宝贝的东西,可以让圣上或者安王都忌讳的东西?” 蓝依深锁着眉,似思考,又似在回忆。 好一会方道:“小姐,丞相府里最大的秘密就是李夫人红杏出墙之事了,其他的奴婢想不起来,至于相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奴婢倒是听说一个传说。” 忽然,蓝依神秘兮兮地样子,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是什么事?让安王也害怕吗?” 用力地抿了抿唇,左右张望了一下,谨慎地道:“奴婢听说过,二小姐也问过相爷要过,好像是一个宗卷,听说是开国帝留下来的,还有一个传闻,那便是真正的遗诏。” 华筝更是不解,这些东西怎么在华景阳手中呢? 蓝依似乎看出她的疑问,又贴着其耳,小声地道:“是李夫人,小姐的娘亲,听说当年先帝离世之时小姐的外祖也在场,当然相爷也在。” “还有人说,李家其实是开国功臣之后,反正听着挺玄的。” 华筝也不是第一次听说真正遗诏之事,当然关于开国帝的宗卷也有所耳闻,偏偏没有想到的就是,这儿怎么会牵扯到李家呢? 难道是真的,所以萧墨寒才会如此说? 李家被流放并不是偶然,也并非是真的有罪,那只不过是有心人想要获得宗卷或者真正的遗诏而为的? 如此说来,那幕后黑手是安帝才对,不该是安王啊? 脑海一团乱,感觉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向那个深渊而去。 没等华筝理清,严管家又来了,语气不似以往那般客气,对她也不像从前那般恭敬。 连身子都没弯低一寸,突然变得硬气,“大小姐,相爷有令,柳家老夫人身体抱恙,请大小姐陪着夫人前往柳尚书家一同看望柳家老夫人,马车已经在外等候,还请大小姐移步。” 华筝未动,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着。 严管家这次也不急了,就站在一旁等着。 没一会,杨嬷嬷也赶来了,看到华筝还在喝茶吃茶点,不由得替其着急道:“大小姐,你怎还在此啊?快随夫人去柳尚书家吧,老夫人因为柳老夫人病了之事,都记挂得睡不着,吃不好了。” 华筝知道,府上的人几乎都中了柳飘飘的幻术了。 对于杨嬷嬷的催促,华筝也未显得有多快速,慢慢地站了起来,步向杨嬷嬷。 在其身边停留了好一会,似在确认,也似在等待。 离开的时候,华筝没让黄依跟着,而是快速的告诉了她需要准备的药材,便上了马车,与柳飘飘一共前去柳尚书府了。 马车里,华筝带着淡淡地笑容道:“柳姨娘好手段啊,短短一月,便将丞相府里的人都迷得团团转了,不知道是不是连本小姐也要成为你手里听使唤之人呢?” 柳飘飘以绢遮掩,得意一笑,“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本夫人怎敢使唤您啊,这丞相府里,若是大小姐不愿,还能有谁可以叫得动您啊?” “既然知道,为何柳姨娘还如此不识趣,”华筝黛眉一扬,脸上不以为然的笑容收起,露出一丝带着邪魅的笑容,“依本小姐看,柳姨娘是想要从本小姐身上入手,好让你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吧?” 第384章 柳家二爷 “华筝,既然你也知道本夫人要找东西,识相的便交出来,免得本夫人出手伤了不该伤之人,这对谁都不好,是不是?” 也不知道柳飘飘的真正主子是谁,今日挑明,恐怕是其主子给她下了死命令了。 不急,也不躁,华筝就这样子看着。 柳飘飘做着吐纳,让自己稳住,“华筝,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必要做得太难看,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本夫人可以保证,丞相府还是丞相府,绝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依旧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没有人可以动摇分毫。” “哈!真是可笑,柳姨娘,也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自信,你觉得本小姐在意吗?”华筝被逗乐了,“你若真毁了,还省得本小姐动手呢?这丞相府有什么好的,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马车里,柳飘飘也是被华筝气得半死,可忍耐力却是不错的,毕竟能得到柳家的力捧送进丞相府,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华筝,你可别高兴过早,再如何,你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丞相府出事了,你也只会跟着一块倒霉。” “那柳姨娘也得当心些,”华筝抬了抬眸子,散发出迷人光芒,“你可是丞相府里的姨娘,相当于是丞相府的一个下人,我这当小姐的还好说,可你,一个下人,你说,若是丞相府出事了,主子都逃不了,你一个下人能逃得了吗?” 柳飘飘艳红的唇瓣气得都打着颤,几度欲开口回击都无法发出声音,也不知道是谁挑起这话题,抛出之后,竟让自己无以反驳。 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行驶着,马车里,华筝心静且乐呵。 相比柳飘飘那气得原本都抹了胭脂的脸,更红了。 与柳敏茹相似的喜好,偏好红色,蔻丹也是鲜红之色,再加上那相似的容貌。 华筝很好奇,到底这柳家人怎还能自然的面对这张脸呢? 想了想,对于这个柳家还真的是好奇不已。 很快,马车便停到了柳尚书府大门前。 低调! 这是柳尚书府给华筝的第一个印象。 没有石像蹲守,也没有宽大的朱漆大门,就连“柳尚书府”四个大字都是一般的小木牌匾,甚至那所提的黑字还有些掉色了。 也不知道这柳家是怎一回事,如此有钱,竟连自家门面也不修缮一下? 还是说,她们来错地方了? 疑惑地看了看身后的蓝依和李安然。 见二人没有特别的表情,便知道,这真提柳家。 柳飘飘先下的马车,华筝随后。 婢女小雨战战兢兢地敲响了大门,开门的是个穿着下人服装的年青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还有些小。 得知是柳飘飘回府后,没有立即将人迎入,而是让二人在门口等候。 约莫一刻钟,管家来了。 迎着二人入内,带至前厅。 这门内,门外,可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啊。 外面落魄,里头富贵,恐怕这就是所谓的草席盖珍珠吧。 忽然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毕竟一个尚书,能拥有如此美致的府邸还真的是有些过份了。 大理石引路小道,两旁分出叉石路小径,花草搭配得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园林大师的手笔。 还有前厅门面,瓦片一看就是刚换没多久,门头上的雕花栩栩如生,两旁刻着的对联亦是气可吞山河之笔。 这柳家,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富有,难怪之前出手如此阔绰,原来,底蕴丰厚啊。 二人被安排在前厅里等候。 华筝坐下,也不喝,也不吃,就定定地坐着,倒是双眸闭起,像是有些睡眠不足。 柳飘飘知道,这是柳家人故意晾着华筝,而她作为陪随之人,当然也会在被晾的行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筝像是睡醒了一觉,见还未有柳家人前来,便又欲开始打盹。 倒是柳飘飘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里也算是她的娘家。 近日在丞相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有些飘了,对于柳家人的行为也有所不满。 重咳了一声,对小雨道:“不是说老夫人病重吗?本夫人是来看望外婆的,如今人也不让见,若是不便探视,本夫人便回去了。” “飘飘这是想回去了?”就在柳飘飘想要发难之时,耳边传来了温暖如玉的男子声音,似关心,也似急切。 当然这是在华筝看来,可在柳飘飘看来,却是别一番韵味了。 华筝明显感觉到身边坐着之人的神情变化。 突然绷紧的神经,与方才的淡然和微怒的神情完全变了。 华筝有些好奇,看着进来的之人,总有一种像被当成猎物盯着的感觉。 第385章 气跑了 柳汉明,柳家庶子,人称柳二爷,与聂晓婧一样,是个商业奇才,只不过他走的是对外贸易,聂晓婧主打国内市场,以食住行为主,当然,最近多了一项女子市场。 对于这些,华筝还是与聂晓婧合作的方得知的。 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男子,竟然十七岁便开始走商,从三族带回异族特产在大安国售卖,渐渐让柳家变为大安国有名的富贵人家。 这柳家,其实也是多得了柳汉明,否则这银子怎会来得如此快,柳家又怎能入得了安王的眼? 上次遇到娄烛南霜的时候,华筝听到对方说柳二爷,也不知道他与巫族有着怎样的生意往来,竟然让这巫族如此重视。 华筝有礼地向柳汉明行礼,戴着面纱的脸上未有一丝不悦的表情,反而多了少许的恬静和乖巧,“柳二爷好,华筝前来唠叨了。” 柳汉明轻轻点了点头,“华大小姐前来看望母亲有心了。” 今日前来的目的,恐怕除了华筝,其他人都很清楚。 于是柳汉明没有故意为难,倒是柳飘飘带着异样的眸光看了一眼柳汉明,迟钝地唤人,“飘飘见过小舅。” 想想,她与柳飘飘也不过是相差两岁,柳飘飘竟当她爹的妾室了。 古往今来,男人总不缺女人,缺的只是权势和金钱。 “恩,母亲身体抱恙,你能前来看望着实着有心,你且再稍等片刻,大嫂一会便前来引你二人去见母亲。” 柳汉明毕竟是男子,而且柳飘飘已嫁作人妇,华筝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便久留,故客套两句便请辞了。 可笑,这柳家还真是的把自己当成金子了,若不是华老太,华筝会在这儿吗? 心里窝着气,没发,大脑已经想好了,一会回府之后就帮华老太治疗,看这柳飘飘还怎么作妖。 当然这柳飘飘也不能放过,怎么也要让她付出点代价。 半个时辰过去了,柳飘飘茅房都去了两次,倒是华筝,不吃不喝,所以还能坐得住。 看着柳飘飘已经有些着急的样子,华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了。 小雨小心地旁侍候,生怕招惹了她。 可哪怕再小心,该迁怒的还是会迁怒。 这不,啪的一巴掌打下,小雨的脸立即红肿了起来。 急忙跪下,磕头求饶道:“夫人,对不起,柳大夫人正在替柳老夫人梳洗,奴婢没敢入内,下人也未进入通报,请夫人原谅奴婢,奴婢再去请示。” 蓝依光是听这巴掌落下的声音,都觉得自己的脸生疼,也不知道这柳飘飘怎就如此心狠手辣啊。 可怜? 若是再早些的话,华筝也许会,可是现今,她再也不会了。 越是看着可怜,便是越有毒,就像华紫烟,还有那个……董倾城! 站了起来,没有理会柳飘飘,华筝直接往大门而去。 柳飘飘想要将人叫住,提着裙便追了上来。 看似着急,却未见其有多快。 一直到华筝上了马车,柳飘飘都没有出现在大门口。 马车里的异样华筝立即擦觉,可是已晚矣。 李安然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不对,想要去查看,却被车马给拦住,同时柳尚书府里也出来了数名持刀护卫。 李安然被缠住无法分身,蓝依亦同样不放心华筝,想要爬进马车里,不慎被其中一名护卫挥剑划伤了其手臂。 鲜血立即流出,染红了其衣袖。 即便如此,蓝依还是想要爬进马车,李安然则唤住了她,“蓝依不要,你快逃,别管我们。” 李安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护着华筝,可是蓝依一个无武功的女子,她无瑕分身,唯有将人赶走。 蓝依犹豫,可最后还是选择了逃走。 只可惜,没跑几步,便被柳家护卫给抓住了。 马车,也在这个时候被柳家护卫给驾走了。 蓝依挣扎,李安然飞身欲摆脱,但对方就像早有预谋,不断涌来的护卫,将她围得水泄不通,别说追了,自己能否逃出来也是个问题。 蓝依眼睁睁地看着华筝所在的马车越跑越远,一直到完全没了踪影。 柳家管家走了了来,冲着护卫道:“将人关起来,别让她们给跑了。” 此时,李安然也被生擒了。 二人被关到了柳家的地牢里,漆黑不见光,就连行走,若无前头引路之人,恐怕都难以移步。 蓝依与李安然被分开囚禁,彼此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蓝依很害怕,从未待过如此阴森的地方,身体缩在角落,不敢动弹半分。 至于李安然则比蓝依差太多了,直接被人用铁链绑到了十字木架上,似乎准备要对她动刑逼供。 第386章 蓝依受辱 此时,华筝被迷晕在马车里,对于蓝依与李安然的情况并不了解。 而李安然,也如其所猜想的那般,被用刑了。 一盆盐水从其正面泼了过去,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呈血条状攀附在前身,盐水冲刷掉其身上的血渍,同时也带给了她无限的痛苦和煎熬。 可是李安然没有叫出声,界于清醒与快晕过去之间,强忍着。 “你还真能忍啊,”柳诚带着阴森的笑容,眸光中淫贱的涉渎,就像眼前之人赤祼在其前,随时可以任其玩弄,“这么漂亮的身体,若是被毁了,多可惜啊,你也只不过是个婢女,没有必替她卖命,只要你说出东西藏在哪,本大人定会让你过上人上人的日了。” 李安然不屑一笑,此时,她已被折磨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也正是这一笑,再次激怒了柳诚,夺过了下人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毫无保留地往李安然身上抽打下去。 全身都火辣辣地痛,痛得连头皮都被人扯着一样,恨不得立即死去,结束一切。 可是这并未结束。 正当此时,让李安然意想不到的是,柳诚命人将她放一下来。 拖着她往关着蓝依的牢房而去。 下人将铁链打来,蓝依大惊,急速紧缩成团,靠在角落里,不敢动之分毫。 柳诚将李安然丢到地上,大步向蓝依走了过去,撇了一眼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李安然道:“你这一身伤让本大人倒胃口了,”而后转向蓝依,意淫道:“长相一般,但胜在这身材丰满,本大人很满意。” 蓝依瞬间泪下,哭喊:“不……不要……不要过来,安然救我,救我……” 她越叫,柳诚便觉得兴奋,就连她的哭泣叫喊都觉得是在对他的邀请般,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在身下蹂躏。 下人都知道柳诚要做什么,所以没有人留下,守在外头。 李安然也意识到柳诚要对蓝依下手,哪怕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还是死死地抓住他的脚踝,试图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可结果还是未能如她所愿。 她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蓝依拼命的挣扎,叫喊,求救。 夏天的衣裙本就轻薄,哪怕柳诚一个中年男子没有武功,也轻易将蓝依的衣裙给撕开,露出令男子充血膨胀的雪白肌肤,以及令女也嫉妒的羞涩部位。 蓝依双臂紧紧地抱紧,拼死相护,却躲不开柳诚粗鲁一扯。 直接解开腰带,缠住蓝依双手,吊到在地牢的木柱上。 大掌压下,隔着轻薄的布料,五指轻收,指缝瞬间被填满,蓝依痛苦泪下,手挣扎不停,细腕被磨破了皮,也不知痛。 “你走开……走开……”蓝依哭得嘶心裂肺,喊叫求饶不断,“放开我,放开我啊……救命啊,安然……救我……救我……小姐……” 柳诚几乎不能自持,对于这一直张合不断的红唇,也未有放过,用力吸吮,缠绕,让蓝依所有的声音都只能往回吞下。 嘤嘤咛叫,就像美妙的乐章催发着柳诚体内邪恶的因子。 李安然落泪了,忍不住喊道:“放开蓝依,你想怎样冲着我来,别动蓝依。” 柳诚就像一只喂不饱地饿狼,对着蓝依垂涎,也想着李安然的倔强,征服她才能找到更强烈的快感。 “别急,一会就轮到你,没想到丞相府如此会养人啊,两个奴婢而已,竟也如此水嫩,看是这肌肤,光滑又有弹性,凹凸有致的胴体,恐怕京都青楼里的红牌都未及。” 说着,手下的动作更加的肆意和疯狂,蓝依苦求,“求求您放了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放了我,我都答应。” “答应?若本大人说想要你呢?你给吗?”柳诚昂天哈哈大笑,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体也随着对蓝依身体的揉搓而热涨难耐。 看着蓝依的嫩肤滑肌,忍不住想要尝尝被触及的滋味。 只可惜蓝依的不配合,否则必定会让他欲罢不能。 没有迟疑,手慢慢缓慢在的蓝依身上游走和留连,每个触感都让蓝依恨不得死去,所受之辱足以让她恨不得将柳诚千刀万剐。 光是如此,并未能满足柳诚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让他开始失控,动作也变得急促和粗鲁起来。 蓝依夹着腿,拼命相抵,可是即便其如此,还是阻挡不了柳诚的恶行,如死灰的脸容呈现。 两行泪水也不管其意愿,直流下而,不需任何控制。 李安然亦大惊,不顾身上的痛楚,死死撑着往前移动,短短不足一米的距离,却让她爬出了一条血痕。 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柳诚的脚踝,将全部力量倾注,一扯,方止住了柳诚,让其摔倒在地上。 蓝依自觉上身一轻,前胸的轻凉让其找回了片刻的意识,带着泪水和嘴角吐舌自尽的血丝混杂在一起流下。 第387章 得救 马车一直在颠坡,华筝也没有昏迷太久,许是因为长期饮用灵泉水的关系,体质都变了,这不,下了这么重的迷药,华筝也只不过是昏了两刻钟。 只是这两刻钟,对于某些人而言,那是漫长的,比例李安然和黄依。 丞相府桃苑。 华筝将李安然收入到空间里,至于蓝依,她直接给她扎针,让其昏睡过去了。 回想起阎十三把人带回来的情景,华筝哭了。 若不是她,李安然和蓝依又怎会遭这样子的罪。 都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就如此听话,萧墨寒说不准,就真的不准了吗? 若是她早点将柳飘飘给收拾了,又怎会连累了她们。 蓝依被救下之后便一直处理呆滞的状态,人也昏昏沉沉的,不哭也不闻,更是不说话,连眼睛都不会眨。 身上披着的是阎十三的衣服。 没错,重点是蓝依被救回来的时候,亵衣和肚兜都不见了。 倒是下身还好,可见阎十三等人去救人的时候是多么的凶险。 李安然则被摔倒的柳诚一脚踢中了脑袋,当场人便昏死过去了。 没有仪器,华筝不知道李安然头部的伤到底伤得有多重,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后遗症。 心里祈祷着,空里间的白雾能连李安然头部的伤也能治好。 至于蓝依,一个古代的女子,虽最后一道防线未被打破,可是光是被脱了肚兜,便足以让她生不如死了。 这也是为何华筝要让她昏睡的原因。 因为当华筝唤醒她的瞬间,蓝依想都未想,第一件事便是要往墙上去撞。 也幸亏华筝速度快,不然她现今看到的是黄依的尸体,而非还算完好的她。 “十三,如若我想把柳诚抓来,你们可能做到?”华筝从未如此生气过,脸上的气焰足以吞并整片森林,指甲掐入掌心,未感一丝痛楚,语气却异常的平和,仿佛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不知道为何,阎十三觉得这样子的华筝很可怕,越是平静,便越让人不安。 “夫人,现下柳府必定戒备森严,现今出手,恐怕……”阎十三不想拒绝,毕竟李安然和蓝依的委屈,他们都很恨,可是身为护主的阎卫,他们不得不考虑周全。 华筝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命黄依备好热水,亲自替蓝依擦拭身体和换上干净的衣服。 有意无意的,华筝在替蓝依检查着身体,像是一再在确认,到底柳诚做到哪一步了。 慢慢地,待检查完毕之后,华筝也算是可以喘口气了,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般,还未到最后一步,这已经是幸运的了。 只是……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让华筝如何治啊? 除此之外,华筝对于柳家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原谅。 “柳飘飘回府了吗?”深吐着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速因为刻意控制而放缓了些。 黄依哭得双眼通红,说话都沙哑了。 “小姐,她没有回府,估计是小姐逃了回来,她害怕,不敢回府了。” 华筝点了点头,叫来了阎卫。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今夜我一定要去柳尚书府,不送我去可以,但不准阻拦我,也不要管我做了什么。” 没有商量,强硬且又霸道。 黄依跪求,“小姐,求您了,万万不可再去柳家了,他们就是冲着小姐您去的,若是您再去被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 “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华筝冷哼一声,原本看着清纯无杂的墨珠,现今竟成了深如寒潭的幽谷,无尽的黑渊将人袭卷而入,无法自拔。 阎十二、十三和十五不约而同单膝跪下求道:“夫人,若是您心中有气,属下去,还请夫人莫要涉险。” “涉险?”华筝蔑视一笑,“一个两个当本小姐好欺负的是不是?动我也便算了,连我的人也敢动,是本小姐太好说话了吗?本小姐也是有底线的!” 冷哼甩袖,不屑一顾地带着黄依买回来的药往南苑而去,“黄依,守着蓝依,或是醒来,就再喂她喝药,让她一直睡,睡到本小姐回来,本小姐让她消了心中这魔障。” 解玲还须系玲人,终结在柳诚身上,所以没有柳诚,蓝依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道坎,她的这一生,就毁了。 南苑。 杨嬷嬷见华筝回来了,还笑着相迎,问道:“大小姐,怎如此早便回府了,可见到柳老夫人了?其身体无碍吧?” 华筝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走向坐在上首看着一套面首笑不合拢嘴的华老大。 见华筝走来,便放下面首,高兴地道:“筝儿来了,快,快过来看看,这是飘飘送给祖母的首饰,纯玉石打造,可好看了。” 第388章 扶正柳姨娘 华筝的心已凉到了脚底,当你发生如此不堪之事,你的家人还能拿着害你之人的礼物冲着你笑,那种心情,比在你身上捅刀子还要难受。 “祖母,多日不见,气色看起来甚好,看来柳姨娘对祖母甚好。”华筝不显露一丝,面纱之下,却面冷如霜。 华老太听此,立即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会说话,飘飘啊,最近可往南苑送了不少东西,杨嬷嬷按着她说的,都给祖母弄着吃,近日祖母也感觉甚好。” 错觉! 其实华老太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若不是华筝前来看望,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了。 握着华老太的手,华筝的心情甚为复杂和凌乱,也许是时间断了与这家人的关系了。 “祖母,若是觉得柳姨娘真好,不如祖母让父亲将她扶正吧,如此一来,祖母也高兴,父亲也高兴,你看可好?” 华筝心里也将华家划入到柳家一样的位置,不管如何,柳家要倒,华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杨嬷嬷见华筝如此说,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上前便祝贺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相府很快又有夫人了,到时候再替相爷纳两房妾室,给华家开枝散叶,那多好啊。” 好笑,一群只会自欺欺人的愚蠢之人。 心里虽然如此想,可是华筝还是将药给了华老太和杨嬷嬷。 “祖母,既然要扶正,如此大之事,怎能不让柳姨娘回府商量商量如何操办呢?”华筝一边说,一边递上了药,“这可是让祖母和杨嬷嬷身体变得更好的药,可不能忘了熬来喝,这身体得保养好,日后还要帮忙带孙子呢。” 如此一说,华老太立即让杨嬷嬷派人去安排。 同时还一直握着华筝的手,欣慰地道:“筝儿终于长大了,懂得替相府考虑了,你爹听了,一定高兴坏了。” 华筝才不理会,她只关系柳飘飘什么时候回府。 她可是准备了大好的礼物,要送给她当上丞相夫人的贺礼。 从南苑里出来,华筝没有回桃苑,而是去了夏苑。 自从被香儿出卖了之后,罗姨娘对身边的下人都十分谨慎,就连吃的东西,几乎都亲自盯着,哪怕再不便,再不适都不敢松懈半分。 得知华筝前,罗姨娘立即带着华子明相迎。 两个多月不见,罗姨娘的气色并没有好到哪去,如今三个多月的肚子并不凸显,可是其举止却看出她十分小心。 华筝未让罗姨娘多走,反而是自己走快了几步,好减少她行走的距离。 华子明见到华筝并不似从前那般热情和高兴了。 可想而出,这段时间,罗姨娘有多谨慎。 推了推华子明,“子明,还不快向你大姐问安。” 华筝蹲下了身子,送了瓶小糖豆给他道:“子明乖,大姐跟姨娘有话说,你且先到边上玩玩可好?” 华子明看向罗姨娘,见其点头,方自己到一边玩去,但也未离罗姨娘有多远。 叹了口气,华筝心都酸了,“罗姨娘,你别站着了,坐吧。” 罗姨娘对于上次香儿之事感到很愧疚,所以自那之后都未麻烦过华筝,哪怕景苑过得不好,也不说一句话,自己忍着。 看着景院,花儿都没了,种的绿植也都枯了不少,倒是这草儿冒出了尖尖头了。 “姨娘大可不必如此,你如今双身子,又带着子明,万不能让自己太过劳累了。”华筝替罗姨娘感到悲哀,眸中的疼惜,难以掩盖。 罗姨娘鼻子一酸,忍不住泪下。 “大小姐,”微颤着声,不敢哭大声,“如今老爷都不管我们母子了,就连我腹中胎儿,老爷也不闻不问,老夫人那儿也不见来问之一二,这些日子,奴婢都是靠着自己的私房添的小厨房。” 早前便听蓝依说过,柳飘飘将府上各院的用度都减了,其中桃苑是苛减最多的。 只是没有想到,景苑在减了之后,竟然连日常的开销都无法维持。 看着都变尖了脸的罗姨娘,华筝终是不忍。 握着她的手,还是问出了口,“罗姨娘,若是筝儿让你和子明离开丞相府,日后隐姓埋名生活,你可愿?” 瞪大了双眼,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被吓得连手都抽了回来,看着华筝,就像是看着要害她之人般惊恐。 华筝见状,也不再继续这话题。 “明日起,我会让黄依给景苑送上吃食,除了黄依送来的,谁送来的都不要接,不要跟柳飘飘有接触,若还想保住这胎儿的话。” 无力地将话说完,看着院子里的子明,一脸受伤地道:“子明还小,别总拘着他,该让他学习和面对的,还是要让他多少接受些。” 第389章 看望华子康 罗姨娘知道自己方才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于华筝交待的话也是点头应是,未敢多言。 最后华筝留下了一瓶药给罗姨娘,“这药保胎用的,每日一颗,至少让孩子稳定一段时间,过几日府里会有大事,谁来请你都说抱恙,不要出院子。” 交待完之后,华筝与华子明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而这一次,她没有回桃苑,而是往浩苑而去。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总是对其恶言相向的弟弟,华筝就是恨不起来。 哪怕他是柳敏茹所生,看着这只有十岁,却强装着成年男子的华子康,她便觉得这孩子很可怜,舍不得下手。 还未入院子,远远便听到下人说笑的声音。 “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丞相府的三少爷,我呸,柳敏茹死了,现今谁不知道丞相府里柳姨娘最大,还敢大言不愧说柳姨娘是个狐狸精,依我看,他就是欠抽。” 不知是哪个下人,说话很冲,也毫不忌讳。 另一个下人有些害怕,胆怯地道:“南哥,这样子不好吧?他终究是相府的少爷,我们身为下人,将他关在小柴房里,不太好吧?” “难怪那野种叫你阿猪,你就是一头猪,那野种现在谁记得他啊?相爷还会理他吗?说句不好听的,当年他就是柳敏茹挺着肚来嫁进府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还敢说是丞相府的公子,笑死人了。” 阿猪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便被南哥踢了一脚,“阿汉说得没错,你就是一头猪,那野种整日对你又打又骂,你还可怜他,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将他给放出来,我连你都一并关进去。” 华筝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往院子里而去。 一直到阿猪看到华筝,想要告诉二人,可是这一张嘴,便迎来了阿汉的拳头,“你这小子,当南哥说的话是耳边风啊,让你不准说就不准说,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阿猪被重推一把,直接摔趴到华筝的脚前,昂着头看向华筝,吃痛地问安,“大小姐好。” 南哥与阿汉同时看向门口。 便见华筝站在那儿,二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去,低头弯腰讨好道:“大小姐好,不知道大小姐前来有何事?有事吩咐让人来传句话给奴才便好,不必大小姐亲自前来。” 华筝瞥了眼二人,绕过脚前的阿猪,步入院子。 边走边道:“本小姐做事还需要向你们汇报不成吗?再说,子康是本小姐的三弟,前来看望看望不是很正常吗?” 三人心里立即冒出:正常个鬼啊! 华筝当然也知道,而且在院门外也听清了三人的话,知道华子康被他们关到了柴房里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做了什么,以前欺负下人的狠劲,这会儿估计都回到了自己身上了。 看了看还在地上趴着的阿猪,不带一丝感情道:“还趴在上面做什么,想要本小姐扶你吗?” 阿猪连忙爬前,与南哥他们一样,低着头,站在最后,一动不动。 南哥陪着笑,瞪了阿猪一眼,“还不去叫小可她们过来上茶。” 边说,南哥边把桌子上嗑的瓜子壳用手袖扫到了地上。 华筝嫌弃地扫了一眼这前厅,摆设铺满了尘不说,就连这地上,也各种脏,油渍,骨头,菜汁,瓜子壳,还带着一股霉味。 这儿到底经历了什么?华子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怒眼一瞪,南哥和阿汉连腿肚子都打颤了。 双双跪下求饶道:“大小姐,这不关奴才事啊,浩苑里用度削减了,连下人都跑了,没有人愿意干活,三少爷向来吃好用好,不到十日便将院子的月银都花光了,下人都不愿做事了。” “那他人呢?”华筝欲想拍桌,可是这手离桌子一寸之时,收住了,实在是太脏了,光是看,就觉得粘乎乎的。 如此想着,就椅子也不敢坐了,立即起身,一脚踹了过去,把南哥给踹倒在地。 话语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般,愤不可忍,“人呢?” 阿汉不敢说,看着倒下的南哥,也不敢去扶,磕着头,只知道求饶道:“大小姐,不关奴才的事,奴才也是听命行事的,求大小姐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烦了,腻了! 为什么动不动就跪,就磕头,不能正正常常地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再求原谅吗? 没有理会阿汉,再次冲着南哥,加重了语气问道:“子康呢?” 这一次许是真的怕了,南哥重新跪好,打着颤而道:“在……在……柴房……” 此时阿猪回来了,一点都不怕死,直接回道:“南哥,小可说水还未烧开,沏不来茶。” 第390章 被关柴房吃老鼠充饥 南哥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拍死,怎么就有这么笨的人呢? 华筝倒是觉得这浩苑还算是有个好的,转向阿猪道:“本小姐不渴,不喝,你带我去柴房吧。” 一听去柴房,阿猪怕了,胆怯地看向南哥和阿汉。 华筝回眸一瞪,二人立即连连点头应道:“还不快点带大小姐去,要是耽误了大小姐事,小心削了你。” 阿猪也不知道是真听懂还是假听懂,认真地回道:“大小姐,请随奴才来。” 在阿猪的带领下,华筝看到这间只是比茅房大一点的小屋子,离着厨房不远,但却离正屋有些距离。 且不说别的,浩苑确实不小,估计当初华景阳生下这个儿子的时候是挺高兴的,至少还给他备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 只不过柳敏茹一死,再加上柳飘飘的到来,华子康这个儿子便无人问津了。 即便华紫烟嫁于安王,也未给他这个弟弟带来一点好处。 当初华筝就说过,华紫烟这个人,很自私,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出卖,更何况华子康这个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回丞相府的弟弟。 从小到大,一直都活在这个弟弟的阴影下,现今自己飞升成凤凰了,不回来落井下石已是不错了,更别提会照拂其一二了。 柴房门被锁着,华筝看了一眼阿猪,示意其打开。 阿猪挠了挠头,笨笨地道:“大小姐,钥匙在南哥身上,奴才没有。” 柴房里的人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即拍打起门来,呼喊道:“来人啊,快开门,快救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阿南,对不起,我不敢了,日后我的银子都给你,你就是我大哥,我都听你的,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敢了,不敢了……” 华筝真的是要气死了,整个丞相府都乱套了,主子不主子,下人不下人,一个小霸王,生生折腾成了鹌鹑了。 一听这话,华子康应该是被吓得不轻,而且还不是一次半次,这话都呢喃重复着,估计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让那他们两个滚过来,本小姐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动华子康一根寒毛。” 华筝一说完,南哥和阿汉便带着严管家过来了。 严管家看到华筝,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比起以前的战战兢兢,现今就像多了道底气似的。 “大小姐,这是浩苑,夫人觉得三少爷太过没规矩了,方命人将他关起来,否则日后出府,干了坏事,毁了丞相府的声誉。” 得了,又是柳飘飘! “好,很好啊!”华筝冲着严管家露出灿烂地笑容,弯弯眉眼,看着就十分迷人,多么甜美的姑娘。 可这面容却与此姑娘的行径相差甚远,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这一脚便直接将柴房的门给踹开了。 连门板都直接踹出了洞,倒在柴房的地上。 华子康缩在角落,抱着头,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什么。 华筝上前察看,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地上竟然有老鼠的尸体,而且还是被人生咬吃剩的。 怒火瞬间直窜,一把拉过严管家,让他看着地上的老鼠尸体,手肘一击,直接将他击倒在尸体旁,一脚踩住他的头,厉声叫道:“张嘴,只要你把这老鼠吃下去,本小姐就放过你,谁要不吃,本小姐便命人抓一百只老鼠把你们关在一起。” 华筝从未想过自己可以生气到这种地步,也未想过真的会做到这一步。 哪怕再恨,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们怎能如此,怎么可以这样? 没有带下人来,可是华筝却丝毫没有暗藏。 飞脚弹踢,拳头相向,每一击都是往人体的穴位或者痛点、弱点之处而去。 浩苑里,就连躲在厨房里的婢女都未有放过,一个两个都被华筝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柳飘飘没在丞相府,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也没人敢反抗,就连在南苑里的老夫人也不管事儿。 严管家跪在地上,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大小姐,竟然还懂得拳脚功夫。 手已被折断了一只,余下的一只手,华筝不屑瞥了眼道:“那只手留给你吃饭用的,若不吃,也不必留着了。” 那轻浮的话语,就像催命的恶魔之声,带着惑人且又慑魂的惊心,令人恐惧不安。 所有的下人都跪在地上看着,没有人敢站出来替严管家说一句话。 毕竟那死老鼠的尸体实在是太过恶心了,也不知道华子康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面对这些欺主的恶奴,华筝从来都没有这么气愤和憎恨过。 今日若非他们做得太过份了,她也不会如此做。 第391章 被逼狠了,生吃死鼠 眸光扫过严管家,只见其流下了悔恨地泪水,求道:“大小姐,老奴知错了,是夫人让老奴如此做的,老奴并非故意的,老奴只是吩咐这些下人管束一下三少爷而已,并不知道他们把三少爷关起来,不给其吃喝的,请大小姐放过老奴。” 重重地磕着头,就是不敢吃下那已被生啃大半的死老鼠。 华筝也不急,眸光扫视,落到了南哥身上,“严管家说,此事与他无关,是你们私下折磨子康的,那这就由你吃了吧。” 南哥当下慌得语无论次了,磕着头,死不认道:“大小姐,不是奴才,是严管家,是严管家说,若是三少爷不老实,便关到柴房里,三天三夜不给他吃喝,看他还敢不敢对夫人不敬的,真的是严管家,与奴才无关,请大小姐明察。” 严管家与南哥互撕,华筝没有兴趣看下去,耐心磨尽,直接将严管家的另一只手也折断了。 扬了扬眉对南哥道:“既然如此,你便喂严管家吃下去吧,只要他吃下去了,本小姐便不罚你们同罪,若他吃不下去,余下的,你们‘分’了。” 地上,三只死老鼠的尸体,院子里的人也不多,不过是六七人,再加上严管家,分了的话,也得每人半只。 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南哥打着颤跪爬到严管家的跟前,哭着,抖着声线道:“严管家……对……对不……起……起……了……” 婢女都不敢看,就连阿猪都直接被吓昏过去了。 可华筝此时竟把华子康从柴房里拖了出来。 对,是拖的,因为华子康竟不愿意出来见人了,而她又抱不动,唯人将人扯拖出来。 扳过华子康,让他睁大双眼看着,“华子康,你听好,你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将会是你人生的一个考验,看看这些人,他们是怎对你的,将来,你就怎么对回他们,今日,身为你的姐姐,我只示范一次,仅有一次,看清楚,记住这一刻!” 恨,谁都会有,可是能否跨出那一步走出来,华筝不敢说,除了让他心里存有一丝的念想,才能让他有活下去,打开把自己关紧的门,走出来。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华子康疯疯癫的叫喊着,拼命地向往柴房而去。 华筝不许,强迫着他,“不要?不要吃老鼠,还是不要再回到那间小黑屋里?凭什么?就因为你没有娘撑腰了吗?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你还像个人吗?” 华子明挣扎地厉害,华筝一时未忍住,直接一巴掌拍打下去,再次喝道:“有点出息好吗?你娘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护着你了,你爹也不要你了,日后有了新儿子,丞相府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了,你只是一个没有娘没有爹的可怜虫而已。” “不……不是的……爹不会不要我的,我是爹的嫡子,丞相府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谁都不可以……” 华子康终于有反应了。 只是这反应有些偏激,但没关系,只要是正常的反应便好了。 华筝引导着他,对其道:“子康,你看看,看看这些下人,记住他们的长相,记住他们对你做过的一切,只要你努力,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他们这些人,这些欺主的奴才,你想如何处置都可以,哪怕是让他们吃下这些死老鼠都可以。” 这一刻,华筝就像地狱里化身的魔鬼,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让跪着的人从灵魂深处发出了恐惧。 华筝疯了! 这一日,她彻底疯了! 丞相府里的人都知道,华筝让严管家吃下三只死老鼠,而且还把华子康带到了桃苑,亲自照顾。 丞相府里的事,没有人敢说出去一句,因为害怕和恐惧。 南苑里的华老太因为柳飘飘的药,整个人都神智都不清,对于丞相府里的事,完全不理会。 柳家派出去的探子根本无法进入到丞相府里,因为所有进入丞相府里的探子都有去无回。 柳飘飘知道华筝逃走了,柳诚被打伤了,李安然和蓝依都被黑衣人救走了。 她很不安,不敢回丞相府,生怕华筝已回到了丞相府里等着收拾她。 柳忠看着柳诚,气愤地一掌扇了过去,怒斥道:“你院子里的女人还少吗?为了玩一个婢女,误了正事,你还有没有脑子?” 这是柳忠第一次对嫡子发了如此大的火,就连肖静姝都被吓得不敢吱一声。 其妻,上官明惠看着躺在床上的柳诚也是痛恨不已,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新的泪珠又落下。 第392章 柳汉明的城府 当初嫁给柳诚,则是看重其对她一心一意,可谁知道,自己怀着柳颜的时候,柳诚便跟同僚去逛妓院。 为了争花魁,还不惜花重金替其赎身,养在庄子里。 结果为了保全自己的气度和脸面不得不将那狐狸精抬进了府上。 没两个月这狐狸精便怀上了,柳诚又跟一个寡妇有染,被挺子肚子的寡妇找上了门,害得她差点流产。 也因此,生下柳颜之后,身子也伤了,无法再生育,为了让柳诚这门不断脉,不得不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结果还是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现今好了,竟然玩女人玩到牢房去了,这口气,让她如何吞得下? 柳汉明未有入内看望,与柳飘飘在房外,听着里头的忏悔声、责骂声、哭泣声等等。 柳飘飘急了,看着柳汉明,乞求道:“小舅,您看事情败露了,华筝一定不会放过飘飘的,求小舅救救飘飘吧。” “你怕什么?丞相府不是已经在你掌控之中了吗?只要华景阳不休你,你有何好怕的?一个没有实权的丫头片子,你若收拾不了,这些年花在你身上培养的本事,都白废了。” 声音不大,甚至有点故意压低了,听着便知柳汉明一定要达到目的为止,哪怕让柳飘飘回去送死,也在所不惜。 柳汉明说得轻巧,可是柳飘飘却怕死了。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她回去,下场一定会比华筝的两个婢女还要惨的。 故再求道:“小舅,飘飘不想再回去了,不想再侍候华景阳那老东西,也不想见到华筝,她一定会等着飘飘回去报仇的,她真的好可怕的。” 柳汉明嘴角勾起,像是什么都未听到似的,“飘飘,别忘了小舅是怎么教你的,你跟敏茹一样,都是为了男人而出生的,没有他们,你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你不回去陪华景阳可以,那便去陪别的男人吧。” 一惊,后退,一股寒气袭卷全身,血液便像被冻结了一样。 “小舅,你说过,你不会这么待我的,是你告诉我,只要我去丞相府就可以替小姨报仇的,可为何只让我寻找东西,却不让我动手杀了那些害死小姨之人呢?” 柳飘飘忽然变得胆小起来,害怕、惊慌无措地看着柳汉明,那模样就像华筝第一次在紫苑里见到她的那般,楚楚可怜地哭求着。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柳飘飘,平日里装着妩媚、妖娆、自信且又大胆的根本就不是她。 那都只是假像,这才是真正的她! 泪水想要流下,可是柳汉明却站了起来,伸出手,轻拭了其泪水,放入嘴里,一尝。 而后有些不悦地道:“飘飘啊,小舅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能哭,即便是哭,这泪水也不能是咸的,怎么这么多年还不懂呢?” 柳飘飘不解,摇着头,像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令其很恐惧,“不要……不要啊,小舅,飘飘听话了,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拼命的抽吸着,希望把泪水给收回眸眶,就像小时候一样,不让自己懦弱地一面被人发现。 好一会,柳飘飘的脸色一变,那肆意、自信的笑容浮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小舅,明日飘飘便回丞相府,誓要将小舅要的东西找回,还请小舅给飘飘多宽容几日。” 柳汉明满意一笑,亲手将柳飘飘耳边掉落的碎发替其挽至耳后,微热的气息在其耳畔响起,“飘飘啊,你可是小舅亲手调教出来的,你可不能背叛小舅了,敏茹的下场,小舅可不想见到在你身上发生啊。” 柳飘飘微微颌首,也算是应下了。 没一会,房里的声音停下了,上官明惠捂着嘴从房里哭着跑了出来,速度极快,快得只让人捕抓到衣裙的裙摆。 柳汉明看准了时机,便追了过去。 柳飘飘收到他的眼神暗示,立即进入到房内,请示道:“外公,那飘飘明日如何向华景阳解释今日之事?” 柳忠也是气极了,压根未有想到今日之事该如何给个说法。 丞相府至今都未派人前来,也不知道华筝是如何想的? “派出去的探子可有回来?”柳忠摸不准丞相府里的情况,更不知道华景阳是否已经得知此事,故沉着气,未有下定论。 倒是柳诚还不死心,冲着柳飘飘道:“都是你,不是说华筝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姐而已吗?怎么突然就冒出如此多黑衣人出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怒火迁到柳飘飘的身上,肖静珠气愤,反手一掌便扇了过去,“没用的东西,我们柳家养着你有什么用? 第393章 混乱的关系 柳飘飘当然不敢反驳,对于肖静姝这个外婆,她是打从心底恨其至死。 若不是她,其娘不会死, 柳敏茹也不会枉死。 可面上,柳飘飘保持着乖巧的姿态,未敢忤逆,低着头,楚楚可怜地认错道:“外婆,是飘飘错了,让大舅舅受委屈了。” 肖静姝再度欲出手,可柳忠喝住了她,“够了,这事飘飘固然有不足之处,可是错还是在这个逆子,你看看你,慈母多败儿,都把他惯成什么样了?学学汉明,否则柳家就毁在他手里了。” “老爷,那贱种怎能跟诚儿相比?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生的下贱种,怎能撑起我们柳家?”肖静姝今日虽怕柳忠,但提及柳家家主的继承,那是绝不退让的。 即便是激怒柳忠,她都要力争。 “那你也得看看他是什么德性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番若不是汉明及时出来营救,你觉得他还有命?” 柳忠指着躺在床上,还在嗷嗷叫痛的柳诚,厉声道:“为了将华筝掳走,我们花了多少心思,如今好了,人回去了,东西未得手,就连东西的下落都未问出来?此事如何向安王交待?” 安王,这个柳忠所投靠之人,带给他除了权势外,同时还带给他恐惧和不安。 肖静姝心里很明白,上官盈,当今贤妃,是如何得到现今的地位,安王又是如何强压着皇后的亲子睿王,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为了那个位置,没有什么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为了得到这一切,那份遗诏是势在必得的。 如今,东西知道是在华景阳手中,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丞相府里,至于在谁手上,才是他们现今想要知道的。 掳华筝,那是因为柳飘飘曾经打听到,华老夫人送了不少东西给她,至于里头是否有这道遗诏,才是这次掳人的目的。 原本想着,华筝会把黄依带去的,谁知,华筝带的是蓝依,这个向来不被重视的婢女,柳诚没有放在心上。 因此才会对李安然用刑逼问,而后柳诚起了色心,便发生了蓝依受辱之事。 也正因为此事,蓝依几近崩溃,李安然也受了重伤。 柳飘飘也是急得不行,却未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这也是柳汉明多年来的培养成果。 “此事不必再说了,你好好管管他吧,明惠那里必须得安抚好,否则跑到贤妃那儿告状,你我都得兜着走,哼……” 甩袖,头也不回地便离去了。 柳飘飘跟随其后。 书房里。 门一关,柳忠立即将人按到了门板上,一手掐着柳飘飘的脖子,一手握住她的柔软,恶狠狠地问道:“你这贱货,柳诚突然发情,是不是你下的手?” 柳飘飘吃痛,眼角泪水立即冒出,方才未露一丝不安的神情立即变了。 带着委屈和痛苦,细声柔语,带着蛊人惑心的声音,诉道:“外公,飘飘没有……真的没有……啊……” 手下没轻没重,也没把柳飘飘当人看,直接给了她一个让其全身像被电击了的激灵。 “真是一个下贱的骚货,怎么了,华景阳那老匹夫没满足,跑回来向柳家人动手了?”柳忠污辱的话语直击柳飘飘的心。 多年来的受辱,让她明白,柳家的女儿活得连妓女都不如。 柳家得来的一切,都是靠她们这些柳家的女儿得来的。 这也是为何柳忠对于非正室所出的子女完全不屑一顾,就连府上的下人,都要比他们过得好。 至少不需要过着这种受尽了折磨,父不父,子不子,就连女儿、孙女都出手染指的禽兽不如的生活。 柳飘飘如此,柳敏茹亦是如此。 而柳飘飘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她长得与柳敏茹像,那是因为柳敏茹有一个姐姐,可她的姐姐是在生柳飘飘的时死的,原因并非难产,而是自杀。 死,是一种解脱,因为其娘之死,让柳敏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不想沦为男人的玩物。 柳飘飘说是在柳家长大,却从未有人见过。 实际上,并非如此。 她是在妓院里长大的,从小,她学的就如何讨好男人,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让男人对其欲罢不能。 这也是为何华景阳见到她,便对床事如此热衷的原因。 女人,只要愿意,真的可以让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其石榴裙里。 没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这句话,恒古至今,流传久远。 柳敏茹如此,柳飘飘亦是如此。 虽已刻意克制,可是当柳飘飘有意倾身之时,室内布满了糜烂春光之色。 第394章 要求审犯 黑夜,悄然降临,安顿好华子康,华筝便去见蓝依。 黄依侍候在旁,默默地流着泪。 屋里,一片混乱。 椅子倒了,桌上的茶套也打碎在地,就连药也撒了不少在地上。 见到华筝进来,黄依连忙站起,扶正了椅了,直接用袖子擦干净搬到床边,让她坐下。 “小姐,”深吸了一下鼻子,将脸上的泪水拭干净,难过地道:“蓝依刚刚醒来过,但情绪有些激动,奴婢刚给她喂了药,睡下了。” 华筝点了点头,看到黄依脸上还有脖子上都有抓痕,心里也不好受,“辛苦你了,再忍忍,很快,蓝依就会好起来的了。” 眸光再次蒙上了水雾,看着床上瞬间憔悴了的人儿,心里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小姐……” 黄依跪下,哭求道:“您一定要替蓝依报仇,柳诚就是个畜生,奴婢恨不得杀了他,喝他的血,让他不得好死。” 华筝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又能如何?丞相府里,她尚且可以横着,可柳尚书府,不是她想去便能去的地方。 轻呵一声,心里比谁都人难过,“他会付出代价的,而且不会久,很快……你好好照看好蓝依,我不会让她这样子下去的,她会好起来,变回原来的蓝依的。” 华筝敢如此说,是因为她有这样子的自信,同时,也是最坏的打算。 安抚了几句黄依,华筝便准备行动了。 黄依倒是跟了出来,问道:“小姐,安然怎么样了?回来的时候阎十二抱着她,一身是血,现今末央没在,奴婢也想照顾她一下。” 华筝点了点头,上前突然抱住黄依,“她很好,她们都不会有事,你只要照顾好蓝依便好,华子康那里定时给他送吃的就行,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房间。” 就像华筝所猜想的一样,这一夜,并不安宁。 十名黑衣人,出现在华筝的桃苑里。 丞相府里的下人和护卫就像受到吩咐一样,一个都未有前来。 华筝知道,这是柳飘飘让华景阳做的。 华景阳也是十分不争气,哪怕华筝已经给他配了解药了,可他竟然还不相信她。 既然如此,华筝又有何留情的? 十人,并不算多,也不算少,阎十三等人早已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找来的援助。 倒是华筝,面对黑衣人的来袭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直接端出了小碳炉在院子的凉亭里煎茶,独饮。 一如之前潜入丞相府里的黑衣人一样,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闭眸,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血腥味,神经像被刺激到一样,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阎十九收割掉最后一名黑衣人的性命之后,冲向了华筝,提着还滴着血的剑来到其跟前,“夫人,可否让属下见见安然。” “恩。”华筝应了一声,可人却没有动。 阎十九着急,但又不敢对华筝无礼,一直站着。 阎十三等将院子清扫干净,除了空气里还残留着的血腥味,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撕杀过的痕迹。 “十九,知道什么是人彘吗?”忽然,华筝昂望着夜空,“方才应该还有没有断气的刺客吧?” 阎十九看向阎十三,似乎是在询问,见其点头,便道:“夫人,还有,您是想要审问他们吗?” 华筝摇了摇头,唇角一勾,露出如恶魔的微笑,“本小姐教教你们怎审犯人吧。” 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有这么邪恶、凶残的一面。 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 阎十三当然不乐意,眼神不断的向十二撇去。 华筝在阎十二想要开口的时候断了其路,“别给我理由,这一次,谁挡我,我就自己亲自动手。” 说完,华筝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那一把,萧墨寒送给她的匕首。 萧墨寒告诉华筝,这把匕首叫绝情。 第一次用它的时候,华筝就觉得这个名字跟这把匕首很相配。 听说打造这把匕首的工匠为了这把匕首走火入魔,为了唤醒自己的相公。 其妻,死在这把匕首之下,工匠痛不欲生,便给这把匕首命名为绝情! 华筝很喜欢这把匕首,所以她一直都带在身上。 今日,她只想要用这把匕首将那些伤害过她,或者她身边的人报仇。 阎十二很为难,阎卫们相互之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没有人敢站出来答应,也没有敢拒绝。 最后华筝呵笑一声,“萧墨寒说过什么,难道需要本小姐再重复一遍吗?还是说,在你们的心里,我配不上当你们的夫人?配不上你们心中那位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阎主?” 第395章 人彘 迟疑过后,他们还是带着华筝去了关押方才抓到的黑衣人的地牢。 没有心情去管多余的人,做多余的事。 华筝的心里有一股气,一直堵着,还有燃烧不尽的怒火。 她想要宣泄,想要找人出了这口恶气。 这群黑衣人,不用审,她也知道是谁派来的,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审犯人,只是想随便找个借口见见被抓的黑衣人而已。 阎十三随便带来了一个黑衣人,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华筝,等着她的指示。 “找一个酒坛子,越大越好,酒不要,我只要坛子。” 华筝的声音有些清冷,但却不失其原声地清脆和悦耳。 阎十三不解,但还是吩咐人去准备了。 紧接着,华筝又道:“你们一般由谁负责执刑的,叫他过来,本小姐教他。” 刑司银泰来到了华筝的面前,打量着这个身形有些单薄的小姑娘,粗眉怒眼地瞪着阎十三道:“你没事带个娘们过来做什么?” “银泰大人,她是主母,主子不在,我们得听命于她。”阎十三有些为难地解释道。 冷哼一声,感觉桌子也随其声而晃了晃。 华筝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一个身体粗壮,说话狂妄的男子,是否能做到自己所要的效果。 “别的我不多说,我说,你只告诉我能否做到便是了。” 华筝看向地上被押着的黑衣人,眉眼弯弯,清纯又朴真,可黑衣人却通体发寒,就像魔鬼在向其招手般。 可硬气的他,别过了头,拒绝与华筝相视,坚持道:“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我是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浅浅一笑,不带一丝情感,就像这样子的笑容,就是她面容的一部分,“别急,一会你想说,也不会让你说的。” “人彘,就是将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熏聋),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 华筝淡淡地描述着关于人彘的刑法,“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或者一根根拔掉。” 说着又补充道:“若嫌累,就一起拔掉,整张皮,就像剥兔子皮一样,不过……” “本小姐不想让你死,只想让你生不如死,而且本小姐还要将你送回到你的主子身边,让你的主子看看,敢对本小姐出手是什么下场。” 此时,华筝要的酒坛被搬了进来。 华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到了吗?把你四肢剁掉,挖了眼,用铜注了耳,再割舌,然的放进这坛子里,你掌管刑司,知道怎么做了吧?” “啊……”转身之间又想了什么,补充道:“在里头,给我放毒蛇,然后将坛口封了,只将他的头露出来,这药,为了保证他送回柳尚书府不死,好好做,第一次难免会失手,里头,多的是刺客,不急,天亮之前将人送到柳诚跟前,便好。” 拍了拍银泰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如此恶毒可怕的极刑,在其还眨着纯真的大眼之时说出,别说体形是阎十三两倍的银泰了。 就连地牢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打着寒颤,恨不得自己已经失聪,什么都没听到。 被押着的黑衣人也吓坏了,呆滞中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原本还硬气着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没有了反应。 出了地牢,华筝在外面等着,看着还没有亮的天空,手突然按住胸口,蹲下了身,头埋在双腿间,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哭了起来。 阎十三等人没有跟出来,因为在这庄院里,全都是阎卫,安全得很。 犹豫着是否下手的银泰,最终还是如此做了。 地牢里传来的尖叫声,求饶声。 撕心裂肺的,掩盖住了华筝的哭声,却还是抚不平内心的痛!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也亮了。 华筝蹲得双腿发麻,想要站起,可是却站不起来了。 抬起头,不知何时,李末央就在其身旁,心痛地看着她,静等着她。 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红肿的双眼让原本圆大的葡萄大眼变小了不少。 “你怎来了?”华筝就想没有事一般,平静地问道。 李末央扶着她起来,鼻了犯酸,双眸蓄着泪,忍住未有落下,哽咽了一下,回道:“小姐,不必为我们痛心,身为暗卫,早便有这个心理准备,不管是怎么死,我们都不会有怨恨,安然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小姐你这般的。” “谁说安然死了?”华筝有些生气地撸了一句,而后像意识到什么,腿上的不适传来,如万蚁啃咬,“她没事,十三是不是跟你说,你家小姐我疯了?” 第396章 都招了 “他要敢乱说,奴婢抽死他。”得知李安然没事,李末央也松了口气,为了不让华筝担心,也挤出了一丝笑容。 华筝没有为难任何人,哭过一场,心里的郁结也好了些,只是该要报的仇还是要报的。 银泰从地牢里出来,原本长满的胡渣的脸上,现今沾上了不少血,不,应该说被喷了不少血在上头。 华筝,经过了自己半年来的锻炼和调理,原本一米五左右的小个子,现今少说也有一米六八了,可银泰往那一站,二人就像是巨人和小矮人的真实写照。 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向华筝的眸光也有些奇怪,探究、不解、困惑还有矛盾。 “你怎知道这种刑法的?你可知,因为你,牢里的犯人都疯了?”银泰有些无语,早知道主子身边有这般刑法高手,哪还有得着他们日日夜夜苦想逼供了? 阎十三等人出来,也是个个脸色不太好,可又掩不住的兴奋。 “夫人,您要的东西都……做……制……好了……”阎十三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最后也就这样子了。 “用一个木箱装好,”华筝没有去看,其实身为一个文明社会的人,她最不愿意看这些事情发生的,可是现今是逼着她不得不做,“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将柳诚绑了,与这人彘装在同一个箱子里,送到柳尚书府。” 原本华筝是想将柳诚制成人彘的,但想了想来,觉得还不是时候。 她要等,等柳飘飘回府,从她被扶正的那一日开始,一步一步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柳家到底有多不堪,让柳家从此在京都里消失。 狠戾的眸光里透着煞气,这种气势很强,而且还是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银泰一直观察着华筝,华筝没有理会,也大方的让对方看。 回眸转眼,再眨,便恢复了清澈无杂的清纯美眸,淡淡地笑容,带着天真浪漫的朴真。 “不用怀疑,让你做人彘的人是我,若是你觉得这还不足够阴险歹毒的话,本小姐还有很多,若是再遇到难缠,不肯说实话的,本小姐不介意再给你支些招儿。” 银铃般的悦耳声,再次打破了银泰对华筝的认知。 脸上仿佛在说: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是人,是恶魔,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华筝并不在意,看着他那原本就看不清的五官揪成一团,反而更加高兴了,“有机会再陪你玩,今个儿,本小姐累了,末央,回府。” 这是华筝第一次主动让人背她,因为她是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动了,双腿的麻感还未完全散去,不适感让她不愿多留一刻。 银泰想要拦人询问,可是叶慕白的声音传来,加快了华筝想要离开的速度。 故直接跳到了李末央的背上,催促道:“快走!” 叶慕白进来,正好见到李末央背着华筝飞身离去的身影,气得其见人便劈头大骂,“你们是疯了不成?发生如此大的事也不跟本座说,你们真当师兄在,本座便成了摆设了?” 众人单膝跪下请罪,“请副阎主恕罪!” 叶慕白是气,可他也知道这并非华筝的错,也不是阎卫的话,是有人故意而为知的。 否则他昨日怎会被人故意拖住在宫里出不来呢? “问出来了没有?到底是谁主使的?”自故乱发了一通脾气,冷静下来,转入正事,问道。 阎十二上前,如实而答:“回副阎主,人都是柳尚书府派出来的,而且从刺客的口中得知,柳忠在寻找着遗诏,听闻遗诏现今有可能在夫人手中,所以便设计让夫人离开丞相府,再暗中出手掳人逼夫人将东西交出来。” “丫的,谁给的情报说东西在华筝手里的?”叶慕白愤愤而问。 “是柳飘飘!”阎十二没有犹豫,真接回答。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叶慕白对于柳飘飘之事多少知道一些,当初华筝因为这女的进丞相府还跟萧墨寒闹过一回,还一直保证柳飘飘不会向其出手。 结果,打脸了! 叶慕白心里着急,同时也担心华筝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故又问:“那华筝来此做什么?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随便将她带来,也不怕吓到她了,回头师兄拿你们问罪?” 众人心里复杂,面对叶慕白的话,脸色都些难看。 只不过并非源于对萧墨寒的惩罚,而是源于华筝。 所谓的吓到华筝,其实是华筝吓到了他们。 “怎么了,都成哑巴了?”叶慕白疑惑。 此时,一个大酒坛被阎卫从地牢里抬了出来,叶慕白没看清,以为众人还在地牢里喝了这么一大坛酒。 第397章 凶残 正欲发飙,便见坛子上有一个人头冒了出来,双眼紧闭,还有两行血泪沿脸流下,双耳也不知道有什么在流着出来,看着就有种恶心,想吐,头皮发麻,感觉那痛就像落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颤抖,寒悚。 “银泰,你这变态,审犯就审犯,用得着如此凶残吗?”叶慕白没有忍住,对着银泰带着怒气吼道。 其实,银泰用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此凶残,惨无人道的刑法,他还是第一次做,而且还是从一个小姑娘的口中说出来,让其执刑的。 看着自己的手,都忍不住打着颤。 银泰没出声,倒是阎十二有些为难地道:“副阎主,昨日你没在,发生了太多事,夫人都气坏了,你都不知道,丞相府里都乱成一团了。” “丞相府里乱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华筝,以她的脾气,发生这种事,不气才怪呢?听说安然也受了伤,人现今如何了?” “还有那名婢女,是叫蓝依吧,过两日等她情况稳定了带去乡下安顿吧,免得华筝看着整日想着是自己害了她的。” 叶慕白说的倒是跟往常一样的处理方式,可是华筝却不是如此想的。 于是阎十二将昨日丞相里发生的事,还有人彘之声都告诉了他。 “什么?”叶慕白几乎是用内力吼出这声音,惊得附近树上的鸟儿都拍翅飞走,许是拍飞的厉害,羽毛都掉落了好几根。 “你再说一遍?”叶慕白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她逼下人生吃死老鼠?还有这……这里头……的人是她让做成这般的?人还活着的?” 众人连连点头,无比肯定且又一致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心,顿时阵阵发寒! “天啊,没看出来,她还这么心狠手辣啊,不行,这事儿得告诉师兄,否则哪一日她看师兄不顺眼,便将师兄做成人彘,那可得了。” 并非说假,叶慕白真的是怕了,女人狠起来,有多可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华筝这样子的女人不能留在萧墨寒的身边。 信,是叶慕白亲自写的,而且他还一直将对华筝的怀疑写到了信上,让萧墨寒一定要跟华筝撇清关系。 对于叶慕白所做的一切,华筝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她也不在意,毕竟从好友的角度来看,华筝确实是很可疑。 回到了桃苑,华筝让李末央去休息,自己则梳洗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进入到空间里了。 李安然还昏迷着,但是身上的伤却好了很多。 可是空间里的白雾却明显稀薄了,华筝知道,她们是时候出去了,否则白雾都没了之后,可能就不适宜在这儿存活物。 因为华筝从未看过空间里的白雾稀薄得如此厉害。 意念一动,二人便从空间里出来,搬不动李安然,华筝便把李末央叫了回来。 当看到突然出现在华筝房间里的李安然,李末央很诧异,可是除了安然的情况,她什么都没有问。 华筝也松了口气,毕竟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 “安然外伤基本好了,可是脑部受的伤,我暂时无法断定,要观察一下,药我还要想想该如何下,相信我,她会没事的。” 华筝的话就像东海的定海神针一样,把李末央的心给定住了,感激的眸光带着泪花闪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心情。 “你应该抱怨我的,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们也不会遇到这样子的危险,是我对不起你们才是。” 拼命的摇头,从来没有主子愿意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做如此多。 吃好,用好,待她们就像亲人一样,出事了,也会把最好的给她们,这样子的主子,到底去哪里找? “小姐,奴婢觉得有您这样的一个主子,是奴婢和安然这一生的幸运,没有您,我们一样会因为别的事而受伤,甚至会死去,可是因为您,我们都活得好好的,谢谢您。” 李末央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一丝掺假,她是真心认华筝为主的。 李安然在,华筝也只能躺在小贵妃塌上小歇了。 期间,蓝依醒了两次,可是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了,呆呆地,眸光没有焦矩,定定地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也不说话,也不让人靠近,只要一靠近,便会疯狂的尖叫、狂喊。 这事,华筝不知道,就连柳飘飘回府了也不知道。 当然也包括京都里传疯了的事。 那便是柳尚书门口放着一个箱子,箱子里发出阵阵恶臭,里头还有人拍打箱子,尖叫,嘶吼,哭口喊,“爹……娘……救我……救我……救命啊……” 第398章 柳飘飘回来了 街人的人开始注意到这个箱子,有的人还好奇上前探知一番,确定箱里子装着是人之后,立即拍响了柳尚书府的大门。 门房跑了出来,要将人给驱散,可是人还是越来越多。 管家跑出来,想要将箱子丢了,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少爷……是您吗?是不是您大少爷?”管家急切地问道。 同时还叫来了下人,将箱子打开。 这一开啊,便将路人吓昏了不少。 尖叫声,惊恐声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尚书府发生了什么恐怕吓人之事。 就连管家也被吓得腿肚子打颤,连路都走不动,直接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箱子里的柳诚更不用说,一直想要爬出箱子,可是吓得手脚发软,别说爬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又怎出箱子呢? 而且坛子里的人彘实在是太恐怖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人被割了头颅放在了盖子上面,可是与箱子关在一起的柳诚却知道,这是个活人,这人还活着。 坛子里不时传出的咝咝咝的毒蛇叫声,还有人彘的呜呜呜地哑叫声,简直就像是午夜追命的恶魔在向他袭来。 下人很快便将此事禀报给主人,可是除了柳汉明还算能勉强站着,女眷都吓傻了,没有人敢靠近一步,有些胆小的吓人还吓尿了。 当然这里头也包括在箱子里的柳诚。 他是不敢昏,而不是不想昏。 惊恐无助地向着柳汉明伸手,求道:“二弟,二弟,快来,救……救我……救我……” 柳汉明眸中闪过一丝嫌弃,但脸上和嘴却表现出来,带着心疼,迈开步子向柳诚走去,“大哥,你忍着会,汉明这就去将大哥救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冲着柳诚大喊,鸡蛋菜叶都往他身上而去,“活该,怎就不把你也塞到那坛子里去,好替民除害。” 说这话的是一名老妇,看着情绪就很激动,也很害怕,但是心里的痛恨,超越了一切,让她鼓起了勇气,做出丢砸柳诚之事。 有些知情的人认出了老妇,轻声细语地道:“那是去年死了个闺女的老婶子,听说是老来得女,疼得不行,那姑娘也是长得水灵的,结果……” 眼神撇向柳诚,接下来的话不说,路人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对于这些权贵当官的,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强占民女等,都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了,因此这样子的话,真要发生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老妇见柳家下人来了,抬起年迈的腿脚便跑。 路人也觉得老妇可怜,有人也站出来,挡住了柳家下人的去路,掩护着老妇离去。 最终,柳诚是得救了,那个被制成了人彘的刺客被柳忠命人丢到乱葬岗去了。 可是天上就像要跟他过不去一样,那天夜里,那个坛子又出现了,那人彘还是在坛子里头,就这样面向着柳诚。 次日,柳诚疯了的谣言从柳家传了出来。 可是柳汉明却给柳忠带来了好消息,“爹,飘飘派人来信,华景阳要将其扶正,而且还派人择好了日,请帖随后便会送到府上。” 若非出现柳诚这事,柳忠无疑是高兴的。 只可惜,柳诚疯了的事,让他依旧愁眉苦面,“汉明,你大哥之事,你得想想办法,还有府上的防护也得加强,哪怕再花多一点银子,也要请多些门客,否则我们柳家就完了。” 柳汉明心里一阵恶寒,但同时也有庆幸,低着头,恭毕地道:“爹,您放心,孩儿已命要在寻找最好的大夫,就连白玉子,孩儿也会亲自去求请,请爹莫要担忧。”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是谁搞的鬼。 若说是华筝,柳忠倒觉得没有这个可能,一个小小的闺中女子,哪怕被黑衣人救了,他都觉得那是她的幸运而已。 万万没有想到,从未列入被防范的对像,就是最可怕和最不可忽视的对手。 柳飘飘回到丞相府,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桃苑,结果则回复说一切如常。 心中起疑,再加上华景阳要将其扶正之事,柳飘飘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小雨跪在其侧,小心翼翼地回道:“夫人,老夫人那儿也派人来催,让夫人您尽快做好准备,仪式过后,便是要入族谱、宗祠祭祀等等,马虎不得。” “呵……”柳飘飘将心中的疑惑甩开,想着眼前,“老不死的,若非她识趣没碍本夫人的人,否则本夫人第一个就拿她开刀。” 说完把玩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又问:“昨日丞相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打听清楚了没有?为何本夫人回府,严管家也不向本夫人请安啊?还有院子里的人怎么个个看起来怪怪的?是否觉得本夫人不配被扶正啊?” 第399章 柳诚疯了 现今府上,谁都不敢谈论华筝之事,就连昨日发生在浩苑里的事,华景阳也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了。 华筝这次真的是发狠了。 将丞相府里的一众下人都吓得胆子都缩成芝麻大小,谁还敢多嘴说一句呢?那都是比不要命了还要可怕。 柳飘飘心中起疑,但却挡不住自己被扶正的高兴,挑了挑黛眉,有些自我飘起的自满,“本夫人就说了,丞相府正妻之位是本夫人的,谁也抢不走,下去吧,一切都给本夫人按最好的来安排,本夫人要让所人的都知道,本夫人到底有多风光。” 柳飘飘没有柳汉明的聪明,也没有他的城府,所以对于丞相府里看不出来的异样未放在心上。 也因此,她高高兴兴地准备着被扶正的喜宴和各种仪式的安排。 五天过去了。 柳诚彻底被人彘给逼疯了。 肖静姝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冲着柳忠哭喊大闹,可终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上官明惠如死灰地看着被绑着手脚,时而大笑,时而大哭,时而惊恐尖喊,偶尔安静下来,便是在发呆,没有一丝表情。 柳颜要回来看望其爹,但被制止,并且严修然下了死令,若是回柳尚书府,便不要再回安国公府了。 华紫烟听说外祖家出事了,也未去看望一二,倒是安王主动让她回去看个究竟,因为柳忠求了他几回,让其帮忙请白玉子去给柳诚治疯病,他不答应。 但为了不做得太过分,安王不得不让华紫烟去看望柳诚。 杨平因为上回的事,再也不敢造次,在安王身边也安分了不少,没敢多嘴。 华筝倒是把自己关在桃苑里,谁也不见,何事也不问。 至于阎卫,可是忙得脚不着地了。 原因则是华筝所制人彘之事,牢房里的人被制作的过程吓破了胆,只希望阎卫能给他们一个活快。 结果许多问不出来的事情,这些犯人都自个儿全倒出来了。 叶慕白也没闲着,一来是因为三族还未走,负责盯睄着,二来就是阎殿之事,真的是太小看华筝了。 自从阎卫呈上了地牢里的人的供词之后,他有些后悔写信给萧墨寒了,早知道,还是再观察观察再写了。 现今信都发出去三日了,估计也快到萧墨寒的手中了,想要追回也不可能了。 今日,白玉子来了,原因则是因为阎十的手和叶元勋的腿,至于骆聪,早就已经生龙活虎了。 “华筝,你用的药,我都看过了,为何我感觉这药好像不太一样呢?”白玉子存疑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来了。 起初华筝谁也不见,原因则是那日被掳发生的事情,白玉子也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打扰她。 可不想,她还真的把自己关了起来,直接把院门都关上了,这若没事还好,若真有事,等萧墨寒回来,还不得把他们给削了。 因着他来了,借着药材的事找来了借口。 华筝点了点头,没有正面回道:“若是不好,换了就行了,都不是些什么名贵的药材,骠远将军府还负担得起的。” 白玉子白了其一眼,这哪里是药材不好,是太好了,好不? 可是话他没说出口,华筝也没有想与他争论意思,故又问道:“你可告知我这药材在哪买的?日后我也可以让医馆用这药材。” “蓝依买的,要不你问问她去?”华筝心情低落,没有心思应酬任何人,一直在思考着,是否要给蓝依作别的治疗,而非像现今这样。 人虽能自己吃饭睡觉了,可是不笑了,不说话了,就连人也不太愿意见。 这并非是一个好现象。 白玉子看着那紧闭着门的房间,什么都不说了。 一片寂静,偶尔会有蝉鸣声响起。 华子康从前厅里出来,看到华筝有客人,便退了回去。 可华筝的眼角还是扫到他的身影,问道:“怎么了?” 自从那日之后,华子康直接住在桃苑里来了,吃住用都是华筝让人安排的,没有他拒绝的权力,就连学习也一样。 规矩地来到华筝的身边,低着头,好像很害怕她一样,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能听见,“大姐,千字文默写完了。” 点了点头,脸也未转向他,淡淡地口吻,没有一丝的感情,“那就去把那本算术的册子做三页吧,做完了就可去休息了。” 白玉子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指着华子康的身影,有些风中凌乱。 “你怎把那小子接到桃苑来了?你不会忘了,他娘是柳敏茹吧?” 第400章 普及常识 华筝一副殃殃无神的样子,白玉子是真的放心不下,提议道:“要不去骠远将军府转转吧,聂晓婧这两日总想过来看你,只不过担心被有心人盯上,又不敢来,所以……” “我没事,你帮我回去跟婧姐说吧,过几日等蓝依安顿好了我再过去看她和风儿,别担心,本小姐不是玻璃,没这么容易被打击到的,没事你也回去吧。” 白玉子被赶走,华筝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于空间里的耕种勤快了些。 因为她发现,想要让白雾多起来,那得空间里种植和养植不能少,也不能断,否则白雾少了,就连农作物也会变得成长慢了,生畜也都变得无精打采了。 白天睡觉,晚上在空间里种田,则是这几日华筝做得最多的事。 当然少不了陪蓝依。 “蓝依,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华筝就像平常朋友对话一样,没有提那天的事,聊的是桃苑里的日常,“黄依那家伙,叫她给我梳头,你看看,她都梳成什么样子了,害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平日里,都是晓蓝依给华筝梳的头,这几日因为蓝依精神不济,连头都未给华筝梳了。 蓝依没有反应,缩在床上的角落里,头靠在墙上,木讷地看着一个地方,连眼睛都久久不眨一下。 华筝也没有停下来,自顾地说着。 黄依在旁听着,泪水忍不住流下,但又不敢哭出声,捂着嘴,转过身。 华筝脱了鞋袜,爬到了床上。 面坐到了蓝依的正面,紧接着便开始宽衣解带。 黄依只听见蟋蟋蟀蟀地声音,没闻人声,故转头看去,却见华筝就连亵衣都脱了,露出光洁嫩白的肌肤。 抓起蓝依的手,按到她的胸口,很平静地道:“蓝依,感受一下,觉得这恶心吗?” 蓝依的手刚触及到华筝的肌肤便立即抽了回去,惊悚地一直往后退,可是她已经在角落里了,无处可退了。 华筝没有继续勉强地,而是让好直视她,“其实人体结构分很多,关于名节也并非如你所认知的那般。” 于是,华筝开始给蓝依普及两性的知识。 虽然听得让人脸红耳赤,可是听完之后,蓝依终于有反应了。 “小姐,真的吗?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失贞?奴婢还是清白之身?” 华筝连连点头,肯定地回道:“当然是真的,难道你家小姐会骗你不成,若是你觉得不可信,本小姐大可请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给你验验。” 蓝依哭了,抱着华筝痛哭了,哭得嘶心裂肺,但脸上却挂着久违的笑容。 华筝拍着她的背,安抚道:“蓝依,人不会苦一辈子,但偶尔会苦一阵子,只要我们跨过去了,一切都会随之过去的。” “我曾经有过一个病人,她被轮奸了,是真的被压在五个男子的身上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当她醒来,没有自杀,也没有自暴自弃,”华筝说的是前世新闻里看到的一个受害者的故事,她借鉴,套用了,“她很坚强,她自己站了起来,在公堂上指证了这五个男子,将他们送进了大牢里。” “你可知道,一个女子将自己的清白被毁公诸于世需要多大的勇气?”华筝安抚着,同时也鼓励着,“如果你实在是不想留下这个记忆,我可以让你忘了一切,然后把你送到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华筝虽然不想,但是她还是说出口了,“蓝依,是我对不起你,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遭这样的罪,你可以恨我,也可打我,但不要自暴自弃,你才十六岁,你的人生还长着,答应我,不要再继续这样子了,可好?” “小姐……”蓝依哭得更凶,就连黄依也忍不住,泪水就像缺堤的坝口,一直往处倾泄。 就连华筝也没能忍住,三人哭成一团。 院子外守着的阎卫,听了也是心里犯酸,恨自己没能再早点将李安然和蓝依救出来。 这一夜,三人挤在一张小床里。 次日醒来,华筝让黄依出门给聂晓婧送了两封信。 蓝依还在睡着,华筝自己去打水梳洗。 身后,阎十三不知道何时出现,吓了华筝一跳。 阎十三没有想到平时警觉性如此高的华筝也会被吓到,立即请罪道:“对不起夫人,属下冒失了。” “没事了,过会就好了,吃过了没,没吃的话一会一块吃吧,在屋里吃,不会让人见到的。” 华筝有心事,黄依也一样,所以醒来之后精神都不太好。 华筝不会烧火,尝试了好久,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李末央前来帮忙,华筝哭着鼻子拒绝了。 第401章 送走蓝依 “不就是生一把火吗?”华筝拿了一根筷子,将长发就这样盘了起来,而后带着重重的鼻音道:“钻木取火都试过,有什么大不了。” 李末央不知道华筝为何如此执着。 拿着菜刀,不甚熟悉地切着菜、肉等等。 约莫一个时辰,黄依回来了,八菜一汤已经被李末央端到了房间里。 华筝洗了把脸,让黄依去把蓝依给叫醒,而她向转向其房的床,站在床边,对李安然道:“我知道你是清醒的,我没有办法叫醒一个不愿醒来的人,但是今天我要送走蓝依,她会忘了一切离开,就当是送送她,起来吧。” 带着无奈和乞求的口吻,华筝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李安然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她的意识还是在的,她是自责,所以不愿醒来。 华筝看穿了一切,所以这些天,一直由着她,可今日不同,蓝依要走了,她不想让李安然留下遗憾和自责。 扶着李安然从房里了来,黄依也正好陪着蓝依进来了。 二人相看一眼,便双双泪下痛哭。 分别扶着二人坐下,还把阎十二、十三和十五都叫来了。 三人坐着有些拘谨,但华筝却把自己提纯过的酒取了出来,每人都倒了一小杯。 华筝先饮为敬,“蓝依,你快尝,这可是你家小姐我第一次在这里煮东西吃,也不知道好不好。” 看着完全没有见过的菜色,蓝依是心动了。 可毕竟是下人,不敢先动筷子。 华筝笑了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催促着众人道:“你们也吃啊,别光看着,怎了,怕本小姐下毒害你们不成?” 李安然刚醒来,有些使唤不上劲,李末央则在旁喂着。 桌子底下,李安然怯怯地伸了手,想要去摸一下蓝依。 可是这手还未触及,便被华筝叫住了,“安然,这一杯是我敬你了,谢谢你坚持了下来,醒过来了。” 李安然什么都说不出口,泪水强忍着。 蓝依则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谢道:“安然,谢谢你,对不起,在地牢里说了些伤人的话,让你为难了。” 李安然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顿饭,阎卫吃得很快,也没敢喝酒,一直听着华筝说,只见其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可眼里却满是掩不住的哀伤。 尾声之时,华筝当着阎卫的面将外裙脱了。 紧接着还想继续,李安然着急,黄依吓得跳起,李末央反应最快,直接挡在华筝身前,执起衣裙往她身上披去。 阎卫有过瞬间的错愕,然后飞快的离开,躲到了暗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华筝要如此呢? 轻轻推开李末央,也不让黄依和蓝依靠近。 轻轻地摆了前世自己唯一懂得的拉丁舞起舞姿式,“其实有些地方,对于衣着并不太讲究,也不太在意,还记得我们见过的巫族三小姐吗?她的裙子,她的衣袖不都很短吗?” “蓝依看好了,也许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说完,在没有劲爆的音乐下,华筝也跳出了前世拉丁的舞姿,胯部的扭动,手时软时劲有力,每一步的移动都带着迷人的身姿。 若是有男子在场的话,必定会忍不住立即向要将这妖精给扑倒。 华筝没有停,甚至还拉起了蓝依,围着她,借着她使力,跳得更加有劲火辣。 黄依知道,理智告诉她要阻止的,可是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没有动,也没地带任何污浊的思想,睁着眼,流着泪看着。 李安然也痛恨自己,知道华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蓝依,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李末央心里也很痛,发生了这种事,谁也不想,身为阎卫,她们可以死,可以被折磨,但是对于清白,她们也只能是以死明志。 蓝依到底是承受住了多大的压力方未自杀,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舞步停下,华筝也一身是汗,似乎是想将泪水化作汗水来送别。 “蓝依,等你醒来,一切都安排好了,离开了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回想以前的事,只要不触及或者不受外物的刺激,你可以一辈子都想不起这些事,别担心我们。” 蓝依跪下,向华筝磕了三个响头,未停过的泪水连成水柱而下,“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用,过不了心里那送坎,奴婢不敢奢望能过上好的日子,只望小姐能一生平安幸福。” 看着蓝依与黄依她们道别,准备好之后,华筝便开始给蓝依催眠。 因为之前萧墨寒答应让她见在奴村导致牛发疯的扬凡,所以她一直都在练习,希望不要失了前世的水准。 没想到这催眠术没用在杨凡身上,却用到了蓝依身上了。 房门再次打开,华筝已换了一套衣裙,而蓝依则躺在华筝的床上。 黄依上前,又是捂嘴默默流泪。 华筝深吐了口气,劝道:“别哭了,也许这样对她最好,马车来了吗?” “来了,就在侧门等着了。”黄依抽吸着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转向阎十三藏身所在,“十三,你把人送到马车里吧,护着送出城。” 阎十三知道,华筝是要将蓝依送走。 没有迟疑,入内,便将打横抱起,就像从地牢里将人救回来那样。 黄依想要去相送,华筝叫住了她,“谁也不要去,就这相让她走吧,不要让她对我们有任何的印象,才是对她最好的。” 没有了蓝依的声音,院子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 昨夜,华筝跟黄依和蓝依说了很多,大都是前世的一些事情。 二人没有问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华筝也没有说太过与这里不相符的,想到那些可怜的人,还有可恨的事,心里堵着口气。 残羹菜肴还在桌子上摆着,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收拾。 李安然醒来了,华筝给她做了初步的治疗和诊断,确定人没什么大碍后便让她休息和按时服药。 华筝跳热舞之事,阎卫没人敢上报,毕竟他们都看到了华筝宽衣的样子,害怕得要死,谁也不敢把此事说出去。 倒是华子康回来,发现气氛不对,安静的去厨房把冷了的饭菜吃了之后便去完成华筝每日交待他的课业。 第402章 医宗门主来了 萧墨寒离开十余日了,华筝的心情很不好,蓝衣的离开更让她的心情跌落谷底。 整日关在屋里,谁也不见,就连黄依想入内侍候都被她拒绝了。 可是今日,白玉子又来了,而后还是强行进入的,黄依拦也拦不住。 看到白玉子将自己的房门给踢开了,华筝黑着脸,啪的一下,直接将近边的茶盏丢了过去。 “白玉子,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踹坏了这门板你得赔。” 幸亏白玉子还是个练家子,轻易就接住了,若换作旁人还不得中击了。 同样沒好气的吼道:“华筝,你也够了,上次的事都过去将近半月了,差不多便得了,现今安然没事,蓝依也挺好的,你还有何不满?” 转向一旁不看,眸子里透着悲伤和不舍,当然也有怀念。 无力的坐回窗边,冷漠问道:“找我有何事?” 白玉子觉得自己好像多嘴了,不好意思道歉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的。” 淡淡的忧伤从华筝眸中隐去,轻声应道:“恩。” 尴尬站了一会,白玉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师傅下山来了,想见见你。” 微抬眸子,不解,“为何?” 想都末想立即回道:“因为金针啊!” 白了白玉子一眼,带着质问的口吻问道:“你师傅后悔了,想要回去?” 这会到白玉质气结,“我师傅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质疑的眸光盯着白玉子,生生将人看得连自己都怀疑了。 自打知人彘的事后,白玉子看华筝的眸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忽然很想笑,特别是看到白玉子被她吓到的样子。 “行了,闹你玩的,说吧,你师傅现今在哪啊?” 虽然不想见人,但拿了人家的东西,不,人家特地要见她,不见也不太好,故收起心思问道。 白玉子未说,黄依则道:“小姐,医宗门主就在院子里。” 刮了白玉子一眼,快速起身,“黄依,去备茶。” 应声后,黄依出去了,华筝边快步到院子。 只见与白玉子一样,一身白色素袍,连束发的丝带都是白的,再看其鞋子。 哎呦,老天爷,饶了我吧! 华筝内心在呐喊:真不愧是师徒,绝了! 因背对华筝看不清其面容,上前,行礼,“华筝见过钟前辈。” 转身,定眼一看,瞬间错愕,眸中间过一丝慌乱和迟疑。 观察了片刻,有些厚重的沉声传来,“你便是写下那段话之人?” 华筝抬头与其直视,未想,原来医宗门主长得如此英俊。 没错,是英俊,但没有潇洒,倒是多了道沉稳和中年男子的韵味。 没有迟疑,定了定眼,回到:“正是华筝。” 钟森很满意她的表现,点了点头,看了看院子里种的菜,“你种的?” “黄依种的,今夜可以吃。”华筝不明其意,小心而回。 “听闻你厨艺不错,今夜不知本门主可有幸一尝?”钟森看着华筝那亩菜地,面无表情的道。 什么意思? 华筝没明白过来,看向已在她身侧站了好一会的白玉子,似询问其为何意。 咳了咳,为难的开口道:“师傅,您要饿了,徒儿带你去京都最好的酒楼吃,包你满意。” 没理会自家徒弟,就看着华筝,那架势与萧墨寒有些相似。 霸道的气息竟有七成相同。 真是要命了! 这赶人不是,留又不是。 白玉子也有些无奈,转向华筝,以折扇相挡,小声乞求道:“一顿饭罢了,你就应了吧。” 愤愤地瞪了一眼,眨眸间,怒气散去,清甜的面容,伴着弯弯眸眼展开,定眼一看,美如娇花,“难得钟前辈不弃,华筝献丑。” 晌午还未过,就定下了晚膳,可现今人已在此了,那么午膳…… 白玉子似乎没明白华筝再次看向他的意图,轻声而问:“又怎么了?” “我午膳还未用,你跟你师傅怎办?”华筝也不敢造次,凑近而问。 此时,黄依已在凉亭摆上了茶点,清清绿茶香气引诱着人,似促人赶紧尝上一口。 钟森往凉亭而去,端起茶盏,品尝了起来。 第一口,涩涩的,口齿留香。 第二口,甘甜微涩,清香依在。 第三口,回甘,香浓。 “此茶,甘好!”钟森闭眸回味,唇启,言简。 华筝微显不悦,强挤微笑,“钟前辈喜欢便好,请慢用。” 白玉子皱了皱,指责职道:“如此香茶,你私藏了?” “时候未到罢了,”华筝耸了耸肩,笑道:“种茶,摘茶、炒茶……都需要时间的。” “此茶为你亲制?”钟森内功深厚,二人即便轻语,也让其听得一清二楚。 华筝低头,咬唇未语,陷入思考。 就连白玉子也很好奇,这茶到底是不是华筝所制的。 黄依倒是机灵,站了出来,回道:“此茶乃奴婢老家粗茶,因家中穷困买不起茶叶,便上山随意采摘来的叶子炒制,小姐初尝,甚喜,奴婢便捎人带了些,不想今日医宗门主前来,奴婢疏忽,以粗茶待客,还望钟门主勿要责怪。” 即便黄依出来认了,钟森看向华筝的视线依旧未有移动半分。 要死了! 华筝微微一笑,吩咐道:“黄依这是错有错着,未想钟前辈也喜欢此茶,也是此茶的福气,黄依包上些,好上钟前辈带回去再品尝品尝。” “是,小姐。”黄依规矩行礼,应道。 白玉子抬头看了看天空,日上当头,故问道:“师傅,您刚到京都,午膳还未用,亦未好好歇息,不若徒儿与你回摄政王府,先安顿下来,改日再来。” 华筝带着期盼的眸光,等待着。 钟森未有离去的打算,放下茶盏,稍微偏瘦地脸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如此,那便在此用午膳,而后再回摄政王府稍作歇息。” 老命天爷啊! 咋脸皮如此厚呢? 黄依看了一眼华筝,见其眸中带着不愿,但还是点头的神情有些替她担心。 因着华筝怕热,故午膳摆到了房内,有冰块,凉快。 这几日华筝本就心情不好,食欲不佳,即便黄依变着样做着好吃的,也未让情况好转。 倒是钟森和白玉子吃得甚欢。 本该食不言,寝不言的,却因白玉子,这一顿饭多了些人气。 第403章 丢失的日记本 “天啊,难怪慕白说你桃苑的吃食很特别,是真好吃。”白玉子一边吃一边赞道,甚有时还跟钟森抢菜。 钟森似乎也对这饭菜很满意,这饭都添了第二碗了,还想要添。 黄依有些不好意思,为难地吱唔道:“钟门主,这……这最后一碗饭都添给白神医了。” 白玉子张着嘴,正要将黄依新添上来的饭送入口中。 钟森横了其一眼,白玉子认命的将这碗饭放下,不舍地呈上,“师傅,徒儿还未吃的,您先吃,您先吃。” 看着华筝那半碗依旧未动的饭,白玉子正色,训道:“华筝,你怎能如此浪费,上回赏花宴时,你不是还心疼庄稼人的吗?如今这般……” “我这吃不完的饭菜会送去喂鸡的。”华筝眯着眼,回道。 黄依堆着笑,在旁劝道:“白神医,小姐最近喂口不佳,食欲不振,还望白神医莫要误会。” 华筝深吐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黄依,这儿不用你侍候了,饭要是吃完了,就煮点面条当主食吧,一会食完再来收拾便可。” 黄依应声退下,白玉子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默默地吃菜了。 钟森观察着华筝的一举一动,见此女恬静不多语,控制力根好,薄纱蒙面,看不清其面容,依着轮廓,小脸尖尖,瓜子脸形,双眸圆大,极富灵性,柳眉弯弯与双眸甚为相配 。 很想看看华筝的面容,期待着带着胆怯。 华筝与钟森对望,胆怯的想法在其脑海中一闪而过,甚是迷惑。 “你是墨寒的未婚妻,理应叫我一声师傅,且你既已收下师门金针,今日这宴权当拜师宴,日的你便是他们的小师妹。” “咳……咳咳咳……”华筝被吓得连吞自己的口水都被呛到了,想要说清楚,“前……前……” 白玉子连忙跳起,“师傅,你怎就不问清楚就收她为徒啊?” 华筝也甚是不解,“是啊,前辈,您也不问问我是否愿意?” “你不愿意?”钟森脸色一变,阴森深沉,令人生畏。 华筝拧眉,未有退怯,就像面对萧墨寒的霸道一样,倔强以对,“华筝需要一个原因,若是金针的话,我相信,此物应该并非医宗所有,该是受人之托寻找主人罢了。” 钟森未有回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等待着。 “你此番前来为何意,晚辈不知,若是因为金针之事,非要晚辈拜师,晚辈愿意,若是他事,晚辈拒绝,还请前辈见谅。” “你很聪明,正如你所言,金针并非医宗所有物,确实是受人之托寻找它的主人,”钟森收敛了气势,慢慢平缓的脸色中带着悲伤,“本门主需要你去救一人,用这套金针。” 挑眉,心里一沉,心里突感难受,就抽丝一样,亦想被人捏压一样,“救谁?” “祁琰琬!” 脑海,声音回响,良久未有散去。 钟森观察着华筝的异样,哪怕脸蒙了纱,但眸中闪过的惊讶之色,还是被他发现了。 是有过片刻受惊,但华筝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心里自我安慰:也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不足为奇。 “师傅,师母到底得了何病,为何一定要找到金针的主人才能救醒师母啊?”白玉子知道,也有所猜测,可是没想到还真的是被其猜对了,脸上的困惑并不比华筝小。 此话一此,更让华筝肯定,此祁琰琬非其所认识之人。 只是钟森取出一本小本子,上面写的字,瞬间让华筝感到昏眩,“李华说把这个交给金针的主人,她会救醒琰琬。” “你是谁?琰琬现今在哪里?把本子给我。”华筝情绪有些激动,从未如此失礼过的她,今日有些失控了,冲向钟森便想要抢。 可是钟森是何人,怎会如此轻易便让华筝得手。 华筝见装,直接取出银针,与钟森动起了手来。 白玉子见状,不知谁劝解何人停下,最重要的是,华筝身手尽然如此了得,每一击都往人体要害而去,每一个闪躲和转攻都十分流畅,毫无破绽。 若非钟森功武足够硬,反应速度快,再加之内力相辅,方未受之分毫。 李安然和李末央听到打斗声,双双前来相护,加入到战斗中。 华筝退至一旁,威胁道:“你若想让我救琰琬便将东西给我,否则我谁也不救。” 李安然和李末央来了,白玉子以一敌二,将二人退击,护在钟森跟前,厉声一喝,“华筝,你这是什么意思,金针是我师傅送你的,即便你不愿拜我师傅为师,也不能不知恩啊。” “你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话,琰琬死了,那年跟娜兰,都死在雪山上了,那本笔记是……” 愤怒和急切,让华筝失语了,打住,便转向钟森,语气放缓,商量道:“我会救琰琬,你把本子给我。” 这一次,钟森没有拒绝,因为华筝提及雪山,所以他确定,华筝便是李华让他寻找之人。 将册子交到华筝手里,看着熟悉封面的字,抱着日记本痛哭,“琰琬……娜兰……” 李安然和李末央见状便知出事了,跟随着华筝出了屋,正欲跟上,便被喝令道:“谁也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李安然追了两步,看到华筝孤寂的背影,心有不忍,故止住了脚。 白玉子一脸迷茫,“师傅,李华为何人,为何要寻华筝,华筝与师母又有何关系?为何华筝说师母死在雪山了?师母她……” “不知,李华只道,十年后,金针的主人会出现,只有找到金针的主人,便能救琰琬,若是金针主人不愿,便把那本册子给她,她看了自会明白。” 钟森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痛楚和哀伤。 华筝没有去哪,只是将自己关在了院子里的柴房里。 为什么是柴房呢? 因为够小,连窗户都没有,门一锁,谁也进不来,也看不到里头发生何事。 意念一动,进入到空间里,华筝发现,日记本被一分为三了,而且全是英文所记载的,上面的字迹是她的字迹,封面上的署名是她的英文名——kerry。 第404章 缺失的记忆 华筝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写下了这本日记,方才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在雪山寻找名贵药材时丢失的那一本。 结果发现,日记本确实是那本,但内容除了前面几页,对得上外,后面的内容她却没有印象自己何时写下的。 “i am kerry,it is you.when you see this……” 隔了几页,发现,这日记本的奇怪之处,这是华筝自己写给自己的日记。 日记上记载了三人在雪山上寻找名贵药材,遇到了雪崩,被同在雪山寻找药材的钟森所救,面对衣着打扮奇怪的钟森,还有所住的房屋,三人觉得奇怪之余,很快便接受了她们穿越了的事实。 二十多年前,钟森是医宗的少门主,正在外面历练,救下华筝三人之后,因兴趣相投,便一同四处行走学医,而华筝三人也同时在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 后来祁琰琬与钟离娜兰双双爱上了钟森。 在巫族的时候,华筝发现了一种很神奇的植物,她将它提纯,炼制,此物服下后,与其交欢的第一个女子,将会成为他终身的伴侣,永远离不开她。 华筝将这毒命名为独情散。 钟离娜兰得知华筝配制出如此独特的毒药之后,便打起了主意,并决定下到钟森的身上。 可阴差阳错,那一夜,钟森跟祁琰琬在一起了,而她则被当时还是蛮族贵族的娄烛弘强暴了。 当时娄烛弘已有正妻,且已育有一儿一女,钟离娜兰痛恨,但被娄烛弘用皮鼓控制,无法逃离巫族。 钟离娜兰认为是华筝从中作梗,帮助祁琰琬,害她被娄烛弘强暴,与华筝反目成仇。 日记到这里便没有了,华筝很想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被撕掉的日记没有了,华筝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不安的同时,也担心祁琰琬和钟离娜兰。 从柴房里出来,华筝走向钟森,问道:“后面的日记呢?琰琬现今怎样了?娜兰呢?她现在在哪?” “八个月前,死了。”钟森面无表情回道。 华筝踉跄退了数步,李安然与李末央上前一人一边,将其扶住。 八个月前,八个月前……那不是她穿越来这里的时候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离娜兰的死与华筝穿越到此有关系吗? “因何而死?”打着颤,难以接受,震惊之余带着悲伤和难以置信。 钟森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白玉子。 白玉子还在云里雾里,完全没听明白是怎一回事,指着自己问道:“师傅,钟离娜兰之死与徒儿何关?” “独情散!” 三个字,如雷轰顶。 明白钟森为何意,但白玉子没有回答,看向华筝的眸光也有些怪异。 直觉告诉华筝,钟离娜兰的死与她有关,可至于有何关系,她说不上来。 “余下的日记在哪?”华筝只想知道日记里记载的余下内容,那是她记忆中的一部分,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忆了那一段记忆。 “钟离娜兰手里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李华手中。” “李华?”白玉子看向华筝,“你?” 乱了,一片混乱! 钟森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看向华筝的眸都带着探究,心中的疑惑更甚。 “那你……前辈可能帮忙寻到余下的本子,若想救琰……救令夫人,需要余下的记录,没有它,即便有金针都无用。” 华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状况,就连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 钟森没有拒绝,却又直言道:“钟离娜兰手中的那一份应该是在其女儿娄烛南霜的手中,她看得懂部分内容,且里头记载着一些配毒及养蛊方法,正因此,巫族才会被驱赶出来。” 是她的错,全都是华筝的错,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蛊跟毒,原来是她带来的。 呢喃着,摇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不会的,不可以的,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白玉子见状,上前想要查,华筝拒绝,几近崩溃,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都被她甩开,大声冲喝,“别碰我,谁都不要碰我……” “钟前辈,若想救令夫人,晚辈需要余下的记载,若无,晚辈无能为力,”华筝一脸刚毅决然,气语生冷疏离,“晚辈忽感不适,恕不相陪,末央,送客!” 一切来得太突然,众人都未理清是怎么一回事,华筝便要赶人了。 对于那本册子里所说记载的内容,白玉子很好奇,直到上了马车,都忍了好几回,让钟森再好的脾气都被他气死了。 “有事便说,如此扭捏,有失医宗少门主之名。” 白玉子知道他的脾气,既然开口了,必定是允许他问,且会回答他的。 陪着笑脸,立即问道:“钟离娜兰是师兄派人杀的吗?” “问你的好师兄。”钟森语中带着怒火,脸上展出极度的不满。 “那李华是何人?那本册子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何华筝看完后如此奇怪?”白玉子摸了摸鼻子,掩过尴尬,而后又问。 钟森陷入回忆,对于李华的印象,既深刻,又模糊。 “一个连为师都不知道其到底是何人之人,”钟森说不清楚,回忆着道:“她的医术很神秘,且医德很高的一个人,不管是敌人,还是异族,她都救,她说,身为大夫,不能挑病人,这是身为一个大夫的最基本医德,当年,是她让为师收你们为弟子,且让为师教墨寒和慕白武艺,而你,则以医术主为。” “为什么啊?”白玉子大叫一声,吓得外头赶马车的车夫都差点失手加鞭跑偏了。 钟森也想知道,苦思十多年,寻找金针主人的同时,也在寻找着李华的下落。 “此事为师不知,那本册子,为师看不懂,册子里写的不是字,而且李华已失踪十余年,为师苦寻无果,便去巫族找钟离娜兰,可她却昂天大笑,说早在十七年前李华已经死在冰川寒谭里,而后再问及册子的下落之时,她便说被她给烧了。” “啊?师傅你怎知钟离娜兰手中有册子啊?”白玉子一个头,两个大。 “独情散,并非钟离娜兰所炼制的,是李华,册子里记载着制作方子,若无册子,她又如何制出独情散?所以当年册子便被其盗走了部分。” 这下子真相大白了! 第405章 互相安慰 回忆过去,再串连现今,钟森觉得存有太多的可疑之处了。 二十年前四人结伴游历,三年后,在蛮族发生什么事,祁琰琬昏迷不醒,李华让钟森收萧墨寒、叶慕白和白玉子为徒,而后失踪,十年后李华带着怪异的册子出现,如今,钟离娜兰死了,李华则生死不明。 桃苑。 华筝将自己锁到了房间里,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善良,是好人。 可是近日发生的事,她发现,其实她才是最坏,最可恨的那人。 因为她,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为何日记是自己写给自己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什么记忆都没有? 脑海一团乱,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错。 前世的记忆回归。 那年,她与一个医疗队前往雪山寻找名贵的药材。 祁琰琬和钟离娜兰是当地的向导,也是当地熟悉地形的医生,对于华筝带防上雪山之事,二人十分激动和热衷。 雪山上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她只记得雪崩,医疗队被冲散,她被救下,可其他人搜寻了一个月都未找到身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因为这件事,华筝还住院住了将近三个月,当然身体没问题,是心理问题。 而后华筝便去当无国界医生,紧接着便是从事医学临床研究,直至在实验室因为实验失败发生了意外,被炸死。 再醒来,便是在这儿了,也就是在八个月前。 钟离娜兰死了,华筝很诧异,但她没有怀疑钟森所说的话。 钟森,华筝没有印象,但是日记里有提到,就想这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他口中的李华,确实是她。 可重点是,华筝没有印象! 寻找原主的记忆,亦无发现有何不妥之外,除了原主在庄子里那次差点就死去的凶险,其他并无特别之事。 想不起来,大脑一片混乱。 此时,李安然和李末央也很不安,特别是看到华筝凝重的神情还有受伤的眸光,以及听到钟离娜兰死去时的哀伤。 “十三。”李末央忍不住,跑到了院子里,唤起。 未见人,但却闻其声,“何事?” “姑爷为什么要杀了钟离娜兰,此人与小姐有何关系?”李末央知道阎十三不一定知道,但是阎殿一定知道的,她是希望十三去打听这消息。 可阎十三为难了。 “末央,主子不让夫人知道是有道理的,你私下问,主子知道了会生气的。” 李末央不管,气瞪着。 阎十三打定主意不说,态度强硬,“不管是你还是夫人,我都不会说的,夫人若想知道,还请夫人问主子。” 李末央气跺了脚,大有动武强迫之意。 李安然从屋里出来,阻拦道:“够了,莫要为难他了,姑爷有令,你逼他也没用。” 华筝不知,为了她,院子里差点打起来了。 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自顾烦恼着。 次日,聂晓静婧来了。 除了带来银票,还带来了,请帖。 看着聂晓婧的羞涩,脸蛋红晕泛起,娇媚之态微显。 不用多想便知,此为其与叶慕白的喜帖。 近日糟心事连连,难得有件喜事,数日不见的笑容终于再次出现了。 华筝一笑,桃苑里的死沉之气终于拨开了云雾,散去。 “恭喜了,婧姐。”华筝开怀展笑,脸上阴霾,驱之一散,多日沉寂,失了光芒的双眸,重拾了昔晶灵动,清脆如铃的声音,也带着雀跃的欢快。 聂晓婧知晓近日之事,握着华筝的手,好一会都未说一字。 有时候,静静地陪伴,才是最好的治疗良药。 良久,华筝抱住了聂晓婧,默默地流泪。 没有哭出声,静静地,将头压在聂晓婧的肩膀上,就这么哭着。 不知为何,聂晓婧也很想哭。 就这样,二人抱着,哭作一团。 巧玲也在旁轻轻拭泪。 李黄依不解,问题道:“巧玲,你家小姐怎么了?” 巧玲带着哭腔,哽咽道:“是敏儿小姐,她……她……骗了小姐……” 李安然和李末央错愕,对于这个聂敏儿,二人都有所耳闻,毕竟七年前,她可是阎殿里的一个传说,唯一能进入阎殿的女子,她们同为女阎卫,又有谁不知道呢? 听闻五年前,这个曾经与银剑银刀等护卫齐名的女阎卫聂敏儿,意无所顾地离开了阎殿,甚至还不惜自废武功也要退出。 幸得叶慕白替其求情,因为他欠聂敏儿一个救命之恩。 具体为何事,他人并不知,就连叶慕白和白玉子也是最近方知为何因。 华筝的提醒,让聂晓婧多了一个心眼,原本从未怀疑过聂敏儿的她,决定先把人弄走,再慢慢调查。 不想,在得知她要成亲之后,聂敏儿赶了回来,当看到其所嫁之人是叶慕白之时,聂敏儿哭了。 哭着向聂晓婧请求原谅,若不是她,聂风也不会没有父亲,而聂晓婧也不会被人耻笑,受尽了山屈辱。 聂晓婧心里难受,明明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却是对伤害她最深之人。 无声的哭泣,把内心深处无法宣泄而出的委屈和痛心抒发出来。 这一夜,聂晓婧留宿丞相府。 二人谈了一夜,大都是私事,不过也有公事,因为二人觉得私事,实在是太过沉重了,压得她们呼吸都觉得费劲。 唯一能让二人高兴起来的,便是赚钱,疯狂地赚钱。 “啊……忘了跟妹妹说了,我昨日听慕白说,长乐公主跪在御书房前,求圣上收回让她和亲的旨意,听闻圣上之意,若是长乐公主能说服摄政王爷娶她的话,便收回圣旨。” 提及萧墨寒,好不容易心情有所缓和的华筝,立即沉了下脸。 “他要娶便娶罗,反正我也作不了他的主,不管娶谁,谁嫁,都与本小姐无关。” 看穿华筝的心思,聂晓婧也是心里一阵生疼,“我爹很爱我娘,这一生也就只有我娘一个妻子,之前姐姐未有答应慕白成亲之事,拖着,便是因此,妹妹,男人若要变心,我们当女人的拦不住,可是我们可以与其和离,再去寻一个,别伤心,这样子男子不值我们伤神。” 华筝脸露一笑,抱着聂晓婧的脖子,拼命入其身上钻,“婧姐,你真的是我的好姐姐,你可知道,我曾问过我父亲,若日后我被休或和离了,丞相府是否会接纳我,他说让我别回来丞相府,去寻我娘。” “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姐姐替你出头,若真离了,姐姐养你一辈子,姐姐最不缺的便是银子,姐姐便是你最大的依仗。” 聂晓婧回抱着华筝,给了最大的支持。 第406章 西方物件 一天的美好,从清晨开始。 二人一夜相互慰籍,似闺密又似亲人的情感,已无所谓了。 女人,心情不好之时,便是买买买! 聂晓婧知道华筝喜欢特别的种子还有药材,所以便带着她去了风行商行的药材仓库,把那些稀有的药材还有种子都挑了不少给华筝。 华筝没有想到,聂晓姐竟然藏如此稀有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根本就不是这个国家该有的。 当华筝看到聂晓姐的私库里,竟然有钢琴的时候,竟然有些吓懵了。 “这……怎么会……不可能的……”华筝拼命摇头,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再看看,时钟,怀表…… 样式都不是很精致,可以说都是最初级形态的那种,并非前世所见的那些,而且还是要上链条的。 聂晓婧本想让华筝看看这些新奇的物件,好让她心情好一些,可没想到。 只见华筝走到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乐器的架子前,打开了盖子。 葱白纤指在黑白的键子上轻轻扫过,连串的音声响起,清脆悦耳,还带着一些回响的荡漾。 激动,华筝实在是太激动了,上前双手抓住聂晓姐的双臂,力道有些重,却未有所觉,“婧姐,这是从哪来的?是不是那个之前你说带我见的那个奇怪之人的国家那边运来的?是他带来的吗?他在哪?你想见他,现在,立即,马上……” 相对华筝的激动,聂晓姐则不淡定,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为何华筝会知道,她家里的秘密,是不是华筝也知道? 华筝有些不能自处了,对着屋里早期西方物品一件一件地看过,一件一件的抚摸确认。 “你是何人?”聂晓婧良久方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对华筝放下所有的防备,真正当成家人的人,她担心,不安地问出口。 华筝光顾着自己的兴奋,没有听出聂晓婧说话的声间都带着颤音。 “华筝啊,还能是谁?”华筝之前郁结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处于亢奋之中,“婧姐……婧姐……”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觉得库房里有些过于安静了,回头一看,只见聂晓婧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房门前,准备要离去。 “婧姐,你怎么了?”华筝不解,迷惑地看着她。 可同样的,聂晓婧眸中的疏离带着不可置信,“你不是华筝……你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样?我爹娘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为何你就不肯放过我?” 华筝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聂晓婧的爹娘是因为手中有别人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被杀死的。 拧着眉,放下手中的火枪,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地道:“我就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华筝,我娘是李惠,我爹是华景阳,没有人派我来,若婧姐觉得不安,妹妹可以当今日未来过,也不会问婧姐这些物件从何而来。” 看了一眼自己方才放下的火枪,华筝在越过聂晓婧的时候顿了一下,“方才妹妹拿的物件,不要让人知道,藏起来,不到非不得已不要使用,会出大事的。” 说完华筝就迈出了库房。 聂晓婧惊觉自己是不是过分了,追出去,一把将华筝拽回到库房,把门反锁。 “说清楚,那到底是何物?为何你都懂得这些物件是什么?”聂晓婧好奇死了,对于其爹娘的死至今未有一点头绪,只知对方一直在寻找着聂家的一件东西,到底是何物,是否是方才华筝所说之物呢? 好奇地走向那支火枪,看了又看,都未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来。 华筝倒是没有私藏,走过去,对着每一个位置还有部件作出了解释,“这种武器若是用到打仗上的话,将会是十分可怕的,人一旦中枪,那可是连想救的时间都没有,妹妹不知为何婧姐你有此物,但是对于此物,最好是毁了,日后若再见有,也毁了。” “子弹长何样的?”聂晓婧光听便觉得此物实在可怕,但却未见其被使用,心底存有怀疑。 华筝摇头,不再言一语。 聂晓婧看得出来,华筝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肯说,也许如她所言,此物杀伤力实在是过于恐怕,不愿让此物存于世上,不,应该说是不愿其存在于大安国内。 “妹妹,方才是姐姐不对,还望你不要多心,实在是……”聂晓婧不好意思地步向华筝,同时将手中的火枪交给她,“此物既然妹妹知晓如何使用,便送给妹妹吧。” 华筝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没有地方比她的空间更为安全。 但为了不让聂晓婧又生疑,解释道:“还请婧姐莫要误会,此物为混合金属所制,一般的融炉温度不够,是无法将其融化的,妹妹不知到底是何人向聂家出手,寻找的是何物,但是若是被敌人得到此物,并知道如何使用的话,大安国,危矣!” 聂晓婧一顿,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 那年,她亲眼所见, 亲耳所闻。 十年前,那天,在京都,聂晓婧爹娘死的时候,身披黑袍,袍帽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唯一可以断出其是女子。 因为她的声音! 女子的话,在脑海里出现。 “册子,是一本册子。”聂晓婧像想到了什么,呢喃道:“我爹说,他烧了,绝不会让它落入任何人手中。” 一听是册子,华筝连神经都绷紧了,不能怪她为何如此惊讶,毕竟前日因为那本册子,她的心再次受创,差点连人都坠入谷底了。 “你说册子烧了?真的烧了吗?你见过那本册子吗?是什么样的册子,上面的文字是不是很奇怪的,不是大安国的文字?” 华筝急急而问,一股脑的,就怕自己问漏了。 聂晓婧十分震惊,不解地看着华筝,语气都变了,震惊和迷惑,“你怎知道的?你见过?” “我见过,”说着,华筝从袖中取出钟森交给她的册子。 翻开前面的几页,华筝指着问道:“是不是这样子的文字?婧姐,这对妹妹来说很重要,还请你如实告知。” 第407章 叶慕白没脉搏了 只是一眼,聂晓婧便知道,华筝手中册子上的文字跟其记忆中见过的一样,除此之外,就连那个纸张亦是相同的,凝视着华筝,心情复杂。 没有回答,但是聂晓婧神情出卖了她。 华筝知道她的日记本的下落,情绪既激动,又失落,因为聂晓婧说,其爹把本子烧了。 烧了的话,她如何得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那消失了的记忆又如何寻回? 她相信,她给自己写下这本日记,一定是有其用意的,至于为何,她不知道,她需要余下的日记内容来寻找答案。 “烧了……烧了……”华筝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 聂晓婧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妹妹,不知道姐姐可否看看这册子?” 心情低落的华筝将册递向,“拿去,也没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一个记事本罢了。” “妹妹看得懂?”再一次,聂晓婧对华筝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错愕不知该如何面对。 华筝倒没隐瞒,“婧姐,既然你愿意将火枪交给妹妹,那么你也是相信妹妹的,妹妹有秘密,而且此秘密不可说,亦不可言,否则会出大事,就像火枪一样,日后,不管谁问起,哪怕是叶慕白,也不要提及,这册子上前半部分记载的是一名大夫带着……” 指着册子,华筝将前半部分都翻译给聂晓静听,至于所面的,她一字未提,因为穿越这种事,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不是容易让人接受的。 聂晓婧没有想到,华筝如此博学,就连这外文也都看得懂。 “妹妹,是姐姐多心了,”聂晓婧将册子还给了华筝,同时犹豫了片刻,轻启唇齿,“关于那册子,姐姐……” 此时库房门被拍响,华筝快速将册子收了起来,小声提醒道:“婧姐,日后莫要提册子之事,更不要向他人提起妹妹能看懂,妹妹惜命,不想死于非命。” 重重点头,二人也达成了共识,未再提一字。 从库房出来,只见巧玲神色慌张,语无伦次道:“小姐不好了……不是,是……呸呸呸……姑爷……是姑爷……” 二人相视一眼,迈开步子,便往外而去。 最后还是李安然和李末央把事情始末说清楚了。 “没想到,吐二叔好起来了,便把主意打到了叶慕白的身上。”华筝心感百交,眸下隐去了一丝哀伤。 聂晓婧则不淡定了,“昨日进宫还好好的,为何从宫里出来便中毒了?” 好不容易找回了聂风的生父,即将成亲的二人,眼看便要圆满了,却出了这种事,恐怕最不安的人就是聂晓婧了。 “没事的,中毒罢了,别忘了,你妹妹我可是医术了得,再说,妹妹不行,不是还有医宗门主钟前辈在吗?他可是叶少将军的师傅,他肯定不会让叶少将军出事的。” 安慰的好话谁都会说,可是要看是何人说出来。 聂晓婧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不安之感便像其爹娘死去的情景一样,原本是华筝握着她的手,反而被其转握,不,是转捏,捏得华筝生痛。 可华筝却未发出一丝声音,一再强调道:“婧姐,妹妹最喜欢搞研究了,越是刁钻,妹妹就越喜欢,哪怕一时半会解不了,也能吊着一口气,死不了,只要有一口气,妹妹都会想办法将人救活的,相信妹妹,好吗?” 巧玲也想说些安慰之语,可是他们千百句,都不及华筝说一句的强,毕竟连聂风的先天性的病痛都能让其生龙活虎起来。 如此厉害的大夫在,又有何惧的? 可是这一次,她们都失策了! 骠远将军府,钟森坐在床前替叶慕白把着脉。 神情凝重,面如死灰! 白玉子从未见过师傅如此神情,即便是那时去看师母之时,都未露出过绝望的神情,现今,此为何意呢? 退出,坐到一旁,“你去看看。” 此时,叶慕白双眸紧闭,不知是睡了,还是毒发昏迷了。 一刻钟后,几乎是被白布扶着站起的白玉子,脸色也不比钟森好到哪,看着床上像是睡着了的人,脑海里出现了叶慕白与其多年兄弟的打闹、共苦、共乐的情景。 “怎么会这样?师傅,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为何会如此?不可能的是不是?”白玉子猛地将白布推开,冲扑到其师傅跟前,不敢相信自己的诊断。 方羽柔入内,见钟森与白玉子师徒神情,再闻白玉子的话,提裙小跑至前,“小白,慕白到底如何了?你别吓二婶,慕白不能出事啊,他还如此年青,他还未成亲,风儿还如此小,不能没有爹……” 房门前,聂晓婧终于承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 方羽柔转眸,正好见到巧玲将人堪堪将人扶住。 华筝看了一眼李末央,“把婧姐送回去休息吧,不要让风儿知道其爹出事了,免得触发了他的病。” 再上前去,便是向钟森浅浅行了一礼,“钟前辈。” “恩。”钟森眸光有些飘,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华筝的到来并没有丝毫热情,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只是轻哼了一声。 华筝未有在意,转向方羽柔,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她粗鲁地拉到了叶慕白的床前,“小筝,你快看看,看看慕白怎么了?他们看完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看看,然后告诉二婶。” “好。”华筝面无表情,入内,钟森与白玉子的神情已经告诉她,叶慕白中的毒不简单。 但她没有武断,没有亲自看过,她不会下定论。 方羽柔紧张地在旁看着,钟森依旧坐着不动,就连一直以来只要华筝看诊都围着她转的白玉子,都未动分毫,眼瞳连焦距都没了。 先是到一旁净了手,再查看叶慕白的情况。 瞳孔猛地收缩,华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加重了力道,腕脉、颈脉、呼吸、心跳……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敢相信,再次,一切重来一遍! 没错,她没有诊错。 迟疑地转眸看向钟森,还有依旧沉溺地自己思绪里的白玉子,华筝开口问道:“钟前辈,令夫人亦是如此吗?” 第408章 被自己制的毒难倒了 吐了口浊气,还未开口,白玉子的思绪回归了,“没错,华筝,师傅说你可以救醒师母的,那你一定也能救慕白的是不是?” 老天爷啊,你这是在耍我是不是? 华筝心中苦逼呐喊。 钟森自倒一杯冷茶,昂头一灌服下,稳了稳心神道:“此毒为李华所制!” 轰隆隆! 雷鸣巨响,闪电交加,华筝似无法闪躲,被击得全身颤悚后退。 “你……什么时候的事?是在蛮族的时候吗?琰琬和娜兰都有份研制吗?还是李华自己研制的?” 华筝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到这儿到底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制作了如此可怕的毒,就连蛊也在这里养了起来,她到底还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因为她的毒,她的蛊,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失神慌乱,华筝一退再退,以致于把自己绊倒了都不知底。 李安然上前搀扶,可华筝摇头拒绝,“我会想起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不可能的……假死……是……没错,是假死……”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李安然不安地唤着华筝,想要触碰她,但钟森掌风飞击而去,李安然被送离了华筝的身边。 “别吵她,让她静静!”低沉厚重地声音,让屋里的人都不敢有一丝不满。 十指入发,用力一抓,脑海的空白,让华筝无法思考。 用力拍打,像是已经肯定,那一定是自己所研制的,人也是她害的。 “shif!”暴躁之下,华筝飙出脏话。 钟森定眼凝视,对于华筝跟自己印象中的某人的身景重叠了起来,心里发出了疑问:是她吗? 好一会,华筝冷静下来,从袖中取出针袋,打开,伸出手去解叶慕白的衣服,有种赴刑场的决然。 钟森踢了一脚白玉子,微怒带狠,“还愣着做什么?让你师嫂去脱你师兄以外的男子衣袍,你也不怕墨寒回来把你往死里揍?” 白玉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跑过去,当起了平日白布做的事情来,“华筝,这种粗活,让我来,让我来……” 见华筝有动作了,白玉子也不似方才那般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了。 方羽柔提着的心也算落了大半,至少华筝还是有动作,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解毒针法,有九种,穴位一至,但每一个穴位的深浅不一对所解之毒都有不同的效果,就像毒一样,有表层的,有入血、有入骨还有……” 华筝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是既然是毒,应该解毒多少会有所缓解的吧? 白玉子认真听,钟森倒是松了口气,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足以看出他的心情。 针落,紧张的等待。 一刻、三刻、半个时辰…… 结果…… 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惊退两步,差点错步,从踏脚上摔下。 白玉子也觉得有些不淡定了,“华筝,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白玉子想知道,华筝也想知道。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像方才那般慌乱了,看向钟森,语气平缓地问道:“钟前辈,可否与晚辈说说假死药的成分还有效果,以及服下假死药后的不良反应等等?” 钟森放下茶盏,眸光迷离,平静,且又浅淡地道:“不知,本门主看不明白,很奇怪的图案和符号,亦如给你的册子一样的文字。” 张了张嘴,华筝真想狠狠抽自己巴掌子,若不是她,怎会弄出这么多事来,想必她之所以穿越到此来是为了替自己所做的事来收拾烂摊子的吧。 蹲坐在床沿踏脚上,苦恼地自挠头,墨丝都被其扯下数根,“你们别急,我会想起来的……一定会想起来的?” “什么想起来?毒你制的?”白玉子沿着思路而问。 就连方羽柔也如此认为,惊愕地看着华筝,就像这毒真的是华筝所制,并下到叶慕白的身上。 怀疑地眸光,不信任神情,可又不相信,质疑自己! 华筝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否认?可是真的不是她研制的吗? 她不记得了。 “我会想到解毒的方法的,我先给他配点药,至少维持他正常的生命特征。”华筝迟疑了一下,“若此毒跟钟夫人所中的一样的话,那一时半会,他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所谓假死,只是个假象,并不是真的,不必过于忧心。” 华筝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可却引来了白玉子不悦,华筝方才看起来还挺沮丧,可现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回答时那自信满满,神情淡然的样子,真的让他有些火大。 指着床上的叶慕白,瞪大双眼道:“华筝,你没问题吧?你方才说什么?这脉搏都没了,呼吸也没了,这还叫没生命危险,你是个大夫,都这样子了,还怎么活啊?” “不然怎样?”华筝也来脾气了,冲着白玉子也吼了起来,“想不起来了,就是想不起来了,还能怎么样?要不你去把娜兰复活了,让她来回答你吧。” 白玉子哑口无言,他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华筝的错,也不是她所致的,冲她发火也没用,垂眸,轻声道:“对不起。” 发觉自己也失控了,深呼吸深呼吸,一再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抱歉,我失态了。”华筝现在的心情很乱,对于一个大夫而言,这并不是好现像,她不能慌,这只会让她自乱阵脚,更加想不出好办法来。 钟森对于华筝所说的话觉得有些熟悉,看向华筝的眸光更加不一样了。 好一会,钟森方开口道:“小玉,她说的没错,此毒,并不致命,只会让人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只不过时间长了,身体会慢慢变得虚弱,目前所能做的,也就只能像她说的那般,尽最大的努力维持现状。” “先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毒是在皇宫里中的,叶二婶应该与叶老将军好好商量,此事恐怕是针对叶家,而非叶少将军个人。” 华筝想要知道这毒是何人所下,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或许就可以找到制毒之人,如此一来,也许便能找到解药。 可偏偏方羽柔没有动,而是乞求道:“小筝,你医术了得,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此毒,你能解是吗?” 第409章 冲萧墨寒发飙 华筝也想说能,可是她说不出口。 因为她被自己所研制了出来的毒给难倒了。 转眸看向钟森,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毕竟二十年前他们四人一起游历行医,多少应该知道些情况。 可结果,钟森坐着未动,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华筝。 白玉子与方羽柔一样,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我要回去想想,”华筝挣脱了方羽柔抓住她的手,取了些叶慕白的血,而后道:“我回去研究研究,若有何情况,可到丞相府来找我,啊……对了,让婧姐别激动。” 华筝带着李安然火急火急地离开了骠远将军府,路上,陷入了沉思。 李安然与李末央都不敢多说,生怕打扰到她,扰乱了她的思路。 马车到了,华筝还在发着呆,李安然和李末央不得不提醒她。 “我要想事情,晚膳不吃了,也不用侍候了,别来打扰我。” 关起门,连窗户都未有落下,而后又像想到什么,唤道:“末央,把你的虫子借我用一下,明日再还回你。” 李末央知道,所谓的虫子,指的是那条血蛊。 没有迟疑,生怕误了华筝的事,立即从怀里将瓶子取出,交给了华筝,临别前还恐吓了血蛊一番,“赤艳,告诉你啊,可别欺负小姐了,否则本姑娘饿你三天三夜。” 这虫子似乎听懂了李末央的话,竟然抖动了两下。 神了! 这都成精了吗? 李末央给这血蛊改了一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做赤艳。 光从外表来看,也是挺贴切的,通体血红,艳丽,只是不知道这蛊是公还是母的。 三个时辰了。 已近子时了,华筝房间里连火烛都未燃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华筝睡下了。 黄依几度想要去敲门,都被李安然和李末央这对门神给拦住了。 “你们怎能这样?我也只是想看看小姐是否睡下,或者给小姐送些吃的,免得一会她饿了。” 黄依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也许她认为华筝睡了,又或许是怕人未睡,她的声音惊扰了华筝。 李安然摇头,倒是李末央觉得有些饿了,毕竟二人跟着华筝出门,至今还未再进食过。 最后黄依提着食盒,让她们二人在房门口前吃。 忽然,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沙尘。 黄依被沙子迷了眼,不得不闭上。 李安然和李末央将饭筷放下,立即戒备了起来。 风停,沙落,定眼,是戴着魔鬼面具的萧墨寒。 刚要行礼,对方便冷如寒霜地道:“退下吧。” 黄依张着嘴,想要问对方是何人,可李安然没有给其开口的机会。 李末央提着食盒,李安然提着黄依,便消失在华筝房门的门口。 拍打着房门,有些微怒,又有些担心,“筝儿……是本座……开门!” 第一次,没有反应,他等! 第二次,依旧如此,他忍! 第三次,忍无可忍,放言威胁,“筝儿,再不开门,为夫日后所将你里的门窗全都给拆了!” “来了,”华筝不耐烦,身上只着肚兜,下身轻薄亵裤,外加一件透明轻纱外套,还只是套了一半,香肩外露,“你倒是拆啊,拆了,日后我就这么穿着坐在院子里。” 萧墨寒原本就一肚子气,再加上三日三夜驾马赶路,还未来得及梳洗,便被钟森给逮了去。 好不容易脱身赶来看望她,却见她火气比他还要大。 况且,什么事都能忍,就是不能容忍用自己威胁他。 一把将人拽回屋里,掌风运起飞击而去,房门便被关上。 二话不说,便将人按到桌上,想要好好教训一番。 可是这一次,华筝未让其得逞,将近日所有的郁结都发泄到他身上。 “你打啊,你要敢打我一下,我就拿你送我的匕首往身上捅一下,”华筝这下子可是发狠了,这手上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把“绝情”握在手里了,“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怎的,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了吗?” 萧墨寒看着华筝手中泛着银光的匕首“绝情”,心,立即颤了一下,也不理会华筝对他的无理和怒吼,眸光一直落在“绝情”身上,气沉如石,喝令道:“放下!” “凭什么啊?本小姐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啊,你以为你真的是神啊,想如何便能如何啊?”华筝本就心乱,再被萧墨这一刺激,便爆发了,“你是本小姐谁,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有本事,你就走了别回来,本小姐还稀罕你啊?本小姐若想,招招手,大把男子排……” 猛得,华筝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其迎面压来,身体就像不听使唤一样,动弹不得,就连说话都觉得很费劲。 夺了华筝手中的“绝情”,将人打横抱起,速度极快,反射性地环住了萧墨寒的脖子,埋头在其怀里,试图将压迫感减少些。 可事实上并未让她如愿,反而觉得气势越发的强烈,有种生生将她撕裂开来的感觉。 承爱不住,华筝张口,用力一咬,将自己隐忍承受的压力通过牙齿咬物来缓冲。 血腥味传来,痛感刺激神情,理智回归,萧墨寒收敛了气势,拍打着华筝的臀部,力劲不小,打得华筝嗷嗷叫痛。 这一次,萧墨寒真生气了,手下的动作未有停下,力劲保持着让华筝痛,但又不置于伤重的力度。 “萧墨寒,你疯了是不是?”华筝自觉受辱,这种只有几岁孩童的被训方式,竟然用到了她身上,脸红如血,不知是痛的,还是羞耻所致,“快放了我,停下来,停下来。” “停,你让为夫如何停,”萧墨寒也想停,但心里那股气,还有担忧的不安,如何都停不下来,“早知道如何,为夫就带着你去南州,被掳也不让阎卫禀报,还去刑司?审犯人?制人彘?你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为夫?还当着男子的面脱衣跳舞?” 华筝也不解释,反而怒回,“我脱了又如何,跳舞了又如何?你都解别的女子衣裙,凭什么我就不能脱了?” “华筝,你给为夫听好了,除了为夫,你要敢脱给别人看,为夫剜了他双眸,把他制成人彘,再把砍下来的手脚煮了喂狗。” 第410章 萧墨寒很恐怖 萧墨寒说的是真的,华筝感觉到了,双眸赤红,毫无感情,再配上魔鬼的面具,让人瘆得慌。 没敢回答,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以往不管华筝如何闹,都未见萧墨寒双眸变红的情况,再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萧墨寒的气息,很混乱,隐隐觉得不对劲。 害怕了,华筝立即唤人,“来人……快来啊……出事了,你们主子走火入魔了……” 华筝不确定,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此时若是不让他冷静下来,必定会出大事。 于是华筝大声呼叫,可是阎卫还未入内,便传来萧墨寒内力催发出来的声音,“滚!” 完了完了! 为保小命,华筝灵巧的脱离了萧墨寒的钳制,快速逃走。 可是内力驱使,身体被吸了回去,直接落回到他的怀里。 凶狠冰冷的声音在华筝耳畔响起,“你竟敢逃?为夫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吗?” 下鄂被人捏住,力劲很大。 这是真痛了! 不是装的,是真痛得飙出泪水来了。 “寒……”艰难挤出一字。 “筝儿,你是不是忘了为夫是如何交待的?”萧墨寒咬住了华筝的耳珠,态度轻浮,语气邪魅,“相公二字若学不会,日后便不要说了。” 心慌慌! 这是萧墨寒第一次用着这口味与语气跟她说话,哪怕之前说过不少威胁的话语,却没有一次是这般。 很恐怖! 打着颤,忍着泪,下鄂都快被他捏碎了。 狠下心,哪怕是违心,被逼,华筝还是唤了,“相……公……” 有松动,下鄂痛感减轻,但未有松开,华筝大胆猜测,伸出手,主动环住萧墨寒,绵软娇柔,带着委屈,楚楚可怜地道:“相公……我痛……” 果然,有反应了! 华筝大喜,未有停下,继续大胆诱惑。 身体有意无意的向萧墨寒靠近,倾身贴置他的胸膛,微不可察的磨蹭。 终于,收手了,华筝松了一口气。 也就一口气而已,萧墨寒夺了主动权,擒住华筝的樱桃小嘴,粗鲁的吸吮,且不许华筝退缩,一手直接扣住华筝的后脑往他身上倾压,迎合他。 华筝吃痛,眼角挤出泪花,微微抵触,拒绝! 可他是谁? 大安国的摄政王!怎许她拒绝? 房内,一夜春光无限! 华筝末醒,院子里响起了拍打声。 骤然惊醒,伸手一摸,未有旁人。 松了口气,以为做梦。 不想,拍打声末停,不耐烦,一唤:“黄依!” 未见黄依入内,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大惊,瞳孔一缩,身体不自觉得往后退去,一直到后背抵到床角。 “你怕为夫?”萧墨寒眸光冷冽,大有她答是就将用眸目将其凌迟。 头,摇成波浪,可小脸却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多一丝恐惧。 “可知为夫为何回京?”轻飘飘一句,未带一丝感情,人,则坐到床沿,视线片刻未离华筝。 忆起,华筝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问道:“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回便回,本小姐怎知你为何要回来?” 昨夜的情景未在华筝的脑海停留过,潜意识的便想将这抛开。 硬气! 没错,她又未有做错事,凭什么低头认错之人是她? 输人不输阵!华筝撑着。 可结果,萧墨寒一个眼神,如刀锋利,不怒则威。 主动往前,娇撒,委屈诉苦,“你就知道对我黑脸,凶我,你也不想想,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说那柳飘飘不敢动我的,可结果呢?你说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王妃,你看看,我都差点就被别的男人给玷污了,你倒好,倒在不知哪个女人怀里醉生梦死,凭什么啊?” 萧墨寒昨夜失控了,其实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行为却失去了控制,就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一直狂啸着,要夺取控制权。 今日一早醒来,见华筝被自己折磨得全身上下处处可见的都是红痕青淤斑迹。 几乎是将白玉子所有的存货都收刮卷走了。 否则华筝怎会一早醒来,没有任何感觉呢? 舍不得,轻柔地将人圈在怀里,哄着道:“此事是为夫失算了,是为夫错了,但是有一点为夫要与你说清楚,为夫只有你一个女人,没有别的,将来也不可能,永远就只有你一人。” “我不信!”华筝想都未想,便立即否认了。 萧墨寒也不急,轻吻着她的额头,安抚道:“从今日起,为夫哪都不去,就守着你,若有别的女子敢近为夫身,全凭夫人处置,万事皆由为夫担着。” 拧眉,看着萧墨寒的眸光不友善了。 有阴谋! “别怀疑,你是为夫的,生生世世都是,同样的,为夫也只会,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至于那日离京你所看到的,并非是真的,为夫另有打算,你莫要胡思乱想。” 这算是解释吗? 质疑! “筝儿,你说过,你会理解为夫的,如此不信任为夫,为夫怎能安心做事呢?” 华筝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神都未能逃过萧墨寒的注视,“昨夜为夫有些过了,但这也是你的不对,身为妻子,你竟敢在别的男子面前宽衣解带,你可曾想过为夫,哪怕再生气,你可以质问为夫,也可派人前来询问一二,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与为夫置气?”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又想想,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萧墨寒以为自己对其不重视,又对她发飙的。 心里苦啊,为何每次对上他,她都飙不起来呢? “那你大可事先告之于我,还让我看到,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养女人吗?”华筝也是有脾气的,撅着嘴,不悦地指控道。 萧墨寒其实心里是高兴的,可思及自己的行为让华筝误会,差点让华筝做出红杏出墙之事,嫉妒的怒火无法言喻。 “好,日后为夫都不瞒你,”萧墨寒妥协,但也未有放过华筝,眸子带着锐利的刺光,严肃地道:“筝儿,为夫再重申一次,日后若让为夫发现你敢拿自己来威胁为夫,别怪为夫心狠,你该知道,为夫到底有多在乎你。” 在不在乎华筝是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强,绝不允许她给他戴绿帽子。 第411章 摄政王护妻 华筝哑口无言,萧墨寒都这般说了,那她还能如何呢? 若再闹,那便是她的不对了。 哎……烦! “我近日心情不好,暂时还不想见你,你就让我清静几日吧。”语气平和,未见怒意,隐隐带着颓废之息。 萧墨寒知道,因此才会从南州赶了回来。 轻柔地将人搂入怀中,下鄂抵在华筝的头上,微微揉蹭,“慕白之事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师母亦是如此十七年了,不也一样还活着吗?总会有办法的。” 黯然泪下,不安,双手环住他的粗壮的腰身,“寒,我是不是有很坏?叶慕白都那样了,我竟然还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很无情啊?” 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昨日确实有些失常了。 “我还冲着白玉子发火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我。” “他要敢,为夫削了他。”萧墨寒眸中闪过寒光,语气也生冷,显然对于白玉子昨日的行为也甚为不满。 听了,心里终算得到了一点慰籍,累积多日的委屈似乎终于得到了认同和支撑。 可心里还是害怕,特别是想到那些毒很可能都出自其手之手,不安的情绪如何都散之不去。 “寒……”轻声一唤。 “恩?”萧墨寒低头,垂眸,深情凝视,“筝儿还有何事?” 只是一眼,华筝便觉得心都要沦陷了,俊逸的面孔,虽然一直板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让她每次都沉沦。 心底一沉,不悦,明明如此严肃的时刻,怎就被他勾走了心思呢? 甩了甩头,把自己龌龊的心思甩走,严肃地问道:“我说假如……就只是假如,若是……我是说若是喔,并非一定,如果叶慕白中的毒,与我有关,或者说是我所制的,你……会杀了我吗?” 华筝觉得自己已经问得够小心翼翼了,紧张地就连眸珠子都不敢一动,生怕错过了萧墨寒任何表情。 可惜…… 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那该死的深情注视。 “筝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你把天给捅了,为夫都护着你,”眸光坚定,眸中,除了她,再也看不到他物,“既然此毒你制,那解药由你研制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无需多想,再休息一下吧,一会为夫带你去见师傅。” “又见?”华筝反应有些大,声音难免高了几个分贝。 萧墨寒抬眸,自觉有些不对劲,语气都变得硬邦邦地,“师傅为难你?” 摇头,否认,“没有。” 若是为难了更好,可偏偏装着神秘兮兮的,让华筝不敢面对,毕竟她心虚啊! 一看就知道她说谎,但也不拆穿,可也没同意她不见。 无法拒绝,唯有去休息了,等着便是了。 华筝心里也算有个底了,反正也想不起来,自己一直在想,在苦恼又有何用? 就像萧墨寒所言,若真是她研制的,那解毒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想多了也无用。 再说,他如此护着她,她若再自怨自艾,也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看到萧墨寒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挽着他,留道:“你陪我睡一会吧,我最近心里瘆得慌,不敢一个人睡。” 虽还有事,可华筝就这么轻轻的一句,不忍拒绝,于是便拥人睡下。 接近晌午,房门被敲响。 萧墨寒第一个睁开眼,华筝也揉着朦胧睡眼坐了起来。 二人梳洗过后,萧墨寒带着华筝去了骠远将军府。 今日,整个骠远将军府死气沉沉地,一副办丧事的样子,若是再挂上白灯笼,简直无异了。 原本就有些自责,现今是直接跌落谷底了。 忽然,小手被牵上,热感传来,未有停下,瞬间的温暖,让华筝安心不少。 下人领着,来到叶慕白所在的院子。 众人皆在。 华筝看到,聂晓婧双眼红肿,估计是昨夜哭了一夜。 再看向方羽柔,就连叶二叔都来了。 钟森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除了叶老将军,恐怕人都来齐了。 有些胆怯,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偏偏萧墨寒就像什么都看不见般,牵着华筝便往钟森跟前凑近,“师傅,徒儿带媳妇华筝前来向你请安了。” 点了点头,没有抬眼看二人。 而后问道:“想出办法来了吗?” 雷倒!当她真的是神吗?哪能这么快啊? “师傅!”萧墨寒不满,怒唤一声。 华筝拉了拉萧墨寒,示意其不要开口。 “暂时还没有, 但有头绪,”华筝硬着头皮,尽量让自己说得委婉些,不能让人绝望,但也不能让人抱太大的希望,“就是,我还需要些时间。” “小筝啊,不是二婶催你,可你也看到了,这成亲的日子刚定下来便出这事儿,若是慕白一直如此,晓婧和风儿将来怎么办啊?” 许是真的慌了,方羽柔最近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人也憔悴了许多。 怯怯地咬唇,低着头。 萧墨寒将华筝护于身后,冷峻而回,“二婶,慕白中毒,谁也不想,但您心里明白,这不是筝儿的错,她大可置之不管的。” “师兄,你怎能如此说呢?慕白可是你师弟,我的二师兄,我们三人一同长大,华筝有这能力,难道就因她不愿,便可让她不救了吗?” 白玉子也是一宿未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火气上来,说话也冲了些。 凌利冷眸扫过,白玉子一颤,但这一次未有退让。 针锋相对的二人,就连方羽柔也替白玉子捏了把冷汗,欲想打圆场。 可安静的房内,钟森将茶盏重放于桌,一股无形地强劲压迫袭来。 萧墨寒反应快,护着华筝立即后退,白玉子反应慢了些,直接被后推,撞至到墙上。 冷哼一声,“为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小玉,他是你师兄,有你这般无礼的吗?” 直视一瞪,“墨寒,你护妻无错,但为师是如此教你对待他们的吗?身为兄长,没能护住他们,你还好意思出现在为师跟前?” 白玉子不敢造次,知道钟森是真生气了。 至于萧墨寒依旧面无表情,那模样,有钟森的影子。 华筝拍了拍胸口,忽然想起昨日自己那放肆的样子,感觉脖子好像被人捏住了一样,有些呼吸不上来。 毕竟这钟森比萧墨寒的武功还要可怕,惹了他,恐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第412章 华筝成长嫂了 方羽柔见二人都未伤,松了口气。 钟森脾气古怪,也不知道为何当年跑来硬是收叶慕白为徒。 叶战国竟也同意,直接让他把人给带走了。 跑上前,查看白玉子的情况,急切问道:“小白,可伤着了?” 华筝探出头来,偷偷看向白玉子的方向。 钟森则将人给逮住,训道:“本门主说了,你既是墨寒的妻子,本门主便是你的师傅,慕白是墨寒的师弟,他们兄弟三人一同长大,一荣俱荣,一毁俱毁,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晕! “钟门主,这不还没成亲吗?”华筝苦着脸,挤出一丝笑容,委屈地打断道。 “你说什么?” 萧墨寒与钟森同时一喝,冷眸怒容,吓得华筝立即想要转身逃走。 可她没有,因为心里明白,逃不了。 “你凶我?”华筝堵着气,刚欲发作,便怂了。 因为此时萧墨寒额侧的青筋突出,一股袭卷万物毁天灭地的气息,自身而发,吓得她立即改口,纯良如白兔,“我是说,师傅说得没错,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叶少将军必须得救,立马就救。” “你有办法了?”白玉子也不娇气,立即来精神,有小强那种打不死的坚韧和顽强。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把看不见的灰尘都拍了个遍。 偏执狂! 迟疑了一下,在钟森用着看另一个人的眸光看她的情况下,华筝躲到了萧墨寒的身后。 悠悠而道:“假死药,应该只是一种能暂时让人的身体机能处于停滞状态的药物,换而言之,只是一个假象,依着常理推断,只需要找到那个……那个刺激他活过来的开关就好了。” 华筝不知道该怎解释才能让他们容易理解些。 可想了又想,还是这样吧,至少自己懂了就好。 “开关?”白玉子没能转换过来,纠结着。 倒是萧墨寒听懂了,代为解说道:“就像被困在机关中,只要找到机关的开关,一切便能不攻自破了。” “对,就是这样。”一脸崇拜地看着萧墨寒,突然发现,他真的是太帅了,有钱有权,既帅又有大脑,武功好,身份高,最重要的是还对自己好,这样子的男人,简直是上天的宠儿啊。 “当年李华亦是如此说的,”钟森声沉如钟,“听闻你曾以李华之名在外行医过?” 张了张嘴,拼命眨着葡萄大眼,眼神四处飘,有些窘迫。 “师傅,这是徒儿允许的。”萧墨寒一本正经,说假话! 钟森忽然站起,双手负手,走向华筝。 华筝几乎是本能性地围着萧墨寒绕了半圈,有意远离钟森。 “为师不追问,为师与李华也有十多年未见,若是有她的下落告知为师一声,相识多年的好友,怎也得聚聚,华筝徒媳,你说是吗?” 这哪是问话,是审问,是试探好吗? 感觉有些怪怪的,挤出假笑,应道:“若真有幸见到,一定会传达钟前……会传达师傅您老的意思。” 钟森离开了房间,华筝松了口气。 倒是萧墨寒和白玉子都很好奇,为何钟森对华筝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疑惑的眸光,华筝退怯,小跑到聂晓婧身这安抚道:“婧姐别担心,昨夜回去,已经有点眉目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方法把人给救醒的。” 聂晓婧心情不好,话也未多说。 方羽柔见华筝如此说,再加上钟森对叶慕白如此相护,心也算是定了些,推着叶元勋,便离开了,毕竟府上还人聂风这个宝贝疙瘩在,她得守护好。 无关之人走了之后,华筝将血蛊“赤艳”放了出来。 聂晓婧这会则有反应了,“妹妹,你拿的是什么?” 许是担心华筝为了救人而乱来,又或许担心这血蛊含毒,对叶慕白有害,所以立即护着。 华筝笑了笑,指着现今将近尾指粗的“赤艳”,得意地道:“婧姐,这回这血蛊可能是功臣啊。” 白玉子凑上前来,看着通体红鲜的虫子,不确定地问道:“这……这……该不会是从荣夫人身上取出来的血蛊吧?” “对啊,就是它,昨夜,这虫子对叶慕白的血起反应了。”华筝惊喜地道。 她笑,可是白玉子想哭,转向萧墨寒控诉道:“师兄,华筝走火入魔了,病极也不能乱投医啊,这血蛊谁不知道以血为生,对血不起反应,那才叫做奇事呢。” “就是啊,奇就奇在这儿啦,”华筝上前便欲抓住白玉子的手,还未触及,手便被抓,眼神询问,呵呵一笑,反握萧墨寒,“我只想取白玉子一点血,好做对比嘛。” 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将手伸到华筝跟前,“取吧!” 傻眼,一时半会未能反应过来。 倒是白玉子很积极,熟练地从自己的医箱里取出器具,刀下血落,而后递到华筝跟前道:“拿着,我再去取些慕白的血来。” 看着白玉子如打了激血的神情,顿时有些风中凌乱了,方才不是还跟死了兄弟的灰沉吗? 怎瞬间都变了? 聂晓婧也很紧张,看着华筝她们到底在捣鼓着什么。 可奇怪的事情不止发生在叶慕白身上,就连在萧墨寒的血上也发生了。 疑惑地看向萧墨寒,眸光不太友善,逼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白玉子立即撇开了脸,像什么都看到和听到般。 萧墨寒表情严肃,对面华筝,没有正面回答,同时也没有否认,“你不是大夫吗?你可以自己诊断一番啊。” “不用了,”猛得华筝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叶慕白的身边,“你也中毒了,而且所中之毒有一些成分是一致的,所以‘赤艳’不喜欢你们的血。” 白玉子惊呆了,拍着掌,啧啧叫奇,“华筝,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连脉都未把,也未有检验过师兄身上的血,就这样子猜对了,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而是习惯,”华筝回想前世,当年为了研究蛊,不被蛊所伤,或者中蛊,她都习惯性在制药时加入一种蛊不喜欢的混合药物,“不说了,我想,可能过几日叶少将军就会醒来了。” 第413章 无害的毒 不知为何,华筝说出这样的话之后,突然松了口气。 可是看向白玉子的眸光就不友善了,有种你最好坦白,否则有你好看的气势。 白玉子立即把折扇打开,转以扇为挡。 倒是聂晓婧听不明白了,“妹妹,你所言为何意啊?” “如若没猜错的话,叶少将军所中之毒并不致命,而且制毒之人并无害人之心,”说着,华筝眸转,盯眼在萧墨寒身上,“他与摄政王爷身上所中之毒,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他都没事,那叶少将军也不会有事的了。” “你怎知是同一人所制的毒?”啪一下,折扇收起,白玉子瞬间变脸,似闻惊天之秘,乍乎不已。 华筝咳了咳,正了正嗓子,眨着杏仁大眼,珠光流转间,带着丝狡洁,“想知道吗?” “当然想啊?师兄身上的毒本公子可研究了许久,至今未有头绪,你光凭一条蛊虫便能断出无害,实乃奇事,快与本公子说说。” 想着,便伸手抓住华筝的细腕,急往外走。 萧墨寒眸光冰冷,口吐霸语,“手不想要了?” “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解毒要紧啊,难道你身上的独情散不想解了。”白玉子一头热,完全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话一出,如已出之弓,无回头箭。 轻呵一声,华筝总算明白了。 “好啊,真好啊,摄政王爷,您可别告诉臣女,您这毒,与臣女初次见面时便中了。” 白玉子禁声,萧墨寒倒是毫不在意,懒散地看着华筝,像什么事都没有。 “不说?”华筝挑眉,语气平平,却笑得异常的灿烂,炫目。 白玉子自知说错话,没好意思,摇着扇子,左看,右瞧,就是不看华筝和萧墨寒。 倒是聂晓婧一脸迷茫,不知是喜还是忧,刨根到底问道:“妹妹,你先与姐姐说说,这到底是怎一回事,慕白真的会没事吗?” 面对聂晓婧,华筝是有耐心多了,带着少许喜悦对其道:“婧姐,这事说来有些复杂,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叶少将军会没事便行。” “我看这下毒之人可能对于制毒之人的习性不太清楚,才会以为此毒致命无解,实际上,也许制毒之人制下此毒,另有他意,非害人所用。” 华筝心里是如此认为的,若是她就是钟森口中的“李华”的话,那她一定不会制出害人的毒,她虽然也有狠心的时候,但是她相信自己不是那种会用自己的医术害人的人。 虽然觉得不太合理,但聂晓婧这一次选择相信华筝了。 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聂晓婧振作了起来,收起了悲伤,问道:“那妹妹,现今姐姐该如何做啊?若是贼人知道慕白没事的话,一定会再想办法加害于他的。” “所以昨日我才对叶二婶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啊?”华筝挑明,脸上忧愁尽显,“婧姐,这也是为何当初不愿风儿与叶少将军相认的原因,这叶家,比你聂家更不安全!” 白玉子瞪大着眼,看着华筝,就像看着个深渊似的,永远看不到尽头。 “华筝,本公子发现,你还真的神了,就像是先知一样,什么都让你知道了?” 华筝白了其一眼,没好气道:“用膝盖窝都能想到好吗?你自个儿跟叶少将军从小长到大,最先就是你跟风儿见的面,为何你就不会想到他跟叶少将军的关系呢?” “长得是有点像,可这年龄对不上啊?”白玉子疑惑而问。 “哎……骨龄,懂不?”华筝有些无语了,“难道你师傅没教你吗?” “骨龄?何为骨龄?”白玉子立即把折扇收起,激动得双眸闪闪发光。 “嘻嘻……”华筝坏坏一笑,“你若想知道,我们找一天晚上去义庄。” 白玉子条件反射一退,看着眼前不怀好意之人,拧眉而问,“华筝,你该不会想骗本公子去义庄干坏事吧?” 微微一笑,带着深不可测的眸光,注视着对方,“你说呢?” 萧墨寒似乎有事,银剑已经在其身边等着了,数次想要打断华筝与白玉子的对话。 华筝眼角扫到,却不突现,权当什么都看不到。 萧墨寒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也不急,等着。 银剑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见萧墨寒气定神凝地坐在那儿喝茶,就像没看到银剑似的,食指,速度均匀的敲击着,让华筝想要不关注他也不行。 “你若有事忙去便了,有安然和末央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华筝听着也有些烦了,再加上他一直盯着她看,那眸光如此灼热,让其有些不自然。 “本王说过,就守着你,哪都不去。”萧墨寒懒庸的态度,让众人疑惑。 华筝没好意思,快速结束话题道:“白神医,若真想知道何为骨龄,约上顾菲和杨瑾,我们一起去义孝,学习学习,啊……别望了,要找一些新鲜的尸体……” “华筝,你……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姑娘啊?怎就爱去义庄呢?还要新鲜的尸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白玉子感觉一阵恶寒,对于这个外表看起来柔弱、温顺的女子,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华筝的认识。 抿唇一笑,“秘密!” 说完便回到了萧墨寒身边,带着乞求地口吻,道:“我现今就回丞相府,你去忙你的吧。” “本王与你同回丞相府。”萧墨寒想都不想便回答。 华筝张着嘴,还未拒绝,他便迈开了步子。 倒是银剑感觉为难了,追上前劝道:“爷,南州之事还需您主持,并且董……” “她自会有人去照料,你无需多管。”萧墨寒脸色一沉,似乎很不高兴银剑提及董倾城。 快步跟上,想起被骗,又想起萧墨寒为达目地跟别的女子在一起的画面,气不知打何处来。 跺着脚,快步出了丞相府,却未上马车。 “小姐,您这是想去逛街吗?”李末央低头从萧墨寒身边越过,急忙问道。 “上火,去吃冰,凉快一下。”华筝大眼斜视后方,似乎是在暗示。 李末央立即了然,大声地道:“小姐,那是得去吃点凉了,免得火气上来了,消不去,憋坏身子了。” 第414章 逛街遇拦路狗 萧墨寒知道华筝在耍小脾气,故也由着她。 倒是华筝像想到什么,立即道:“安然、末央,你俩也把脸给蒙上,免得一会在大街上被认出来了。” “为何啊,小姐?”李末央不解。 “你想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摄政王爷陪你家小姐逛街吗?”华筝看着萧墨寒,可话却是对李末央说的,“还有你们啊,别跟太紧了,一会让人认出来了,可麻烦大了。” 脸色深沉,就连银剑都能感受到萧墨寒的不悦,劝着华筝道:“华大小姐……” “叫李姑娘!”华筝提醒道。 银剑转眸,询问,萧墨寒则纠正道:“叫王妃。” “不要……”华筝苦着脸,拉长了音拒绝。 灵机一动,一笑,“寒,要不你把面具戴上,然后我们再一起去逛街?” 萧墨寒很快点头,但却要求道:“你若唤本王相公,本王便依了你。” 瞪着,就睁大了双眼瞪着,“你非要如此吗?” “你若答应,过后本王便去忙公务。”萧墨寒眸中闪一丝狡洁,似乎吃定了华筝必定会答应他。 结果…… “相公,你可得守信用啊。”众人换好装束,走在大街上,虽看不清长相,但光是这衣着打扮,还有不显而露的气质,足以引来众人的眸光。 只不过因为鬼王的身份特殊,萧墨寒未戴鬼王面具,而是戴了副只遮四分之三的纯金面具。 就连华筝也把面纱给摘下了,戴着同款的纯金面具,只是华筝的面具上多了些雕花装饰,还有两侧垂着流苏,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甚是夺目。 起初还不乐意,但想想,觉得如此也好,毕竟戴着面纱,也难免会被人心人猜出其身份。 至于银剑等人,只是银色面具,同样,婢女的面具会相对花俏一点,有些点缀。 路人纷纷向华筝和萧墨寒投来了好奇的眸光。 甚至还有小孩童跑到华筝跟前询问其是否是仙女下凡。 华筝净白无瑕的脸露少许,樱红小嘴浅浅一笑,带着两侧小酒窝,让人忍住多看几眼。 萧墨寒板着脸,比以往更加吓人,“今后这面具毁了。” 银剑苦着脸,应是。 “这面具挺好的,我喜欢,你不要,便送我。”华筝把玩着两侧的流苏,心情甚好。 “为夫不喜欢,还有,不许对为夫以外的男子笑。” 华筝气结,一个只到其膝盖的男孩,也不行? 怒驳:“若日后我生了个儿子,你是不是也不让我见了?” “送医谷去!”想都不想,秒回。 “你……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华筝跺着脚。 萧墨寒似想到什么,补充道:“若是女儿,长得像你便留下,若长成像为夫,也送医谷去。” 银剑也看不下去,提醒道:“爷,小少爷可是您的继承人,若送往医谷,日后府上何人继承?” 华筝也想知道,像是要板回一局,得意地道:“是啊,你总不能让你闺女继承吧?” “有何不可?”萧墨寒一本正经回道:“为夫所拥有一切并非属于他们的,为夫想要给谁便给谁,若都不得为夫心,为夫谁也不给,弃了。” “你……”华筝没有想到萧墨寒会有此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萧墨寒看出华筝的困惑,牵起她的手,不顾路人的眸光和指点,声音柔和地道:“为夫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而来的,为夫不希望他们轻易得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日后他们若想要,需通过他们自己努力获取,而非依靠他人或者父母余荫。” 有些感动,一直以来,华筝都以为,这里的人都认定,获得到父母所留下来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可如此前卫,且又具教育意义的话,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华景阳为了让华紫烟听说,出嫁前,便从嫁妆着手,将华紫烟吃的死死的。 更有拿着除谱等身份问题来控制华紫烟。 若是从小,孩子有像萧墨寒这样子的父亲教导,自力更生,不依靠他人,那便不会有二世祖,不会有没了夫家就活不下去的女子了。 “怎么了,你觉得为夫残忍了?”萧墨寒见华筝双眸微红,似乎很伤心,当下不忍,哄道:“筝儿,莫要怪为夫,为夫的心小,只能容你一人,护你生生世世,可我们的孩子,为夫不可能个个相顾,他们将来会有他们的人生,为夫能给的只能是教他们本领,明是非,其他,无能为力。” 众目睽睽之下,华筝停下了脚步,抱住了萧墨寒,埋头在其怀里,感动不已,“相公,如此甚好,谢谢你!” 路人指点,围观,华筝倒也不介意,反正也无人知道她是何人,吐了吐舌,拉着萧墨寒便想离去。 可刚从围观圈了出来,便迎了一个极奇不想见到之人。 “本王子以为这大安国民风保守,礼仪廉耻烙守如石,未想,光想化日之下,竟能看到二位如此不顾世俗,当街相拥,实在是勇气可嘉,本王子佩服佩服!” 百里文祺! 不用看脸,华筝便知道是何人拦住她们的去路,毕竟半个月前,此人差点将她和李安然给抓了。 华筝心里还记恨着,她未去寻他,却还敢跑到她跟前来蹦跶,简直是找死,眸珠子灵机一动,一计便上心头。 挽着萧墨寒的手臂,亲昵地唤道:“相公,怎未听闻京都有人养了如此大一条狗,路儿都被挡住了,如何走啊?” 蛮族再野蛮,也不至于听不懂人话,再加上路人大笑,足以证明华筝在说他是狗。 怒起,身后的护卫拔刀,领头护卫冲着华筝怒喝,“刁民,竟然羞辱我蛮族大王子,该当何罪?” 华筝拍着胸口,如受惊小鹿,慌乱,眼神四处乱看,最后扑到萧墨寒怀里,带着哭腔,指控道:“相公,他凶我!” 脸色铁青,就像华筝真的被人欺负了似的,护着怀中之人,哄道:“娘子莫怕,有为夫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而后,截然不同的语气和态度,低沉洪厚的声音一喝,“滚!” 领头护卫被萧墨寒的内力生生震退,连着其身后的护卫也往一边倒下。 第415章 一颗药,五万两 百里文祺大惊,从未想过京都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竟有如此厉害的武林高手在此。 可细看,从二人的衣着装扮,还有身边侍候之人,一看便知这内力与本尊年龄有些不符。 观望的同时也带着戒备。 好一会,百里文祺方拱手行礼,解释道:“二位,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见二位如此真性情,欲想结交一番,若惊扰到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华筝不悦,嘟着嘴,不肯罢休,“相公,我可能被吓到旧疾发作了,不行了,心好痛啊……快把上回向白神医购买的救心丹拿来……” 萧墨寒虽然知道华筝只是作戏,但还是忍不住皱眉,刚欲开口。 机灵的李末央立即从怀里取出一白瓷瓶,倒出一颗墨黑药丸子喂华筝服下,急着团团转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老爷为了夫人散尽家财方保住夫人的性命,您可千万不能急啊。” 李安然则冲上了前,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样子,凶狠地道:“野蛮人便是野蛮人,就因为你们,我家夫人将唯一的救命丹服用了,日后夫人再犯心疾无药可用了,今日我便替我家夫人取了你们的狗命,好赔我家夫人日后在天之灵。” 银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发生何事了? 萧墨寒倒是有些头绪,知道华筝这是准备要敲诈百里文祺了。 李安然要打,银剑不可能光看着,萧墨寒接过华筝,李末央也紧跟着加入了打斗。 百里文祺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错了,想要解释。 可李末央则冲着其喊道:“你可知道,为了替夫人求得此药,我家老爷整整花了五万两才求得此救心丹,就因为你把我家夫人给吓了,这五万两便如此没了,你们这些该死的野蛮人……” 一颗药,五万两? 路人一听,倒吸气的声音响了大片。 看向华筝就像看到了金灿灿地金子,但却没有看再靠近一分,因为这金子有毒,一碰,非死即伤。 华筝虽还站着,可是人几乎是依到了萧墨寒的怀里。 看着虚弱,可那双带着欢悦的眸子,不断的跳跃着光芒,便知道他的小妻子尽是一肚子坏主意。 再依李末央的话,恐怕百里文祺想不花钱消灾都不行。 收紧了抱着华筝的手臂,似乎是在提醒她,别太过了。 华筝也知道,现今三族与大安国局势未明,协议未定,也不好让人在大安国出事。 故默默拭着不见有泪的眼帘,“相公,都是我不好,让你白白没有五万两银子,要不……要不你不要管我,让我自身自灭好了。” 百里文祺见情况不妙,且对方相公方才露得那一手,若真动起手来,他根本不是对手,故主动求和道:“阁下,本王子愿意赔偿五万两银子,以作吓到令夫人的补偿,不知阁下可否让您的人住手?” 华筝后悔了,早知道这百里文祺的银子如此好到手,便说十万两了。 看穿华筝的心思,轻摇着头,唇角勾起微不可见的笑容。 既已开口,华筝也不好反口,故乞求道:“相公,我们大安国可是礼仪之邦,万不可以势压人,既然对方愿意赔偿,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一回吧。” 银剑真的服了,终于见识到华筝为何将自家王爷吃得死死的了。 这女子有毒! 华筝也不介意他人作何想法,最后,数着万两银票,高兴地蹦着,跳着上前,“相公,你快点,娘子有钱,请你吃冰。” 百里文祺吐血,是真的吐血了,生生被气吐血了。 都说大安国女子知书达里,温文婉淑。 再看华筝,这连名字长相都不知道的女子,竟如此无耻腹黑。 百里文祺吃了大亏,逛街的心情都没了,在护卫的搀扶下,气愤的回了驿站。 坐在酒楼二楼的娄烛南霜将大街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对于华筝和萧墨寒的身分十分好奇,下令道:“去查查他们是何人,若是可以,招览为我巫族所用。” 相对于百里文祺的惨状,三族里,恐怕就数宗政赤渊最头疼。 因为现今他正与长乐公主相约游览京都,身后一众奴仆护卫,完全未让宗政赤渊靠近她一分。 长乐公主恨死安帝了,因为他,她不得不陪着宗政赤渊出游。 相比这下,两条街相隔的华筝与萧墨寒则则欢快多了。 冷饮铺里,银剑找到了空位,但只有二人位,只能让华筝与萧墨寒坐下,他与李安然和李末央在店外守候。 旁桌,顾客讨论。 “你听说了吗?长乐公主要嫁给夷族二王子是真的吗?”铺子小,几乎所有人都听见此话了。 有百姓听了跟着起哄笑道:“那不铁定的事吗?当年还说非摄政王爷不嫁,现今都陪着去游湖了。” 华筝轻挑柳眉,想起一月前萧墨寒离京时,长乐公主当街相拦的情景。 萧墨寒亲自侍候华筝,似看不见华筝对他的抱怨。 桌下,无端受击,迎来的却是自讨苦吃,痛得眼角冒泪,“你穿着盔甲出门的吗?怎么如此硬,痛死我了。” “要不回府,为夫替你揉揉?”萧墨寒耍赖,起初是挺乐意与华筝同行逛街,可现今只想将这小娇妻关起来,别被他人窥视。 正色拒绝,强调道:“不行,你可不能食言。” 小二送上了冷饮,华筝用力大吸一口,而后冷饮便抽走,再看便到了萧墨寒的嘴边,其前,除了些小吃食,便无他物。 指控,撒娇,“你怎能如此,明明就是我的冷饮,你给回我……” “走走走,长乐公主将店铺包下了,你们都走吧,不待客了。”一名身穿盔甲手执腰间刀柄,身后跟着四名同样穿着打扮的护卫,入门便大声吼,同时霸道无理的开始赶人。 华筝刚坐下,东西还未吃,冷饮也只喝了一口,方才得了五万两的好心情都没了。 真不明白,为何出个门,走个路,吃个饭都不能让她舒坦? 难道她是天生招事的体质吗? 双手环胸,气鼓鼓地看着萧墨寒,眸珠子里投射着“我不高兴”、“我很生气”的信息。 摇了摇头,萧墨寒真的被自己的小妻子给逗乐了,“好了,别气,你想如何,为夫都依你。” 第416章 华筝使坏 华筝又长又卷翘的眼睫毛如扇般一上一下,带动着眸珠光芒流转,俏皮却不失天真的模样就连冲进来护人的李安然都看得出来。 华筝又要开始坑人了。 萧墨寒有些好奇,他的小娇妻又是变成何模样来戏耍他人呢? 当初追查华筝之事时,银剑便觉得化名为李华的她,真的是太狡猾了。 现今看来,用狡猾来形容华筝,已经是最浅,最好听的一词了。 “相公……”柔绵,吁长……如轻羽挠抚,酥酥麻麻,听得人骨头都软了。 银剑差点被一叫唤声连站都站不稳。 萧墨寒则恨不得将眼前的小人儿,立即打包回府,压在身上,狠狠地蹂躏。 看着对面一脸铁青的人,华筝瞬间心情大好,桌下原本对其发出凶狠攻势的脚,也不安分地起来。 对于冲入铺子里的护卫,视而不见。 华筝脚上的绣花鞋,鞋尘缓缓沿上,鞋面偶尔磨蹭,环转,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而为之,撩得对面之人火燎火急,铁青的脸快焦黑成锅底。 也亏对面之人是萧墨寒,若换作是别的男子,早已气乱神迷了。 “夫人还是安分些好,否则为夫不介意现今就回府让夫人知道何为夫纲。” 华筝看着萧墨寒面无表情,依旧那副泰山崩于前不为所动的模样,便不由得加大了尺度和“力度”。 谁知道,原来天下乌鸦真的是一般黑的! 乐了,双手撑着下鄂,耳若无闻,装傻问道:“相公,我做错什么了?” 此时,铺子里除了他们这一桌,所有人都被赶走了,掌柜的冒着一头冷汗,走向华筝他们。 可还未靠近,银剑便将人给拦了,“我家老爷和夫人还未用完,掌柜的稍等片刻。” 银剑心底叫苦边天:老天爷,我家高冷无情的主子去哪了?竟与华筝公然在外调情,这还是我家摄政王爷吗?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跟着华筝大半年了,对于华筝的脾性也大致了解,故每次华筝抓弄人之时,也权当视而不见,否则下一个被抓弄的对像则会变成她们了。 长乐公主的护卫环视一圈,最后落到了被银剑他们围挡住的这一桌,大步流星地带着人,凶神恶煞地将掌柜粗鲁地推到一旁。 “你们这群刁民,本护卫说的话没听见吗?长乐公主即将大驾光临,为免惊扰公主殿下的,此店不接受其他客人,趁本护卫动怒之前离去,否则休怪本护卫将你们关到牢里。” 华筝连一个眼神都未丢给那护卫,懒懒地道:“相公,又有人凶我了。” 银剑以为华筝又要故技重施,可没等他多想,便又闻。 “大夫可说了,随时都会一尸两命的。” 条件反射的,银剑立即低头看向华筝的腹部。 萧墨寒见状,重哼一声,“退下去。” 李末央和李安然则一脸迷惑,似乎觉得华筝并不是开玩笑的。 就连萧墨寒也怀疑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华筝笑眯了脸,是否很满意众人的神情,“相公,方才你不是还说想要女儿吗?你说是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夫人,你说真的?”未等萧墨寒回答,银剑又越矩了,脸上,隐不住的期待和激动。 华筝想笑,而且还是真的笑了。 长安公主的护卫生气了,直接命人动手,“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长乐公主与宗政赤渊来了。 护卫长立即带着护卫相迎,“属下拜见长乐公主,二王子殿下。” 宗政赤渊礼貌的请长乐公主先行入内。 华筝转首,入眸,少数民族的装束,头上带着布帽,身上所穿倒是入乡随俗了,相对于蛮族的粗旷和彪悍,这宗政赤渊简直好太多了。 双眼深邃有神,鼻子尖挺,面部棱角突出,身材高大匀称,英俊帅气,气质明显,看着赏心悦目。 那一夜在宫里,华筝没敢乱瞧,再加上心系骆聪,竟走漏眼了。 看着他与长乐公主一同入内,心里不由得诽腹道:真是让长乐捡到宝了。 眼看着华筝的注意力被宗政赤渊给勾了去,萧墨寒当即便发狠了。 “回府!”冷冷一句,带着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华筝自知自己的失神,娇媚一笑,“相公,我还没吃呢?” 萧墨寒怒瞪,似乎已到爆发的边缘。 银剑也在替华筝担忧,默默替她祈祷。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心宽了些,毕竟这么多次,哪次不是华筝哄哄便过去了的。 再不济来个一两天冷战,总会有人忍不住跑回来的。 “大胆刁民,见了长乐公主还不跪下相迎。”护卫长本就因为没能将人赶走怒火未消,现今再见二人无视长乐,立即向二人发难了。 宗政赤渊见状,唇角勾起了微不可见的笑容,不知道是对护卫长,还是华筝等人。 虽笑容细微,但还是落入到了萧墨寒的眼中。 清冷扫视,回眸深情绵长,替华筝挟了块脆爽黄瓜到其碗里,沉沉地声音里带着宠溺,“莫要贪嘴。” “还没吃就说我贪嘴。”未吃,便开始嘀咕抗议,可手下动作却未停。 长乐众人被无视,怒瞪护卫长。 带着护卫,护卫长上前直接动粗。 “这位官爷,本夫人劝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华筝淡淡地笑容,带着满足,可是小嘴却半分不饶人,“本夫人可是有身孕之人,若出了个好歹,可不是你一个当狗腿子的护卫能担得起的。” 护卫长迟疑。 京都,皇城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权贵之人。 长乐公主身份虽尊贵,可毕竟是先帝之女,现今又不招安帝之喜,若真招惹事作了,恐怕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定会遭殃。 细想之下,护卫长不敢动,折回,请示,“公主殿下,这……” “哼,本公主身份尊贵,怎与刁民同室而食,掌柜的,你若不能将人赶走,依本公主看,这铺子也别想在京都里头开了。” 长乐虽无脑,但也不得不在外维持着自家的脸面,自己不能动手,那可以让别人动手啊? 主意打到了掌柜的身上,哭丧着脸,躬着身,回道:“公主殿下,草民不能赶走顾客,东家有言在先,顾客便是上帝,如今顾客……” 第417章 大胆刁民 “长乐公主殿下,依本王子看,此处亦无什么特别之处,不若换他处用膳?”宗政赤渊彬彬有礼的话带着丝书卷之息,“本王子听闻京都有间不错的酒楼,便是聚贤楼,不如便去聚贤楼用膳吧。” 也不知道宗政赤渊此为何意,有些猜想不透。 倒是萧墨寒冷眼横目之下,华筝不敢再看宗政赤渊一眼,免得自己遭罪。 长乐公主不乐意了,重哼一声,坚持道:“这可是全京都唯一一家卖冷饮小食最全的铺子,若换他处便非此味了,本公主就要在这儿吃。” 护卫见状,也唯有硬着头皮再去赶人。 可这回华筝更坏了,“相公,若是我一尸两命了,你可得记得要给我多找几个陪葬的,我怕黑,你儿子也不能没有人侍候和……保护……” “保护”二字说得极重,而且视线还落到了护卫长的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敢来,就让你给我儿子陪葬! 谁还敢动啊? 而且华筝与萧墨寒等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是何人,万一真的是权贵的话。 不敢动,长乐公主气极,直接冲过去就想掀桌。 银剑想动手,但李安然和李末央则比他更快,毕竟对于女子,还是由她们女子来动手方便些。 挺着胸,昂着头,一副高傲无畏的样子,“你们这些贱民,敢动本公主试试,你们若不离去,本公主就治你们冒犯之罪,滚……” 李安然与李末央毫不退让,倒是华筝忽然站了起来,带着委屈道:“相公,我感觉不适,还是回府吧。” 长乐公主得意一笑。 不想华筝刚走到铺子门口,便与被人搀扶着前来的柳颜正面相对了。 好戏要上演啦。 兴奋! 萧墨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柳颜,好不容易把胎儿给保住了,这会儿在安国公府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简直被宠上天了。 这不,孕妇怕热,且怀孕初期胃口不佳,对于无意之下得知京都开了一家冷饮小食店,天天都来光顾。 看这阵势,仗着怀孕有些飘了的柳颜立即冲着守在门口的护卫,扯开喉咙道:“大胆,见到本世子妃还不退让,想让本世子妃治你冒犯之罪?” 忍着! 忍得连身体都憋抖了,就是不笑出声。 萧墨寒倒是脸色都快深到谷底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两个的,真当他这个摄政王是死的? 刚要开口让银剑动手,却被华筝扯住衣袖,“相公,别气啊,这京都啊,什么人都有,一个一个都爱端着身份做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不要与她们作对,啊……世子妃殿下是吧?草民劝你还是别进这店了,免得自取其辱。” 说完拉着人便走。 柳颜气得跺脚,一直以来因为身份被打压,在贵女圈里总是被人看不起,现今就连一个平民百姓也看起她,实在是气死人了。 婢女喜儿见情况不对,生怕出乱子,立即扶着柳颜劝道:“世子妃殿下,不若今日不吃了,回头奴婢再来给您买,可好?” 一巴掌扇了过去,喝道:“你贱婢是什么意思?本世子刀能与这贱民比吗?本世子妃就要看看,到底谁敢羞辱本世子妃?” 还未入内,护卫长便横着刀,挡了柳颜的去路。 长乐与宗政赤渊刚坐下,且护卫婢女众多,让人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过了月余被人捧着的日子,当下便忍不住这口气,直接威胁道:“大胆刁民,竟敢挡本世子妃之路,不要命了是吗?” 就在门口看戏地华筝,笑得肩膀都抖得停不下来了。 李安然与李末央见了直直摇头,心里替柳颜默哀。 银剑起初还看不明白,事已发展到此,想要看不明白都不行了。 额头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中感叹:老天爷,我银剑一不偷二不抢,千万别让夫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啊。 萧墨寒似乎对这些并不敢兴趣,拉着人也不让华筝继续看下去,“走,为夫带你用午膳。” 华筝不依,可是却未让萧墨寒同意。 远离了冷饮店,直接去了聚贤楼。 包间里。 华筝不悦地瞪着萧墨寒。 见其在二人进入不出半刻,饭菜便被送上来了。 原本还有些饿的华筝,在看到这八菜一汤,全是土豆之后,立即暴发了。 “你存心的吗?全是土豆,这怎么吃嘛。” 萧墨寒脸色未变,反而表情严肃地问道:“筝儿,为夫不问你关于此作物之事,只想让你试试菜,若是可行,为夫想让此作物推广至整个大安国,你可助为夫一臂之力?” 华筝想起来了,这是上次跟萧墨寒置气的时候,随便把种植方法和一些家常菜的作法留在了庄子里,现今过去也有数月,成熟收果,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说到正事,华筝也不敢耍性子。 将面具摘下放置一旁,每一道菜都看了看,而后再尝了尝,赞不绝口道:“聚贤楼的厨子还真是厉害,这味道做得真好吃,也难得他们能找齐那些调料啊。” 萧墨寒见华筝脸展笑容,也终于松了口气。 而后自己也跟着一一尝试。 看着华筝吃得甚欢,萧墨寒就像个好学的小学生,又问道:“筝儿,对于这土豆除了种植上的注意事宜外,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有啊,新土豆要注意有没有发芽,长芽了不要吃,直接转成留种再种吧,坏掉的也不吃,这土豆平时也不能多吃,容易长胖,还有……” 华筝说了很多,银剑在旁一一记下。 说完,竟还记了小半本册子。 最让人震惊的是,华筝连这土豆有什么药用价值也说得很详细。 “筝儿,你该不会是为了研究这土豆的药用价值才种植此物的吧?”萧墨寒有些怀疑。 华筝顿了顿,眨着葡萄大眼,反问:“有何不可,再说,这儿的农作物太少了,调料种类也不多,想要吃点特别的都没有,唯有研究和寻找新品种罗。” 说着,华筝便想起了在空间里的番茄。 兴奋地与萧墨寒分享道:“寒,我告诉你,很快,又有好吃的了,保准你会喜欢。” “啊,对了,这土豆可以烘干,随时带在身上,当干粮也行,当零嘴亦可。” 第418章 打起来了 华筝越多越多,什么方便面,什么脱水蔬果,什么肉干等等。 银剑听得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萧墨寒亦好不到哪去,即便如此,还是保持着稳如泰山的表情,可心里早已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这一顿吃饭吃了将近两个时辰,多数都是华筝在说,银剑在记录,李安然和李末央在旁侍候。 而萧墨寒几乎未动筷子,当一个安静的听众。 仿佛华筝说的一切,比说书的还要动听和引人入胜。 事实上,对于一个一心扑到政事、军事上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提高百姓生活水平,解决粮食问题,保护国土更为重要。 离开聚贤楼的时候,华筝有些昏昏欲睡。 萧墨寒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步下楼梯,免得他的小娇妻不小心给绊倒了。 依着萧墨寒的步矩,也不过是几步路,可是华筝却在走到一楼的时候突然精神了。 “天啊,这安国公府的世子妃真是胆子大啊,竟然跟长乐公主起冲突,听说被护卫推了一把,差点流产了。” 八卦! 自从送走了蓝依之后,华筝觉得现今的生活都少了乐趣了。 这不,自己亲手引导的事件,终于可以听到下文了,想不来劲都不行。 可是萧墨寒却偏生要与其作对,未有停歇,大步流星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而去。 马车里,华筝不依,“为什么不让我听啊,在冷饮店里也是如此,现今亦是如此。” “为夫答应你了,一会便去处理公务,你乖乖丞相府,那些龌龊事没什么好听的,污耳浊眼。” 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想想,还是算了,故恹恹而道:“算了,回去吧,你也不用管我了,你去忙你的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这些权贵,整日刁民来,刁民去的,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回到丞相府,刚躺到床上,柳飘飘便派人来通知华筝,明日是祭祖之事。 华筝呵笑一声,“安然,回他,说明日必定准时到场。” 华子康听到下人的话,二话不说,冲进了华筝的房间,责问道:“为何要同意?凭什么?我娘才是正妻,她一个贱妾凭什么要被扶为正妻?” 李末央拦着不让华子康靠近,劝道:“子康少爷,此乃小姐的闺房,还请你出去。” 华筝没有生气,睡意也全无了,坐了起来,戴上面纱,盘着脚,手肘支在大腿内侧,双手撑着下巴,道:“让他进来吧。” “你为什么要同意她被扶正?”华子康情绪有些激动,隐隐地有变回在被关柴房里失控的模样。 华筝没有制止,顺着他问道:“子康,在你看来,我们凭什么不让父亲将她扶正呢?你可曾想,也许你并不知晓,你娘当年是如何被迎入府的,现今柳飘飘也不过是用同样的方式让自己当上正妻,又有何不妥呢?” “华筝,你是故意的,你恨我娘,你要报复我娘是不是?”华子康冲上前,想要攻击华筝。 可是李安然没让他得逞,手下一点,华子康动动弹不得,露出狰狞的眸光,死死地瞪着华筝,“你这贱种,你一个下堂妇的贱种……” 污骂声不断,华筝权当在听曲儿,也不反驳。 一直到黄依从外头回来,想要替华筝教训教训一下华子康。 华筝摇头,“算了,不过是个孩子,由得他吧。” 黄依冷哼一声,立即向华筝汇报今日之事,“小姐,成了,奴婢已安排好,明日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的。” “恩,”满意地点了点头,似想到了什么,扬了眉,问道:“对了,近日南苑怎么样了?” 这回黄依可得意了,似乎也明白为何蓝依如此爱去听八卦了。 “小姐,你可不知道这两日老夫人的南苑可闹腾了,”黄依说着,眼眉子都跟着笑眯了,“奴婢从未见过老夫人如此气愤震怒,那骂人的词儿,奴婢都说不出口了。” 华筝也来精神了,完全把华子康当不存在一样,那双眸子都闪着雀跃的光芒,“怎么样?是不是恨不得杀到柳苑去砍人?” “何止啊,”黄依激动不已,就像亲眼所见似的,“老夫人今天一早便撑着拐杖去柳苑了,直接把柳姨娘给打了一顿,还说让相爷把她给休了,若不休就跟相爷断绝关系。” 华子康一听,停下来了,问道:“祖母真的去打那狐狸精了?” “你怎么说话的,这话你能说的吗?那可是你爹娶的姨娘,再说,算下来,她还是你的表姐呢。” 华筝脸色一沉,语带责备,训道:“你若有本事,你就当个比你爹还要厉害的人,强过他,压过他,没本事便不要在这儿耍嘴皮子,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你不是恨他的吗?为何一直帮他说话,你到底是在帮谁啊?你可别忘了,那个男人是休了你娘之人,还有那个柳飘飘,就是个毒妇,凭什么抢了我娘的位置?” 华筝无语,揪着眉问道:“那你想我如何,杀了他,还是弄残他啊?还有柳姨娘,你外祖送来的人,我一个连说话大声点都要被痛斥一顿之人,你让拿什么去跟他们拼啊?” 华子康哑口无言。 安静下来,便有些颓废。 华筝轻叹一口气,安抚道:“华子康,人,并非生下来便能拥有一切的,你已经十岁了,你现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人别人给予的,现今没了,你还能如何?反抗,你没试过吗?诉苦,你没找过人吗?结果呢?” “别整日肖想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若心有不平,那便以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回来,把那些笑话你,打压你的人,永远踏到脚下,闹有何用?能闹出朵花来吗?” 华子康似懂非懂,可还是不服气,嘴里嘀咕道:“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没做就骗走了我娘的铺子。” 华筝噗笑一声,赞道:“你小子要有这脑子去骗回来,也可以啊,我可不拦着你。” “那你教我吧。”华子康毫不客气地道。 “不教,”华筝一口回绝,“年纪轻轻就想走捷径,天下哪有免费午餐的啊?你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学点实用的,才实际。” 第419章 华筝教弟 华子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华筝,但却没有再开口。 华筝倒是有些好奇,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打我的主意吧?我可告诉你喔,你要敢,我打断你的腿。” “凭什么我就不能打你的主意了,你那些铺子都是我娘的,难道我拿回来不对吗?” 华筝气绝,这小子还真的是钻死缝里去了。 “我一个弱质女子,就是靠着那个铺子给我点银子换点吃喝的,你也不想想,你现今住谁,吃谁的?就连你身上穿的也都是花那铺子里赚的银子来的,你好意思要回去不?” 张了张嘴,华子康自愧低头。 这几日华筝对他是挺不错的,除了对他的课业要求严一点,也不给他银子,就连出门也不让小厮侍候外,其他可未曾亏待过他。 虽不算太好,但至少吃得好,穿的好,就连睡觉也安稳多了,不会总是夜里被吓醒。 “你要有本事呢,就去骗你外祖家的,反正他们钱多得去,骗点回来给你日后的当教育基金,或者创业本金都好过他们拿去干坏事。” 黄依疑惑,但未问出口。 “啊,对了,我给你和子明找了个师傅,明日起你们两一块学武……” “我不要……”华子康想都未想,立即拒绝。 华筝冷眸一横,严厉道:“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通知你一声,听好了,日后每天的课程我已给你们两个排好了,若是哪天我听到夫子说谁没学好,仔细你们的皮。” “你们俩,我是不想管的,若不是看在祖母的份上,你以为我乐意管你们的事?”华筝气势未收敛,反而更盛,看不见的表情,更让人害怕,“你若不同意,你便回你的浩苑去,日后你如何,我都不管你。” 提起浩苑,华子康的脸立即刷白,恐惧、害怕浮现,若非身子动不了,否则又要疯狂向人发起攻击了。 “你才十岁,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与子明相差五岁,身为兄长,你更应该以身作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可别学你父亲,否则日后有你受的。” 黄依听着,觉得华筝的话有些不妥,轻咳一声,小声提醒,“小姐,相爷也是你父亲。” 华子康对于华子明本就不喜,再加上从小柳敏茹所教,把思想都扭曲了,因此,华筝不得不纠正过来。 “咳咳……”华筝潜意识的没把自己打心底认为是原主,所以有时候会直接把自己排除在外,“总之呢,你别听你娘的,兄弟之间,不管嫡庶,都流着同样的血,说句不好听的,将来若你病了,可能还需要他的血来救你呢。” 对于这些华子康不懂,但他只知道,自己是嫡子,身份尊贵,绝不能跟华子明同日而喻。 倔强的眼神,坚毅的眸光,让华筝觉得这不是一个孩子。 套上鞋子,走向华子康,蹲下,与其平视。 抚摸着他的头,华筝有些心疼,“子康,也许你现在认为大姐做的一切都不对,可是等你将来长大了,你会遇见很多不同的人和事,你会明白,大姐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大姐就会离开了,你至少要学会保护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华子康不能动,想要拒绝华筝的触碰,但却又渴望得到关怀,只是想要换个对象。 心里矛盾,但还是感动! “怎么了,摄政王爷愿意娶你了?”华子康的嘴,依旧是那么不讨喜。 捏着其鼻,怪嗔其道:“怎了?难道我就不能找别人嫁吗?说不定哪天你大姐我找个有钱人嫁了,回头,看都不看你这小鬼一眼。” 姐弟俩就像前世混乱了骨头一样,谁也没有饶过谁,谁也没肯认输。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关系慢慢的缓和,不再像以入那般看谁都不顺眼。 次日一早,柳飘飘的入宗祠的祭祀,除了华景阳,谁都未有出席。 就连被扶正入宗祠的柳飘飘也不见了踪影。 丞相府一团乱。 七月天,京都的风,变了,叶儿开始变色,偶尔风,微微吹过,还带着三三两两的叶片一晃一晃飘落。 “小姐,出大事了,相爷请您到前厅去。”黄依边跑边喊,恨不得脚下生风,快点回到华筝身边。 华筝早已穿戴整齐,就连华子康也在她的强制下换了一身新衣。 “我不要去,要去你去。”华子康坚持着,即便被人点了穴威胁,还是死嘴硬着,不肯。 华筝恼了,直接恐吓其道:“再说,你直接把你脱光了丢到前厅里去,就在宗祠那里。” “你以大欺小!”虽然认命地跟着华筝往前厅而去,可是嘴上还是不停。 华筝知道前厅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决定提前给华子康做好心理建设工作。 “一会在前厅,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黄依身边,跟着她,任何事,都由大姐来。” 没有给华子康理解和询问的机会。 二人便到了前厅了。 此时,前厅里放着一具尸体,旁边还有头发凌乱,衣衫凌乱,那乱,也就堪堪可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再看,便是那个让华子康差点失控冲扑上去的南哥和阿汉。 这二人更加不用说了,上身赤裸,下身的裤子连裤带都没了,唯有用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裤头,以防掉落。 幸得华筝有所交待,黄依一直抓住华子康,以免他冲动误事。 至于那具尸体是何人,华筝也不猜,因为府上唯一病重的也就只有严管家,那个被她逼着让南哥和阿汉喂死老鼠吃下去之人。 当然,华筝还得保持着惯有的姿态和性子。 见到尸体还有柳飘飘等人的装束之后,免不得连退数步,怯生的模样,就像第一次见到尸体般。 华子康倒是对地上死的人不甚关心。 看到柳飘飘那模样,冷嘲热讽道:“柳姨娘怎如此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袒胸露乳,如此德性,如何担起丞相府主母之位啊?” 华筝觉得这画面有些污眼,退到华子康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自己也拿着丝绢挡眼。 “父亲,您不是说要扶妾为妻吗?怎还在此,此时辰不该是在宗祠进行祭祀了吗?” 第420章 柳飘飘被污了 脸戴面纱被遮,双眸以绢为挡,听其说话语气,像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甚至还隐着不解。 华子康的辱骂,倒像是恨不得此事发生般,那般模样,有多高兴便有多高兴。 屋子里,除了自家人,还有众人的心腹之外,并无他人。 就连罗姨娘,华景阳都未命人将其唤来,免得了惊动了其肚子里的胎儿。 李安然和李末央,就像什么都没看到般,护在华筝左右两侧,似乎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 何卫神色凝重地看着华筝,仿佛这一切最有可能的主谋就是她。 倒是华老太坐在上首,看向柳飘飘的眸光都带着利刃,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华景阳堵着口气,未有立即发出,一直盯着华筝看,就像在控诉她做的好事。 见无人而回,华筝也不想继续呆下去,微微曲膝,有礼而道:“父亲,既然无筝儿和三弟的事儿,我们便先行回桃苑了。” 说完,真的就牵着华子康的手要往外走。 可是柳飘飘却不依了,双眸带泪,楚楚可怜求道:“相爷,您看,一定就是她,她痛恨妾身克扣了她桃苑的月银,眼红妾身被扶正为妻,陷害妾身的,求相爷替妾身作主。” 华筝眉眼弯弯,轻声呵笑,“柳姨娘,你这说的是何话?筝儿陷害您什么的?是筝儿夺了你银子,还是抢了你的主母之位了?筝儿自回京,每日都过得安安分分,若非父亲传唤,筝儿不出桃苑一步,就连南苑,筝儿亦不敢多去,筝儿不知何处招柳姨娘不满,让您如此诬蔑筝儿。” 说罢,自感委屈,泪水默然落下。 华老太看了既心痛,又痛恨,“筝儿莫气,祖母早说过,这样女子怎能入我华家之门,今日更是不知廉耻,与下人在祠堂行苟且之事,真是伤风败德,华景阳,为娘再说一次,你若再护着她,为娘就出家为尼,伴青灯至终。” 哇! 华老太发狠了,这话说出来,大孝子怎还能淡定呢? 除非真的是中了柳飘飘的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可显然,并未深到如此! 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面的鞭子,那根抽过华筝的鞭子,狠狠地,力劲大的连华筝光是听声音都觉得每一下都足以让人皮开肉烂。 华子康倒是被吓得缩到了黄依的身边,不需要他去护挡视线了。 柳飘飘直直叫冤,可无人敢站出来替她求情。 就连她的婢女小雨,也恨不得她被人抽死。 只可惜,华筝都未让屋子里的人如愿。 上前两步,小心靠近,劝着道:“父亲,这可是你的新妻子,您可不能如此心狠啊,万一有个好歹,柳家可不会放过我们丞相府的。” “柳家柳家……柳家有何了不起的,凭什么本相就要被柳家所牵制,柳敏茹如此,就连这淫妇亦是如此,”华景阳被刺激到了,手下挥鞭动作未有一丝减轻,反而越抽越起劲,恨不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一边抽一边质问道:“说,到底柳家派你来做什么?你到底给本相下了什么药,为何本相会凡事都依了你……说……” 柳飘飘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似的,也不知道为何华景阳怎么突然就不听她的话了。 不管身上的痛楚,更不理会身上那勉强只能遮住前胸的布料,爬着向华景阳而去,边爬边呼唤,求饶:“相爷,妾身没有,妾身真的只想与相爷在一起,没有人派妾身来,妾身只想代替姨母照顾相爷而已,相爷……啊……” 华筝早料到柳飘飘会在最后关头拼死挣扎,甚至还想要继续用药物控制华景阳。 只可惜,上天永远眷顾有准备的人。 一脚将柳飘飘踹开,恨意凶涌而至,“你以为本相还会上你的当吗?你这毒妇,不说是不是,好,好啊……何卫,将他们送到地牢里……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本相成全你,命人给她上药,别让她死了,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再停止。” 华景阳虽未明说,但是华筝倒是多少听懂了些。 那就是每天都安排男子与好柳飘飘苟合,直到她招供出主谋和来丞相府的目的。 柳飘飘被人拖了下去,满身是血,风光无限的日子是如此的短暂,可曾想而后得到的下场,都是不得善终。 南哥和阿汉边跪边磕头求饶,“相爷,奴才知错了,是夫……是柳飘飘那个荡妇勾引奴才的,是她带着奴才去祠堂的,她告诉奴才,说丞相府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说若我们不从了她,便把奴才给发卖了,求相爷明察,饶了奴才……” 华子康气得有些不能自处了,挣脱黄依的束缚,冲想南哥和阿汉便拳打脚踢了起来,“你们这些狗奴才,欺主的恶奴,就该阉了,当个不能人道的畜生。” 华筝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竟说出如此歹毒的话。 当然在华筝看来也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谁知,华景阳应了其求,“好,何卫,此事便让你处理,本相的嫡子,怎容这些狗奴才欺负。” 语落,忽然一股怪异的骚味传来。 华筝嫌弃退离数步,丝绢捂鼻。 华子康也十分厌恶,破口大骂,“狗就是狗,随地撒尿,活该日后只能当个畜生。” 华老太虽然满意柳飘飘的处置,但对于这两个奴才,还有华子康的言语,甚为不满,“子康,你可是读圣贤书之人,怎能说出如此粗俗之话,你爹身为当朝丞相,你如此恶相,简直丢尽了丞相府的脸面,祖母今日便替你死去的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也不知道华老太今日是怎么了,原本是柳飘飘的事,怎就烧到了华子康的身上了呢? 别人许是不知,但华筝多少猜出了一点,毕竟华老太提及了柳敏茹。 华老太是对柳家的女儿,甚至还迁怒到柳敏茹生的儿子,华子康身上。 深叹了一口气,华筝站了出来,求情道:“祖母,子康近日住在桃苑,筝儿管教不严,若罚,筝儿也一并同罪吧。” “筝儿你……”华老太以为她如此做,华筝会多少有些高兴的,可没想到,她竟护着华子康。 第421章 华子康变了 华景阳错愕,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迟疑地看了看华子康,像是在求证。 回想,自从柳飘飘嫁到丞相府之后,很多事,他都记不起来了,偶尔还会想到一些,但具体为何事,过后很快便忘记了。 就连华子康是何时住到了华筝的院子,他还真的一点印象都无。 倒是华老太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脸露不喜,“筝儿,你别护着他,他娘是什么样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再不好好管教他,日后便是柳敏茹和柳飘飘那德性了。” 气指,怒吼,还有对柳家的两个女儿的指控,压着华子康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今终于有些明白昨日华筝所说的话之意,他终究是太弱了。 什么都不是的他,靠着别人给予的,那都不是他的。 从云端跌落谷底,再由谷底升到地面,现今又从地面掉落深渊,那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华筝看向华子康,一声喝令,“跪下!” 华子康回过神来,听乖地跪下,跪步到华老太跟前,磕了三个响头道:“祖母,是孙儿错了,还请祖母责罚。” 很顺从,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 华景阳以为华子康不正常了,带着慌张看向华筝,“子康到底怎么了?你快去给他瞧瞧。”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华景阳紧张一些也无可厚非。 不过华筝并未如其意,而行了一礼,便想要带人离去,“祖母,父亲,若是无事,筝儿便带三弟回去了。” 华筝要走,正巧与处理完柳飘飘的何卫打了个照面。 见地上的尸体还在那儿,何卫不由得问道:“相爷,这严管家?” 想起,立即吩咐何卫,“快,快去将大小姐叫回来。” 何卫令命,立即冲跑出去,拦了华筝,“大小姐,相爷还有他事要请小姐回前厅。” 华筝不悦,眸光对上华子康,吩咐道:“黄依,你先带子康回去吧。” “我……”华子康想要留下来,刚开口,便被华筝紧眯着的双眸给推了回去,而的改口,“大姐,子康先回桃苑了。” 点了点头, 摸了摸华子康的头,称赞道:“子康,你今天做得很好,情绪的控制,也比以前好很多了,晚上让黄依给你做好吃的,多吃些,长得高大威猛的,将来就没人敢瞧不起你。” 华子康知道自己误会了华筝,所以不敢再对她造次,再加上方才的相护,心里也感动不已,故慢慢地也接受了华筝的安排。 再次回到前厅,华老太已经不在了,只余华景阳和几名家丁地场。 指着地上的尸体,带着责备的口吻问道:“严管家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让下人给他喂死老鼠呢?” 点头,不语。 良久,依旧未听到解释,华景阳忍不住又问:“你这是什么态度,为父问你是怎一回事?你点头为何意?” 李安然上前,护着华筝在后,将二人隔挡开来,“还请相爷莫要激动,小姐身子娇弱,受不得相爷的重责。” “得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连杀人之事都做得了出来,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父亲认定是筝儿所为,那便是筝儿所为吧,筝儿无话可说,若是他事,筝儿回去了。” 其实那日之事,华筝事后也挺后悔的,可不做也做了,还能如何呢? 再说,当时真的是气坏了,哪还顾得如此多? 头脑一热,人便容易做出冲动之事,亦如那日在柳尚书府,若是她能自控一点,恐怕蓝依也不会离开了。 见眼华景阳要向华筝发难,何卫立即上前调和,“相爷,大小姐还小,有些事,急不来,还请相爷息怒。” “行,”华景阳甩手掀过,可语气却未见有所缓和,脸上的怒火依旧冲着华筝,未消,“吃了便吃了,你看看,现今这尸体如何处置。” 不明白,看向何卫。 只见何卫合了取来了木棍,还有火盆等物,用木棍挑起了盖在尸体上的布,只见里头的尸体都发黑了,尸臭顺倒不重,可这黑得程度有些过分。 猛得,华筝似想到什么,大惊,“父亲,命人立即将尸烧了,还有把严管家所住的屋,用过的东西全烧了吧。” “现今知道怕了?”华景阳声音有些重,但在看到华筝惊恐的眸光之时,心软了,“严管家住的屋子昨夜失火,东西全被烧了,倒是这尸体烧了一半,竟有人来抢尸体。” 困惑地,问道:“为何?” 刚问出口,华筝就想抽自己嘴巴,“把尸体也烧了吧?留着是个祸害。” “上次上柳尚书府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回来,便跟你祖母说,让她把柳飘飘扶为正妻?” 华景阳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只是想让华筝亲眼看看自己做的好事,故摆在此未动罢了,但对于那一日发生的事,有些好奇。 毕竟严管家可是华筝从柳尚书府回来后对丞相府里的人发难的。 “休想蒙混过去,你院子里少了个婢女,别以为为父不知道,”华景阳示意何卫将严管家的尸体抬了下去,而后截了华筝蒙他的退路,“你祖母也是因为你回来之后才变回正常的,你到底瞒了为父多少事?” “你怀疑我?”华筝也不客气了,厉声责问。 华景阳重哼一声,怒问道:“你明知柳飘飘向为父和你祖母下毒,你却一直未有所动,难道为父就不该怀疑你吗?” “那是你自找的!”华筝气得怒回。 转身,头也不回便离开了前厅。 华景阳伸出手,还想要说什么,可偏偏,这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待何卫回来,华景阳则与其在书房里呆了一个下午。 桃苑。 华筝回来之后,气得一连灌了三茶盏水。 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好笑,她有什么好气的,反正这也不是真的是她家,一个寄住的地方罢了,没必要在意。 至于华景阳,无关紧要之人,更不必理会了。 想通之后,便心情好了,关在屋里,进入空间,开始她一日的耕种日常。 每次,只要看到空间里种出来的作物,心情都会大好,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恨不得呆在空间里,一辈子都不出去。 第422章 你怎么又来了 好不容易闲瑕下来,华筝又开始过上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千金小姐日子。 至于其他人? 那都与其无关了。 柳飘飘被关进地牢里已三日子。 柳家并没有派任何来前来,哪怕那一日柳飘飘都发了请帖,可却奇了怪,一家前来祝贺的人都没有。 倒是华景阳早前请来的族中三老叔公是来了。 可偏偏遇上柳飘飘在宗祠与下人苟合,三老叔公当场甩袖走人,还告之,日后华景阳这一脉的红白之事都不会再来。 当然,这些都是华筝从黄依口中得知的,而且还是隔了两日。 若是以前蓝依在的话,这些事儿基本上就是秒悉了。 怀念! 华筝很少会发呆,但近日,黄依发现她时常会走神。 以为自己有何做的不好,便端着刚泡好的花茶上前,“小姐,今日的花茶挺香的,奴婢放了些蜜儿,可甜了,您尝尝。” 笑了笑,知道黄依是特地想哄她的,毕竟蓝依走了之后,华筝是颓废了一段时间。 “行了,本小姐没事,好着呢,你也别总守着,本小姐又不是子明,有需要的话,会唤你的。” 黄依见状,也只能退下。 可刚到门口,便见戴着鬼面的萧墨寒。 刚要开口唤人,萧墨寒眸珠侧转,示意黄依默默退下去。 华筝执着九转金针医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她都已经按着医书上的步骤和力度还有扎劲的深浅来施针了。 “哪里出问题的呢?为什么不行的?”华筝闭眸,脑海里回忆着,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许是觉得在桃苑里很安全,华筝完全没有警惕四周。 就连萧墨寒何时出现到自己跟前,甚至已经从案桌前绕到其身后,看着案桌上的九转金针医书都完全未有反应。 猛得,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传来,华筝抬眸转头,带着迷茫,看着身后之人,“你怎么又来了?这个时辰不该上早朝吗?” “昨夜为夫未归,今日方见,怎就想赶为夫走呢?”萧墨寒本就不爱笑,板着的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话语气稍重,都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更别说那眸光的锐利。 华筝将医书合起,抿了口花茶,替自己压压惊。 而后轻启红唇,浅浅一笑,问道:“那相公,昨夜为何夜不归宿啊?” 知道华筝这是故意逗其,萧墨寒也不再生气,将人抱起,让其则坐到了华筝的椅子上,华筝则坐在他的大腿上。 眸光落在还未合起的医书上,上面还有一副人体图画,画上各处有些小点,习武的他,一看便知那是人体穴位,还有一些经脉等等。 顺着其眸光,华筝将九转金针医书到了手中,悠悠而道:“闲着无事,便看看医书,医宗如此有名,藏书必定不少吧?” “为夫对医术不甚感兴趣,若是筝儿喜欢,为夫可以派人去医宗取些过来。”萧墨寒虽然并无多大的兴趣,却感觉上面所画之图有些熟悉,隐隐觉得在何处见过。 思绪飘离,华筝在其跟前晃手,都未见他有所回应。 有些担心。 柔软的细指悄悄的抚上了他的手腕,一探。 还未真切感受,手便被带着老茧的大掌给握住,慵散的眸光,带着些许疲惫。 面具之下,看不清其面容,但是这一刻,华筝知道,昨夜他一夜未眠。 心疼! 将身子压在萧墨寒的身上,将医书收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闭眼,带着委屈的口吻道:“昨夜没睡好,可否陪我睡会?” 心头一暖,抱着人,便往华筝的小床而去,“筝儿,为夫一刻都不想离了你,你说,如何是好啊?” “都挂到你身上了,还想怎样啊?”华筝撒着娇,故意将人环得更紧一些。 会心一笑,拥人入睡。 午膳已至,黄依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安。 “安然,王爷什么时候才与小姐成亲啊?这都第几回了,小姐怎能总与王爷单独在房里呢?” 李安然咳了声,对于萧墨寒的行为,不敢非议,提醒道:“黄依,小姐自有打算,我们当下人的,万不可多嘴。” “那也不能总如此啊,这对小姐的声誉不好啊。”黄依说得很小声,可是李安然和李末央都听得很清楚。 阎卫等人听了,都闪得远远的,免得到时主子问起,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李末央倒是直接,压低着声音拉着黄依嘀咕道:“黄依,你说的真对,你得跟小姐好好说说,这嫁人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早一点嫁,免得招人说闲话了,你说是不?” 黄依一脸正经,重重地点头,“对,就该要跟小姐说说,可是王爷似乎也没娶小姐的想法啊?” 拉着黄依,李末央又开始说道:“谁说姑爷不想娶啊,那还不是看小姐吗?你要不信便去问姑爷,若是姑爷敢说是他不娶,你看小姐还会搭理他不?” 黄依觉得甚是有理,故决定道:“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李末央心里窃喜,并祈祷:老天你,一定要让黄依成功啊! 李安然摇头,感觉她们还是太小看华筝了。 华筝是睡到自然醒,身旁早已没了萧墨寒的身影。 不过屏风相隔,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所以也不想起床,难得无事,赖床便赖床吧。 萧墨寒虽在处理着公务,但也一直关注着屏风后,看不见的人儿。 “爷,安王已经出京前往南州,贤妃也派人去追回,可需将人拦下?”阎卫将得来的情况一一告之。 指敲案桌,思绪不知放在何处,懒慵站起,“不必,但别让人追上,加快速度派人去俞州,一定要摸清盐脉的具体位置,湘州那边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让他们无瑕顾及俞州。” 说完,摆手示意阎卫退下。 迈步向屏风,华筝抱着被子背对着屏风,一半身子露出在外,身上的发髻已散开,乌黑发丝倾泄而下,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和诱人入甚的冲动。 没有听到声音,倒是脚步声越来清晰,华筝翻转过来,萌松地双眸不愿睁开,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问道:“忙完了吗?” 第423章 叫姐夫 萧墨寒唤来了黄依,替华筝梳洗。 不想华子康回来,准备向华筝抗议与华子明一同学习之事。 入内,见戴着鬼面的萧墨寒坐在前厅里喝茶。 华子康立即戒备起来,甚至还大声呼叫,“来人啊,有刺客!” 李安然和李末央每人手中都提着两个食盒,一听声音,便觉得坏了。 运起轻功飞身而去。 倒是华筝和黄依来的快,止住华子康继续叫人来的举动,“子康,别叫,认识的。” “你怎如此不知廉耻?”华子康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冲着华筝喝道。 萧墨寒冷眼如刀一扫,吓得华子连连后退,至到撞到了门槛,差点后倒。 华筝冲上前,但还是没有李安然快。 松了口气,看向萧墨寒,责怪道:“他只是个孩子,你吓他干什么?” “哼……日后若再让本座听到不该听的话,本座直接……” “直接怎样?这可是我弟,即便我再不喜欢,那都是我弟,”华筝夺了其言,严词厉字道:“他又未见过你,想叉了也是正常之事,你何须动怒呢?” 牵过华子康,走向萧墨寒,弯下腰,耐心介绍道:“他是……” “姐夫!” 没等华筝介绍完,萧墨寒冷冷截了其话。 华筝张着嘴,也不知道该应,还是否认。 华子康带着不可置信的眸光看着华筝,问道:“你红杏出墙了?” “怎么说话的?”萧墨寒十分不悦,黑着脸,沉着气,隐忍着不发怒。 其实有时候华筝也怕他会忍不住,就像上次一样,一会暴走了,怕是谁都阻止不了他。 于是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子康,他是你姐夫,日后在院子里见着他别怕,也别嚷扬叫人,他脾气不好,但只要不激怒他,便没事了。” “你还没嫁呢,哪来的姐夫啊?”华子康是不怕死了,冲着华筝便问,而且字里行间还带着怒火。 这回,华筝是真无语了,这话该如何解释呢? 倒是萧墨寒,沉着脸,瞪着华筝,大有华筝不给他正名的话,立即发难的架势。 一惊,拉着华子康便想往外逃。 看出她的意图,萧墨寒冷冷道:“去哪,回来用膳。” 这回倒却轮到华子康脸色不好了,挣脱了华筝,一副要与萧墨寒拼命的样子。 “你是谁啊?凭什么欺负我姐?趁还未有人发现,立即走,否则休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好久未如此摆出少爷架子来凶人的华子康,为了华筝,也豁出去了。 华筝有些感动,没有想来到这儿,竟然还会有亲人愿意护着她,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重声一语,“你赶本座?” 华筝上前,拦住,“你跟个孩子较什么真啊?” 也不知道萧墨寒在生什么气,对着华子康就是没好脸色看。 “你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吗?你竟还敢将他留在你院子里,是本座太纵容你,还是你真没把本座放眼里了?” 得了,原来是吃醋了! 华筝陪着笑脸,安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生气,”而后再转向华子康道:“叫姐夫,快点。” 在华筝的强迫下,华子康是上前了,但却叫得不情不愿,气愤的,“姐夫。” 萧墨寒表情丝毫未有舒展,甚至眉头拧得都更紧。 想了想,华筝觉得还是自己做得有些不对,毕竟是自己不肯嫁,现今又不肯给他正名,确实是委屈了他。 故而向华子康道:“你心中可能会有疑惑,但不管如何,不是他不娶,而是我不想嫁,至少暂时我还不想成亲,有些事,等你长大了,你便会明白的了,现今你只管好好学习,其他莫管。” “是不是他强迫你了?”华子康脸露凶煞之气,瞪着萧墨寒的眸光带着强烈的狠戾。 华筝大惊,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能露出如此可怕的眸光呢? 倒是萧墨寒,似乎有些惊喜,可脸上却不显,甚至还带着不屑,挑衅道:“有本事就去建功立业,没本事别在本座跟前晃,碍眼!” 不知为何,华筝觉得萧墨寒是故意惹恼华子康的。 而事实上,也如其愿了。 “你这混蛋,我要杀你了……”华子康猛得发动,从华筝身边窜出,扑向萧墨寒。 可未靠近半分,便被萧墨寒挥袖,轻轻一扫,人便被推送出屋。 华筝想去查看,心里更气,欲冲着萧墨寒发火。 李安然拦住,向华筝摇头暗示。 不多会,华子康又冲上前来,再次被送出房间。 如此反复,华子康依旧未近身分毫。 华子康气极,已到了疯狂地边沿。 再看萧墨寒,淡定如无事,端着茶盏还细细品着,彼时,华子康衣衫污浊,发丝也掉落几撮,脸上还沾了不少沙土,看起来甚是狼狈。 “不自量力,要想要动本座,还是回去好好练练,日后出去走在大街上,别唤本座姐夫,丢人。” 如果说话能杀人的话,萧墨寒就是首当其中一人。 这话说得也足够打击人了,完全不留一丝脸面,说出来伤人又伤自尊。 想要安抚,却又闻萧墨寒其声,“还不过来用膳,尽知留些废物,浪费粮食,日后再让本座知道你做此等蠢事,本座直接将人给毁了。” 许久未对自己说过重话,华筝似乎明白其为何意,故低垂着头,双眸擒泪,欲落不落,委屈道:“他可是我弟弟,我若不管他,他会死在浩苑里的。” “他若是个有出息的尚可,一个连尊重人都不懂,只知以身份压人,没本事,无头无脑之人,养着有何用?还不如养条狗,解闷!” 在华子康看不见的角度,华筝眯着一笑,语中带着无奈和为难,“那你想怎样?” 冷哼一声,别过不看华子康一眼,一脸嫌弃和不屑,“赶出去,别让本座再看到他。” “凭什么?”华子康发怒,“她是我姐,她愿意养我,你一个见不得人的人,少在这儿冲我姐指手画脚的。” “你说谁见不得人了?”重桌子,怒起,桌面立即以掌为中心,向外延伸裂痕,可见这一掌哪怕没有用内力,也足以震慑众人。 华筝立即相护,“别啊,他还小,不懂事,有话好好话,别动粗啊。” “十三,这小子交给你,每日给本座使劲的操练,若本座再看到他对本谁会无理,个个下去领罚去。” 第424章 有意培养 阎十三隐身之处飞身下来,单膝跪下领命,“是,主子。” 华筝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华子康便被阎十三扛到肩上带走了。 带着微怒,坐到萧墨寒的身边,嗔了其一眼,问道:“你有意想培养他,就不能好好说吗?搞得好像恨不得杀了他似的。” “本座是恨不得杀了他,你准吗?”萧墨寒确实是生气的,幽深的墨珠闪过一丝杀意,若非隐忍,恐怕真的出手了。 华筝多少知晓他的脾性,也不去招惹他,立即夹了块红烧肉,立自喂到其嘴边,讨好。 面后又委屈,“这不是迫不得以吗?你也不想想,你一出京,我便被人掳了,然后蓝依和李安然又那样,我一生气就……反正,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我怎会受这委屈啊。” 提及华筝被掳,萧墨寒也是自责,心疼且又气愤地道:“此事为夫会给你作主,柳飘飘你已经处置过了,至于柳家,为夫留着还有用处,暂时还不能动,不过为夫答应你,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华筝从未怀疑过萧墨寒所说的话,但是有些时,总会有失算的时候的。 因为很快,华筝又遭遇了一次绑架。 而绑架的原因,则是让人吐血。 人背的时候,喝口水都会被呛,说的就是华筝的真实写照了。 两日后。 萧墨寒因为南州治水之事,不得不被安帝传诏入宫。 华筝闲着无事便去了骠远将军府,一来是估摸着叶慕白差不多要醒来了,二来是想要看看叶元勋的腿。 果然不出华筝所料,叶慕白是醒来了,但为免让人再惦记上,并未对外公开,并且还照旧让白玉子前来看诊。 至于叶元勋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华筝制定的复健方案,白玉子已经开始实施了,按着进度还有恢复情况,华筝也作了适当的调整。 一番检查过后,华筝满意地道:“叶二叔的恢复情况比预期的要好,复健的强度可以加大,拐杖可以适当用用,试着自己行走了,但时间不能过长,每日半刻钟为宜。” 叶元勋激动不已,十多年了,这双腿废了十多年了,现今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那心情,激动得连泪水都下来了。 方羽柔更不用说了,一直握着华筝的手,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小筝,谢谢你啊,真的……二婶……” 华筝最看不得就是这种情景,故快速转移话题道:“叶二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这样,虽然对外宣称吐少将军生死未卦,但是婚礼之事还是要暗地里备着,免得到时候赶不及了。” 人一开心,又加上喜事,方羽柔立即收拾好心情,精神抖擞道:“对对对,这事儿可不能耽搁了,小筝放心,二婶绝不会让晓婧委屈的,这事儿就包在二婶身上。” 方羽柔和叶元勋走了之后,白玉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华筝,“为何还让二婶大办婚事啊?你这不是告诉外人,慕白没事吗?” 华筝摇了摇头,神秘一笑,“你这便不懂了,若是你是敌人,下毒的对象无事,那你会如何?” “想办法再弄死他啊。”白玉子立即回道。 语出,方明白! “原来如此,”白玉子拿着折扇重拍于自己的掌心,自恼道:“真笨,怎就未想到此事呢?”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疑惑问道:“华筝,既然要让外人知道慕白无事,方才为何还不让慕白醒来的消息放出去呢?” 华筝没好气地翻了白眼,“心理战术,你想想,若是我想要诈你,越是神秘,对方就越害怕,甚至还以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对方的动向,他一怕,就会自乱阵脚,一乱,就容易出漏洞,有破绽,那我们就可以趁机而入啊。” “哇……华筝,没看出来啊,你这人如此奸诈阴险啊。”白玉子脸露震惊之色,但心里还是对她挺佩服的,可嘴里却说不出什么好话。 华筝也不理会,见没什么事了,便打道回府了。 路上,华筝突然想去马小哥二叔的店铺看看。 可马车刚停下来,一个墨影飞身转入了华筝的马车,而后车夫被踢下马车,在李安然和李末央还未来得及反应,马车便被一名黑衣人给驾走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飞身追击,黄依还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待反应过来,马车已走远,追跑,“小姐……停下来……来人啊……救命啊……” 此时,奔驰着的马车直接冲出了城门,华筝的脖子上则架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要胁道:“安分些,本姑娘安全之后便会放了你。” 架着马车的黑衣人也未有一刻歇,一边驾车,一边叮嘱道:“小姐,她的护卫追来了,属下加快速度,您坐稳了。” 马车颠得厉害,华筝看着那么锋利的匕首,不由得提醒道:“姑娘,你小心点你的匕首啊,刀剑无眼,你需要如何,我可以配合你,可否请你把匕首收一收。” “别废话,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就是想要伺机逃走,”身穿黑衣的姑娘未有松懈,反而将匕首逼近了一分,再次要胁道:“让你的护卫别追,否则休怪本姑娘在你脸上划两刀。” 华筝耸了耸肩,拉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安然,末央,她威胁本小姐,若是你们继续追来的说,就在本小姐脸上动刀子,” 李安然气愤了,内力驱发极致,轻功飞行之速,快了一倍。 险险追上马车,与车夫打斗了起来。 跑在官司道上的马车,因为失去了车夫的控制,马匹奔跑有些失控。 摇来晃去,而黑衣女子一时不稳,倒到一侧。 华筝见机,踹了黑衣女子一脚,挑起马车帘准备出去。 可李安然与黑衣人却在那儿打斗着,堵住了。 而后马车又一颠波,华筝直接被甩回到马车里。 黑衣女子再次挟持住华筝,冲着李安然道:“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你家小姐。” 李末央赶至,逼停了马车。 黑衣人被李安然踢落,马车被李安然所控制。 效外的官道上,阎卫现身,将黑衣人围住,以三对一的局势将其围困住了。 第425章 被挟持 黑衣女子挟持着华筝从马车里下来,见同伴被围击,再次喝令,“放了他,否则我杀了她。” 气愤,也有不甘,可黑衣女子没有选择。 华筝很配合,也适时劝道:“姑娘,你小心些,别激动,他们不会乱来的,你也别乱来。” 李末央真气,冲着黑衣女子凶道:“小心你的匕首,若是伤了我家小姐,便让你死无全尸。” 匕首逼近,一抹微润,华筝知道这匕首划破了她的皮了。 李安然见状立即阻止,缓和道:“放,十三,让他走,别伤了小姐了。” 黑衣男子回到了女子身边,二人挟持着华筝后退。 华筝瞄了眼身旁的黑衣男子,看不见面容,但听其呼吸凌乱,再加身上的伤口,血夹着微墨,神智似乎也有些开始不清了,故试探道:“你的同伴中毒了,若再不治疗,恐怕命不久矣喔。” 黑衣女子一惊,看向男子受伤的部位,急问:“海哥,你怎样了?你中箭了是不是?” 黑衣男子海哥硬撑着,痛苦的神情哪怕是黑巾蒙脸也能让人看出几分,忍痛,沉沉而回,“小姐,我没事,你快走,别管我。” 海哥准备殿后,可是华筝却又道:“他若再运内力,动气,则会加速中毒的速度,到时候恐怕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闭嘴。”许是被华筝说中了,海哥冲着华筝厉声大喝。 而后步上前,将黑衣女子护到身后道:“小姐,别听她胡说,属下没事,你快走,属下稍后去寻你。” 李安然等人也急了,将黑衣人以及华筝围困在圈内,随时发起攻击。 眼看华筝脖子上的血都流下来了,鲜艳的血液,刺激了众人的神情。 李末央更是不安地道:“快放了我家小姐,否则,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华筝见海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故加把劲劝道:“我是一名大夫,只要你把我给放了,我可以解了他身上的毒。” “你骗谁啊,一个只会拿绣花针的千金小姐,还想骗本姑娘,别想本小姐会放了,你乖乖叫你的人退后,否则我就在你身上捅刀子。” 黑衣女子的脾气也是火爆的,动不动就威胁动刀子,华筝有意劝说也不行。 没办法,谁叫她被人挟持了呢? 唯有认命道:“安然,末央,你们都退下吧,让他们走,只要他们安全了,应该就会放了我,你们别急着跟来。” “小姐……”李末央不依,可是李安然则听话的拉着李末央退下。 黑衣女子见状,也不要马车了,提着华筝,与海哥一同飞身入了密林里。 此时,李安然则与阎卫暗紧随他们的身后。 海哥确实情况不太好,半刻钟不到,便与黑衣女子拉开了距离。 隐隐地,连轻功都运不起来,嘭地一声,人便直接掉落到地上了。 黑衣女子大惊,回转飞回,连华筝也顾不上,推至一旁,冲至海哥的身边,呼唤道:“海哥……海哥……你怎了?海哥,你醒醒,别吓我,你醒醒……” 女子显得有些无措,痛哭声伴着恐惧,像失去了对方,就失去了全世界般。 华筝看不过去,你从腰带里抽出数根银针,步向黑衣女子,“你让开一下,我先给他止血解毒。” 黑衣女子戒备地看着华筝,完全不让她靠近。 可海哥的情况也不容其有异,迟疑地问道:“你真的是大夫吗?你懂得解毒吗?” 举起手中夹着冒出了尖尖银针头的手,眉眼弯弯一笑,如天降神灵,自带光芒,“我早说了,我是大夫,是你不信罢了,把他放平吧,这毒若深入骨髓,我可无能为力了。” 黑衣女子虽有所保留,但还是听话的退让了。 正当华筝拉开了男子的黑衣,银针刚落下,李安然等人便赶至。 见华筝无事,还在救人之时,顿时松了口气。 李末央上前,可还没等其靠近,黑衣女子又开始作妖了。 执着刀,横在华筝的脖子上,“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华筝手下的动作未动,淡淡地道:“末央,没事,你们去帮我找点水过来,想办法再回京都弄点干净的棉布回来。” 黑衣女子没有想到华筝真的会医术,更重要的是,自己如此对她,她会愿意救海哥。 收起了匕首,愧疚道:“对不起,我们并不是坏人,只是迫于无奈方劫持了你,还请姑娘莫怪。” 其实华筝在被黑衣女子扶持的时候也感觉出来了,所以并未反抗。 血止住了,就在华筝想要处理伤口之时,阎卫带来了消息,李安然听后立即禀报道:“小姐,有官兵来了。” 黑衣女子一听,便急了,试图扶起海哥便逃。 海哥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推着黑衣女子走,“小姐,你快走,别管属下,你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属下无颜面对死去的老爷和夫人。” “小姐……”李安然急催。 华筝手下动作未有停顿,就连柳眉也未抬一下,便对虚空道了一声,“十三,把人引来。” 不见人,却闻声,“是,夫人。” 李安然取出自己的武器双刃刀,面对着官兵追击而来的方向,随时候出了要战斗的准备。 倒是黑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也站了起来,与李安然并肩而站,将匕首置于前胸,似乎战斗随时打响。 华筝的速度很快,毒逼出来了,伤口也缝合好了,就差李末央的棉布包扎。 可眼看一刻钟就要过去了,华筝提心官兵会发现不妥折回,故欲撕下自己的亵衣给海哥包扎。 就在其掀衣裙的时候,一道凶狠之声传来,人也一并落到其跟前,抓住她掀衣裙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华筝是又惊又喜,一把扑到来者的身上,带着娇眉,委屈责问:“你怎么才来啊?” 柔软扑入怀中,温热且带着华筝独有的体香,令萧墨寒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可是那血腥味却让其不喜,凶狠中带着温柔,“是谁伤了你?” 华筝这才想起来自己双手是血,还有衣裙也沾了不少血渍。 欲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加紧,挣扎了一下,未有挣脱,不悦地道:“你先放开来,我身上有血,一会弄脏了你的衣袍。” 第426章 救了个麻烦 李安然知道自己失职了,上前便向萧墨寒请罪,“奴婢保护小姐不力,请姑爷责罚。” 华筝扯了扯萧墨寒的衣服,也不管自己手上的血了,替李安然求情道:“不关她们事,是我让她们退下去的,再说,我也没事,而后挟持我的人也不像是坏人,你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 萧墨寒冷哼一声,将视线落到黑衣女子身上,只见黑衣女子就在这一声冷哼下,突然就吐了一口血,“你们要做什么,本座不管,你伤了我夫人,这一下,就扯平了,带着你的人滚。” 华筝恼了,她在救人,他却伤人,那她是救人了,还是害人了呢? 察觉怀里之人的生气,也不管,直接将人抱起,“回府!” 华筝不依,“等等,别这样,人我都救了,你就让我把事做完了再走。” “你可知道他们是何人?”萧墨寒虽然不舍华筝受伤,也气对方,可再宠华筝,该硬气的时候他还是硬气着,坚守着底线,“什么人都救,也不怕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迟疑了片刻,华筝还是坚持她的,哪怕知道会是个麻烦,“我是个大夫,我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和操守,你就让我把人救到底吧,我答应你,只要包扎好,我就跟你回去,可好?” 也许海哥跟他的主子真的是个大麻烦,萧墨寒依旧没有华筝动手,冲着李安然道:“余下的你处理。” 华筝还想说什么,但黑衣女子抢在其前,向华筝行了个抱拳之行,“对不起姑娘,也谢谢您的相助,他日有机会,本姑娘定会相报,我叫莎姐,他叫海哥,谢谢姑娘的仗义。” 回到丞相府,萧墨寒板着脸,凶巴巴地替华筝把脖子上的伤处理完。 恨不得冲出门去寻找莎姐,将她给杀了。 华筝看出来了,有意无意地安抚,缠着不让他出门,更不让其有机会去寻找阎卫。 一直到阎十三和李安然他们回来。 阎十三跪在地上,直接被萧墨寒一掌拍飞了。 华筝瞪大了双眼,想要劝,却被李安然拉住,并向其皱着眉,轻摇着头。 华筝咬着唇,心生愧疚,眸眶里蓄着泪,也不知道是因何而去。 紧接着阎十二和十五也受到了同样的惩罚。 终于泪水忍不住,落下,同时带着哽咽,冲着萧墨寒大声喝道:“都说是我的错了,为什么还要罚他们,我被挟持又不是他们想的,你怎这般不讲道理。” 李安然生怕触了萧墨寒的怒火,立即跪下求饶道:“姑爷,小姐心思单纯,且善良仁慈,不懂世途险恶,还请姑爷看在小姐初犯的份上,莫要责怪小姐。” “她不懂,难道你们就不懂了吗?”萧墨寒怒斥,如狂风暴雨的凶猛之势袭向李安然等人,“上回本座已经饶过你们了,这回你们倒好,还让筝儿受伤了,本座的话,你们是当耳边风了吗?” 这回就连李安然也受不得这凶涌的内力气势,人虽还单膝跪着,可是嘴角却溢出了血丝。 可没有一个人敢动之分毫。 华筝生怕萧墨寒动真格,一把将人抱住,哭斥道:“我都受伤了,你还凶我,你一点都不疼我,还说日后就守着我哪都不去,每次都是这样,我有事的时候,你都不在,回来就知道发火……” 华筝哭得伤心欲绝,手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萧墨寒的胸膛。 依旧如上回,寻着机会便向李安然暗示,让他们退下去。 可是这一次萧墨寒是发狠了,哪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华筝见状,立即改变了策略。 踮起脚,微微拉开了衣襟,委屈哭诉,“寒,我这里好痛,不知道是不是伤着了。” 一看华筝拉衣服了,立即将人给喝退,“还不退下。” 跪着的众人,动作飞快,比没受伤的动作还要快,就连房门都关的速度连华筝都觉得玄幻了。 在华筝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抱着躺到了床上,前胸一凉,方回过神来,“你要做什么?” 华筝立即双手护胸,警惕地看着还想继续动手之人,“光天化日的,你就不能收敛些吗?” 脸,黑得比锅底灰还要黑,尖利的眸光带着暴戾的凶煞。 华筝立即由护胸转为揉胸,装傻,委屈喊痛,“寒,我这还痛,不知道是不是被挟持时在马车里碰到了。” 明知华筝是骗他,萧墨寒还是舍不得,气,有气自己,也有气属下的,可就是舍不得将这气撒到华筝的身上。 收敛了自己的气焰,看着华筝半敞的衣裳,还有那娇滴滴的模样,有种恨不得将她分拆入肚的冲动。 华筝被这色欲蒙了眼的萧墨寒给吓到了,连连后退,“你可别乱来啊,光天化日的,白日宣淫不好。” “白日宣淫不好,那天黑便可了是吗?”萧墨寒也不知怎的,最近对华筝的渴望越来越重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到底是独情散所致,还是因为他个人意念所为驱。 “那也不行,纵欲,伤身!”华筝神情戒备,当即而回。 视线也不知道怎的,便直接落到了萧墨寒的两腿之间,似乎是在印证自己说的“伤身”的事实。 “你怀疑为夫的能力?”思绪一转,早已忘了华筝说胸口痛的事了,身为男人的自尊受到打击和被质疑,这是绝不允许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伸出手,一把将人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捏住华筝的下鄂,将人控制住,邪魅地口吻,随着15性/42感1的红辰勾起,带着迷人惑神的魔力。 华筝不慎,掉入圈中,被迷得神智都丢失了。 怀不之人的呆滞让萧墨寒添了怒火的欲火烧得更甚,加重了捏其下鄂的力劲,“在为夫的怀里还走神,看来是为夫不够卖力了是吗?” 察觉不妥之时,已晚矣! 小嘴被人粗鲁地啃咬,吃痛挣扎、推拒,却未动之分毫。 无奈,把心一横,回吻,同时也狠狠地一咬,扳回一局。 可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被萧墨寒压在身上,狠狠地要了一回又一回。 “萧墨寒,你欺负伤者,你无耻。” 第427章 睿王前来试探 正当二人在房里欲火缠身之时,李安然敲响了房门。 “滚!”萧墨寒欲火烧身,哪容人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怒气冲天一吼。 李安然吓退,可又不得不提醒,“姑爷,前厅来报,睿王要见小姐,相爷已派人前来请小姐前去见客。” 华筝柳眉收紧,不解地问道:“可知所谓何事?” 李安然看着有些着急,心也有些不安,猜想应与今日被劫之事有关,故道:“下人未道,只言相府的马车在效外,想请小姐前去相认。” 萧墨寒不情愿地从华筝身上坐起,替其穿戴整齐,嘱咐道:“关于马车之事,便说在城里逛街之时被贼人劫了,不必多言他事,脖子上的伤,便道是向安然学武时不小心划伤的。” 华筝认真地听着,对于萧墨寒所说之话,也都一一应下。 见华筝表情严肃,萧墨寒吁了口气,安抚道:“万事有为夫,别担心,按为夫所言回答便是,其他为夫自会处理。”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何睿王要抓他们?”华筝心有不安,担心自己救错人了,也害怕自己是不是做错事,让萧墨寒添麻烦了。 如小兔受惊,寻求着保护的眸光,让萧墨寒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恨不得好好保护起来,谁也别想欺负她。 “若你不想去,为替你出去给睿王说去。”萧墨寒是舍不得,眸中的情欲早已被华筝颤抖不安的眸光给取代了。 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撅着嘴,不乐意道:“你要这么从我院子里出去,别人如何看待我啊?算了,你还是好好呆着,我自个儿去,对了,你不会背着我偷偷去捉拿海哥他们吧?” 亲了一下华筝的小嘴,催促道:“快去吧,为夫还有事,晚上再回来,别怕,没有证据,睿王不敢对你如何的。” 正如萧墨寒所言,确实睿王没有为难华筝。 前厅里,睿王还是保持着温温公子的形象,没有架子,也没有身为皇子的恶习。 见到华筝,也像对待朋友般温和,让人感觉没有一丝恶意,亲切让人对毫无戒备。 若是没有赏花宴,也许华筝会认为睿王是个谦谦公子,彬彬有礼地书生。 可是,现实永远都是残忍的。 华筝盈盈迈步向前,约莫十步之距,停下,规矩地行礼问安,“臣女见过睿王爷。” 睿王站了起来,执着折扇,虚托一下,声纯轻缓,如丝竹敲击,空灵悦耳,“华大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华筝不敢失礼,起身,同时道:“臣女谢睿王爷。” 华筝站着,睿王欲开口赐座,可华景阳则站了出来,拱手相问,“睿王爷,小女华筝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睿王爷多多担当。” 也不问清楚是何事,华景阳便替华筝认了错。 华筝面戴面纱,也遮不住当中的不乐。 不过想想,其举亦无错,毕竟皇权在上,即便无错,也得认了,否则便视为冒犯皇家天威了。 跟着华景阳的举动,亦跟着,“睿王爷请恕罪,臣女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睿王爷莫要降罪。” 睿王原本是前来问罪的,可现今却变得自己再问责,便是他的不对了。 张了张嘴,也只能让二人先请起,赐座而谈了。 “本王此次前来并非问罪华大小姐的,而是想问问华大小姐今日巳时在荣华街上是否被贼人劫了马车?” 淡淡一句,却引华景阳挑眉凝视一望。 华筝眨着杏仁大眼,无辜,疑惑,侧着小脑袋,似在回忆。 随后看向黄依等人,像是在询问,一般不解和迷茫,似完全不知道有些过此事般。 黄依上前,解说道:“小姐,您忘了吗?今早您去骠远将军府与风少爷玩,回府之前,说想要走走,便让车夫将马车驾走了。” “啊……”恍然大悟,叹了一声,可又拧眉,“那马车呢?现今在何处?” 黄依看向李安然,只见李安然上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回道:“小姐,马车不见了,车夫被人踢下了马车,现今人还未醒过来,也不知是哪个贼人如此可恶。” 李末央也适时补充道:“奴婢急追,可未能追上,正想要跟小姐汇报此事,睿王爷便前来了。” 华筝慌张一退,急问:“那车夫现今如何了,可请大夫看诊一番?” 黄依急急回道:“请了请了,小姐莫慌,莫要自责。” “华大小姐当时未在马车里?”睿王试探而问,一脸不甚相信的模样。 华筝忧郁,微有不悦,“若是臣女在马车里,请问睿王爷,臣女现今又如何会在丞相府的呢?” “这……”睿王迟疑了一下,又问:“可有人见到华大小姐的婢女追着马车出了京都,到了郊外啊。” “这就对啦,”华筝点头认同,语气也带着惊讶,“方才臣女的婢女不是说去追了吗?可惜没追上,所以便回来了,这不刚回来,睿王爷便来了,难道睿王爷是在郊外发现臣女的马车,前来归还的?” 怎么可能?睿王在心底立即补充道。 转眸,视线落到华筝的脖子上,“不知华大小姐脖子怎么了,为何要包扎起来?” 华筝定了定神,摸着自己的脖子,带着伤感而回道:“这还不是臣女觉得自己太弱了,想让安然教臣女几招,以防贼人,不想便如此伤着了,看来臣女没有练武的天分啊,这都已经是第几回了,没有一次偷袭成功的,反而落得自己一身伤,哎……” 李安然自责,上前求罚道:“相爷,奴婢无心伤小姐,还请相爷责罚。” 之所以向华景阳请罪,那是为了让人认为,她是华景阳安排到华筝身边的人,而非华筝自己的人。 睿王觉得事情也太过于巧合了,早不伤,晚不伤,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这不明摆着被人劫持所伤的吗? 怀疑地眸光盯着华筝看,而华筝也毫不畏惧,眨着清澈无杂地大眼,让人不得不相信她是无辜之人。 华景阳在旁看着,将二人的对话都认真听取和分析,最后还是将眸光落在自家女儿身上。 第428章 不关我事 睿王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就连车夫,也没能带走问话。 送走了睿王,华筝也想要回桃苑,可华景阳却把她给留住了。 “你真的没有被劫持?”华景阳一脸不信地问道。 华筝依旧保持着无辜的神情,委屈道:“父亲此为何意?难道是希望筝儿被贼人挟持吗?” 一滞,微顿,而后再开口,“你脖子上的伤真的是偷袭安然所致的?” 华筝轻轻点头,未有再道一字。 华景阳见状,也不再多关,挥了挥手让其回去,不过临前不忘嘱咐道:“近日不要再出府了,免得出府冲撞了贵人,惹得一身腥。” 应声之后,华筝便告退回了桃苑。 桃苑里。 黄依拍着胸口,一阵后怕。 倒是华筝,像没事人般,坐回到案桌前,翻起了九转金针的医书起来。 李安然不解,上前问道:“小姐,你为何要救那二人?万一那二人真的是无恶不作之徒,那可如何是好啊?” 微微一笑,带着眸珠的流光转动,手撑案桌,思绪渐渐飘远。 “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只需一眼,或者一个动作,更或一句话,就让人看出对方是好是坏,不需解释,就是这么简单和难以置信。” 有时候,李安然很想问华筝,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何如此伤感,哪怕嘴角噙笑,却还是带着淡淡的忧愁和孤寂。 现今这一笑,无疑是高兴的,可依旧还是带着微不可察的怀念。 “小姐,你说睿王会相信我们所说的话吗?”黄依害怕过后,便又担心不已。 摇了摇头,华筝将注意力落回到医书上,“他相不相信又如何?他若能查出什么,大可直接前来兴师问罪,而非试探。” 李末央倒是十分自信,带着丝得意道:“有姑爷在,睿王不会再来丞相府找小姐麻烦的了。” 嗔了李末央一眼,嘴角含笑,没有一丝怒意,斥道:“多嘴,都下去吧,别围着本小姐。” 将人赶走,华筝则细想着莎姐和海哥之事,此二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睿王要缉拿二人呢? 萧墨寒说她救了两个大麻烦,却不言到底这二人有何麻烦。 真是可恶极了,说话总爱说一半不说一半,挠得她心痒的。 无法急中精神,华筝也不看了,关起门窗,意念一动,便进入到空间里,继续种田。 如今空间里的白雾已经开始慢慢充盈起来了,一望无际的良亩,让华筝心花怒放,恨不得一天都呆在空间里种田养马,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番茄已经收获了,华筝直接从番茄树上摘了个,又红又大的番茄,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连汁都被爆了出来,沾了数滴在华筝的脸上和衣裙上,就连手掌心也接了不少。 实在是太令华筝惊讶了,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可能吃到如此多汁香甜的番茄,忍不住,一连吃了两个,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脸高兴地收起了成熟的果实来。 这一次,华筝不但种了番茄,还种了稻谷,用自己记忆里的方法来种植,引的都是灵泉水。 就连稻田里也放了鱼苗,如今这鱼儿长得可胖大了,差点让华筝以为这鱼是不是吃多了会把自己给撑死,每条至少都有6斤以上的重,实在是有些惊人。 如今,灵泉也被华筝以梯形的方式开了三口池子,从最高处种了雪莲子的灵 泉水,再引下一口纯灵泉水,往下便是在池子里养了些水生植物和生物的灵泉池子。 现今华筝所喝之水都是取得中间层池子里的水,而最底层的灵泉池水则用于养植和浇灌所用。 当然,随着空间里的扩大,灵泉池子也变得越来越大,泉水也越来越多,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华筝恨不得天天池在天空的灵泉池子里。 现今天渐凉了,华筝也想要泡在空间里,因为这儿可是恒温的。 至于为何雪莲子能成长起来,那是因为种着雪莲子的那池灵泉水是冰冷的。 这也是当初华筝为何要另辟一个灵泉池子的原因。 收起了心思,专注在自己的作物上,直至自己的精神力耗尽,方出了空间,此时,已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了。 精神力过于集中的使用,让华筝有些体力不支,倒床,便沉沉睡去。 萧墨寒再次出现,见床上之人睡得如此沉,不免有疑。 询问一番,方得知,自从蓝依走了之后,华筝便偶尔会出现睡得很沉且时间又很长的情况出现。 有些不安,便欲命人去请白玉子前来。 不想却听到华筝呢喃梦语,“娜兰,别去,快走,雪崩要来了……琰琬,快跑,快跑啊……” “不……不要……不要……救我……” “为什么,娜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我不会给你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笔记本给你的……啊……” 华筝猛地睁开双眼,满额汗水,还有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惊恐的眸中带着绝望和不可置信的质疑,更多的还是绝望。 睁着眼流泪,这到底是有多痛心,还有多无助才会如此? 华筝不知道,萧墨寒更不清楚。 “别怕,为夫在,不哭。”心痛得就像被人扎了刀般,恨不得替华筝驱赶所有的不快和痛楚,紧紧地将人拥入怀中,让华筝感受到他的存在和保护。 华筝抽了抽鼻子,一阵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萧墨寒若有所思,但面上却不显,不厌其烦地安抚着怀里的小娇妻,“筝儿莫怕,为夫在此,无人敢欺你的。” “那你呢?”华筝哽咽着问道:“若是你欺负我又如何?” 也不知为何华筝总觉得日后伤她最重,欺她最甚之人必定是萧墨寒。 而那本不完整的笔记本想要告诫自己的事,很可能跟萧墨寒有关。 对于梦中的事情华筝并不记得,但是直觉让她觉得,她就是笔记本里所写的李华本人,而且那一切,应该就是她所经历过的一切,至于为什么会有时间差,她想不起来。 但隐隐的,华筝有一个猜测,那便是她前世的实体穿越来过这儿。 第429章 为夫只在床上欺你 而她这一次魂穿,是为了阻止或者补救实体穿过来时所犯下的错。 萧墨寒一本正经,恨不得立即行动起来,“为夫若欺你,那也只是在床上,你何时见为夫在床以外的地方欺你?” 华筝想要反驳的,可是却找不到理由,她总不能说,在树上还有在浴桶里吧? 这不是在提醒对方,自己一直都记着与他欢好之事吗? 不满,但又能怎么办? 抱着华筝,萧墨寒还是心系其方做梦魇之事。 将人从自己怀里扶起,四眸相视,认真问道:“筝儿,你告诉为夫,你怎与上官娜兰相识,还有祁琰琬,她们与你是何关系?” 华筝眨了眨眼,有些迷茫,不知该从何说起。 低头,咬唇,不语。 如此惯有的行径,让萧墨寒深叹一口气,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再次将人拥入怀中,带着情深无解地语气道:“筝儿,你让为夫如何是好啊?你不愿告之为夫可以,但为夫只想让你知道,为夫永远都不会负你,若有那么一日,便让为夫天打雷劈,不得……” “别……”华筝连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着急地阻止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不可胡来。” 心中一悦,温润舌尖伸出,细舔着华筝的掌心。 感觉萧墨寒想要使坏,立即想将手抽回,可已晚矣! 一手抓住华筝的手腕,一手将人圈入怀中,死死扣住,不让她退离。 一阵酥麻,如雷电击中,全身一颤,带起阵阵骚乱。 想要反抗,却迎来更为猛烈的冲击。 华筝想不明白,如此高冷的男子,怎能在床事上如此懂得撩人,每次都将华筝挑得身体激昂,空虚难耐。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萧墨寒并已暗示过华筝,只是当时华筝出于羞涩,将那副画着二人赤裸的春宫图画给撕毁了。 萧墨寒已年过二十五,向来对情事上都冷漠不屑一顾,可自从尝过男女交融的美好之后,对华筝更是欲罢不能。 再加上独情散的作用催使,再好的自持能力也阻挡不了萧墨寒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又是一夜彻夜未眠。 萧墨寒精神抖擞,华筝撑着迷糊不醒的睡眼,死活不肯起来。 可华景阳已命何卫在院门口里守着了,黄依想不前来唤人也不行。 萧墨寒心疼地看着还在床上,怎么都不肯起床之人,不由得对黄依斥喝道:“这才什么时辰,推了,说你家小姐病了,不宜见客。” 这会,华筝倒觉得有个摄政王相公就是好啊,至少在这方面从不会强迫她。 何卫听了黄依所言,不由得苦了脸,求道:“黄依姑娘,还请你再去请小姐吧,这事儿恐怕除了小姐,无人能处理好。” 萧墨寒沉着脸,几乎想要冲出去,亲自将何卫打发走。 也幸得华筝还有些理智,抱住他的手臂,哄道:“你别出去,我不困了,这就起床,你别乱来啊,我去去就回。” “他可是让人去睿王府,哪能去去就能回的。”萧墨寒早已料到为何事,所以脸上的寒意更甚了。 想不明白,一边梳洗,一边问道:“为何啊?昨日刚来,今日又要找我问话去啦?” 摇头,替华筝拧了毛巾,递上道:“其王妃现今怀有身孕,估摸着也快生了,想必华相找你,是想要让你替睿王妃接生。” 噗……华筝忍不住,将口中含着咕噜的漱口水喷了出来,惊讶一问,“谁说我会接生的?” “顾菲!”萧墨寒替华筝把嘴角还挂着的水擦拭干净,而后轻柔地帮她擦了脸,面无表情地将道了一人。 想哭! “她怎能如此待我啊?”华筝痛苦长啸,“我怎就这么命苦啊,才刚以为可以组建自己的医疗团队,她就给我找事儿了,这是想让我在京都里出名的节奏吗?” 萧墨寒依旧板着脸,但却多了一丝柔情,淡淡地道:“你若不愿,为夫替你推了,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懂医之事。” 华筝刚欲点头,却又快速摇起了头来,“算了,反正也是迟早之事,还不如早一点,如此一来受益的人就可以多一次。” 想到华筝总以救人治病为已任的样子,有些心疼和不舍,替华筝梳着其墨发,道:“筝儿,这天下之人生病何其之多,他们生病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眉开眼笑,带着满足和成就感,激动地道:“寒,你不明白,身为一名大夫,若不能一展自己的抱负,那可是愧对我所学,更是对我的老师的否认和不尊重。” 没有迟疑,就怕迟去一会都会出事般。 黄依背着医箱也紧跟其后,当然李安然和李末央也不会落下。 瞬间,院子里只余下萧墨寒一人,看着华筝冲跑出去的样子,不禁一笑。 方才还半死不活地赖在床上不肯走,现今一听,有人病了,需要她了,便生龙活虎了起来。 猛得,萧墨寒有些羡慕起生病的人来,至少可以得到华筝的关心和细仔的照顾。 若是白玉子在的话,一定会给其一句:犯贱! 前厅,华景阳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华筝姗姗来迟,未免有不悦,可又不敢说重话,毕竟现今可不是他可以作主的时候。 “筝儿,睿王妃不知怎的,昨夜动了胎气,这七月胎儿还动气恐怕不好,你看可否请白神医去睿王府一趟,替睿王妃请个平安脉?” 华筝准备是自己去的,谁知华景荣想要相请的人是白玉子,而非她。 瞬间泄了气,就连犯困也上来了。 深深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挤出了一滴泪水,懒慵而回:“父亲,这睿王府能出多少钱做为出诊多啊?莫要像安王府那次那般,若真如此,还不如不叫了,免得让大家都难堪。” 黄依速度有些慢,毕竟还背着医箱。 当其来到前厅之时,华景阳方把主意打到了华筝的身上,“筝儿,你的医术不是也不错吗?不如你去睿王府走一转,好替睿王妃请请诊,正好,你是女子,请脉之事可方便多了。” “不方便。”华筝板着脸,带着欲垂落的眼皮子看着华景阳,“不若父亲去请吧,也许白神医会少收一点诊金。” 第430章 国公府有钱吗? 华筝刚想要转身,那头安国公府便派人前来相请。 “丞相大人,小的乃是安国公府严石,今日前来,实乃世子妃娘娘近日甚是想念闺中好友,想请华大小姐到安国公一聚,不知道令千金华大小姐可否前往安国公府一趟。” 华景阳看向华筝,神情似在询问。 华筝一脸茫然,不知自己何时成了柳颜的闺中密友了。 安国公府前来的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连会筝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就算华筝站在其身旁,也不知。 顺着华景阳的视线,落到被其忽视的华筝身上。 有些尴尬,却未有展现,转向华筝,拱手行礼问道:“不知姑娘可是丞相府大小姐,华筝?” 华筝点头,淡淡而回,“本小姐正是,只是好不巧,本小姐今日有事,不便前往安国公府,还请转告世子妃娘娘,改日本小姐再向安国公府递帖子,再上门拜访。” 此意明了,是让对方先送了帖子再来,否则不见客。 严石未曾想一个不受宠的弃女竟敢不甩安国公府的脸,京中女子哪个不想要攀附权贵的,安国公府虽在朝中地位大不如前,可依旧是大安国一国公府。 如此不顾脸面回拒,严石不由得也冷下了脸,冲着华景阳,施压道:“丞相大人,世子妃娘娘有孕在身,不便走动,若非世子妃娘娘念着旧情,今日小的便不是相请,而是传诏了,依相爷看……” 说完,视线还是落到了华筝的身上。 华筝甚少生气,可是这回是真气了。 一个如此,两个亦是如此。 双眸闪过一丝耀眼的光芒,一计便上心头。 忽然笑容满面,眸光闪闪地盯着严石,“听问你家世子妃娘娘有孕还不安分,昨日又点保不住胎儿了,此番让本小姐前去,该不会是想把这胎儿流掉的罪落到本小姐头上来吧?” “胡说,”严石脸色瞬间七彩,面对华筝那似问非问的话语只能以怒而回,“我们安国公府行得正坐得正,绝不会做如此不光彩之事,还请华大小姐慎言。” 华筝呵笑一声,蔑视而道:“父亲,你可听清楚了,若是筝儿现今前往,这世子妃娘娘那不争气的肚子真留不住这胎儿,可不能怪到筝儿的头上来喔,不过……你能替安国公府作主吗?” 言下之意就是安国公府在这个时候请华筝前去作客,心怀不轨。 华景阳脸色铁青,怒斥一声,“岂有此理,你当我们丞相府就好欺负的是吗?即然世子妃娘娘有身孕,筝儿也不便前去打扰,还望世子妃娘娘好好保重身子,早日替国公府添子添孙吧。” 严石未曾想连华景阳也不将安国公府放在眼里,毕竟一个靠着外家发家之人,哪来的硬气? “丞相大人,今日之话,小的必定如实转告公国爷,告辞。”严石怒色尽显,语气也硬气且带愤怒,可偏偏又不能不顾礼节,最后只能带着这股怨气离去。 华筝看着就觉得好笑,确实还真的笑出了声来。 见状,华景阳气也不知打哪来,吼道:“还笑,你看看你,终日在府上也不知道干什么,没事你去招惹那柳颜做什么?” 华筝带着还未散去的笑脸,眨着杏仁大眼,无辜问道:“父亲,筝儿都终日在院子里呆着了,怎能去招惹人呢?倒是对方,欺负到府上来了,也不知是谁无能了,谁都能上门踏一脚。” 气昏了,真的要被华筝气昏了! 何卫上前搀扶着,劝道:“相爷,莫要动气,此事也非大小姐之错,大小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实不是大小姐的之错,还请相爷莫要责怪大小姐。” 难得啊,何卫竟然替华筝说好话。 有古怪! 不过,现今华筝不想了,因为她现今好困,这一次,没有理会众人,华筝是真的回桃苑去补觉了。 可谁知,半个时辰不到,安国公府又派人前来了,而且此次前来之人是国公爷严彬。 华筝几乎是倒头就睡了,所以这小半个时辰正是其睡得正熟之时。 再次被人打扰,起床气一把上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冲着外头前来唤人的下人道:“不见不见,谁来了都不见。” 下人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震怒声音从华筝口中传出,吓得差点直接将自己绊倒在地了,再爬起来,也是脚下生风,飞快冲跑回前厅。 见下人如此惊慌,华景阳猜想必定是华筝将人给吓回来了。 下人结结巴巴地,没敢原话相告,只道:“相爷,大小姐说不见客。” 国公爷严彬黑着脸,气极败坏的样子,想要拿华景阳是问,但又不得不压住,这事儿没古怪,谁都不信了。 华景阳不想掺和国公府之事,故陪着笑脸道:“国公爷,真是让您见笑了,小女自幼便在庄子里长大,无学无术,至今都未能把在庄子里的陋习改掉,还让国公爷见谅。”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且又合情合理,严彬拿其无折。 欲拿身份说事,可又怕适得其反,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本国公便在此等候,毕竟柳颜这孩子可是我国公府的掌心宝,不得不依其性啊,你说是不?” 得了,谁也别想说谁。 华景阳护着华筝,依其性子,可以。 那严彬也护着柳颜,依其性子,怎能不可呢? 下人去请,请不动,何卫则在华景阳急得一头是汗的情况下,顶着强大的压力来到了桃苑。 还未迈入,便被黄依给拦住了,“何护卫,小姐都说今日不见客了,你怎还来啊?” 何卫发现,自从华筝回来后,他在这丞相府里,都得趴着做人了。 这不,还得对一个小丫头陪着笑脸,好言而道:“黄依姑娘,你就行行好,给大小姐递个话,这安国公严彬还在前厅里坐等着呢,恐怕大小姐今日不去国公府都不行了。” 华筝堵着股气,穿戴正齐,招牌笑容一露,带着势要大杀四方的气势推开了房门。 迈着不甚欢快的步伐往前厅而去,路上,华筝向李末央打听道:“国公府有钱吗?” 第431章 巨人安国公严彬 李末央未回,但却偷偷而笑。 华筝收悉,嗑睡早不知飞哪去了,泛着精光的眸子,炯炯有神,就连脚下的步子也都跟着跳跃了起来。 见到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女儿,华景阳都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华筝见到安国公严彬也甚是有礼。 那标准的千金小姐范儿,就连华景阳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女儿。 严彬也有些诧异,面对眼前柔柔弱弱地小女子,感觉风一吹都能倒,脸上虽蒙面纱,但那双如星辰闪烁的大眼,犹为夺目。 有一瞬间,严彬还以为这是遗落在凡间的仙子,每一步都像带着腾云驾雾的仙气,迎面而来的香气就像仙气一样,一闻,让人心旷神怡,似处云间仙境。 这等气质女子,真不明白为何谣传其是丞相府的弃女,粗俗的乡野农女。 疑惑地看向华景阳,似质问其是不是有意而为之? 华景阳被看得头皮发麻,不明所以然问道:“国公爷,不知……” “好啊,很好啊!”未等华景阳将话说完,严彬脸露盛怒之色,连连道好。 就连华筝也摸不着头脑,她故意拖延,严彬生气是固然的,可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华筝迟来而发的怒火的吧? 看着,似乎是对华景阳不满更甚些,而非对华筝。 严彬站了起来,这高大的身影瞬间给华筝带来了强大的压力。 严彬给华筝的第一印象就有点像钟馗的样子,两鬓耳下胡须相联,又粗又短,而且还很浓密。 最重要的是他那身材,又高又壮,方才坐着还未觉得如何,现今这一站,比萧墨寒还要高上一个头,这有点像巨人的感觉。 生畏,后退两步,昂望前人,李安然与李末央见状,立即上前护着华筝。 严彬从华筝眸中看到了惶恐,甚是满意,也符合闺中小女子的姿态和胆量。 声大响亮,感觉这桌上的茶具都随着其声抖动数下,“走,上安国公府作客去。” 华筝看向华景阳,既惊,又迷惑,像是在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安国公爷似的。 华景阳知道这安国公是何背景,可是华筝不知道,尴尬地咳了两声,便道:“筝儿,你便随国安爷去一趟国公府吧,想必也就是与世子妃娘娘聊聊天,解解闷儿,莫要多想。” 有些猜不透华景阳为何意? 早上来个下人严石没卖帐,现今来个“巨人”就怂了? 严彬倒是雷厉风行,一步都能当华筝三四步了,而后走的速度也快,像是怕走慢了会出事儿般。 眼看着人都已经在丞相府大门前了,而华筝才刚出前厅大门,这步距,有些夸张了。 华筝是没见过严彬的儿子长啥样,或是跟其父这般,也不知道柳颜怎么承受得住这压力啊。 光是看着华筝这走路的速度,严彬都觉得费劲,可又不好发作。 而来了又回去的严石,手中牵着两匹马,想必是严彬和他所骑的。 也难怪这二人怎么来回的速度如此快了,原来是骑马前来的。 只是华筝可不一样了,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可能骑马呢? 于是问题来了,昨日马车被劫了,今日何来马车呢? 严彬终于见华筝迈出丞相府大门了,高大的身形,横跨上马,严石将缰手交到了他手中,看向华筝,等着。 李安然上前,行礼回道:“国公爷,昨日我家小姐的马车被贼人劫去了,一时半会未能备上马车,不知可否请国公爷先行回安国公府,待奴婢租来马车再前往?” “什么?还要等?”严彬这一声,惊得马都扬蹄长啸,欲狂奔。 也幸得严石拉住了缰绳,而且还是拉得够紧的,否则哪里能镇得这马啊。 华筝是直接双手捂耳,好一会都觉得自己耳中有嗡嗡之声。 李安然挡在华筝身前,这洪声之击,是首当其冲了。 也幸得李安然在,否则华筝得吃苦了。 笑了笑,华筝突然生出非一定要坑死这安国公府的念头,否则怎对得起自己所受的委屈呢? 李安然也不管严彬,直接护着华筝退回丞相府,细心安排道:“小姐,您且稍等,奴婢这便去给你雇马车。” 华筝端庄地站着,姿态优雅恬静,即便背景不漂亮,情景也不合时宜,可是乍见一看,却却有一种看出一道风景的美伦美奂的感觉。 严彬真的是大开眼界了,没有想到被外界传得如此不堪的女子,竟如此令人惊艳。 哪怕这脸毁容了,但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无法被淹没的。 最重要的是,华筝这一面纱遮脸,竟生生多出了一丝神秘和迷惑,让人猜想不透,再加上女子的优雅和恬静,嫡仙的感觉无时无刻都在引有入甚。 再一次被华筝惊艳到的严彬,在察觉自己竟看着一名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女子失神之时,不由得自斥。 李安然的速度也不慢,约莫一刻钟,丞相府门前便赶来了一辆马车,确切地说是一辆有些破烂的马车。 且不说华筝是作何想的,就这严石看到马车的目光都不由得有些咋舌,更别说严彬了。 揪着那又浓又粗的双眉,看着黄依扶着华筝准备上马车,问道:“你确定要坐这马车出门?” 华筝侧脸微抬,眨了眨大眼,不解问道:“有何不妥吗,国公爷?” “这……”看了看丞相府那高大尚的大门,再看看华筝所雇的马车,突然有种外界传言其实不见得是不实的想法。 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什么都未说,声音故意压低回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说吧,严彬用力飞鞭一下,马匹长啸一昂,飞疾而去,严石当然也不敢落后,紧紧追随。 倒是华筝这马车,慢得就像摇篮一样,一晃一晃的,偶尔马匹还有些不太听使唤,停下来闹闹小脾气的。 华筝被摇得嗑睡虫都回来了,可是车夫也拿这马匹没办法,一边赔不是,一边哄着老马前行。 华筝不急,可急坏了严彬了,这都已经是第三回停下来等华筝的马车了。 严石也来回驾了两次回头马,看看到底华筝的马车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跑得如此慢。 第432章 前往安国公府 华筝淡淡地神情,就像这是常有之事,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看得严彬都忍不住想要发火,心里对华景阳骂了个遍。 明明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竟然丢着不管,甚至还如此不待见,若是他有这么好的女儿,早就将其供起来了,哪还能连个出门的马车都还用雇的。 雇也便算了,竟然还因为没有银子,只能紧巴巴地雇匹老马,还有破烂得有些不堪入目的马车。 若非这是他人之家事,严彬早就一巴掌子拍过去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华筝下了马车,走了半刻多钟才到的安国公府的。 此时,门房见到严彬气得七孔生烟的样子,连腿肚子都打着颤,“国……国公……爷……” 冷哼一声,杀人的眸光拼出,顿时让门房扶着大门,大气不敢出一口。 严石也感受到严彬的暴戾之气,而原因……回看后头,还迈着优雅小步的华筝。 别说是严彬了,就连严石也急得像在热锅上的蚂蚁。 若非对方是女子,他都恨不得将人扛到肩上,直接扛到国公府来。 入内,华筝还想向赶来的安公国夫人行礼问好,却被其投来抱怨的眸光,语间毫不客气带着责备,“怎如此久啊?这一去都快一个时辰了,带个人回府都如此难吗?” 此话似对严彬说,可听起来却像是在对华筝。 毕竟所带之人是华筝。 未有生气,保持着贵女之态,行礼问安,无可挑剔。 “华筝见过国公夫人。” 什么叫做眼见为实,这一次国公夫人耿安容也不淡定了,直接围着华筝转了两圈,似在印证对方是不是假冒似的。 华筝未有一丝不安及失礼,站姿标准,却又有遗世而立的淡漠和傲骨。 “啧啧啧……看来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老爷。”耿安容摇叹,同时也替华筝抱不平。 语气微有回缓,但也不热情,“华大小姐,你也知道,柳颜是本国公夫人的儿媳,近日其怀有身孕,脾性有些别扭,你与其年纪相仿,且其嫁前还与你交好……” 客套话一堆,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华筝前来给她儿媳当解闷工具罢了。 华筝心中嗤笑,但脸上却不显,带着浅浅地笑脸,连眼眉子都未动一下,不知是喜是怒。 柳眉一挑,似心中了然,“国公夫人请放心,筝儿必会好好劝劝世子妃娘妨,莫要再跟世子爷置气,好好替世子爷多纳几房妾室,让国公府开枝散叶,多子多孙的。” 众人脸一沉,谁不知道因为柳颜这一闹,现今世子严修然的后院,连个通房的丫头都不敢有,更别提敢去纳妾了。 华筝倒好,偏往这方面提,就怕气不死二人。 因为耿安容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严彬人高马大,长得凶神恶煞的,却是个妻管严,二人除了严修然一个儿子,便无其他子嗣,想要抱孙也是情理之中。 可偏偏这柳颜,娶了个泼辣,好事的,让安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严修然想要收个人入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再不就是直接撕脸,现今怀着身孕也不安分,天天招摇过市地,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怀了身孕似的。 府里的婢女,只要好看一点的,或者被严修然多看一眼的,便被柳颜以各种理由给发卖或者折磨得毁容等等。 心里窝着气,想要拿柳颜出气,可……肚子里还揣着个金孙,是打不得,也骂不得,生怕她像上回一样,不小心来个滑胎,那气都不知道往哪撒了。 耿安容瞪了眼华筝,忍着堵气道:“走吧。” 严彬见爱妻受气了,也想冲华筝发怒,可想想,还是算了,怎么看,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光是自己向其走近两步,都能让她害怕得后退,不敢想象自己吼上她一句会是何景象。 毕竟是儿媳的院子,严彬不便前往,故未有跟着前去。 华筝走路有点慢,并非对于安国公府里的景色好奇,受到吸引,而是故意而为之,毕竟一个大家闺秀的步子,可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走起路来,不能快,也不能太慢。 一步一个印子,且又要稳,不带动身上衣饰而动,这可是华筝从荣夫人身上学来的。 当然,那也不过是皮毛,因为她实在是做不到身动,身上衣饰不动的境界。 耿安容几乎是将所有的忍耐力都磨光了。 华筝就像看不见般,甚至还好奇,眨着迷茫的葡萄大眼,看着停下来的耿安容,不解问道:“国公夫人是有什么事吗?” 要命,真的要命啊!耿安容在心里狂啸怒吼,可却无人听得见。 华筝心里窃笑,看着她们着急,她便越欢快,特别是耿安容怒到极点,但却不能发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是太欢快了。 当然华筝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偶尔玩玩,特别是对待对自己不友善之人罢了,若是总如此,她自己也会受不了。 于是接下来,她还是安安静静地跟着耿安容来到柳颜所住的院子。 还未入内,便见一嬷嬷在院门口等着甚是着急。 一见耿安容到来,立即迎上行礼问道:“夫人,可将人请来了?” 转眸看向华筝,带着怒火冲天的气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回道:“在这了。” 只是那老嬷嬷,伸出满是折子的手便想要去抓华筝。 李安然上前,将老嬷嬷的手给挡了,护着人后退,毫不客气问道:“国公夫人,不知您此为何意?” 华筝如惊弓之鸟,侧背着二人,不敢直视。 李安然护前,李末央护左,黄依护右,将华筝围住,老嬷嬷想动之分毫都难。 耿安容见状终于忍不住,气恼了,“到底谁跟本夫人说这胆小如鼠的丫头医术高明的,本夫人砍了他,砍了他……” 华筝也想起,早上的时候,睿王府派人来相请,是说顾菲说其医术高明的,可现今安国公府也如此说,难道也是顾菲? 就在华筝疑惑之时,白玉子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见到李安然处理警戒状态后,不由得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第433章 宫外孕 白玉子在,不用想,华筝也知道到底是谁说的啦。 怒嗔了白玉子一眼,而后再退侧缩,几乎是以背示人。 见状,白玉子便知道华筝这是不愿前来。 可是其师钟森欠了严彬的父亲一个人情,此次,是其师派他来给柳颜看诊的。 偏偏看的是妇科,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范畴,若是简单了切脉,保胎,养胎,他还在行,可偏偏,这怀着孕,还频频出现出血,切脉,又不似滑胎之脉,无可奈何之下,唯有让安国公严彬去请华筝前来。 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立即上前,陪着笑脸,只着道:“早安啊,华大小姐,不知用过早膳没有?需不需要本公子命白布给你去冷饮店买些果汁小食过来啊?” “呵呵……”华筝眯着眼,挤出一抹假笑,“你好意思不?” 白玉子摇着折扇,替华筝扇着道:“别气,凉快一下,别气到自己了,你向来都知道,本公子不善妇科,且这男女有别,本公子实在是没办法,方劳烦你大驾啊,你放心,这诊金想必安国公府一定不会少的是不?” 笑着转向耿安容,挤眉弄眼,暗示着她答应。 耿安容完全不相信华筝有这等本事,依着华筝给的印象,她真的无法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跟华筝挂上勾。 气鼓鼓的,柳颜的婢女喜儿冲跑了出来,急得都快哭出来,左右张望着喊道:“白神医……白神医……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妃娘娘又出血了……” 耿安容一听,手脚都发起寒来,不管不顾地道:“成成成,只要母子平安,诊金随你开便是了,快去看看,昨日到现今,都第五次见血了。” 华筝一听,也不敢再耍玩了,收起了心思,提起裙摆,抬脚便率先进入房内。 一进去,一股闷热之气,让人感觉呼吸都困难,还未看诊便道:“把窗户都打开了,屋里的熏香灭了……” “不,不行……”柳颜立即拒绝,带着尖刺娇气声喊道:“不许灭,不许灭了这熏香……” 华筝看向白玉子,将这问题交给他去处理。 白玉子有些尴尬,但又不得不听华筝的,故向耿安容求救道:“国公夫人,这香还是灭了吧,至于原因,一会华筝自会给个说法的,现今最后还是听她的,否则,她若不救,恐怕您的金孙就……” 一听孙子都没了,耿安容哪还能不听啊,立即下令道:“灭了灭了,全都灭了……” 柳颜不依,甚至还想要下床去阻止,她的婢女喜儿和鹊儿纷纷相扶,拦着道:“世子妃娘娘,您万不可激动,快躺好,躺好啊。” “母妃,万万不可灭啊,这可是我娘特地为我求的保胎香熏,可保母子平安的,求母妃不要灭了,没有它,我的孩儿便难保了,每回都是因为点了这香,儿媳方感觉好些,求母妃莫要听轻他人妄语。” 半个身了都挣扎出了床,可见柳颜对这香熏有多看重。 可是华筝却不得不叹惜,古人真是愚昧! “这香是好是坏,你若不信我,大可让白神医拿些许些研究研究此为何物所制,免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华筝语气不好,但还是尽了当大夫的责任。 坐下,下令道:“男子、未婚未孕的,退到房外等候吧。” 待众人退出之后,华筝欲上前掀起柳颜的裙查看她出血的情况。 可是柳颜却十分反感,厉声喝道:“华筝,谁将许你动本世子妃的?你到此来做什么?” 华筝也毫不客气,微微侧目一笑,带着邪魅的语气,直言道:“讨债的来的,可需本小姐给你好好算算这账?” 柳颜语滞,好一会都不知道如何接话,生怕华筝说什么惊天之语。 待回过神来,华筝已经掀起了她的裙摆,看着早已将亵裤褪去的下体。 身下垫着的布,血量并不大,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出血的情况,有点像月经初期的第一天的量。 拧眉,神情凝重。 后而再观察柳颜的脸色,问道:“你这出血情况多久一次,是昨天开始,还是这一个月以来都偶有出现?” 虽未切脉,但看着柳颜肚子,估摸着也就是三个月左右,四月不足的样子。 可是若三个月内有少许出血,那还说得过去,毕竟前期保胎为主,三月后,本该趋于稳定。 可三月后依旧持续着有出血的情况,且无滑脉,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宫外孕! 想到这三个字,华筝便一阵头痛。 即便不愿,还是手搭到了柳颜的手腕内侧,认真的切起来了脉来。 最后替其将手袖弄好,放回到被子里,转向担忧不已的婢女,问道:“如实说吧,从发现怀孕起,是否每月都有出现出血的症状,而后每次的量并不多,但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多为站多了,坐多了之后为多,是吗?” 虽未有回答,但是喜儿和鹊儿的表情已经给了华筝答案了。 想了想,华筝叹了口气,看向柳颜的神情带着婉惜。 “柳颜,若是你将来有女儿,她在生产的时候,接生婆子告诉你,孩子与大人只能保一个,你会选择保谁啊?” 忽然不知道怎么劝,唯有举着例子,再从中推敲她们的想法。 此话是问柳颜,同时也是在告诉耿安容,柳颜的情况很可能会是如此。 柳颜想都未想,便道:“当然选择我的女儿啦。” 耿安容未言,但是凝重和犹豫的神情已告诉了华筝答案。 上前欲问情况,华筝则手摸到了柳颜的腹部,左摸摸,右摸摸,好一会方停了下来。 想了想,什么都没说,替柳颜盖好了被子道:“若是出血多的话,身下的垫子换勤快些,还有屋里一定要通气良好,熏香不要再点了,男孩女孩在你怀上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不可能会女变男,男变女的。” 最后华筝只说了一些注意的情况,却未言一只柳颜为何会偶尔出血,只嘱咐柳颜,少吃生冷食物,凉性和燥热之物皆不可贪多。 当然,卧床不动,是目前减少出血的最好方法。 至于原因,则是出了房间之后,对上白玉子,方艰难地开口道:“你让我来,就是给我出难题的是不?” 第434章 要么它死,要么你死 白玉子没好意思,收起了笑脸,严肃地回道:“本公子也是没办法,她一个女子,我一个大男人的,难不成还让我去掀她的裙子不成?再说胎儿现今还小,让我摸,还得……总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一言难尽。” 对于这种一定是得把胎儿拿掉的异位妊娠情况,华筝怎么也开不了口对柳颜说。 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就嫁人怀孕生子,让华筝说出口,简直是让她拿刀去杀人嘛。 “你不敢做,那可以去找别人做啊,为何非得是我?噢……难道本小姐就长得像屠夫吗?”华筝哭死了。 这可是她头一会光明正大的给人看诊,结果,却是让她来收割这小小的生命来的,老天爷真是一点都不优待她,偏生爱与她作对。 耿安容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再加上华筝方才在屋里说的话,她心慌了,上前打断道:“华筝,你把话说清楚,方才与柳颜说的话为何意啊?” 方才屋里的话,别人也许没听到,但白玉子不可能没听到的,而且他还听得很清楚,就连柳颜的回答也记在心里了。 如今若是实话告诉耿安容的话,必定会招来她对柳颜的不满。 故犹豫着,该如何开之口。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听华筝诊断后的结论了。 “初步判断柳颜这是异位妊娠的早期反应,简单来说就是宫外孕。”华筝表情严肃,尽量用最浅白的话说出来了。 可是白玉子倒是有些懂,可耿安容却完全不明白,“何为异位妊娠,宫外孕又为何意?” 华筝看向白玉子,见其打开折扇,挡住二人的下半边脸,凑近小声问道:“具体我也不懂,你说清楚些吧。” 深吁了口气,华筝开始解释道:“在刚开始的几周,宫外孕征兆引起的反应几乎是与正常怀孕的反应是一样的,好比月经不来、疲劳、恶心和乳房酸痛等,但阴道出血,是一种宫外孕非常常见的征兆。” 缓了口气,华筝又道:“随着怀孕的时间及胎儿的成长大小等因素,慢慢会出现盆骨或是腹痛,开始的时候会单侧强烈刺痛,然后会蔓延到整个腹部,再随着月份大了,甚至会导致受孕部位破裂引起大出血的情况发生,若情况好,可能还能保住一个,若不乐观,那便……” 耿安容听了,立即犯昏,幸得身旁婢女还有嬷嬷够多,将其给托住。 华筝则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古代婆婆对儿媳要打掉其孙儿的情景。 白玉子大体有所了解,但一般都是在生产之时听闻这情况,却未想到是在怀孕之时便有这一说法,可见华筝的医术真的比其高明。 可有些人却是偏不信邪。 那人便是耿安容,回过劲来,便觉得是华筝在故说八道。 冲扑向华筝,想要打骂她。 幸得李安然等人相护,方让华筝逃过一劫。 可耿安容还是不愿放过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野丫头,尽胡说八道,来人,立即将她给本夫人赶出去,别让本夫人再看到她,竟然诅咒本夫人的孙子,你就是一个嫁不去看不得别人好的贱货,给本夫人滚……滚……” 华筝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没有与其计较。 倒是白玉子不好意思,与华筝一同离开安国公府之后,愧疚地道:“对不起,华筝,都是我的错,若非我让国公爷请你前来,也不会让你如此难堪。” 华筝倒是摇头,对于给出这样子的诊断,心里也是不乐意的,但是身为大夫,有这个义务告之病人真实情况,这是对病人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职业负责。 “她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只要尽到当大夫的本分职责便好了。”华筝倒也大方,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心情有些低落,一大早便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儿,想想便郁闷。 白玉子倒是会哄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朵花儿,通手折扇一个反转打开,娇艳的花儿便出现在折扇上。 华筝一看,这不就是前世的变魔术吗? 顿时心情大好,笑容也重回脸上了,问道:“你是怎做到的?以前我就很想知道,这魔术师怎么做到的,看过很好解说,可就是学不来。” “魔术师?此为何人?”白玉子对于华筝所说之人很好奇,再看向自己变出来的花儿,很是满意,至少可以让华筝脸上再展笑容,光是如此,便觉得都值了。 “这个你别管,就是一个能跟你一样,会这样将花儿变出来之人。”华筝顿了顿,胡乱掀过道。 在白玉子的陪伴下,二人说说笑笑地,竟不知不觉便走回了丞相府。 华筝有些不舍,正欲请白玉子入府一坐,可白布却提醒道:“少爷,门主还在等着您回去复命呢,您还是赶紧去骠远将军府,免得门主记挂了。” 告别了白玉子,华筝把玩着他送的花,脸上的笑容就像吃了蜜儿般,甚甜,就连黄依都忍不住看呆了。 可是有人欢喜,便有人愁了。 发愁之人则是阎卫,因为他们看到华筝向除了主子以外的男子笑了,而且还是笑得如此开心和甜蜜,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犹豫着是否将此事上报,阎十三再一次被李末央逮住,教训道:“姑爷派你们来是保护小姐,而不是监视小姐,请你们记住你们的职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得三思。” 李末央自从养了血蛊之后,再加上华筝对她们的放纵,让她们都有了张狂的资本,毕竟做错事了,总会有人替她们担着,这样子的主子,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也难怪李安然她们对华筝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 可却因此,苦了他们几个阎卫了。 毕竟各为其主,他们也不能做出叛主之事。 犹豫再三,三人一致决定,将此事上报,但是必须是从头说起,避重就轻的说。 华筝倒是不知道他们在背着她的时候,竟为了白玉子哄了她一笑之事展开了如此严肃地讨论。 第435章 华筝诊断被质疑 华筝走了之后,耿安容不相信华筝所说之话,觉得其这是危言耸听,吓唬人的。 随后,安国公严彬亲自去骠远将军府找了医宗门主钟森。 钟森见到严彬前来,并非立即与其前往安国公府,而是在骠远将军府,坐在院子里,看着叶元勋做复健。 当严彬看到叶元勋真的站起来了,而且还能扶着两边是扶手,固定在地上的东西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之时,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真的是能站起来了……还还……走……”这结结巴巴的话,严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 也亏得他的大胡子将大半脸都给遮住了,否则这表情更是丰富了。 钟森气定神凝地坐着喝茶,若是往常,这监督指导的事儿都是白玉子来做的。 今日将白玉了派去了安国公府,故由其来担下此责了。 严彬的再次到访,钟森并未感到意外,依着白玉子的医术,必定会看出些问题,否则女了怀孕,频繁出血,实非寻常之态。 “国公爷不知前来又为何事?”钟森神情淡然,对于严彬的震惊并未放在心上,“元勋兄的情况确实恢复得不错,若以此情况推算,不出半年,元勋兄定不需外物也能正常行走了。” 原本也只不过是传言,不想,还真的成真了。 良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严彬便皱着眉,厚着脸皮相请道:“钟门主,本国公此番前来又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媳,今日令徒白玉子已前来看过诊,可最终却让本国公前去丞相府,请了华家大小姐到府中替本国公儿媳切脉。” 无奈叹息一声,“唉,本国公夫人对于华大小姐的诊断怒不可止,甚至还将人赶骂出府,现今本国公儿媳又出血了,还望钟门主看在家父的份上,亲自前去看诊一番。” “华筝也去看过了?她是如何说的?”钟森有些好奇,不由得顿了顿,递了杯茶给严彬,示意其坐下,等着他的下文。 简单转达之后,钟森摇叹,“国公爷,并非本门主不愿前去看诊,而是,此诊已无再看的必要了。” “钟门主何出此言?”严彬迷雾浮于脸,一脸茫然。 “华筝,虽非本门弟子,可其师出名师,其医术甚至比本门主还要高深,若连其都无法医治,只能说明此孩子与你们无缘。” 并非钟森不愿意医治,而是华筝的医术,让他不由得想起“李华”,一个神秘,且医术又高明的女子。 虽相隔十数年,但钟森这一次的试探,竟让他觉得十数年前的“李华”,与现今的华筝,竟有同一人的感觉。 只是不解为何十数年前与他相识之人,竟成为了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娃。 若一定要给一个解释的话,那只能是华筝与“李华”并非同一人,而是要么师徒,要么母女! 对于这个问题,钟森是从叶慕白中毒的这个试探中得出来的结论。 也正因此,他对于华筝的诊断十分认同和肯定。 严彬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毕竟耿安容可是气得差点打了华筝。 若华筝确实说得没错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啊? 为了抱孙子,耿安容就差没把柳颜给供起来。 如今,若此孙子保不住,恐怕不是柳颜遭殃如此简单了。 严彬为难,可还是想让钟森前去亲自诊断,故坚持道:“钟门主,本国公知道此举实在为人所强,可是还是希望钟门主能随本国公前往国公府亲自诊断一番。” 既然严彬坚持,钟森也没有继续拿乔,于是有礼回道:“还请国公爷稍等片刻,本门主派人叫上劣徒便一并前去。” 白玉子刚回到仁和医馆不足一刻,便收到了骠远将军府的下人前来告知其前往安国公府。 白玉子一个头两个大,刚刚从那儿出来,又回去,他之所以未回骠远将军府也是为了要避开这事儿,谁知,还是逃不了。 无奈,再次站在安国公府门前,钟森与安国公严彬正好也骑马到达安国公府。 白玉子上前向钟森行礼,同时解释道:“师傅,妇科非徒儿所长,您看……” 钟森伸出手止道:“进去吧,大致的情况,国公爷已向为师道之,你派白布回来所言为师亦知晓,国公夫人接受不了,身为医者,我们有主务要向其解释清楚。” “是,师傅。”白玉子恭毕相随而回。 入内,耿安容不安地等待着。 原本对华筝的痛恨,现今却变得不安和慌张了,不愿相信,但又担心会如华筝所言,若是如此,该如何是好? 严彬一回来,耿安容连其夫都顾不上,直接往钟森而去,焦虑地道:“钟门主,你可来了,快,快去看看柳颜,那孩子又出血了,再如此下去,我的孙儿可怎么办啊。” “国公夫人稍安勿躁,本门主即刻便与劣徒前去看诊。”钟森虽已知晓情况,但未推迟,亦未言之一二,表神就像什么事儿都不太清楚般。 倒是耿安容见到白玉子,有些不喜,恐怕还是受华筝的影响,对于他未作出反驳而不悦。 面上,耿安容不显,但是对白玉子的无视,便是最好的表现了。 白玉子并未在意,毕竟看诊多了,总会有些人不乐意接受事实,不是所有的病得到的结果都是好的。 心中叹息,对于一些无可奈何之事,谁也不想,可事实终究是事实,需要面对的,终是需要面对的。 此时,柳颜房内已恢复到华筝来之前的模样,门窗紧闭,不通风,那香熏依旧燃着,也亏得现今天气不热了,否则在这样子的环境下,没病也得病了。 钟森皱着眉头迈入柳颜的房间,耿安容在前头领着,这一次,严彬也进去了,只不过此时严修然陪在柳颜身边,未有回避。 白玉子同样不喜,双眉拧成川字,看了一眼耿安容,见其眼神闪躲,便知她并不认同华筝与他之前的诊断。 钟森一脸不悦,深沉得都快能拧出墨来。 严彬看向耿安容,似带指责。 倒是严修然立即站了起来,相请,脸上看不出紧张,倒是多了几分不耐烦,“钟门主,您来了,还请您快看看贱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36章 钟森作保 钟森似乎也不太愿意呆在这样子的房间里,坐下也未说过多的话,与严修然也未多说,而是客套一句,“严世子莫慌,本门主先行看诊,而后再谈。” 白玉子前上,把前期工作准备好,钟森先是观察了一下柳颜的情况,问了与华筝问柳颜相同的话。 耿安容听着,看着,越听越看,心里便越慌了,生怕听到与华筝诊断一致的话。 问话和答话,出入并不大,而后切过脉,再看向柳颜的腹部。 犹豫了一下,钟森看向严彬和严修然,问道:“本门主想要摸一摸世子妃殿下的腹部,不知……” 耿安容几乎可以断定钟森的答应会与华筝的一致了。 此时,最后的希望都被击碎了。 一阵晕眩袭来,身形一晃,最后直接倒下来。 待其被救醒,人已经出了柳颜的房间,而钟森与白玉子则在院子外面等着,似乎是在向他们宣传重大的消息般。 耿安容强撑硬忍,在严彬的搀扶下出了房间,步伐有些踉跄的来到了钟森的身旁,缓慢落座。 “钟门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可怜的孙儿啊,这可是修然的第一个儿子,可不能让他……”耿安容带着微颤地声音,乞求道。 钟森气定神凝,眸目坚定地看着对方,未有一丝隐瞒,“国公夫人,在前来国公府之前,本门主便已听劣徒禀报过,加之国公爷告知关于世子妃娘娘的情况,华筝的诊断并未有误。” “不……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耿安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频频看向身旁的人,质疑道:“钟门主,你可是医宗门主,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呢?你一定可以保住胎儿的是吗?一定会办法的是不?” 钟森看向严彬,见其亦是一副失落绝望的模样,不由得一叹,再转向严修然问道:“此乃你的妻子,若二者只能留一,你该如何选择?” 严修然本就不喜柳颜,对于这种情况,其当下便决定道:“当然保住孩子了,相信颜儿身为孩子的娘亲也不会拒绝的,毕竟这可是她的孩儿,没有当娘的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的。” 白玉子刚要开口指责,但钟森拦住了他。 向三人解释道:“首先,这种情况,就目前情况而言,保大保小还言之过早,毕竟胎儿只是三个月余,以世子妃娘娘出血的次数及出血量而定,很可能不足六月母体出血过多,胎儿与世子妃娘娘都保不住,因此,三位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再作决定。” 华筝未说得如此严重,作为医者,她很清楚,孩子越早处理掉对母体伤害才是最小的,可是在古代,把子嗣看得比人命都重要的大环境下,她并未把话说得太满。 看着三人没有继续开口的想法,钟森也不便多留。 因而嘱咐道:“房内要多通风,不宜封闭,对孕妇和胎儿都不好,还有房内的熏香还是不要再点了,否则……保胎药喝与不喝作用已不大,若想要减少出血的次数,尽量还是卧床不动吧。” 有些话,钟森未说,但是耿安容想起华筝的话,便知晓大体为何意了。 离开了安国公府,白玉子几度欲开口,但见钟森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打住了。 倒是钟森有些心不在焉,二人步行在大街上,良久方问道:“她可有言其师从何人?或者有谈论过其母亲或者师傅为何人?” “师傅,华筝的娘亲,徒儿见过,现今在荆州奴村,后华筝化名为李华,在奴村替其娘牵了红线,嫁给同村的农夫,依师兄的情报看来,华筝绝对是李惠的亲生女儿,其父是华景阳无误。” “她终日蒙着面纱为何意?”钟森十分好奇,神情虽淡淡地,可心里却疑惑难解,“她可有提及过其医术传承何人?” 白玉子对此亦极为在意,停下了脚步,看向钟森的目光十分怪异,“师傅,她真的不是我们医宗的弟子吗?她从未提及过其师承何人,常戏笑说是无师自通,徒儿还以为她是您私下收的女徒弟呢。” 一顿,钟森困惑,“为何如此认为?难道她懂得我们医宗秘术?” “对啊,”白玉子脱口而出,“师傅,还记得三年前,你书房里放着的那本医书吗?里面说言的解剖之术,徒儿亲眼所见,就在奴村的时候,还有叶二叔,她的能力绝对是在徒儿之上,徒儿只限于在医书上所学,可她是真的实刀操作,十分娴熟。” 这一刻钟森更加肯定华筝与“李华”之间一定有关系,否则怎会对解剖之术如此了解和熟晓呢? “慕白之事她可有起疑?”钟森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而后又问:“她对于墨寒给的手术用具可有提出何疑问?” 提及此,白玉子更为不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师傅,徒儿不明,为何要试探华筝,觉得她是敌国的探子还是奸细,还有那套用具,怎么会与华筝让师兄打造的用具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玉子此举,无疑是替华筝抱不平,甚至还带着对钟森和萧墨寒的行为感到不满。 钟森倒未觉得如何,那神情简直与萧墨寒一样,若非很确定这二人不是父子,白玉子必定存疑萧墨寒是他的私生子了。 “那套用具是李华所持有的,当年李华、为师还有你师母以及钟离娜兰曾结伴当游医,后不知发生何事,李华突然离去,你师母与钟离娜兰也发生了冲突,为师与你师母便也离开。” 白玉子一惊,连忙追问:“师傅,您该不会是怀疑,华筝是李华吧?” “起初为师是有此猜测,可细想又不对,当年可是李华让为师收你们三人为徒的,而今华筝方二八年华,以此推算,华筝也最多只是李华的子女,绝非是李华本人。” 即便不是本人,钟森也觉得华筝可疑,特别是在叶慕白中了假死药的时候,华筝的表现让他一度怀疑,华筝就是“李华”。 “师傅,可知为何李华让您收我们三人为徒?” 钟森昂望着天空,像是在看着另一番景象,迈开步子,低沉不语。 第437章 纯手工 这一次,白玉子不想就此掀过,追上前,问:“师傅,到底李华为何人,为何她的东西华筝用得如此得心应手,还有慕白师兄的假死药又是怎回事?为何您要用此药来试探华筝? ” 对于李华之事,即便过去了将近二十年,钟森依然印象深刻。 一个不屈不饶,坚强且又意思坚定的姑娘,多才博学,从医信念坚定,对于疑难杂症几乎从未放弃过。 在游历其间,李华的医术除了令人惊叹,更多的是让人感到震憾。 对于权贵,她从未低过头,更未因为贫贱而将病患划分等级或者置之不理。 从她的身上,钟森学会了除了医术,更多的是医德的传承和坚韧不屈的精神。 “她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即便是为师的医术,很多也是授之于她,这么多年来,外人看到医宗的医术强大,其实都源于李华,这也是为师为何会听其之言收了你们三人为徒的原因,并非是你们有多好,而是纯粹出于对她的相信。” 虽然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是这让白玉子更加好奇,到底李华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可以让钟森对她的评价如此高,甚至连医宗能得到现今的名望和地位都归功于她。 而后一路到骠远将军府,二人都未再说一句话,或者说是钟森不愿再说,不管白玉子问什么都沉默。 就好像李华是一个禁忌般,说不得。 此时,桃苑。 华筝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种植的水稻交给了黄依。 黄依看着三大捆黄灿灿、沉甸甸的稻穗,一脸为难,良久方问道:“小姐,这……奴婢……” 其实黄依想说,她不会处理。 华筝对于这儿的农用工具了解不多,因此也不知道对于收割下来的稻穗该如何处置,毕竟她手上也没有工具可以将稻穗分离。 故只能依着前世的记忆,把先进的机械用具,尽量的说到最原始的农具上。 “拿去用打谷机,把稻谷先脱落出来,再拿去晒干,然后用分谷机把干瘪的稻谷筛选出来,最后用辗米机把谷壳去掉,这样大米就出来啦,晒谷就在院子里整理个小空地出来,铺上油低在底层晒就好了。” 华筝并未将空间里的所有稻穗都取出来,因为她无法解释稻穗从何而来。 量少,但又能让她尝到自己所种的大米是何味道,这三大捆已足矣。 黄依怀疑,是她不懂,还是华筝在农庄里生活太久了,懂得太多,找来了李末央帮忙,将东西搬进库房,便准备出府,试图找一个米铺帮忙处理这稻穗。 李安然她们在搬稻穗,十分好奇,“你们从处得到如此多稻穗,看样子长得很好,今年可是个丰年啊。” “小姐不知从何处弄来了,让我去用……用打谷机,然后再什么分谷机,还有什么辗米机,我都听糊涂了,正准备出府去找间米铺问问,看能否帮忙把这稻穗给处理了。” “小姐懂得真多,我们连这些是什么机子都不懂,想必小姐在庄子里的时候一定常常与佃农一块讨论农作物的种植,这不刚有收成便给小姐送来了。” 李末央一脸崇拜,可是李安然则担忧不已,问道:“你们可曾见有陌生人进入桃苑?三大捆稻穗可不少,这院子里也便只有我们三人还有阎卫三个,何人送来东西我们均不知啊?” 问题一出,三人脸色大变,赶往华筝的房间,见其坐在窗边,案桌前,写写画画,不知在忙碌着什么。 黄依对华筝向来不问原因,只知服从。 李末央性子活脱,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 至于李安然,为人谨慎,一切以华筝安危为首,因此对于方才的发现,也就只有她开口询问。 “怎么了?”李安然还未想好如何问,华筝倒是抬头看了一眼三人,而后又专注回自己的事情上,平静地就像没看到三人古怪的神情。 “小姐,关于那些稻穗……” 李安然刚开口,华筝便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未有停顿,一句轻飘飘的话将三人给打发了。 “不管是何人所送,日后也会有类似的刚情况,不需要多问,只管去做便是了,放心,你们小姐不是傻子,他人所送之物不会随便就要的,去忙吧,本小姐还有事要忙。” 这稻穗是华筝今日收割中的小小的一部分,空间里还有一半未有收割完。 因着想要将这稻谷的成长过程和种植方式从翻地、选种、育苗等等全都记下,到今日的收成,她也想想看成果出来的大米如何,方急着让黄依去处理,否则她都会在空间里用意思完成一切。 三人带着疑惑退出了房间,李安然对于华筝更是看得紧了,生怕发生什么意思。 黄依则出府去寻找那些机子,尽快把这稻穗给处理了。 按理说,黄依农户出生,对于稻穗处理应该不陌生,可是黄依五岁便被卖入府,对于农活自晓不多,所以华筝所说的那些机子也不知道,其实都没有。 一个半时辰,黄依几乎将京都的米铺都跑遍了,竟然没有人认识华筝口中所说的是什么机子,就连机子的用途为何,反而问起了黄依来。 带着疲惫回到丞相府,将情况禀报了华筝。 华筝听后也苦恼,问道:“既然没有这些机子,农户如何让稻穗变成大米啊?” 黄依回忙着自己还未入府时家里秋收的情形。 根据依稀的记忆回道:“奴婢小时候是用手的将稻谷剥脱下来的,然后再到村子里的晒谷场守着晒谷,然后不知多久,爹便会用一个这么大的簸箕一上一下的抛着这谷子……” 听完,华筝脸色铁青,心里吐槽:这也太落后了吧,竟全手工制作,是这里的人太闲了,还是真的落后到这种程度了。 抚额无语,有种跌落到谷底的绝望。 搅尽脑汁,回想着以前的农用机械,细想,可否自己将图画出来,制造出来。 否则其空间里如此多稻田,光是用意念收割就费了不少精神,若再需要用意念去脱穗、晒谷、选谷和脱壳,她不累死自己才怪呢。 第438章 制作打谷机 无奈,这三捆稻穗又不能存放大久不处理,于是对黄依道:“反正最近也无事,我们就在院子里体验一下庄农的生活吧,把稻穗搬到院子里,手动脱稻谷吧。” 黄依应着退了出去,而华筝则想着如何将打谷机制作出来。 脑海里搜索着,按着印象将打谷机画了出来。 原理也大致写了一下。 可这毛笔真的不适合作于作精细的绘图,故跑到厨房,掏着炉灰里头,是否还有一些烧不完的余下的木碳。 院子里忙着脱稻谷的三人看着华筝进进出出,偶尔又去找木头,偶尔又跑回屋里写写画画,小声讨论着。 “小姐是不是想念庄子里的生活了?你们看,院子里小姐又辟了块地种什么番茄,还说想养小鸡,连她喜欢的医书这几日都不看了。” 黄依先是看了看华筝所坐的窗台,而后方凑近李安然二人小声问道。 李末央也发现了,跟着也细声地说道:“小姐近日关在房间里的时间也比往常要长,夜里睡得早,可第二次却醒得特别晚,是不是小姐准备想要去庄子啊?” 关于这些事,李安然也有发现,可是她发现的比二人更多,但却未说出来,安静的做着她的事,听着。 看着华筝埋头在案桌上写写画画,心里有着不好的想法。 “对了,今日白神医不是给小姐送了朵花儿吗?若是白神医每天都给小姐弄点小玩意,是不是小姐就不想回庄子了?” 黄依这一提议,立即引来了李安然和李末央的拒绝,“此事万万不可,小姐可是有婚约之人,而且未婚夫还是摄政王爷,这白神医即便再好,亦不宜与小姐接触过甚。” 潜意识的,二人便觉得,若是华筝与白玉子生出不该有的情谊的话,萧墨寒必定会毁了华筝,也许连同白玉子也会一同毁了。 撅了撅嘴,不知为何,黄依却生了出华筝与白玉子挺相配的想法,“我觉得白神医也不错,对小姐似乎与别的女子不太一样,至少今日哄得小姐挺开心的。” 其实李安然和李末央亦未想到,白玉子竟然也会有哄姑娘的一日。 细想,白玉子似乎对华筝的态度是有别于其他女子,特别是想到娄烛南霜,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忙碌了大半天,黄依都前来请了华筝两回是否用膳,结果都被推了。 这不晚膳都快来了,三人还只不过脱完一捆稻穗的谷子。 华筝看着这脱谷的速度,不由得又抱怨了一回,同时将自己一改再改,尽可能使用这里有的材料和技术将部件都画了出来,交给了李安然。 “小姐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到底有何用啊?”李安然不明,对于又是奇形怪装的部件,光是看,便让人迷糊,更别说其用途了。 神秘一笑,带着异样的光彩,扬了扬眉,卖着关子道:“你先命人打造出来,等东西回来了,本小姐教你组装,保证你们会爱上它,以后就不用手动脱稻谷了。” 弄了大半天,原来是为了弄这脱谷机,可是光看这些零件,还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当然李安然知道华筝有着过人之处,所以立即把东西收好,转头便交到了阎十三的手中。 忙了一天,华筝早早用过晚膳便去休息了。 可她是睡得安稳了,但拿着从阎十三送来图纸的萧墨寒却睡不着。 就连身穿着夜行衣的叶慕白也一脸苦色,“师兄,你真的查清楚华筝的身份了吗?就连师傅也要试探她,难道你还要继续相信她不成?” 白玉子虽也震惊,但却反过来护着华筝道:“慕白,我就想不明白,为何你总要针对华筝,感觉她做的事情总有可疑之处,哪怕是好事,在你眼中也是不怀好意,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啊?” 叶慕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似乎确实如此,可又觉得不对,解释道:“我也是以事论事,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一个闺中女子,从何学来如此高深且又精密的制造术?” 白玉子看向萧墨寒,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想法。 可偏偏,萧墨寒就像钟森一样,面无表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藏着事儿也未能让人发现。 指敲案桌,未发表一句。 叶慕白有些恼了,逼问道:“师兄,你说句话啊?师傅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为何师傅要试探华筝,却又不对她做任何事,意欲何为?” 依旧什么都未说,倒是白玉子将今日与钟森的谈话道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师傅是怀疑华筝是李华的女儿?而李华则是十多年前让师傅收我们为徒之人?”叶慕白有些转不过弯来,既疑惑,又感觉十分神奇。 白玉子本就知道不多,所以欲从萧墨寒处知晓更多,可他更为干脆,直接闭眸养神,若非食指依旧敲击着桌面,还以为他睡着了。 好一会,书房里除了萧墨寒指敲桌面的声音之外,都未闻人声。 最后还是萧墨寒开口,“你们说,若是让筝儿去南州治水,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 这一回叶慕白倒未发现意见,毕竟看过华筝画过的图纸,对于她的能力还是十分肯定的,至于对她身份的质疑,则另当别论。 白玉子似乎有些不乐意,“师兄,华筝这制作造术与治水可不是同一回事,并且南州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万一安王……” “恐怕过不了多久,安王就在南州呆不下去了。”叶慕白得意一笑,毕竟假装中了假死药的他,可做了不少事情。 “本王此番能回京也是因为慕白中毒昏迷,皇上担心京中有乱,让本王回京坐镇,若慕白醒来,估计本王南州是势在必行,且慕白还有二十日便要成婚,皇上很快便会派人到骠远将军府确认,若慕白醒不过来,荣夫人必定要离开另作安排。” 萧墨寒的话让二人很明白,这是在暗示,若是荣夫人离开了骠远将军府,安帝将不会再护着骠远将军府。 这一切,都在萧墨寒的计划中,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就连安帝,也在他的计算范围在内,当然华筝是一个意外。 第439章 慕白放走女刺客 就在这一夜,丞相府的大牢出事儿了。了 “相爷,地牢出事了,有人要劫牢,现今跟府上的护卫正在缠斗中,可需向应天府报案?”何卫急匆匆汇报,手上执着配剑,随時防备刺客突袭。 阎十三立即释放信号,银剑收到消息,打断了萧墨寒三人的谈话。 “我去吧!”叶慕白主动请缨前往。 白玉子心存余虑,正欲开口随行,却被萧墨寒给打住,“你回将军府,莫要让人起疑,若有需要可请师傅出手。” 叶慕白欲问,却见萧墨寒已戴上鬼王面具,飞身离去。 此時,华筝出现在牢门口,站在华景阳身侧后方。 不悦,语气当然也不好,“回桃苑。” 华筝并末理会,理直气壮问道:“为何啊?” “你……”华景阳对上华筝都没脾气了,菱角都被她给磨平了,“你在此不安全。” “那父亲在此更不安全,还请父亲回景苑。”华筝带着淡淡的笑容回道。 甩袖,干脆不再看华筝,但嘴上还是叮嘱道:“安静呆着,莫要插手!” 这回华筝不敢造次,真的安静地看着。 赶到丞相府的萧墨寒见华筝看得起劲,气便不知打哪来。 与叶慕白对望一眼,只见其飞落加入战斗。 刺客原以为来了支援,不想竟是对方的助力,顿时慌了。 眼见同伴一一倒下,不得不发出指令:“撤!” 华筝见对方想走,手中银针飞击而出。 速度之快,就连叶慕白都有些咋舌。 萧墨寒黑脸,内力传音,声音粗沉且强硬,“回桃苑!” 华筝吓了一跳,左右张望,未见人,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便未理会。 再欲出手,便被人从后抱住,猛地受惊,本能后肘出击,再出脚往后踢,随即再来过肩摔。 动作行如流水,似使过无数次般,而且还每击都中要害,特别是那个过肩摔,还真的将萧墨寒给摔了出去。 只不过 ,人未摔到地上,而是一个凌空旋翻一跃,稳稳落地之后,瞪着华筝。 何卫见对方气势强如洪,立即拔剑护在华景阳身前,同时不忘提醒道:“快,快送大小姐回去。” 李安然和李末央还在震惊中未有回过神来。 倒是华筝知道自己摔错人了,立即双手合掌,带着乞求地眸光看着戴着鬼面的萧墨寒。 就在此时,刺客抓住了空隙,准备逃离。 华筝看准了此刺客,银针再次飞击而出,可是却被叶慕白给隔挡了。 刺客看了一眼叶慕白,眸光复杂,而后便快速逃离了。 华筝再欲出手,却见叶慕白已摆出了相护的行为,眸光不善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意欲不明。 华景阳亦是不明这两名黑衣人到底是敌是友,还有方才华筝的行为,也着实让他感到震憾,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便觉得这银针的暗器厉害,还在寻找着到底是何人发出的暗器,不想,竟然是从华筝手中击飞出来的暗器,再一次让叶慕白对华筝有了别样的想法。 华筝直觉认为叶慕白的行为是萧墨寒所认同的,对于被放走之人,虽不知中何人,但却知道是名女子。 不管对方是否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华筝还是不高兴,特别是那名女刺客还是来救柳飘飘的。 “安然,末央,回去了。”华筝冷声冰语,不带一丝温度而道。 萧墨寒原本还气华筝不顾个人安危跑来看热闹,当其发现叶慕白有意要放走女刺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眼看,华筝一定是以为他授意叶慕白而为的,故方才还乞求他原谅的表情,瞬间便变得冷如冰霜,甚至直接无视他。 一个眼神,叶慕白便知道晓萧墨寒为何意,可是即便他不解释,萧墨寒也知其为何意。 转身飞离,片刻都未再逗留。 桃苑。 华筝在进入房间之前便嘱咐道:“若是他来了,告诉他,不许进来,否则永远别想见到本小姐。” 还未关门,萧墨寒便来了,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叶慕白。 房门直接被萧墨寒给按住,根本无法关上,叶慕白也知自己做得不地道,故主动道歉,“华大小姐,方才确实是在下做的不对,如若你要生气,大可冲着在下而来,此事与师兄无关。” “你认识那名女刺客?她,此行,是为了救走柳飘飘,你们是来帮助她救人,还是帮助她逃走的?”华筝问得很直接,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退让和卑谦,语气也很强硬,不容许对方有所闪避。 叶慕白想要否认,可是萧墨寒在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解释,只留下道歉,“对于此事,在下很抱歉,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用官府来做什么?”华筝厉声撸了一句,而后却勾唇一笑,邪恶地道:“其实你即便不说是谁,我也可以凭着方才对那女刺客的体形,五官轮廓印象,将其相貌画出,毕竟对于一个即便是对于骷髅都给复原出原貌的大夫而言,完全不是件难事。” “你……”叶慕白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华筝所言是真是假,可潜意思的告诉他,华筝极有可能做到。 “啊……说不定画出来之后,婧姐还认识对方是何人呢,”华筝随口一说,便见叶慕白蒙着的黑巾都随着脸部表神有了变化,可见,她的猜测没错,怒火立即蹭蹭而上,“真是犯贱,滚……统统都给我滚……” 叶慕白反应过来后,即刻便想要解释,可是已晚矣。 “不想我告诉婧姐的话,就立刻在我眼前消失,还有你,萧墨寒也是,说什么好听的,通通都是鬼话,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活该你们不能得偿所愿。” 说完,华筝直接向萧墨寒出手,带着他收回了按住房门的手。 “筝儿,莫要胡言乱语。”萧墨寒并非真的不敌华筝,只不怕伤到她,故而退让了。 但对于华筝所言十分不悦,出言制止。 可华筝真的被叶慕白给激怒了,想到聂晓婧对于叶慕白有了好感,心却抽着痛,“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胡言呢?难道你忘了,我说过什么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在胡说,叶慕白,人在做,天在看,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440章 华筝要离京 华筝的话一直在萧墨寒和叶慕白的心中回响。 良久,萧墨寒回过神来,看向叶慕白,表情严肃地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 叶慕白没有否认,苦笑,而后带着苦涩自述道:“我亦不想,可……又能如此,这么多年了,对她依旧无法释怀,也许这是天意呢。” 华筝在房内,听到这话,便觉得可笑,难道一句天意,就能将他们所做的错推得一干二净了吗? 明明就是自己花心,做错了,还要赖这是天意,那是不是她医死了,她可以对家属于,这是天意,请节哀呢? 直到二人离开,华筝方灭灯躺下。 不知发生何事的黄依只知道华筝很生气,欲问,被李安然和李末央劝回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华筝醒来,便让黄依替她送了封信去骠远将军府,交到了聂晓婧的手中。 黄依等着聂晓婧回信之后,方离开。 对于黄依的到来,叶慕白半不知道,因为此时的他正在摄政王府里醉得不醒人事。 白玉子后半夜赶到摄政王府,见到已经醉倒的叶慕白方知道发生了何事。 对于华筝对叶慕白的话,倒也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觉得是叶慕白做得不对。 萧墨寒让白玉子将人守住之后,便去休息了。 可未想到华筝的决定来得如此突然,竟已经有了想要离开京都的念头。 因为华筝只字未提离开的事,所以阎卫并未对萧墨寒作出特殊的汇报。 这一日,华筝去了南苑,陪了华老太大半天,一直到华老太睡下之后,方对杨嬷嬷道:“嬷嬷,日后祖母就劳烦您费心了。” “大小姐说的是何话,老奴照顾老夫人是本分之事,何需大小姐嘱咐呢?” 丞相府里,经过了柳敏茹,再到柳飘飘之事,总算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但是对于华老太和杨嬷嬷这样子的老人家而言,确实冲击不少,至少脸上好不容易抚平的少许皱纹,现今非但未少,反而更甚了。 心中不舍,却无可奈何,为此,留下了足够二人保养身体的药丸便离开了南苑。 从南苑出来,华筝去了夏苑,看望罗姨娘。 此时,罗姨娘腹中的胎儿已经四个月了,微微隆起的肚子,看起来未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是看到不见有长肉的罗姨娘,华筝有些心酸,扶着人坐下,安抚道:“罗姨娘,现今府上再也无人敢害你了,你大可不必如此谨慎和胆惊受怕。” 罗姨娘似乎已经习惯了,看着身旁的华子明,抚着其头道:“大小姐,当初怀着子明的时候,因着奴婢的大意,方让他打小身体虚弱。” 顿了顿,向华筝投以感激的眸光,“现今多得大小姐出手对子明身体的调理,还请了师傅教习他武艺,能与三少爷一同学知识,学武艺,奴婢真的感激不尽,此胎,更是不敢疏忽。” 华筝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华子明,道:“这是大姐给你制作的糖豆,切不可贪嘴,每日一颗便好,知道吗?” 自与华子康一同学武读书之后,华子明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胆小怕生了,也不问罗姨娘的意思,直接接过,甜甜一笑,谢道:“子明谢过大姐。” 罗姨娘怪嗔地瞪了一眼华子明,嘴上却笑得甚笑,训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总惦记着吃糖,去吧,把今日夫子布置的课业好好完成,莫要拖了你三哥的课业进度。” 华子明乖巧地应好,小蹦跳的回屋去了。 华筝先替罗姨娘切了脉,再询问了其一些日常,而后嘱咐道:“罗娘娘,别总吃菜,多吃点鱼肉这对孩子发育会好些,目前看来胎儿的大小还算不错,可后期发育所需的营养较多,你需要多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万不可马虎。” 而后华筝取出了三千两银票给罗姨娘。 还未说什么,罗姨娘错愕,立即问道:“大小姐,您此为何意?” 华筝摇头,将银票塞到她手中,嘱咐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若实在不行,就主动离开,京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回京虽不足一年,但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人和事,也许这银两你将来会用得上,还有,我娘在荆州奴村,日子虽苦,但却很幸福。” 罗姨娘不明白华筝此为何意,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华筝是在告诉她,若将来有需要,可以去荆州奴村投靠其娘。 不知为何,罗姨娘有一个预感,华筝要离开京都了。 收起银票,噙着泪水,忽然抱住了华筝,用着长辈的口吻对其道:“筝儿,姨娘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就连现今,还要你替姨娘着想,莫要记挂,姨娘知道该如何做。” “子康那,还希望姨娘莫要记恨他娘所做的一切,稚子无罪,还请姨娘看在筝儿的份上,能对子康多加包涵和照顾。”华筝知道罗姨娘已经猜到她的意思,故也不隐瞒,带着乞求的口吻道。 罗姨娘点头答应,以手捂嘴,轻轻拉泣。 华筝手执丝绢,替其拭着泪,“莫要哭,对孩子不好。” 陪着罗姨娘聊了好一会天,见天色差不多了,便让黄依把华子康接到了夏苑,与罗姨娘和华子明一同用晚膳。 华子康原本一脸不悦,但见罗姨娘细心给替华子明夹心,还时不时小声担醒,心里便犯了酸。 罗姨娘虽然有些担心,可最后还是迈出一步,夹了一筷子菜给华子康,“三少爷,奴婢不知您喜欢吃什么,随意烧的菜,还望三少爷莫要嫌弃。” 刚欲发火,怒冲不吃,却见华筝也给他和华子明分别夹了菜,“虽然菜色都是家常之菜,但要知道感恩我们现今拥有的一切,想想,还有多少人连白米饭都吃不上,更别提吃肉了。” 华筝教训,华子康不敢有异,特别是自上回被萧墨寒刺激过后,每日都很上进,就连华子明也未再受其欺负,反而要他必须跟上夫子和师傅的进度,不得拖了后腿。 当然这都源自于华筝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不管是他还是华子明都是她弟弟,哪个没出息,华筝脸上一样无光,为此,除了要求自己,他还要求华子明不能丢了华筝的脸。 第441章 册子的一部分 次日,华筝去了聚贤楼,聂晓婧如约而至。 包间里,聂晓婧将近一个月收集而来的东西全交给华筝,同时以指沾茶水,交流着。 可嘴上,二人谈及的却是别的事。 “妹妹,这是上次你给的清单,姐姐基本上将东西都收集齐了,你看看是否还有缺的,姐姐再替你寻来。” 聂晓婧嘴上说得似乎很轻巧,可是脸上却带着苦色,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华筝知道聂晓婧心里难道,是不舍,可她真的感觉好累,这里的人和事,已超出她所承受的范围。 同样双眼擒泪,忍着不落,生怕这一落下,便像缺了堤的水,再也止不住了。 “婧姐,谢谢你,如若可以,这个清单的物品还请你再帮我寻来,”华筝取出另一份清单,同时还将一封信交到了她手中,“待婧姐收集齐了,妹妹再请婧姐吃好吃的。” 无奈摇头,执着手中的信,知道华筝是去意已决,还有桌上放着的给聂风的药,足够聂风半年的药量。 心中难受,难以纾解,泪,如何都止不住。 华筝心里亦难受,可又不能言明,叶慕白心中有他人,若告诉聂晓婧,她担心自己做错了,害了聂风没有了父亲,可不说,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那封信,华筝用手沾茶水,告诉她,若一切安好,便将信给烧了。 同时聂晓婧也将华筝想要的册子,依着记忆默写了出来。 二人交换了东西之后,便吃了一顿午膳。 华筝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了丞相府,命李安然她们将东西安放在其房里之后,便关起门开始阅读册子里的内容。 全英文,里头也确实提及了她、祁琰琬和钟离娜兰之间的事。 但并非是接连着钟森给她的那本册子里的内容,而是讲述着别的事情。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华筝方看完了册子里的内容。 原来聂家发家是因为李华而起的,其实说白一点,聂家原本只不过是李华的下人,是通过海外走私发家,而后再在大安国开始了商行经商。 有点像把走私赚来的银子,再投入到别的行业散出去,赚回到手中的银子,便不再是走私海外之货的银子。 册子中除了提及聂家的发家史之外,还提及了聂晓婧与叶慕白的关系。 二人一波三折,最后聂晓婧为了叶慕白而死,原因则是叶慕白对华筝存有怀疑,怀疑的原因则源于聂敏儿。 华筝还在想,那夜的女刺客为何人,现今看来,聂敏儿很可疑,毕竟当年聂晓婧与叶慕白之所以会错过了彼此,她的嫌疑最大。 根据册子里记载,聂敏儿确实是一个不可小窥之人。 关于这本册子里,谈论最多的就是聂家的发家,以及李华将这些年来所赚的财宝所藏之处,还有她的一些隐形产业。 至于聂晓婧与叶慕白之事提及不多,只言因为聂敏儿,叶慕白对华筝存有恨意,甚至还认定是她让聂晓婧与他疏离,就连聂风也不再与其亲近。 为了此事,萧墨寒与叶慕白二人生了间隙,很多时候都在朝堂上对着干,甚至叶慕白还扬言,若萧墨寒不将李华交出来,便与他断绝兄弟情谊。 册子并未写明具体聂敏儿做了何事,最后册子上只告诫华筝,莫要干涉叶慕白与聂晓婧之事,提防聂敏儿,还有尽快寻回自己藏起来的财物。 思及此,华筝便想起自己今日给聂晓婧的那封信,也许就是因为那一封信,才会让他人钻了空子,让聂晓婧与叶慕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意念一动,将册子收入到空间里,急促地唤来了李安然和李末央。 “小姐,怎么了?”李安然最先赶来,眼见华筝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有解释,而是第一次很主动的往李安然的背上跳了上去,催促道:“快,快去骠远将军府,找婧姐,快点,否则要出大事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连阎卫也惊动了。 李安然没有犹豫,快速运起轻功便背着华筝往骠远将军府而去,李末央跟随其后,阎卫则隐藏踪迹跟踪而去。 飞身落到聂晓婧的院子,便见聂敏儿从聂晓婧的房间里出来。 华筝还未从李安然的背上下来,便下令道:“抓住她。” 聂敏儿不知道华筝为何人,更未见过李安然和李末央,对于突然出现在聂晓婧院子里的三人,立即喊了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这一喊,骠远将军府里的护卫非常快速的赶到,同时看到双方都是相识之人,故立即派人去请方羽柔前来。 当然也有护卫劝道:“华大小姐,聂姑娘,都是自己人,还请住手,有事好好说。” 华筝未有加入到战斗中,而是看着,回忆起那一夜的女刺客,再看聂敏儿的身手及身形,十分确定,她便是那夜的女刺客。 “安然,末央,她偷了我给婧姐的信,不能放过她。”看过册子之后,华筝不明白对方如何让叶慕白觉得自己从中作梗,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今日给聂晓婧的信。 模仿她的字迹,让聂晓婧知道叶慕白心中无她,再加上华筝那日的话,叶慕白更加坚信是华筝让聂晓婧知晓此事,从而离开了他。 这样子的桥段在前世华筝看得多了,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意了。 不知道册子里的李华,也就是她自己,为何会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最后让叶慕白记恨上她,还跟萧墨寒兄弟反目。 看来这聂敏儿还真的不是一个小角色,五年前她做的,也许远比众人知道的要多。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晓婧的姐姐,怎会偷晓婧的东西,你莫要胡口喷人。”聂敏儿眸中闪一丝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委屈的神情让人觉得华筝是在诬蔑她。 方羽柔赶来,将聂敏儿劝住,“聂姑娘,若是筝儿冤枉了你,大可让晓婧回来,大家当面说清楚,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因着叶元勋的关系,方羽柔明显相信华筝多过聂敏儿,再加上叶慕白从未向外人提及过聂敏儿,更不会有人向着她了。 第442章 揭穿聂敏儿 方羽柔是想劝,可华筝心里却窝着气啊,因为册子里记载,聂氏夫妇之死是聂敏儿所为,目的就是要问出聂家发家的秘密,还有财物到底在哪。 也幸得聂家夫妇忠心,至死都未说出李华将财物所藏之处,否则恐怕连聂晓婧也不可能活到现今 。 气愤,怒不可止,简直是毫无人性。 对于聂敏儿,册子上记录得不多,但也记下了一些,例如她真实身份竟然是柳忠的私生女这一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而柳忠发家,竟然有聂敏儿的功劳,可想而知,聂敏儿从聂家到底得到了多少好外,对于聂氏夫妇的行为,更是可恨得令人发紫。 这些年来,她还能隐藏得如此好,若非华筝今日得到聂晓婧给她默写出来的册子,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当年聂氏夫妇死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华筝心里对聂晓婧既愧疚又自责。 特别后面还说道,因为自己害得聂晓婧惨死,她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凶狠的眸光看向聂敏儿,就像恨不得立即将她给杀了,同时还把她的恶行告之众人。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无凭无据,华筝总不能说是因为册子里记载的。 什么都不做? 不,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就是她,不管是李华还是华筝,她只是她自己,不管册子里说的内容是否是真的,她都不得不防。 眼见聂敏儿要逃脱了,华筝快速拨出自己的发钗,一把将长发挽起,干脆利落,同时冲上前,参于战斗之中。 聂敏儿没有想到华筝身手也不错,一时不慎,未能躲开,便受了华筝一拳。 出掌击向,华筝也不躲,直接迎上,同时她的拳头也落到了聂敏儿的下鄂。 华筝就像不知痛一样,也不管自己是否会受伤,有种与聂敏儿抱着一起死的狠绝,一拳一拳的往聂敏儿身上而去。 聂敏儿也非每次能击中华筝,反击也有李安然和李末央夹击相挡,即便击中了,也只不过是让华筝吐了几口血罢了。 华筝勾唇一笑,带着如魔鬼袭卷而来的气焰威胁道:“聂敏儿,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该拿,拿了,可是会有报应的,今日只要你将信交出来,过往的事,看在你陪了婧姐的份上不追究,若你不识趣,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一惊,聂敏儿迟疑了片刻,便被李安然趁虚而入,李末央也迎击而上,在二人的夹击之下,终于败下了。 华筝一把上前,便开始搜聂敏儿的身。 聂敏儿反抗,冲着来者道:“姑娘,别太过分了,再说即便拿了又如何,我是晓婧的姐姐,帮她保管一封信,又有何不妥?” 轻呵一声,不屑,确认是自己的信之后,华筝执着信,“安然,火折子。” 当着众人的面,华筝将信给烧了,而后又道:“安然,去把房里面的那一封信也拿出来。” 这会,聂敏儿有些慌了,激烈地挣扎,冲着华筝大骂,“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何人?放开本姑娘。” 见华筝未有将人放开的意向,方羽柔也有些为难,劝着道:“小筝啊,既然东西拿到了,就先将人给放开吧,毕竟她可是晓婧的姐姐,不便做得太过分了。” 一巴掌扇了下去,华筝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恨,又连扇了数巴掌,最后甚至还用上脚踢了。 生生折腾到自己咳出了血来,方喘着气笑道:“聂敏儿,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你,伤害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装了这么久,不累吗?怎么了,不敢说出口?还是在等着某人来救你?” “只可惜……那个人来不了,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护着你,因为他只不过是个孬种。” 华筝昂天大笑,也不顾体内痛得如火烧的折磨。 李安然出来,扶着摇摇欲倒的华筝,手里同样拿着一封信,只不过这是一封是冒充她字迹写的信。 举着信,火折子准备点上,聂晓婧则回来了。 看到院子里一片混乱,还有聂敏儿被李末央按押跪着,再看华筝连站都觉得困难的情况,顿时慌了,“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婧姐,可记得我交给你的信?”华筝清冷一笑,眸光则落到了聂敏儿的身上。 聂敏儿生怕被误会,连忙解释,“晓婧,你别听她乱说,近日从外地回来,看到一根发钗与你十分相配便买下,准备放在你房中给你惊喜,谁知从你房里出来,这位姑娘便说我偷了你的东西,还将海哥给你的信给烧了。” 聂敏儿说的话毫无破绽,而巧玲也进入房里确认,确实多了一根金钗。 华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烧信也是事实,所以一切看来,就像是华筝在无理取闹,同时还把人给打伤了。 聂敏儿一脸委屈,又道:“晓婧,我知道你因为当年之事而对我有所怀疑,不过没关系,我此番前来也只不过是想给你道声喜而已,如今也没什么事了,我便回海哥那儿。” 没有华筝的命令,李末央当然不会放人,聂敏儿想走,还得看华筝,故道:“姑娘,既然信已找到,我也不追究被烧的信件与被你打的事了,还请姑娘的人放开,我这便离去。” “聂敏儿,聂敏儿,你真不愧对你的名字啊,心思敏捷,临危不乱。” 华筝勾唇一笑,从袖中取了一封信,那封方才被她烧得一干二净的信。 聂敏儿大惊,瞳孔快速收缩瞬间,便已闪过了狠戾之色。 “需要我替你把信件里的内容念出来吗?”华筝将两封蜡封得一模一样的信交到了聂晓婧的手中,“我早便告诉过你,把东西交出来让你走,你偏不走,现今你想走,还得看你有没有这……” “啊……”就在华筝想要当面揭穿聂敏儿之时,李末央突然吃痛,惊叫一声,手一松,一阵浓烟升起,再看,已无了聂敏儿的身影。 李安然想去追,却被华筝叫住,“别去,先看看末央。” 聂晓婧还未从方才的情况中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信,华筝猛得想起来,一把夺过,真的当着她的面,将两封信都烧了。 第443章 偷偷离京 同时华筝还告诫她道:“婧姐,关于信里的事,日后有机会,我当面与你说,从今而后,若有人再拿着我的信给你,切莫轻言相信。” 因为聂敏儿的事,华筝与李末央受伤回府休养。 萧墨寒得知此事之后,立即下令要追杀聂敏儿,可叶慕白却替她求情。 为了此事,萧墨寒还打了一掌叶慕白,“这一掌,是你替她还给筝儿的,日后再让本王见到她,格杀勿论。” 白玉子看着叶慕白承了这一掌,心里甚不是滋味。 背着叶慕白,运起轻功,便偷偷将人带回到他的院子里。 看着脸上苍白的他,白玉子不由得痛骂起他来,“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当年为了她,你忤逆师兄,现今还是为了她,你对得起聂晓婧吗?” “我不会负她们母子的。”叶慕白闭上双眼,无力地道。 白玉子气恼,但又不能拿他如何,一边给你倒药喂到嘴边,一边指责道:“你是不是早就跟她联系上了,是不是因为她所以你一直在针对华筝,还有是不是她告诉你,是华筝让聂晓婧远离你的?” 沉默! 白玉子知道叶慕白就是这样子的脾气,明知道有错,但还是自己扛着,不推卸,就连解释也不肯给一个。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情愿一个人在外面过着孤独的军中生活,也不回京都。 “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救过你一命而已吗?当年她要离开阎殿时,你已经还她一命,为何现今还要替她承受师兄的怒火?” 别说他人不明白,就连叶慕白也不明白,为何,他的心,就是不自觉得想到她,甚至有时候还会护着她而跟萧墨寒唱起了反调来。 想到此,叶慕白似想到了什么,猛得睁开双眼,也不顾内伤,抓住了白玉子的手,急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柳飘飘会使用幻术,会让人听从她的指令做事?” 白玉子吃痛,想要甩开,却被叶慕白的话给吸引了过去,像是意识到什么,问道:“你怀疑自己中了幻术?” 二人瞬间呆滞,反应过来,白玉子第一件事便是想要背起叶慕白去找华筝。 叶慕白轻推了其一把,提醒他道:“你可以把人给带过来啊,我都这样子了,你还想折腾我吗?” 而此时,萧墨寒正想去桃苑看看华筝,不想却被太后召入了宫。 华筝回到了桃苑,吃下了药,感觉好些了,便替李末央治疗伤口。 没想到聂敏儿竟然还藏了一手,李末央伤口虽小,但所中之毒不浅。 也幸得华筝给她与李安然常服用的药,即便中毒了,也不会伤及过大。 用金针将毒逼出来之后,华筝便准备给她备药。 李安然有些担心,数次欲开口询问,可见华筝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便不敢开口。 白玉子来了一趟,把叶慕白的情况告诉了华筝。 二话不说,华筝将之前给华老太和华景阳制作的香包还有药方都给了他,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等等。 白玉子听说华筝受了伤,想要替她把把脉,但被华筝以累给拒绝了,同时给了他一些黄依多做的香包都给他,将人给打发走了。 独自关到房间里,躺下,就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天,一睡,便到天黑。 因着李末央受了伤,华筝在看过她之后,便让她在房里休息,不用了出来侍候她。 李安然提着食盒在房里侍候着,华筝未语,眼神示意她去将门给关上。 关起门之后,华筝以指沾水,写道:去紫苑,等我! 李安然先是一惊,而后点头,“小姐,今夜我便由奴婢在房里守夜吧。” “也好,这两日我总觉得有些睡不安稳,有你陪着,我还能睡得好一些。”出奇的,华筝没有拒绝,而是轻声中带着丝无力,许是真累了。 饭菜撤下之后,华筝突然道:“安然,我突然想吃点聚贤楼的烧鸡,你让黄依出府给我买些回来吧,还有冷饮店的小吃食也带些回来。” 李安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告诉黄依。” 再次回来,李安然则提着热水,华筝已经准备好沐浴,阎十三等人也会稍微不会盯得太紧。 内间里,华筝未有沐浴,而是通过内间侧的一个窗户,翻墙出了桃苑,落到了紫苑里。 原本在厨房里烧水的李安然已在此等着她。 背起华筝,二人轻易便出了丞相府。 按着华筝所言,她们也与黄依汇合了。 只是想到李末央还在丞相府里,李安然多少有些不舍。 华筝拍了拍李安然的背,安抚其道:“不要担心,我们先出京都,黄依已打点好,我们可以从西门出去,走。” 没有犹豫,跟着黄依,便往西门而去。 结果没走多久,就看到一辆木头推车,将布揭开,却发现一台棺木和几身丧服。 华筝一人分了一套,急忙吩咐道:“快,穿上,有什么话出了京都再说。” 快速套上丧服,同时三人还在脸上画了些红点,让人看起来带着病容。 西门守城门的,看到推着棺木的三人,拦住,“你们这是怎了?大半夜的出城,可有府令?” 黄依刚要开口,华筝便伸出带着红点的手,白皙的手,显得红点更为刺目,就连其手里拿着的那十两银子,官兵都不敢立即接过。 黄依带着哭呛求道:“一个人位官爷行行好,我们姐妹四人前来京都投靠,不想叔父嫌弃我们们四人,二姐不幸染病离去,现今我们姐妹三人只想带着二姐回乡安葬,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一听染病离世,再加上华筝伸出来的手,举起灯笼,吓得官兵差点连灯笼都丢了。 连退数步,后背都贴到墙上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们到底染了何病?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出说口,另一名官兵便更慌了,两人相视对望,便将小门给打开了,同时威胁道:“告诉你们,出去之后就不要再回来,还有……那银子放在地上,赶紧走……” 华筝顺从的将十两银子放在地上,而后推着推车便出了城门。 出了城之后,黄依带着华筝他们把推车丢弃在一旁,“黄依你去找我们的东西带上,安然,回头看一下有没有人跟来,再用这丧服把地上推车的痕迹给抹去。” 第444章 安然和末央被骗 待二人回来,便见华筝将棺木推开,随后拿着金针,将李末央给弄醒。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李末央,被李安然从棺木里扶了出来,于是问道:“小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华筝看向黄依,随后道:“黄依,我们今夜先去你娘那里,都换上男装,我们分批行动,我跟黄依去她家乡,你们两个则往香山去。” “香山?”李安然不解,甚少出现表情变化的脸,顿时大变,“小姐这是要去巫族是吗?” 华筝点了点头,神情带着淡淡的悲伤,“我打听过,香山那里有一个寒潭,我想去那里看一看。” 李安然不愿离开华筝,李末央亦是。 可华筝很坚持,“你们两个若是一直跟着我,我们谁也跑不掉,听我的,先分开一段时间,沿途可以在风行商行名下的铺子给我留下消息,我跟黄依自会跟上,还有,若是真的被抓回去,直接告诉萧墨寒我在哪便可,不要委屈自己嘴硬。” 黄依早已把二人的包袱收拾好,就连血蛊,她都未有落下。 空间里的三匹马,华筝都已经在黄依和李安然不在的时候放了出来。 交了两匹给李安然和李末央,不舍,千叮万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卖了它们,被抓回来了,也要带着它们回来,它们很听话,小淘气和小红你们要乖,跟着安然和末央,她们会替我照顾好你们的。” 不管有多不舍,终究四人还是分开行动了。 华筝与黄依共骑一马,但是二人并未骑远。 待见不到李安然和李末央之后,华筝停下来,让黄依先去树林里等她。 喂闪电吃了两颗失败品药丸之后,便将它回到到了空间里。 随即进入到树林里,与黄依一同步行赶路。 夜路不好走,但是华筝也不娇气,轻装上阵的二人,虽未走得很远,却也远离了京都五六公里了。 在四人出了城一个时辰左右,阎卫便发现了不妥。 找遍了桃苑,已不见了四人的踪影。 “十二你先去聚贤楼看看,能否找到黄依,”阎十三神情凝重,隐隐有着不安,“十五,你立即去城门,查探一下是否有人出城了,我这就去找主子禀报此事。” 阎十三到摄政王府之时,银刀告诉他,主子还在宫里。 得知华筝和她的婢女都不见了之后,立即派人出去寻找。 毕竟华筝对于萧墨寒的重要性,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夜,因为华筝,京都各处都被阎卫隐蔽地掀翻了。 一直到天亮,萧墨寒出宫,得知华筝不见了的消息之后,震怒,直接冲进丞相府,让华景阳跪在其前,问道:“本王问你,华筝去哪了?” 从未见过萧墨寒怒气如此旺盛,几乎要将他给撕碎般的气势,还有那杀人的眸光,哪怕是一国丞相,那承受不住这气场。 连华景阳都吓得瑟瑟发抖,更别提屋里的其他下人。 冒着极大的压力,带着颤音,回道:“回……回摄政王爷……筝筝儿……在桃桃苑……” 啪的一声,掌下之桌,碎垮散落。 屋内,众人倒吸一口气,而后都摒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本王再问你一次,华筝在哪?”几乎是用咬碎着牙的狠劲,逐字而问,多少年,就连在他身边的阎卫都未见过如此震怒的萧墨寒。 昨夜,京都在银刀的带领下已搜遍了,依旧找不到华筝的踪影。 一大早,拿着萧墨寒的令牌也出京去寻人了。 结果除了两匹马的脚印,再也什么都找不到,而且看着这马的深浅,不像是二人共骑的,倒像是两人单独骑的马,因此也排除了是华筝逃走的方向。 至于华筝,在让黄依休息的时候,将人迷昏了。 收入空间,自己一个人按着黄依所说的方向,独自一人赶路。 当遇到搜寻的人,华筝便躲到了空间里,完全让人找不到她的踪迹。 至于李安然和李末央,还真的是多得小淘气和小红这两匹上好马,竟然跑了一夜都不知疲惫,一夜便跑了将近八百里,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停下来,二人未带着马进城,而是牵着马,在城郊偏远的地方落角休息。 李末央十分喜欢小红这匹马,一边安抚着它,一边担忧道:“也不知道小姐的情况如何了,小红啊,你是小姐养的马吗?长得真好,这毛色还有这体形,真的是太完美了。” 想了想,李安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刚要站起来,想要回去找华筝,小淘气则来闹她,像是要阻止她似的。 李末央看着也觉得神了,惊叹道:“安然,你看看,小姐养的就像有灵性一样,真的好好啊。” “末央,我觉得还是回去找小姐,小姐刚受伤未愈便偷跑出京,黄依又不会骑马,也不懂武功,若是发生什么事,小姐一个人如若应对?”李安然已经拉过了小淘气的缰绳,准备往回赶。 可是小淘气似乎懂得华筝的意思,并未有将它带回去的意愿,不管李安然如何拉扯,即便是弄得小淘气发怒,前蹄高举,昂头长啸,也都不听从李安然的指令。 小红似乎也感受到小淘气的不愿,同时跟着长嘶马呜起来,共同抗议李安然的举动。 李末央担心这两匹马会自己跑了,连忙阻止道:“安然,小姐从来说一不二,你看看,就连小姐养的马都是一样的性子,即便我们回去,小姐也不见得乐意见到我们,还不如听小姐的话,先去香山,等小姐前来汇合。” 说话倒说得轻巧,可是李安然心里一种吊着,如何都落不下。 就在此时,小淘气去翻李安然的包袱,不想翻出了一个油纸包,里头包着华筝平时给它们吃的小糖豆。 而里对放着的一封信,也随之露了出来。 李末央将信拿了起来,蜡封了信封面写着:安然与末央亲启! “安然,是小姐给我们的信,快来看看小姐写了什么。”李末央激动一叫。 李安然立即拆开了信,不想信里掉出来一张千两的银票,信也就寥寥数字。 “安然,末央,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想回来寻我,但不用了,你们找不到我,按着计划,在香山等我便可,华筝。” 看完信,二人知道,她们被华筝骗了。 第445章 黄依的娘亲 即便想回去寻找华筝,可已失去了华筝踪影的二人,根本无法回去,而且还要担心,是否会被萧墨寒派出来寻她们的人给抓住。 思来想去,二人还是背起了包袱,跨上了马背,“走,末央,我们去香山,既然小姐说会去香山找我们,必定会前去,沿途我们也去风行商行给小姐留言,顺便打听小姐的消息。” 李末央也毫不犹豫地上马,大声一喝,“驾!” 小红与小淘气又欢快地奔跑了起来,带着二人往香山而去。 至于华筝,此时正在一个小村庄里落下了脚。 这里并不是黄依的家乡,却是其娘所在之处。 黄依的娘亲,人唤刘婶,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农妇,虽然只不过是四十不到的年纪,但脸上皱纹,印出了农家妇人的辛苦。 见到黄依,刘婶并未让黄依唤其为娘亲,安排着二人到了旁边空置的土坯房,小心警惕着。 “梅子,娘不是跟你说了,别来找娘的吗?为何突然就来了?”左右张望着,小心翼翼地将门给关上,而后还压低着声音,责怪问道。 双眼不住地往华筝身上瞟去,像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又像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黄依刚要开口,便又听到刘婶问道:“你该不会与人私奔了吧?” 华筝噗笑一声,看向黄依,带着赞许的眸光。 羞不可遮,嗔了华筝一眼,拉着其娘坐到铺了一层满灰的木板床上,解释道:“娘,她可是我家小姐,这番出京是为了替你看病的,小姐的医术可好了,只是我们不能被人发现我们来这儿了。” 这也是为何,华筝与黄依大半夜的才进入刘婶的家里。 刘婶观察了华筝好一会,像是在确定什么,良久方道:“小姐,我家梅子不懂事,多有不对之处还请小姐多多包涵,莫要怪罪,家里简陋,未有何物可以招待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华筝戴着人皮面具,无法判断其真容,现今一笑,带着脸上的面具皮起了小小的皱折,若非靠得近,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有何不妥。 “刘婶不必在意,在下不介意,而且在下挺喜欢乡下的生活,若有需要在下明日可以帮您收稻穗。” 刘婶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双眼看向黄依,感觉这姑娘倒真的像是个男子。 深深吐了口气,没好气地向华筝申诉道:“小姐,您别逗我娘了,我娘会真的以为你是男子,奴婢是跟您私奔逃出主家的。” 华筝呵呵一笑,耸了耸肩,无奈回道:“在下亦不想,可这药效还未过,声音变不回来,要不明日药效过了,我再跟刘婶请安。” “不,不,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刘婶没有想到黄依跟了个如此好的主子,以往还以为她是哄骗她的,不想竟是真的,惶恐地拒绝,甚至还想要向华筝下跪,幸得黄依将人给托住。 不一会,黄依被其娘一把拉了起来,连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哪能让主子给下人请安的,还有,快起来,主子还站着,你怎能坐着?” 华筝立即摆手,带着淡淡地笑容,亲切地道:“没关系的刘婶,你随意些便好,在下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礼节。” 刘婶给华筝和黄依煮了碗清面,在她们吃面的时候,便去收拾方才的土坯房了。 在前来的路上,黄依有告诉华筝,自从其爹娘被赶出肖家之后,二人便回了乡,可没多久,其爹就病死了,她娘带着她们姐弟三人过得很苦。 后来听说不知怎么,她二妹和弟弟上山摘野菜摔死了,自那之后,刘婶便将她卖了,而刘婶自己则改名换姓来到这个小村庄里独自生活,更不让她前来探望,不准她跟别人说刘婶是她娘亲。 黄依其爹娘是肖家的家生奴,所以二人都姓肖,其爹名为肖富贵,其娘名为肖燕。 当年之事黄依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其娘被打了一顿赶了出府,同时还走着他们一家人的卖身契出府。 刚开始的时候,她们一家过得还算可以,可自从其爹病死之后,家里仅存的银子都花光了。 刘婶也因为养三个孩子熬坏了身子,再加上两个孩子的死去给她打击甚大,故将黄依卖身到丞相府当奴婢。 华筝观察过刘婶的脸色,发现,她除了劳累熬坏了身体之外,还中了毒。 虽然中毒不深,但她还是看出来了,而且此毒存积在体内已有数年,恐怕这是从肖家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中了。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看到黄依说起家里的事情,伤心落下了泪,安慰道:“你娘的情况还未到最坏的时候,想必这些年你也没少给你娘寄银子,你娘都有抓药吃。” 其实这也是最近之事,在跟华筝之前,黄依哪有银子可以捎给其娘。 不好意思低着头,担心被华筝责骂,主动认错道:“小姐,对不起,奴婢把您给的银子都给我娘亲了。” “傻黄依,给你的银子就是你的,你可以自由支配,不必向我报备,夜也深了,早点休息吧。”弹了一下黄依的额头,带着甜美的笑容,安抚道。 此时刘婶进来,端了盆还冒着白雾的热水进屋,尴尬地道:“小姐,家里没有浴桶,委屈小姐只能擦擦身子,这毛巾可是老奴新剪下来的布,老奴未有用过的。” 也许是在肖家受尽了欺凌,对于华筝总是难以放开,更不敢越矩,谨慎地伺候着。 黄依立即接过其娘手中的木盆,催促道:“娘,你去休息吧,一会我侍候小姐梳洗后我再去寻你。” 跟着华筝回到土坯房,华筝接过黄依已经打湿拧干的毛巾,环视了土坯房一圈,擦拭着脸和脖子,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可是担心安然和末央?”黄依心思细腻,看出华筝情绪也方才不同,将心中疑惑道出。 既点头,又摇头,也不知道怎的,总感觉自己心血来潮想离开,会带来可怕的事情。 “黄依,你有没有后悔跟着我离开京都啊?原本住着大房子,很可能日后都要跟着我住着比这还要差的房子,就连吃食也变得粗糙无味。” 第446章 担心华筝 黄依似乎挺高兴的,也许是见到了其娘,也许是别的原因,除了刚离京的那几夜,过后她却比华筝还要高兴。 “小姐,只要您高兴,奴婢跟着您在哪都高兴。” 华筝笑了笑,便让黄依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则躲进了空间里。 一进去,便忍不住吐了口血。 今天是她离开京都的第十日了,这几日忙着赶路和躲遮萧墨寒的搜寻,一直都未好好休息,聂敏儿的那两掌还真的不是盖的。 哪怕华筝每日都会在空间里待上一个时辰,可是还是休养不足。 现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于是便赶紧进入到空间里,好好把身体养好。 空间里,原本因为小淘气他们在,还有些生气,如今只剩下闪电,眼看其精神也有些不济了。 安抚了闪电几句之后,便与它一同躺在草原地上休息了。 此时,萧墨寒几近疯狂了。 华景阳也顶着强大的压力,天天往南苑而去,试图从华老太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华筝的信息。 华筝离前一日去了南苑,也去了夏苑,与华老太用了午膳,与罗姨娘用了晚膳,这看起来就像早有预谋一样。 罗姨娘那儿,华景阳因为之前柳飘飘之事一直都觉得甚为愧疚,所以问了几句未问出什么,便将主意打到了华老太身上。 “娘,孩儿真的没有办法才会来唠叨您的,华筝那孩子到底去哪了,您说句话可好?” 在这丞相府里,除了华老太,华筝也未对谁好过,哪怕是罗姨娘,也是不冷不热的,所以华景阳断定,华筝离前一定给华老太透露过信息的。 几日未能安心的休息,眼下的青灰看着也让华老太心疼。 可再疼也未能让她说出关于华筝之事。 于是摆着手,一脸疲惫地道:“你身为她父亲,你都不知道,为娘一个走不动的老婆子,又怎知道她去哪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为娘将她给藏起来了?” 华景阳这一急,说话也不知道轻重了,语气也不太好,带着微怨,“娘,摄政王府已在圣上面前指责孩儿谋害未来摄政王妃,若再无华筝的下落,恐圣上要对丞相府定罪了。” 华老太微垂双眸,就像在打着瞌眼,眼皮子在打着架,“此事为娘无能为力,筝儿这般大,脚长在其身上,为娘怎知她在哪呢?若是为娘知道,也想将筝儿带回来啊。” 眼见什么都问不出来,华景阳也未在南苑多留。 人一走,华老太那精神头可来劲了,拉过杨嬷嬷,忧心而问,“筝儿那孩子也不知现今如何了,你可有在外打听到些什么?” 杨嬷嬷摇头,亦是担忧不已,“老夫人,你说大小姐会不会去荆州寻其娘了?” 摇头,叠着的皱纹,折子更深了,“依老身看,筝儿绝不可能去荆州了,毕竟摄政王爷也知道其娘在荆州,定会派人去寻的。” 说起这摄政王,杨嬷嬷便不解,愁云布脸,“老夫人,为何这摄政王爷对大小姐突然如此上心了,之前不是说王府都有摄政王妃了,现今又说大小姐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长吁了口气,华老太也被搞糊涂了,“依老身看,必定是筝儿不愿与他人共伺一夫方离京的,摄政王爷估计是怕脸挂不住,跑了个王妃便算了,现今连个未婚的也跑了,他这摄政王的脸面何存啊?” 想了想,又觉得有道理,故而便将这问题给抛开了。 华老太心系华筝,没一会便让杨嬷嬷出府去打听是否有华筝的消息。 御书房。 “你又要出京?”安帝看着奏折,原本未有什么表神的脸上,在听到萧墨寒的话之后,立即变了,变得黑如墨,焦如碳,话也高出了几分贝。 萧墨寒双手负后,完全无视圣颜之怒,“是的,义皇兄,臣弟要出京。” 狠狠地将奏折砸到案桌上,语气不善地道:“萧墨寒,你真的自己是个闲散王爷了是不是?京都一大堆正事不干,动不动便出京,三族之事未完,你就给朕呆在京都,哪都别想去。” 安帝怒,萧墨寒又何尝不怒呢? 那一夜若非太后将其强行留在宫中,他又怎会未去桃苑,华筝又怎会逃出京? 想到此,萧墨寒便将怒火发到安帝身上,“义皇兄,十日前之事,臣还未记较,若是您不同意臣弟出京,那臣弟为有将该做之事做了。” 提及十日前之事,安帝亦是无奈,可偏偏又不能不做。 张着嘴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有叹息一口,劝道:“太后终究是我朕的母后,长乐是有做得不对,你就不能看在父皇的份上,放过她们这一次吗?” 萧墨寒气势强硬,直逼而问:“她们可又有放过臣弟一次啊?太后一次两次与臣弟为难,臣弟都忍了,可这一次呢?竟还向臣弟下药,义皇兄是觉得臣弟太好说话了是不?” “你当真要如此较劲吗?”安帝见劝无用,便转为身份压人,怒吼一声,就连杜公公都已经吓得跪下了。 萧墨寒无畏直视,二人对望,如火石雷电,带着浓烈的火药味。 这一场对峙,谁都未有胜出,因为禁卫军来报,长乐公主把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给伤了。 安帝气得又直拍桌,“又是长乐,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懂一点,朕不是罚她禁足公主府的吗?怎么就把人给伤了,伤得如何,可让太医前去医治了?” 萧墨寒在旁嗤笑,似乎这一切都是长乐该受的。 至于宗政赤渊,只能说他是真的狠了,为了娶到长乐,无计不施。 “回皇上,顾太医已前往驿站替二王子救治,只是……” 禁卫军停顿,看向安帝的神情带着犹豫和为难。 “只是什么?说个话都说不清楚,朕还留着你们有何用?”安帝气得头顶都冒烟了,担心会不会因此而让大安国与三族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萧墨寒不愿逗留,特别是涉及到长乐之事,迈开步子,挡到了正欲开口的禁卫军跟前,请辞道:“臣弟还有事,先行告退。” “你……”想要留人,可安帝心知,这一次,萧墨寒是不会帮长安的,唯有将这口气,生咽了。 第447章 长乐被弃 顾太医诊治过后,立即回宫向安帝禀报了宗政赤渊的情况。 带着不安和慌乱跪在下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见到了什么。 “皇上,夷族二殿下的伤,臣……无法医治,即便医治好了,恐怕二殿下日后也难以有子嗣。” 安帝受惊,大脑猛的冲血,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瘫倒在龙椅上。 杜公公与顾太医几乎是同一时间冲扑上前,将人给围住。 而顾太医则按着安帝的仁中,好一会才让人清醒过来。 无法相信,带着惊颤之声,确认道:“方才……方才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无法……真的伤得如此重?” 顾太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点头,“回皇上,此事臣不敢捏造。” “来人,将长乐给朕抓……” “太后娘娘驾到……长乐公主驾到……” 未等安帝将话说完,姚太后便带着长乐前来了。 安帝见到长乐,立即上前,举起手,还未打下去,人便跪下,哭求道:“皇兄,长乐知错了,还请皇兄救救长乐,长乐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欲对长乐不轨,长乐方失手错伤了他,求皇兄明察啊……” 安帝怒不可止,瞪着长乐,比杀了她还要恐忧虑,“他对你图谋不轨,此话你也说得出来?朕下旨让你在公主府禁足,才几日,你就跑到驿站去,你抗旨不遵在先,伤人在后,你还敢跑到朕跟前来哭冤?你当朕是傻子吗?” 长乐无言以对,看向其身侧的姚太后,乞求的眸光带着急切和慌乱。 姚太后手执着一串佛珠,不紧不慢地道:“皇帝,长乐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她终究是天家公主,你让她远嫁到夷族可有替她想过?今日长乐前来认错,你身为她的皇兄,就该多护着她些,否则其他两族会以为我们大安国好欺负。” 这话说的,完全就是用大国压人,明欺负人嘛? 这十年来,为了不挑起与三族的矛盾,如非必要,安帝都不愿挑这个头,现今好了,竟让他为了长乐,一个不懂事的公主,而且还是有错在先的公主去挑起战事。 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何以向大安国的百姓交待? “母后,朕自登基以来,国泰民安,如今您让朕为了长乐强压夷族,朕何以面对大安国百姓?”安帝愤愤而道,语气坚定不带一丝回转的余地。 “今日朕便将话挑明了,朕绝不会因为长乐而与夷族恶交,如今长乐伤人在先,而且还是伤了男子的根,此事朕必须要给夷族一个交待,来人,将长乐公主押下去,送到驿站,交由夷族二王子处置。” 旨下,气硬! 长乐大惊,连忙从地上起来,躲到姚太后身后,“母后,救长乐啊,长乐不要,绝对不可以将长乐交给他,他就是个魔鬼,是个恶魔,绝对不可以……不可以……” 禁卫军已进入御书房,可是姚太后护着,“哀家看谁敢!” 气势虽不强大,人也不众多,但是身为太后的威严,无人敢冒犯。 安帝见禁卫军不敢上前,立即下令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长乐给押下去,送到驿站。” 姚太后的威严再大也没用,终究还是敌不过安帝的帝皇之威。 长乐死死地抱住姚太后,拉扯之间,连姚太后的佛珠也都扯断了,珠子嗒嗒嗒地散落一地。 在地上弹跳着的佛珠,就像姚太后气得拼命抖着的额头青筋一样,无法平静。 “皇帝,长乐是你的嫡亲妹妹,你怎能如此待她?”姚太后怒吼责问,“你身为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嫡妹都护不住,何以护大安然百姓?振兴我大安国基业?” 安帝昂天大笑,一副终于明了的神情,步向龙椅,端正而坐,龙威尽显,“母后,朕者是大安国的真龙天子,是大安国的国君,母后觉得朕应该不顾百姓了性命,为了一个犯错的皇家公主牺牲百姓替她送死,朕……办不到……” “来人……着朕之令,夺慕容安安,长乐公主封号……贬……” “你敢?”姚太后紧咬银牙,齿间拼字,怒冲安帝。 安帝站起,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指着长乐道:“朕给过她多少机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天家公主,非但未能以身表率,还做出不知廉耻之事,失我大安国公主之身份,母后若觉得这样的女子还配当一国公主吗?” “还是母后希望朕将她这些年做的丑事一一公诸于世,让她成为世人唾骂、不知羞耻的荡妇?”安帝甩袖,斥指,狠绝的眸光看得长乐恐难直立。 原本以为一切都做得很隐蔽,不想却全都被人知晓,立即跪下求饶,“皇兄,不要,长乐知错了,求皇兄饶了长乐这一次吧,长乐发誓,日后全都听皇兄的话,绝不敢再任意妄为,皇兄不要抛弃长乐,求皇兄了……” 直接丢弃了姚太后,转向安帝求饶。 姚太后气急,急火上头,攻心,连站都站不稳。 身旁桂嬷嬷立即将人扶住,唤喊道:“太后娘娘……请太医,快请太医啊……” 御书房瞬间大乱,长乐不知道押下还是不押下?安帝贬长乐的旨意亦未宣完,长乐求饶也被打断。 一场针锋相对的争执,则在姚太后的晕倒而结束了。 顾太医被急召前来,替姚太后看诊。 指按脉搏上,片刻,黑灰的粗眉一扬,缓了缓,再切脉,咯噔一下,心中一沉,便收回了手。 桂嬷嬷连忙夫太后把手收回被中,焦虑不安地问道:“顾太医,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啊?” “大碍”二字咬得微重。 顾太医知晓桂嬷嬷之意,未急于回答,而是看了眼躺在床上不动的姚太后。 安帝双手负手,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同时也知晓姚太后的目的。 双手握拳,怒忍! 顾太医低着头,拱手向安帝,恭毕而回,“皇上,太后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导致晕倒,为免太后娘娘凤体受损,日后还切莫大喜大悲和……大怒!” 此话,谁也不得罪,既说了实话,又替姚太后给了台阶,只希望安帝不要坚持,否则他两边都得罪了。 第448章 无法人道 姚太后此举就是为了让安帝妥协,若是安帝依旧坚持,姚太后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便是安帝的错了。 长乐守在姚太后床前,缩着头,哪还有一点公主的模样。 气瞪这不争气的妹妹,安帝真的是恨不得将她给杀了,以消宗政赤渊的怒火。 可现今没有办法,唯有先将此事给放置一边,转而传令道:“来人,传旨白神医,前去医治夷族二王子。” 杜公公立即派人下去传令,回来却听安帝威胁长乐地话,“朕今日看在母后的份上暂时饶了你,若宗政赤渊不治的话,就休怪朕无情。” 甩袖离去,再未看一眼床上装晕的姚太后。 杜公公倒是看了一眼床上的姚太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驿站。 白玉子收到安帝的传旨之后,便与白布去了驿站。 当见到宗政赤渊的时候,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半边的受损,不影响日后子嗣之话,那都是骗人的。 心里暗骂长乐:就差一点连着另一半也伤了,这明着就是冲着将人变成太监而去的嘛。 顾太医没有把伤口缝合,毕竟他不是华筝,没有那样的技术,即便有,也不敢对那个地方动针线啊。 看着宗政赤渊俊逸的脸毫无血色,白玉子也只能暗暗替其觉得可怜。 相信没有男子可以接受自己变成太监的事实,当然即便伤口好了,恐怕后也无法像正常男子那般行房事。 思及此,白玉子一阵头疼,五官都愁得揪成一团。 与宗政赤渊随行的武将完颜刚瞪着白玉子,从其进门,便未有给其好脸色看。 就像刺伤宗政赤渊的人是他似的。 不悦,也十分烦躁,再加上华筝失踪,完全没有了心思在救人治病上,冲着完颜刚冷冷道:“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一切还是等人醒来,待伤口愈合再作定论。” 说完白玉子便想走,可是完颜刚却拨出大刀,拦住了他的去路,凶神恶煞地道:“这就是你们皇帝的态度了吗?伤了我们二王子,派两个大夫来就想了事?现今我们二王子还昏迷不醒,若是你们不给一个交待,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很霸气,也很强势,随着他的话,其他护卫也将白玉子围了起来。 白布抱着医箱,瑟瑟发抖,硬着头皮,壮着胆挡在白玉子跟前,用打着颤,以及自以为很凶的声音吼道:“你……你们别……别乱来……我……我家公子是……是……摄政……王……王爷的师……师弟……” 白玉子也看不下去,更别提对夷人了,这就像被老鹰盯上的小鸡一样,毫无威慑力。 将白布拉到身后,淡定地看着完颜刚,打开随身所带的兰花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随着扇动,淡淡地白兰花香传出,令人心静气平。 可没一会,完颜刚知道自己中了白玉子的圈套了,指着他道:“你们大安国真是卑鄙,打不过便下药,长乐那贱妇,若非对我们二王子下药,又怎能伤得了二王子。” 白玉子并未否认,对于这些野蛮人,他从不讲道理,肆意一笑,带着轻微的蔑视,“完颜将军,本公子前来只是救人治病,其他的事,本公子一概不管,当然或是将军觉得挟持了在下可以让皇上给将军一个交待,将军大可一试。” 完颜刚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特别是见到白玉子的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让萧墨寒向其低头,求他。 十年前的耻辱,他至今难忘。 白玉子爽朗一笑,带着白布便离开了驿站。 先是让车夫将白布送回了摄政王府,而后白玉子则带着皇上特赐给他的宫牌进宫面圣。 此时御书房里则聚了不少大臣,唯独不见萧墨寒的身影。 看着被擦得发亮的大理石地面一片狼藉,白玉子都不敢走得太近,微微有些远,向安帝行书生之礼,而非跪拜之礼,“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 “得了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行这些虚礼有何用,白神医,你就说说,宗政赤渊到底还能不能医好?”安帝急得双眼都发红,火苗子已经窜上脑。 白玉子表神严肃,将宗政赤渊的情况如实而告,“回皇上,依草民诊断,夷族二王子很有可能会丧失传宗接待的能力。” “什么?”顾太医如此说,安帝还未感到如此绝望,可此话从白玉子口中说出来,那无疑是将他打入深渊。 手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惊恐中失去了方寸,差点从龙椅上掉了下来。 杜公公连忙上前将其扶住,劝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其他大臣听了,也在下首议论纷纷,有人提议向夷族提出议和,有人提出将长乐公主交由夷族处置,也有人提出割地补偿等等。 “传……传……摄政王进宫……”虽然安帝很不愿意,但是此时已不容他不想了,此事若处理不好,夷族必定向大安国出兵,此时不作好打算,恐怕等大军压境,已来不及了。 其实白玉子是想,若是华筝在的话,也许会有办法保住宗政赤渊的一部分男性雄风功能,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人就不见了。 而且他也摸不透萧墨寒的想法,因此,并未在此将话说出来。 摄政王府。 “摄政王爷,还请您以国事为重,随奴才进宫吧。”安帝知道,谁来都无法请得动萧墨寒,唯有硬着头皮,让杜公公出宫接人。 可是不管杜公公如此哀求,都未能让萧墨寒动之一二。 急得杜公公哪怕是秋日,都冒了一身汗。 白玉子知道萧墨寒想要离京去寻找华筝,可安帝不许他出京,就是担心会发生类似之事无法控制。 现今好了,人是留在京都了,可是心却完全未在国事上。 恐怕此事,除非华筝亲自出口,否则这夷族向大安国发难,那也只是迟早之事了。 听着下首的大臣说的那些话,安帝大发雷霆,摔着折子,怒斥,“事情还未查明,你们便让朕低声下气去求人原谅,甚至还不惜割地赔偿,息事宁人,难道在你们看来,朕就如此没用,连一个小小的夷族都压不住了吗?” 第449章 喜不及忧 京都大乱,可华筝却乐不思返。 “公子,你怎又独自一人进山了?”黄依看着华筝背着个大箩筐回来,立即上前替其将箩筐取下,同时抱怨道:“不是说好了,进山的话带上小的去吗?” 小小的何家村里,刘婶是个外来户,而华筝与黄依则女扮男装以大夫和药童的身份在村子里落脚。 每天进山,华筝都找到不少好东西,当然箩筐里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华筝收入了空间里。 在何家村,华筝并不单纯只是来看黄依的娘亲刘婶,此次出京都,她是别的目的的。 何家村虽然小,且又偏远,但这甚少人进入的后山,则真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宝山。 因为李华当年其中一个财宝藏处,就在这何家村的后山上。 华筝这几日频繁地进山,除了采药和寻找特别的调料和食材之外,更多的是寻找财宝所藏之处。 一连五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华筝终于找到了。 而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守着她的财物的,竟然是这山上的老虎,也就是百姓所说的大猫。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因为财物入口就在老虎洞穴口。 还真的应了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有了这发现,华筝并不急着去将财物取出来,反正已经藏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至少要看准时机才能行动。 虽然以她现在的实力,再加上毒药,干掉一头老虎不是难事,可是想到这头老虎这么多年都未做过伤害村民的事,华筝也不想伤害它,再说它也当了她这么多年的“看守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不忍下手。 即便没有拿回财宝,华筝也是很开心的,至少每天在上山看到各种前世已绝迹的药材,她都恨不得种满自己的空间,一株都不想落下。 黄依看到华筝脸上的笑容,也觉得再苦的日子也都值了。 接过黄依给她打来的水,净了手,洗了脸之后,华筝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将今日的收获与黄依分享道:“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何家村的后山间然藏了这么多药材,你都不知道,我今日竟然挖了株将近三百年的人参啊,还有两株,眼看天色不早,我决定明日早就去挖了。” 提及药材,华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嘴上说个不停。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华筝,与那个被关在院子里,终日安静得不像话的千金小姐截然不同。 笑,已经不再是那个浅浅的梨窝带笑,而是放肆的,大胆的咧嘴而笑。 平日说多两句话都觉得累的人,现今却变得像蓝依一样,喋喋不休,有说不完的话,花不完的精力。 经常回来一身都是泥巴、土渣子,偶尔还会被山的树枝粗叶给刮伤,粗布麻衣都也从未抱怨过一句,喊过一声。 如此平静且又快乐的日子,华筝和黄依都很享受。 而在两天之后,黄依到镇上去给其娘抓药,则听到夷族要向大安国发兵的消息。 没敢多逗留,抓好药,带着即将要打仗的消息,坐着牛车回到了何家村。 只见何家村的村长在村口不远处的榕树下敲响了铜鼓。 黄依凑近,待人聚集得差不多了,村长便开始宣传布道:“今日我到镇上,听说很快就要打仗了,若战事起,征兵可是迟早之事,家中若有适龄男子的,尽早做安排,莫要等征兵令下了,再来着急,便晚了。” 有些妇人不懂,放开嗓门喊着而问,“村长,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华筝身上带着伤,但脸上灿烂的笑容与村民们的愁色相差甚大,就像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上演着两重奏。 七嘴八舌的,华筝未听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听清“征兵”二字。 黄依担心华筝被人强塞姑娘,立即拉着人便回土坯屋去了。 关起门,黄依便将在镇上听到的消息,还有方才村长说的话告之。 脸上一样不安和犯愁,“公子,现今如何是好啊?若是真要打仗,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啊?” 对于打仗,黄依很惶恐,就像大军压境是压到村口似的。 淡淡一笑,毫无惧色,甚至还嘲笑其道:“你慌什么,我们这儿离京都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夷族即便不眠不休,八百里快马,马不停歇的赶到此,也是需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更何况是几十万的大军呢?” “可是……”黄依想着也对,但似乎想到什么,刚开口,便打住了。 华筝倒未多想,顺着其话,问道:“可是什么?” 摇了摇头,不愿让华筝想起不高兴之事,故还是未提,心情低落地提着药,“公子,奴才先去熬药了。” 华筝又怎会不知黄依想说什么,但是担心又有何用,该来的还是会来,再怎遮,也不是个事。 大好的心情,也就因为打仗和征兵之事而毁了。 刘婶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毒也清干净了,而她的财宝,也全被她收入了空间里,最重要的是,她还把山中为王的“大猫”也弄到了空间里了。 在何家村里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华筝也有了想要离开前往香山的念头。 没有想到,李华竟然藏了这么多财物,金银珠宝这都不是事儿,最重要的是,是药材,很多名贵药材的种子才是正事儿。 也许李华那时候并没有空间,所以才会拿着这些药材种子没有办法种植,可这一世她就不一样了,有着空间的她,不管种什么,都能成长起来。 关起门,进入大空间里,目测一下,光是黄金都足以填满她现今住的这间土坯房了,还有那三四十箱装满了珠宝,通讯那被蜡封起来的两个微小些的箱子,估计会是一些不能受潮之物。 果然,撬开一看,竟然是一箱医书,一箱银票。 华筝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留下册子给她的李华到底有多富有,光是看这其中一个藏财物的地点,就足以抵国一个国库了,心里激动的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担心被黄依发现,华筝还是理了理情绪,从空间里出来,回到土坯房里。 而此时,村长却来到了刘婶家,站在篱笆院外,看着刚从房里走出来的华筝,提醒道:“李兄弟,虽然你们不是何家村的村民,但是身为男子,国家大事还是不能不知,按着往常的贯例,家中两丁征一,三丁征二,你还尽早做好打算,或早日回家,看是否能免役。” 第450章 李惠被休的真相 华筝谢过村长之后,便转入厨房,找到黄依,表情严肃地道:“明日一早我要去趟镇上,你这几日呆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娘,也许过不了几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华筝的话如雷轰顶,瞬间让黄依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完华筝便离开了厨房,坐在院子里整理今日摘回来的药材和调料。 刘婶从地里回来,也听到了乡亲们说征兵之事。 对于她一个死了丈夫,又只有一个不能相认的女儿的农妇而言,完全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倒是华筝有些担心,将刘婶一个人留在何家里是否会有问题。 看着她回来,向华筝问过好之后,便进了厨房准备打水冲洗手脚上的泥巴。 黄依替其打着水,侍候着她将脚上的泥土洗净,双眸微红,带着哽音道:“娘,你先回屋里坐回,喝口茶,饭菜很快便好了。” 看出女儿的异样,又看看华筝,感觉有事发生。 未有进屋,而是跟着黄依进了厨房,小声询问,“梅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做错事被小姐罚了?” 含着泪摇头,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娘,女儿要走了。” 刘婶错愕,顿了一下,好一会方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梅子,娘当年将你卖了,你就该跟着你的主子,小姐是好人,娘看得出来,将来她也会替你寻个好人家嫁了的,别学娘,做了坏事,才会害得你爹、妹妹和弟弟,好好的侍候大小姐,别记挂娘。” 抚着黄依前额掉落下来挡住眼的碎发,眸光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华筝不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在厨房里说了什么,倒是在用晚膳的时候,刘婶向华筝跪下,同时硬是要给她磕头。 欲想拦着,却见黄依也向其跪下的举动给吓到了,瞬间,华筝有些凌乱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婶默默哭泣,黄依也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以为是因为要离开之事,母女二人不舍,故华筝劝着道:“刘婶,黄依虽为我的婢女,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我并非一定要人侍候的,若实在不舍,黄依可以留下,做回你的女儿梅子的。” “不……小姐,求您了,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这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给小姐您做牛做马,只求小姐留下奴婢。”黄依放声大哭,边哭边乞求。 此时,刘婶竟自掌巴掌子起来,吓得向来淡定的华筝也变得不淡定了,抓住刘婶的手,急急问道:“刘婶,你这是做什么啊?” 黄依拉回华筝,不让她阻拦,求道:“小姐,您就让我娘这样吧,若非如此,她心里难安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总该把话给说清楚,否则你们这般,让本小姐何以原谅和接受呢?”华筝拧着柳眉,凝云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毫无头绪。 最后在华筝的威胁下,黄依将其娘扶了起来,坐下,细细而道:“小姐,还记得奴婢为何恨肖淑贞吗?” 想了想,华筝点头,“记得,因为你娘曾经是她的婢女。” 说起当年之事,刘婶悔恨不已,带着泪,乞求原谅道:“小姐,是奴妇之错,当年若非奴妇,丞相夫人也不会被休,奴妇真的不知,那杯茶水里被下了药的,当时丞相夫人喝了奴妇倒的茶之后,便倒下,柳二小姐则让奴妇将丞相夫人扶至偏房休息,结果……” 华筝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你是肖淑贞的陪嫁女,又怎会在柳二小姐……也就是柳敏茹身边侍候呢?我娘红杏出墙之事是真的?” 刘婶连连摇头,解释道:“没有,丞相夫人没有做出对不起丞相大人之事……当年奴妇……” 原来这一切都是柳家所为! 回忆起…… 肖静姝是肖淑贞的姑姑,为了不让人怀疑柳府,肖静姝特地从肖淑贞身边求了刘婶这个陪嫁女到柳敏茹身边侍候,一来,是因为李惠对刘婶不陌生,二来也不会让人怀疑其嫂子身边的陪嫁女害自己家出嫁的姑子。 所以由刘婶亲自给李惠递上那杯下了药的茶,谁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可偏偏,就出问题了。 也幸得刘婶有良心,知道他们是想要陷害李惠,但又无法救人,只能将李惠的衣裙扯开了些许,在离去之前,将房里的男子给敲晕了。 于是待柳敏茹领着华景阳前来带李惠回丞相府之时,只看到二人衣衫不整躺在一块,并未真的做出越矩之事。 即便如此,华景阳还是认定李惠不守妇道,将她给休了。 当夜,刘婶便被肖静姝给回了一家人的卖身契,同时还有一百两的银子离开了京都。 谁知道出京不久,丈夫便病了,转眼一百两银子便被花完,三个月的时间,丈夫死了,二女儿和三子也发生了意外没了。 随之而来,刘婶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细想之下,方觉得此事很可能与柳家老夫人肖静姝有关,于是便将黄依卖给了牙婆子,希望能给黄依留条活路。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让黄依被柳敏茹选中培训起来,结果,还被华筝收为婢女。 原来有些事,冥冥中早已有了安排。 华筝没有说话,看着不安的刘婶和黄依,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痛恨,心情有些复杂,不痛不痒,但又有些针刺酸麻。 转身,黄依立即追上,拉住华筝的手,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是我娘亲对不起夫人,奴婢不求小姐原谅,只求小姐给奴婢替娘亲赎罪的机会,让奴婢生生世世给小姐做牛做马,求小姐不要丢下奴婢。” “我只是看天好像想要下雨了,想去把院子里的药材收起来而已,”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神,也不知道华筝心里是怎样想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反而让黄依更慌了,“天都快黑了,难不成你想让本小姐现今就启程赶路?” 黄依连连摇头,推着华筝入内,自己则跑出了院子。 屋里,余下华筝与刘婶,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筝坐着,刘婶也不敢坐,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瑟瑟发着抖。 终于,雨下出来了,华筝也站来,端起已凉的饭菜道:“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第451章 京都不太平 刘婶战战兢兢地接过华筝手里的活,连看都不敢看华筝一眼,便收着东西下去加热了。 黄依回来,想要说什么,华筝心情低落地摆了摆手,“什么都别说了,你家小姐我累了,吃完就早点歇着吧,今日这事,就让你娘烂到肚子里,带进棺木里吧。” 说完没一会,刘婶便又重新将饭菜端了上来,可是这一夜,这一顿晚膳,吃得格外安静和压抑。 沐浴过后,华筝在院子里等着头发被微风吹干。 秋日,夜里较之白日有些微冷,黄依数次欲上前,可华筝却披着件外袍微昂着头,闭上双眸,像是在接受着月光的洗礼,又像是在吸收着月光精华,看着有些不太真切,让人迷惑。 华筝坐了多久,黄依便站了多久。 一直到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华筝方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黄依一副痛苦的神情,不解问道:“怎么了?” “小姐……”犹豫,开口便觉得自己不该说话,可心里却还是忐忑,“您真的不怪我娘,真的原谅她了吗?” 华筝双手并出,捏着黄依的两颊,往外扯了扯,没多大力,但却让黄依觉得安心。 “我娘现今过得挺好的,有些事,只求一个真相罢了,并非一定要做些什么,脑子不好使就别总想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了,早点歇着吧,明日还有别的事要忙。” 这一夜,华筝睡得很不好,并不是因为刘婶说出害了李惠之事,而是自己再一次梦到一些在其记忆中没有的事。 “萧墨寒,杀了你的义皇兄,然后自尽,否则,你的女人,你永远都别想见了。” 是谁,到底是谁在威胁萧墨寒? 华筝又手被绑在身后,嘴被塞着布,无法言语。 身后,是看不见底的悬崖,浓浓的白雾,完全将崖底给遮挡住,无法探知崖底的情况。 摇头着,痛苦的流着哭,想要让萧墨寒不要,可嘴里被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萧墨寒身后,叶慕白和白玉子都在,银剑、银刀一左一右护着,似乎他真动手的话,他们就会不顾一切阻止。 只见萧墨寒露出从未见过的笑容,一步一步往华筝而去。 男子慌了,拼命的威胁,让他不要再往前而来。 就在惊慌之中,眸光一直落到萧墨寒身上的华筝,不慎被男子推了一下,踉跄退了半步,身体垂直落下…… “啊……”骤然惊醒,华筝被吓出一身冷汗。 感觉这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就像发生过一样。 黄依闻声而至,拍响了房门,“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是奴婢……黄依啊,您开开门,让奴婢进去看看您。” 伸手出,将额头的汗水用绢丝拭干,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后背也被汗水打湿了,站起来,感受到一丝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披上外袍,边走,边道:“来了。” 看到华筝精神有些不济,担心是因为昨夜之事影响到她,想要道歉,却闻,“黄依,收拾一下,我到镇上去一趟,若是真的要打仗,估计安然和末央去不了香山了。” 没有给黄依询问的机会,华筝便直接将后路给截了。 黄依见天色开始放亮,便也没有再回去睡,而是转到厨房烧水,还有做早膳。 华筝用过膳,穿着男装,整好了妆容后,便在村口等着牛车来。 黄依想陪着,但华筝让她在家里好好陪刘婶,不让她离开村子。 树下,妇人三五成群聊着天。 华筝站得微远,毕竟男女有别,现今的她可是女扮男装,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脖子上弄上去的喉结,以及变了声音的声带,完全未有人怀疑她是女子。 偶尔有妇人向华筝的方向偷瞄,几度欲与他交谈,但都未有成功。 牛车来了,华筝先是妇人们上去,而她最后坐上,缩在前端的一角。 机会来了,妇人则问道:“李大夫,听说要征兵了,你不回家看看吗?” 轻轻点头,不见有变的脸上,未露出任何神情,“过两日便回家了。” “对了,李大夫家住哪啊?家中做何营生啊?” 七嘴八舌的,争抢着问。 华筝有些被吓到,也有些不耐烦,幸得赶牛车的大叔,替她解了围,“你们也别为难人家李大夫,说不定李大人成亲了呢。” 尴尬笑了笑,点头,回应道:“在下今年刚成亲,若非出门寻找药材,恐怕娘子也不会让在下出远门的。” 得知华筝成亲之后,妇人们便不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继续征兵想要嫁女娶儿媳的话题上。 华筝感谢地看了眼赶车的牛车的大叔,而后便闭上双眸,安静地坐着。 摇摇晃晃一个时辰多,终于赶到了镇上。 华筝下了牛车,也帮一些妇人把要卖的东西搬到了牛车下。 按着惯性,牛车大叔把回程的时间提醒过便又赶着牛车走了。 这是华筝夜开京都后,第一次到人多的地方。 十几日的时间,让华筝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站在大街上,好一会方回过神来,四处走走。 或者说是寻找着,她在寻找是否有风行商行标志的店铺。 也不知是聂晓婧做的生意大,还是有别的原因,竟然在这小小的偏远小镇上看到了一间卖布的铺子。 铺子不大,入眼看到的布也不多,而掌柜的是名女子,正在磕着瓜子,还有一名小二在打扫。 没人的时候,掌柜的则懒散不神,一见华筝入内,立即展现出大大的笑容,迎上,热情地招呼道:“公子,可是要买成衣吗?还是要买布给娘子做新衣?” 华筝看了看,见小二也很高兴的样子,便往内走动了几步,似乎不希望让人知道她有何不妥一样。 隐蔽地将玉佩展示给掌柜的看。 见其呆滞片刻后,便收起了笑容,神情冷漠地问道:“小姐派你过来可是有何吩咐,直说便是了,听着呢。” 收起玉佩,没有高于人的姿态,红唇轻启,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一一问清楚。 最后将一封信交给童掌柜,让其想办法交到聂晓婧的手中。 童掌柜看都未看那封信一眼,便将信收了起来,叮嘱道:“莫要四处走,京都近日不太平。” 第452章 离开何家村 华筝点头,又问了一些近日京都发生了的,掌柜虽看起来冰冷冰冷,又有些轻浮,但还是挺热心肠的。 女掌柜姓元,是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后来自力更生开了家布庄,谁知夫家天天前来闹,后来遇到了聂晓婧,帮她摆脱了夫家的纠缠。 在这小镇上依着开个小布庄,当女掌柜,生意不好不坏,但却帮聂晓婧接济救下来的人,安置在小镇周边的小村庄里。 而店里的小二,也是被聂晓婧救下来的可怜孩子。 与元掌柜谈了好一会,了解到了不少京都的信息。 正欲离开的时候,才认真打量起元掌柜身上所穿的衣裙。 很特别,有样式并不是这儿的衣裙的统一版式,有点像江湖人氏简束装,又有点像唐朝的汉装,看起来简洁但又不失大体,总体得仪。 心血来潮的,华筝向元掌柜索要了几张纸,将近日做的几根碳笔拿了出来,在张上唰唰地画了几个衣服样式送给元掌柜。 看到华筝画的图,元掌柜一扫方才漫不经心的样子,双眼连眨都舍不得眨地看着华筝所一之图。 华筝没有多逗留,将东西留下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两日之后,华筝带着黄依离开了何家村。 同行的还有前往京都赶考的何家村书生苏慕。 因为何家村的村长担心苏慕独自上京不安全,便特地带着苏母和苏慕拜房了华筝,请求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与苏慕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刘婶起初不愿,毕竟两个姑娘与一个男子同行,日后被人知晓,对于华筝与黄依的名声不好。 可华筝得了村长多日的照顾,倒没觉得如何,便一口答应了。 其实现今才七月中旬,何家村离京都也不过是半月的脚程,此时前往京都赶考,是早了些。 但村长和苏母都担心征兵的事不知何时下来,若苏慕还呆在村子里,到时候征兵下来,恐怕难逃被征的命运,毕竟像何家村这样子的小村庄,哪家能交得起三十两的免征税啊? 即便是刘婶,一年种着一亩三分地,再养着鸡鸭种着菜,自给自足,也得省吃俭用三五年才能攒下这十两银子左右。 三十两,对于一个农户而言,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有些家里还得征两人。 想到此,华筝心里犯着酸,痛恨长乐公主之余,更多的是心痛这些勉强能吃饱穿暖之人。 若战事起,恐怕他们的日子连吃饱都成问题了。 还是坐那辆牛车,可是坐在车上的人心情都有些低落。 黄依更是红了眼,但又不能让人发现她与刘婶的关系。 刘婶在看着二人上了牛车之后,便站在原地良久未动,泪水都不敢流下,生怕被人看出些什么。 牛车将三人送到了小镇上,华筝了牛车,让黄依去时常光顾的屠夫档子将他余下的肉全买了,而后又去元掌柜的布庄铺子,买了三十匹棉布,三十匹麻布,还有米、油、盐等,把牛车塞得满满的。 看着这东西不停的往牛车上塞,可把牛车大叔给吓坏了。 华筝微微一笑,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布庄小二道:“大叔,若日有何困难,找不到人帮忙,可以去最里面那条街的布铺找这小二哥,他会想办法帮助你们的。” 这是小二哥第二次见到华筝,却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好的人。 于是扶着赶牛大叔的牛车道:“大叔,掌柜的说了,让小的跟着一块去何家村,把这次东西交到村长手中,让村长分配。” 说着华筝递了个钱袋给赶牛大叔道:“大叔,这是您这趟赶牛车的路费。” 赶牛大叔要推拒,可华筝又道:“大叔,若是将来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在大叔力所能入的地方,还希望大叔能给予他帮助,这是些铜板子儿,还请大叔收好。” 小二哥也机灵,看出些门道,便催促着赶牛大叔道:“大叔,这东西多,还请快点赶路回去,否则要天黑了。” 告别了赶牛大叔,华筝三人在小镇上住了一夜。 客栈里,华筝坐在窗边,看着天黑前还在为生计奔波的人,心里有些难受。 黄依看着华筝变回在在丞相府里的样子,心里更难受,端着新沏的茶,放在华筝身侧的小桌上,询问道:“小姐,快到晚膳时间了,您想在房里用膳还是去大厅用膳啊?还有苏公子,他好像……” “没关系,他愿意住什么房随他自己,毕竟这是花他自己的银子,”华筝依在窗边,无精打采地道:“一会叫上苏公子一块到大厅去用膳吧,在村里的时候,见过他几回,除了读书便帮着他娘干农活,看着挺孝顺的。” 提及苏慕,黄依又有些心酸,“听闻苏公子的爹死的早,当时苏公子还小,婆母嫌弃苏婶子,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将苏婶子和苏公子赶了出来,苏婶子带着苏公子乞讨到了何家村,村长见他们母子可怜,便同意让他们留在何家村。”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苏婶子一个人拉扯着苏公子长大,确实不易,若是苏公子还不知感恩,这样子的人即便拥有再渊博的学识都没用,将来当了父母官,也只是害群之马而已。” 端起了还冒着烟丝的茶,吹了吹,而后一闻,似乎是在回忆着这花茶的味道。 “想不到婧姐的动作如此快,现今茶庄里都有花茶卖了。”不经意的勾唇一笑,哪怕是再普通,再平凡的脸蛋,也随着她那双灵动的葡萄大眼将人深深吸引而去。 黄依未问华筝这是要去哪,只是默默地准备着一切,等待华筝的指示。 晚膳,苏慕并未与华筝和黄依一共用膳。 当黄依去请苏慕之时,他告诉黄依,他已用过膳了。 向小二哥打听,方知道,他根本没有在客栈里点过任何吃食。 华筝得知此事之后,便未说什么,而是嘱咐黄依,若亥时还看到苏慕房里有灯,便让人给他送夜宵去。 只是亥时到的时候,华筝睡不着,便下楼,在客栈的水井旁的石桌上坐着,吹夜风。 碰巧,苏慕刚从屋里来,准备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第453章 鬼王来了 “李公子,”苏慕长得并不算英俊,肤色也因常帮苏婶子干农活晒得有些黑,体形稍壮,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书生,反而像个武夫多一点,见到华筝,主动拱手行书生之礼,“天色不早,李公子为何还不安歇?” 华筝指着刚沏好的茶,抿唇一笑,倒也不跟苏慕客套,“不如苏公子也来坐坐,好舒解一下疲劳。” “不必……”苏慕刚开口,欲拒绝。 黄依手里提着食盒,却见华筝与苏慕在此,上前,提醒道:“公子,你怎能穿得如此单薄,秋日夜里风凉,出来得披件披风。” 说着便将食盒放下,立即白回客房去给华筝取披风。 华筝知道阻止不了她,便由她而去,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夜宵取出了来,摆到了桌上。 看着只有一人份的夜宵,苏慕再不愿多呆,再次拱手,有礼而道:“苏某就不打扰李公子了,告……” “你要回去吃吗?”见苏慕想要回去,侧眸而问,刚取出的夜宵又准备放回食盒里,“那麻烦苏公子自己提回去了。” 苏慕未想这是为其准备的夜宵,窘迫中带着羞愧,欲拒绝,却被华筝给堵了退路,“人是铁,饭是钢,即便苏公子觉得不饿,或者不需要吃好的吃食,但总归是要吃的。” 苏慕这回也不再娇情了,坐在院子里,他吃夜宵,一碗牛肉面条,而华筝则品着茶。 黄依回来,看着这画面,突然觉得很温馨,也很和谐,有一瞬间,竟在想若是华筝穿上女装,二人是不是更般匹了。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立即甩头,拍打着自己的脸眉,自言自语道:“黄依,你疯啦,怎能如此想啊,若是让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 其实她心里是想到萧墨寒:若是被摄政王爷知道的话,苏公子必定性命不保啊! 收起自己那些疯狂的心思,来到华筝身旁,替她将披风给披上,询问道:“公子,可需替您准备夜宵啊?” 摇了摇头,看向苏慕,问道:“不知苏公子可够,若不够,还可以让人再备?” 苏慕连忙拒绝,站起,拱手,有礼谢道:“苏某虽看起来有些壮实,但食量并不大,让李公子费心了。” 转向黄依,摇头,“不用了,你若饿了自己去弄点吃吧,不用侍候我,吃完就早点休息吧。” 黄依是应了,可是不过两刻钟后又折了回来,依旧看到华筝坐在那里,而苏慕竟出奇得未有回屋看书。 看到华筝不再闷闷不乐的样子,黄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正欲转身离开,便被身后突然站着的黑衣人给吓了一跳,刚要惊呼叫出声,嘴便被阎十三给捂住。 “是我,别叫。”阎十三适时开口。 黄依点了点头,刚松开,便想提醒华筝,让她跑,“小姐,跑!” 声音很快,也很大,可再快,也快不过某人的到来。 披风掉落到地上,去路却被堵了。 华筝知道自己是跑不了,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在她跟前,戴着魔鬼面具的人。 萧墨寒眼神一滞,步向华筝,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其身上,替她系好,声音轻柔地道:“娘子,夜深寒重,若受寒了,为夫会心痛的。” 华筝不动,双腿就像注铅般,无法移动一步,看着来人的眸光,有些复杂,有惊讶,有着急,有不安,当然更多的是不悦。 直接打横将人抱起,完全没有给华筝拒绝的机会,眸光凝聚,落在苏慕的身上,而后再看向银刀,像是在交待什么。 害怕,立即伸出双手环住萧墨寒的脖子,开口求情道:“跟别人没关系,别为难他人。” “娘子这是在求为夫吗?”面具之下,华筝看不到萧墨寒的表神,可是这说话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头皮发麻,似乎此时的他在极力的忍耐着。 威胁!没错,就是威胁! 他在威胁华筝,同时也是在告诫她,若她敢反抗,恐怕后果不止这一个两个的了。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华筝收起了冷漠,不安分在萧墨寒怀里踢着双脚,那模样就像个孩子在向大人撒娇,求大人答应自己的请求,满足她的愿望。 苏慕看着这样子的华筝,双眼直发愣,仿佛不识对方似的。 萧墨寒眸光一沉,杀气瞬间袭向苏慕,吓得他接连退了数步。 只不过是一个眼神,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苏慕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世上竟有气场如此强大之人。 心惊之余,更多的是崇拜和敬佩。 黄依担心华筝会被萧墨寒惩罚,立即跪在其前,求道:“姑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带着小姐出府的,求姑爷不要怪罪小姐,要罚便罚奴婢一人。”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萧墨寒一个眼神都未给黄依留下,迈开步子,阎十三准备将人给带下去。 可是华筝立即喝止,“十三,要谁敢对黄依动刑,回去后本小姐就让谁娶黄依,天天就当神一样侍候她,教她怎回去折腾她夫君。” 阎十三这还未触及到黄依的手立即收回,蒙着黑巾的脸立即像打了霜茄子,蔫了! 银刀戴着魔鬼面具,完全不将华筝的话当回事,眼看着他单手抓住黄依的手臂,将人提了起来。 华筝气瞪,而后冲着萧墨寒又打又拍道:“你还说我是你夫人,你看看你的属下,哪个肯听我的,你就知道欺负我,若是黄依伤了,我就永远躲起来,你知道我很能躲藏的。” 萧墨寒眉头紧皱,沉沉吐出二字,“看好!” “还有苏公子……”黄依没事,华筝便将还在呆滞中的苏慕也加入免受伤害的行列中,可…… “你若敢替他求情,为夫剁了他。”一股寒意袭涌而来,华筝怂了,不敢得寸进尺。 委屈地小声嘀咕道:“可我答应了别人,要带着一块回京的。” “为夫养着他们是用来看的吗?该担心的事不担心,不归你管的,天天惦记,怎不见你想为夫?”萧墨寒面冷无情,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华筝红了脸。 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到他怀里,细声乞求道:“你就不能低调些吗?这还有外人在呢。” 第454章 有些情话不能信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什么时候发现华筝行踪的。 抱着人,直接便往华筝所订的客房而去,关起门,二话不说便欺身压去,凶狠的眸光,带着将她撕裂的汹涌。 黄依就住在华筝的旁边,原本就不是什么高档客栈,隔着一堵薄墙,华筝的轻泣求饶声,让她十分自责。 把自己藏到被子里,捂住双耳,不想再听下去。 其实华筝已经很小心,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每次被萧墨寒夺去口中所咬之物,她便又去寻找它物,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声音隔绝了。 可有人就是偏偏不愿如华筝的愿,故意让她知道,激怒他是什么后果。 从得知可能要打仗的时候,华筝便曾想回京都,也知道被萧墨寒找到,只是迟早之事。 没想到,萧墨寒的速度如此快。 这只不过是她第二次到镇上,就这样,便被他逮到了。 “你答应过为夫什么的?”萧墨寒这一次真的是怒了,在收到有她消息的情报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 不想,却见到她月下与别的男子共饮,心中的怒火,早已将对她的思念烧成灰烬,化作浓浓的醋意。 一刻都不想停下来,狠狠地将人折腾蹂躏、折腾。 总之,萧墨寒就是要让华筝知道,她的逃走,除了要承受他的怒火,还得承受他无穷无尽的火焰。 每次都是这样子。 常言:男人在床上的情话,那都是谎言,别信! 华筝也确实如此做了,可偏偏,男人的情说是真的,可自己说的却是假的,如此角色反转,也不知道到底倒霉的是谁。 当然,就目前而言,倒霉的就是华筝自己。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欲望到底有强烈。 也不知道怎么的,华筝竟然也很怀念,对于他的强势和霸道,她居然还会有渴望的时候。 这一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她这是在找虐。 可怎么办,就是想念了,那就直接点,表达出来啊! 主动吻上了他那对华筝诸多不满的唇瓣,而后带着浓浓地思念和深情,大胆地道:“我想你了!” 他听得很真切,可却不敢相信,熊熊烈火早已烧得他连声音都变得低沉,带有着磁性,哪怕要求是多么的强硬,但说出来,就像是在说情话一样,醉人,“再说一次!” “我想你,我想你,我好想好想你!”华筝地声音不敢太大,毕竟是深夜了,生怕惊扰到他人休息,脸上的笑容就像在何家村采到了野山参一样,真正发自内心的灿烂,迷人。 如巨石落入水中,激起千浪花,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同时带动的,还有对华筝的强烈占有欲。 争斗中,他有多用力,她便咬得多起劲,仿佛在比试着到底谁给谁留下的痕迹更为深刻。 谁在这场争逐中,谁最猛烈,那方是最为思念对方那个。 “筝儿,你若觉得呆在京都里太闲闷,想要出去走走,为夫应你,但你必须让为夫知道你在哪,可好?”虽是商量的口吻,可是每一次律动都带给华筝从所未有的冲击和快意。 只要华筝的回答稍有不顺其意,接下来承受的可是让人难以启齿的后果。 亦如以往那般,华筝从未在这个战场上胜出过。 而萧墨寒就像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只会越战越勇,进退拿捏得十分精准,让华筝求饶、乞求进攻。 一旦激起这战火,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都应你便事了,你……你……别……” 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的乳白之色,方渐渐消去。 华筝天亮才睡下的。 累得完全睁不开眼,连萧墨寒叫水,替其清洗都未能让她醒过来。 黄依一夜未眼,在听到萧墨寒叫水之后,欲前去侍候华筝,却被银刀拦住,将手中的床褥塞到她怀里,命令道:“去换上干净的。” 红着眼,虽知这已不是第一次,但还是忍不住替华筝感到悲伤。 一个女子的清白,就如此被轻蔑,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华筝还是位千金小姐。 也难怪华筝总想要逃离京都,一个不会娶自己的男子,总是三番四次的侵占自己,若换作黄依,早就去自尽了。 银刀不明白黄依为何突然如此伤心,催促着她将事情做好,便带着她出了房间,免得一会让萧墨寒看到又要生气。 没好气地看着黄依,冷冷地道:“爷又未责罚你,你哭什么啊,去洗把脸,休息一下,一会夫人醒了,还需要人侍候的。” 黄依猛地瞪了银刀一眼,语气凶狠地道:“这还叫没罚吗?他……他……竟敢如此对小姐……小姐一直在求他放过,小姐到底做错什么了,凭什么他要如此对小姐……” 银刀错愕了一下,没有想到黄依是为了这事。 无法回答,毕竟男欢女爱之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和知道是怎会一回事。 黄依一个黄花大闺女有所误会,那也是可以理解。 于是什么都未说,便转身要离去。 黄依气昏了头,一心只想替华筝出一口恶心,想都未想,便执起院子里依撑在角落的扫帚向银刀发起了攻击。 身为护卫的银刀,对于危险十分敏感,于是在黄依举起扫帚的瞬间便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力劲有些大,毕竟是本能反应。 黄依受着隔挡的力劲冲击,直接头撞柱子上,瞬间,人倒地。 银刀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手重了,连忙上呼唤黄依,“醒醒……黄依……你怎么样了?别……” “好……昏……”黄依昏昏沉沉地,只觉头好痛,而后便真的昏过去了。 银刀暗自叫糟,唤来了护卫,前去请大夫。 谁知道这大夫来后,黄依的额头已经肿了大块,鼓起包,看着有些吓人。 大夫看到银刀那戴着魔鬼的面具,再加上黄依受伤昏倒在床上的惊景,自我脑补了二人所发生之事。 迎上大夫的怪异相神,银刀感觉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见其不动,便催促道:“大夫,你快点看看她怎么样了?额头都肿成这样子,你快看看怎治啊。” 大夫这听是撞的,便退离了银刀数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这位公子,强占民女可是重罪啊……” 第455章 不愿成亲 银刀知道这大夫是误会了,想要解释,可黄依却呢喃道:“不要……痛……放开……小……” 大夫听得不真切,但前面说的“不要”和“痛”可听得很清楚了。 眸光转到银刀的腰间配剑上,迟疑了片刻,便夺门而出,生怕跑慢了会丧命在此。 银刀追了上去,连解释都难得说,直接索要药物道:“你给我开个方子,诊金不会少。” 在银刀的“威胁”下,大夫还是开了方子,也留下抹伤口的化血祛淤的药,手里拿着银刀硬塞给他的十两银子,飞快跑出了客栈。 华筝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入眼的却是萧墨寒睡在其身旁。 眨着大眼,像在确认。 再眨,发现人真的在此,关于昨夜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就是电影一样,重放着。 想到自己昨夜的主动回应,华筝有些不好意思,红晕也攀上了脸颊,不好意思地想要越过萧墨寒下床。 谁知道,刚动,手脚无力,直接压到了萧墨寒的身上,直接将人给压醒。 生硬地撕出一笑,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早啊……” 萧墨寒露出迷人的笑容,感觉华筝的表情真的是太可爱了,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华筝,他都喜欢,只要是她,便觉得一切足矣。 伸出手,从后将人揽过,收紧,华筝与萧墨寒贴得更近了。 彼此的心跳声都有些快,突然如此亲密,华筝有些适应不过来。 未有给华筝闪躲的机会,埋头于华筝的颈间,吸吮着她身上的香气,想要,却又舍不得华筝过于劳累,闭上眼,控制着自己的欲望。 华筝趴得有些辛苦,想要挣脱开来,刚一动,便感觉得身下之人体温瞬间攀升。 “筝儿是想要了?”萧墨寒未睁开眼,原本冷俊的脸,突然勾起了唇角,吐出令人脸红的话语。 华筝羞涩,干脆整个人直接压到他身上,怪嗔道:“流氓!” 完全不在意华筝所为,倒是有些喜欢这样子的她,将人抱紧,舍不得放开,“筝儿,这是最后一次了,为夫可不许你再一声不哼就跑了,为夫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 这一次,华筝没有反驳,而是顺从地点头,答道:“恩,以后不会了。” 如此爽快答应,倒让萧墨寒觉得有猫腻,轻啃着华筝的耳垂,带着蛊惑人心的声线,问道:“怎么突然如此听为夫的话了?” 华筝主动回抱,也不知怎么的,将近一月未见,对他却甚为想念,特别是在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不自主的浮现出萧墨寒的身影。 “想你了,所以不想走了。”轻飘飘一句,却让二人的心拉得更近。 多日来的不快和气愤,也在此刻全消了。 一个翻转,将华筝转压在身下,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萧然的强势和铮铮的傲骨,严肃且又认真地道:“筝儿,为夫说的可是真的,回京之后,我们便成亲,不许有异,你若敢说不,就别怪为夫真的发狠了。” 华筝是想要拒绝,可是她不敢说出口。 此时,萧墨寒眼中的灼热,就像烧红了的铁块,烙在了她的心里,既痛又深刻。 未得到华筝的回应,萧墨寒正欲进一步逼近,却被华筝的下一个举动给吓到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附在萧墨寒的脸,拇指在其脸上轻轻抚摸着,清澈无杂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像是要将前眼之人的容貌深深印入脑海深处。 柔软且带着淡淡清香的樱桃小嘴主动奉上,与这个个让她觉得既爱又恨的男子深深拥吻起来。 萧墨寒意识到华筝是在转移话注意力,撑起拥有八块腹肌的上身,拒绝了华筝的主动献身,脸黑如墨,“筝儿,莫要与为夫耍心机,为夫只接受同意,不接……” 他越是退,华筝越是得寸进尺,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猛使劲,欲将人给拉回来。 可人没回来,却把华筝自己给挂到了他身上。 即便如此,也未能让华筝退缩,小嘴凑近,直击对方厚薄适中的红唇。 萧墨寒第一次拒绝了华筝,如刀刻般俊美的脸左右闪躲,势要华筝正面给他回答。 赌着气, 带着委屈,揪着小脸,反问道:“那你爱我吗?” “为夫不能没有你。”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不容反抗。 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爱”也许对萧墨寒而言,真的不知为何物。 华筝自我剖析,忽觉好笑,银铃笑声也确实传出,“呵呵……萧墨寒,你这是中了独情散的原因吧?是不是对你们男人而言,可以只要性,不需要爱?若是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成亲,现今如此,甚好。” 心,是有过一瞬间被东西重击的痛楚,但很快,她便释怀了。 她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即便他对她的占有欲并非原于对她的爱,而是因为中了独情散的原因。 反正二人已经如此了,她又何必让自己难堪,也让他为难呢? 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掉落回床上,伸出手,把玩起萧墨寒垂下的一撮墨发,“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是一个很果断也很狠心的女人,有时候,也许会因为你身边有别的女子而生气,甚至会想要离开,将你给甩了……” “为夫不许!”霸道,就像是萧墨寒永远都无法撕掉的标签,随时随刻,都会在其身上散发出来。 华筝抿唇一笑,“就是知道你不许,所以才把话挑明了,免得你日后隔三差五的来折腾我,恐吓我,限制我。” “我的观念与你们不同,对于女子清白什么的,我并不在乎,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能伤我的人,也只有你。” 华筝没有闪躲,语气平和,乌黑深邃眸子里,只有他,“成亲,在你看来似乎是将人绑在身边的最好手段,可是对于我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个虚设,你心中若有我,哪怕我在天涯海角,你都不会放开,若有一你,你的想法变了,我们可以结束一切,你当你的摄政王爷,我可以回庄子,当一个无人问津的丞相府嫡小姐。” 不喜,不悦,华筝的洒脱,让他觉得似乎有一日,她就会从他的身边消失,永不会有交集。 第456章 美艳绝伦的华筝 华筝的话一直在萧墨寒的脑海里打转。 他不明白,为何华筝问他,是否爱她的时候。 他有过片刻的迟疑,而答非所问,他也未觉得有何不妥。 他知道,华筝日后真的不会逃走了,可是他却觉得,华筝离他越来越远了。 换回了女装的华筝,恢复到京都贵女的端庄和恬静,举手抬足间,带着迷人的气息。 虽然脸戴面纱,但光是在苏慕跟前一站,便足以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到华筝的身上了。 “苏公子,”声音,甜美中带着清脆,如丝竹空灵,听了,人都陶了,“不好意思,耽搁了你上京的日程了。” 苏慕惊艳的神情,让萧墨寒十分不满,如鹰般锐利的眸光直射而去,却未能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银刀看了也替苏慕捏了把汗,同时也在心中对其赞叹了起来:连主子的女人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看,苏慕,你真有勇气,好样的! 看着苏慕发愣的样子,华筝不由得伸出手,在其眼前晃了晃,又唤道:“苏公子……” 那声音,就像听了都会怀孕似的,就连银刀都怀疑,这华筝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只不过一月未见,变化怎能如此大呢? 细想,似乎每次见华筝都有些细微的变化,不管是容貌、身高还是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如仙子般的灵动,又似邪魅的妖精,蛊惑着人心。 意识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银刀立即低头,强力压制着自己的思绪,心想:定是被黄依搞得自己有些头脑不清醒了,一定是这样! 华筝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做了几个动作,便让在场的男子都对她产生了各异的想法。 自制力强一点的还好,就像银刀这种,还懂得自己我调节。 可若像苏慕这种,除了表现得明显一些之外,倒也算好。 至于其他的男子,萧墨寒真的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给挖了。 其实就连华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经过空间灵泉的滋养,她的肌肤水嫩透亮,墨丝乌黑富有光泽,就像一匹丝滑的布料,精致的五官就像艺术家雕刻出来的作品,无可挑剔。 那双原本就灵动的大眼,更是如宝石般,夺目耀眼,让人忍不住想要珍藏起来。 试问拥有如此倾城之貌,再配上高挑且又凹凸的身材,哪还有男子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之下? 原本还是秋日的微寒,可瞬间便成了冬日的寒天冻地。 以往不知也便罢了,可时间长了,华筝便知,这一切都源于她身旁那冷傲无双的男子——萧墨寒。 柳眉一扬,像是在询问他这又怎么了。 男子的气焰更甚,因为此时的华筝显得更加富有灵气,又带着丝俏皮,说不出的可爱,更迷人了。 若是黄依在的话,也许会提醒华筝一二。 可现今黄依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见华筝并未找黄依,银刀在给人上过药后,也回为忙别的事情,将人给忘了。 结果在用晚膳的时候,华筝方察觉不妥。 昂着头,看着正在布菜的银刀问道:“黄依呢?” 咯噔一下,银刀方想起来,自清早将黄依送回房,上了药之后,便再未见到她,想着,是否人还未醒来。 意识到自己的过错,银刀立即单膝跪下,“回夫人,是属下的错,今早不小心误伤了黄依姑娘,将人送回去之后,便未再去查看过,还请夫人……” 华筝站了起来,便想要往黄依的房间而去,可是萧墨寒则将人给拉回到身边,直接让她坐到了他身上。 看了眼跪地的银刀道:“安排一下明日回京,黄依那儿你去照看好,这儿不用你们侍候后,下去吧。” 心系黄依,即便体力透支的她饥饿轱辘,华筝还是未吃几口。 “为夫在,你还敢想着他人?是不是觉得为夫太好说话了?”萧墨寒投喂,强迫华筝张嘴。 带着疑惑的眸光注视着,质问道:“你该不会命人对黄依用刑了吧?” 萧墨寒未回答,依着保持着喂饭的行为,“食不言,寝不语。” 华筝将身体压到萧墨寒的身上,手不安分地在其身上撩拨,带着邪佞的笑容,娇柔地声间带着暧昧的引诱,“真不让我说……” 别说百年寒川了,即便是千年冰山,都被华筝这磨人的妖精给化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即便心里欲火燃烧得如火山熊烈,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稳如泰山之势,若非额头那滴汗珠,华筝还真的以为他坐怀不乱呢? 抿唇坏坏一笑,唇瓣几近贴到他的唇角,随着红唇轻启,迎来幽兰香气,“真……不让我说……” “为夫未让人为难她,是她自己突然袭击银刀,银刀出手误伤了她,人现今还昏迷未醒。” 冷冷地语气,简洁概况了今日发生之事,而后再将人抱起,直往那不知道被换了多少次床褥的床而去,重重咽沫的举动,带动着喉骨的蠕动,吐道:“磨人的妖精!” 华筝立却以手挡,收起方才妖媚,正色道:“晚膳还未用完呢,我不放心黄依,先去看看她,你把桌上的饭菜消灭了,不许浪费。” 说完,身手敏捷地从萧墨寒怀里逃走,边跑边道。 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宠溺和无奈,步向桌前,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当华筝看到黄依头上肿起的青紫鼓包,看向银刀的眸光都带着凶煞之气,“都肿成这样子了,你还真心大,可以一天都不让人来看看她?银刀,你是不是故意的?” 银刀自知是自己失职了,又欲跪下请罪,可华筝气得直想打人,“跪跪跪……你们就不能来点实质点的东西吗?跪着人就能好起来了吗?跪着事情就能解决了吗?用点脑子,若真想要请罪的话。” 向来都觉得自己处事很完美的银刀,被骂得无言以对。 华筝看着这一脸茫然的人,气绝了! 取出自己的药替黄依抹揉,再给黄依切脉施针。 做完之后,华筝似想到了什么,看向银刀的眸光不太友善,“本小姐好像说过,若谁敢对黄依用刑,本小姐就让他娶了黄依……” “夫人……”银刀慌乱,从未想过华筝还真当真! 第457章 单纯的黄依 接下来的三日,银刀得出一个结论。 宁得罪摄政王爷,莫得罪摄政王妃! 马车里,萧墨寒看着折子,华筝则闭目养神。 实则在想着要如何教黄依训夫。 三日前那一夜,华筝从黄依的房间出来,随后便哭着跑到回萧墨寒跟前,哭诉。 “你说,我到到底是不是你夫人?你说过我是他们的主母的话,还作不作数?” 既便知道她这哭是完全为了让他答应事儿,萧墨寒还是舍不得让她落下一滴泪。 拭去华筝那从厨房特地抹了辣椒,强迫自己落下的泪,威胁道:“日后有事便说,不许再做出伤害自己之事,也不怕控制不好,伤了眼。” “早知道你会应的话,我也不需要去抹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即装起可怜,“不是啊,我这不都被你的部下给气的,若不是他,我怎会……” “昂起头,闭眼!”没有理会华筝想要说的话,将在旁早已准备好的药膏,轻轻抹了一层在其眼周边。 冰凉冰凉地,正好把辣椒的火辣给中和了。 片刻,意识到被带偏了,刚欲睁眼,便被萧墨寒给打断了,“为夫说过的话,从不食言,若有人不从,视为叛主。” 奸计得逞的笑容立即浮于脸,小声不知在嘀咕什么。 守在黄依床边的银刀背脊突然窜起了一股冰寒,让他不安。 “夫君,我有没有说你这,你真的长得好帅,光是看就让人赏心悦眸。”华筝得常所愿,嘴上的好话固然少不了。 连眼皮都未抬,随口而回,“筝儿现今可是双眸闭着!” 气氛瞬间直下,美好,也被这不解风情的男人给击碎了。 不过华筝也不在意,毕竟回到京都,她也不可能像这样跟他开玩笑和胡闹了。 次日黄依醒来,华筝检查过后,确定没事后,众人便启程回京了。 华筝一直未有向苏慕解释,例如,她是什么身份,她身旁那个自称是其夫君,却带着戴着魔鬼面具之人是何人。 看着这华丽的马车,还有那随行相护的护卫队伍,苏慕猜测,戴着鬼王面具的男子身份必定尊贵。 至于华筝,换上女装之后,收敛了随性和豪迈的性子,瞬间成为一名举止优雅,谈吐有仪,行为端庄的女子,猜想,必定是富家千金,或者身份尊贵的女子。 黄依看到华筝之后,双眼泪汪汪的,感觉受尽了委屈,心痛不已的样子,“小姐,他……”一眼,便立即低头,声音都小得差点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姑爷可是欺负你了。” 银刀被下令贴身照顾黄依,直到她的伤痊愈。 即便小声,但是对于有内力的银刀而言,完全不受影响。 后怕此话被萧墨寒听到,责罚黄依,他则需一直呆在黄依身边,想到此,立即将人拉走,直接抱到了马背上,小声警告道:“爷可是夫人的夫君,欺负夫人可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别乱说话,免得连累人一直照顾你。” “你……”黄依根本就不明白,身为夫君,不应该是好好疼惜自己的夫人才对吗?为何变成了欺负是天经地义呢? 生气,想要争论。 可是此时萧墨寒已扶着华筝上了马车,银刀也去安排启程事宜,故无瑕理会她。 在马车被驾起之后,苏慕被分了一匹马,有些窘迫,好好意思道:“护卫大哥,小生不会骑马。” 黄依坐在马背上,看着华筝所坐的马车已经走起来了,也着急了,对身旁的护卫道:“我也不会骑马。” 银刀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黄依,没有办法,唯有与黄依共骑。 至于苏慕,则被安排到另一辆装着货物的马车,与车夫同坐。 路上,黄依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体有意无意的扭动,让银刀双眸都拼出了火,有股杀人的冲动。 可背靠在银刀身前的黄依却浑然不知,只希望能调整好坐姿,在马背上可以坐得舒服一点。 华筝偶尔探出头,看到身后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三辆马车问道:“后面的三辆马车装的是什么?” 见华筝休息够了,将人揽入怀中,一边看着折子,一边回道:“土豆!” 有些不敢相信,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萧墨寒竟然命人种出如此多的土豆来,惊呼一问,“你怎办到的?” 其实该震惊的不应该是华筝而是萧墨寒。 因为华筝提供给他的种植方法,萧墨寒按着条件,寻找到了适合种植的地方,不管是土质还是气候,都大致摸清了。 这一次出门,除了是因为收到了华筝下落的消息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土豆运回京都。 三族现今还在京都,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之事还未有解决,夷族的大军便开始向大安国而来。 虽暂时还未发动攻击,引起战争,可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对安帝进行施压,让他妥协,给出让夷族满意的条件。 就连叶慕白成亲也一推再推,毕竟宗政赤渊是日后都不能人道,失去了身为男子的“性”福。 身为大安国镇这边境猛将的叶慕白,若在这个时候成亲,大办婚宴无疑是在讽刺宗政赤渊,为此连婚礼都推后了。 叶战国曾暗示萧墨寒把华筝去给宗政赤渊治疗,可人已人不见了,哪怕他想,也无能为力。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安帝数次诏萧墨寒进宫商议,得出的结论则是——战! 叶慕白已经做好了出发边境的准备了,可想到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安帝实在是不忍心,征兵令一直未下,出征荆州的圣旨也未出,让人猜想不透安帝的想法。 在华筝出了何家村进入小镇之后,萧墨寒便收到了消息。 知道安帝不愿开战,便主动进宫献计,道:“臣弟有一计可以让暂时震慑三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不过义皇兄需让臣弟出京。” “你疯了是不是,国难当前,你还只想着儿女私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摄政王的身份了?”安帝原本欣喜若狂,如今暴躁如雷,怒斥。 “义皇兄,臣弟出京是为了办正事,”萧墨寒面无表情,严肃地表情就像是安帝误会了他,“臣弟得知一种新作物,可作菜肴,亦可当主食,而且种植简单,种植条件几乎不挑土质及气候,若是三族得知此事,必定会对大安国存有疑余,毕竟行军打仗,粮草先行。” 第458章 真的是物尽其用了 粮食是打仗的一大助力,也是阻力。 萧墨寒带着新农作物,也可以当被看作是新粮食,定会让三族有所忌讳,不敢轻易发起攻击。 华筝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一个天下无双的男子啊。 毕竟心思如此缜密的人,还真的是天下少有。 难怪年仅十三岁的他,就能取下蛮王的首级了。 似乎担心华筝想多了,又补充道:“本王是为了你方出京的,否则这种事情何需本王亲自出京处理。” 华筝挑了挑眉,抱着怀疑地眸光看着。 “可知怀疑为夫的后果?”萧墨寒拧眉,捏着华筝的小脸,略带怒颜。 抿唇一笑,伸出手,托起萧墨寒的下巴,调戏道:“那不知夫君想如何惩罚奴家呢?” 时而端庄,时而妖娆,时而俏皮可爱,华筝就像个妖精,让人猜想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可即便如此,萧墨寒还是非其不可。 “你去镇上打听打仗之事可是为了为夫?”依据情报,华筝是为了打听打仗之事方从何家村到镇上来的。 萧墨寒曾想,她心里是有他的,至少在听到要打仗了,还会到镇上来打听消息。 话问出口,带着丝期盼,希望她是为了他。 坐好,收起了嬉皮笑脸,眸光灼灼地地看着他,认真地回道:“是的,当时听说要打仗,便想,你会不会去上战场,会不会有危险,若是你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心里想的满满都是你,甚至还想过,若是你上战场了,我就跟着去当军医。” 早已知晓她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可没想到,她的想法竟如此的大胆和无惧。 “时机未到,现今不适合开战,”萧墨寒淡淡地口味带着浓浓的爱情和不舍,“若将来真要开战,为夫亦希望你能在为夫身边,哪怕明知道有危险,为夫都舍不得让你走。” 有人说,有时候太爱一个人了,会为了他放弃一切,甚至是他的性命。 也有人说,当真的爱到极致的时候,会将他与自己绑在一块,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萧墨寒却未说喜欢她,也未说过爱她,可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哪怕自己得不到,也不允许他人得到。 几近疯狂的程度! “你就不能想些好的吗?比如说,将人宠上天,我做错事,你护着;我干坏事,你扛了;我作妖了,你陪着;我想如何,你都允了。” 华筝美美的想着,可现实,总是骨感的。 “为夫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待在为夫身边,其他的事,能允人你的,皆允了。” 可是华筝最想做的事,就是离你远远的,你能允吗? 知道这是不可能成真的事情,所以华筝也便未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马车的速度并不慢,目的是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只是这样子,却害苦了黄依了。 但比黄依更苦的便是银刀,心里下定主意:明日一定要让她去坐马车,绝对不能再与她共乘一骑。 终于在天黑之前,众人顺利的住进了客栈。 银剑在此已恭候着,迎上向华筝行礼,却被她打住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你也不必太过拘谨,随意些吧。” 说完,便主动要求找黄依。 苦丧着脸来到华筝跟前,委屈的眸光带着泪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 带着人进入到房内,华筝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可是银刀给你脸色看了?” “小姐,银刀护卫太可恶了,这一路骑着马前行,总是拿着硬物顶着奴婢,让奴婢坐得可难受了,他一定是记恨小姐您让他照顾奴婢,暗地里给奴婢使绊子。” 人多的时候,黄依不敢多说,毕竟银刀如此小气,万一被其得知了,接下来回京的日子,黄依更差了。 一开始华筝还未反应过来,可想了想,还有黄依指着被东西顶着的位置,瞬间了然。 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向黄依解释。 如此单纯的黄依,若是知道其实银刀并未给她使绊子,而是身为男子的正常生理反应,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这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以黄依这保守的思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了,想不开呢? 蓝依的情形忽然浮现在华筝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决定回京都以后,一定要找个嬷嬷教教黄依,男女之欢的事情。 当然,她教也并非不可,只是想到现今她跟萧墨寒的关系,感觉与黄依谈论床笫之事,有些不太合适。 尴尬地咳了两声,端起茶盏,假着被水呛了,掩饰道:“黄依,这话可千万不能对第三人说,待回京之后,本小姐教你如何教训他,保准以后他都不敢再欺负你的。” 得到了华筝的保证,黄依这才气顺了些,随后出去替华筝准备热水沐浴。 银剑的到来,忽然让萧墨寒忙碌了起来。 “爷,前日完颜刚又进宫了,质问圣上如何处理夷族二王子之事。”银剑取出京都快马加鞭送来的情报。 萧墨寒知道在这个时候离京,无疑是将所有的压力都丢给安帝承受。 面无表情地看完银剑呈上来的纸条,而后凑近烛火,伴随着淡淡的纸烧味,沉思片刻后道:“将本王寻到新作物的情报放出去,本王离京之前已跟义皇兄说好,在本王回京之前,什么都不要答应,只要稳住其他两族,夷族绝不敢单独出兵的。” 约莫一个时辰,萧墨寒方从旁边的房间出来。 银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未有多余的停留,便又离去了。 原本这些事萧墨寒都是安排银刀去做,留着银剑贴身侍候的。 可刚开口,便想起华筝的要求,便改了口,“银刀,你还是留着与本王一同回京,银剑,你立即启程回去,各族为了探知虚实,接下来几日路上都会不太太平,加强防护,莫要大意了。” 银剑走了,同时还带着了那三车原本装着土豆的马车。 只是不同的是,银剑也留下了三辆他带来的马车。 偷梁换柱! 看来萧墨寒对于兵法真的使得出神入化了,就连运个土豆回京,也能将一切都算计进去了。 华筝只能感叹,萧墨寒真的是物尽其用了! 第459章 愧疚 今夜,出奇的,萧墨寒竟然让华筝早点休息,同时还命黄依在房间里陪着华筝。 即便什么都未说,华筝还是猜到了,今晚会有夜袭,目的,很可能就是那三车土豆。 “趁着时间还早,你也先去休息一会,”华筝体贴地道:“别担心我,我很能藏,不是吗?” 正因此,萧墨寒脸色则更难看。 他的沉默,换来的是华筝的心虚,为了假装镇定,说话的声音都高出了几个分贝。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就像我会给你添乱子似的,”咬了咬唇,委屈斥述,“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我会懂得自己保护自己的,我惜命得很。” “十三,你们三个还是一样护在这儿,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若筝儿有何闪失,阎殿你们也别想回了。” 虽然阎十三等人未说,但是华筝在见到阎十三之后,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了。 其实不用猜,华筝不见了,首当其冲受罚之人必定会是阎十三等人。 萧墨寒离开之后,房间里只余下华筝和黄依。 至于阎十三等人,当然也在房内,只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隐身藏着。 看着一个屋顶阴暗一角,从袖中取出三瓶药放在桌上,“十三,也许你会生我的气,但是我不后悔,连累你们受罚,我很抱歉,这药你们现在就服下,三日内必定能让你们身上的伤痊愈。” 说完,华筝便转到有屏风相隔着的床而去。 黄依侍候华筝睡下之后,坐在床边的踏脚上,依着床沿闭目养神。 侧转头,看到黄依额头的鼓包消下不少后,问道:“黄依,我曾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必做自不量力之事,日后莫要再做替我抱不平之事,否则我会心难安,我这样的小姐,不值得你为了我拼命的。” 也许这话些在半年前说,黄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相处下来,再加上其娘对华筝的娘亲做的事之后,黄依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小姐,奴婢甘之若饴,”大大的笑容浮现在黄依的脸上,就像能为华筝做这些事,是一件非常幸福之事,“日后,奴婢亦会如此,绝不后悔。” “傻丫头,”华筝嗤笑一声,伸出手,捏了捏她长了不少肉的脸蛋,嫩滑的肌肤富有弹性,虽不及华筝的一半,却毫不逊色于富家千金小姐娇养出来的肌肤,“有没有想过,像蓝依一样,忘了一切,过全新的生活啊?” 黄依大惊,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带着慌乱问道:“小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你要赶奴婢走?” 摇头,清浅一笑,眸光落到床上的天花板上,似乎思绪有些飘远了。 轻启红唇,淡淡道:“你明年就十八岁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你与蓝依一同进的桃苑,当了我的婢女,可蓝依就已经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而你却还要跟着我过着不知是好是坏的日子,觉得对你不公平。” “奴婢不嫁,”黄依立即反驳,坚定的眸光带着决然,“小姐,从你救下奴婢的那一刻起,奴婢便发誓,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姐,陪在小姐身边,侍候小姐一辈子。” 苦笑! 若是她们一直在何家村里生活的话,华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随着越来越频繁的梦,华筝知道,她不能将黄依留在身边太久,否则只会害了她。 在见到萧墨寒的那一夜开始,一连三日,华筝都梦到黄依死在自己怀里的情景。 华筝有一种直觉,那本册子是让自己把可能会发生的事告诉自己,然后让自己遮开这些事情的发生,好减轻自己的罪孽。 例如,让钟森收萧墨寒、叶慕白和白玉子为徒之事,那也是为了改变将来要发生的事而为的。 还有聂晓婧,她的死也是因为自己,所以册子里记载了她为何会死,叶慕白为何会恨她,然后与萧墨寒反目成仇。 当然后头丢失的册子,记载着什么,她不清楚,可是总有一种不安,以及自己所作的梦,似乎将来会成真般。 黄依是中枪而死的,而且是替华筝挡的,看着那颗射入黄依后背心窝位置的子弹,那一瞬间,华筝情愿死去之人是她。 册子里只提及聂敏儿是为了聂家的财富而害死了聂家夫妇的,而聂敏儿的真实身份是柳家的女儿之事,在还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去查证。 只闻,当时怀着聂晓婧的聂夫人在去山上上香之时险些被绑,是聂敏儿偷偷送了信给聂老爷,派人将人救下。 而得知聂敏儿是从妓院里偷跑出来的小姑娘之后,聂夫人便生出替她赎身,收养她的念头。 当然这到底是真的巧合,还是有人精心设计,华筝也无从得知。 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华筝不敢赌。 握了握黄依的手,带着不舍道:“黄依,你家小姐不是神,很多事,我都控制不了,也未必能阻止得了,你跟了我大半年了,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和开心,人总该要为自己而活,有时候,你可以自私一点的。” “小姐,你是在教奴婢向你耍小心眼吗?”黄依蠢蠢地大脑没转过弯来,眨着眼,不敢相信。 噗嗤一笑,华筝被逗乐了,“行,本小姐说不过你,你爱如何便如何吧,不过就你这小脑袋瓜,还是别想了,你家小姐我可是一百八十的高智商,不用而已,一用,所向披靡,睡吧,不要浪费你那仅有的脑细胞了。” 虽然听不懂,但是黄依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睡下了。 倒是阎十三等人不淡定了。 服过华筝的药之后,立即感觉通体经脉舒畅,隐隐地感觉内息也强劲了些。 三人从暗处露出小角脑袋,相互对望,同时晃了晃手中装着如花生米大小药丸的白瓷瓶,什么都未说,却都明白彼此眸中之意。 收起药,看向屏风隔挡着的床的方向,带着诙暗不明的眸光,心情复杂不已。 再加上华筝对黄依说的话,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让三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天很黑,客栈里很安静,就连厨房也未有烟火,除了挂着的几盏灯笼,便未见一丝火光了。 停在天井院里的三辆马车旁,突然落下几道身影,拉开了这一夜的序幕! 第460章 火烧客栈 黑影越聚越多,几近将整个客栈都包围了起来。 光是落在天井,载着物的马车旁,便将近十人了,更别提在屋顶,还有外围,以及潜伏在周边的刺客。 华筝睡得有些沉,对于外面前来的不速之客还未有发现。 倒是阎十三等人已进入了紧张警戒的状态了。 黄依已经睡着了,偶尔会动动,调整着睡姿,好让自己睡得舒服一些。 猛得,华筝惊醒,坐起,额头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汗。 梦!又是奇奇怪怪地梦,只是这一次不同,她梦见的是前世的一些事情。 在梦里,她感觉很清醒,可是醒来后,却一点也想不想梦境的内容,只记得是前世,在现代的一些事。 将汗拭去,未有叫醒黄依,穿上鞋子,披了披风,越过屏风,步到厅中,倒了已凉的水,喝下。 看了眼窗的方向,却发现不知何时,窗户都被关上了,房里黑得很。 华筝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能摸黑来到前厅,未有撞到任何东西,就连黄依都未有被她碰到,实在是神了。 华筝不知道,其实她的视力早已异于常人了,原因与她长期饮用种了雪莲子的灵泉水有关。 当然华筝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了解和研究,兵器相撞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黄依也被吵醒了。 急忙爬起,房里实在是太黑了,黄依看不见,唯有伸出手摸向床,小声唤着,“小姐……小姐……” 未见到回复,也摸不到床上有人,黄依急了,可是华筝则小心步回床边,像是怕惊动外面的刺客,声音也故意压低,语速也有些缓慢,“我在这儿,别叫了。” 松了口气,想要去寻华筝,伸出手,四周探去。 华筝上前,抓住四处乱摸的手,拉着她坐到了床边,压低着声音提醒道:“别慌,不会有事的。” 摸到华筝之后,黄依松了口气,人也不慌了,“只要小姐没事,奴婢不慌。” 笑了笑,二人都坐在床上,安静地等待。 打斗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不知何时,阎十三、十二和十五都从暗处现身,落到了屏风前。 华筝听到声音,便对三人道:“若是有需要,你们去帮忙,不需要守着我,我有自保的能力,不会有事。” “夫人,主子让属下守着您,属下哪都不会去。”阎十三坚持,萧墨寒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绝不违抗。 既然如此,华筝也不为难,也不再言语,让他们三人专心守护、戒备。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终于小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好,夫人,我们得立即离开,对方放火烧客栈。”阎十三闻到火油的味道,立即冲进屏后面,却见黄依不见了,只有华筝一人坐在床上,似乎在等着他随时过来似的。 华筝手里拿着块白布,来到桌前,用水打湿之后,捂着鼻子,而后对阎十三等人道:“照做,做完了再走。” 眼看浓烟已经从房门缝开始涌进房间里,华筝不由得催促着三人。 同时,走到窗边,打开少许一条缝,看着客栈外面的情况。 只是这缝方打开一点点,一根箭便快速的往窗缝射了过来。 也幸得阎十三反应快,一道掌飞击而去,窗户被关上了,而箭则钉到了窗户外的窗框上。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十二你先去探路,十五你去看一下寒在哪,十三在这陪着我,情况不对的话,我们就冲出去。” 三人不敢迟疑,立即按着华筝所说冲出房外。 为了阻止浓烟过快的进入到房间里,华筝又道:“十三,把盆里余下的水把棉被打湿了,塞住门缝,别让浓烟涌入来。” 按着华筝所说,浓烟瞬间止住了,房内也暂时算安全。 但华筝还担心一会客栈没有烧完,刺客便冲进来,一间一间的搜。 于是指着屋梁道:“我们上去。” 带着华筝上到了屋梁,阎十三发觉不妥,问道:“夫人,为何我们不冲出去?万一火势大了,我们便出不去了。” 华筝抿唇一笑,看了看连接着大街的窗户道:“火不会漫延得太快的,客栈周边全是商铺房子,很快衙门便会派人来救火,倒是刺客会在来人救火之前,将要做的事情完成的。” 阎十三想了想,似乎觉得华筝所说之话十分有道理,故安静地护着华筝等着。 果然,未等到阎十二和十五回来,便迎来了刺客。 原本想着轻易就能推开的房门,受到了阻力,用力推了数次,最后配着内力一掌击下,门应声倒下。 与此同时,被华筝用药水浸泡过的银针随之而出,紧接着阎十三想要冲下去发起攻击,谁知道未等他飞身下落,随着华筝丢出的不知什么东西,冒出白烟之后,欲冲进房门的黑衣人都倒下了。 “别动,安静地看着,如果有暗器就用暗器攻击。”真的如华筝所言,她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强。 后面赶来的刺客没敢急着冲入房内,在门外伺机而动。 可是,有时候战局就是在犹豫的瞬间就被逆转了。 阎十五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围剿刺客的阎卫。 刺客不敌,欲逃,可是在客栈外围的弓箭手不管是谁从客栈里逃出来,统统都射杀了。 就连赶来衙役和灭火队也被弓箭手射杀。 可见刺客是真不放过客栈里的任何人,至于目标,很可能并不是那些土豆,而是某人! 随着浓烟越来越多,客栈内的火开始快速的漫延了。 此时,华筝已经被阎卫护送到萧墨寒的身边。 银刀上前请求,“主子,属下带人冲出去,您跟夫人先离开。” 萧墨寒截着魔鬼面具,看不出其是什么神情,但是从他的眸中,看出了暴戾的气焰,仿佛要将一切都毁灭般。 华筝伸手出,握住那带着硬硬老茧的手,看着围着他们的阎卫道:“我有办法,你们不需要去冒险。” 想起在空间里的捆绑起来的稻草,华筝想到了“草船借箭”的故事。 萧墨寒回握华筝的手,等着她的下文。 “刺客不敢呆太久,客栈的火也越来越大了,我们分一部分人先救火,”指着天井,而后又道:“我们收集些箭,你们想办法,利用箭将隐身在周边的刺客给击杀了。” 第461章 草人借箭 华筝犹豫了一下,单独进入厨房这后,带着一个在长棍上绑了一捆稻草的“草人”出来。 “三人一组,带着一个这种草人,把窗户打开,把草人放在窗前,这样子收集箭的同时,还能确定弓箭手的位置,如此一来,箭有了,刺客的位置也找到了,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我们就可以冲出去了。” 听完华筝的话,众人都觉得可以,只是这“稻草人”…… 众人的视线落到“稻草人”身上,华筝又怎会不知他们的意思呢? 倒是萧墨寒回握着华筝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般,“阎卫听领,三人一组,五组,从客栈正面突破,其余人打水灭火。” “借箭的人去厨房拿东西吧,一组分三个,一定要有一人观察好对方的弓箭手位置,一人蹲身扶着‘稻草人’,一人戒备随护,以防有变。” 训练有素的阎卫在收到命令之后,速度十分快。 事实也如华筝所说那般,“稻草人”一现,弓箭手立即对准“稻草人”放箭,而且是箭出,全中,没一会,“稻草人”身上全都是箭。 快速放下“稻草人”而伏击在旁的阎卫取下了箭,将潜伏向他们放箭的弓箭手给找到,并而借着内力将箭击出,将潜伏的引箭手给解决了。 紧接着又放出一个“稻草人”,箭,再次从别的方向射来。 如法炮制,一连数次,次次都中。 直到对方发现不妥之后,已晚矣。 大量的官兵来了,伴随而致的还有萧墨寒的银甲卫。 刺客见状不对,四处逃窜,但萧墨寒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 领头的刺客似乎知道已经逃不了的,便将目标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银刀无法分身前去相护,只见萧墨寒从腰间一抽,帅气一挥,软剑便迎上了刺客头目,凌空一个后翻,这内力的强劲,生生将人给逼退,而后落地蹲下,准备再出招。 华筝在萧墨寒的身边,担心会让其分心,便主动往后退去,将空间让给他们。 萧墨寒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华筝,可她却懂了。 阎十三回到了华筝的身边,随护左右。 华筝在这混战之中独立在那,有些格格不入,同时特别显眼。 此时刺客头目,目标开始有所转移了。 萧墨寒也意识到他的举动,想要阻拦,却见华筝已将银针向刺客头目飞击而去了。 刺客没有想到华筝还有这般身手,当然,身经百战的他,对于这暗器并未受到任何威胁。 轻易闪躲开之后,便执剑飞身往华筝攻击而去。 只是这一次,华筝未有暗藏了,早已握在手里的暗器,拇指已放在了开关上,就等着这刺客冲其而来之时,无法收势之际,将这暗器发出去。 结果,面对密如细雨的银针飞击而来,刺客头目大惊。 想要退,已经无法收势了,再加上距离短,银针击出的速度明显比方才华筝自己手动击出的要快上数倍,如此一来,哪还能逃得过呢? 毫无悬念,这一战,萧墨寒胜了,刺客逃走了不少,但相对那些没有什么地位的刺客,能抓住他们的领头人,更具价值。 所以在看到刺客头目倒下的时候,阎十三立即上前查看,确认人还有气之后,便拱手禀报道:“主子,人还活着。” 萧墨寒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艳,而后恢复正常,步向华筝,看向她的手,除了一个盒子之外,便什么都没了。 华筝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去忙你的吧,我回房间里等你。” 再次回到华筝之前的房间,虽然四处湿哒哒的,但华筝还是坚持回到这里,因为,她要在这里将黄依从空间里放出来。 屏风相隔,阎十三看不到华筝在里头做什么,当再次见到黄依的时候,方发现自己之前到底遗忘了什么。 “夫人,黄依……”阎十三指着躺在床上之人,满是错愕。 华筝眨着大眼,有些迷茫和无辜,问道:“黄依怎么了?” 此时黄依辗转醒来,缓缓坐起,看到房内的一片狼藉,揉着头,“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怎么睡着了?” 华筝笑了笑,将黄依扶了起来,“没事,是我让你睡的,歇一歇,缓过劲来就没事了。” 阎十三可以肯定,房间里,从他与华筝再次进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 黄依凭空出现,这让阎十三十分不解。 相了想,好像也有很多让人觉得可疑的地方,在桃苑的时候也是,今日在客栈,还有厨房里的“稻草人”,都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完全寻无踪迹。 “十三,收拾一下,我们要准备离开了。”华筝保持端庄的样子,丝毫没有受阎十三质疑的眸光所影响,淡然处之。 黄依缓过劲来之后,便开始去收拾已经被打湿包袱。 萧墨寒前来之时,黄依刚收拾好。 这一夜,过得有些漫长,坐在马车里华筝已经靠在萧墨寒的身上睡着了。 看着华筝的睡颜,像谜一样的女子,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存有一丝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这样的女子永远留在身边。 马车停在了郊外,此时,白玉子已经带着人在此等候。 当见到华筝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白玉子激动得立即上前,眼里似乎只有华筝一人,就连萧墨寒也完全无视。 “你到底跑哪去了?怎么就一声不吭走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你爹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替你……” 萧墨寒沉着脸,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受伤的人都处理好了吗?” 听着,华筝开始将衣袖卷起来,准备加入治疗伤员的队伍中。 黄依也很机灵,背着华筝的医箱便跑了过来,“小姐,都准备好了。” “走吧,白玉子,有什么事,先把伤员治疗好了再说。”华筝感受到身旁之人散发出来的寒气,恨不得把白玉子的嘴给封了,带着苦笑,催促着他快走。 同时也在心里吐槽:不就说几句话而已吗?用得着这样吗?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冰山! 华筝瞪一眼萧墨寒,便跟着白玉子去看治伤员了。 萧墨寒没有阻止,天还黑着,刺客损失惨重,同时他的人亦是如此,不管如何,这些都是替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任何人,他都不想放弃,特别是伤重的。 第462章 治伤救人 有华筝在,几乎没有重伤不治之人。 华筝的速度很快,缝针、包扎,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信手捏来。 白玉子治一人,华筝便治三人,就连黄依,也帮忙处理一些受了轻伤的伤者,速度也不比白玉子慢。 不管是阎卫,还是银甲卫,看着华筝救人的举动,个个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特别是看着华筝将其中一个伤者连破了的肠子都缝合好的场景,不少人都忍不住退得远远的。 阎十三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整日守在桃苑里的人,面不改色地掏着伤者肚子里的东西,就连白玉子也被她叫到跟前,当着众人的面,一件一件内脏告诉白玉子。 黄依是不敢看,背对着华筝,专关做着自己的事。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华筝做这样子的事,可白玉子还是忍不住惊叹。 也幸得那名伤者被华筝用麻药全麻,昏睡过去了,否则看着自己体内的内脏被人翻来覆去的展示给他人看,即便刺客的剑没把他给捅死,他便被吓死了。 华筝命人打来了大量了水,架起了锅,烧开放凉。 虽然条件差了点,但该做的,华筝都未有落下。 她的医箱就像百宝箱一样,里头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若非白玉子太过专注地看着华筝,必定会发现不妥之处。 待所有的伤者都处理完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华筝累得依在一棵大树的树杆下,双腿屈膝,手肘分别压在膝上,看着双手已经干掉了的血,有点像前世当无国界医生时的情景。 昨夜被抓的刺客全都被绑在一棵树下,银刀都给他们喂了软骨散,所有人都有气无力,软趴趴地靠在被绑的树杆上。 华筝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背起医箱,步向那些刺客。 银甲卫见华筝背着医箱过来,连忙相拦,“请姑娘速速退离,这些人不需要医治。” 看着不少血流不止的刺客,华筝不忍心,试图说明看守者,“他们都已中了毒,动弹不得,你也不想等回到去人就死了的吧?” 银甲卫依旧横着手臂,一步都不退让,“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的,请离开。” 黄依最早发现异状,跑了过来,拉着华筝退到一边,有些担心道:“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银甲卫了,他们可凶了。” 虽然第一次见,但黄依对银甲卫心存恐惧,就像他们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匪徒。 萧墨寒和几名戴着魔鬼面具的人挤在马车里,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从华筝下了马车至今都未曾有人出来。 华筝不想因为这事惊动萧墨寒,便寻到了白玉子,希望他能说动银甲卫,让她替那些刺客疗伤。 可没想到的是,白玉子反而劝她道:“你要救他们?你是不是傻啦?那是敌人,你还救他们做什么?再说,银甲卫除了师兄的话,随都不听,你啊,还是放弃吧,别想着了。” 华筝看着几名血流得比较凶的刺客,地上那趟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眼。 不知怎的,华筝取出萧墨寒交送给她的玉佩,持玉下令道:“放我进去,替他们包扎好之后,我便走。” 银甲卫不曾想华筝竟然有摄政王爷的玉佩,当下便单膝跪下,领命道:“属下遵命。” 顺利来到被看守的刺客身边,最先查看的便是那几名伤得较重的刺客。 命银甲卫将人解了下来,同时命黄依打了来干净的水,以及准备好疗伤所用的东西。 华筝虽然没有去打扰萧墨寒,可是银甲卫在看到他的玉佩,以及华筝所作之事后,便立即向他禀报了。 萧墨寒听后,应道:“随她,你们负责将人看好,别逃了便可。” 正在马车里的银甲卫统令当即便问道:“鬼将军,此姑娘此举十分可疑,哪有替敌人治病疗伤的,这无疑是细作之举。” 银刀戴着魔鬼面具,眼神锐利地反驳道:“华大夫是一个很特别的大夫,她的医术很高明,也许龚统领觉得可疑,但她的真实目的或许并非真的是治病救人。” 银刀的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似乎真的觉得华筝是存有别样的目的才会如此做的。 可萧墨寒则心里清楚,他的小娇妻,是真的只是救人而已。 不过,他并未说出来,亦未作何解释,让这误会继续下去,也便于华筝行事,并无不妥。 当华筝将刺客的伤都治过之后,有几名伤得比较重的,她要求银甲卫不要将人再绑回到树上。 结果,遭到了拒绝。 “华大夫,你要可知道,就是因为这些人,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伤了多少人?让您替他们疗伤,包扎伤口已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些人,死一百遍,一万遍都不足以抵上我们兄弟的命。” 深深吐了口浊气,华筝没有继续,而是蹲下身,给伤重的刺客喂了颗药丸后,无奈道:“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们自己了,虽各为其主,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有时候不必过于执着,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黄依打来了水,把随身携带的香皂拿了出来,替华筝洗去双手的血腥味。 其实华筝并不太在意,毕竟前世双手染的血,比现今多了不少。 但黄依的心意,她不想糟蹋了。 龚勇,银甲卫的统领,一身银色盔甲穿在身上,威猛的形象十分张扬,再加上其那粗旷的长相,衬起这盔甲,更加强壮和勇猛。 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近华筝,伴着粗沉地声音,问道:“可问出什么了?” 华筝不解,眨着灵动的清澈大眼,看着对方,“不知将军需要小女子问何事?” “你不知道要问什么?”龚勇拉着高嗓门,诧异不已,而且又怒问:“你不是去刺探消息,那跑去刺客那头做什么?” “治伤救人啊。”华筝理所当然的回道,此时双手上的泡沫还未用清水冲净,白色的泡沫还带着血液的红色。 龚勇正欲发作,便被前来寻华筝的银刀给打断了,“华大夫,鬼将军有请。” 华筝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将双手洗净,而后接过黄依递来干净的白巾把手擦干。 龚勇简直无法相信,竟然有人在接到鬼将军的召唤还能如此淡定地洗手和擦拭。 带着怪异的眸光,看华筝迈着大家闺秀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鬼将军所在的马车而去。 第463章 龚勇的心思 龚勇对于华筝的身份十分在意,特别是在其手持有摄政王“如王亲令”的玉佩。 见华筝走了,龚勇便把主意打到还未来得及收拾自己的黄依身上。 “姑娘,你家小姐,是何许人氏,医术如此了得,不知师承何人?”龚勇有意讨好,原本看着有些凶的脸,竟生生挤出一道笑容。 黄依接连退了两步,似乎对银甲卫十分害怕,连手都不洗,摇头回道:“草民不知。” 看着这一举动,龚勇便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脸,带着像审犯人的架势,厉声而问:“你家小姐是出自何许人家你都不知,你这当婢女是怎当的?” 黄依吓得连手中的香皂都掉落到地上,拔腿就跑。 龚勇三步并两步,直接把黄依的去路给拦了,逼问道:“说,你家小姐是何许人,为何出现在此,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龚勇是后来带着银甲卫前来救援的,所以对于华筝和黄依的存在并不知情。 再加上萧墨寒从一开始便未说什么,只见华筝与白玉子有过交流,便以为她是与白玉子相识之人,顺带被萧墨寒所救罢了。 谁知华筝还持有摄政王的亲王令,这发现让身为银甲卫的统领龚勇不得不对她的身份起疑。 马车里,萧墨寒将准备好的干净衣裙递给华筝。 二人未有说什么,他默默地想事情,华筝则背着他在换衣服。 马车外,原本守着的银刀,见到龚勇对黄依展露出笑脸,觉得有些奇怪,再看又见黄依慌乱要跑走,却被龚勇给拦截。 不知怎的,双腿在其还未有意识过来之时,便已经迈向黄依了。 黄依见到来人,立即躲到他身后,害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银刀也顺势地将人护在身后,隔绝了龚勇盯着黄依的视线,语气不善地问道:“龚统领,不知你有何事,为何要拦个李姑娘?” 萧墨寒交待,不能让人知道华筝的真实身份,所以连着黄依的身份也不能被人识破,故银刀直接把黄依在荆州所用的假名用上了。 龚勇深皱着眉头,问道:“右将军此为何意?本统领只不过是想问她几个问题罢了,你为何如此紧张?难不成右将军有事瞒着本统领?” 在银甲卫里,银剑的职位是左将军,银刀的职位是右将军,鬼王则鬼将军,而平时银甲卫则由龚统领负责看管和操练。 明面上,他们三人是龚统领的上峰,可暗地里,龚统领却不服,一直想要抓住他们三人的把柄,好到摄政王面前,揭发三人的不忠,爬上鬼将军的大将军职位。 显然银刀的相护,让龚勇起疑,怀疑他们三人正在密谋着什么。 银刀不想跟龚勇起冲突,故冷冷回道:“她可是本将军的未婚妻,若龚统领有何疑问,可问本将军,本将军很乐意替她回答。” 说完便对黄依道:“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在马车里等我。” 黄依知道银刀是为了解救她,所以也没有反驳,听话地便往方才所下来的马车冲跑了过去。 银刀越是护着,龚勇越觉得可疑。 可现今银刀护着,他没有办法,唯有将话题转回到华筝身上。 “右将军可知,方才华大夫执着王爷的亲王令替刺客疗伤,此举有叛国的嫌疑,”龚勇得意一笑,眸光带着奸险,“方才右将军可说她是为了刺探情报,可华大夫否认了,对于此事,不知右将军有何解释。” 银刀刚要解释,华筝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下来,眸光冰冷地看着对方,“龚统领若是有何不满,大可待回京之后向摄政王爷禀报,没有必要在此对本姑娘和本姑娘的婢女施压。” 华筝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中亲王令的玉佩,不知怎得,突然起了玩心,“本姑娘饿了,想吃烤鸡,不知道能否有幸尝到龚统领亲手烤的鸡呢?” “放……” “肆”字还未说出口,华筝将亲王令给抛离掌心,一上一下,看得龚勇心惊,小心的伸出双手,随时准备在华筝接不住之时把玉佩给接住。 见龚勇不回答,华筝作出了要摔玉佩的举动,口中还不屑地道:“说什么如王亲临,一点用都没有,留着有何用,摔了算了……” 龚勇大惊失色,立即单膝跪下领命,“属下这就去烤鸡,还请华大夫莫要冲动。” 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为难地眸光道:“算了,让龚统领烤鸡好像有些大才小用,挺委屈的,还是本姑娘自个儿去吧,哎……就是不知道一会不小心在这小树林里迷了路……” 烧鸡便算了,还要让他去抓野鸡,他一个大统领,竟然让他做小兵做的事,心里怎能不愤啊? 可他不应,华筝便迈开了步子,往林子而去。 龚勇立即上前相拦,抢道:“华大夫,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属下来办吧,请您稍作休息,很快便好。” 带着疑惑地眸光,确认道:“真的?龚统领不觉得委屈?” “不,不委屈,真的让属下去,亲自给您烤鸡。”龚勇看着华筝把玩着亲王令,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亲王令给收了起来,谢道:“那就有劳龚统领了,本姑娘食量有些大,一般一顿要吃五只鸡,从昨夜开始,本姑娘便未进食,连着夜宵和早膳,眼看就到晌午了,加起来三餐,麻烦龚统领了。” 说完华筝便往黄依所在的马车而去。 银刀带着可怜的眸光摇了摇头道:“龚统领,王爷依重之人,还请你莫要招惹,否则最后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龚勇虽为武夫,但是他也不笨,华筝的行为无疑是在报复他。 一个看起来娇柔,瘦弱的女子,心胸如此狭小,不过是对其婢女有所为难,便如此整他,若是方才未有银刀相拦,恐怕现今并非只是烤鸡如此简单了。 其他银甲卫将华筝为难龚勇的行为看在眼里,却未有人站出来替龚勇求情。 不为别的,光是华筝替银甲卫治伤的行为,无不让他们感到惊艳和感激,虽不喜华筝也替刺客治疗,但终归华筝还是救了他们的兄弟,所以心里多少都存有对华筝的好感。 第464章 抓弄龚勇 华筝有意为难龚勇,是人都看得出来 这都烤了第五只鸡了,华筝一会说焦了,一会说味闻着不香,一会又说肉质不够嫩,反正理由五花八门。 最后在龚勇即将爆发边沿之际,华筝终于松口了,“看来龚统领不太适合烤鸡一种活,还是由本姑娘亲自来吧,对了,其他的鸡,大家分了吧。” 说完,累不死的龚勇,则被气死。 望着自己好不容易猎回来的野鸡,眼睁睁地被瓜分了。 瓜分了也便算了,华筝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烤了一只香喷喷,外皮脆黄脆黄,光是闻,便让人垂涎三尺的烤鸡。 可把龚勇给馋得直咽口沫。 偏偏华筝就要在他跟前拿着这烤鸡晃了好一会才把烤鸡拿走,临走前还道了一句,“这鸡也太瘦了,下回还请龚统领猎些肥美一点的。” 从未受过如此大屈辱的龚勇当下便想要发作,可银刀则适时上前提醒,“龚统领还是做好本分之事,不该管的,还是别插手,否则招来王爷的惦记。” 龚勇再笨也知道,华筝是仗着萧墨寒的亲王令给自己使绊子。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教训华筝一顿。 最后在华筝给的调料下,黄依又烤了两只野鸡,一只给了银刀,别一只她则送到了萧墨寒与华筝所在的马车里。 原本还吃得挺欢的银刀,在见到黄依两手空空的回自己的马车里,不由得顿了一下。 将还未吃的另一半烤鸡,撕下大半个鸡腿送到了马车里给黄依。 黄依原本想要拒绝,但银刀则强制道:“你若不吃,哪还有力气侍候你家小姐,快吃,一会我们就要准备启程了,没时间搭理你。” 接过烧鸡,黄依有些脸红,不好意思道了声谢,“谢谢!” 而银刀也还真应了。 说来,此烤鸡本就是黄依烤的,二人吃着这烤鸡,该道谢这人反被谢。 若是华筝在的话,一定会觉得二人脑子不灵光了。 萧墨寒和华筝所在的马车里。 摘下面纱的华筝带着得意的笑容,觉得抓弄龚勇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萧墨寒摇了摇头,提醒道:“为夫不在的时候不要去招惹龚勇,他是真正的武夫,万一控制不好,真会什么事都不顾,伤你的。” 边吃边点头,但笑容却未收敛一分,朱唇吸吮着手指上的烤鸡蜜汁,十分满足。 华筝也许没有注意到,此时萧墨寒看着她的眸光就像要将她生吞入腹般,带着赤裸裸地欲望。 萧墨寒很清楚,自己的制作力是十分好的。 可自从中了独情散之后,只要华筝在身边,便无时无刻都想着占有她,不在身这的时候,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烧着慌。 长臂伸出,修长五指握住了华筝的细腕,拉近自己,将华筝刚吸吮过的手指,缓缓递向其唇边,微张,含住,同样的动作,可到了萧墨寒的口中便带着异样的色彩。 华筝僵住,想要抽回,可萧墨寒握住了她的手腕,挣脱不开。 从指腹传来一股触电的微感,传遍全身,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而后呼吸不争气地开始微喘。 为了不让人发现马车里的异状,华筝立即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不要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萧墨寒就像是故意的,非得弄得她欲罢不能,全身力气就像被人瞬间抽去般,软而无力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满意地放过某人,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继续吃已经不热的烤鸡。 边吃边道:“夫人的技术真好,为夫吃得都止不住嘴了。”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笑意邪佞的萧墨寒,控诉着他的不要脸。 用过膳之后,马车开始行走起来,而华筝再一次在马车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天黑。 接连几日,他们都夜宿郊外,未有进入任何的城镇,白天赶路,夜上露天而歇。 十日左右,快被摇得散架的华筝终于松了口气了。 华筝想要回丞相府,但萧墨寒却命人直接将马车驶向摄政王府。 气鼓鼓地从马车里下来,站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前,看着萧墨寒步入府,而华筝则站大门前不肯再迈开一步。 萧墨寒依旧戴着魔鬼面具,而华筝也还是脸蒙薄纱,隔着门槛,一内一外,相互对视。 白玉子迈入府的半只脚也不知道是该收还是该进,不解地问道:“鬼王,要不……” “进来,别让为夫再说一遍,要么你自己走进来,要么为夫抱着你进来。”霸道的口吻,强硬的气势,不管是哪个选择,终究还是要进入摄政王府。 华筝再不愿,也无从他选,可是在进入之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此话日后再说,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晚点回去也无关紧要。” 萧墨寒三翻五次向华筝提出成亲之事,可是她就是不答应,为此,他也只能将人先带回摄政王府。 否则一个转身,人又悄然无息地逃走了。 毕竟丞相府不是摄政王府,即便他能将人安插在丞相府,但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地盯着华筝。 但在摄政王府却不一样,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线,没有人会不要命的与自己作对。 华筝想哭,也想要闹一闹,可是皆于事无补。 最终还是认命的进入了摄政王府。 萧墨寒知道上次的事让华筝不喜欢这儿,可是身为摄政王爷的他,别无选择,唯有逼着她接受。 “我想祖母了,最多在这呆一天,明日便回去。”华筝刚进府,便开始讨价还价,极其不情愿的表情,暗示着她的不愿意。 白玉子想要相劝,但被萧墨寒一个锐利的眸光给逼退,眼神瞟向别处,假着看不见,“几日未回府,也不知道本公子种的草药有没有被白布折腾死了,本公子还是先回去看看它们,你们请慢。” 华筝苦着脸,带着乞求地眸光,撒着娇,嗲声而道:“我再怎说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你总不能不让我回去啊?” 萧墨寒脸色瞬间一沉,强硬下令道:“往后回去住几日,便在此住几日,直到你肯嫁为止。” “你怎能如此!”华筝气得跺脚,“你这是耍无赖嘛。” “本王就是要耍无赖又发何?” 身后的黄依听了,心中感叹:真不愧是摄政王爷啊,就是霸气! 第465章 摄政王妃回府了 虽然萧墨寒没有刻意把华筝接回摄政王府的消息散布出去,但不出半个时辰,全京都都知道,摄政王妃回摄政王府了。 摄政王府鸿霖轩,萧墨寒的寝院。 杜管家被传唤到鸿霖轩,入内,便见到华筝与萧墨寒同坐上首,微惊,而后立即下跪行礼,“奴才拜见王爷。” “这是本王的王妃,不久前跑回娘家的王妃,日后她在府上的时候,你一切都听她的,还有鸿霖轩添置些王妃的衣物和首饰,除了不让王妃随意出府之外,府上所有事都可听王妃的。” 萧墨寒将华筝介绍给杜管家,同时还把她能做的事,不能做的事,都交待下去了。 华筝堵着口气,可又不是不知道好歹之人,毕竟萧墨寒除了自由,什么都给她了,最重要的,一进府,他便将府上所有的话语权都交给她了。 无疑是将华筝当成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来看待,因此,华筝除了听着,自个儿生着闷气之外,其他什么都未说。 还未起来的杜管家,立即向华筝行礼道:“奴才杜康顺拜见王妃。” 心情不好,也不乐意应酬他人,草草应了句,同时交待道:“杜管家不必多礼,日后在府上也无需这些虚礼,随意些便好,也无需特地为我准备些什么,往常如何,日后也如此便可。” 华筝未有自称“本王妃”,同时为了不让人认出她就是华筝,就连黄依让其保持着李依的名字,脸上被迫跟着她一同戴上面纱。 萧墨寒把事情交待给杜管家之后,便准备进宫了,临行前,还不忘交待华筝道:“不准出府,否则本王直接去掳人,婚礼也不必办了。” “强盗、土匪!”华筝瞪着他,直接指喝。 杜管家看着,却不敢多说一语。 上回见华筝已是四个多月前了,对于她这个王妃,真的是知道甚少,萧墨寒亦未多言关于她的事,所以一直低着头,甚至连耳朵都想变成失聪,听不见。 萧墨寒进宫了,呆在鸿霖轩的华筝刚想泡个澡,然后将人赶出去,好进入空间里看看她的农作物,毕竟离开了何家村之后,她几乎未有进过空间了。 可还未等下人把热水给准备好,上次说她小产的韩嬷嬷则来了。 要命了! 华筝在内心呐喊:老天爷,能不能给我点喘息的时间啊? 韩嬷嬷刚欲跪下行礼,华筝则咳了两声。 黄依立即会意,上前将人扶着,带着随和的笑容道:“听闻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了,自姑爷自立府之后便甚少过问府上之事,小姐喜静,尤为不喜这繁琐的礼俗,嬷嬷日后在王府,大可不必向小姐行大礼。” 黄依说得也算是客气,亦未失了身份和礼节,只说不行大礼,未说可以不行礼,如此一来,府上见到华筝之人,便不需要动不动便下跪了。 华筝抿唇一笑,带着弯弯地眉眼迎上韩嬷嬷的迷茫眸光,淡淡地道:“我不会长居在王府里,对于王府里的事,我也不会过问太多,日后无事,嬷嬷也不必劳费心思,对于府上的一切,依如过往便是了。” 韩嬷嬷对于之前华筝的印象尤为深刻,今日华筝的淡漠,似乎很符合那日华筝的行为。 正因此,韩嬷嬷更不能什么都不管了。 安王慕容轩与萧墨寒同龄,可人家正妃、侧妃、姨娘等等,满府皆事,就连睿王妃都有迎来第二个子嗣了,偏偏萧墨寒就不知着急,府上除了董倾城这个从未正式收入房的姑娘,连个姨娘的影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来了个王妃,结果半日的功夫都没有,便又没有了。 说是回了娘家,可韩嬷嬷当时便在场,心里清楚的很。 华筝这个王妃是嫌弃摄政王府不安全,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也不肯进摄政王府,而萧墨寒也打定了主意,非她不可。 如此死结,除了从华筝身上下手,韩嬷嬷还真的无计可施。 “王妃娘娘,你身为摄政王妃,摄政王府的女主人,怎能不长住王府呢?府上的事务迟早要交到您手中的,既然回府了,定要将王府的大小事务都管起来,万万不可让下人骑到您头上来。” 韩嬷嬷心里打着小九九,试图以摄政王府的气势和财力让华筝有所留恋而不愿放手离去。 可她的小算盘却随着黄依的笑声而被击碎了,“嬷嬷,小姐心不在此,即便是她自己的私产,小姐也都是交由他人帮忙打理,更加别提别人家的了,而且小姐确实喜静,还请嬷嬷见谅,莫要为难小姐。” “你这丫头怎能如此没规矩呢?你家小姐既然嫁给王爷了,那便是王妃,日后切不可再唤王妃为小姐了。”韩嬷嬷板着脸,不满地训示着。 华筝吐了口气,很想直接甩出三字“我们走”。 可萧墨寒的话,直接断了她的后路。 “嬷嬷,既然如此,有何事,便由嬷嬷交待李依去做吧,我累了,先去泡个澡歇息了。”华筝带着可怜的眸光看着黄依,而后便转入内间,留下黄依应付韩嬷嬷。 黄依也不愿,可这罪不是她受便是华筝受,结果如何,可想而知了。 泡完澡,便直接爬上了萧墨寒的床,准备补觉前先进空间里打理一番。 可当看到这张与自己桃苑大小相近的拔步床之时,华筝风中凌乱! 这摄政王府是穷得连床都买不起了吗?为何萧墨寒这般牛高马大的大男人,竟然只睡只有一米五宽的床? 为了印证这个,华筝真的躺到床上比划了尺寸,十分肯定,这床的大小,就跟她所睡的那张一模一样大。 虽然不明白,但是华筝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将这床给换了,换成两米宽的大床。 刚转出去想要唤人,便听到下人道:“也不知道这王妃是何来历,银甲卫说,她是鬼将军带回来的,而且还一路与鬼将军共坐一辆马车回来,好像她的婢女好像是刀护卫的未婚妻,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可听说了,说里头的那位……”奴婢似乎很害怕,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意,“她啊,还拿着刀子将人的肚子给剖开,还把人家肚子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很可怕的……” 第466章 被婢女欺负 华筝安静地听着,就连想要找人换张新床的事都忘了。 一直到婢女散去,华筝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而后进入到空间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空间里的农田和药田上。 心,不平静! 唯有给自己找点事做,忙碌起来便不会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特别是摄政王府里被下人认为将会成为侧王妃的董倾城。 方才几名婢女,华筝不知道是何人,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故意地,只知道,她们说出了一些事实。 那便是董倾城陪伴了萧墨寒多年,在王府里,地位也不亚于华筝这个名义上的王妃。 除草、浇水,该收割的收割,该晾晒的晾晒。 一直到将空间里将近二十亩的农田和药田整理好后,华筝方从空间里出来,躺到床上,直接睡下。 天黑了,黄依见被关起来的门窗便知道华筝不想见人。 这个习惯,黄依很清楚,桃苑里的人也很清楚,可是摄政王认里的人不清楚。 不知是萧墨寒的安排,还是杜管家,又抑或是韩嬷嬷,突然出现的四名婢女围着挡在房门前的黄依,带着蔑视和不屑,围攻着她。 “你这婢女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这都已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怎还未给王妃娘娘传膳,你可知道若是因此,而把王妃娘娘的身子饿坏了,该当何罪?” 首当其冲向黄依发难之人是一个长相娇媚的女子,若非四人身穿统一的衣裙,梳着统一的发髻,黄依还以为这四人是来自哪家的千金小姐。 毕竟这说话的语气和前来问罪的架势,就像个主子一样,完全未把自己与黄依放在同等的位置上。 黄依退一步,同时也是往门槛前的下一级踏步站了上去,比四人要高出些许。 昂着头,挺着胸,丝毫未有退怯,“小姐的习性,我清楚得很,不劳四位姐姐操心,若是四位姐姐觉得太闲,大可把院子里洗刷一番,免得这多出来的精力,使在不该使的地方。” 梳着斜刘海的婢女用阴森的眸光盯着黄依,就像毒蛇的眸子一样,尽是狠毒,“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我们四人乐意来此,那是看得起你们,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女人,不过是靠爬上王爷的床而被带回府,还真当自己是王妃啊?”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连给董姑娘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竟在在此大言不愧,教训我们,依我看,就该给你点颜色瞧瞧。” 露出淡淡地笑容,有几分姿女,也带着几份娇柔的丹凤眼婢女,说出来的话,与其面容所表现出来的做作完全不符。 至于那名一直未有出声的姑娘,则是双手环胸,方才丹凤眼的婢女有几分相像,离着黄依最远,但眸光却是最不友善的一人。 黄依不想跟这些人争吵,也心知这种地方不是她能吵的地方。 为免给华筝增添麻烦,她直接坐到了踏步石上,背靠着房门,似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般,无视着四人道:“这是摄政王府,你们是主,我们是客,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反正小姐都说了,不会在此长住,也没什么好争吵的。” 四人似乎不相信黄依的话,刚想要求证,房门被打开了。 黄依一时不慎,直接后倒,也幸得华筝站在门后,黄依的头直接倒到了华筝的腿上,未有伤及。 四名婢女连向华筝行礼都未有,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既然王妃娘娘睡够了,奴婢便去把晚膳送上。” 也没等华筝回答,四人便撕了撕唇瓣走了。 黄依虽气,但也未有发作,而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询问道:“可是奴婢吵醒小姐了?要不小姐再回去睡会?” 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像没有看到那四名婢女一样,带着黄依便出了院子。 可是一出来,便有点蒙了,“哎……住得大又有何用?也不怕在自己家里走丢了。” 黄依呵呵一笑,把方才的不快全都抛诸脑后,“原来也有东西可以难倒小姐的啊?” “你以为你家小姐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啊?”华筝赏了个粟子头给黄依,也不管脚下之路是通向何处,反正四下无人,也乐得轻?,边走边笑道:“黄依,要不我们在京都里置办几间房子吧?日后租出去,光是收租子,也不愁没银子花了。” 黄依似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小姐,还记得上一次你喝醉酒的时候,你说你有一间大房子?安然还说等你醒来后问问你,她说未听清楚钥匙放在何处。” “你都说喝醉了,这醉酒的话你也能信?”为掩饰当下的尴尬,华筝立即找了个理由,苦逼的神情也淹没在这黑夜之中。 二人一路走,约莫半个时辰,黄依觉得这路越走,四下连灯笼亦未见一个,当下便劝道:“小姐,这路也不知道通向何处,不如我们回去吧。” 华筝正要答应,隐约听到些声音,很轻,却很痛苦。 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黄依安静下来,“嘘……别说话!” 认真的听着,可除了微凉的秋风带来的飒飒的树叶拍打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华筝不信邪,欲想再往前走一段,确实自己是不是没有听错。 就在她再往前走了两步之时,阎十三从暗处现身,落到了华筝的身前,单膝跪下,请求道:“夫人,还请你原路回去吧,主子差不多回府了,若不见了夫人会担心的。” 越是不让华筝往前去,她便越想去。 越过阎十三,继续往前,可依旧,未走两步,阎十二来了,亦如十三一样。 华筝恼了,昂着头,望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斜前方的一间屋顶上,“十五,下来!” 阎十五尴尬了,可又不能不现身。 从华筝所定眼的地方飞落,单膝跪下道:“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本小姐哪敢啊?”华筝垂眸扫视着三人,“不能回丞相府便算了,被关在摄政王府也罢了,现今还要本小姐禁足在那鸿霖轩是不是?” 三人不敢回话。 黄依看着,也跟着着急,劝道:“小姐,反正我们也不在此长住,这摄政王府里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吧,免得让十三他们为难。” 第467章 出气 华筝心里头一直堵了口气,原本对于这摄政王府里的事情,她是打定主意当看不见,也听不到的。 可偏偏方才那道痛苦的呻吟声,就是让她的放心不下,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引着她前去。 哪怕知道这是不该她管的事,华筝还是很想去看看,为何自己如此在意。 张了张嘴,无法反驳黄依的话。 收起了心思,垂下了眸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恢复平静后道:“算了,没事了,回去吧。” 众人松了口气,就连黄依也觉得这个地方邪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看向阎十三等人的眸光也带着探究,似在询问,那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没走多久,整个摄政王府都沸腾了起来。 鸿霖轩里。 萧墨寒端坐在上首,冷视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当中还有那四名也名字都未曾向黄依自述过的婢女,夏雨、夏荷、夏霜和夏薇。 杜管家急得头顶都冒烟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他,跪在众人之首,头都快压低到贴着地面了。 “王爷,奴才看顾不周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其他们也跟着一同而道,头,直接磕到了地上,生怕动作慢了,直接补拖出去行刑。 萧墨寒虽面无表情,可是周身的气场,就像袭卷一切的风卷风,无一幸免。 银刀放出信号,阎十三等人很快便知道萧墨寒在找华筝。 同样以信号为回应,银刀提着灯笼,在前带路,萧墨寒亲自前去接人。 当发现华筝所走的方向之时,眸中闪过一丝阴暗,气场瞬间惊变,内力集气于脚下,运起轻功,飞快而去。 见突然飞落在自己跟前之人,华筝的葡萄大眼,眨了又眨,似有些不敢相信,这速度也太快了。 因为阎十三放出信号的时候,华筝便知道萧墨寒在找她了。 来时,华筝走了半个时辰,可前来寻她之人,也只不过用了半刻钟不到,这速度,也只能让华筝感叹,有武功,就是好。 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起,运起轻功便往鸿霖轩而去。 入内,跪了一地的下人,连同杜管家在内,都在萧墨寒的一声令下在而被拉了下去,“看顾王妃不力,所有人责罚十杖,杜管家加倍。” 华筝立即抓住萧墨寒的衣服,欲求情。 “你求一句,本王便每人加一倍。”如将军所下之令,带着强硬且又不可忤逆的气势,若有不从,便直接杖毙的趋势。 华筝长吁了口气,横眉怒眼地瞪着他,控诉着他的霸道和专制。 可萧墨寒选择无视,因为此时他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件事,若是今日不罚,他日华筝还会往那而儿,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 四名夏姓婢女一听受罚,连着跪着爬向萧墨寒。 梳着斜刘海的夏霜竟还不怕死,居然直接抱住了萧墨寒的脚,苦苦求道:“王爷,奴婢是无辜的,方才是王妃让奴婢前去备膳的,并非奴婢故意偷懒未侍候王妃左右,还请王爷明察啊。” 其他三人听了,也跟着附喝。 可这话也只是说了两句,夏霜便被萧墨寒一脚踢飞到院子里,直接倒地不起了。 其他三名婢女吓得花容失色,大有立即逃跑的想法。 此时,三人都被吓坏了,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 华筝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冷漠地道:“你要教训你的女人,下次麻烦别在本姑娘跟前,本姑娘胆子小,怕夜里会做恶梦,不知道哪天自己就会成为倒在院子里不起的那人。” 这明着是有人给华筝冷眼看了,否则怎会认为这几个婢女是他的女人呢? 三人大惊,立即磕头认错,“王妃娘娘,是奴婢错了,求娘娘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求……” “打住,本姑娘只不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一个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爬到你们家王爷床上的下贱女而已,可当不得你们这一声‘王妃’。” 华筝直接别过脸,谁也不看,生怕看了自己会心软,毕竟她放不下前世的等平观念,“既然府上的董姑娘如何好,那你们还是回去侍候着吧,本姑娘粗生粗养,不需要人侍候。” 杜管家想死的心都有了,额头冒着冷汗,恨不得将这四名婢女给杀了。 “王爷,是奴才安排失当,让王妃娘娘受委屈了,奴才这便去领罚三十杖,还请王妃娘娘原谅奴才。” “你们的生死与本姑娘无关,”华筝心里窝着气,就连黄依受到的委屈,她也一并报了,“摄政王府的门槛太高了,本姑娘受不起身份高贵的你们侍候。” 说完,华筝直接取出银针,抵着自己的脖子侧脉,意图十分明显,语气生冷地道:“放我下来,我有脚,会自己走。” 坐到一旁,桌上还放着四婢女提回来的食盒。 黄依见状,也不理会摄政王府里的事,打开食盒,一看,怒颜立即攀脸,“小姐,奴婢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今夜就将就一下,明日奴婢出府去买些吃食回来。” 其实不用看,华筝也猜到,食盒里的饭菜肯定不是什么好饭菜。 也就只有一些看不清的人敢在这后面给华筝使绊子,现今好了,报应来了。 夏雨未曾想萧墨寒对华筝如此上心,担心会被赶出府,立即搬出救兵。 “王爷,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替董姑娘感到不到值,想让王妃懂得审时视度,好让董姑娘在王府地位不受影响,奴婢一心侍主,不想用错了方式,还请王爷看在奴婢侍候董姑娘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四婢是从董倾城的院子里临时安排到鸿霖轩里侍候华筝的,可没想到却弄巧成拙,非旦让华筝受了委屈,还让她对摄政王府再次生出了非离不可的决心。 萧墨寒真的是恨不得将院子里的人通通都杀了,好不容易将人弄回府,竟一个两个给他出乱子。 别人也便算了,可杜管家身上府上的老人,怎还会犯这样子的错误? 冷眸一抬,直接对上夏雨,下令道:“一个客居我摄政王府之人,竟敢让一个小小的婢女让本王的王妃审时视度,杜管家,这王府的主子是何人,难道还需要本王给你重申吗?” 第468章 摄政王府要翻天 夏薇慌了,这会儿也不也再藏着了,求道:“王爷,奴婢四人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给董姑娘姑的婢女,还请王爷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了奴婢四人,日后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侍候王妃娘娘的。” 华筝呵笑一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悠悠而道:“本姑娘还是回自己的家好了,说是夫家,依本姑娘看,玄了!” 夏薇立即跪爬向华筝,解释道:“王妃娘娘,您误会了,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王爷饶了奴婢一命,求王妃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依你言下之意,是在说本姑娘不饶你,就是心肠恶毒之人罗?”华筝语气一沉,笑容也收起来了。 可不足一息,又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也不关本姑娘之事,你们爱如何便好何吧,毕竟本姑娘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那都是小事,开膛破肚,割人肉,挖内脏,也是常事,没什么好计较的。” 此时,众人若不知华筝为何突然揪着四婢不放,那便是傻子了。 除了被踢到院子里晕死过去的夏霜,其他三人都齐刷刷跪到华筝跟前。 可华筝却遮之如蛇,打住道:“你们还是离本姑娘远一点,本姑娘可不是善类,指不定还会使什么狐狸媚术,把你们给害死了的。” “拖出去,杖责五十,不论生死送进宫中,交还给皇后娘娘,告诉皇后娘娘,本王的摄政王府,养不起比本王王妃身份还要高贵的‘贵婢’。” 萧墨寒无情的话语,带着强势的坚定,沉沉地气息重夹杂着浓厚的煞气,如死神降临,结束了一切。 这一夜,摄政王府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原因则是从四婢的惨叫声而拉开了序幕。 次日,叶慕白得知萧墨寒所做之事后,立即在早朝之后拦住了他。 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董皇后便派宫嬷嬷前来相请。 萧墨寒嗤之一笑,完全无视,回绝道:“本王正欲前去御王房,向义皇兄讨教一下,何时起,本王的王妃还要看一个作客摄政王府的客人脸色做人。” 宫嬷嬷深知此事对董皇后的影响,当下便请求道:“王爷,是老奴未把底下的宫女给训好,让王妃娘娘受委屈了,还请王爷给老奴一个机会,亲自向王妃娘娘请罪。” 萧墨寒不屑,直接迈开了步子往御书房而去。 宫嬷嬷欲相拦,可叶慕白却丢下了一颗如炸弹的消息给她,“宫嬷嬷还是尽快回去护着皇后娘娘吧,否则日后恐怕连机会都没了。” 暗示,没错,叶慕白是在暗示董皇后很可能因为此事,连皇后之位都难保了。 没有迟疑,立即赶回锦绣宫,将方才请人时发生之事如实禀报。 董皇后素来端庄,脸上永远是淡淡地微笑示人。 可今日听到了宫嬷嬷的话之后,立即连坐都坐不稳了。 宫嬷嬷连忙上前,将其给扶正,坐好,边整理松散下来的发饰,边安抚道:“皇后娘娘,既然摄政王爷不愿意前来,不如让睿王当这个中间人,亲自到摄政王府向摄政王爷赔个不是?” “嬷嬷,他是记恨本宫,当年若非本宫硬是以兄长死去之名,让其应下照顾倾城,他又怎记恨本宫?甚至还有意疏离睿王,否则睿王的身份怎会如此尴尬?” 董皇后面上虽表现得随和,不争不抢,可心里怎会不计较呢? 走到她这一步,要么往上爬,要么便是埋到黄土,没有安然自处的选择。 宫嬷嬷亦未想到,当初董皇后赐下四名婢女给董倾城,竟会闯下如此大祸。 若是萧墨寒将董倾城真的是收入摄政王府,哪怕只是一个姨娘,那这四婢的行为都说得过去。 可是已经五年了,董倾城从十五岁至今双十年华,非旦未能在摄政王府获得一席之地,还让底下的婢女犯了这般大错。 若是董倾城被收入王府,那么这四婢之错便出自董倾城了。 可偏偏,人还在南州,这四婢在府上,还直言她们是董皇后的人,此举不就是将董皇后推到了风浪口吗? 看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四人,宫嬷嬷也被吓坏了,连同送人进宫的护卫带来萧墨寒的话,董皇后更慌了。 一早便让宫嬷嬷在等着,只要人一下早朝便请到锦绣宫来。 可有的人,并不是董皇后可以触犯的。 当年用身份强压萧墨寒应下照顾董倾城的恨,似乎现今要遭到报复了。 “立……立即传……传睿王……”董皇后不敢赌,靠在凤椅上,艰难地说出一句话,眼神布满了不安和担忧。 宫嬷嬷立即去安排。 与此同时,萧墨寒与叶慕白来到了御书房,讨论着该如何让新农作务震慑到三族。 萧墨寒建议开一个全土豆宴席,如此一来,土豆的食用方式和作用都能发挥到极致。 叶慕白也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也不忘了做足全国的推广。 “臣认为还可以下令大施耕种此作农,让各大酒楼和食铺都将这土豆作为一道平常的菜肴呈在每家每户的饭桌上,如此以来便可让三族以为我们此作物的存量大,大到可以让全国百姓都吃不完。” 安帝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问:“关于这土豆的食用方法,你们知道的菜肴有多少?总不能这宴习开了,样式只有一两种吧?”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只能由萧墨寒来回答了。 随着叶慕白的眸光落到萧墨寒身上,安帝也专注地看着他,“义皇弟,此作物是由你发现的,烹煮的方式你可都知晓?” “臣弟不知!”萧墨寒一本正经地说谎,就连眸光都未有一丝破绽。 叶慕白都忍不住要被吓掉下巴了,他怎会不知呢?明明就是华筝找回来的作物,他不知,还有谁能撬开华筝的嘴啊? 原本还带着激动了脸,瞬间垮了下来,“义皇弟,你这是逗朕玩的吗?你不知,还让朕开宴席宴请三族,这不是在给人看都笑话吗?” “臣弟不知,但臣弟的王妃知晓,只是……”萧墨寒突然顿住,而后带着无力的叹息,“恐怕一会回府,臣弟的王妃又跑回娘家了。” 第469章 安帝训弟 啪的一下,安帝怒了。 “萧墨寒,你这不是挺能耐的吗?你这王妃至今长何模样朕都未见过,”安帝拍桌而赶快,气愤不已,“就上回,见过一次,脸都戴着面纱,是圆是扁朕也不计较,可隔三差五的跑回娘家,她真当摄政王府是她家开的,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啊?” 上次在骠远将军府,安帝的心思全然在荣夫人颜如玉的身上,哪还管华筝姓啥名谁,更别说询问她家势什么的。 现今好了,匆匆见过一面,现今却又拿出来让萧墨寒说事,安帝怎能不怒,怎能不气呢? “你统领千军万马,对战三族百万大军都未丝毫有过退怯,现今你竟敢对朕说你搞不定府上唯一的女子,日后摄政王府若再多几个女人,你又如何处之?” 安帝边说边训斥,“女人,不都是一个样,要么狠,要么软,这个度你拿捏好,她还有什么好不快的?更何况现今你府上也就只有董倾城一个女子,她还有何不满的?” 叶慕白没敢说一句话,华筝的亏,他可是尝过了,若是换作他人,他还敢像安帝如此硬气。 可对上华筝,若敢如此,也就只有自己吃苦的份。 萧墨寒悠哉悠哉地端起茶盏,浅口品着,带着平静的语气回道:“所以臣弟为了让她好看,直接晾着她,不管她了,让她爱如何闹便如何闹了。” 若是以往,安帝觉得这行为没错,也正解,可是偏偏这种时候,怎能就放任,晾在那儿了呢? 就连叶慕白也听出来,萧墨寒又要使坏了。 忽然感觉萧墨寒与华筝真的是绝配啊。 同样腹墨,而且还记恨。 唯一不同的则是,华筝明着告诉你,而萧墨寒是暗地里,让你自己往里头跳,而且还是想不中招都不行的那种。 也幸好自己回头得早,否则还真的不知道华筝要怎折腾他了。 当然以萧墨寒对华筝如此在意的程度,恐怕叶慕白得罪了华筝,日子也不好过。 小心肝忍不住替自己的心惊了一把,叶慕白下定了决心,绝不能与华筝为敌。 “你……这也得看时候啊?现今三族对我国虎视眈眈,能否让他们退怯,不敢轻举妄动还得看这土豆的威慑力啊,你这身为夫君的也太无能了,怎让一个女子爬到你头上去呢?” 安帝越想越觉得不妥,语重深长地道:“你看看朕的后宫,哪个敢对朕不敬的,不服,你便拿出你在战场上对付敌人的招数治服她啊,这珠宝首饰可不能少了,吃穿住行不能短了,就连该给她的宠爱,也不能太过内敛了,否则……” 安帝说了一大串,萧墨寒有没有听进去,叶慕白是不知道,可他是听得很认真,因为他也十分赞同。 可惜的是,他没这胆量去实践。 至于萧墨寒,估计也不可能会如此对华筝,恐怕只要华筝皱个眉头,他都恨不得将那让华筝皱眉的人给大切八块。 这不,昨夜摄政王府抬着四名婢女出府,持着他的令牌,连夜送进董皇后的锦绣宫。 至于原因,连宫嬷嬷都出动了,肯定不是小事了,而且萧墨寒现今的行为无疑是在替华筝抱不平来的。 特别是在安帝还在说着如何驭妻这道的事情,一会就要被打脸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叶慕白很肯定,除了用武力,华筝几乎是不可能会屈服的,即便是皇权,也无法让华筝有所动摇。 “臣弟都试过了,就连整个王府都给她了,她说那不是她家,连个下人都嫌弃她是个乡村野妇,所以呆在京都没意思,要回乡下去种田。” 萧墨寒带着无奈的神情,语气也尽是惆怅,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苦无出口,站了起来,精神有些不济地道:“义皇兄,臣弟还是回府了,说不定还能把人给堵在路上,臣弟告退。” 这不紧不慢的态度真的是把安帝给看急了,立即下令道:“来人,传朕口谕,下令摄政王妃不得离京……” “义皇兄,臣弟无意中听到其婢女说她在京都有私产。”萧墨寒面如死灰地回道。 安帝一脸震惊,“不是说乡下的村姑吗?哪来银子在京都买房子?” 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她该不会把摄政王府的家产都拿去办了自己的私产吧?” 萧墨寒苦愁悲生,“义皇兄,她看不上臣弟的摄政王府里东西……算了,臣弟还是早点回府去寻人吧。” 之前萧墨寒要离京,安帝不许,可现今若不让他去寻人,那可是出大事的。 于是便转下口谕道:“来人,传朕口谕,不许摄政王妃出摄政王府一步。” 叶慕白有些不解地看着萧墨寒,这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 杜公公立即安排自己的干儿子小纯子去传口谕。 而萧墨寒则还是呆在御书房里,苦摇着头道:“义皇兄,你人留在摄政王府有何用?那得她愿意把这土豆菜肴的方子交出来才行啊。” 说到底,问题的终结还是在于如何让华筝愿意将方子交出来。 不为钱,不为地位,那华筝到底意欲为何? 就连叶慕白也很好奇,“末将不明白王爷此为何意?” 安帝也正襟危坐,等着萧墨寒的下文。 “自由,她说在京都里没自由,见了这个要跪,见了那个要行礼,就连权贵的婢女都敢让她吃猪食,她又不是穷得吃不起白米饭,何必委屈自己看别人的脸色。” 咋听,这话没毛病,毕竟一个乡下女子过不习惯名门贵族的生活,是无可厚非这事。 安帝是如此认为,可叶慕白则明白了萧墨寒的意图了。 “即便你的王妃过不惯京都的生活,你也不至于让府上的婢女欺负她至此吗?你府上的婢女哪来胆子敢如此做啊?朕下令将人给拖下去杖毙,看还有谁敢对你的王妃不敬不就成了吗?” 欺软怕硬的恶奴,安帝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未登上皇位之时,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感同深受的安帝也替华筝感到同情,故又道:“不若如此吧,只要她能将这一次土豆宴上的菜肴办好了,朕赐她十八棱紫金鞭,一切礼待与你等同,可行?” 为难地看着上首之人,萧墨寒疑惑而问:“义皇兄,这未到手的东西,若是您,您会答应吗?” 第470章 十八棱紫金鞭 手里拿着十八棱紫金鞭,还带着安帝的口谕,萧墨寒终于出宫回摄政王府了。 原本是骑马前来的叶慕白连马都不骑了,只想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让萧墨寒如此坑安帝。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不长眼的人,本王帮他们治治眼罢。”慵散地靠坐在马车里,把玩着手中的十八棱紫金鞭,似乎很满意这一次安帝所赐之物。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昨夜摄政王府里发生之事,如此轻易便将此鞭赐下,恐怕是有意替皇后娘娘安抚华筝吧?”叶慕白虽为武将,论谋略是不及萧墨寒,但也不是傻子。 带着轻呵一笑,双手枕在脑后,靠在马车上,一脚跟踩到坐椅上,随性而为的样子十分豪旷,“恐怕皇上一开始所言,是想让你治治华筝,而非想要安抚她,若非师兄你装疯卖傻,恐怕这鞭子难得手啊。” “五年前,她以恩为挟,强压本王应下照顾董倾城,如今,该是她吃苦果的时候了,”萧墨寒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恩,并非本王所求,报与如何报,还得是本王说了算!”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这句话,对于萧墨寒而言是真实的写照,可偏偏就是有些人学不会聪明,二十年前,萧父被杀死,十年前萧墨寒杀了蛮王报父仇,如今,五年前被董皇后强压之辱,今日自食其果。 叶慕白一直都不明白,像萧墨寒这么聪明,且又谋略过人之人,怎愿意屈居在安帝之下呢? 很好奇,但却不敢问,特别是在知道一些关于开国四大家族之事的他,真的不敢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生怕一出口,便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而叶家,也会像其余两家一样,从此再无子孙活在这个世上。 “恐怕这鞭赐下,皇后娘娘要着急了,这会儿,皇上应该已经到了锦绣宫了。”也不知道是叶慕白真的不怕死,还是觉得只要有萧墨寒在,他就绝不可能会死,所以说话也轻浮了些。 萧墨寒倒不太在意,而是看着这十八棱紫金鞭尤为入神。 叶慕白倒是知道些关于此鞭的来历,故道:“此鞭是开国帝在建国之前命最好的工匠所打造的,听说那名女子很喜欢甩鞭子,而开国帝只要听到这鞭子被挥击出啪啪声响,便十分高兴。” “开国帝如此喜欢那女子,宫中可有那女子的画像?”忽然,萧墨寒有些好奇,到底那名女子是何人,为何能让开国帝为了她而一争天下,建立起大安国。 说来,叶慕白也很好奇,立即坐正,收起了笑脸,问道:“对啊,为何我们都知道有这样子的女子存在过,却从未见过有关这女子的画像留下呢?还有那道开国之初立下的开国帝遗诏,是否该从那女子身上查起才对呢?” 开国帝的遗诏是真的,只是现今到底在哪,却无从入手查之。 而且还有人传出先帝立下新帝的诏书并非现今安帝手中的这一份,真正的诏书在当年陪着先帝到最后一刻之人手中。 这里头之人有,现今的摄政王萧墨寒、当今圣上慕容浩博、丞相华景阳、礼部尚书李志诚以及老将军叶战国。 五人中,李志诚也就是华筝的外祖,因连坐之罪被处以死刑,而李家上下全都被流放。 叶战国在先帝去世之后辞官了,不再过问国事,就连守边境之事,也交由叶慕白去完成,远离了京都的纷纷扰扰。 余下三人,当今圣上安帝,绝不可能会说先帝所立遗诏并非立其为帝。 萧墨寒是支持安帝称帝之人,更不可以传出另有遗诏之谣。 余下就只有华景阳了,可不知怎么的,自那之后,华景阳便十分不安,甚至还有了退意,对于朝中局势,总是看不清。 因此,安王慕容轩才会想要拉拢他,只要他说出,先帝是另有遗诏,而且拿出来的话,那安帝必定会被拉下马,同时造反也名正言顺了。 姚太后虽面上不说,但心里是如何想的,众人都看得很清楚。 儿子称帝,她却在慈安宫建佛堂,连安帝的登基典礼都以卧床在病为由无法出席,避之。 对于姚太后的态度,安帝心中有怨,因为姚太后心中想登上这皇位之人是她的另一个儿子。 那个被萧墨寒设计弄进了宗仁府里的大儿子,先帝亲封的遵义王慕容智宸。 其实想想,传出另有遗诏之人,极有可能是姚太后,也有可能是遵义王,毕竟关系到她们两人利益最大。 可现今寻找这完全不存在的遗诏之人,却是安王,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萧墨寒倒是乐见其成,如此一来,也方便了他的人去寻找开帝留下的遗诏,这道真正存在的遗诏。 不知道的人,则以为那是一份宗卷,一份记录了四大家族建立大安国前的一份契约书,也可以说是一份结盟书。 对于这份宗卷,连叶慕白也很好奇,因为这一份宗卷,其余两家已经在大安国永远消失了。 叶战国为了保全叶家,连姓都改了,原因则为皇家是复姓,为了表示叶家的忠诚,把复姓改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的也许就是叶家,也难怪叶家能从大安国建国百年来都安然无事的存在着。 虽男丁依旧单薄,但至少未有灭族。 萧墨寒闭起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方开口道:“聂敏儿想要救柳飘飘,本王怀疑柳飘飘可能探知到些消息,否则她不会涉险去救人的。” “师兄是想要去丞相府劫人?”叶慕白眸光凝聚,似乎在等着这一刻般。 未有立即回答,沉思片刻后道:“筝儿在府上的话,难免会与我们的人发生冲突,本王最多留她三日。” 难怪…… 叶慕白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对萧墨寒说个“服”字。 真的没有什么事可以逃过他的手掌,安帝是、董皇后亦然,现今就连华筝,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也不知道若是有一天华筝知道了自己被萧墨寒给利用了,会是何景象。 似乎是想到将来萧墨寒会被华筝恶整的模样,笑由心生,竟不自觉得笑出声来。 第471章 聂敏儿的心机 萧墨寒看着笑意十分诡异之人,面无表情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事情败露,本王必定会说此计为叶少将军所献。” 黑,很黑,真的很腹黑! 叶慕白从未想过,萧墨寒竟然能如此堂而皇之,睁着眼,面无表情地说着谎。 “师兄,你觉得会有人信吗?”不是叶慕白对自己不自信,而是相对于萧墨寒,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萧墨寒完全不在意,一直未有睁开过的双眼,缓缓张开,带着波澜不惊的眸光,流转着,“那你大可试试。” 而后一道掌风击出,马车的门帘被掀起,外头,驾着马的银剑已抽出了配剑,做出随时应战的准备。 “聂敏儿,这是摄政王爷的马车,你可知道冲撞了王爷,是杀头之罪的。” 银剑的声音不小,且萧墨寒方才的掌风也将拦马车之人给击飞到地。 可是聂敏儿就像不知痛般,从地上爬了起来坚持走近马车,“银剑,你我同时习武,也算是敏儿的师兄,可否帮敏儿一次,让敏儿见寒……见王爷一面……” 之前是因为叶慕白,将人给放了,现今人自动送上门来,萧墨寒哪有不替华筝出气的道理。 正欲再次出手,叶慕白还是拦着,“师兄,此事交给我吧,有些事,我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出去!”十年揪于心的郁结,萧墨寒怎会不知,如深潭的眸子似乎在告诫着某人。 叶慕白出来了,马车被银剑驾走了。 此时天空中吹来了一阵风,让人无法分清是凉还是暖。 此情此景此心情,或许都不需要了解得太多,因为凉或者暖已经不重要了。 十年的光阴,能够让人看淡一些事情,也能够看清一个人,如梦中惊醒,化作烟雾,从此消散。 平静的心,带着淡然的眸光,悠悠而道:“敏儿,十年未见,未成想,你会变成如此,也许从一开始,你便带着目的进入阎殿,故意接近我们,十年的相识,换来师兄饶你一命,足矣了,日后再相见,便是刀刃相向之时,你……好自为之!” 聂敏儿急了,连忙上前,直拉扑到叶慕白的怀里。 叶慕白被撞了一下,退一步,但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直接将人抱了个满怀。 聂敏儿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抓信他前胸的衣裳,似乎很痛苦,也很纠结,更多的是不舍,“慕白,可否别这样,我们……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般,我……别离开我……” 叶慕白有些心动了,可是就在他伸出手想要将聂敏抱住的时候,一辆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 一道厉喝之声从马车里传来,“叶少将军,你太过分了!” 骤然而醒,叶慕白遁声而去,入眸,竟是巧玲放下马车窗帘的一幕。 聂晓婧端坐在马车里,连头都未看向他,神情晏然自若,静影沉璧,就连一句话都未有留下,便走了。 愧疚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叶慕白连忙向马车追跑而去。 可是聂敏儿颤栗着的双手,却死死地拉住了他,脸色惨白,似害怕,似痛苦,双眸蓄泪,带着孤寂又悲凉的眸光,凄凄一唤:“慕白!” 终究,叶慕白还是没有追上去,留了下来。 面如死灰地将聂敏儿的手给甩开,毫不留情地道:“聂敏儿,在你向我下幻术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不再有任何情谊可言了,你的心,从来都未有过我。” “不,不是的,慕白,你听我说,我是被逼的,我当时以为那一夜之人是你,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带着晓婧离开京都的,我只喜欢你,不想将你让给晓婧……” 哀鸣般的哭泣,带着不属于聂敏儿的懦弱和无助的神情。 那个曾经与他一同接受阎殿考验和锻炼的岁月,已悄然逝去,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叶慕白心如止水,聂敏儿的一举一动再也影响不了他的情绪,带动不了他怜惜。 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再在她身上停留了。 “聂敏儿,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总算看清了,阎殿的追杀令,我不会再阻止,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面上虽平静,可心,早已随着聂晓婧飞驰而离的马车去了。 沿着马车驾走的方向追去,却再也找不到马车的踪迹。 这一次,叶慕白是真的慌了,那一夜,他放走聂敏儿时,华筝所说之话,似乎在其耳畔听了起来。 很奇怪,为何会心痛,会害怕,会不安? 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晌午,回到骠远将军府,叶慕白看到的竟是聂敏儿带着甜甜的笑容在大门前迎接他的画面,“慕白,你回来啦。” 上前,亲密一唤,带着羞涩,低着头,像刚成亲的新媳妇,带着浓浓的蜜意,等着晚归的相公。 不知发生何事,可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冲跑进府里,来到聂晓婧所住的院子。 聂风正在院子里玩着投壶,而聂晓婧则坐在离聂风不远处的凉亭里看着账本。 松了口气,想要向聂晓婧解释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 可聂敏儿运着轻功,飞落在叶慕白的身旁,带着小姑娘的娇羞之态,小声而道:“慕白,爷爷正等着我们用午膳呢。” 狠狠一甩,怒问:“聂敏儿,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已与你说清楚了,为何还要纠缠着我?” 转向聂晓婧,却见其已收起了账本,走向聂风,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而去。 叶慕白快步上前,拉住聂晓婧的手,与对聂敏儿截然不同的语气和深情的口吻道:“晓婧,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那样的,我跟聂敏儿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会再……” “妹妹,对不起,如若你要怪,你就怪我吧,”此时聂敏儿直接跪到地上,向着聂晓婧乞求原谅。 “当年姐姐知道那一夜之人是慕白之后,被嫉妒昏了脑,只想着不能让你跟慕白在一直,于是便把你带离了京都,再次见到慕白后……” 头微侧,昂望着叶慕白,带着苦涩,卑微求道:“姐姐真的放不下,心里满满的都是慕白,姐姐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让姐姐留在慕白身边,做牛做马都可以。” 秋日,淡淡的阳光照射在聂晓婧的身上,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微冷的笑意,姣好的面容顿时迷了眼,仿佛是在看一场戏,置身事外。 第472章 小三入侵 “这是叶少将军的家事,与本姑娘无关,”完全无视二人的存在,就连眼角都未扫一下聂敏儿,“风儿,走,巧玲应该备好膳了。” 叶慕白还想要解释,可是聂晓婧没有给他机会。 因为,就在此时,骆聪和大牛等人来了。 聂晓婧直接迎上,带着六人直接进入到院子里的前厅。 此时,巧玲已经摆满了一桌好菜,连酒也都倒上了。 “哇,东家,你还真请我们吃酒啊?”大牛看着笨笨的,是最敢说的那个,鼻息之下,深深抽吸了一气,浓浓的酒气,瞬间令他飘了起来,“大哥,这酒真香啊,俺从未闻过这么香的酒。” 骆聪自上次伤好之后,便回到了聂晓婧的身边,当然只不过是暂时的,因为萧墨寒交给了其他的任务。 跟着聂晓婧,明面上是替她做事,暗地里,则是带着任务出京,至于其他的事,他们三人则分工合作,相互帮衬着完成。 顾三最没规矩,主人家未落座,他便坐下了。 骆聪扯着他的后衣襟,直接将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训斥道:“顾三,这可是京都,别没规矩。” 一时忘了形,挠着头,不好意思傻笑,“对不起,东家的,我……” 聂晓婧倒不在意,经商多年的她,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像顾三这种没心眼的人,反而让她感到舒心。 对着六个大男人,也不见得拘谨和不习惯,摆着手,大大的笑容展于脸,“说什么傻话,快坐下吃吧,这可是巧玲准备了一个上午的好菜就连这酒也是本姑娘亲自去挑选的,管你们喝个够。” 早上出门看到的情景,似乎对当事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就连巧玲也像什么都未见过般,乐呵呵地在侍候着。 叶慕白傻了眼,站在院子里,就像个多余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倒是聂敏儿在旁,替聂晓婧辩解,实则在暗示着什么,“慕白,晓婧常年与男子打交道,早已没有男女之别一说,你也别太在意,时间长了,总会习惯的。” 迈开步子,直接走向聂晓婧。 影子遮住了光线,聂晓婧抬眸转视,带着迷茫,问道:“叶少将军还有事?” 赶人! 众人都听出了聂晓婧的话外之意,可就是有些人听不懂。 “晓婧,你我是未婚夫妻,唤少将军太生分了,再说风儿也会觉得别扭的是不?” 直接将聂风抱起,抱着聂风坐到了他的位置上,紧挨着聂晓婧。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且又单根筋的顾三便起哄道:“东家的,叶少将军看人可看得紧啊,连吃个饭也不能离开您。” 叶慕白坐在原来聂风的位置,就在聂晓婧的右手边,而她的左手边是骆聪,紧接便是顾三。 因此在顾三说出这话之时,骆聪踢了他一脚,横眉,瞪了他一眼,“这么多菜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吃。” 说完,还特地给顾三夹了一大块肉。 叶慕白倒是有高兴地接了顾三的话,恨不得顾三多说几句。 执起聂风的筷子,直接接替了巧玲的活,侍候着聂晓婧用午膳,“顾三这话我爱听,你们记好了,若是人哪个男的不长眼敢打晓婧主意,本少将军灭了他。” 就在叶慕白说出此话之时,牧扬竟然被酒呛了一下,重哼了起来。 后来方发现,原来自己喝的是酒,而非是茶。 巧玲连记上前递上帕子,收拾着残局。 叶慕白脸色深沉,幽深的眸光带着探究,“牧扬,你该不会是对晓婧有别的想法吧?” 众人都将眸光落到牧扬的身上,带着震惊,同时更多的是八卦。 牧扬一慌,连连摆手,紧张地巴结回道:“没……没有……” 聂晓婧倒是不在意,亲自替牧扬重新倒了杯酒。 举起酒怀,带着轻微的女子娇柔,道:“此番多得各位相助,这批货方如此顺利运到目的地,晓婧在此谢过各位了,晓婧酒量浅,也就这么一杯了,先干为敬。” 叶慕白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以袖相遮,头一昂,执酒杯之手一扬,辛辣的酒入口,带着黛眉紧皱。 巧玲正欲上前续满,却被叶慕白夺了其酒杯,“是男人,就该用碗喝,风儿也吃得差不多了,晓婧你带着风儿先去休息吧。” 不知为何,在看聂晓婧喝酒的神情,脑海里便浮现出在没有他在的这些年里,她到底独自一人面对过多少这样子的场面。 莫名奇妙的,心里抽搐着痛,有种将她护在羽翼之下,挡在其前,永远藏起来,不让人看到她那因喝了酒,红晕攀上的小脸,还有那带着迷人笑容的面容。 聂敏儿站在院子里,眸光闪过狠戾,如伏潜的猛兽,凶狠暴厉。 聂晓婧没有拒绝,抱起聂风,逞现出少有的女儿娇媚,许是喝了点小酒,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销魂荡魄,“晓婧不胜酒力,就不相陪了,告辞了。” 其他人也许没看出来,但是骆聪却发现不妥了。 难怪…… 见聂晓婧在转向之际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骆聪瞬间明了。 于是招呼着众人,拼命的向叶慕白灌酒,似在向聂晓婧出气。 最后聂敏儿,尴尬地站在院子里好一会,看着叶慕白和聂晓婧之间的互动,也不知道想什么,好一会方迈开了步子,离开。 席散,巧玲完全无视被灌得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的叶慕白,自顾的收拾着东西。 聂晓婧离席之后,也就与聂风吃了点东西,便哄着他,让他睡下。 而她自己,躺在床上,带着丝紧张,不安地等待着。 房门被重重地拍响,没有规律,有些杂乱,力度也时重时轻。 第一下的时候还把心情复杂的聂晓婧给吓了一跳,缓了缓,平复心情之后,不急不慢地问道:“谁啊?” “开门,我是你夫君。”许是喝多了,又许是被骆聪等人对聂晓婧的好感被刺激到了。 回答的语气带着不悦,甚至还有怒火,似乎做错事之人是聂晓婧,而非是他自己 。 抿着唇,不让自己笑意太过明显,稳了稳,回道:“本姑娘还未成亲,叶少将军还请自重。” 叶慕白酒气上头,气极了,重踢了几脚门板,愤愤地道:“开门,再不开为夫就把这门给砸了。” 第473章 驭夫缄言 第473章 驭夫缄言 聂晓婧根本就没把他的话放心上,甚至带着怒气,撸了回去,“反正是你家的门,你乐意砸,本姑娘还真不会拦着呢,哼……” 气哼声刚落,嘭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倒下。 巧玲连忙冲了过来,一看,便觉不妥,劝阻道:“叶少将军,您喝多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改日再找小姐谈。” “滚……”怒吼一场,带着踉跄的步子直接入内。 巧玲被吓退,而后反应过来,立即追上相拦,“叶少……” “再不滚,休怪本少将军不客气了!” 叶慕白越是被拦,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便越盛,走向屏风后的步子,即乱又急。 聂晓婧听着声音便知道叶慕白是真较起劲来了,迅速绕过屏风出来,看到巧玲被吓得不轻,生怕她受伤,立即下令道:“巧玲,你去守着风儿吧,不必在此侍候了。” 巧玲两步一回头,生怕叶慕白对聂晓婧动粗。 一直到她消失在二人的视线,聂晓婧方松了口气,否则这叶慕白动真格了,连她都怕。 终于没有人再妨碍到他,叶慕白直拉上前将人抱住,手劲有些大,让聂晓婧有些难受。 推拒着,可是越推,便被抱得越紧,不得已,抬脚,用力踩到了叶慕白的脚背上。 只见脚是收了,但手的动作却未有放松。 愤愤一瞪,怒斥道:“放开,难受死。” 叶慕白这酒品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酒气上头,便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了。 见人挣扎得厉害,直接将人把横抱起,大步往屏风后的床上而去。 这下子可轮到聂晓婧急了,双手又打又拍,腿也没有闲着,拼命地蹬着,踢着,“叶慕白,你清醒一点,快放开我,放我下来啊……” 不管聂晓婧如此叫喊,叶慕白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有些粗鲁地将人丢到床上,还未等丢到床上之人反应过来,叶慕白便压了下来,将聂晓婧困在了自己的身上,动弹不得。 “说,你是不是想要给风儿找后爹?说啊……”叶慕白的语气很差,暴戾中带着强烈的气势。 从未见过叶慕白如此恐怕的一面,聂晓婧慌了,语气回缓,带着服软的轻柔之声回道:“我没有,你先放开我,我没有想过给风儿找后爹,你先起来可好?” 叶慕白似乎不相信,步步相逼,“没有,没有的话,你一个女子为何带着六个大男人回院子里喝酒?而且还想独自一人陪客,你当我这个相公死的啊?” 也不知道叶慕白真醉还是假醉,这说话如此有条理,差点将人给骗过去了。 “以往都是如此,又有何不妥,”聂晓婧也觉得委屈,脸露小女子娇媚的软弱,“我爹娘走得早,所有人都看着我笑话,若我不如此,聂家现今怎还会在我手中?” 说不出的心酸及心疼,猛得倒下,将人困在怀中,疼惜地道:“日后有为夫,你不必再如此辛苦撑着,若有人敢欺负你,为夫替你砍了他,可你不许再单独跟男子喝酒,否则为夫先砍你。” 果真是师兄弟,一个明着霸道专横,一个内心也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只有喝了酒,胆子肥了,方敢说出如此强势的话语。 当然聂晓婧也不会如此轻易沦陷的。 聂敏儿一天不解决掉,她与叶慕白永远没有安稳的日子可以过。 但……这整个过程中,要看的还是叶慕白的态度。 华筝说得没错,男人就是犯贱。 在身边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当失去的时候方知道,原来最好的,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个身边,可是有讲究的。 华筝的驭夫缄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这还未娶,便开始摇摆不定,若不治治叶慕白,日后哪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其实今日出门,并非是真的为了去买酒。 清早聂晓婧便收到了商行给她送来的信,请她到商行商讨一些事儿。 回商行,那条路是必经之路,如此巧合的看到聂敏儿与叶慕白抱作一团,若是当时聂晓婧头脑不清,掉头就离开的话,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有的人,就是算计了所有的事情,偏偏把华筝给算漏了。 在华筝离开京都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很担心聂晓婧与叶慕白之间的事,生怕二人真的因为她而让叶慕白与萧墨寒反目成“恨”了。 于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华筝教会了聂晓婧如此防小三,如何对付小三,还有如此驭夫。 对于这些事,聂晓婧最初还是挺害羞,一直没敢大胆的跟华筝讨论这个话题。 可今日遇到这一幕,她的大脑很自然的便想到了华筝给她写的那些信。 人到了商行之后,果然应证了华筝的话,没有不努力的小三,只有不争的小三。 而聂敏儿,则是她与叶慕白之间的小三,现今这小三要向她使坏了。 依着华筝所教,首先她要确定的是叶慕白的态度,如若,他已经没有将她放在心上,那么,她什么都不需要做,直接将人给甩了,再去找个疼她,爱她的男子。 可是下人的回禀让聂晓婧知道,聂敏儿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小三,居然还真跑回骠远将军府,当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还敢以叶慕白的女人的身份在骠远将军府里装模作样。 叶慕白找了聂晓婧将近两个时辰才回的骠远将军,若不是她留了心眼,还真的会误会以为聂敏儿是叶慕白安排回府的。 叶慕白冲进院子里寻聂晓婧的神情,让聂晓婧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切都是聂敏儿设计的,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不会离开她,守着她,陪着她将风儿养大的“姐姐”,竟然是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明知聂晓婧与叶慕白的关系,五年前欺骗了她便算了,五年后,还明目张胆地在她跟前说要当叶慕白的女人,这得多不要脸方能说出这样子的话? 华筝信中的内容一遍一遍的在自己脑海里呈现,很多情况,聂晓婧看过之后都是觉得实在是太荒唐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天之内,她便遇到了两件华筝所说的“小三的精心设计”。 第474章 一个比一个腹黑 聂晓婧从未想过,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聂敏儿,其娘收养的女儿,从小便视她为姐姐之人,居然如此对她。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 聂晓婧也是恨,恨自己太笨了,恨自己太天真了,把害自己之人,当恩人一直供着,厚待着。 若不是半年前华筝的话,她故意将聂敏儿调离她身边,恐怕也不会逼出聂敏儿的真面目了。 华筝说的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于聂敏儿,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这些年来,她也没有待薄过她,可聂敏儿的行为实在是让她震怒。 看到这一幕,去了商行,确定自己被骗之后,聂晓婧便开始报复和计划着一切。 这里包括请骆聪等人前来喝酒,目的是为了试探叶慕白,同时也是为了让聂敏儿难堪。 因为,聂晓婧断了所有聂敏儿的支助,银子,在商行的地位,聂家的身份,所有可以给聂敏儿带来财力和物力,甚至是人力,也通通被她给截断了。 这一切,还真的是多得了华筝,聂晓婧早在半年前就悄悄地在查关于聂敏儿之事。 发现她总会在固定的日子将商行的分成,其名下产业的收益转移走。 至于转移到何处,聂晓婧还未查出来,但聂敏儿的古怪行为,已引起了注意,有了戒备,慢慢地开始控制和吞并着这些产业。 就连聂敏儿在风行商行的分成,也被她给悄然无息的控制住了。 这不,聂敏儿还以为聂晓婧是那个觉得亏欠她的人,认定她聂晓婧对她依旧会一切不变的情况下,慢慢地失去了一切。 叶慕白无视聂敏儿的态度,聂晓婧很满意,如同华筝所言,还有救回的可能性。 现今,人就躺在自己身旁,虽然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 想要推开还不愿放开自己的人,聂晓婧忍不住嘀咕问道:“叶慕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别走,晓婧,别离开……”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说出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知道此时的他,一身酒气,带着酒后难受的神情,闭着双眸,不停的呢喃着。 原本还觉得这酒气难受的聂晓婧,忽然觉得这酒气也是香甜的,忍不住,往叶慕白的身上靠了靠,负气地道:“你日后还敢不敢去抱别的姑娘,再有下次,还有更多的招儿等着你。” 不知不觉得,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闻着已不觉得难闻的酒气,慢慢的便睡着了。 感觉到怀里之人已经熟睡之后,叶慕白双眸张开,轻缓地转低了头,看着聂晓婧的睡颜,心都快要被吓得跳出来了。 幸好有白玉子给自己调配的解酒丸,否则真的是坏事了。 以着他那酒品,别说是哄人了,把人给吼走了更快一点。 未料,聂敏儿是个如此有心计的女人,十年的相处都未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今日终于吃到恶果了。 华筝那张嘴,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乌鸦嘴,说的事儿,真的是说一件,准一件。 还好自己机灵,否则真的完了。 此时,叶慕白也终于明白为何萧墨寒如此惯宠着华筝了。 一个看什么都如此透彻,进退有度,行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女子,若真的是做了什么触及她底线的事情的话,恐怕真的是无法挽回了。 也幸得他觉醒得早,否则真的后悔莫及了。 这一睡,二人都睡得很熟,就连巧玲前来查看二人都未有所觉。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在外人看了而已,实则,叶慕白也只不过是睡了一小会而已。 就连巧玲低声骂他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聂晓婧醒来之时,叶慕白还在装睡,免得醒来看到了显得尴尬。 趁着叶慕白还没有醒过来,聂晓婧带着聂风坐着马车赶在晚膳前到了摄政王府。 彼时,摄政王府的鸿霖轩。 华筝正在厨房里,教着黄依如何做土豆。 原本打定主意不管这事儿的,却因为萧墨寒抛出来的诱儿,真的把她给勾馋了。 “不对不对,”华筝的肚子都撑满了土豆,说了那么多种做法,也就只有最初吃的两种炸薯条和酸辣土豆丝味道还可以之外,其他的真的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哎……这吃食还真的是难怪,怎么就不能给我个烹饪的天赋呢?” 黄依苦不以言了,煮了将近两个时辰,那些土豆都可以办一桌宴席了,手都抬不起,更别提继续拿着锅铲炒菜了。 “小姐,要不跟姑爷说,找个大厨过来煮吧,也许奴婢没有这天赋。” 华筝也带着这样的眸光看着黄依,似乎也有些认同,可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咳了两声,为免尴尬,则缓和道:“那我们先歇一会,对了,上午婧姐派人给我送了封信,估计也差不多时辰到了,若实在是累了,我们出府吃吧,不煮了。” 黄依为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小声提醒道:“小姐,您……出不了府……” 刚欲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杜公公了干儿子,杜纯前来传的圣上口谕。 当时萧墨寒还未回府,华筝在鸿霖轩里,可气炸了。 幸得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没有像泼妇一样,打砸东西和骂人出气。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这样被人关在了摄政王府里。 一直到萧墨寒回府,华筝还未发作,他便呈上了十八棱紫金鞭给她。 吓得华筝连退了数步,惊愕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你……你要……要做什么……” 萧墨寒也极不要脸的,直接便回,“为夫这是负荆请罪,让筝儿受委屈了。” 没有说是因为何事要将她禁足在摄政王府,看着这架势,似乎是萧墨寒被安帝给责罚,连累了华筝。 想到此,华筝觉得自己真的太不懂事了,萧墨寒在宫里受了气,回到家还要看她的脸色,实在是太不该。 心里愧疚,关心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 萧墨寒脸色难看,似乎这一次真的是遇到了难题,“还不是为夫运回来的土豆,义皇兄想要举办一个土豆宴,好让三族见识一下土豆这种新作物,同时让他们知道,土豆已在大安国大力推广种植之事,以达到震慑三族的目的,可惜……” 第475章 萧墨寒卖惨 话说一半,萧墨寒便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很难受、很辛苦。 华筝贴心上前,葱白细指接替其手,柔若无骨的葇荑,贴着其额,指腹直接落在他的头部穴位上,按揉着各大穴。 闭上双眸,享受着华筝温柔体贴的按摩,舒服享受的同时,又舍不得她劳累,伸出手轻轻握住,“可以了,筝儿,为夫的头不痛了。” 娇嗔了他一眼,继续手下的动作,不允许他拒绝道:“还嘴硬,继续说吧,圣上到底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义皇兄让为夫要想出十道以土豆为食材的菜肴,否则不离开王府半步。” 萧墨寒挑挑捡捡的话说了出来,对于其而言,有时候过程不必在过于较真,就像这不许出摄政王府这事,是他引导安帝所下的口谕,只要结果与他说的一致便成了。 就连这十八棱紫金鞭,也被萧墨寒说成是安帝为了勉励他而赐下来送给华筝的。 萧墨寒自己求来的赏赐,与安帝主动赐下,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义了。 一个是安帝受制于人,一个是安帝向萧墨寒施压而为。 还好叶慕白没在,否则一定会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了。 萧墨寒睁眼说吓话的功夫越来越厉害和娴熟了,完全将众人玩弄于指掌中。 看到萧墨寒如此辛苦,华筝真的不忍,便答应了他,把这十道土豆的菜色做出来给他。 结果,华筝有事做,忙起来,便完全没了想工离开的想法。 萧墨寒也不管华筝怎么折腾,浪费了多少土豆,反正只要她需要的,他全都应了,目的只有一个,不吵着闹着要离开便可。 谁知道聂晓婧来了之后,华筝才后知后觉被他给骗了。 回忆起,萧墨寒曾带着她在聚贤楼吃过一顿土豆宴,当时的他,早已有了菜方,现今却反过来问她要菜式,真是太过分了。 气呼呼地,想要立即找人算帐,但却被聂晓婧给拉住了,“妹妹莫急,以姐姐看,王爷那是想要把你留在摄政王府里的一种手段罢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不,姐姐的事,妹妹给看透了,妹妹的事,姐姐也看明白了。” 最后聂晓婧无奈的感叹道:“我们啊,注定要被他们这些坏男人给吃得死死的。” 虽然心里还生着气,可自个儿清楚,心里还是向着个自个儿的男人,否则又怎会在此互相倾述呢。 有了聂晓婧,华筝很快便把这十道菜肴给研究出来了,但并未交给萧墨寒。 二人商议过后,决定将这菜肴在宫中土豆宴之后,再在风行商行名下的酒馆和客栈率先上桌,传出京都各地。 把自己的想法告之萧墨寒之后,非旦没有拒绝,竟还问道:“筝儿若是想要投资酒馆,银票直接去账房拿便可,莫要因银子之事犯愁,府上不缺银子。” 有一瞬间,华筝是很好奇,想要去看看这摄政王府的家底,到底有多丰厚,丰厚到让萧墨寒如此嚣张,口气如此大。 可又想了想,觉得不妥,审视的眸光,带着逼供的口吻,“萧墨寒,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告诉你啊,本姑娘受够了,你若再敢向我说谎,本姑娘真的永远消失在你眼前。” 哎……华筝痛苦啊,除了说自己消失之外,她手中完全没有可以让萧墨寒妥协的软肋,若真的说要,那便只能是她自己。 而她,又不可能伤害自己,完全是个死结。 萧墨寒眸中带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将人圈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头则压在华筝的肩上,哄着道:“为夫想什么筝儿都知道了,又何必让为夫开之口呢?” 如此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华筝真的是无言以对,明知道一切都因她而已,却还要反过来责怪他。 她的任意,她的胡闹,她的小心机,他全都包容了,唯一不能容下的,便是她的离开。 这执念越是强烈,华筝便越是不安。 主动回应萧墨寒,将后背紧贴在他胸前,打戏着他道:“你这么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有钱有权,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就算要离开,也要带着你一块走,免得被哪个小三小四把你给勾走了。” 萧墨寒也不去追究此话是真是假,不管真假,他都绝不允许华筝逃离他的身边,毕竟上次的教训,他可切切实实打脸了。 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个多月。 若非他自制力越好,否则整个丞相府都会被他夷为平地的。 感受到萧墨寒的气息非旦没平息下来,反而升起了一股暴戾之气。 吐了口气,无奈的转过身,环着萧墨寒的脖子,撒起了娇来,“相公,你就真的这么不自信了?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若想让为夫相信你也非不可,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华筝便被突然抱起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而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抱怨道:“流氓!” 萧墨寒不反驳,一抹惊世而现的笑容挂在了他的脸上,竟让华筝看痴了。 不自觉得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由心而发道:“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帅,有时候看着你,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拯救万民的好事,老天爷竟让我遇见了你。” “筝儿,今夜你说的话,为夫爱听,”萧墨寒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今夜崩了,带着坏坏的笑容,直接在床上,将华筝压在了身下,“可是为夫更喜欢……” 一整夜,寝房里,春色无限,暧昧的情欲,带动着动情的双人,沉溺在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里,进一步深入的了解彼此。 次日,黄依端着温水前来,准备给华筝梳洗。 房门前,银刀将她给拦下,劝着她晚点再来。 黄依横眉怒眼地瞪着银刀,就像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般。 好一会,银刀服软,低声细语地哄着道:“主子的事,我们当下人的无权过问,你也别板着脸,夫人与爷成亲也是迟早的事,你快回去歇着,晚点夫人醒了,我再去唤你。” 堵着口气,黄依想要发怒,但也无这资格,毕竟华筝也未说什么,她一个下人,也确实无从而问。 气鼓鼓地端着水往回去,似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带着不情不愿的口吻道:“今日早膳做多了,一会若有人替你,你就去吃吧,别浪费了。” 第476章 睿王认错 萧墨寒的生理时钟很准,时辰一到,便醒来了。 穿戴整齐之后,便与银剑往宫里而去,准备上早朝。 华筝赖床,不愿起来,哪怕萧墨寒已经下朝回来,她依旧当什么都不知道,直想躺尸。 黄依硬是拉着她起来梳洗,带着丝紧张,催促道:“小姐,您还是快一点吧,下早朝后,睿王便跟着王爷前来府上了,说是要向您这个皇婶请安来的。” 华筝懒散不愿动,手脚发酸无力,再看看眼下青淤,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哪还愿意去应酬无关紧要的人。 “咋就这么多事儿呢?黄依,你一会可别说漏嘴了,”华筝边打着哈欠,柳眉这下,眼皮子都忍不住在打着架,可该注意的事项,却不马虎,“我叫李依,我叫李华,我是名大夫……” 嘴里不停的唠叨着,眼皮已以经垂下了,看得黄依直想笑。 可又怕华筝会责怪,便强忍着,轻声应道:“小姐放心,奴婢都记着了。” 当华筝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已是接近用午膳的时辰了。 萧墨寒端坐在上首,出奇的,睿王竟坐在他下首的位置。 屋内,也没有多余的下人,萧墨寒身后站着银剑,睿王身后也带着个护卫,而华筝入内,也带着黄依。 若是以往,下首两排椅子后不远处,一定会站着两排下人随侍的。 可今日却怪了,空荡荡的,让华筝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迈开得仪小步,上身稳如静止,停在中间偏前一点的位置,正欲行礼,睿王便站了起来。 标准的皇家礼仪,彬彬有礼的态度,让华筝有些受宠若惊。 甚至还有了想要错开,错过这一礼。 可萧墨寒的态度却非如此,凝眸一视,直接把华筝定在原地,生生受了这个大安国身份尊贵的皇子一礼。 “侄儿慕容卓见过皇婶。”睿王长得挺帅的,俊逸中透出文雅,文质彬彬的气质让人甚是陶醉。 如若不是之前的印象,拿其与萧墨寒相比,睿王还是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的。 不知不觉看着睿王有些犯花痴了。 就连睿王都能感觉到萧墨寒的怒气,立即出口赶人道:“见过了,也请过安了,睿王请回吧。” 华筝很自然地接道:“这都晌午了,用完午膳再回吧。” 冷峻地眸光落到了睿王的身上,想要拒绝,可董皇后给他的任务还未完成,只能硬着头皮,遮着萧墨寒的眸光,客气回道:“侄儿恭敬不如从命。” 气焰火速窜起,插入二人中间,直接带着华筝向外而去,“昨日王妃烧了一天的菜,把柴给烧没了,今日没柴烧火,无备午膳,睿王请回吧。” 也不知道萧墨寒到底在搞什么鬼,一时又非得让自己前来,一时又恨不得立即赶人。 若真不想让她见,直说便是了,害她从鸿霖轩走到前院的前厅,都快走了两刻钟了。 同时也抱怨,没事把家建那么大做甚,想出个门还得走大老远,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迷路了。 睿王也尴尬。 为了见华筝,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女贞子不容易等到人了,也不过是半刻钟,就被人赶了。 被赶也就算了,还要被人赶得像是个要饭的乞丐,真的是太污辱人了。 可偏偏睿王还不生气,笑靥如花,“既然如此,不若侄儿请皇叔和皇婶到聚贤楼用午膳,就当是侄儿替皇婶……” “你皇婶不饿,吃不下。”萧墨寒睁眼说瞎话,连眼角都未看华筝一眼,便替她回答了,而且还很绝,完全没有给对方下台的台阶。 华筝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萧墨寒正在生气呢? 这气劲,就像吃了火药一样,被他盯上之人,不死也伤了。 为免连累他人,华筝也只好扯出一丝笑容,礼貌回道:“睿王太客气,本王妃不饿,也不想出府,您与王爷应该还有公务要谈,本王妃便不打扰你们了,告退了。” 华筝也没有给人挽留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了。 倒是萧墨寒有些高兴,以至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点,沾沾喜之。 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让眸光随着华筝的背影移动的睿王完全察觉不到。 睿王知道这是萧墨寒故意而为,可又拿其没办法,故开门见山问道:“皇叔,母后已经知道错了,您看能否原谅她这一次,日后侄儿定让她以此为戒,莫要再干涉摄政王府之事,可好?” “你母后做了什么,你会不知?你难道也不知道,本王最想让她做的是何事吗?” 聪明人谈话就是不一样,打着暗语,却让二人都明白彼此所言为何事。 睿王吐了口浊气,再次请求道:“皇叔,母后所求,侄儿知晓是强人所难了,可是母后的外家也就余下倾城表妹一人了,若非如此,董家就得绝后了。” 嗤呵一笑,双手负后,迈开步子,在越过睿王之时,提醒道:“有些人和事,本就不该是她碰的,让她好自为之。” “皇叔,侄儿明白,定会让母后……”睿王想替其母应下,并作出相应的承诺,好打消萧墨寒心中的怒火。 只是萧墨寒并没他这个机会,“莫要再派人前来打听,她不愿让人知晓其身份,本王也不会让人欺其一分,别总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否则后悔莫及。” 睿王很想问清楚,关于他去打听之人,是否代表萧墨寒知道是何人? 神情紧张,带着疑惑,拦住了萧墨寒的去路,问道:“皇叔,你是不是知道她是何人?现今她在哪?可否告之侄儿?” 脸,黑沉,萧然之息瞬然升起,带着斥喝的口吻问道:“在你看来,是你的前程重要,还是一个只是草草一面,一个背影,却让你念念不忘的女子重要?你对得起你父皇对你的栽培,对得起你母后的用心良苦吗?” 睿王无言以对,再加上他已有正妃侧妃,哪还容他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牵肠挂肚呢? 有些失落,甚至有些绝望,痛恨自己的身份,也痛恨自己的无能。 从小便接受帝皇教育的他,绝不允许出现这种神情,这样子的状态。 虽然有过片刻的迟疑,但很快,睿王便恢复了身为皇家子孙该有的模样和态度。 低着头,拱手,向萧墨寒道歉道:“皇叔,是侄儿错了!” 第477章 闭宫了 从摄政王府离开之后,睿王坐着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在马车里的时候,心里头一直都想着那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女子,那清新脱俗的美丽婧影,绕着其心头久久未能散去。 侍从也看得出来,睿王对那名女子的执着,可又能如何?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无法任性而为,自由洒脱的生活。 昨日,在萧墨寒出宫之后,安帝便也从御书房出来,前往了锦绣宫,董皇后所住的寝宫。 当时董皇后的心忐忑不安,生怕萧墨寒与安帝说了什么,从而让安帝所有猜疑。 结果,越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就连宫嬷嬷派出宫寻睿王的人也扑了个空。 原因则是睿王被安帝召进宫里了。 正陪同着他前往锦绣宫中。 路上,安帝与睿王闲聊,谈及一些家事,当然少不了对于在宫外生活的萧墨寒。 “父皇,儿臣对于皇叔府上之事不甚了解,不知父皇想问皇叔何事呢?”睿王微惊,却不显露,藏于宽袖下之手,不由得微颤了起来,似乎担心被看出什么。 安帝今日兴致上来,与睿王步行前往锦绣宫,身后跟着约十米长的宫人队伍。 双手负手,迈着看似悠闲的步子,看着前方没有尽头廊道,心里有说不出的苦闷。 “卓儿啊,父皇这个位,来之不易,但也守得辛苦,有时候,曾想,为何朕要如此辛勤,为何不能当个不勤政爱民的帝皇,为何不能生活在那道宫墙之外?” 数问,睿王猜不透安帝的意图,斟酌了一下,便回道:“父皇是无法放下身为慕容家子孙责任的好皇帝,儿臣以父皇为傲,日后定会好好学习,辅助父皇,将来也会尽心辅助兄弟。” 安帝心里清楚,迟迟未立太子,除了三族的原因,更多的是几个儿子之间的能力及外戚的关系。 “你皇叔,萧墨寒,虽非流我慕容家的血,但他所做的一切,远比我们身为慕容子孙做的要多,所肩的责任,都非其所承受的,昨夜你母后所做之事,父皇都知晓。” 原来是为了此事。 并不是睿王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未能替董皇后做什么,人送到宫里的时候已晚,宫门早已关了。 持着萧墨寒的令牌进宫,而且还是送快断气的婢女,如此大件事,怎会不惊动安帝呢? 一早,睿王便欲见董皇后,可安帝就像故意一样,早朝散后,便将人留了下来,无法离去。 现今带着他往锦绣宫而去,无疑是不想让他掺和到董皇后与萧墨寒之间的事,否则会连累他也受萧墨寒记恨。 安帝替萧墨寒说好话,同时也说起帝皇的无可奈何。 种种迹象表明,安帝想要向董皇后下手。 思及此,睿王大惊,为了一个异性摄政王,安帝要处置自己的发妻,此信息就像晴天霹雳,击碎了睿王所有的镇定和自如。 “父皇!”带着颤声呼唤,却没能止住安帝的脚步。 这就是他的答案,这就是他的父皇,身为大安国的帝皇。 “走吧,好久没去看皇后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安帝难得放下身为帝皇的架势,就像久未归家的丈夫,急着去看望思念已久的妻子。 可睿王心里清楚,也许这是安帝最一次去见他母后了。 到了锦绣宫之后,一家三口就像平常人家般,温馨且又愉快用了膳,只字未提关于政事,也未提关于萧墨寒送了四名将死的婢女进宫之事。 但睿王知道,一切,都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安帝离去,同时也带走了睿王,就像离异的夫妻,儿子判给了父亲,母亲看着被带走的儿子,伤心欲绝,最后绝望地扶着门,泣不成人。 出了锦绣宫,锦绣宫的宫门便被禁卫军关了起来。 睿王想要求情,可是想到来时安帝对他说的话。 也许,能救董皇后的,只有他自己,当然,还有一人,那便是萧墨寒。 自从锦绣宫出来之后,睿王随着安帝回了御书房,而他也跪到安帝下令,命人将他赶出宫。 今日前去摄政王府,萧墨寒只让他见一面摄政王妃,还未来得及向华筝提及他母后的事情。 现今好了,萧墨寒也不愿替董皇后求情,他进宫,也只能继续跪求安帝了。 可惜,安帝在早朝退了之后,便下令,让睿王在家闭门思过,未经他许可,不得再进宫。 此事传开,整个京都都炸开了。 华筝也是在两天之后才知道此事。 问萧墨寒,迎来的是他冰冷的眸光,“你若敢替他求情,本王便禁你足在鸿霖轩里,哪都别想去。” 不悦地撅着嘴,小声嘀咕反驳,“没人家长得好看,就恼羞成怒,就知道以权压人,哪天等本姑娘也得势了,也禁你足在鸿霖轩里,哼……” 声音小,并不代表萧墨寒听不见,即便听到了,他也会当作未听见,否则下次她不会再像现今这般说出可笑的话。 没有睿王在的朝堂,已经回京的安王十分嚣张,事事都想要争出头,当表率。 只可惜,安帝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土豆宴已经定下来了,依着华筝的要求,由聂晓婧商行名下的酒楼的大厨烹煮这十道菜肴。 当然,这土豆宴的菜式,萧墨寒早已试验过了,而且华筝也都尝过,没有必要再特地准备什么。 为了安抚好夷族,安帝则下旨,请萧墨寒的师傅钟森前去给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治病。 华筝则难得在摄政王府里没事做,偷得半日闲的她又要开始关门闭窗,躲在空间里侍弄她的农田和药田。 看着只有闪电一个人在空间里,华筝有点想念李安然和李末央了。 华筝已经在风行商行里留下了消息了,也不知道她们二人是否已知晓她回京都了消息。 黄依一个人陪着华筝在摄政王府,也有她的不习惯,虽然很多事都不需要她去做,可就是因为如此,二人在这儿才会显得更加无聊。 华筝总喜欢自己呆着,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和窗户,黄依好几次想要去偷看,可是发现,只要她靠近,都会被迷昏了。 华筝说,她是在做研究,做实验,也幸得她做的不是毒的,否则黄依小命不保。 第478章 华筝失踪 自此之后,华筝关起门窗时,黄依便不敢再去偷看了。 只是黄依知道,可摄政王府里的人不知道啊。 华筝在空间里一呆,便呆了一个下午,就连茶水都未唤黄依给其备过。 守着鸿霖轩里的暗卫对华筝并不熟悉,对于她的日常也不太清楚,当见到这房门一直紧闭,心里便觉得有古怪。 在无人注意之时,敲响了房门。 结果,竟无人回应。 后静听,发现房内并无人活动的声音,当即便把这情况汇报给了银刀。 银刀得知之后,立即赶到鸿霖轩,并唤来了黄依。 “王妃呢?”银刀劈头便问。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黄依亦不知道是怎一回事。 张着嘴,亦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呆滞之中,也带着担心,“奴……奴婢……不知……” “你不知?”银刀恶狠狠地凶道:“你整日呆在院子里,王妃不见了你道不知?你是如何当王妃的贴身婢女的?” 被银刀如此一凶,黄依反倒怕了,想起小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镇定了下来,回道:“小姐不让奴婢进屋里侍候,将奴婢赶了出来之后,便将门窗关了,奴婢真的不知小姐去哪了。” “你……”银刀气得想揍人,可偏偏,黄依一个弱质女子,且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华筝的脾性,就连萧墨寒也拿她没办法,更别说黄依这个婢女了,“不知道也想想,王妃可有何奇怪的举动。” 认真的想,黄依还真的是如此了,神情十分严肃地道:“没有,小姐跟往常一样,吃完早膳之后就看书,偶尔会写写字,过后便在院子里侍弄她新种的作物,而后午膳,接着消食,再后便是说要小歇,将奴婢赶出来,此后便一直未出过房门了。” 黄依并没有说谎,鸿霖轩里的暗卫也是如此汇报华筝的日常的。 可是,就是这样,说在屋里小歇,结果屋里没人了,府上又未有人见过她出府,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又如何在守卫森严的摄政王府离开的呢? 想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带着人前往那夜华筝在府上走失时所走的那段路。 结果,并未得到银刀想要的。 察觉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立即赶回鸿霖轩,却发现,华筝竟然坐在院子里喝茶,而黄依则随侍在旁。 急得差点连心都停下了的银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从地狱走了一转回来般,有多担心,便有多害怕。 大步上前,行礼,询问道:“不知王妃娘娘去何处了?为何方才没在房中?” 黄依见银刀,都快深秋了,都急出了一头汗,有些不好意思,亲自倒了杯茶给他,“银刀护卫,莫急,先喘口气。” 华筝有意避而不答,可银刀的心却被挠得骚痒难耐,拱着手,低头着,继续追问,“还请王妃娘娘告属下。” “银刀护卫可听说过好奇杀死猫的故事?”华筝未答反问,眨着杏仁大眼,耀眼夺眸的流光,有种蛊惑人心的邪魅,就连声音都像是魔音般,心都带颤,“双腿长在本姑娘身上,本姑娘想走谁也留不住,何况本姑娘暂时还未有离开的打算,银刀护卫可以回去复命了。” 原本还有些愧疚,现今全没了,将她看得如此严实,华筝也是有脾气的。 不就是消失了一个半时辰罢了,搞得像被人贩子给抓了去,好来个黄金七十二小时地毡式搜查。 若非黄依对她有所了解,在银刀带着人离去之后,立即跑到房间里,“小姐,他们都走了,你快出来,奴婢在房外等着。” 说完,黄依便将门窗都关好后,在房外守着。 果然,华筝从空间里出来了,也不解释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黄依则立即把在厨房里备着的东西摆到了院子里,就像早就知道华筝会出现,还会像往常一样,睡醒午觉后,会在院子里品茶,吃茶点。 银刀是走了,可是明显鸿霖轩里的暗卫多了。 光是华筝坐着的这个凉亭旁边的那棵树,背着华筝的那一边,树上藏了最少三人。 要命了! 还不如直接派人盯着她好了,何必如此呢? 这几日早出晚归的萧墨寒,得知华筝下午有过短暂的失踪后,面容虽还处平静,可心里却如此何平静不下来。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鸿霖轩,见华筝坐在窗边的案桌前,点着两根蜡烛看书。 萧墨寒走近,未惊动专心看书之人。 待他从后将人抱住,华筝方缓缓昂头,看向来人,带着心疼的口吻问道:“回来啦,用过膳了吗?” 萧墨寒本想说用过了,但想到华筝很可能是在等他,便道:“为夫还未用膳。” “你先去梳洗一下,我让黄依把饭菜热一下,”说着,华筝便推着他往已经准备好小半桶热水的偏房而去,“我去叫人给你加热水,很快便好。” 几日相处下来,华筝的习性,萧墨寒十分清楚,今日怪异的举动,很可能是跟下午她失踪的事有关。 未有声张,亦未主动提起,享受着华筝替他安排的一切。 一直到萧墨寒用膳,华筝亲自提着一个食盒入内,身后的黄依则提了两个。 黄依将她手中食盒里的晚膳摆下便退出去了。 倒是华筝有些神秘,未将她提的食盒打开,而是轻手轻脚的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眉毛一拧,似乎有些不悦。 可华筝就像未看见般,坐到萧墨寒身旁,竟然喂他用晚膳,全程未让他抬过手。 此举,哪怕是向来处事不惊的萧墨寒都忍不住多想,猛得握住还想要喂他菜的手,用温和的语气问道:“筝儿,为夫并未有生气,你无需如此,不管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只要你留在为夫身边,一切,为夫都可以依着你。” “不依也得依啦,谁让你是我男人啊!”华筝并不意外,毕竟下午的动静如此大,银刀不禀报,那才是怪事。 倒是华筝未将此事放在心事,心里想着别的事,一心想要给萧墨寒一个惊喜,所以笑容一直未有断过。 “快吃,一会菜凉了。”手里还夹着菜,已经递到了萧墨寒的嘴边,大有他敢不吃就翻脸的架势。 拿华筝没有办法,萧墨寒只能顺着她,“只要是筝儿喂的,哪怕是毒药,为夫都吃。” 第479章 生辰惊喜 晚膳过后,华筝牵着萧墨寒的手,在院子里消食散步。 萧墨寒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可以与华筝如此平静地牵手同行的时光。 之前也并非没有逛过街,可是当时在大街上,二人都显得有些拘谨,更多的是,他担心坏了华筝的名声。 现今,在摄政王府里,没有多余的人,他们两人是夫妻,相亲相爱,那是无可厚非之事。 其实对华筝而言,即便在大街上牵着手逛街也并非不可之事,世俗的眸光对其而言,并不算什么。 今夜星辰很美,二人牵着手,就绕着鸿霖轩这个院子,走着,慢步的走着。 岁月静安的时光,总是让人沉沦和陶醉。 月儿悄上枝头,华筝见时候差不多,便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层层而叠,踮起脚,直接用自己的面纱蒙住了萧墨寒的双眼,嘱咐道:“不可摘下来,在这儿等我,还有,不许偷看。” 说完,未给萧墨寒发问的机会,直接跑开了。 黄依早已将东西准备好,就在凉亭那里,该摆上的都摆上了,就连华筝准备好的烟火,也都等着华筝的指示,“小姐,奴婢办事,您放心。” 检查过后,没有遗漏了,华筝便跑回到萧墨寒的身边,牵着他的手,神神秘秘地带着他走向凉亭。 虽不知道发生何事,可是萧墨寒很配合。 一直到再次听到华筝的声音,“寒,可以摘下纱巾了。” 当他摘下面纱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东西被华筝捧在手上,同时高声一呼道:“生辰快乐!” 随着其语,黄依将烟火点燃了。 嘭嘭嘭地声音不断响起,同时还有飞向天空的烟火炸开了炫丽火花。 璀璨如星辰的火光在天空绽放,将京都大半个夜空都照亮了。 第一声炸开的响声,立即引起了周边百姓的注意,而后一个又一个的烟火随着黄依的点燃,使唤夜空更加耀眼夺目。 萧墨寒有些不敢相信,呆滞中带着惊喜和激动。 想要将华筝拥入怀中,狠狠的亲吻一番,以表达他此时心中的不平静,以及对华筝欲罢不能的爱意。 心里那道早已出现了龟裂的铜墙铁壁,再也承受不住华筝对他带着来冲击,直接碎成粉尘,荡然无存了。 此时,未戴面纱的华筝,带着倾城倾国的面容,那张让他,也让其他男子难以自持的容颜,现今正对着他,露出甜蜜的笑容,“寒,快点,许愿,要在烟花都放完之前,把愿望许好了,许好后把蜡烛吹了,快点……” 华筝就像个贪玩的孩子,边跳着小脚,边催促,心急的样子,十分可爱诱人。 “为夫的愿望……” “停,不说许出来,要在心里许,否则愿望就不能成真的了。” 见萧墨寒想要把愿望说出口,华筝立即打住,同时还焦急地看着天空的烟花,似乎真的担心会来不及。 萧墨寒就是萧墨寒,从未让华筝失望过,烟花还在继续在天空绽放着,愿许了,蜡烛也吹了。 萧墨寒一把接过华筝手中的奇怪的东西,空着的手直接将人揽过,深深地吻住了华筝的红唇,让一切美好都化作无言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烟花放完了,黄依担心华筝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小跑着过去想要看看。 银刀适时出现,将人扛在肩上便飞离了鸿霖轩,将空间留给了还在深情拥吻的二人。 随着烟花的消失,原本安静的京都,变得不安静了。 大街上不知何时走出来了不少百姓,都在讨论着方才所那些烟火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萧墨寒也很好奇,只是在这个时候,并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 华筝有些喘不过气,萧墨寒终于在最后一刻放开了她。 娇喘着,无力地趴在萧墨寒的怀里,小脸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引人犯罪。 不止华筝,萧墨寒也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将她就地正法了。 好一会,二人都缓过劲来了,华筝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自己做的蛋糕,急问:“蛋糕呢?” 萧墨寒将另一个手中还捧着的东西转回到跟前,问道:“蛋糕为何物?” “嘻嘻……这你就不懂啦,”华筝俏皮一笑,带着狡洁的眸光,得意道:“曾经有一个地方,他们庆祝生辰时,都会做一种食物,那种食物是一种甜食,造型不限,但材料都是一样的,而这种吃食,被唤住蛋糕。” 说着,华筝便拉着萧墨寒坐到凉亭里,用小刀切了一块在小瓷碟里,用勺子挖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快尝尝,这可是花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做的。” 想起华筝失踪,原本还心里不高兴的,得知是为了他准备的这一切,心,暖暖地,小小的雀跃,终于让他的心,定了。 张开口,欣然地接受了华筝的投喂。 小小的一口,味道有些怪异,但却不难吃,松松软软的,也香香甜甜的,有点滑腻,入口即化,很特别的一种口感。 华筝眨着大眼,紧张地等待着,带着些许担心,问道:“怎么样?好吃吗?喜欢吗?” 萧墨寒未有回答,反而将华筝拥入怀中,让其坐到他的怀里,手也顺势接过勺子,挖了一勺,转喂,“筝儿尝尝不便知晓。” 其实华筝也是拿捏不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样子的食物,毕竟像萧墨寒这么刚毅的男子,不喜欢小女生所喜欢的甜食也不足为奇。 第一口吃下去,除了奶油比前世的差了些外,蛋糕胚十分香软,甜甜,很合她的胃口。 看到华筝吃得十分高兴,萧墨寒便顺势把华筝切的蛋糕都喂她了。 不知不觉得,华筝竟发现,一直都是她在吃,主角都换人了。 怪嗔地瞪了一眼萧墨寒,撒着娇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又不是我的,你怎么就全喂我吃了,自己却不吃?” 俯身,将华筝嘴角还有唇上沾的奶油和蛋糕沫子全都舔食得一干二净。 随后迷人的笑容,再加上爽朗的笑声,张显着萧墨寒愉悦的心情,“筝儿,为夫真的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宝藏一样,随时随地都给为夫带来惊喜,带来无可替代的财宝。” 第480章 吃火锅 如此良辰美景,美好的时光,总会让人不愿醒来,希望可以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次日,萧墨寒竟然同意让华筝回丞相府了。 如此突然的决定,让华筝受宠若惊。 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结果,还真的被华筝给猜对了。 华筝前脚刚离开了摄政王府,后脚白玉子便带着钟森来了摄政王府。 坐下便问,“听说你的王妃回王府了,怎没带来给为师见见。” 钟森的语气很平和,没有责备,也没有怒火,就像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 萧墨寒坐下,与钟森的神情有七分相似,若不是很确定二人不是父子,白玉子真的会给二人办个相认会的。 只是此时,白玉子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开口,自己会被萧墨寒给记恨上。 “师傅,她又负气回娘家了,恐怕短期内都不会见徒儿了。”且不说事情是真是假,但如此巧合之事,还真的难以令人相信。 面带愁色,语气也甚是困苦难耐,隐隐还带着无能为力的辛酸。 钟森倒未多问,而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这媳妇还真的是有个性啊,连堂堂摄政王爷的脸,想甩便甩,甚至连圣上不许她出摄政王府的口谕都能无视,整个大安国,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敢如此做了。” 端起茶盏,不见得有担心,轻抿一口,镇定自如地回道:“师傅,越是这样子的女子,越能让徒儿弃而不舍,若换作别的女子,又怎会入得徒儿的眼。” “既然已入眼,也刻心了,那便多用点心,”钟森站起,双手负后,边往外走,边道:“为师听闻这土豆宴的菜肴是出自你媳妇的,既然她回娘家了,那为师便去丞相府寻人好了。” 这一迈步离去,萧墨寒紧跟而去,甚至还道:“徒儿已命人备好马车,陪同师傅一同前往。” “哼……”鼻音发声,带着沉沉的气息,扬了扬眉,不着边际的来了一句,“为师准备回医谷了。” 有些理解不来,白玉子连忙上前问道:“为何啊,师傅?” 眸光转视,落到萧墨寒的身上,暗示! 白玉子认定是因为萧墨寒不让钟森见华筝的原因。 可萧墨寒却另有所思,眸光有些复杂,“师傅想要回医谷,徒儿命人备好东西,随护回去。” “师兄,你怎能如此?”白玉子怒问,同时指责道:“师傅也不过是想要问问华筝关于宗政赤渊的的病罢了,这种病情是否能要办法治愈而已,又不是让她做什么,你有必要做到如此吗?” 钟森摇叹,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说,便去了丞相府。 华筝刚回府,便见李安然和李末央在桃苑里等着她,同时还有她的两匹爱马,小淘气和小红。 高兴再到二人之余,却又痛恨自己,张来双手抱着二人,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痛,“对不起,让你们风餐露宿,最后还是让你们奔波回京都,辛苦你们了。” 二人见到华筝平安无事,双双松了口气。 特别是李安然,数次想要潜入摄政王府察看,若不是阎十九再三保证华筝很好,在摄政王府,就连萧墨寒都不敢得罪她的话,早就冲进摄政王府抢人了。 李末央比较直率些,活泼的她也更敢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回抱着华筝,直接哭了起来。 同时抱怨道:“小姐,姑爷真的是太坏了,只让奴婢回丞相府里等着,却不让奴婢见小姐,就连小姐的情况也未告之一二,急死奴婢和安然了,现今见到小姐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李安然、李末央和黄依也抱作一团哭了起来。 华筝见状,也双眸蓄泪,欢喜地笑看着,心里感憾:也许就这样子好了,有好姐妹,有关心自己的人,也有一个没说过爱她,但却什么都依着她的男人,她又何必非得要折腾呢? 为了庆祝四人重逢,华筝决定今天午膳吃火锅。 这火锅的锅,聂晓婧早便命人打好了,还送了两个给华筝,就等着天气再冷一些,便将这火锅推出市面,大赚一笔。 钟森师徒三人来的时间恰得非常准,这刚熬好的龙骨汤,乳白色的汤汁,别说喝了,光是闻就便馋得人口水直流了。 白玉子鼻子特灵,还未到桃苑,便闻到了这龙骨汤的香气,几度欲越过钟森和萧墨寒冲去桃苑。 汤熬好之后,华筝命黄依给罗姨娘送了一大碗,甚至还让黄依教罗姨娘如何吸食这筒骨里的骨髓。 也正巧,在华筝教黄依这时,萧墨寒三人正好出现在院子里,把华筝的话都收入耳中了。 钟森凝神而视,再次带着探究的眸光看着华筝。 白玉子则遁着龙骨汤的香气,直接跑到凉亭去,看到石桌上放着一个碳炉,上面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铁锅,尤为好奇,“华筝这是什么啊,还有这些东西都未煮熟怎都搬到此来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立即退下,去准备招待客人的茶水。 可白玉子却十分不客气地道:“午膳我们在这儿吃,华筝你就多加两道菜吧,这一大早我都未有停过,现今饿得很。” 华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道:“末央,你再去备些碗快出来,安然,调料你再去备些不辣的。” 引着钟森到前厅坐下,亲自泡了茶,端给他,有礼而问:“不知钟……” “叫师傅。”萧墨寒见钟森喝下华筝递给他的茶,立即纠正了华筝的称呼。 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意思忤逆,唯有听从,“不知师……师傅……前来有何事?” 钟森看了一眼华筝,眸光依旧带着浓浓的猜疑,却又不问口。 看得华筝如坐毡毛,即便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眸中带着天真无知的纯洁回视,可心里却早已掀翻了天。 桌下,萧墨寒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护着她。 好一会,钟森方开口,“先用午膳,为师饿了。” 四人再次回到凉亭,原本是她与三婢的庆祝宴,现今却变成了招待钟森了。 华筝有些过意不去,唯有让黄依把另一个火锅煲取了出来,让她们三人在厨房里自己吃,不需要侍候她了。 解释了一下如何吃火锅之后,白玉子欲欲而试,所以第一个放菜下锅煮之人就是他。 华筝则是烫着肉给萧墨寒和钟森,示范着沾酱料的食法,“这个些酱料,有不同的口味,你们可以依着自己喜欢的调成一碗,就这样就着火锅的汤煮肉和菜吃。” 第481章 麻辣爽 钟森毕竟比较老派,对于这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有些迟缓,抱着观望地态度,看着白玉子试过之后,方缓缓执起筷子,准备尝试一下。 萧墨寒倒也直接,也不沾调料,直接就这么吃了起来。 华筝用稀奇的眸光看着他,像是在问:这样,好吃吗? 其实萧墨寒是有些小担心,昨夜,华筝给他的冲击有点大。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很,在天上炸开的东西,还有又松软又甜的蛋糕,那都不是这儿所拥有的东西。 为了制造出二人关系不合,以及那些东西不人从摄政王府里传出去的假象,他方会一早将人送出了王府。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 这些日子萧墨寒早出晚归,除了应对日常的政事之外,更多的是应对三族对大安国的不满。 土豆宴之后,三族是不敢轻举妄动,带着静观的态度,都安静了下来。 可是夷族却不依不挠,非要大安国给个说法,甚至还扬言,要大安国赔偿两座城池以及将慕容安安和慕容媛一同嫁给宗政赤渊的要求。 为了此事,安帝大发雷霆,甚至差点忍不住,直接甩脸,说出要打便打的话。 一切终结都在于宗政赤渊的身上,若是他真的治不好了,这仗即便不打,赔偿也不会少的。 安帝的目的很明确,赔可以,但要看如何赔,嫁慕容安安可以,但嫁慕容媛,绝对不行,姑姑跟侄女共伺一夫,成何体统,有背伦理。 为此,这几日,朝堂上都笼罩着一层十分压抑的气压。 就连急于表现自己的安王,也承受不住安帝的怒火。 萧墨寒很清楚事情的终结在哪,可出于私心,一直保持沉默,缄口不言关于华筝之事。 叶慕白数次想要与他提起,想让华筝去给宗政赤渊看诊之事,可终究,萧墨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此事是叶慕白说的,还是安帝施的压,钟森还是来了。 细嚼慢咽,看似很认真的品尝,实则钟森与萧墨寒一样,是在尝试,而非真的欣赏华筝的手艺。 不过,只要尝过了,就会管不住嘴,停不下来。 这不,白玉子沾着自己混调出来的调料,吃得又麻又辣,再加上华筝命人作出来的冷饮。 一口喝下去,直接来了一句,“爽啊!” 华筝找到了共呜,立即给白玉子介绍着,“这还不算呢,我现在在寻找一个香料,叫藤椒,若能是找到的话,那麻辣更带劲,而且更重要的是会一种诱人的香味,光是闻着,就已忍不住垂涎三尺。” 白玉子光是想象便生咽口沫,忍不住追问道:“华筝,你从何处得知这些如此独特的调料的啊?怎我就从未听说过呢?” 华筝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市面上都……” 说到一半,方想起来,自己差点说错话了,而尴尬地顿了一下,改口道:“市面上都……没有,是我尝出来的,为了更好的了解药草,所以我经常上山尝百草,偶然间就发现了这些味道奇特的调料了。” 萧墨寒与钟森的表情同时一沉,对于华筝所说之话,心里都清楚,那是假的。 可华筝就是不松口,而且还说得煞有其事,“你肯定不常到上山去采草药吧?你要知道好的药材,都是从采药人开始的,难道你当学徒的时候,没有去过山里呆着吗?” “怎么可能?”白玉子立即反驳,“我们医宗可是江湖有名的医学宗门,每个弟子最初要学的便是从种草药开始,你别看我平日里爱干净,可种起地来,一点都逊色于他人,特别是在炮制药材上,连师傅都赞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华筝呵呵一笑,也不否认,可这看轻人的表情,明眼便是不信。 钟森未有打断二人的对话,默默地吃着,神情从未变过,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偶尔华筝也会观察钟森,心里暗问:也不知道琰琬是怎想的,为何会看上钟森这种如此木讷的人呢? 萧墨寒发现华筝的行为后,也有异样的想法,只是未有表现出来。 一顿火锅吃下来,华筝与白玉子说得最多,主要话题也是围绕着吃来说的。 而且二人还很痛快的约定,一同找座山头,上山去寻找调料。 萧墨寒不动声色地听着,就像一点都不介意一般。 倒是钟森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动提及宗政赤渊之事。 “华筝,断臂你也能重接了,若是子孙根受损了,可有治愈的可能?” 残食已被黄依她收拾下去了,凉亭的石桌上,摆上的则是解油腻的清茶和水果,钟森对于这样子的饮食搭配也很满意,口齿间残留着的重口味,也被冲淡不少。 闲瑕下来,钟森还要把目的道了出来。 华筝刚要开口,萧墨寒便截了道:“师傅,筝儿的医术再好,也不可能……” “你闭嘴,”面无表情的面庞,燃起火来额外地可怕,“大夫就该有大夫的样子,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都像什么样子了,没错,你是站在大义上,可别忘 了,你师傅我,可是个大夫,而你的夫人,也是个大夫。” 华筝也被吓了一跳,本能性的往萧墨寒身边靠了过去。 白玉子亦未想到,钟森会突然生气,即便是知道师傅向来对萧墨寒要求特别严厉,可自其三人成年之后,钟森便未对三人动怒过。 今日确实是少见,最重要的是,对象还是萧墨寒。 萧墨寒未有反驳,而是认真的聆听教诲。 可是他这般护着华筝的情景,让他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些往事。 深吸一口气,而后又道:“你心里想为什么,为师清楚,你护着你妻子,没错,为师不该与你生气,可你别忘了,你师承与我,我可是医宗门主,有些事,为师必须做,为了将来可以造福更多的百姓,救治更多的人。” 华筝很认同钟森的观点,所以低头看向萧墨寒,坐回到石凳上,桌底下的手,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四眸相视的瞬间,二人彼了然。 “师傅,”华筝轻轻唤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关于治疗那方面的知识,而后道:“这需要看看病人的情况,一般来说,治愈的机率只有五成左右,如若你想说的病人是宗政赤渊的话。” 第482章 应现报 华筝将关于男性特征部位的一些知道,还有一些问题也归纳了一下。 再对照着宗政赤渊的情况,经过一番讨论,得出来的结论则是,若想要恢复正常男子的生活,机率只有七成,而且还需要重新做些小手术。 对于华筝所说的话,钟森也听得很认真,白玉子则在旁一一记录了下来,甚至在听到华筝介绍关于男性特征的一些特殊性及可能因为外力作用而受到影响正常功能的情况也一一记下。 崇拜的眸中,并未有一丝不洁的思想。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大夫,因为,真正的大夫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患。 三人讨论良久,萧墨寒一直未有插口,而是在一旁听着,就像一个随侍的护卫,尽心,称职。 离开丞相府之后,白玉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仁和医馆整理记录,钟森则想去再看看宗政赤渊的情况,想要再次确认他的情况,与华筝所说的是否有偏差。 只是二人还未分开,便被四处寻找着二人踪影的安国公府的下人给拦住了去路。 “钟门主,白神医,终于找到您们了,”下人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因为何事,竟然急得在秋日里也能冒出一头汗。 白玉子奇怪地看着来者,印像中并不认识此人,故问道:“你是何人,那我们师徒二人有何事?” 下人边抹着额头的汗水,边解释道:“奴奴才……是……是安国公……府的……的……” “行了,直接说事儿便成了。”白玉子不耐烦,脑海里全是华筝所说的事,恨不得立即飞回仁和医馆,哪还有时间在等着对方慢慢的回过气来。 “世子妃……流流……血!”下人好不容易忍着口气将话给说完。 钟森深皱着眉头,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迈开了步子,带着白玉子便上了自家的马车,同时对安国公府的下人道:“本门主现今就过安国公府,走吧!” 说完,下人也坐到了车夫身旁,坐着马车,便往安国公府而去。 安国公府。 严修然急得在门外跺步,来来回回,步子甚急,看得耿安容眼都花了,连连摆着手,示意道:“修然啊,你别再走了,走得母妃头犯晕,这钟门主和白神医到底去哪了?怎么如此久都未有前来啊?” 耿安容的抱怨却让严彬有些为难,“安容,你别急,管家都派人出去寻找了,很快便能将人找到的了,先让别的大夫看看怎么说吧。” “若是别的大夫有用的话,还找他们二人作甚?”耿安容怒火也来了,这一个多月来,安国公府前前后后来了多少大夫,又赶走了多少大夫,越想越气,“国公爷,当初我们就不该听信贤妃娘娘的话,兴宅旺夫命,依本夫人看,是克宅克夫命才对。” 耿安容的埋怨自华筝和钟森看过柳颜之后,都说这孩子无法生下来后,便一直觉得不对劲。 起初还说是华筝不懂,后面钟森来了,赞同了华筝的说法。 耿安容和柳颜都坚持说这孩子没问题,只是母体身体赢弱所致,方会频频出现出血的状况。 可是随时时间推移,华筝说的事也跟着应灵了。 这让耿安容不得不重视起华筝的话,恐怕这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钟森和白玉子到来之时,国公府正好赶出今日请到府上来的第三个大夫。 下人见到钟森和白玉子,就像见到菩萨一样,恨不得将二人给供起来。 引着二人入内,刚迈入院子,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越接近房间,血味越浓。 从房里装出来的血水,也越来越频繁了。 严修然又急又气,冲着房内的人道:“柳颜,本世子告诉你,若是孩子保不住的话,本世子休了你。” 钟森与白玉子都听到此话了,相视对望了一眼,什么都未说,便走向急着拉住人的严彬。 严彬见到来者,立即松了口气,恨不得立即将人拉进房里。 可还未待二人入内,耿安容则阻止道:“钟门主,白神医,请稍等片该,待本夫人命人将房间收拾一下后再入内。” 知道耿安容在想什么,钟森二人也没有拒绝,在门外等着。 待婢女端出第三盘血水之后,耿安容才让二人入内。 还是那个熏香的味道,还是那闷闷的空气。 二人都拧紧了双眉,不悦的神情丝毫未有掩饰。 特别是白玉子,直接讽刺道:“既然国公夫人并不相信我师傅与我,又何必命人寻我们二人前来呢?” 钟森也是气,看向严彬的眸光,就像是在询问他,为何不听他的劝? 严彬窘迫,无法解释,唯要带着希翼的眸光看向二人,“还请钟门主和白神医替柳颜再看看,今日连床都未下,奴婢便前来禀报,情况便变成现今这般了。” 身为男子,本就不便提及此事,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孙子,严彬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钟森和白玉子是不介意给柳颜治疗,可是患者并不配合他们查看她的情况。 情绪十分激动,一度想要抱着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实,不让自己的身体被除了她相公以入的男子看见。 柳颜很清楚,二人一定会要求看她的身体,甚至还会摸她的腹部,这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于是挣扎着,任性地喊叫道:“本世子妃不需要看大夫,你们走,你统统都走,都走啊……” 此时柳颜真的是求助无门啊,她的父亲疯了,她的娘亲则整日魂不守舍的,对于她这个女儿不管不顾。 柳颜已经卧床快半个月了,原因则因为华筝说过:若是要孩子,只能卧床不动。 结果柳颜却不信,所有华筝说的事和建议,她全唱着反调来做。 好了,应现报了,半个月前便出了一次大血,不过还好白玉子被请得及时,施了针,喝了保胎药,终于把血给止住了。 可是那时候,柳颜也未让白玉子检查她的身体,而且还一战强调,她没事,她的儿子也很好。 那次大出血之后,其实柳颜心里已经没有了底,对于华筝说的话,还有问过她的问题,也许这个孩子真的是留不住。 对于现今这情况,钟森与白玉子想到的则是把华筝找来。 第483章 冲进丞相府 就在这个时候,安王府和柳尚书府的下人都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华景阳自从柳飘飘之事后,便对柳尚书府里的人恨之入骨,所以柳尚书府的人直接被门房给拒绝入内,“相爷有令,日后只要柳尚府来,一律不见,请回吧。” 柳尚书府的下人不死心,苦苦哀求道:“这位小兄弟,麻烦您再通传一下,就说柳尚书有要事相谈。” 说着这下人很上道地,以身为挡,硬塞了一个荷包在门房传话的下人手中。 门房推拒,直接了当道:“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相爷说了,不管柳尚书家派何人前来,一律不见,若有政事商谈,还请在朝堂上相谈,请吧。” 门房还算是客气,至少在语言上没有带着多大的恨仇和怒火。 倒是这安王府的下人等得不耐烦了,冲着门房,气横声大,问道:“到底你们家大小姐在不在府上,安王妃正等着小的回去回话呢。” 也不知道这段日子华紫烟发生了什么事,非旦未有回过丞相府,就连出安王府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了。 现今派人来寻华筝,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门房可清楚记得,华景阳一再强调,不许再让华筝出府,即便是出府,也要得到他同意方可,因此门房也不敢说话。 一脸和气地向安王府的下人笑着回道:“这位小哥,大小姐在府上,可是相爷让大小姐在府上安生歇着,不得出府,还请这位小哥回去跟安王妃说说,大小姐不方便出府,劳烦了。” 有时候,越是不想,就越来什么! 两家的人都未走,安国公府的下人便来了。 见大门被人堵着,急步冲上前,便向门房问道:“请问华大小姐在吗?” 门房要哭了,为何大小姐一回府,一个一个都上门前来寻人呢? 得知是安国公府之时,门房再次陪着笑脸回了与安王府下人同样的话。 可是这安国公府的下人不吃这一套,马车后沿竟然还坐着两个下人,三名下人一站,给门房下人造成不小的压力。 手袖抹着额头的汗水,为难,可又不敢得罪,唯道:“还请各位在此等候片刻,小的这就去请示相爷。” 正欲门大门关上,谁知安国公的下人一人一边,将丞相府的大门直接推开了。 其余一人冲进院子里,大声叫喊道:“华大小姐,华大小姐,您在哪啊?安国公有请,还请华大小姐随小的走一趟……” 安国公府的三个下人分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边跑边呼喊。 何卫听到声音,在还没有惊动到华景阳之时,便命人去查看到底是何人胆敢在府上乱喊叫。 结果人还未止住,便把华景阳给惊动了。 推开书房的门,黑着脸,问道:“华筝到底又招惹了什么事了?不是让她安生在院子里呆着的吗?” 何卫亦是一脸茫然,正当开口之时,下人赶回来禀报道:“相爷,是安国公府的下人前来请大小姐去安国公府作客。” “安国公府?”华景阳扬声一喝,似不相信所听的,疑惑问道:“她跟安国公府何时有过交际,为何安国公要请她去作客?” 此时华筝刚趟下午休,对于桃苑以外的事情,皆未耳闻。 一直到华景阳下令,将安国公府在丞相里乱窜寻人的下人给抓住,再派了何卫前去桃苑把华筝请来。 带着迷糊的睡颜,边走边打瞌睡地,慢悠悠地来取前厅。 虽想睡,但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上前,规矩行礼,“筝儿见过父亲。” 华景阳知道华筝现今想要离开丞相府之后,先是震怒,而后是不信,现今就是怕了。 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儿,打心眼里看不清这个女儿的目的和想法。 探究凝视,直勾勾的。 华筝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完全看不出华景阳对她的窥探,直视回对,带着清澈,光洁透亮的眸光,毫不后退。 气,总之就是一肚子气。 萧墨寒对华筝的态度,华景阳总算是明白了。 不娶,但也不许华筝转嫁他人,更不许华筝离开京都。 无法理解萧墨寒的行为,亦无法理解华筝为何要离开,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华景阳至今都未能查清楚。 问华筝,可那张嘴,硬得很,且装傻的功夫实在一流,让人无法撬开其口。 指着被下人押着跪下的安国公府下人,气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眨着杏仁大眼,懵然不懂地问道:“父亲所问为何事?” “安国公府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安国公府的人都寻到丞相府里来了?”华景阳气得肺都要炸了,但又不敢冲着她发火过盛,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突跳着,看得出来,气得不轻。 华筝看了看跪地的三人,还未开口,被押跪在中间的下人立即恭敬地向她问安,“华大小姐,午安,小的是安国公府严石,一个半月前,小的曾经前来丞相府请您前往安国公府的,不知华大小姐可有印象。” 侧眸细想,表情十分认真。 片刻后,华筝一本正经地回道:“不记得!” 这下人不说倒好,一说,华景阳倒是有印象了,确实一个多月前,他也是因为柳颜找华筝之事,训斥了华筝一顿。 现今这安国公府越来越嚣张了,直接冲进丞相府寻人,还真当这儿是安国公府不成? 气得拍桌而起,指着严石问道:“你们安国公府真是蛮横,本相这儿可是丞相府,而非你们安国公府,未经本爷允许,你们冲进丞相府,那可是私闯门宅,本相可以奏请圣上,定你们安国公罪的。” 严石亦无所畏惧,直言道:“丞相大人,若非丞相府的门房不让小的见华大小姐,小的亦不会如此鲁莽,国公爷说了,若丞相大人相拦,便进宫请旨,让华大小姐前往安国公府一趟。” 华筝看着便觉好笑,这些人就像小孩子掐架一样,打输了或者压不住对方了,都找大人前来帮架了。 可最让华筝受不了的是,这安王府也来掺一脚,今日到底出什么事了? 为何一个两个都来找她啊? 她也只不过是刚回丞相府而已,怎么感觉被人一直盯着似的。 心里吐槽,再不愿,可脸还是带着清浅的微笑,保持着该有的礼仪和仪态。 第484章 出府看诊 华筝可不管他们在吵,看着这架势,一时半会都完不了。 于是便坐到一旁,手支下鄂,继续打瞌补觉。 此时,柳尚书府的下来也来了,见到华景阳之后,礼貌问道:“丞相大人,小的是奉尚书大人之命,前来请华大小姐……” 嘭…… 原本吵闹的前厅瞬间安静了起来,就连华筝也被吓醒了。 小心肝噗噗急跳了好一会,平静下来之后,便想要回桃苑了。 刚站起,华景阳便转眸至华筝身上,怒眸狠视,“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一家两家都前来寻你?” 呆滞的眸光中,流光都被冲刷走了,留下的是迷糊不懂的傻痴,“筝儿不知。” “你不知?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找上门来”华景阳真的恨不得冲过去,掐着华筝的脖子,狠狠逼问。 这一家两个的,一个家比一家富贵,一个比一个难缠,且不可得罪。 哪怕方才自己如此硬气对峙,但连安王都派人前来了,华景阳总不可能跑进宫,向安帝状告自己的女婿的无礼行为吧? 看了一眼三家的下人,华筝直接了当来了一句,“本小姐身体抱恙,还请各位回去禀报,待本小姐身体好些了,便前往各府请罪。” 说完,华筝立即转向华景阳,语气生冷,疏离道:“父亲,筝儿病了,先回院休息了,告退。” 而后,没等华景阳回复,便带着李安然和黄依往桃院而去。 谁知,这人还未走离开前厅,门房又来报,“相爷,仁和医馆的白神医派人前来请大小姐。” 华筝要醉了,这些人到底当她是什么啊? 华景阳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了。 华筝立即转回,截断了他要发怒的行为,应道:“父亲,筝儿这病了,所以派人去请白神医,估计白神是没空前来,所以派人来接筝儿过去,筝儿去去便回。” 这一回,华筝哪还有半小生病的影子,脚底就像抹了油似的,马溜的往大门而去。 当华景阳回过神来,方意识到华筝要出府,欲喝止,可人已经在大门口前,准备上马车了。 “何卫,快……快去拦着,别让华筝出府,一会摄政王府又得来寻人了……” 追,怎么追呢?人还未到丞相府大门,马车便跑远了。 华景阳气都憋得脸成猪肝色了,要是可以的话,他真的是想谁都不管,直接甩手走人了。 可偏偏这人还是不肯走。 指着丞相府的大门,华景阳负气而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人都已出府了,何时归来,本相不知,你们乐意等,便等着吧。” 说完,还真的是怒火冲天的甩袖走人。 华筝坐上了白布架来的马车,松了口气之后,问道:“白布,你家公子找我有何事?” 白布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回道:“华大小姐,少爷让小的来接您去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华筝想了想,再忆起严石在丞相府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沉思片刻后,带着沉重地心情问道:“可是柳颜出事了?” 白布点头,同时也应道:“是的,华大小姐,安国公府今日晌午开始,几乎府整个京都的千金科大夫全都请到安国公府去了,依着医馆的千金科圣手大夫而述,恐怕世子妃的胎儿是保不住了。” “安国公怎没进宫请太医啊?”华筝蹩着眉,不悦,抱怨着,“跟她说,她也不会信的,还不如直接让宫中太医前去给她来剂猛的,一劳而逸。” 白布不敢多言,唯有一笑,附喝着,“华大小姐所言有理。” 白布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只是看起来太过中规中矩了,因此显得人有些木讷和不懂得变通。 聊了一会,华筝则想起安王府也来人了,故问道:“白布,近日京都可发生何事了?比例如安王府。” 提起安王府,白布又是一阵恶寒,带着浓厚的怨气,愤愤地道:“华大小姐,您是不知,这安王妃太过分了,竟然问少爷有什么东西吃了可以令其有身孕,同时还问少爷,仁和医馆可有助兴的药物,结果还不给少爷诊金,让少爷回丞相府要。” 噗……一时没忍住,华筝想起之前白玉子去给华紫烟看病,讹了一百两黄金之事。 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安王如此,华紫烟亦是如此。 “后来呢?”华筝兴起,也没了想睡的欲望了,带着听戏的心情,追问,“少爷当场便说了,若她不付,他便找安王要,若安王不付,便让摄政王爷替他讨债去,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安王府抠得很之事,传遍大街小巷。” “哈哈哈……真有你家少爷的,也就只有他如此不顾身份,像个泼妇一样讨债的。” 华筝甚是高兴,感觉这样子的白玉子才比较正常,敢于将自己的真实的一面示人,虽然偶尔也会装装翩翩花公子的模样,但在她看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之事,故与白玉子相处,她觉得很轻松。 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很单纯,就是一个医学爱好者,还有朋友之间的简单、友好和互助的相处方式。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安国公府门前。 因为摄政王妃回摄政王府之事,华筝这未公开的身份,又在京都里火了一把。 为免出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只要出府,她脸戴面纱那是必然之事,但现今就连黄依和李安然她们,也跟着要蒙上脸,带上了面纱了。 原因,华筝是如此说的,“越是神秘,要价才能越高!” 这不,知道的人,是可以找到她,不知道的人,只能将她传得神乎其神的,有银子都不一定能找她医治,可遇不可求啊! 黄依她们不懂,但潜意识觉得,只要华筝觉得是好的,那便必定是好的。 一下马车,便立即迎来了管家、婢女、嬷嬷等一大群人,恨不得将华筝架起,直接抬到柳颜的院子去。 华筝看着这架势,还真的有些不愿去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安国公府对柳颜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视。 若是华筝还是保持着上回的意见,估计耿安容这一次可能会拿着扫帚追着她来打了。 李安然护在其前,将众人隔开,“我家小姐会自己走,你们莫要再靠近了,否则小姐会觉得你们别有所图,不去了。” 第485章 情况不妙 李安然现今懂得了,适时说出些话,替华筝解决不少难题。 这不,话一出,众人但让出一条道给华筝,而管家只低头哈腰的恭迎着,“华大小姐,国公爷已等候多时了,钟门主还有白神医也在院子里了,还请您随老奴来。” 华筝点了点头,未有多说什么,跟着进入安国公府。 管家走得有些急,步子当然也不会慢,如同上次那般,急匆匆地,连国公府的景色都未能在其眼里停留超过三秒,便快速的从眸中滑过。 血腥味,现今即便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何事,华筝都清楚得很了。 白玉子上前,可华筝则后退,瞪着他,似在控诉,“上次都说过了,若是没有决定好,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让她自个儿受着去吧。” 为难地看向钟森,艰难扯出一丝笑容,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者可否先保胎至七月,产下孩子之后,再救母体?” 深吸一气,而后再吐纳而去,缓和了一下情绪,看向等着自己宣判的众人,良久都未开这口。 白玉子知道,这确实是有些难,更何况对方根本就不信任他们这些医者,否则为何前来多试,让她不要如此做,她依旧我行我素呢? “师傅,你也不是不知,徒儿的宗旨,不管是敌是友,只要能救,徒儿都会救的,只是这所救之人,还得配合,她不相信徒儿,徒儿做再多亦是徒劳,还不如将这时间花在有用的事情上。” 华筝就是如此硬气,明告诉着众人,这人救了也是白费力气,劝着众人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钟森横眉一视,严彬便知道国公府已经将人给得罪了,而且让众人无法接受的是,华筝竟然是钟森的徒弟,这事儿,为何从未有人提醒过他们。 严彬想要解释,相劝,带着苦色,还未开口,严修然便跳了出来,愤然而道:“你是没本事才如此说吧?若是换作别的大夫,怎会说出这般的话语?” “修然,不得无礼。”严彬黑沉着脸,厉声喝止。 随后再转向华筝,脸露苦色,甚至还带着乞求,“华大小姐,是小儿无礼了,之前确实是安国公府做的不对,还请华大小姐莫要记在心上,此次必定听从你的医嘱,还请你大人有大人,进去看看吧。” 看向钟森,见其点头,华筝方迈开了不太情愿的步子,在越过耿安容的时候,停顿了片刻,有些尴尬地问道:“安国公夫人,若是……我是说若是……这胎儿,我的建议还是拿掉,您……” “若孩子保不住,她……”一个两个都如此说,当初那句笑语瞬间在耿安容脑海里浮现出来,怒火难掩,张嘴便想要将赶柳颜回柳家的话说出来。 可这一次,严彬未有让她造次,尖锐的眸光,配着那浓粗的眉毛,甚是吓人。 平日里,严彬是宠着、让着耿安容,可是有些事情,只要他管起来,耿安容亦是不敢放肆,于是对上这一眸光,立即打住,什么都不说了。 气鼓鼓地坐到一旁,连进房里见柳颜都不见了。 钟森见华筝呆滞,似乎是被吓到了,轻声催促道:“你去看看吧,至于该如何决定,待看过后再说。” 华筝入内,情况比她猜测的更糟。 看着柳颜那发青的脸色,还有双眸带着的恐惧,华筝知道,柳颜自己也怕了。 “华筝,我错了,你快救救我,这孩子我不要了,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我啊……”之前还硬气着的柳颜,眼看着奴婢女端着一盆一盆血水出去,心,已跌落谷底,绝望了。 华筝神色不太好,特别是看到婢女一块又一块的血布从柳颜身下取出,再替换干净的,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候,已经换了三块了。 为了让柳颜的身下干净,一盆盆清澈的温水,也在擦洗之下,染红了一盆又一盆。 若是华筝,再镇定的心也承受不住,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这样子流着,感觉就像生命在流失一样。 死亡的恐惧,让再硬气的人,也无法淡定。 “柳颜,我先替你止血,”情况不明,华筝亦不敢说出没有把握的话,倒为了调和气氛,让对方放松心情,戏笑她道:“你欠我的银两我都未收到呢,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就算死,你也得把银两给还清了再死,难不成你想我去地府找你索要?” “华筝,这都什么时候了,本世子妃命都要没了,你还惦记着那些银两,你还是人不?”柳颜急得都哭出来了,似乎自己真的快要死去般。 一旁的婢女喜儿哭了,跪下求道:“华大小姐,世子妃殿下知错了,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世子妃殿下,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您行行好,救救世子妃殿下……” 边说,边将头磕得呯呯作响,华筝也烦了,“你若再不起来,你家世子妃殿下就真的要流血流死了,将她的衣裙都解开吧,我要开始施针了。” 华筝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未闲着,出门有些急,未带医箱,华筝也只能从袖中取出金针。 至于其他的,她还得看情况是否拿东西出来,毕竟从袖中取太多东西出来,也不太现实。 喜儿将柳颜的衣裙解开,余下肚兜,用布盖着的下身,而后退至一旁。 手起针落,血没一会儿便止住了。 喜儿大喜,惊呼叫绝,“世子妃殿下,止住了,血止住了,不再流了……” 没有收回金针,而是保持着扎在柳颜身上的状态。 喜儿的声音很快便传出到了房门,耿安容深吁了口气,就像缺失的空气,重新回归般,紧接着双手合掌,嘴上念念有词的拜谢,“谢谢菩萨保佑,谢谢严家列祖列宗保佑……” 相对于其他的人雀跃心情,华筝则神情凝重,不敢收针。 “华筝,谢谢……”方才还怕得要死的柳颜,这会也终于敢喘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情,笑着道谢。 转头一看华筝的脸色,再见其抚上脉搏,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又再次跌落万丈深渊。 不敢开口打扰,静静等待,就像在等待着死神来宣判她的生死般。 第486章 二选一 默然的眸光,带着丝隐晦,快速眨动眸子,将眸中复杂的光芒收入眼底,平静地看着她的肚子。 眼看四个月的胎儿,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伸手出,轻轻用力按压,只见柳颜下体刚止住的血,又开始冒出了血。 华筝立即收回了手,伴随而至的还有柳颜的吃痛声。 不敢再有动作,深邃的的眸光中,没有半点的光亮,呆滞中,神情沮丧。 喜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惊动到还未有所察觉的柳颜。 其实华筝不说,柳颜也知道不妥了,因为上次华筝所针之后,很快便把针给收了起来。 现今,针还在她身上的穴位上扎着,哪怕华筝掩盖得再好,还是让她有所猜想。 带着绝望的声线,眸光空洞地看着轻薄纱幔的床顶,颓废地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华筝没有回答,观察了一会,确定不再出血之后,试图收针。 结果刚收起三根,喜儿惊恐,声音就像拉满弓的弦,就怕双手捂住嘴松开,声音就像箭一般,飞射而去。 瞳孔急速的收缩,骇人的神情,足以让华筝知道情况到底有多糟。 锐利的眸光落到喜儿的身上,见其拼命的摇头,似乎是在告诉华筝,她不会说,不会说! 华筝再次将金针回落到原有的穴位上,原本由喜儿查看情况的事情,则转由黄依去查看。 见她点头后,华筝方敢轻轻地吁了口气。 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虚汗,心情瞬间低落,何时起,华筝竟然对这种情形十分厌恶,也十分愤怒。 没有过多的言语,平复了一下心情,用着平常不过的口吻道:“血止住了,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你好好躺着,不要动,可以适当的喝些红糖水,或者喝点清淡点的汤,我去去再回来。” 华筝刚站起,转身,手被人握住,那期盼的眸光,带着泪花闪烁,微颤的声音伴着恐惧和不安,“华筝,我是不是真的会死?” 转握住柳颜的手,许是秋日转凉了,身上的衣裙被脱去,被子又不能全盖,因为身上还扎着针,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又许是失血过多,气血供应不足,手脚发冷。 也许什么都不是,是被吓得全身哆嗦,发寒! “只要你乖乖的别动,现今都不会有事,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让喜儿唤我便可。” 华筝的话就像带着魔力一样,瞬间让柳颜安下了心,折腾了大半天的她,再加上失血过去,没一会,便撑不住,睡下了。 黄依花了好大一会功夫,从柳颜的手里,把华筝的手解救了出来。 再次见到华筝,已是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正在院子外头焦虑等待着的众人,立即迎上,。 其中耿安容最为心急,立即问道:“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华筝不想说,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要说,但钟森适时出声,变相而回了,“国公夫人,世子妃殿下的身子,您也请了不少大夫看过了,若是真能两全齐美的话,您又何需找本门主及我的徒儿呢?” “若是连你们也保不住,那跟一般的大夫又有何区别,医宗又有何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关心则乱,口无遮拦,得罪的却不止是钟森和白玉子,就连医宗也一同被她污辱了。 严彬熟知妻子的脾性,无法泄了她的心火,也唯有替她请求愿谅。 可是这对华筝而已,已是不痛不痒的事了。 没有理会耿安容,也不在意她所说的话,专心一致的将心思放在柳颜的身上,“师傅,世子妃殿下的子宫壁受压过大,导致下体流血不止,若是胎儿再大一点,恐怕子宫会因长期受压而破裂,界时大人和胎儿都无法保住。” 华筝所说的子宫,钟森和白玉子都知道,但严彬等人不知道。 没有心思解答,同样的选择,二选一,或者不选,等着一尸两命。 耿安容吓得浑身颤栗,犹如冷水浇身,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不间断的轻摇头着后退,最后还是严彬扶住了她,“夫人,不如……” “不……不可能的,这是我们严家的嫡长孙啊……为何要如此对它……它还未出生,凭什么就不能让他活下来?”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伤心欲绝的嘶吼了起来,“不会的,相公,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曾有大师替修然批过命,说他的嫡长子是文曲星转世,说他会鸿福齐天的,是我们严家的福星,是……呜呜呜……” 也许是连自己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耿安容的哭泣声,同时带来了柳颜命运的转变。 严修然十分愤怒,说话的声音也很大,似乎是对房内的人说似的,“母妃,反正京都都传她是保不住胎的母鸡了,既然她不能生,孩儿再多娶两房妾室,好好培养,日后定成能为状元郎的。” 话说得倒是轻巧,看着严修然这像足了二世祖的品行,华筝的眸光则定格在他的身上,好一会,方移开了眸子。 严修然虽看不见华筝的面容,可是这姣好的身体,比花楼里的头牌还要令人垂涎,龌龊的心思,便因此而生。 最后,由安国公拍下了实锤,带着万般无耐道:“保大的吧。” 华筝看向白玉子,可他则看向华筝。 二人对望好一会,还是钟森开的口,“你俩谁把方子给写了,而后留下来,确认人无人后方回府。” 华筝不愿面对这种事情,故拒绝道:“师傅,我送你回摄政王府吧。” “白布送便可,你还是留下来处理这事儿吧。”白玉子立即跳了出来,拦道。 “为何,这种事,你身为师兄,不该由你来做才对吗?”跺着脚,愤然而道。 白玉子严词厉语道:“她是个女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师兄如何处理?” 理由很正,也很对。 于是钟森离去了,留下了华筝和白玉子,干瞪着眼。 华筝想回府,可是又担心万一真的有突发情况,还真的不好处理,故催道:“你快写方子吧,我等着便是了。” 其实这落胎的方子,二人都不愿意写,毕竟那都是生命,只是它还未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要被抛弃了。 第487章 落胎 白玉子的方子很快便写好了。 安国公府的下人,速度也不差,半个时辰不到,药已经熬好,正在喜儿的手中捧着。 泪水成线,直流不息,可又不敢哭出声。 华筝站在其旁,亦是痛苦难言。 柳颜还在睡着,完全不知道就在她睡着的这一个时辰里,差点与死亡擦肩而过。 若非华筝明言,哪怕他们想保小的,那还得看母体是否能承受得住。 若是七月未到,母体承受不住,胎儿和母体都会一同死去,再也没有二选一的选项了。 手心淌汗,全身冒着虚汗,仿佛要做这一件事,华筝很紧张,也很害怕,担心会被记恨,更多的是对胎儿的怜惜。 吐纳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来回了。 终究,还是开了这口,“把你家世子妃殿下唤醒吧。” 喜儿将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上前轻声唤道:“世子妃殿下,您醒醒,华大小姐回来了。” 柳颜睡得很沉,就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的觉般。 喜儿唤了好一会,方将人给唤醒。 醒来之后的柳颜,眸光有些迷离,未有反应过来,就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般,慵散问道:“怎么了?” 喜儿转视,眸光带着乞求。 华筝也未有拒绝,上前,坐在床前,神然看似自然,可有异于她常有的神态,平淡语气,带着无奈,“柳颜,你我虽未深交,但你能在病危的时候想到我,我很高兴。” 不解,呆呆地看着华筝,问道:“华筝,你受什么刺激了,跟我套交情吗?” 话刚出口,柳颜方意识到自己犯糊涂了。 张着嘴,想要收回方才的话,却已来不及了。 “柳颜,不管如何,现今你是我的病患,你有权力拒绝我的治疗,但我有义务以大夫的身份告知你。”没有记挂在心中,同情她的同时,也理解她的心情,惯于展露笑容的华筝,此刻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看着柳颜的眸光很真诚,很专注,“我保不住你的胎儿,它存活在你的子宫外,它的存在,会给你的身体带来损伤,情况如何,你自己已承受着了,当初我便问过你,只能活一个,你当时便回答我说,选你,可是你婆家不乐意,而后便拖了两个月。” 柳颜全身发寒,安国公府对于她的态度,她比谁都清楚,就连喜儿也看得很真切。 没有反驳,亦无回应,静静地听着,而好不容易回缓过来的一丝血色,也在这一瞬间被抽走了。 “现今,他们同意保大的,至于原因,我并不知晓,”华筝的眼里闪过同情,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眸光转瞬间,便隐了过去,“落子汤已经熬好了,你身为当事人,有权选择,做最后的决定,但你需知晓,再有下次,既便救回你,你也可能终身无法怀孕生子,因为你的子宫已经承受不住怀胎的负荷。” 喜儿一听,立即瘫倒在地,那模样,并不比柳颜好到哪去。 无声泪下! 房内,寂静无声,就连呼吸声大点,都觉得是过分了。 气氛也十分压抑,堵得人连呼吸都不顺畅。 良久,唯一传听到的声音,那便是柳颜的声音。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就像瞬间长大了,眸光坚定得有些过分,带着不属于她年纪的神情,决然而道:“把药拿来。” 喜儿像没有听般,还呆呆在坐在地上。 华筝看了眼已经凉掉了的落子汤,神色难看。 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递到柳颜的嘴边,“喝完药,大约两刻钟,你会感觉到腹涨腹痛,有点像月事期间的腹痛,就是我们常说的经痛,随后下体会流……” 一边喂药,一边解说。 无疑,华筝是一位很称职的大夫,但却不是一个可以让柳颜当成是好人的人。 因为华筝,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含着泪,吞服着汤药,就像不知苦一样,一口一口的喝着,咽下。 其实没有人能懂,柳颜心中的苦,比那碗落子汤更苦。 华筝心里亦不好受,端着那碗,如有千斤重。 黄依看了,想要接替华筝,却被拒绝,“柳颜,若你一定要找一个人来恨,那便恨我吧,若是如此,你的心里能痛快些的话,就一直恨下去吧,若非是我,也许……便不会有以后的事了……” 其实,华筝所担心的并不是落胎,而落胎之后即将要发生的事。 柳颜清楚,喜儿亦明白。 仿佛一切都会随着胎儿离去,而失去。 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华筝将她身上扎着的针,一根一根收了起来。 不知为何,柳颜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身体是承受着痛楚,但心,却无比的轻松。 “华筝,这辈子我不会把你当朋友,”坚定的话语,带着痛苦,语气一转,带着微微的笑容,“但也不会是敌人,我欠的你银两,本小姐决定一直欠下去,不还了。” 鼻子一酸,说不出的苦楚,轻轻一笑,似将二人之间的恩恨都化为乌有。 “可需我派人去柳尚书府把你娘请过来?”想到安国公府的人,华筝担心没有人会把柳颜照顾好,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必了,”柳颜回绝,眸光决然,似乎已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喜儿,去备好马车,把本小姐陪嫁的下人通通叫来,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离开安国公府。” 华筝张嘴欲劝,但柳颜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微隆的小腹,带着母亲对孩子的不舍,委屈道:“我不想把我的孩子留在这里,帮帮我,带着我走。” 没有用自称,一个“我”字,便足以看出柳颜对华筝的态度转变。 “等我。”快步出了院子。 立即交待李安然去安排,而后便对黄依道:“你去帮喜儿整理东西,随便跟着我们一并出府,安然留下来,若是有人敢阻止,直接动手。” 白玉子懵了,张着嘴,瞪大了双眼,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华筝,你这是做什么?” “出府!”简单、直接二字,没有多余的话。 再次入内,便是李安然将人背了出来,身后,黄依抱着一床干净的床褥,喜儿回来,立即禀报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大门前。” 第488章 逃离安国公府 “好,喜儿,你按本小姐说的,把事情安排好,一会与安然带着下人和本小姐的物品出府,”柳颜脸色苍白,但还是坚持,“华筝,我们走。” 华筝替柳颜披上了披风,将其从头包到了脚,若不凑近,完全看不出是何人。 李安然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安国公府在知道柳颜的孩子保不住之后,便没有人再在意她。 黄依将床褥铺好,李安然将人小心入在马车里,随后道:“小姐,要不让黄依留下,奴婢陪着你吧,你们三个都不懂武,万一遇到什么事……” 华筝担心的是柳颜的东西会被安国公府的人扣押了,可柳颜则担心自己可能会被抓回去,于是华筝应下了,“还是让她跟着我们吧,万一有什么事,确实无一个识武的不好办。” 说完,便吩咐车夫启程。 谁知道,白玉子身轻如燕的落到车夫的身旁,而后顾不弄脏净白的衣袍,直接坐下,训斥道:“华筝,本公子一定是疯了才会陪着你如此做的,回头你得让师兄护着我啊,安国公发起火来,可得让京都抖三抖啊。” 华筝不明白,看向柳颜,见其垂眸,带着丝不安,“对不起,华筝,连累你了,安国公在被受封之前,可是蛮族连续十年夺魁的第一勇士,后来因蛮王相中其妹,强行霸占,方让国公爷转投大安国,与萧墨寒里应外合,将前任蛮王杀害了的。” “什么?”华筝惊呼一声,“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现今才告知我?难怪上回国公爷到丞相爷的时候,我父亲如此害怕他了,那吼声一出,连地都为之一震,没想到他长得想蛮族之人,还真的是蛮族之人啊,完了完了!” “现今知道怕了,方才将人带出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担心、害怕啊?”白玉子真的是服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华筝竟然不知,现今招惹了,可如何是好啊? 车夫的车技不错,一刻钟不到,马车便停在一座三进的院子门前。 位置有些偏,但院子里的环境倒是不错的。 可未等华筝欣赏,柳颜便开始喊痛了。 未敢有迟疑,立即下令道:“安然,快……快将人抱出来,放到床上去。” 院子里有人,见到柳颜之后,便将她们引入到主人的院子。 有人帮忙,华筝也不客气,立即吩咐道:“准备些干净的热水,要烧开放凉的,再准备些干净的白布,还有鸡汤……” 华筝一连串说了好多,都是些产妇该备的东西。 院子里的老人一听,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敢迟疑,马上便去安排了。 白玉子在院子里等着,不敢入内,倒是写了两个方子,吩咐车夫赶着马车去仁和医馆买药,就连药钱,也是白玉子给付的。 一个时辰之后,华筝从房间里出来。 身上的衣裙沾了不少血,虽然李安然在旁边帮衬着,可终究是未见遇到过这样子的情况,手忙脚乱的,最后还是华筝亲自处理。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看得院子里的老嬷嬷脸色大变,数次想要入内,都被李安然给拦住了。 李安然侍候着华筝净手和清洗,院子里的嬷嬷下人则去负责收拾房间和照顾柳颜。 柳颜很坚强,整个过程除了最初的时候喊着痛之外,进入房内,便是一边落泪,一边乞求着孩子的原谅。 老嬷嬷收拾完,端着鸡汤入内,华筝随入。 看到柳颜脸上未干的泪水,心情复杂。 柳颜倒好,反过来,喝完温热的鸡汤后,将脸上的泪水一把拭去,扯出一笑,戏道:“怎么啦?可怜我啊?还是在心底嘲笑我活该?” 华筝笑不出来,替柳颜将被子拉高了一点,嘱咐道:“落……” 刚张了嘴,又恨不得掌自己嘴。 “该如何说,说便是了,你这样子,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很坏。”装着无所谓,像无事人一样,但眸中的诙暗,还有失去了光泽的瞳孔光芒,悲痛和哀伤,全都独自吞入腹中。 吐了口气,端起大夫的样子,继续道:“小产也要坐月子,此间,尽量不要受风、受寒,不要碰生水、凉水,饮食以温补为主,益母草、鸡……” 不管华筝说什么,柳颜都应着,至于听下去多少,谁也不知道。 定好前来复诊的时间,看着柳颜睡下后,华筝便与白玉子离开了。 此时,喜儿也带着柳颜陪嫁的下人,还有嫁妆回来了。 担心老嬷嬷照料不当,华筝又把注意事项,对喜儿和鹊儿说了一遍。 心情低落,身上还穿着沾了血的衣裙,华筝迈着沉重的步子,坐上白布驾来的马车,缩在角落,眸光呆滞地看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玉子也在马车里,看着华筝如此,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勾着他想要向她靠近,有种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莫要害怕、担心。 想着,手便不自觉得往华筝的方向伸了过去。 在即将触及到华筝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 白玉子立即收回了手,华筝也回过了神来,问道:“到了吗?” 天色虽然已黑,但白布还是可以看清将马车拦下之人。 停下马车,车夫规矩地向骑着马的萧墨寒行礼道:“草民见过摄政王爷。” 马车里的二人都知道为何马车停了,白玉子心慌,痛恨自己为何有会如此不耻的想法。 于是率先下了马车,迎上,“师兄,你来了。” “恩,”鼻声而应,随后看向马车,“筝儿,本王来接你回府了。” 华筝不想动,李安然在旁,掀起马车门帘,见她摇头,便放下门帘,询问道:“姑爷,小姐累了,不如便坐着马车回府吧?” 萧墨寒若是能等,又怎会前来接人呢? 飞身下马,脚落马车旁,语气还算平和,但脸色确难看得很,“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本王抱你出来?” 有区别吗? 华筝心中自问,叹了口气,刚准备动,便听到白玉子开口求情,“师兄,华筝都累了大半天了,连晚膳都未吃,还是让她坐着马车,舒舒服服的回丞相府吧。” 华筝也想如此说,结果萧墨寒断了其路,“言下之意是本王带她回府便不舒服,坐着你的马车回府便舒服了?” 第489章 把天捅了,他也护着 华筝真的要给萧墨寒写个“服”字了。 这话说得,若她真不跟他走,便成为她的不是了,同时还让白玉子难堪。 明显不悦,负气走出了马车,看着萧墨寒要抱她,华筝也侧过身,不愿给他抱。 可偏偏他就是要抱,不许华筝拒绝,“又要跟本王置气是不是?” 华筝一想到柳颜的下场,心里就堵得慌,再加上萧墨寒霸道的语气和行为,直接杠上了,“是又如何?我今日把柳颜带出安国公府了,你急匆匆赶来抓人是不是?” “你做过这么多事,本王何时责怪过你?”萧墨寒服软,虽还是板着脸,黑如墨,“本王让你回丞相府,是想让你置身事外,可你倒好,师傅说,你也应着,白玉子派人去接你,便还真去了,你看看,把自己累得成什么样了?本王少看你一会都不成。” 这语气是抱怨华筝把自己给累坏了,他气,也是气华筝不顾自己,劳累过度,而非其它。 白玉子在旁听着,也听得出来,萧墨寒这是在替华筝抱不平。 满满地被撤了把狗粮,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当自己不存在。 华筝红着脸,也没好意思,窝在萧墨寒的怀里,小声嘀咕道:“你也不看看场合,什么话都敢说。” 萧墨寒做事,向来如此,再说,在其看来,白玉子也不是外人,他与华筝之间的关系,最早知道的也是白玉子,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抱着人,飞身上马,拉起缰绳,转向白玉子道:“师傅在府上等着你回去,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拉紧缰绳,骑马飞驰而去。 华筝回抱着萧墨寒,心里的不满,似找到了出口,冲着他,抱怨道:“萧墨寒,我问你,若是将来,遇到孩子和我,只能选一个的时候,你会选孩子,还是选我?” 臂力一使,将人往自己身上更加贴紧,另一只手执着缰绳,速度未有一丝降下,反而越跑越快,恨不得马上便回到丞相府。 未听到答复,华筝烦躁,直接下口往萧墨寒的脖子咬了下去。 一股令人全身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带动着沉寂的欲望,悄然燃起,“筝儿,你这是在玩火!” “本小姐还玩水呢!”华筝拍打了他一下,发觉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愤地回击道。 未成想,自己的话,直接将他的欲望给激起了,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内力凝聚于脚下,轻功运起,身体感觉凌空而起,马还在奔跑着,可华筝却看着马在自己的身后追着。 还好早已抱住了某人,否则华筝一定会被吓死,“你怎么说飞就飞啊,事先也不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有为夫在,你还需要何心理准备,”萧墨寒带着丝邪气,眸中掠过强烈的欲火,“若你还需要,回去后,为夫再给你时间好好准备。” 华筝感觉二人的对话都变味了,似乎完全没在同一个话题上。 而事实也证明了。 萧墨寒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在他抱着华筝飞身入房门的速度和下手脱她衣裙的动作来看,真的是太高深莫测了。 李末央早早便把热水给准备好了。 氤氲的内间,蒙上了暧昧,让萧墨寒更加难以自持。 抱着华筝,直接落入到木桶里,亲自替她沐浴。 华筝闪躲,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拉入怀中,情色迷离的眸光,令人怀疑,此人还是不是不近女色的摄政王爷,萧墨寒! 春光无限,带来的除了是萧墨的满足,还有华筝的安心。 抚着她光洁的香肩,后背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听着那强劲的心跳声,跳得有些快,身体的温度有些高。 不知是因为水热的关系闷的,还是因为二人的体身上升,玩火过度。 浴桶里的水光在烛火的照射下,随着波动,泛着一波波的银光。 水声掺杂着凌乱的呼吸,相互相成,共奏起美妙的乐章,起伏互替,让一切更为起劲,火热。 无力地趴在萧墨寒的肩上,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连红唇都被咬出了印子。 萧墨寒不舍,将人托住,强迫华筝正面对他,而后噙住她的红唇,狠狠地吸吮,似要将她咬出来的印子给盖了过去。 呼吸瞬间被抽走,不满地拍打,激起水花四溅。 温度再次升起,不满足现状。 直接将人抱起,迈向华筝的拨步床。 没有一刻的停歇,直接压在身上,发起强势的攻击。 一切的美好,都在乐章奏停的同时,结束了。 次日,华筝醒来,萧墨寒还在。 原本懒散地眸光,瞬间清明,带着刚醒来的软绵,问道:“你怎还在啊?今日不上早朝吗?” “为夫若上早朝了,估计一会安国公前来,丞相府的大门都保不住了。”萧墨寒点了点华筝的鼻子,心疼道:“再睡一会吧,万事为夫护着,谁也别想动你。” 抿着唇,幸福的冲击,让华筝忍不住洋溢露出,“寒,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了。” 看着这与最初相见时变化相当大的华筝,萧墨寒也有对她欲罢不能的感觉,若是抑制,欲望便越强烈。 所以,他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心,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像宣誓一样,坚定且又真诚回道:“为夫也是!” 从未见过的笑容展露出来,连华筝都看呆了,迷恋之际,忍不住伸出手,抚上萧墨寒的脸,“你真的是个妖孽,幸好不常笑,否则我都不知道要应对多少情敌。” 萧墨寒高兴,昂头大笑,很满意她的表现,当下便又欲对她开展一轮“攻击”。 可天不从人愿,房外,银剑的声音响起,“爷,安国公一早进宫,已经将王妃和白神医掳走世子妃之事状告到圣前,现今正带着应天府的雷大人前来查办掳人之事。” 华筝脸露苦色,愧疚地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永远别跟为夫说对不起,只要是你,哪怕是把天给捅了,为夫都会护在你身上,你睡吧,为夫去去便来,别担心。” 哄着华筝再次睡下,萧墨寒则更衣梳洗,等着安国公严彬和应天府的雷大人前来。 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需要说出口,默默的守护,或者明目张胆的护着,已是最好的,爱的证明! 第490章 安国公撞门闯入 早朝刚下,安国公严彬便与应天府的雷大人来到了丞相府。 华景阳还未回到府,严彬便已骑着马,在丞相府门前,命下人将丞相府的大门给撞开了。 没错,是撞开的,连通传都没有。 华景阳未在府上,何卫也跟着他正在赶着马车回丞相府。 下人都急慌了。 可谁知道,在众人慌乱之时,萧墨寒竟坐在前厅的上首之位上,看着严彬带着人冲进了丞相府。 跑去通知华老太的下人还未至南苑,便听到了下人叫喊声,“摄政王爷跟安国公对上了,快去看看……” 下人又想看,可通知华老太的事情又不敢耽搁,犹豫之下,最后是往桃苑而去。 李安然将下人前来的目的告知了华筝。 只见华筝不紧不慢的穿衣梳妆,就像丞相府里发生的事与其无关。 下人急得满额大汗,“大小姐,相爷未在府上,摄政王爷又不知道何时到了府上,国公爷带着下几名护卫冲进了丞相府,还请大小姐前往主持大局。” 华筝嗤笑一声,当然下人并不知。 嘴里小声嘀咕道:“本小姐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去呢,安国公是来找本小姐麻烦的,这会出去,不正中他的下怀吗?” 李安然看着华筝那俏皮可爱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小姐,你这样子若让相爷瞧见,必定勃然大怒的。” 黄依更是直接,笑得甚是开怀,“这样才好,谁叫相爷这么坏,但凡他对小姐好一点,护着点,小姐也不会如此对他了。” 李末央打听完消息回来,小小激动了一把道:“小姐,姑爷就是霸气啊,你真该去瞧瞧,这国公爷在姑爷跟前就像个孩子一样,完全不敢造次。” 下人不知道主仆四人在房里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听到笑声,而且还是笑得挺高兴的。 慌急之下,下人再次敲响了房门,催促道:“小姐,再不前去阻止,国公爷就要把相府给拆了。” 李安然打开门,华筝迈着端庄的步子,步伐轻盈,淡淡的清香随着她的走动而散发。 越过下人之时,顿时让他失了神,有种仙子下凡的感觉从其脑海中浮现,美妙绝伦,无语论比的美,甚至比仙女更令人陶醉。 约莫两刻钟,华筝出现在前厅,此时华景阳也在前厅里。 在朝堂之时,便已知道安国公向圣上状告华筝掳人之事,可早朝未下,华景阳无法分身回府。 急赶回到丞相府之时,安国公已带着人闯入府中,而摄政王竟然在丞相府里,无人禀报,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场面令人十分尴尬。 华筝的到来,总算让华景阳找到了突破口,站了起来,指着华筝,斥喝,“逆女……” 如利刺的眸目立即投射,连带着沉声一问,“丞相大人此为何意?” 萧墨寒就像一尊从地狱里搬出来的魔尊之像,稳坐在上首,一个眼神,一句平静不过的话,便足以震慑众人。 华景阳苦不堪言,原本以为自己还能拿捏住的华筝,也非其所能掌控了。 转向萧墨寒,拱手行下臣之礼,恭毕回道:“王爷,实乃臣教女无方,方闯出如此大祸,还请王爷准许臣好好训斥其一番。” “本王的未婚妻,本王都舍不得重语一句,丞相大人凭什么训斥本王的未婚妻?”越是平静,便越让人不安,萧墨寒便是这种,永远让人抓摸不透之人。 举手抬眸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场和强大的压迫,如高高在上的皇者,带给众人的永远都是无法拒绝和反驳的威严。 华筝倒是识趣,未有越矩,装束得仪,手上除了荣夫人颜如玉送的玲珑镯,便未有其他配饰,头上只插一根还算精致,但却不名贵的发簪,再配上一件浅青色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又不失仪。 规矩行礼,空灵如丝竹的清脆悦耳之声随之而出,“臣女华筝见过摄政王爷、国公爷、雷大人!” “华筝,你还好意思向本国公行礼,你到底将柳颜藏哪去了?快将她给交出来。”严彬火气十分强盛,脾气上来,如蛮牛,万般不讲理。 未等华筝开口解释,便冲着应天府的雷大人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派人去搜?难不成还要本国公教你做事?” 雷大人迟疑,而后哭丧着脸回应,“国公爷,此事未有查明,这搜府之事,万万不可,还请国公爷待下官询问一番,再作定论。” “还有什么好问的,昨日就她跟白玉子在本国公府上,而后门房说,是一个婢女背着人出府的,不是她将柳颜给掳走了,还有谁啊?” 严彬震震有词,事实上,确实如此。 只是华筝不认! 雷大人为难,拱手上前,向上首的萧墨寒请示道:“还请王爷定夺。” 难题交到萧墨寒的手中,不管搜,抑或不搜,错都不会出在雷大人身上,此举,甚好。 可严彬便觉不好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萧墨寒这是护着华筝而来的。 在华筝未出现、华景阳未回府之前,就因为萧墨寒在,严彬方未能直接带着护卫在丞相府里肆无忌惮的搜人。 华景阳一急,上前劝道:“王爷,此举不妥,国公爷说人是华筝掳走了,那也只是国公爷的片面之词而已,华筝身子骨向来赢弱,在庄子里养了十年也未见得有好转,方会接回京,如今别说是背着人出府了,光是出院子走走都吃力,绝不可能如国公爷所言。” 华筝真心在心里给华景阳点赞,明明就是把她给送到庄子里自生自灭,竟被说成是送她到庄子里养身体,真的不要脸! 严彬一掌拍下,桌子应声倒下,茶盏瓷器碎了一地,如雷呜般吼声震人耳,“本国公有说是她背吗?她的婢女背的,就是平时随着她出行的那名婢女,本国公把门房都带来认人了,华筝,你敢不敢把你的婢女都叫出来。” 噗嗤一笑,华筝乐呵了,问道:“国公爷,您是不知,还是忘了,筝儿只要出府,哪怕是婢女也是脸戴面纱的,请问贵府的门房又如何认出是筝儿的婢女呢?” 华筝真的是要感谢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严彬语塞,可气还在那里,再欲向华筝发难之时,萧墨寒厉声一喝,“够了!” 第491章 明着相护 随后看向华筝 ,轻柔一语,“回去,禁足三日!” 华筝张了张嘴,迎上萧墨寒严厉的眸光,顺从地应道:“臣女遵命!” 华筝转身要走,严彬高大的身影,立即拦了其路,身体直接把门给堵上了。 “王爷,你这是在包庇华筝行凶。”严彬真不愧不蛮族人,说话够直,不懂转弯变通。 萧墨寒出现在此,便已是最好的证明了,哪还需要说出口呢? 华筝眉眼弯弯地看着严彬,清甜的笑声,带着可怜的口吻问道:“国公爷,筝儿可是亲耳所闻,世子爷可是要休妻,既然都要休妻了,还找回来做什么啊?留着过年吗?” “你……”严彬气结,想要直接动手。 谁知这手还未出,便被萧墨寒霸气喝道:“严彬,这里可是大安国,你身为在大安国的国公爷,是不是该顾及一下身份,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是否先检讨一番方行动?想找人是吧?成啊,本王替你找,然后带到圣前,让你们好好对峙一番。” 得了,严彬怂了! 如此闹剧,严彬来势凶凶,走时憋屈不敢言,灰溜溜的带着人就跑了。 雷大人抹了一额冷汗,对于华筝这个身份尴尬的女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圣上回禀。 “雷大人还不走,是想本王请你?”没等雷大人请示,萧墨寒便赶人了。 无关之人都走了,萧墨寒也站了起来,双手负后,迈着豪迈的步子,走向华景阳,面无表情地道:“华相,看来本王说过的话,你并未放在心上。” 华景阳不明,自己到底哪做错了? 疑惑的眸光还未得到解疑,人便越过他走向华筝,停下,“禁足三日,就在桃苑,哪都不许去。” 华筝乖巧相应,可心里却想着一会不出府去看柳颜,完全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萧墨寒的背影,华景阳弓身行礼,“恭送摄政王爷。” 华筝也只是微微下蹲了一下,相送。 人一走,华景阳便想向华筝发难。 一个华丽的转身,完全无视,只留一道倩丽的背影给他,伸出手气唤,“你……给为父回来……” 华筝就像没有听到般,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笑开怀道:“肯定气死他了,日后在朝堂上,国公爷一定会死盯着他,随时给他使绊子的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坏啊。”黄依也咧着嘴,笑得特欢。 李安然摇了摇头,只想说:小姐,你把黄依都带坏了。 刚回到院子,李末央便迎了上来,“小姐,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府了。” 给李末央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随后便往隔着紫苑的那面院墙而去,“安然,你带我,末央,你带着黄依,记得把面纱戴上,日后出府,我们都戴着,真的是太好使了。” 刚准备妥当,阎十三等人将华筝四人的去路给堵住了。 “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华筝蹩眉而问。 阎十三为难地开口,“夫人,还请呆在院子里吧,主子刚下令让您禁足,您这便要出府,实在是……” “他说你们就听,我说你们就不听,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们主子啊?”自从发现这里的人实在是死脑筋后,华筝上来便直接以权压人了,“十三,他派你们来是为了保护,不是看守,要明白,你们的责职,保护嘛,当然是本夫人在哪,你们就跟着去哪罗,对不对?” 绕得有些迷糊。 未等阎十三等人反应过来,李安然和李末央便背着人运起轻功跃墙而离了。 拿华筝没办法,也唯有跟着去了。 此时白玉子与钟森正在驿站,按着华筝所言,在替宗政赤渊在做进一步的检查和确认。 结果发现,其实宗政赤渊的情况并未他们所想象的那般严重。 有了这一发现,白玉子恨不得立即向华筝分享,与以往第一反应便是向萧墨寒禀报截然不同。 不自不觉中,有些事,就在潜意识下发生了变化。 同时对于宗政赤渊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但对于他的随行将军完颜刚而言,如同晴天霹雳。 若是宗政赤渊好了,这仗肯定是打不起来的,于是暗地里,完颜刚便起了别的心思。 替宗政赤渊针炙过后,留下了方子,白玉子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华筝。 可钟森却将他给叫住了,带着他去了骠远将军府。 叶慕白早已经府上等着钟森的到来,原因,则是聂晓婧。 “师傅。”迎着人入内,叶慕白带着他们来到了叶战国所在的院子。 叶战国见到钟森之后,二话不说,便来了几招。 一旁的叶元勋支着拐杖,缓慢地坐下,看着。 白玉子不解,小声与叶慕白嘀咕着,“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突然请师傅来将军府?” “我想请师傅替我跟晓婧主持婚礼。”叶慕白无奈地吐道:“聂敏儿,现今还在府上,那女人还真的是小看她了,竟然还能让二婶对她上心,认定是晓婧小心眼,容不下人,闹得晓婧昨夜就带着风儿离开了将军府。” “什么?”白玉子惊呼一声,引来叶元勋侧眸,立即打开折扇以挡,压低着声音问道:“你怎么还跟她有联系啊?也难怪聂晓婧那铁娘子带着风儿走啦。” 叶慕白也是苦不堪言,脸色难看不说,就连心情也心急如焚,“所以我才请师傅到府上来,在他离开京都之前把亲给成了,否则这三族闹下去,这婚还不知道何时能成呢。” 这事儿,华筝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因为出府之后的她,遇到了聂晓婧往丞相赶去的马车。 二人并着入一辆马车,由车夫阿福赶,至于华筝的马车,则交给李末央去处理了。 马车内,聂晓婧如菜色的脸让华筝看得都有些心疼,“婧姐,若实在不行,就不过了,又不是找不到男人嫁,何别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早前聂晓婧便提过聂敏儿不要脸的行径,没想到这一次聂敏儿更过分了,就连叶二婶方羽柔也着了她的道,现今在将军府里,可谓地位直逼聂晓婧。 甚至为了让聂晓婧同意叶慕白纳聂敏儿为妾,昨夜还找上她谈心,言语间都是叶家人丁单薄,子嗣少,将军府无生气之类的话。 心中的苦楚,聂晓婧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无人可倾吐。 第492章 又怀上了 二人说着,忽然聂晓婧觉得胸口有些闷,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拍打着马车,阿福立即会意,将马车赶至边角一旁,而聂晓婧再也忍不住冲出去,扶着马车沿,呕吐了起来。 华筝也跟着下了马车,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看向巧玲,“婧姐这样子多久了?” 巧玲也替聂晓婧抱不平,愤愤地道:“自从聂敏儿出现在将军府,小姐便开始食不知味,偶尔还会犯恶心,奴婢早就劝小姐去看大夫了,可小姐则说一想到聂敏儿跟叶慕白厮混在一起,便觉得恶心,就是这样了。” 华筝其实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待聂晓婧缓过来之后,巧玲递上了水,“小姐,先漱漱口吧。” 再次回到马车里,华筝表情严肃地问道:“婧姐,你跟叶慕白是否已经……” “妹妹,姐姐前来也是为了此事,你替姐姐看看,是否又怀上了。”说着,聂晓婧便将右手伸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既期待,又不安。 二人说话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再加上阿福驾着马车,行走的声音,将二人的声音都掩盖了过去。 华筝没有迟疑,问了几句,然后切脉。 点头,确认道:“一个多月了,这与妹妹在将军府大闹有关?” 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华筝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骠远将军府里与聂敏儿起冲突的事情有关。 刚欲否认,华筝则强调道:“婧姐,你是知道的,你现今骗了妹妹,待妹妹知道后,只会更加伤心和愧疚。” 聂晓婧是不想说,可是若不说,恐怕华筝自己也会去查。 于是缓了口气,述道:“当时慕白将姐姐关在院子里,不许离开,后来让巧玲通风报信,让骆聪将姐姐救出来,谁知道……” 谁知道叶慕白也不是吃素的,不过是一个时辰,便将大牛和顾三给抓住了,逼着骆聪将聂晓婧交出来。 骆聪没有将聂晓婧交出来,反而是让贾维和牧扬护着她出京,而他则与阿壮去救大牛和顾三。 结果,叶慕白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将骆聪引离聂晓婧身边,然后再下手,如此一来,贾维和牧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聂晓婧便如此被抓回了骠远将军府。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叶慕白,生生将聂晓婧折腾了一天一夜,放从房间里出来。 毕竟在叶慕白看来,二人的婚礼也没几日,早晚也都会有肌肤之亲,也不过是提前几日罢了。 可谁曾想到,也就是那几日,长乐公主便把宗政赤渊给伤了。 为了此事,叶慕白几乎是早出晚紧,对于聂晓婧看得也没有那么紧。 聂晓婧也看准时机,与叶慕白来了一场谈判,最后聂晓婧答应把聂风交给叶战国照顾,才得以自由出入骠远将军府。 谁曾想到,也就是那一天一夜,便让聂晓婧又怀上了。 焦虑中,聂晓婧只想到要将此事给隐瞒下来。 便找了个借口,说是看到聂敏儿就恶心,方掩盖了自己孕吐的事实。 华筝真的是无语了,这让她该如何说好呢? 聂风是个意外,可现今聂晓婧肚子里的这个呢?总不能说又是一个意外吧? 华筝忍不住在心里吐道:叶慕白一定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就没有想过聂晓婧会怀孕这件事呢? 事实上,还真的被华筝给猜中了,而他的想法,还是源于叶战国。 曾记得叶战国的发妻,也是被如此拐回家的,身为孙子的叶慕白也效仿了。 看着聂晓婧的肚了,华筝真的是有心无力。 昨日她才喂了柳颜落子汤,今日,若再让她做同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的。 “妹妹,姐姐求你了,昨日你去安国公府不是给柳颜下了落子汤吗?你再给姐姐来一副。”聂晓婧绝望了,对于一个三心两意的男子,确实不值得她留恋和做出牺牲,委屈求全,那并不是她的风格。 华筝猛地一掌拍打到聂晓婧的嘴上,“呸呸呸……婧姐,你还真是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孩子很小气的,知道你不想要它的话,会跟你闹脾气的。” 聂晓婧脸色更差了,心中有说不出的苦闷,手,不自觉得抚上了小腹,似乎在感受着孩子。 “可……这……现今如何是好?怀着风儿的时候,姐姐怀疑就是聂敏儿下的毒手,如今她又在将军府里,若是……” 想到聂风的情况,华筝也替聂晓婧捏了把冷汗,也亏的聂风够坚强的,否则将无法来到这世上了。 华筝沉思片刻,而后道:“不若如此,你一会回将军府,便让巧玲收拾东西,便说南州那边发水,商行损失惨重,需要南下处理商行的事,而我则陪着你南下。” “妹妹要南下?”聂晓婧愕然一问。 华筝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道:“快到冬日了,我怕冷,受不了,要去南方避寒,顺便去找找药材。” 找药材的话,聂晓婧是知道的,二人合作所赚来的银子,华筝基本上都花买药材上,偶尔会用在购买新奇的种子上外,也不见得她用作别的投资。 其实华筝南下是为了要寻找自己的所藏的财物。 没错,在何家村的山上寻找到的财物里头,装书的箱子里藏着另一个宝藏所在地,在南方! 既然已经有借口了,顺带着还可以帮聂晓婧,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想要顺利离京,首先要摆平之人是萧墨寒。 至于聂晓婧的理由很正当,叶慕白没有理由不让她离开的。 于是商量好之后,二人便分头行动。 华筝倒是不急,先是去了柳颜藏身的院子,看过她之后,再替她按压腹部,帮助排除恶露。 柳颜今日的气色并不太好,精神状态也是在见到华筝之后方强颜欢笑陪着。 “其实哭还是可以的,”华筝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没有必经勉强自己,不过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国公府现今满京都找你,恐怕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可能定时来看你了。” 点了点头,整个人就像在一夜之间成长了,性子也沉稳了些,不再因外事而惊乍。 “院子里的婆子和下人都是我娘安排的,很安全,不会有问题,倒是你,听说安国公今日一早便带着应天府的人闯进丞相府要搜人,你……还好吧?” 上下打量了一下华筝,感觉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转而低头一笑,算是掀过了。 第493章 自导自演 回到丞相府,华筝便立即将自己裹得严实起来。 可是没一会,又觉得有点闷出汗来了。 摇着头,赶紧脱了,“不行不行,这样子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怎么骗萧墨寒啊?” 思来想去,那便装病好了。 秋天已过大半了,气候是从凉开始往冷的方向发展而去。 为了证明自己怕冷,华筝决定今夜洗个冷水澡,然后再到院子里吹吹冷风,这样子感冒便不在话下了。 想便做,于是当夜,华筝便趁着黄依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放在一旁用来掺热水的那桶冷水,在泡完澡之后,从头浇到脚。 当下便忍不住哆嗦,打颤。 快速完上衣服,再顶着一头湿发坐到院子里,吹了不到一刻钟的夜风,鼻涕便来了。 华筝是悲喜交加啊! 为了南下,拼了! 当黄依发现不妥之时,华筝就已经在床上裹着棉被还一直叫冷。 等到大半夜,萧墨寒都未前来,头昏昏沉沉的,一直强撑着,就想要让他来,看到自己的惨景,否则这场病,就白受了。 带着厚重的鼻音,唤来了阎十三。 隔着屏风,阎十三只听到华筝不停的打喷嚏和吸鼻子的声音,连带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重重地鼻音。 “十三……阿嚏……”没忍住,一个接一个的喷嚏接连打出,好不容易止住,又哼了一帕子的鼻涕,连泪水都忍不住给挤出来了,“你家主子呢?我病了,都不来看我……” 阎十三有些怀疑,华筝是故意的,方才在院子里吹风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 现今举止更为反常,平日时,巴不得萧墨寒不要来,眼下,竟在抱怨人不来,这当中要说没古怪,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阎十三不敢说,因为这也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 万一猜错了,那他又得遭华筝记恨了。 不敢怠慢,立即回道:“夫人请放心,十二已经去禀报主子,想必主子很快便会前来看望夫人的了。” 华筝点了点头,可是等了又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自己竟然坐靠在床角,披着棉被睡下了。 黄依想要扶着华筝睡好,可是一碰她,便把她给惊动了,而且嘴里还呢喃着:“寒……我病了……” 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回原样,唯有再加了一床被子盖在其身上,陪侍在旁,看顾着。 待萧墨寒到桃苑的时候,天色已泛起鱼白之色。 见华筝坐在床角,依墙而睡,心里便莫名生怜,冲着黄依等人也未有好脸色看。 黄依吓得立即跪到地上,刚欲开口请罪,便见萧墨寒怒视其一眼,而后转侧头,偏向门外。 收悉他的意思,黄依也不敢动静太大,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轻轻地将门给关上。 将身上带着微凉的衣袍褪去,悄悄地上了床,将睡得极其不舒服的华筝拥入怀中,安抚道:“筝儿,为夫回来了,别担心,为夫在,陪着你……” 阎十二前去摄政王府找萧墨寒的时候,他正在睿王府,寻找着东西,所以未能立即赶来。 待回摄政王府之后,又与叶慕白和白玉子商量了一些事情。 等阎十二禀报他,华筝生病了,而还寻他之时,便立即赶往丞相府。 在睿王府里,萧墨寒未寻到要找的东西,倒是看到了不少华筝的画卷。 想要细看之时,睿王慕容卓就来到了书房,萧墨寒逃走不及,便飞身上了横梁,潜藏起来。 只见睿王将画卷打开,挂到了书柜上,痴迷地看着画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他离开书房之后,萧墨寒打开机关,里头藏的清一色都是华筝真容的画卷,除了一张老旧皮卷。 正当他要将旧皮卷拿出来的时候,睿王又折了回来,而后院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萧墨寒没有想到,今夜竟然有跟他一样潜入了睿王府。 不同的是,他未被发现,对方被发现了。 睿王折回书房,发现东西还在之后,便带着人去围捕另一波黑衣人。 萧墨寒知道今夜不可能得手,便趁着混乱离开了睿王府。 摄政王房书房。 叶慕白听后,愤愤地道:“浪费了,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你即将得手的时候来,如此一来,睿王府的戒备又开始森严起来了,恐怕不好再下手。” 萧墨寒认同地点头,脑海里满是睿王收藏着华筝画像的事情。 毕竟华筝的真面目,恐怕连华景阳都未必知道,睿王又是何时见过华筝的真容呢? 对于睿王在暗地里寻找着一名女子的事情,萧墨寒是知道的,甚至猜测那人便是华筝。 却不知睿王对于华筝已到了如此着迷的地步,若非睿王打开暗格抽出里头的画像,萧墨寒也不会找到那张旧皮卷被藏之处。 可想而已,华筝的重要与那张旧皮卷一样,受重视。 白玉子疑惑,细想之下,问道:“这睿王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潜入睿王府啊?” “你怎知道对方就一定是数月前的那些人啊?”叶慕白不解问道。 “猜的,”白玉子一边摇着扇,一边悠然品茶道:“想想,自从那波黑衣人潜入睿王府之后,向来随性的睿王竟然加强了书房周边的防护,若非是同一波人,又怎会知晓睿王的秘密,其他人若知道,早就去啦,又何必现今才出手?” 三人讨论着,到底睿王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倒是一直未有开口的萧墨寒给二人带来一个劲爆的消息,“聂敏儿曾向睿王投诚过,时间是在三年前。”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慕白思绪有些混乱,无法将事情串联起来,“依着华筝那日在将军府里所言,聂敏儿应该是柳尚书的人,再从其出手要救柳飘飘的事情看来,无疑是安王那边的人啊?怎又向睿王投诚了呢?” 白玉子倒是听说了些事,收起了折扇,认真地回道:“听闻聂家夫妇是因为不愿向安王投诚而死的,聂家里的财富,远不止明面上看到的这般,传言,聂家的财富,富可敌国,除此之外,还有拥有精良的武器制造图。” “不可能,”叶慕白斩钉截铁道:“若是聂家真拥有这么多财富,聂晓婧便不需要抛头露面出来经商,光是抱着那些财富都能过几辈子,何需如此辛苦经营呢?” 第494章 萧墨寒难为 相对于白玉子和萧墨寒的淡然,叶慕白则有些激动了,甚至还有些担心。 特别是萧墨寒的神情,就像白玉子说的话是真的一样,那神情认真且又严肃,看得叶慕白心里都没底了。 “你们别这样子的表情,弄得好像真的其事似的。”叶慕白心底也发毛,没底了。 “是真是假需查过方知晓,听说聂晓婧有个私库,私库里藏了不少新奇的玩意。” 将视线落到了叶慕白的身上,似乎都在说:这事就交给你办! 正式处理完了,萧墨寒方得空见了阎十二。 得知华筝生病后,便立即赶往丞相府。 白玉了听了也是心急如焚,见萧墨寒飞身离开的时候,他竟然也跟着欲运起轻功追去。 叶慕白一把将人给拉住,“你干什么去?” “华筝生病了,我过去看看。”想都未想便回道。 可叶慕白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她生病了关你什么事?她自个儿就是个大夫,还有墨寒,医术再不济,也是医宗门主钟森的入室大弟子,他还能不懂吗?” 语塞!张着嘴,却无言以对。 看着萧墨寒离去的身影,心里堵得慌,想了想,还是想追去看看,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师兄他没药啊,我还是带些药过去。” “就你会制药?”叶慕白问起来的语调都变了,疑惑地眸光看得白玉子心虚。 刚想逼供,白玉子则溜了,“那我回去继续我的研究了,你也早点回将军府吧。” 桃苑。 生病了的华筝对萧墨寒十分依赖,虽然睡得迷糊,但是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有那令她想念的身体。 在被拥抱住的瞬间,便不自觉得往他怀里钻去,嘴里还带着委屈地抱怨,“你怎这么晚才来……我都生病了……” 萧墨寒安抚着,将人抱得更紧,“为夫错了,没事了,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颌了颌首,便又睡熟了。 有萧墨寒在,华筝睡得特别沉,再加上生病的关系,整个人越睡越不想醒,只想如此睡下去。 银剑在门外等得有些着急,毕竟上早朝的时辰快到了,再不起床洗梳,便晚了。 萧墨寒早已醒了,银剑等着,他也知晓。 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人儿,心里有种不舍。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也许就现今萧墨寒最想做之事了。 可偏偏今早的早朝,他必须去,否则睿王府昨夜潜入刺客之事,便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轻轻将人放开,而且将被华筝踢到一旁的被子挪了过来,让被子代替了他,从而脱身。 再次出来,已穿戴正齐。 因担心把华筝吵醒,就连洗漱都是在院子里完成了。 临行前,语气生冷,带着寒如冰锥的尖刺,道:“今日莫要让人前来筝儿休息,本王回来后,你们最好想清楚,筝儿为何会生病。” 早朝回来,华筝才刚刚醒来。 黄依等人围着华筝,担心不已,“小姐,要不给您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抽吸着鼻子,因为哼鼻涕多了,鼻头都泛红,双眼因为打喷嚏而硬挤出了泪,眸珠子都带出了红丝。 不乐意地拒绝道:“你家小姐可是个大夫,你再请个大夫回来,那不是说你家小姐我是庸医吗?” “小姐,医者不自医嘛,不能畏疾忌医啊!”李末央在旁递着丝绢,好让华筝随时可以用来哼鼻涕,看着那样子,都替华筝的鼻子疼了。 萧墨寒大步迈入。 众人退至一旁,坐到华筝的身旁,大掌抚上她的额头,心疼问道:“筝儿,可感觉好些吗?还有哪不舒服的,与为夫说,一会为夫给你开个方子,用完膳,服下,再睡一觉便好了。” “你也觉得我医者不自医吗?还有,你什么时候懂医术的,为何未听你说过?” 华筝带着浓浓的鼻音,语速了有些慢,整个人都殃殃无神。 将身体都压到了萧墨寒的身上,撒娇道:“这京都的秋天都这么冷了,万一到了冬天,是不是更寒冷了啊?” “筝儿,离冬日还早着呢,日后不许再泡完澡再到院子里吹风,”萧墨寒听了阎卫的汇报,知道华筝感染风寒是昨夜吹了夜风的关系,说话语气也严厉了些,“在京都,哪怕白日里艳阳高照,夜里风还是寒的,你不可再胡闹了。” 黄依等人悄然退下,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华筝难受,头也昏沉,就像顶着千斤重般,娇嗲地偎在萧墨寒怀里抱怨道:“寒,我怕冷,要不我去南方避冬吧。” 华筝身体好不好,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萧墨寒可是看在眼底的。 当初她回京时,在路上因劳累也受过风寒,现今又因天气转冷而生病,心里有了异样的想法。 紧紧地拥着,像是在给她温暖,安抚着道:“再等等,等为夫处理完一些事情,便陪着你去南方可好?” 再等?哪成啊? 初冬也是两个月后的事,她能等聂晓婧的肚子可不能等啊。 哪怕头很痛,但华筝还是坚持着让自己找出对策,“不要,寒……我受不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得手脚冰冷,一整夜的都睡不着,昨夜也就那一会罢了,就病成这般,要不我先去南方等你,待你处理完事儿了,再与我汇合可好?” 生病了的华筝,就像只小兽,有点小任意,但却又不胡闹,有些娇气,但不娇纵,特别是在乞求人之时,再配上那精致的五官,细腻的肌肤就像能滴出水般水嫩,就像熟透了的果实,引诱着人将她采摘,难以自持。 即便是萧墨寒都承受不住,舍不得看到她不高兴,鬼斧神推地,便应了,“好!” 心中窃喜! 面上却说着自相矛盾地话,“你还真让我去,你都不疼我了,把我一个人丢去南方,自己个儿在京都潇洒,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萧墨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若是以往,估计华筝都要冲到外头去烧鞭炮庆祝了。 现今,要去的人是她,真让她去了,又不高兴。 女人心,海底针啊! “好,不去了。” 说完,怀里的小兽伸出软绵无力的小手在他身上发起了“攻击”,指控他的恶行。 “你根本就不疼我,还口口声声说都依我的,我都在这里冷病了,你还要我留在这里……” 第495章 被识穿 哄着华筝,喂了小碗米粥,喝下药后,陪着她睡熟,方蹑手蹑脚从房里出来。 院子里,叶慕白和白玉子都在等着他。 “师兄,华筝怎样了?好点了吗?要不我去给她把个脉?”白玉子立即迎上,神情紧张地问道。 萧墨寒蹩眉,走向凉亭,把心里的话道了出来,“筝儿不喜欢京都的冬天,近日南州水患也越发严峻,既然安王已经回京了,那本王南下的圣旨也很快会下来。” “可是师兄,安王的目的没有达到,必定不会休罢甘休的,还有睿王府里藏着的旧皮卷,我们不拿了吗?” 叶慕白的心思还在想着要事,再加上这两件事中,其中一件还关系到聂晓婧的安危,他不得不上心。 可偏偏萧墨寒在这个时候想要离京,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白玉子知轻重,心里是向着华筝,可又不能在此而误了大事,因此心里矛盾不已。 倒是萧墨寒觉得事情发展有些偏离了,看着叶慕白的眼神有些复杂,“聂敏儿为何突然回来缠着你,恐怕目的并非是你,而聂晓婧。” 眸光一凝,心,像受了重击般,受憾,“师兄,可否不要向晓婧出手,也许她什么都不知呢?” “她若真什么都不知的话,聂敏儿怎会一直守在她身边?”萧墨寒反问,面无表情,可眸中透着的坚毅,让人无法反驳。 白玉子再次想起自己的听闻,猜测道:“你们说睿王手中的旧皮卷,会不会是开国帝的遗诏,又或者是聂家手中的那个武器制造图?” 大安国建国也有两百年多了,按理说遗诏不可能是旧皮卷,若说是武器制作造图,那两百多年前的武器,现今又能厉害到哪去呢? 三人想法各异。 “师兄,上次阎卫问出不少情报,巫族正在跟柳家庶子柳汉明谈论在巫族种植毒草之事,我们是否干预啊?” 思路一转,叶慕白便将巫族之事提了出来。 当然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件,还有安王私下买卖人口,开妓院等等,都还在调查中。 提起巫族,白玉子便想起萧墨寒体内的独情散。 回想,萧墨寒对华筝的态度转变,似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师兄,你没有感觉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不适,特别是……” 萧墨寒悠然品茶,淡漠的眼神,看不出其是何表情,启唇轻吐,“没有。” 事实上,是有的。 而且还特别的明显,主要还是在他的内力修为上,还有身体对华筝的渴望需求上。 关于内力多年不见增长,竟在这半年多以来,并非只是见涨了,而是突飞猛涨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寻找了一下原因,最后则定在了华筝的身上。 再加上他听阎十三他们也有提过,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内力增涨的速度有些快。 如此一来便证实了萧墨寒的想法,华筝并不是一般的女子,更不可能只是丞相府的嫡长如此简单。 再加上她这次生病,虽然华筝说是畏寒所致,但他清楚的记得,她所住的庄子,冬日也不暖和。 十年都如此过来了,现今京都的秋日虽也凉得快,但也不至于冷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 所以,华筝故意把自己弄生病,要求南下,一定是有目的。 就连上次出京去何家村,萧墨寒也查到了些古怪,看似很符合常规的行为,但在他的分析和所有的条件因素加起来看,华筝都是有目标性而为的。 想了想,若是想要知道更多华筝的事,陪着她,也许是唯一能得到答案的途径。 “南州水患,本王迟早要去的,现今安王被贤妃唤了回来,而且治水效果不佳,若继续下去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涌向四方,到时候流寇、山匪便会不断,剿匪,恐怕更加劳民伤财。” 反正萧墨寒迟早要去的,只不过是将时间提早一些罢了。 话题被叉开,白玉子也不好继续追问。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便散了。 此时,李安然前来禀报,“姑爷,安王妃回府了,说想要见小姐,奴婢担心她会前来桃苑,故……” 带着不安,眼神有些飘,不敢直视萧墨寒,“可否请姑爷暂且回避,待安王妃离去后再回来。” 说完,李安然都觉得自己的胆子有够大的,竟敢赶萧墨寒走。 微微颌首,萧墨寒竟然应了。 随即便飞身离开了院子。 果真如李安然所猜测,真的派人来请华筝,可得到的回复是人病了,现今卧床不起,无法前来请安。 华筝烟听了强忍着,没有当场发火,而是带着勉强还算得上是笑容的面容,回道:“既然姐姐生病了,那本王妃就亲自到桃苑看望一番。” 华景阳十分清楚这个女儿的脾性,知道她不可能会如此好说话的,此举,必定有别的目的。 于是便阻止了她,可偏偏,已经是安王妃的华紫烟根本不卖他这个父亲的账。 “本王妃不过是去看望而已,你们何必如此紧张?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替本王妃教育子康而言,便足以让本王妃亲自说声‘谢谢’吧?” 华紫烟理直气壮,再加上左一句本王妃,右一句本王妃,若是华景阳再阻拦,便是对她这个安王妃不敬了。 怒火都逼得华景阳额头青筋暴跳,特别是看到华紫烟那高高在上的神情,俯视他的眸光,就像是在看着蝼蚁般,蔑视和不屑。 何卫在旁安抚着,多出暗示及有意无意的提醒,方让二人未有起冲突。 华紫烟往桃苑而去之后,华景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一把将桌上的茶盘扫地,茶水四溅,瓷器散开如花,怒火如焰,似七月烈阳,火辣辣的。 “逆女,真的是逆女啊,当初本相就不该将她接回丞相府入宗族,现今都成什么样了?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真当以为自己当了安王妃就了不起了吗?若没有为父,她还能在安王府安生下去?” 华紫烟在安王府里的情况,华景阳不是不知,他一直在等,等华紫烟向他求救,向他低头,可偏偏她情愿向柳家抛出橄榄枝,也不到愿向他这个亲生父亲求助,气得他五脏六肺都拧成团,分扯不清。 第496章 华紫烟受制 对于华紫烟的行为,何卫亦不敢有所评论,当年他们都看中她成为安王妃之后给丞相府带来的好处。 可是一个连心都未在丞相府身之人,嫁了,又怎会想着丞相府的好呢? 如此不知感恩之人,别说华景阳气了,就连何卫也很气,生怕自己押错了,往后荣华富贵便与他无缘了。 “相爷,依奴才看,也许您需要给她点提醒,方能让安王妃记住,她除了是安王妃外,还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当年她是如何入的府,其娘是什么身份,若是被传扬出去……” 何卫的话未尽,但华景阳便知晓该如何做了。 若是华紫烟还有点脑子的话,必定会想到后面的后果,到时候,若是连他也站出来,到圣前哭诉被柳敏茹所骗,实则华紫烟并非其女,那华紫烟这个连生父都不详的女子,绝对不可能继续当她的安王妃的。 有了威胁华紫烟的把柄,华景阳的气也顺了些。 只是想到华紫烟无端端对华筝的关心,不由得有些担心,“何卫,你说紫烟这丫头突然对华筝如此好,到底在图什么啊?” 何卫也觉得可疑,沉思不解,后猜测,“相爷,你说会不会跟柳飘飘想要在丞相府找的那件东西有关?” “你是说安王想要得到那东西?”华景阳浑身一震,眸光带惊,神情惊愕,“可丞相府没有此物啊?当年先帝去世时,留下的也就只有两道遗诏,一道是立当今圣上为帝的遗诏,另一道是封萧墨寒为摄政王,并将银甲军交由摄政王掌管,其余的便再无了。” 十年了,这些人依旧不弃地寻找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诏书,难道真的以为传着传着便会成真,真的会出现一道所谓的真正遗诏吗? 若是华筝在的话,一定会认同华景阳的猜的。 世上真真假假之事如此多,以假乱真又有何不可? 再说安王为何要拉拢华景阳,难道不是为了那道所谓的遗诏在做准备吗? 先帝驾崩之前,守在龙床前之人,安帝、萧墨寒、姚太后、华景阳和华筝的外祖李志诚。 若是华景阳手中拿出一道遗诏,再加上姚太后作证,这安王造反,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现今要的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华紫烟前来的目的,事实上还真的是为了遗诏之事。 只可惜,此物是否真实存在,谁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华筝呢? 李安然在桃苑门前将华紫烟给拦住了,“奴婢见过安王妃,小姐刚喝了药睡下,至今未睡,还请安王妃移步前厅稍等。” “不必了,本王妃四处走走,顺便等姐姐醒来,你们去忙吧。” 疑惑地眸光落在华紫烟的身上,盯着她,就像她是疑犯般。 华紫烟微怒,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便上来了,“你这贱婢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本王妃……” “王妃娘娘请息怒,”身后一个较眼生的婢女上前,从旁一唤,劝道:“王妃娘娘难得回来探亲,再加上华大小姐又病了,是该忍让些,免得外人看了说王妃娘娘您不够大度。” 此婢女名为碧莲,是七嬷嬷特地给华紫烟安排的,至于春夏,早已被七嬷嬷要了去,安排去当粗使丫环。 另一名与碧莲长得十分相像的婢女则叫碧月,二人为双胞胎姐妹,碧莲是姐姐,碧月是妹妹。 二人长相并不清秀,反而有点像负责看管犯人的女衙役般,身体粗壮,脸蛋黑且又四方,看着像男子多过女子。 说话虽客气,却毫不自卑,字里行字都透着暗示和威胁。 华紫烟咬牙,将一切都只能自个儿承受着,往肚子里吞。 回丞相府并非她所愿,可她不得不前来。 那次一病,便让她被安王慕容轩给记恨上了,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便开了个什么七嬷嬷,说她不懂规矩,冲撞了安王。 起初还不服管束,常常拿着自己是安王妃的身份压人,可在七嬷嬷这件事情上,却踢到了硬板子了。 安王直接让杨平给华紫烟下令,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就什么时候出烟雨阁。 将近两个月的折磨,华紫烟差点以为自己是安王府里的一个下贱婢女,从端坐、走路、衣饰搭配、刺绣、才学等等。 最重要的是,就连说话,也要时刻保持着身为王妃的仪态、说话语气、语速及神情也都被要求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安王终于同意让她回丞相府了,这七嬷嬷就像天生跟她作对般,竟派着碧莲和碧月这两个下贱的婢女跟着。 连生个气都不行,这哪里还有安王妃的地位啊? “碧莲,本王妃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碧月,掌嘴!”在安王府,华紫烟还多少给七嬷嬷点面子,对这二人有所保留,现今回到丞相府,她堂堂丞相府二小姐,还拿捏不了她们两个婢女吗? 心中沾沾自喜,可碧莲和碧月压根就不听她的话,上前再次提醒道:“王妃娘娘,王爷有令,还请娘娘别自持身份,做出有失安王府声誉之事。” 看到这一幕,别说李安然了,就连黄依和李末央都觉得解气啊。 华紫烟终于有人治她了。 就连两个婢女,她都拿捏不了,更别提在安王府过得有多好了。 想了想,李安然直接将人丢在院子里不管了,免得继续呆下去,又得承受华紫烟的无理取闹。 这不,还未等李安然走远,华紫烟便自己动手,扇了碧月一巴掌。 还想要往碧莲脸上而去之时,碧莲抓住了她的手,双眸瞪得老大,语气还算是平和,可气场却十分强大,“王妃娘娘,王爷有令,若是您再做出有失身份之事,他会奏请圣上,扶正侧妃娘娘,还请王妃娘娘三思而后行。” 这一巴掌下去,人是打了,气却更不顺了,今日出府的目的若是没成,恐怕还真的是会被安王给记恨上的。 双手握拳,拼死隐忍,最后还是甩着袖,直径往华筝的房间而去。 李末央将在拦在房外,相请的手势,引向待客的前厅道:“安王妃,前厅在那边,这是小姐的寝房,不便待客。” 睡得迷迷糊糊的华筝,其实已经被吵醒了,生病的症状也好了很多了,因为有灵泉水配制的特效药。 可是她还得继续装着,否则好得太快,萧墨寒会起疑的。 至于华紫烟,恐怕是来者不善,因此能不见便不见。 第497章 不知伦理 这一次,华紫烟没有生气,而是将这问题交给了碧莲和碧月。 扬着眉,嗤笑一声,退后一步道:“你们也看到啦,不是本王妃不愿看望姐姐,而是她们拦着不让本王妃看望。” 碧莲与碧月守在她身后的两侧,就像是要把华紫烟的退路给堵了那般。 碧莲上前,好言相劝,“这位姐姐,王妃娘娘心系华大小姐的身体,难得出府,就为了看望华大小姐来的,还请姐姐行个方便。” 李末央板着脸,一丝未动,同样客气,且又平和地拒绝,“不是奴婢不肯,而是小姐这两日病得夜难眠,好不容易服了药,刚睡下没一会,若是把小姐给吵醒了,我们当下人的也不好做啊,还请你见谅。” 碧莲斜眸看向碧月,碧月上前,塞了个荷包给李末央,李末央快速以手为挡,将碧月寒荷包的动作给止住了。 “丞相府虽不及安王府有钱,可还不至于缺这钱,还请两位注意一下,这里是丞相府,不是安王府。” “哈……”华紫烟乐了,笑着看戏道:“看来安王府的人在丞相府,并不被看重啊。” 碧莲和碧月是七嬷嬷亲自调教出来的婢女,对于安王府是绝对忠诚及敬重的,不允许他人对安王府有任何的污辱。 这不,李末央的话,还有华紫烟的不屑,顿时让二人气愤。 碧莲语气微重,欲于李末央讲理,“安王月乃是当今圣上皇长子,丞相府也不过是皇家的家臣,君臣君臣,丞相府如此对待君,恐怕传出去,丞相恐有以下犯上之疑。” 李末央张嘴欲反驳,可房内传来了华筝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对话。 “既然这个姑娘如此懂得君臣之道,末央啊,那你便帮本小姐,将这个姑娘送回安王府,替本小姐问问安王,一个小小的婢女要闯本小姐的闺房,不知是走得哪条君臣之道。” 碧莲一听,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恭毕地对着紧闭的房门行了个礼,不敢再造次回道:“奴婢碧莲向华大小姐请安,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王妃娘娘想要看望您,而门口的这位姐姐拦着不让进,奴婢方莽撞了。” “安王府真是教出不错的奴婢啊,果然够奴性,”华筝带着些鼻音的话,但却不失其讽刺的意味,“一个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本小姐的桃苑可不是你搬主子出来欺压人的地方。” 说着,华筝又倒回了床上,抱着被子不想动,“本小姐病了,为免给安王妃过了病气,还请安王妃回去吧。” “华筝,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本王妃可是安王正妃,你三翻五次对本王妃如此不敬,信不信本王妃命人将你拖出去杖毙了。” 华紫烟也就只有这种耍嘴皮子的能耐,她在安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华筝清楚得很。 以为自己穿得光鲜,首饰多,便能让人以为她嫁得有多好。 若真好,怎会过得如此狼狈,连个婢女都压不住,还好意思在此叫嚣。 华筝真想不明白,她到底哪来这底气啊? “安王妃,本小姐还是那句话,若真想要耀武扬威,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再说吧,在安王府里,连个姨娘都比不上,这样子都好意思回来,本小姐若是你,早就挖个洞藏起来,不要见人了。” 在安王府里的日子,华紫烟过得有多不好,她都不会往外说一句,现今,华筝如此不顾情面的当面拆穿她。 此口恶气,华紫烟又如何能忍? 冲上前,只想将房门踹开,然后给华筝掌几个巴掌儿。 可碧莲和碧月都不帮她,就连李末央都没有出手,华紫烟怎么踹都踹不开。 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别说打架了,就端盆水都觉得吃力的人,怎么可能踹得开华筝桃苑里的房门啊? 华紫烟气极败坏,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武器。 若是华筝看见的话,一定会被逗乐的。 “安王妃,没关系,你使劲折腾,坏了什么,本小姐一定会把账单送到安王府,反正安王府不差钱。” 坏! 真坏! 黄依心里不得不给华筝增添了评语。 李安然和李末央都退到一旁,就看着华紫烟对着华筝的房门又是拍打,又是打砸。 可偏偏这门就像天生跟华紫烟过不去一样,怎么都无法被她给撞开。 “你们两个是死人吗?”即便是微冷秋日,华紫烟都出了一身汗,气极败坏之下,冲着碧莲和碧月厉声大喝,“难不成七嬷嬷让你们跟着本王妃出府就是看着本王妃被人欺负吗?” 华紫烟的举动十分大,很快下人便将她在桃苑里打砸华筝房门之事禀报给华景阳听了。 这当中连何卫都忍不住想:华紫烟这枚棋子真的是下错了! 当初就不应该用她这枚棋子,真的是完全没有一点用处,反而还给他们惹了一身骚。 “逆女,逆女……”华景阳气拍着书房的案桌,有种狠不得杀了这个女儿的想法,“她到底把丞相府当什么地方了,真当为父拿她没办法是不是?” 最近甚少出南苑的华老太得知桃苑发生的事之后,也跟着杨嬷嬷到了桃苑。 杨嬷嬷扶着华老太规矩的向华紫烟行了礼。 可是华紫烟真的很不上道,连最基本的道德伦理都不懂。 特别是在华老太行完礼之后,她竟还高傲地端着架着,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祖母近日可好,看着这脸色,若是身体有不适便不必前来给本王妃问安了。” 别说华老太听完想要打人,怕是连华紫烟身旁的碧莲和碧月都受不了她了。 华老太是按着君臣之道先行的礼,可华紫烟终究是她的孙女,竟然不向华老太回礼就算了,还语出惊人,真的想要不给她写个“服”字都不行了。 也幸得嫁出去了,否则像华紫烟这样子的智商,真的是拉底了丞相府的整体水平。 若不是华老太来了,华筝也不愿出来,生怕一个不好,被华紫烟给气坏了,倒在桃苑,那便不好了。 华筝想了想,还是无奈地起床穿衣,披着一头散发,打开了房门。 步迈有些轻飘,一看就是病得不轻的样子。 按着规矩,微微欠身向华紫烟行礼,“臣女见过安王妃。” 随后步向华老太安抚道:“祖母,筝儿没事,您不必劳心,快随杨嬷嬷回去歇着吧。” 第498章 不被承认的王妃 华老太并未应华筝的话回南苑。 自从柳飘飘被关了起来之后,华筝有意无意地让罗姨娘命人给华老太送去调理身体的药膳。 华筝自离开一个多月,华老太对她的相护,她很感动,当然也少不了罗姨娘。 在府上,二人就像没有任何交集,可是罗姨娘重新掌家之后,各院的用度还有伙食都好了。 而华筝的桃苑更是比其他院子都要好,这些都是华筝回来之后,黄依去打听回来的。 华紫烟看着华老太握着华筝,一脸心疼的样子,心生嫉妒。 凶狠的目眸,狰狞的面孔,再加上那细长的单凤眼,盯着人的眸光,就像猛兽盯着猎物般,随时想要向她们扑过去。 华老太见了立即将华筝护到身后,语气不善地道:“安王妃已出嫁,日后无事,还是少回丞相府,免得让外人觉得安王爷待您不好,让您整日往丞相府哭诉。” 华紫烟瞪大了双眼,哪怕那双细尖的单凤眼已经足够小了,但还是硬生生被她撑了起来,露出大片白色眼球。 就连华筝也不得不佩服她,怎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呢? 明知道自己在丞相府不受欢迎,她也劝过,可偏偏有些人就是死要面子,真的以为皇家儿媳如此好当? 听闻华紫烟至今都未进宫谢过恩,原因则是安王一直以华紫烟身体欠安为由。 哪怕接下来的几次宫宴,安王也都只带了侧王妃上官子怡进的宫。 更有言,贤妃娘娘上官盈根本不待见华紫烟。 特别是得知华紫烟进了安王府之后,对安王一点相助都没有,就连在朝堂之上,也未见华景阳替安王美言过,更别说帮衬安王了。 为了此事,贤妃大发雷霆,甚至还让上官子怡在安王府故意刁难华紫烟,给她点提醒,好让她回丞相府向华景阳求助,从而做好辅助安王之事。 可偏偏这华紫烟就像是跟丞相府有仇似的,除了只会激怒华景阳,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建树。 安王原本以为新婚之夜华紫烟会带着华景阳的秘密嫁入安王府的。 谁知道,华紫烟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连嫁妆也都比当初承诺的少了一半,为此安王才会在新婚之夜如些对华紫烟。 这些皇家,贵族之间的事儿,龌龊得只有华筝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 华紫烟还以为自己这个安王妃有多风光,谁知道,京都里的人全都知道,她只不过是个占着安王妃头衔的山鸡而已。 丞相府早已不想跟华紫烟有所牵连,可偏偏她就喜欢跑回来在华筝跟前蹦跶,为的就是炫耀她的身份,她过得有多令人羡慕。 怎没想到,这打脸的速度有这么快。 “祖母,本王妃也是你的孙女啊,你怎能如此偏心呢?”人蠢也便算了,还蠢得如此无药可救,这种事明摆着是偏心了,还用问的吗? 华筝顿时感觉头赤赤地痛了起来,“祖母,筝儿头痛,不如我们进屋吧。” 一听,华老太也顾不及华紫烟了,连忙支着手杖,牵着华筝便往屋里而去,一边说,还一边质备黄依等人道:“你们到底怎么照顾主子的?筝儿病了,你们也不去请大夫,到底有没有把筝儿当主子啊?” 黄依等人很乖顺地在旁低头应着,无一人敢反驳。 倒是华紫烟气得跺脚,也跟着进屋,冲着华筝喝道:“华筝,你够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我娘赶到庄子去的弃女而已,凭什么得到丞相府里的一切,这些东西都是我娘这么多年经营而来的,你凭什么在此享受着?” “你……”华老太气结,没想到这对母女如此不要脸,当娘的死了就算了,还留着个祸害继续涂毒丞相府,一时间,气接不上,憋得脸都通红了,感觉随时可能会有爆血管。 意念一动,华筝立即取出一颗药丸塞进华老太的嘴里,劝着道:“祖母……祖母,听筝儿的,别气……别气……筝儿没事,你冷静,冷静……” 幸得华筝反应及时,否则还真的是出大事了。 “安王妃,难道你回丞相府来就是为了气死你的亲祖母的吗?若是,那请你先备副上好的棺木再回来,免得丞相府手忙脚乱。”华筝板着脸,脸上露出甚少出现的怒颜,哪怕蒙着面纱,还是能从她眸中的气焰猜出她的神情。 “华筝,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王妃可是安王妃,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弃女可以冒犯的,只要本王妃一声令下,应天府随时都可以上门将你抓到大牢里。” 华筝烟就是如此,总以为安王妃这个头衔有多了不起,以为这个身份有多可怕。 如此理直气壮的说着明知不可能的假话,华筝真的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勇气。 “你醒醒好不?”华筝带着可怜地眸光注视着,无可奈何劝道:“你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为何就是要揪着我不放?是不是只有在我身上,你才能找到自己的优越感?觉得自己是幸福,是成功?” “人蠢是没药医的,”华筝言语如利刃直插入华紫烟的心窝,“你都已经蠢成这样子了,我就想不明白,安王还留着你做什么?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安王妃吗?你过得像安王妃吗?你有安王妃的样子吗?还有你的册封圣旨呢?” 萧墨寒曾经与华筝说过,下旨成婚之后,还有一道正式册封的圣旨,那道圣旨是新婚后第二日进宫谢恩时,由夫君向圣上请旨赐下,也是那道圣旨下了之后,才正式将名字记入宗族族谱的。 换而言之,华紫烟只是空有一个正妃头衔,却未入族,一个未入族的女子,哪还是正妻啊? “其实你能当上安王妃,我是真心替你高兴的,如此一来,你可以过上好日子,我也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可为何你就是喜欢回来找我麻烦呢?而且你心里清楚,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华老太缓过气来,杨嬷嬷喂其喝了杯水后,也硬是不发怒,劝道:“安王妃,丞相府庙小,容不下您这高贵的身份,还请您不要再回来了,丞相府高攀不起您,也高攀不起安王府。” 第499章 一根发丝 华筝的话并未把人拉回现实,却把人给彻底激怒了。 “华筝,你凭什么质问本王妃,你只不过是一个下堂妇生的野种而已,”华紫烟直接扯破了脸,再也不顾自己身为安王妃的身分和形象,“本王妃才是丞相府的嫡女,唯一的嫡女,活该你嫁不出去,摄政王爷不愿娶你这个不知生父是何人的野种。” “逆女,你在说什么?”华景阳得知华老太去了桃苑之后,立即赶了过来,刚步入,便听到华紫烟骂华筝的话。 上前,便是一巴掌扇了下去,那手劲有多大,听这打下去的声音,还有华紫烟脸上,瞬间高耸肿起的脸便知晓。 华老太也是气得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举起手杖便要打下去。 华筝这下可急了,立即出手接住了手杖,虎口处一阵火辣的疼,看得黄依三人立即上前将华筝解救下来,同时还紧张不已。 “小姐,您没事吧?”黄依立即把华筝的手翻了过来查看,看到掌心还有虎口处通红,眼泪都忍不住了,连吹着,连安抚道:“小姐,您忍忍,末央,快去拿药,就在小姐的医箱里头,有写着的。” 因着华筝受了伤,众人都乱成一团。 唯有华紫烟一脸茫然,眸光带着绝望,颓废地呢喃道:“本王妃才是丞相府嫡女……才是嫡女……” 华景阳也急得冒了出头汗,指责黄依三人道:“你们到底怎么保护小姐的,一个个都是木头吗?看着她伸手去阻拦,你们就不会拦着吗?丞相府养着你们是为了好看吗?还愣着……去请大夫啊……” 何卫在旁也不敢怠慢,连忙派下人去请大夫。 至于华紫烟,真的是没有人再注意她了,就连跟着她一并回来的婢女,也是如此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华景阳打,也不出言说一句,更别说阻拦了。 现今脸被打得肿得老高,相比华筝也只不过是掌心通红而已,又是抹药,又是请大夫,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待遇。 没对比便没伤害。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比华筝强的她,现今真的是真实体会到,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比不上华筝。 她连一个下堂妇的女儿都比不上,她还有什么好炫耀的? 原本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己刻意弄出来的假象而已,如今是真真实实地被打脸了。 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呆在这儿? 转身出了房门,还未踏出院子,便被碧莲和碧月给拦住了去路。 碧莲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凑上前,小声提醒,“王妃娘娘,您可别忘了王爷的交待,趁着众人都无瑕于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还请王妃娘娘以大事为重。” 碧月被打了一巴掌,脸上还印着五指掌印,相比华紫烟脸上的,还真的是轻多了。 看着碧月的脸,华紫烟就觉得她是在讽刺、嘲笑自己般,再次想对碧月出手。 可这一次,她并未成功,而是被碧月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厅旁的房间而去,威胁道:“王妃娘娘若还相继续当安王妃,还请将王爷要的东西找到,否则王妃这个位置,恐怕要让出来了。” 恐惧,现今华紫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被推入房内,碧月在外面守着,华紫烟则与碧莲入内寻找东西。 也不知道她们是从何处得来的情报,觉得华筝的案桌在这儿,重要的东西便会藏在此。 没错,她们现今所在就是华筝的闺房里。 却不知道,当她们进入到房里之后,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到了藏在里头的萧墨寒眼中。 银剑也不知道何时与萧墨寒一样,伏在横梁上,心中吐着苦水:王爷,你怎就如此听王妃的话呢?这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为何非得要如此,就像个盗花贼似的。 也许是真的怕了,华紫烟在房间里找得很认真,就连华筝的床被都掀翻了。 倒是碧莲十分执着于华筝的案桌,在桌面上,每个物件都动过,看着,确定真的没有机关之后,方转移到别的地方寻找。 至于华紫烟在华筝的床上,则发现了令她突然有了人生目标的四射光芒。 不自觉得,竟笑了起来,兴奋不已,“好你个华筝,真没看出来,真是不要脸,你娘是个婊子,你也是,竟然偷男人偷到自己的闺房里来,这下子看本王妃怎么整死你。” 此话刚出,萧墨寒手中凝聚的掌风便要落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而进来的是则是李末央,当其看到华紫烟还有碧莲在搜翻华筝闺房里的东西之时,立即出手,同时喊叫道:“来人啊,有贼啊。” 李安然一听,便看了一眼华筝。 见其点头,立即冲了出去。 此时,碧月已倒在地上,房内,华紫烟吓得面白似鬼,抱着自己以为是证据的东西跑出了房间。 就在院子里,与华景阳等人撞个正着,差点还把华景阳给撞倒了。 幸得何卫在旁,急速将人扶住。 未待华景阳指斥,华紫烟便举起那楞细长的头发道:“爹,你快看,快看,华筝这个贱人,她在院子里养野男人。” 华景阳未有细想,直接看向华筝,眸光审视,其意明了。 倒是华老太护着,反问道:“就凭一根发丝?安王妃你是得了臆症吗?” 看向华筝,见其还披散着墨丝,轻轻挑起小撮,问道:“筝儿生病卧床,在床上落了发丝又有何不妥?难道安王妃就未掉落过发丝在床上?” 华紫烟语塞,可就是觉得华筝一定在桃苑里养着男人,“祖母,府上可是有下人打扫的,怎么可能会让掉落的发丝留在床上呢?这不是明摆着里头有古怪,不让下人入内打算吗?” 此时,黄依主动站了出来,承认错误道:“相爷,老夫人,是奴婢今日偷懒,未打扫小姐的房间,还请相爷和老夫人责罚。” 华筝也替自己捏了把冷汗,不过还好她把自己弄病了,否则还真的是被华紫烟找到了萧墨寒在她闺房的可疑之处。 “祖母,父亲,此事与黄依无关,是筝儿昨夜感染了风寒,有些重,睡了一整日都觉得昏昏沉沉的,原本还继续躺着的,但思及安王妃前来看望,不好怠慢,便起来会客,不想闺房未打扫让安王妃看笑话了。” 第500章 野男人 其实华筝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发丝还是萧墨寒的。 眼珠转侧,与李安然视线碰撞的瞬间,见她视线便落回到华筝的房间内。 心,突然跳得飞快,真的有种怕被人发现自己房间里藏着人。 华筝不着边际地笑了笑,淡淡的口吻带着丝可笑的韵味,“安王妃,您如此厉害,不去当捕快真是浪费了,光凭一根发丝便能断定是男是女,是不是再闻闻,便能辨出是何人之发?啊……对了,不知安王妃进臣女的房间做什么呢?” 装傻,华筝最会了,而华紫烟有什么目的,她不知晓,但抓“野男人”,肯定不是她的本意。 华紫烟无言以对,李末央还压着碧莲,而在上晕过去了的碧月,也被李安然丢到了众人跟前了。 众人要一个解释,不聪明的华紫烟根本就没想到什么理由。 倒是碧莲还算机灵,立即回道:“丞相大人,方才王妃娘娘听到婢女说要给华大小姐寻药,心疼华大小姐的王妃娘娘便想到房里寻药,好让让华大小姐不要记恨王妃娘娘。” 这话说出来,恐怕连华紫烟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其他人了。 只是华景阳不想将事情闹大,便看向华筝,询求她的意见。 其实华筝也不想这些人继续呆在桃苑,只是赶紧将人送走,故装着头痛,表情痛苦地道:“祖母,父亲,筝儿身体不适,为免将病气过了给祖母和父亲,恕筝儿不相陪了。” 华景阳见华筝还算识大体,于是便扶着华老太,出了桃苑,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已唤人请大夫了,你安心养病吧,别的事,为父自会处理。” 大概华景阳指的是华紫烟和安国公府的事吧。 华筝确实是不舒服,所以也没有多想,回到房内,便见萧墨寒坐在桌子前,喝着未有热度的茶,而银剑则随侍在旁。 上前,撒娇,直喊不适,“寒,我头痛,鼻塞,呼吸不畅。” 华筝一边说,一边向萧墨寒身后的银剑使眼色,手藏在身后,也做着让黄依等人离开的手势。 黄依等人当然是听华筝的,至于银剑,看了看萧墨寒,见其未有回应,苦苦笑着,以示回答。 华筝正了正嗓子道:“银护卫,本小姐……” “嗯?”萧墨寒终于有反应了,只是这一声,直让华筝心都提得老高了。 立即改了口,“本王妃口干,你去给本王妃泡杯姜茶过来吧。” 萧墨寒总算满意了,但未说片语,只是点了点头罢了。 人走出去之后,华筝立即扑到萧墨寒的身上,把这病装得入戏七分了。 哪怕知道华筝是故意让自己生病,萧墨寒还是心疼。 生气是固然的,可舍不得责骂她,似乎她的一切,都变得是他的错般。 生生将心中怒火压住,抱着人,便往床上而去,“好好的,非得给自己找事,为夫之话,你哪次听了的?之前拿匕首之事,可是忘了?” 旧事重提,再加上萧墨寒发狂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华筝忍不住颤悚了下来,委屈道:“我是真的生病了……” “为夫倒情愿是你假生病,并非是真病了。”自识破华筝的意图之后,萧墨寒便气不知道打哪来,也不能发,更不能揭穿她,否则便未能得知她的秘密。 心底藏的事儿多了,渐渐地,萧墨寒也习惯了将一切藏在心底,不向他人透露了。 华筝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而且还不止一两件。 可偏偏就是这样了的男人,迷一样的男人才是最吸引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最后解开那把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主动搂住萧墨寒的脖子,忽然有种很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的想法。 “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想要了解你啊?” 心中一抹甜丝丝的美妙之感泛起,似乎终于得到自己所期盼之事。 “筝儿,那为夫可曾告诉过你,真的好好想生生世世都抓着你不放?” 在这一刻,二人都沉溺在彼此之中,你依我侬。 却不知,从这一刻起,便让华紫烟给二人带来了大麻烦。 安王府。 “王妃啊,本王要的东西呢?”安王阴柔地面容突然放大呈现在华紫烟眼前。 猛地,心中一颤,连连后退,再也没有了以往对安王的倾慕和向往。 身后,碧莲将她的后路给堵了,面带嫌弃地回道:“回安王爷,王妃娘娘并未找到东西。”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华紫烟害怕,拼命摇头,急得想哭,恐惧瞬间漫延全身,连忙解释:“王爷,妾身有去找,但未找到,不过妾身发现,华筝在桃苑里养着男人,妾身怀疑,她将东西给了那个男人……” 安王似不信,眼角扫了一眼碧莲,求证。 只见碧莲神情微顿,未有立即回复,回想着华筝闺房里的一切,忽然觉得华紫烟所说的话也不为没道理。 故低着头,恭毕而回:“回王爷,奴婢也进入过房间,她的闺房却实与一般女子的闺房有些不同,而且她的闺房里的衣架着,放着一套不像是她所穿尺寸的亵衣。” 确实,碧莲的猜测是对的。 华筝房内的衣架上,是放了一套亵衣,确实是萧墨寒的。 只是碧莲也只是猜测,而且当时她负责的是寻找安王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奔着寻华筝养野男人而去。 因此只是注意到衣架上放着一套亵衣,而且依稀记得,这亵衣有些大。 华紫烟也不管是对是错,头点如小鸡啄米,附喝道:“是啊,王爷,摄政王爷也许是知道了此事,不想娶华筝这个水性扬花的贱女,而且她很可能将东西给了这‘野男人’了,所以臣妾找不到东西。” “野男人?”安王阴森的笑容让有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本王倒是好奇,这野男人会是何人?听闻爱妃与华筝所住的院子只是一墙之隔,若她院子里有野男人,为何如此长时间,爱妃都未有发现?” “这……”华紫烟忆起之前在丞相府所做之事,整日除了想着如何可以嫁给安王,便是想如何讨得更多的嫁妆,哪还有时间顾得上华筝。 安王眯眼成缝,就像毒蛇在向她吐着红色的信子,随时向她发起攻击般。 “王爷……妾身……” 第501章 安王的秘密 亦如华筝所言,华紫烟在安王府真的是什么都不是。 烟雨阁。 没错,还是烟雨阁,这间简陋如农舍的废弃院子。 碧莲将她推入院子,将院门重重的关上,蔑视的眸光,带着不屑和嫌弃,“安王妃,还请你好好想清楚,到这华筝院里养的野男人是谁,否则……呵……” 自从嫁入安王府,华紫烟才知道,没了她娘亲,一切都没了。 院虽不大,就连自己住的这间木屋,也小的可怜,手中的银两也花得差不多,春夏被七嬷嬷带走了,美其名是调教,可事实如何,华紫烟亲眼见到了。 被送到恭院去洗恭桶了。 当看到华紫烟的时候,春夏求她。 华紫烟在见到七嬷嬷拿着鞭着抽春夏的时候,她竟然直接逃走,头也不回地走了。 侧王妃上官子怡,连院子门口都未进过,对她的哭骂打闹,直接让婢女嬷嬷向她动手。 这里,简直就是她未进丞相府之前所住、所过的日子,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的。 趴在有些霉味的丝锦被上,哭得撕心裂肺。 安王的话,她听明白了,他要她回丞相府住一段时间,要找到他要的东西,否则就别再回安王府了。 哭着哭着,华紫烟像想通了什么,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端正坐好,想起其娘教她的事情,心里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此时,安王书房。 碧月醒了,碧莲立即将她带到安王跟前,将在桃苑里发生的事情向安王禀报。 碧月跪在下首,低着头,带着不安地神情,道:“王爷,桃苑有古怪,奴婢原本守着院子里的,可是突然身后传来了石子击落的声音,奴婢担心,转身一看,身后便被偷袭,瞬间晕了过去。” “依你之言,这是丞相府有古怪?还是说单单这桃苑有可疑?”安王专心致志地看着案桌上的摊开来的画像,表情甚是陶醉和迷恋,可吞出来的话语,却让下首之人心惊胆颤。 碧月知晓安王的手段,生怕自己受尽折磨,想起所受过的责罚,牙床都忍不住打颤了。 直接头贴地面,求饶道:“王爷,奴婢不确定,请王爷……” “既然不确定,那你们姐妹俩就去做些确定的事吧,”安王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杨平,将人带下去。” 如同掉入寒川,脸呈死灰。 碧月求饶,“王爷,奴婢知错 ,请王爷给奴婢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求王爷开恩。” 碧莲也跟着跪求,“王爷,奴婢也求王爷给奴婢一个机会,只要能进入丞相府,奴婢一定能找到华景阳将东西藏到哪,必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其实,不管东西是否在华筝手中,安王都曾猜想过,也许华景阳手中真的没有,可是被他休弃的妻子手中,恐怕…… 安王想得比她们这些人要多,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不该打的人身上。 当然她们口中说的“野男人”,安王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因为他要将萧墨寒踏脚下,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大安国最强大,将来身份最高的男人。 除了她! 坚毅、凶狠的眸光,在落到案桌上的画像之时,瞬间变为爱慕的迷恋。 第502章 安王府的水牢 杨平入内,看着安静下来的安王,不知该不该将人带下去责罚。 好一会,安王将画卷收起,轻抚把玩着自己的耳后垂落小撮亮黑发丝,脸上看不出阴晴。 “今夜去水牢里呆着,明日一早陪华紫烟回丞相府,五日内若查不出那男子是何人,或者没有遗诏的下落,去的便不是水牢,而是……” 碧莲和碧月的脸,就像抹了层白灰,白得像死人般,特别是在听到不是水牢后面的“而是”。 想都不想听到下文,便立即谢恩道:“谢谢王爷开恩,谢谢王爷开恩。” 杨平带着二人进入到水牢,守着的牢卒立即迎上。 看着杨平及他身后的碧莲和碧月。 光是看着这容貌,免不得有些嫌弃,但再看到脸下的部位,眸珠都闪烁出光芒。 杨平与牢卒眼神相触,彼此未说一语,但却知晓为何意。 守着水牢的牢卒名叫范坚,为人圆滑,但又心狠手辣,最喜欢的就是辣手摧花。 多少被送到水牢里来的女子,对他既喜又恨。 喜的是,只要你愿意付出,或者给予足够的好处,在水牢里还能好过一点,或是什么都没有,那在水牢里呆着,就是女子的恶梦。 碧莲和碧月并非第一次受罚,水牢也来过两回。 对于杨平和苑坚所做之事,二人都很清楚。 银子,身为两个下人,怎可能有多余的银子呢? 她们唯一能付出的也就只有身体而已。 第一次来的时候,二人不懂,也没能明白杨平和范坚的暗示,生生在水牢里折磨,承受了一天一夜的欲火焚身,如万蚁啃咬的煎熬。 第二次,二人主动求助了范坚,范坚对二人的相貌不甚满意,因此并没有接受,倒是杨平,从旁暗示范坚,她们二人还是处子之时,范坚方有所松动。 范坚与杨平坐到一旁的桌前,剥着花生壳儿,杯子里,倒上了碧莲和碧月平时偷藏主子喝剩的酒。 二人抿了口,范坚方满意地点头,“行吧,看你们这么上道的份上,银子这一回老子就少收点,去把衣服给脱了吧。” 得到范坚这句话,二人瞬间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也终于可以卸下了。 当着杨平和范坚的面,二人便开始宽衣解带。 一直到身上只脱剩一件肚兜,就连亵裙都未留下。 双手遮挡住羞人的部位,等着范坚的下一步动作。 碧月看着身旁的水牢,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想到水里那些滑溜溜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啃咬,游过,缠绕,心里便一阵发寒,就连头皮也像被人生扯着般,又痛又麻。 范坚从角落的柜子里拿了两条如指粗的麻绳,还有一瓶装着让二人都羞涩和让她们最难忍住的药丸。 邪淫的眸光落在二人手所挡住的部位,笑意淫荡地道:“两位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该怎做,也不需要哥哥告诉你们了吧?是想让哥哥帮你们,还是你们自己来?” 碧莲刚想要说,却被杨平截了道:“坚兄,你怎能让姑娘做这种事呢?既然已讨好了坚哥您,您不表示一下,那这好处不就白拿了?” 范坚昂头大笑,看向杨平的眸光,就像是在说:兄弟,还是你懂我! “把手拿开,腿,抬起来……抬高点……” 第503章 艳红药丸 安王府,是一个藏着许多秘密的地方。 在这府上,女子是什么样的一个地位,也许连侧王妃上官子怡都不清楚。 面上,她就像安王府里的女主人,管理着安王府里的大小事务。 可是真正属于安王的人,知道安王府里真面目的人,恐怕还真的从未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过,就连杨平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少许而已。 水牢里。 碧莲和碧月听话的将腿抬了起来,单腿支撑着身体,将自己最羞人的一面呈现在两个男子面前。 对于一个古代女子而言,这是比死还要难以接受。 可是身为安王手下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魔掌和掌控。 在安王眼中,女人,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永远都只会是玩弄于鼓掌中的奴隶,随时可弃,随时可杀。 但他偏好于随时虐待她们。 当然,除了她,那个让他得不到的女子,董倾城! 如小指甲块大小的艳红药丸子,被范坚粗鲁地塞入。 二人同时惊叫喊痛。 而在不远处的看台上,安王已坐在那儿,观赏着。 杨平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狗腿的讨好道:“王爷,这一次的药比上次的更猛,相信很快便能拿出去售卖了,属下保证,此药必定能成为疯抢之物。” 安王为了获得更多的资金,暗地里开妓院,还有贬卖人口之事,杨平都清楚。 而负责控制及调教这些女子的药,则由杨平负责监督研制。 这次的新药,依着杨平所言,保证会让忠贞烈女变成放荡欲女,药效更强,持续时间更长。 碧莲和碧月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试药的人,只知道相比前两次所承受的空虚感更加强烈。 药刚入体内,瞬间便融化和吸收。 药入,先是一少许的火辣感,而后便迎来了酥麻、空虚和寂寞。 想要寻求安抚和籍慰。 理智,在片刻清醒之下,立即后退,想要远离范坚。 随即想到入水之后面临的窘迫,又立即向范坚扑了过去。 范坚手中的绳子还未来得及将二人的手给绑上,二人就将自己身上最后的那块遮羞布给扯了。 红晕立即在浮现在她们的脸上,看着范坚,就像恶狼看到了猎物,恨不得扑倒,立即啃咬。 事实上二人也如此做了。 安王很满意,看着范坚毫无招架的被两个如狼似虎女子给压在身下。 一个去扯上衣,一个扒裤子,就像恨不得立即让范坚给予她们安慰,填满她们的空虚。 范坚也未曾想,这次的药来得如此快速的猛烈,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该要做的事。 因为碧莲和碧月已经将本该身为男子要做的事情,她们二人全做了,而且未让范坚出一点的力气,全程都是让他享受着。 这次的药有点出乎意料,就连杨平看了也都觉得这药似乎有些猛烈过度了。 可安王却是觉得十分满意,“十日后,准备好一批女子,还有药。” 阴森的眸光,看着眼前的一慕,还不够尽兴,冷冷而道:“丢下去!” 杨平得令,立即带着人下去,将碧莲和碧月从范坚的身上拉了起来。 身体的空虚好不容易被填上,离开范坚的身体,立即又缠到了拉开她们的护卫身上。 手直接往护卫的身上探了过去…… 第504章 到底是谁的天堂 人还未被丢下水里。 杨平便捏碎了一颗艳红的药丸丢到了水里。 药很快便融入到水中。 水里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有了动静,轻轻浅浅的水纹可以浮现。 水平的波动表示水里有着东西在游动着。 随着水纹波动的走势及浮动频率的快慢,可想而知,水中的生物正在向杨平投药的地方涌游而去。 杨平并末急着让护卫将人丢到水里,而是观察了好一会水中生物开始有些焦躁之后,便点头向已经被碧莲和碧月扯掉一半衣服的护卫,道:“丢下去吧。” 范坚好不容易穿戴整齐,以往所用之药也不差,但还未到如此如狼似虎的地步。 看着死抓着护卫不放的碧莲和碧月,忍不住摇头,啧啧叫狠,“此药,够浪,够淫!” 对于男子而言,简直就是天堂啊。 至于女子,应该在清醒之后,忆起自己所做事事,恐怕自杀的勇气都没了。 如此放浪形骸,下贱无耻,一出手,便直击男子而去,即便是范坚,看守水牢多年,也没能在碧莲下手的那刻稳住。 杨平亦未想到,这一次,对方竟然给出如此厉害的媚草,若非这媚草,他又怎可能让人调制出如此厉害的媚药。 此时,护卫也忍不住碧莲和碧月的“攻击”,一并落入水中,直接解放出来,不再隐忍。 撇开一切,碧莲与碧月如鱼得水,立即主动迎上,即便空虚被填满,可感觉还不够,抓起护卫的手,硬是强迫着对方,比糜烂更加糜烂。 即使二人长相并不偏好,可偏偏这身材却是顶好的,光是看,范坚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杨平更是早已高耸而起,若非安王还在,恐怕他与范坚早已加入了战局了。 安王勾唇,不耻一笑,蔑视的眸光就像看着两对母狗在相缠,神情淡漠中,如看蝼蚁般,恨不得再来些更猛烈的,将这些女子送进地狱。 眸中完全没有对男女的别样想法,阴森的眸子,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特别是女子受尽了折磨最终都无法得清台满足的模样。 求着男子给她们的样子,为了满足,自残或者自我寻找刺激的场面,越是猛浪,冲击感越强,他便越高兴,越满足。 光是如此看着,安王便越兴奋,越起劲。 杨平,就是因为在这一方面懂得安王的癖好,所以方能在安王身边一直呆着。 也正因此,杨平也渐渐成为了安王身边不可缺的近侍。 从墙上,取出长鞭,抽向在水里沉溺着寻求着满足的碧莲的背上。 原来情欲火热之人,立即被痛感惊醒。 一瞬间,碧莲落泪,推开自己方才死扒着不放的护卫。 只是那刚空出,水里围着她不断游浮着的生物立即钻了空子。 碧莲惊叫喊呼,“不……啊……” 安王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就像是在等着这一刻般,眸光转瞬,落到还在与护卫开着战的碧月身上。 杨平收悉,鞭子飞抽出去,未中,却把围着碧月的水中生物击散,纷纷涌向了碧莲。 碧月看到碧莲的如此,竟然笑了,而且还笑的有些疯狂,搂着与她紧紧相粘的护卫,更加肆意而为。 一击未中,杨平又加了一鞭而去。 只见沉溺在情欲中的碧月,竟抓住了鞭子,妩媚的笑容像是有对杨平发出邀请。 第505章 送汤 随着碧月的挑衅,安王则命杨平再往水里投多一颗媚药。 于是,这一夜,水牢里发生了令安王精神持续亢奋的事情。 画面十分辣眼及淫乱,就连杨平和范坚都加入战局,墙边柜子里原本摆放着用具,几乎全都被二人用到了碧连和碧月身上。 次日一早,安王精神抖擞地从水牢里出来。 杨平、范坚还有那两名护卫,四人,竟然无法满足碧莲姐妹,这都已经换了第四波人了,这二人还未有停下来的迹象。 安王离开,杨平也跟随而出,将水牢交还给范坚。 书房里。 快速梳洗干净的杨平,立即请示道:“王爷,如若继续下去,恐怕碧莲和碧月会承受不住,她们二人曾随着王妃去过桃苑,其中碧莲还进入华筝的闺房,若再换一人陪着王妃回去,恐怕不太好下手,是否命人将药给解了?” 安王闭眸养神,唇角的笑意分外邪恶,脑海里回响着碧莲姐妹承受着情欲时的欢快,痛苦、煎熬和自残的声音通通混杂在一场。 形成一曲美妙的乐章,在他的脑中回奏着。 对于杨平的话,并未立即回答,好像觉得这样子还不够,想让她们承受更多。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了。 守在门外的护卫高雄将人拦下,“侧王妃娘娘,王爷今日身感不适,不见客。” 上官子怡温和一笑,头微侧,示意高雄看其身后婢女新月手中捧着的一盅汤,语速均匀,举止优雅,声音微甜,带糯绵,并未端出一丝王妃身份架子压人之势。 “麻烦高护卫通传一声,子怡听说王爷身体不适,便命人炖了汤,好让王爷补补身子,若是不方便,那只能劳烦高护卫替子怡相递。” 迎上上官子怡的娇柔笑颜,高雄竟然心里有了松动,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答应。 于是僵持着,安静了好一会。 杨平方在安王的示意下,将门打开,向上官子怡行礼,“杨平见过侧王妃娘娘,王爷身体抱恙,为免过了病气给娘娘,便不请娘娘入内看望,汤给属下呈递给王爷即可,请娘娘不必挂心。” 上官子怡未有仗着身份有何过分的要求,冲着杨平也是温顺如兔,和蔼怡人。 新月将手中托盘交到了杨平的手中,向杨平有礼而道:“有劳杨护卫了。” 新月是一个偏娇小型的女子,不高,与上官子官细尖的小脸相比,倒是圆润不少,再加上一双圆圆的大眼,比起她的主子,更吸引人。 小时候的上官子怡是很可爱活泼的,但长大之后,举止言行都备受着身份的约束,不得不变了。 现今,新月的乖巧可爱,倒是夺了上官子怡的光彩。 就连杨平,也忍不住多看了新月几眼。 意淫的眸光并未让新月有所察觉,毕竟还是小姑娘的新月,心思倒不像巧儿那般多。 倒是上官子怡,发现杨平的视线变化,心中生出了陌名的火焰,可面上还是恬静柔和,缓缓地低头,欠身行礼,“还王爷保重身体,妾臣子怡告退了。” 说毕,迈着优雅的步子,每一步都十分均匀。 心情,莫名的大好,抹了鲜红唇脂的唇角,勾起大大的弧度,给人带来不安的躁动。 第506章 担心华筝的清誉 新月是上官子怡的陪嫁丫环,这些年来,专门伺候她衣着打扮,让她在贵族圈里,总是惊艳所有人,成为全场的亮点。 对于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她从不亏待。 当然在虽些利益的驱使下,她还是可以作出放弃的选择的。 只要这个代价值得! 桃苑里。 华筝被萧墨寒折腾了一番,出了一身汗。 院子里,只要有点内力的人都知道房里发生的事情,因此,李末央早早便在厨房里烧水备着了。 黄依原本还想问的,但问出口,便觉得自己蠢。 眸光总是忍不住往那道闭紧着门瞟去,“唉……” 李末央见状,脸上也挂着愁色。 二人并坐一块,相同的神情,相同的坐姿,看得李安然也有些苦不堪言。 “安然,要不你给小姐说说,此后不能再让摄政王爷到桃苑来了。”黄依表情十分认真,且带着严肃地口吻,建议道。 李安然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沫给呛到了,咳了好一会方缓过来。 立即拒绝道:“方才若不是我冒死向姑爷开之口,我们还能安然无恙坐在此吗?你们没看到,当时姑爷那眼,就像是一掌要把我拍下十八层地狱。” 阎十九是保护萧墨寒的暗卫,平时甚少能见到李安然。 当然,就算在,也甚少现身与李安然相见。 这不,听到李安然被萧墨寒吓到之后,立即现身,关心道:“安然,你没事吧?” 李安然脸露一笑,羞涩间带着丝红晕。 黄依和李末央正欲起哄,便被李安然给截住,“我没事,你快回去,万一被姑爷发现了,有你受的。” 李末央羡慕,就连黄依也忍不住,感慨道:“安然,若是有一个男子像阎十九这般对我的话,我肯定就嫁了。” 李末央则在旁打趣道:“你若是真找到,估计小姐立即把你打包送出去了。” 李安然怪嗔地看了这二人一眼,推着阎十九出厨房,小声提醒道:“你快走,晚些我再找你……” 阎十九来得突然,闪身离去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感觉内力修为都增进了不少。 阎十三等人都觉得是否是萧墨寒私下给其他们做了特训了。 因为除了阎十九之外,阎十除了右手还有些使用不太灵活之外,这内力修为却比受伤之前,增进了。 若非二人受了重伤,阎十三等人都怀疑是不是受伤之后内力都会大增。 当然关于这个问题,谁都没有想到与华筝有关,除了李安然和李末央。 还有一人,那就是已经将怀疑的目光落到华筝身上之外,至今都是一个秘密。 不管如此,这总归是一件好事,所以即便华筝真的很可疑,萧墨寒都从未想过要对华筝如何。 房内的,华筝已睡下,可萧墨寒却如何都睡不着。 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间,银剑立即迎上,神情凝重地道:“爷,安王对王妃起疑,很快派会让华紫烟带着人回丞相府小住,恐怕您与王妃……需保持……点距离。” 银剑说出口,也觉得自己脖子被一阵寒气所环绕着。 萧墨寒面冷如冰,看上去就像看着一尊冰雕似的。 “本王南下的折子呈上去吧,本王倒要看看,安王能在桃苑找到什么。” 暗诙的眸珠里闪过一丝戏蔑,似乎这样子的局,十分有趣。 第507章 蛮不讲理的权利 华筝再次醒来,便听黄依说,华紫烟带着一堆护卫和婢女回丞相府。 理由还真的是说得好听:回丞相府看望年迈的祖母。 华筝得知之后,笑喷了,“华紫烟这脸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的?难不成昨日在桃苑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又跑回来想要偷偷潜进桃苑来找不成?” 昨日关于“野男人”这事儿,华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相信萧墨寒绝对不会给机会他人让她难堪的。 所以当她醒来之后,房内任何关于萧墨寒的东西全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倒是黄依替华筝抱不平道:“小姐,你说摄政王爷是不是太过分了,都跟您这般了,还不派人前来下聘,您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嘛?” 华筝不愿嫁之事,李安然和李末央是十分清楚的,就连从一开始华筝想要逃的事,她们二人可是从头看到尾,因此对于华筝与萧墨寒之事,二人都从未过问过一句。 至于嫁与不嫁的问题,可能对黄依冲击比较大一点。 毕竟在黄依的角度看来,华筝如此好,是萧墨寒做出了强迫了华筝之事,却从不提娶妻成亲之事,十分在意。 即便知道萧墨寒对华筝是真心对待的,就连在摄政王府之时,整个王府也未有人敢对华筝不敬。 可在黄依看来,华筝不愿嫁的原因则是萧墨寒未有向丞相府下聘。 华筝又不能说不嫁人的好处,否则一定会把黄依给带偏了的。 若说嫁好,可华筝自己却又不嫁,那不是自打嘴巴吗? 脑瓜子疼! 而且是真的疼,于是便揉着额旁双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完全没了方才还谈笑的悠然,“黄依,我还是觉得头有点疼, 我看还是再睡一会。” 华筝一边说,一边有些难受地往床走去,同时不忘赶人:“你们也不用围着我转了,都去忙你们的吧,若真没事,出府逛逛街,买新衣、买点胭脂水粉、吃个下午茶,或者买点首饰等等都可以。” 若非华筝是真病了,黄依还会抓着这成亲的问题继续逼问的。 看着华筝病得如此重,心里犯酸,带着欲哭的苦脸,问道:“小姐,你都病成这样了,你怎能还让我们出去逛街呢?我们哪来心情去逛啊。” “怎能没有心情呢?”华筝认真的训斥道:“让你们偷懒也不会偷,如此笨,日后成亲了,还不得被你们男人给吃得死死的?要知道,逛街购物是女子的天性,喜欢首饰美丽的事物是女子的本能,蛮不讲理是女子的特权。” 瞬间,华筝将三女给带偏了。 黄依没能转过弯来,倒是见华筝一点都不像不舒服的样子,神情凝重地问道:“小姐,那您这是在行使您的特权吗?” 这回倒是轮到华筝不明白了。 困惑的眼神,连带着两条柳眉拧成一团,反问道:“黄依,你这话,你家小姐我听不懂,说清楚点。” “小姐,你这不是不蛮不讲理吗?不成亲,却又与摄政王爷如此,这是哪来的理啊?” “这……”华筝语塞,眼神四瞟,像是在寻找应对的答案。 倒是李安然把黄依拉了出房门,替华筝解了这窘迫。 只是李末央离去之前补了一句,“小姐,华紫烟回府,是为了抓住您养的‘野男人’。” 第508章 堂而皇之入桃苑 房内安静了,华筝也没有把心思继续落在方才讨论的问题上。 意念一动,进放到空间里,把最后一批番茄给收了。 看着刚种了一个月的竹林,华筝心里一阵激动,就像立即会看到自己的竹苑建起来般。 喝了口灵泉水,感觉空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特别的清新宜人,全身的不适,都在瞬间退散离去,隐隐感觉这次生病后,自己又长高了一点。 看了一下新重下的人参种子,发现绿绿的芽儿又长高些许,有种生怕长得慢了,失去成长的机会似的。 离开京都之前,聂晓婧就给了不少药材种子华筝,再加上从何家村后山的宝藏那里头,也找到了不少保存完好的药材种子。 为了这些种子,华筝在何家村的时候,几乎都未有闲瑕下来的时间。 还有在虎穴周边,华筝还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像银雪耳、黑木耳、各种蘑菇、草菇,还有桑葚等等。 想着反正这山上的大猫都已经在她的空间里了,这些东西留在山上也没有懂得欣赏,于是通通收入到了空间里头。 最重要的是,华筝还抓了些山鸡、野兔养到了空间里。 现今她的空间,差不多在半个京都般大小。 华筝想要走完整个空间,还得骑着她的三匹“宝马”巡视。 每次一进空间,没一两个时辰都出不来,因为里头的东西越来越多,整理起来,除了消耗精神力之外,也耗费她不少体力。 于是,出了空间后,随便吃了些黄依替她准备的点心,一睡便又睡到了天黑。 有些担心,黄依敲响了房门。 见无人回应,便想叫李安然和李末央前来看看。 不曾想,听到旁边紫苑有婢女发出来的尖叫声。 华筝是被这尖叫声给吵醒的。 打开房门,黄依一脸担心神情,“小姐,您没事吧?头还痛吗?晌午大夫来过,不过奴婢将他给打发走了,白神医派人送了些药来,奴婢已经熬……” “方才不是你们在叫吧?”方才还以为是黄依她们的尖叫声,顿时便清醒了,现今见三人都没事,华筝连动都不想动了,立即垮了下去,欲折回床上继续睡。 李安然看了一眼李末央,随后便见她飞身离开了院子。 华筝没有阻拦,黄依跟着入内侍候,李安然则在旁随护。 阎十三等人也戒备了起来,毕竟华紫烟回丞相府的目的,他们清楚得很。 果然如他们所料,华紫烟回来就是为了要搞事情。 桃苑的院子里,华紫烟带着碧莲和碧月闯了进来,而且十分无奈地道:“本王妃不管,本王妃的院子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天不除,本王妃便住在桃苑一天。” 如此也便罢了,看到华筝之后,直接上前,挽着华筝的手,亲昵地唤道:“姐姐,我怕啊,今夜你就陪着妹妹一块睡吧。” 华筝睁大了双眼,睡意无全,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安王妃,你若是生病了,大可让安王爷给您请太医,我柳苑小,容不下您,再说,臣女的床真的很小,容不下二人共眠。” 说到此,华筝还特地看向被屏风挡住了的床,似乎是随时可以让华紫烟去印证她的话。 而后再看向碧莲和碧月,上下扫量了一下,专注的眸光就像能透过她们的衣裙,看到内在的身体,复杂的视线,看得她们羞涩之余,更多的是自卑和觉得自己下贱。 第509章 吓唬华紫烟 华筝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可是,就是职业病这种东西,还真的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今夜,这二人十分安静,整个过程都未说一句话,甚至还很安分地守在华紫烟身边,跟昨日所持的态度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回到安王府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华紫烟,气焰也完全收了起来。 听黄依说,华紫烟回府之后,便去了书房向华景阳请安。 就连南苑也去了,听说还送了不少好东西讨好老夫人。 甚至还为了留在丞相府,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华景阳在得知华老太收下礼物后,这才同意见留她在丞相府。 不知二人谈论了什么,只知道华景阳非旦答应让她回来住,还听说给她请嬷嬷教她规矩。 华筝向来都不管丞相府里之事,也从未想过要替丞相府争取些什么,只要不波及她,她从不干涉。 可是华紫烟今夜的举动,无疑是影响到了华筝。 板着脸,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无视,且还在华筝抽回手之后,直接转入了华筝的房内。 这下子,华筝恼了! “安然,送客!” 华紫烟这会儿不横了,带着委屈,楚楚可怜地乞求道:“姐姐,我是真的怕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紫苑的情况,难道你就狠心让我回去吗?上回发生的事,难道姐姐忘了吗?” 理由是好的,可是还得看华筝接不接受。 知道华紫烟回来后,华筝那张满脸狰狞疤痕的人皮面具又贴回脸上了。 一生气,那些疤痕便显得更加可怕,再加上天黑,若非知道这是华筝,还真的以为自己撞鬼了。 “妹妹,难道晚上睡着睡着,就不怕见到我的脸,然后把自己给吓着了吗?我想,妹妹应该不会忘了,我这张脸是拜何人所赐的吧?” 华筝迈步向前,一步一步的逼近,放大的脸呈现在华紫烟的跟前,不敢直视。 心底除了对这张脸的厌恶,更多的是觉得可怕。 就像柳敏茹死时的模样,顿时浮现在她脑海里。 立即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耳朵,有些失神慌乱,“不……不是的……不是我……不关我事,别来找我……” 此话不知道是对华筝说,还是那个一直扎根在她心里的某人而言。 最后,在华筝有意诱导下,华紫烟被吓跑出了她的房间。 但人还是住进了桃苑。 第一夜,华紫烟也算安分,而萧墨寒似乎也知道此事,并未前来,倒是让阎十三给她送来了信,不日将启程南下。 华筝大喜,计划着出京之后如此与聂晓婧汇合,不过这一次,恐怕不能将萧墨寒给撇下了,否则她真的承受不住他的疯狂。 次日清早,华筝在空间里晨练过后,便一直呆在房间里看书,完全没有因为华紫烟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碧莲和碧月这两天身体不适,再加上药力的影响,就连走路都觉得像踏在云上,轻飘飘地,感觉完全没有力气般。 多出来的三人,华筝无视,可华紫烟却总喜欢跑到她跟前来刷存在感。 特别是在华筝准备提笔给聂晓婧写信的时候,华紫烟几乎是用百米冲跑地速度飞奔而至。 看着她这一举动,华筝戏玩之心便起来了。 毫不忌讳,当下华紫烟的面,将信给写完,而后顶着那张疤痕还是很明显的脸,笑着问道:“看得懂吗?” 第510章 姐妹过招 华紫烟很认真的看着。 华筝直接将手中的纸递上,放下了笔,坐到一旁,品茶,同时还检查起华子康近日的课业。 良久,华紫烟拿着华筝所写的信,跑到她跟前,纠结地问道:“姐姐,可否告诉妹妹,你这是写的什么啊?” “我要知道,何必问你呢?”华筝睁着葡萄大眼,茫然无助地看着她。 华紫烟自知被耍,大气一出,扯得呼吸声呼呼作响。 再看手中的纸笺,眸中拼出恨不得杀人的火光。 华筝浅浅一笑,眨着大眼,劝道:“妹妹啊,生气多了,人便容易老得快,姐姐劝你,还是快回紫苑去吧,在姐姐这儿,恐怕会让妹妹过得不痛快啊。” 一听要赶她走,华紫烟立即变脸。 可怜兮兮地垂眸,泪儿也布满了眼眶,那戏精上身的速度,就连华筝都要乍舌了。 “姐姐,你怎能如此忍心呢?我娘一定是还有眷念,我决定在紫苑作一坛法事超度我娘,想请姐姐坐镇,希望姐姐收留我几日,此事我已禀报过祖母和父亲了,他们也同意,难道姐姐希望丞相府里一直都被传有冤灵吗?” 他们是什么想法,华筝并不在意,什么请她作镇,到时候只被会说是因为她才会招来柳敏茹的冤灵不散吧。 心里刚出此想法,突然竟觉得如此甚好。 隐忍着不让自己心中的笑意露出,强迫自己板着脸,摆出不悦的神情,拒绝道:“你娘的冤灵不散与我何干,再说丞相府如此多院子,为何你偏偏远桃苑呢?你娘生前的柳苑不也空下来了吗?要不你去那住吧,再不济,你也可以去浩苑。” 华筝越是拒绝和抗拒,华紫烟便觉得越有鬼。 心底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法师到丞相府来做法事。 碧莲和碧月在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也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华筝有古怪! 罗姨娘知道华紫烟跑到桃苑去了,心底着急,但又怕触了华紫烟的怒火,没敢到桃苑去。 只能在黄依出桃苑之时,将人请到了景院。 问过些情况之后,罗姨娘也安心不少,倒是黄依反过来安抚她,“罗姨娘,小姐做事有分寸,您安心养胎便是,莫要为了小姐而累了身子。” 黄依回到桃苑,把罗姨娘的关心传达给了华筝。 此事让经过的碧莲给听到了,暗暗记下后,未露出任何表情,便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华筝与黄依并未留意到这一点,倒是阎十三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并转告了李安然。 晚膳时刻,黄依刚把饭菜摆上,华紫烟便带着碧莲和碧月提着食盒过来。 同是把菜色摆上桌,瞬间把黄依所备的晚膳给比了下去。 自豪感、优越感瞬间飙升,带着炫耀地口吻道:“姐姐,你在庄子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吃不够这些粗茶淡饭吗?京都可是大安国权贵最多的城镇,而且还是天子脚下,你这些吃食若是让外人知晓,还以为丞相府虐待你了。” 一个眼神,便示意碧莲和碧月把黄依准备的饭菜给撤下去。 “我的好妹妹啊,难道你忘了,你姐姐我可还是个病人……你这如此油腻之食,是想让姐姐我,直接一病不起吗?” 第511章 恨不得你死 华紫烟当然想啊,而且还是恨不得你死那种。 只是面上,她还是保持着笑容。 神了! 对于华紫烟,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行为,一时间,还真的让华筝有些适应不过来。 看着她,把眼前那盘油腻的菜与临旁的小菜一换,把肉换成了青菜,笑容极为甜美地道:“姐姐莫怪,妹妹一时忘了,想着姐姐如此瘦,想多添两个肉菜,好让姐姐多长点肉。” 翻了个白眼,为了保持着这凹凸有致的身材,华筝可是坚持锻炼,饮食均衡坚持下来的。 好不容易得了具不错的身体,华筝才不会如此浪费。 想想,自从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光是个子,都长了将近三十公分了。 计算了一下,以现今的身高,还有年龄,应该可以长到一七米多的身高的。 转眸,扫视,这华紫烟的身材倒是遗传了柳敏茹的,特别是胸前的丰乳。 难怪有这样子的自信去勾引安王。 不过华筝也不嫉妒,虽然只是见过一两面,那阴柔的感觉,怎么也觉得不像是个好的。 看人的眸光,就像被一双蛇眼盯着似的,让人全身发寒。 也不知道华紫烟是怎么看上安王,这种冷血动物还真的不是谁都受得了。 当情人或者相公的话,那绝对不会在华筝的考虑范围,否则那就是自虐。 不过,还真的是有人喜欢自虐。 眸珠子再转,视线落到碧莲和碧月的身上,似乎一切都在她的眼中,无所遁形。 碧莲和碧月双双心慌,连忙低下了头,闪躲开了华筝的视线。 不知何时,视线回落到自己的碗上之时,华紫烟已给她夹了不少菜。 华筝迟疑,未动筷子。 华紫烟十分乖巧地将筷子双手托着奉向上,“姐姐,天转凉了,你正病着呢,还是趁热吃吧,免得菜凉了,对身体不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招儿,华紫烟也不是第一次使。 原主就是中了她这一招,方会中了媚药,随后被戴着魔鬼面具的萧墨寒给吓死了的。 而她也是在那一夜穿越来的,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过去了半年多了,春夏已过,现今秋日也快过去了。 华筝的心境也变了不少。 随着柳敏茹的死,有些事,她也看淡了,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也未有直追不舍,当然柳家,那是在她的目标范围内。 糖衣炮弹,若是原主,肯定会感激涕零,全然照收。 可现今的华筝,早已换了内芯了,这种如此低段的招儿,对她,没用! 接过筷子,华筝未有吃华紫烟准备的饭菜,而是看着她身后的婢女道:“反正我也吃不下,这些饭菜就赏给妹妹的婢女吧,看着她们比姐姐瘦多了。” 眸中闪过慌乱,碧莲立即上前,替华紫烟掩饰,“华大小姐,厨房里还有,奴婢二人一会在厨房里吃便是了,还请您趁热吃吧。” “妹妹,你该不会是在菜里给姐姐加了料吧?”华筝这双大眼,就像是会说话般,每一个眸转,流光泛出,折射出来的光芒就像一把剑架在人的脖子上,直逼对方。 第512章 吃盐多过你吃饭 窘迫! 这菜确实是有问题,而且还是碧莲亲自加的。 现今让她自己吃,当然没问题,就连华紫烟和碧月吃下去也没问题。 可若华筝不吃,那才是问题。 看着华紫烟这神情,华筝被逗乐了。 夹了一筷子青菜,配着黄依特地给她准备的小米粥,在华紫烟主仆三人紧张的眸光注视下,吃进了嘴里。 唇角带笑,将脸转向华紫烟,让她看得更为真切一些。 一直到华筝把菜咽下,华紫烟明显有松了口气的松懈之态。 就如此,华筝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吃着,嚼着菜。 为免引起华筝的怀疑,华紫烟也跟着夹菜,陪着一同将这顿饭吃完。 眼神不时瞟向华筝,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在吃了。 待华筝吃得差不多之时,华紫烟方开口道:“姐姐,不若妹妹陪你到院子里走走消食吧,也让婢女下去用晚膳,顺便可以烧水给我们泡澡,近日京都新出了一款叫什么瑶沐,妹妹带了些回丞相府,姐姐也试试。” 华筝笑着应了,可是眼神里透着闪闪发亮的光芒。 华紫烟以为她是没见识,对于这种京都贵女才能享受的东西,十分向往和羡慕。 事实上…… 华筝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与聂晓婧合伙卖的,她还需要通过他人才能泡吗? 黄依等人并不知道华紫烟所说的瑶浴就是她们三人也每隔两三日都泡一回的浴澡,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吓到的。 因为这样子泡一次澡,所用瑶浴料包便要十两银子,这样子的花销,还真的不是一个奴婢所能承受的。 即便是官家小姐,也得掂量着,否则每天都泡,一个月也得三百两银子。 若是家里没有点底蕴的话,真的负担不起。 华筝就像看小丑在表演一样,看着华紫烟的一举一动。 她可是活了两世的人,吃盐多过她吃饭,华紫烟翘起个小尾巴,她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柳敏茹谋划了这么久,还不是败在华筝的手上,更别掉只不过是个小角的华紫烟了。 不动声色,剧情按着华紫烟所安排的走。 黄依等三人也在华筝的暗示下,都吃下了碧莲特地给他们准备的饭菜。 提水进入房间里给华筝泡澡后,已不见了黄依三人的身影了。 华筝保持着淡淡地笑容。 华紫烟却脸色不太好了,因为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华筝还没有晕倒的迹象呢? 瑶沐都准备好,也泡过了,华筝却越来越精神,完全没有一点中蒙汗药的迹象。 眼眯成缝,凶狠刮向碧莲,怒斥。 好不容易,华筝终于说累了,华紫烟立即下令,“碧月,你还不去给大小姐铺床。” 碧月这两天最为安静,多说一句话都没有,特别是迎上华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卑微地回道:“是,王妃娘娘。” 华筝进入房内,躺到床上,碧月立即将烛火吹灭,关上门,便在外等着。 房间内的横梁上,李安然和李末央,瞬间落到华筝的床上,确认华筝真的没事之后,便又回到梁上潜藏起来。 华紫烟一把掌扇到碧莲的脸上,小声斥责,“你到底下的是什么药啊?婢女吃的全倒了,就那贱人一点事都没有,还浪费了本王妃的瑶浴料包,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半个时辰过后,碧莲确定房内之人睡着了之后,碧月悄悄地推开房门…… 第513章 碧莲下药 入内,碧月先是唤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也确实听到了华筝均匀呼吸声之后,立即把华筝烟和碧莲也叫了进来。 再次确认华筝不会醒来之后,三人便在华筝的房间里放肆的搜、翻、找。 跟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一样,碧莲找得十分仔细。 碧月则对华筝的梳妆桌特别感兴趣,特别是看到盒子里头精致的首饰之时,忍不往头上配了配,甚至还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可惜,没有光线,什么都看不出来。 华紫烟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甚至还恶言相向,语气轻浮地耻笑二人,“怎么了?难道你们陪主子过夜,没有赏赐给你们吗?” 她清楚的记得,碧莲和碧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模样。 激情过后的红潮未有褪去,露出的脖子,哪怕已经穿着高领的衣裙遮了大半。 眼神尖利的她,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呢? 再说,华紫烟自己又是如何当上安王妃的,心里清楚得很。 杀人的眸光拼出的同时,也在反醒着自己,哭了一夜的她也想清楚了,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得到了就一定是属于你了。 就像这个安王妃的位置,没错,她是得到了,可是属于这个位置的权势,却不属于她的。 为了得到一切,她必须忍,而且还是要学习更多…… 比如柳敏茹和柳飘飘身上有的,而她没有的勾男人之术。 碧莲和碧月肯定不会说,就连虽然已经喝下了解药,但是身体的空虚感还是持续着,只是还能让二人忍耐住罢了。 这两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二人竟然相互慰籍了起来,为的就是让自己的身体好受一点,不要承受着那难耐磨人的煎熬。 当然这件事并未躲过阎十三等人的耳目。 在第一夜的时候,三人惊得差点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关于此事,阎十三还是犹豫了再三方开了这口,禀报给萧墨寒知晓。 此时,在华筝的房内,碧莲则是寻找遗诏,碧月则是寻找野男人的蛛丝马迹,至于华紫烟,则走到了华筝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边走边深呼吸着。 很紧张,喉间咽沫的动作也明显加重且速度也十分缓慢。 李末央不安,眼看这匕刃的银光在微弱的月光下折射出它的杀气。 李安然按着李末央,未让她轻举妄动,眸神示意,让李末央再仔细观察。 瞬间,瞳孔急速收缩,难以言喻的事情便在她眼皮子底里发生。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转视李安然,见其点头,也证实了她所看到的。 表神怪异,心底有说不出的话,同时也不敢问。 就像华筝送给她们的药丸,还有那瓶,她说她亲手调制的药水,一切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让人难以启齿。 生怕问出口,如梦醒,化为虚无。 华紫烟执着匕首而去,停在床边,看着被子鼓起,漆黑之下,看不清床上之人,却依稀认为华筝内侧睡躺。 眸光凶狠,带着义无所顾的决心,合掌紧握匕首,高举过头,“华筝,要怪就怪你,不该回丞相府!” 第514章 想杀我? 正欲落下的匕首,突然在房门被人用力重推开来,惊醒了所有的人。 就连呆在空间里的华筝,也不得不出来,回到床上。 众人视线所向,原来是华子康冲了进来。 这两日为了不让华子康见到华紫烟,华筝特地命阎十三将人带出去几日。 可没想到,最后关头出现的人竟是他。 其实萧墨寒也想出现的是他。 华筝的倔强,让他不得不将华子康给弄回来。 看到华紫烟举高的双手握着匕首,而且还是向着华筝所睡的床,立即冲上前,喝道:“二姐,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大姐?” 鉴于身高问题,华子康够不着她手中的匕首。 倒是碧月嫌华子康碍事,来到华紫烟的身边,催促道:“王妃娘娘,若要动手,还是快点,否则一会人醒了,就不好办了。” 华紫烟是想要把华筝杀了,然后布置成上次在紫苑死的婢女一样的情景。 现今,时间紧迫,由不得她犹豫。 于是一把推开华子康,匕首直往床上鼓起的身影而去。 华子康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将人给撞开。 华紫烟吃痛,姐弟二人在房内为了争抢匕首而扭成团,相互缠扯起来。 碧月阴险一笑,捡起掉远了的匕首,往床边而去。 华子康见状,大声呼喊,“来人啊,来人啊,杀人啦……安王府的人杀人啦……” 惊呼声一出,华筝踢开了被子,迅速坐起,盘着双腿,左手随意的搭垂在左膝上,右手肘在右膝上,支撑着下巴,看着还众人。 此时,房间的烛火被点亮了。 华紫烟主仆三人一脸茫然,特别是见到李安然和李末央,吹着火折子点烛火的举动,就像看着鬼似的。 而华筝的模样,更是让人惊愕失语。 李末央上前把华子康给扶了起来,轻拍着他身上看不见的灰尘,带着责怪的口吻道:“三少爷,地上凉,这打架可不是这么打的,下回奴婢教你。” 华紫烟还地上躺着,愣是恍了半天的神还未反应过来。 华筝也不急,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其实这话,华筝是对正在某处潜藏着的某人说的,只不过是借了华子康这个身份说出口罢了。 华子康先是一愣,迟疑了一下,方回道:“用过了……” “用过了就让黄依给你备水,梳洗一下就去休息吧。”华筝不想让他与华紫烟有过多的接触,不管是出于何因,她总觉得华子康还是有救的。 华子康不愿离开,可触及到华筝的坚定眸光时,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华子康一走,华筝示意李安然把房间门给关起来,“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大半夜不睡觉,拿着把这么危险的匕首前来,难道是……想杀我?” 刚要张嘴,碧莲便插话来了,“华大小婧,王妃娘娘是听到您房间里有声音,担心您受伤,所以带着匕首前来保护您来的。” “保护我?你确定她不是想杀我?”华筝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 “不是,是保护,姐姐,妹妹是真的是为了保护你来的,”而后转向华筝的梳妆桌,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道:“姐姐你看看,你桌子上的首饰可有少了,方才那贼人就是想要盗姐姐的首饰。” 第515章 贼喊抓贼 神啊,救救我吧! 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如此无耻的。 华紫烟这是把她当成傻子吗? 她们主仆三人的意图如此明显,她还能说出这样子的话? 贼喊抓贼,恐怕这种事也就只有华紫烟能做得出来。 “妹妹,趁姐姐还给你脸的时候,你们就滚出桃苑,免得到时候撕破脸,让你难看。”华筝一笑,带动着脸上的疤痕,怎样,都像是恶魔的笑容,显得尤为恐怖和可怕。 这一次,华紫烟是真生气了,只是气的并不是华筝要赶她走。 而是气华筝不信她。 真是可笑之极了! “姐姐,你怎能不信妹妹呢?当初若不是妹妹,你怎能回丞相府呢?现今你回丞相府了,若非我娘事事护着你,你怎能在丞相府里生活?妹妹这都是为了你好。” “妹妹,你的脸,还要不?”华筝真想知道,只不过是回安王府一夜而已,华紫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能如此无脸无皮了? 眸光幽深,随着烛火晃动,带着珠光流转,似乎将三人的丑陋通通收入了眼底。 特别是碧月,总觉得华筝看她的眼神特别的灼热。 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那一夜,自己在水牢里做的事情。 其实华筝的眸光还是挺毒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多少还是被她看出些门道的。 只是不知道,华紫烟是否在内罢了。 忽然发现华筝看自己的眸光都变了味了,华紫烟不由得神经一紧,退了离了她几步。 轻声呵笑,挑明道:“华紫烟,你这妹妹、姐姐的把戏也玩够了吧?你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要在我这儿找出个男子来才肯罢休吗?” “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其实华紫烟也不算太傻,盯着人的眸光,也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锐利。 华筝心里坦然,也不怕说,摊开双掌,耸肩,无所谓地道:“你若找得到,我便认了,不过,我也可以对天发誓,我这儿确实有……” “认了吧,本王妃就说了,你一定藏着野男人在院子里,怎样?你就跟你娘一样,是个水性扬花的放荡女,不知廉耻……” “安然,你去把安王妃口听‘野男人’给带回来吧,若是她不嫌弃,本小姐也不介意,她把这‘野男人’给带回去养的。” 这一笑,清浅的痕疤被挤堆在一块,变得有些深,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吓人。 而华筝也故意将“野男人”三个字说得重一些,一再的强调,让华紫烟心里也没底了。 李安然被华筝逗乐了,因为她知晓,华筝口中的“野男人”是谁。 于是带着轻快的声音,回道:“是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房内,余上华筝一人独自面对华紫烟的主仆三人。 柳眉弯弯,一双大眼漂亮又富有灵气,若不是脸上的那些疤痕,依着华筝的脸形轮廓,必定是个大美人。 只是之个时候,华紫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些。 一心只想要将这个“野男人”给揪出来,好让华筝名誉扫地,求着哭着的画面就像已经在她跟前上演似的。 看着华紫烟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华筝真心替柳敏茹感到悲哀,自己为了这个女儿,连命都没了,可偏偏还是个不长脑的。 啧啧啧…… 只能说老天长眼了! 第516章 野男人出现了 众人期待,李安然与李末央同时回来。 就连黄依也来了,一屋子全是女子,最后进来的…… “子康,你又来做什么?”华紫烟见到华子康之后,一脸不悦,甚至还一直看着外头,等着那个“野男人”的到来。 未见到华筝所指的“野男人”,华紫烟觉得自己被耍了。 黑着脸,气得双眼都冒出了红丝,额间青筋也跟着突突直跳。 华筝的笑脸,在她的眼中变得更为面目可憎。 “华筝,你不会总是如此幸运的,”华紫烟甩袖,欲离,而后似想到什么,停住,转身相向,“本王妃告诉你,本王妃不会输,安王妃之位,本王妃不会拱手让人的。” 华筝无所谓,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竟然在她的绝妙的笑容下,让有人种笑如三月花,娇美、夺目。 华紫烟怀疑,若是没有那些疤痕,华筝应该是惊艳京都的美人。 华子康被无视,拦住华紫烟的去路,“二姐,你为什么回府,安王爷对你好吗?你……” “你烦不烦啊,走开!”华紫烟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泄,憎恨地眸光,赤裸裸,毫无掩饰。 错愕,无措,不可置信! 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华紫烟气愤地往桃苑的客房而去。 碧莲与碧月亦顾得不其他,连忙跟上。 华筝沉着脸,看着华子康落寞的身影,心,有点失落。 有时候,人在心底,总会有丝期盼。 当连最后一丝期盼都被摧毁之时,便是绝望。 良久,华子康直接瘫坐到地上,眸光呆滞。 华筝睡意全无,套上鞋子,蹲在华子康身旁,带着戏笑道:“子康,你现今可是本小姐养的‘野男人’喔,你如此在本小姐面前思念别的女子,对得起本小姐不?” 黄依一听便急了,连忙指正道:“小姐,你怎能如此说话的,这若传出去,可被人说闲话的。” “这有什么的,想要当本小姐‘野男人’多得……啊……谁偷袭……” 就在华筝准备大言不惭之时,额头突然被一颗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击中,虽然力劲不大,但突如袭来的东西,确实让人有小痛了一下。 这叫屈啊,因为在桃苑里敢对她出手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赔着笑脸,对着虚空,委屈地申诉道:“我也就说说,如此大颗石子击过来,万一毁容了怎么办?而且真的好痛……” 阎十三飞身落在华筝跟前,单膝行礼,但未开口说话,而是扛起华子康便又飞走了。 “你……”华筝伸着手想要把人给唤回来。 可人,早已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不敢大声,动作也不敢过激,否则引来了华紫烟的注意,又是麻烦事儿。 萧墨寒飞身落下,抚了下华筝的额头,硬邦邦的语气,吩咐道:“夫人还病着,还不快送回去安歇。” 李安然和李末央二话不说,便把华筝请回房里了。 倒是黄依未有跟前,看着萧墨寒,紧紧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萧墨寒愁着眉,也就看到华筝的房门关上之后,便想要离去。 这会,黄依则急了,连忙把人拦了,将心里话说出口,“王爷,你何时娶小姐?” 第517章 华筝不肯嫁 华筝刚进房,还没有走远,黄依这一问,即便声音不大,但她还是听到了。 生怕萧墨寒生气,隔着门板,怕黄依听不见,立即大声喊了一声,“黄依,夜深了,快去休息。” 客房离着虽有点距离,但华紫烟还是听到了华筝的声音,也跟着负气地吼了一声,“吵吵吵,还让不让本王妃休息啊。” 黄依知道华筝是生气了,可是仍旧想从萧墨寒口中得到答案。 既紧张,又害怕地看着萧墨寒,就像是等不到他答案,便跟他没完的样子。 李安然立即来到黄依身边,小声替她求情道:“姑爷,黄依也是替小姐着想而已,还请姑爷莫要责怪她。” 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华筝的房间,原本冰冷的眸光,变得柔和情深,“你家小姐何时同意嫁,本王便何时来迎娶!” 说完,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 院子里,只有黄依一个人苦思,甚至还呢喃着萧墨寒所说之话,“你家小姐何时同意嫁,本王便何时来迎娶?这是什么意思嘛,说得好像小姐不肯嫁似的,这种事不该由男方提出方对吗?” 没能转过弯来,李末央看着也替黄依着急。 拉着黄依,快速回到她的房间,从旁提醒道:“黄依,之前不是说好,去跟小姐说的吗?你怎跑去问姑爷呢?难道你不知道,是小姐不愿嫁,而非姑爷不愿娶吗?” “末央,你胡说什么啊?小姐跟王爷乃是先帝亲赐的婚约,小姐怎么可能不愿嫁呢?肯定是王爷没上门下聘,这种事,小姐更不好意思开口问的啊。” 无语了! 关于华筝与萧墨寒之事,李末央又不好从头开始说,否则必定会让黄依觉得华筝是一个不洁身自好的女子。 再说这种还真的说不清楚,难道让她说,是萧墨寒强迫了华筝吗? 最后,还是李安然带来了华筝的话,“黄依,小姐说,她与姑爷之事,你别管,她自有打算,让我们保护好自己,别替她操心。” 此时,华紫烟所在的客房。 华紫烟气愤地瞪着碧月,“你找到了什么?找到什么可疑的?很喜欢首饰是不是?那一夜,王爷没赏你吗?用得着去觑视她的首饰?那些不值钱的首饰你也看得上眼,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碧莲也知道碧月做得不对,可是她也知道为何碧月会如此,因为她们真的需要银子,否则她们的日子很不好过。 那夜在水牢里发生的事,她们姐妹俩清楚得很,若是她们有更多的银子的话,也许二人就不会被折腾得如此惨。 即便是事情过去了两日,解药也服下了,可是身体残留着的欲望还是不断的折磨着二人。 没有反驳,而是低着头,任由华紫烟辱骂。 倒是碧莲觉得华紫烟也有不对,反问道:“王妃娘娘,那你又为何要杀华筝,东西还未找到,若是她死了,王爷责怪下来,该如何解释啊?” 华紫烟白了二人一眼,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心里早已经有打算的她,根本就不担心华筝若死了,东西找不到的问题。 因为,除了华筝,还有人知道东西的下落,而那人,现今就在丞相府里。 第518章 凭什么 除了黄依关于萧墨寒何时娶华筝之外,华子康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特别是被阎十三莫名奇妙带走了几日,折腾得他,骨头都感觉不像是他自己,恨不得跟萧墨寒大吵一架。 这不,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 昂着头,怒瞪着萧墨寒,仇视的眸光,就像随时要操起刀要向对方砍过去。 阎十三想让华子康收敛一些,可没等他说,华子康便自己开口了,“凭什么把我交给他,你又不是真的是我姐夫,我大姐还未嫁呢,若真有姐夫,那也是安王爷这个二姐夫,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萧墨寒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冷冰冰地道:“毛都未长齐,还说自己是男子汉,依本座看,你就是个没了爹娘,连饭都吃不上的废物。” “你算什么,凭什么说我,我还有我大姐,她愿意养着我又怎么了?”华子康也不怕死,直接把华筝给端了出来,甚至还很自豪。 狠戾的眸光扫向他,就像是他再敢提华筝一次,就将他碎尸万段般,“她是本座的妻子,你若认她,不认本座,日后你也别想吃她的,住她的,本座家里不养废物,就连本座的儿子,也必须得靠自己争得这口饭吃。” 看着情形不对,阎十三上前将华子康拦住,求情道:“主子,他还是个孩子,打小未吃过苦,请主子多宽容些时日,属下必定把他给纠正回来。” “凭什么啊?”华子康真的要疯了,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思,便决定了他的事,现今更过分,“你们一个连是何人都不清楚的人,竟然公然欺负我姐,我告诉你,待回去之后,我必定会让我爹将你们统统都赶出桃苑。” “闭嘴,”阎十三也生气了,端起阎卫严厉训人的态度,一道掌风,直接将人给击飞到树杆上,痛得华子康差点晕了过去,随即立即向萧墨寒求道:“求主子莫要责怪,三日内,属下必将让他听从命令。” “三日后,若还是如此,自行领罚去。”冰锥尖刺的眸光所致,华子康感觉心就像被剑刺中般,竟不自主的生疼了起来。 萧墨寒离开之后,阎十三也替自己捏了把汗,幸好是深夜,再加上他一身黑衣,否则后背被自己生出的冷汗打湿的窘迫一定会被人发现。 转身,蹲下,语气还算平和地道:“快起来吧,主子走了,你也不用装了,未来三日,若是你识趣的话,还是乖乖的听话接受训练,否则,依主子的性子,恐怕即便你不是废物,主子也会把你变成废物。” “凭什么啊?”华子康真的是很无助,华紫烟不管他了,甚至连见到他都觉得厌烦,无助,绝望的神情,看起来甚是可怜。 除了凭什么,他真的找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问,甚至可以拒绝的。 阎十三摇了摇头,口气无奈道:“还能凭什么,就凭主子是你姐夫,对你姐姐重视,否则你以为凭什么主子还会在意你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华子康不明白,困惑地看着阎十三问道:“他若真在意我大姐,为何不娶她啊?难道他怕摄政王爷?” 噗嗤一笑,阎十三觉得这肯定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第519章 委屈的萧墨寒 “此事你不懂,总之,要想少吃点苦,别给夫人脸色看,见到主子,一定要叫姐夫,他听得高兴了,只会有你好处,没坏处。” 阎十三拍了拍华子康的肩膀,引导道:“主子只要夫人高兴了,他便会高兴,若非夫人重视你,主子也不会特地交待我教导你,只能说,你啊,有个好姐姐,否则,你这辈子,也还真的只能当个废物,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辈子了。” 华子康已经十岁了,说句不好听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像他这般大的孩子,大家族都开始培训他独当一面了。 可是华子康打小便被柳敏茹宝贝得不行,娇惯地养着长大,若是女子,那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像华子紫烟那般,找个人家嫁了便好。 偏偏,还是个男子,如华筝所言,万一丞相府没了,华子康还真的什么都不是,没有本事,无法养活自己,更别说日后娶妻生子了。 华筝在教育理念上与萧墨寒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因此,对于萧墨寒将人带走之事,华筝一点意见都没有。 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想将华子明也一并带着,从小就教育他们,让他们独立、自强、自主。 这一夜,华子康感受到了华紫烟的绝情,却收获了另一份意想不到的机遇,改变了他的一生! 明白萧墨寒的用意,也知道华筝是真心对他好,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强大起来,将来能够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要保护华筝。 坚定的眸光在潜然暗生,尘埃落定! 华筝担心夜半华紫烟又会折腾什么事,所以关起门之后,便进度到空间里。 没有想到,萧墨寒竟然训完华子康之后折回。 潜入房内,发现华筝并未在房内。 找到阎十二,面焦如碳,“夫人可以有出过房间?” 阎十二一愣,迟疑片刻,回道:“回主子,自主子离去之后,夫人未再出过房间。” 摆手,示意阎十二退下,而后再回到房间里,再三确认之后,便坐到了床上。 毕竟华筝也不是没有度过,消失了,又突然出现的情况,轻声唤道:“筝儿,出来,为夫回来了。” 第一声,没有人回应。 第二声,依旧不见房内有何动静,静得有些可怕。 第三声,终于…… 突然出现的人,直接压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咬着唇,双眸微垂,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说一句话,委屈地等着受罚。 萧墨寒什么都不问,转身,将人反压身下,直接噙住华筝的红唇,就像吸吮糖果一样,总是甜滋滋的,让人舍不得放开。 华筝娇喘推拒,却没能令对方收敛半分。 唯有回应,以求快速结束他的索取。 待他将人放开之后,华筝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缠上他,撒娇询问,“怎又回来了?这个时候,为何不回王府休息?” 萧墨寒没有回应,双手不安分的在华筝身上游走,撩挑着。 华筝抓住了他的双手,试图阻止道:“很晚了,不如我们早点休息吧,折腾了这么久,我有点累了。” “你若累了,为何还不休息?” 单手将华筝双手高举过头,按压在床上,不让她妨碍自己。 只着亵衣的华筝,没一会便被他脱个精光。 原本还被萧墨寒磨得有些情欲迷离的她,冷意传来,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知为何,华筝觉得今夜,萧墨寒特别可恶,冲着她“点火”,却迟迟不“灭火”。 “寒……” 第520章 独情散的可怕 “叫相公!” 语气带着微怒,但又隐隐藏着委屈。 华筝知道,是她所致,愧疚! “相公,你先放开我……”娇柔的声音,配着情欲上来的诱人妩媚,晶亮的眸子微眯,散发欲求不满的哀怨。 萧墨寒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脑海中那个娇媚百生的女子,不断在缠绕在其心头,双眸渐红,蒙蔽了他的理智。 当华筝发现不妥之时,已晚矣! 那一夜的记忆,华筝很清楚,也不明白,到底为何向来自制力极好的萧墨寒会三番五次让自己失控。 这,并不是他! 此时,华筝忆起在骠远将军府,替服下假死药的叶慕白时的情景,白玉子曾说过,萧墨寒中了独情散。 当时华筝并未在意,可现今,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相公,寒……不要……我怕……你快醒醒……”华筝挣脱不开,心,就像有只兔子在里头,蹦跳着,怦怦直响,惶惶不安的气息环绕其身,带着哭腔乞求,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害怕和彷徨无助。 带给萧墨寒的冲击确实是有,但却未能完全将他从疯狂中拉回到现实,短暂的理智,让他觉得委屈和不甘,“为何不愿意嫁给为夫?难道为夫在你眼中就如此见不得人?” 手下的动作并未因为这仅有的理智而回归,愤愤的质问,冲击着的不止是萧墨寒,同时也有华筝。 不知轻重的动作,让华筝吃痛,为将一切的不甘发泄出来,萧墨不顾华筝的感受。 即便华筝已经主动认错和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如此早成功而已,成亲真的如此重要吗?” 理智早已被疯狂所吞蚀,完全未将华筝收入耳中,,“筝儿……为夫到底有何不好?你有何为满?” “没有……都很好,我都喜欢……你别激动,冷静下来,你又开始……”华筝断断续续地回答,带着星星点点的泪珠儿,带着恐惧和怜人的气息。 “南下……成亲……”极力的忍耐,仗着最后的理智,强迫着。 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低呜泣声的声音,是委屈,是害怕,还是…… 最终,华筝还是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只求这场“战争”能快速的结束。 修长的玉颈下,半遮半掩,不盈一握的细腰,配上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向他发出诱人的邀请。 此时的华筝极其艳冶的,她的大眼睛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红唇紧咬不放,引人欲一亲丰泽,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她,时刻在引诱着萧墨寒,牵动着他的神经。 自制力再好,也敌不过!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面对千军万马,也未低过头的他,终于沦陷了! 华筝后悔了,她不该试探,更不该低估萧墨寒抓狂后的后果。 如此简单,如此平常的事儿,竟能对他影响如此大。 独情,真不愧对其名,非但可以控制一人对另一个人的忠诚,就连人的情绪也跟着受到波及。 而且后果还是令人十分震惊,且非一般。 第521章 最原始的本能 原本以上,上次只是一个偶然。 事实证明,一切都并非偶然! 华筝拉扯着气息,求饶,打闹蛮横,委屈乞求,都未能让压着自己的人松懈丝毫。 手,早已被他用腰带紧束绑在床头。 挣扎欲烈,细嫩白皙的手腕早已磨破了皮,微微渗血。 赤红的眸珠,对于这血色眸目 ,犹为在意,全身的细胞瞬间被激活,冲击每一个角落。 再也忍耐不住,将自己火焰,狠狠的烧起,疯狂的、毫不保留的爆发出来。 就像最原始的本能,不带任何的感情和复杂的思绪。 唯一的想法,那就是——他要! 华筝除了承受,没有之一。 不管她是否配合,是否愿意。 一切的抗拒,迎来的只会是狂风暴雨的袭卷而来,吞蚀一切的不配合。 因为这一刻,在他的眼中,不配合,那便是敌对的行为。 面对敌人,他,永远都未有过心软。 所以华筝真切的感受到,萧墨寒的可怕。 哭泣,已不足以表达华筝此刻的心情。 因为,恐惧和害怕,还有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包裹,几欲窒息但又如入云端,让她备受煎熬,极为焦躁。 忍不住主动迎上,渴望更多。 所有的一切,一切,只让华筝明白,她需要他! 华筝的哭喊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桃苑都显得异常的安静。 华紫烟主仆三人,早已倒在地面昏晕过去,为的则是萧墨寒与华筝不被打扰。 寂静的夜,是如此的漫长,是如此的美妙,更是如此的令人沉迷陶醉! 次日,萧墨寒上完早朝回来,华筝还依旧熟睡未醒。 南下的圣旨已下,可萧墨墨的心却隐隐有着不安。 特别是在看到华筝的睡颜。 一头乌发如云铺散,朱唇带着撕咬的红印,明眸紧闭,即便熟睡,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云雾般的忧愁。 他的眸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轻抚唇瓣上的印子,似乎心疼,是愧疚。 视线缓落在裸露在锦被外的肌肤,呼吸一紧,凌乱的绫罗,似迎还拒,更加引人犯罪。 似感寒意,柳眉再次收紧,原本安静的人儿羽睫轻颤,手拉锦被,寻找温暖,随后嘤咛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从未感觉如此失落和无计可施。 坐在床沿,沉思片刻,欲起,却迎上了华筝睡眼朦胧的眸子,柔柔一笑,声音沙哑,喉咙干竭,艰难开口问道:“怎么还不睡?”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对上华筝,总忍不住小心翼翼,担心昨夜的疯狂,让她逃离。 未见,华筝不悦, 伸出手主动拉住他的手,委屈,如脆弱的小兽,寻找着安抚。 未再迟疑,褪下还带着微凉秋意的外袍,拥着华筝入睡,心中忐忑,终于得到一丝平复。 华筝是真累了,很想睡,但萧墨寒的气息实在是太强了,还有那让她压抑的低气压,让她无法安睡。 也许,在她心中,其实也是渴望他的,特别是在她感受到那异与往常的情绪时,她害怕,不安。 隐隐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522章 华筝审夫 人不在的时候不安,不敢睡。 现今人在了,却更不安,睡不着,心里藏着事。 华筝的主动,让人抓不透。 她的平静,让原本就不爱言语的他更加深沉。 在萧墨寒的怀里蠕动了一下,故意制作点动作,好让他来点表示。 身体本就被折腾酸软无力,偏偏某个直癌男,身如磐石坚且重,铜壁般的胸膛更让华筝无法动之分毫。 干睁着眼,就如此看着她不停的其怀里动来动去。 喉咙本就不舒服,不愿多说话,可偏偏就非得逼她,语气不善,负着气,冷冷吐道:“我口渴!” 萧墨寒也不说,直接掀开被,便去给华筝倒水。 喝了两杯,萧墨寒方躺回床上。 除了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之外,房内安静得有些可怕。 华筝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如此木讷,不解风情的男子呢? 明明这种时候,就该哄哄她,多多讨好。 就像昨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若非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华筝真的怀疑是不是他疯狂之后有什么后遗症。 萧墨寒也非草木,怎会没感觉呢? 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华筝,唯有选择沉默,静守不动。 “咳咳……我还口渴……”华筝依旧不停的折腾他。 来来回回,光喝水都喝了四回,而且每回也只是喝两茶盏,每次都在他躺下不久后又喊渴。 她就要看看,他那张千年不变的脸,到底能绷到什么时候。 一直到华筝准备来第六次的时候,萧墨寒终于有所应了,“筝儿,你是在责怪为夫昨夜不够卖力,不足以让你累得不想起床吗?” “你也知道你昨夜的恶行,那你怎还能如些气定神凝,你若不说,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呢。” 话嗓子打开,华筝直接开刷,盈盈秋波,灵动中带着责备,“你给我说实话,若敢瞒我,便家法伺候。” “筝儿想知道什么,为夫必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萧墨寒收紧了搂住华筝的双手,让她更为贴近自己。 嗅着独属华筝的味道,人,顿时心旷神怡,仿佛只要她在,一切都变得美好。 真的想扬撬开他的大脑,看看是不是有哪条神经线给搭错了。 “你就不能有点自觉吗?非得要我问得如此明白才能说吗?像昨夜那样,可是第二次了,你可别跟我说,是你练功所致,还有,诱发原因是什么?别给我打混过去了,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华筝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的气势强大,语气强硬,后果……应该对萧墨寒而言,没有什么比她不高兴或想要离开更严重了吧? 萧墨寒也恼自己,轻轻磨蹭着华筝的头,心情复杂地回道:“筝儿,对不起,昨夜弄痛你了,日后再也不会了。” “你在逃避,到底因为什么,总得有个原因,你可知道,你这般,我会害怕,会担心,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过于压抑自己,会让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甚至会让你失控,会走火入魔,即便是做出伤害了你或者他人的事。” “对不起,别生为夫的气,可好?”萧墨寒自己也一时半会没理清,更别说跟华筝得清了,纠结中带着困惑,甚至比华筝更为害怕。 第523章 你真的很坏 终究,他还是没说实话。 窝在他的怀里,双眸含泪,委屈地控诉,“萧墨寒,你真的很坏,说会对我说,可你呢?有事就不愿告诉我,你若对我不满,你可以问啊,你自己不问,难道也不许人家问吗?” 怀里之人抽泣,他心如刀割,不舍! 可除了哄着,什么都做不了,“好,为夫很坏,筝儿,别哭。” 许是不善长哄人,感觉有些手忙脚乱,安抚的声音都带着不安。 捶打着他,偶尔啃咬,似乎要将昨夜他发泄在她身上的事情,也还给他。 “萧墨寒,你说,你到底想我如何,若是想让我走,你就直说,我又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你,你若真想以后跟我过的话,你就现在就跟我说实话,你一直缠着我,是不是因为中了独情散的关系。” 张着嘴,刚欲答。 华筝含泪凝神,强调道:“实话实说,不许骗我。” “筝儿,非得如此吗?早前为夫便已说了,不会放你走,你也断了这念头,昨夜是个意外,为夫也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发生,莫要再说了,睡会吧。” 蛮横不讲理的态度,华筝更加委屈,感觉自己一直认为找到了可以让她依靠的人,现实却给了她残忍的一刀,直入窝心。 “你怎能如此不讲理,如此残忍,缠着我不放的人是你,让我喜欢上你的也是你,为何就在我喜欢上你,愿意与你坦诚,你就将我推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筝儿,别闹了!”萧墨寒语气一沉,皱着眉头,脸色阴晴不定,眸光冰冷地道。 “我闹,对,就是要跟你闹,怎么了,不想忍就别忍啊,又没求着你忍,你对我的满也不一两日之事,如今给你借口了,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算在路上遇见了也不必打招……” 华筝将说话得有多绝,萧墨寒的气息便有多凌乱。 抬眸观察,双眸再次浮现出赤红,虽然很浅,但她还是看到了。 手,快速摸向他的脉搏。 也不知道他是出于本能反应,还是意识到华筝的意图,迅速抽离,躲开。 华筝咬唇,恶狠狠地瞪着他,拉耸着嗓门,强硬道:“伸出来给我。” “为夫还有事,今夜不回。” 萧墨寒要走,华筝留不住,只能跟他斗速度。 意念一动,匕首绝情出现在其手中,直接抵在她的细腕脉搏上,想都不想,便要划下去。 血,立即滴落,同时也带回了某人的注意。 “你疯啦!”狂吼一喝,绝情在他的掌风之下,飞击插入到远处的木柱上。 华筝无畏,挣扎不让他替她包扎,眸光坚定狠戾。 “成,你赢了,为夫输了,别再动了,再动,这血流得更凶了。”萧墨寒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多少年了,他都忘了是如何求人了。 华筝火光满眸,气焰强盛,“流光了更好,说不定还能回去,再也不用见到你,反正你又不爱我,又不让报仇,我留在这儿还有何意义,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胡说八道,”华筝挣扎得实在厉害,萧墨寒火气也上来,但未展现,为了让她安静,点了她的穴,而后立即取出金创药洒上,再自己的帕子将她的伤口压住, “你到底想为夫如何?难道为夫还不够纵容你吗?你若有气,拿刀捅为夫也可以,为何就一定要伤自己呢?” 第524章 互相伤害、自残 闭眸不语,连看都不愿看他。 药,是上好的,伤口在洒下药也不过是十息,血便止住了。 下巴被萧墨寒捏住,强迫华筝面向他,哪怕她闭上双眸。 “你到底想为夫如何?”萧墨寒终于忍不住,怒吼。 幸好华紫烟一早就出了院子,至今未回,就连碧莲和碧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整个桃院,也便只有华筝和萧墨寒自己的人。 察觉到萧墨寒的双眸的红色在不断的加深,猛得睁开双眸,边说边观察,“我还能怎样,我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弃妇,当然是找个二婚的,或者自己养个听说的男人,省得一天到晚受气。” “为夫倒看看谁敢娶你,你若敢养,为夫剁了他。” 随着萧墨寒的怒火攀升,双眸的赤红血艳,越来越深,在他还能控制的时候,华筝立好服软了。 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沉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次,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那你倒把自己给剁啊,明明身体就出了问题,偏要骗我,还不让我把脉,你分明是想让自己早死,好给我机会养男人。” “一派胡言,为夫身体何时有问题了?哪次没让满意的……” “说谎!”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你若真疼我,你就不该骗我,我可是大夫,你骗得你自己,可骗不了我,最后一次,你要骗我,下一刀,我就往我心窝里扎去。” “你这跟拿刀子捅入为夫的心有何区别?”萧墨寒面冷如冰霜,周身的气息冷得华筝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随后五指成爪,内力驱发,一吸,绝情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华筝大惊,原本就大的双眼,生生被她瞪得差点连眼珠子都拼了出来,“你做什么,你别乱来啊,你不让我切脉,就不切了,你快放我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执着绝情,刃尖对准自己的心窝,速度很慢,被点了定穴的华筝就这样看着。 看着他将绝情一点,一点地往他的心窝里扎进去。 “我错了还不成吗?十二、十三、十五……你们快出来啊……十九……”华筝哭喊着,嘶心裂肺的声音听得人的心都忍不住生出怜悯。 可是不管华筝如何呼喊,如何哭唤,他都没有停下来。 阎卫在房外跪了一地,求道:“主子,您就听夫人一次,别伤害自己,求您了!” 华筝没有想到,萧墨寒竟如此的极端,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随着他的血流下,华筝的视线也随着泪水,看东西都不真切了。 “日后,你流多少,为夫就流双倍,若再有下次,为夫再加倍,谁让你受的伤,为夫便谁血流成河,绝无例外。” 绝情还扎在他的心窝,华筝的心却痛得快要停止,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你卑鄙无耻,蛮不讲理,王八蛋,混蛋……” 华筝一直重复着,只要她能想到的用于形容他的词,她都用上了。 可不管如此骂,心除了痛,还是痛。 定穴解开,萧墨寒身上的血早已染红了他的外袍。 就像没人事般,直接动手将绝情给拔了出来,喷涌出来的血,飞溅四处。 即便定穴解了,华筝还是像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心……再也无法平静。 第525章 华筝也使诈 在萧墨寒倒下之际,华筝接住了他,但也随着他一并倒到了地上,失了魂,似木偶无灵。 阎卫入内,想要将萧墨寒和华筝给扶起。 可萧墨寒冲着众人吼了声,“出去!” 华筝依旧没有反应,除了泪,如水直流不止。 好一会,萧墨寒终于缓过劲来,伸出手,截住了她的泪,拭掉余下的泪痕,柔情深唤:“筝儿,莫哭。” “是不是我不哭,你就不会伤害自己?是不是我不哭,你就不会瞒我事儿?是不是我不哭,你就别如此在意我?” 华筝深吸了一气,也不掩饰,意念一动,手里凭白无顾地多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有些粗鲁地塞到他的嘴里。 而后又是凭白无顾的,再出两个瓷瓶,同样的瓶子,只是华筝直接将他的衣服给翻开,拔了活塞,将如水的液体倒到他的伤口上。 随后把余下的喂到萧墨寒的嘴里,无力而道:“伤口不包扎了,一会好了自己就起来,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猛得使劲,抓住华筝的手腕,昨夜,原本被他绑着磨掉了皮的手腕,如此用力一抓,痛得她五官都揪成一团。 “折断它啊,你有什么不满的就好发了,否则你也没有机会再冲着我发火了。”华筝也不挣扎,哪怕再痛,也不叫出声,就看着,等着。 萧墨寒感受到了,华筝这次是来真的。 眸光暴戾,爆发的边缘,狂暴无风而起,双眸的赤红再起。 三次了,华筝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萧墨寒是因为她而暴走、失控,有点像练武之人所说的走火入魔。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两次的试探要来得更加的猛烈和疯狂。 一把扑到他的身上,主动献吻,什么都不说,一切以行动来证明,同时也印证她的想法。 果然! 深情一吻过去,狂风暴雨如雷呜过境,晴空万里。 萧墨寒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华筝算计了,而且他身体的变化也没能瞒住她。 将人抱起,身上就像未受过伤般,低头一看,竟发生伤口已经结痂了。 看向华筝,只见其怒意满眸的大眼里,写满了不悦。 “筝儿,你即便想要知晓为夫的身体情况,也不能如此伤害自己啊。”萧墨寒未提伤口之事,反倒是看着华筝的眸光更为灼热,强烈的占有欲,差点让华筝要对他动真格了。 华筝一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倔强得很,“这是你逼我的,我伤口还痛着呢,你的就好了,你还想瞒着我,不肯对我坦白,你怎不问问我的心痛不痛啊?” 这一次,萧墨寒知道没法再瞒着了,妥协道:“为夫明日会向师傅请安,顺便把内息凌乱的事情与师傅商讨,你莫要担心,为夫不会有事的。” “还嘴硬,死不认跟独情散有关是不是?”他避,华筝追,咄咄逼人问道:“你到底担心什么嘛,你这分明是因为我才会抓狂失控,难道说出来真的如此难吗?” “对不起,筝儿,为夫怕你多想,你一直不愿意成亲,不就是因为觉得为夫不爱你所致吗?万一真的是因为独情散而让为夫对你欲罢不能,你是否会因此而离去?” 第526章 情深不变 华筝睿智一笑,灵动的眸着带着皎洁、耀眼的光芒,“你说呢?” 黑着脸,神情凶巴巴地,强势的压迫感让华筝更加欢悦。 “你向来不是自诩绝顶聪明吗?怎么啦,我们大名鼎鼎的摄政王爷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了?”得意洋洋地神情,张显着她此时心情大好,恨不得多调戏他一把。 可是心里已经确定对他的感情,华筝也不像这儿的女子,含羞扭捏,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 所以亲了亲他性感的丰唇,甜蜜的笑容,配着微微红晕的小脸,软绵的声音带着情深的对望,“萧墨寒,我爱你,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对你情深不变,当然,你亦不能负我。” 原本以为说出来,自己会觉得害羞和不好意思。 事实,却非如此,反而觉得人更为轻松,毫无负担了。 “华筝,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为夫是否因为独情散而非你不可,你,永远都是为夫的爱,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语毕,抱着人,大步入床上而去,恨不得将方才的所有怨念也都释放出来。 伸出手,止住又欲对她不轨的萧墨寒道:“不许再来了,我还累着呢,华紫烟在,我都连着好几日未有睡好,你若再来,我便更加不用睡了。” “你也需要休息的吗?为夫以为仙人不需要吃饭睡觉的。”萧墨寒一本正经地回道。 华筝想哭,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至少在还未确认萧墨寒身体情况之前,她还不想让空间暴露。 “她住进来几日,你便几日没来了,夜里总感觉被人注视着一般,不敢睡沉。”华筝心里有了依赖,习惯成自然,渐渐地,便无法离开他。 心中大喜,未敢迟疑,抱着人,便哄道:“睡吧,为夫哪都不去,就陪着你。” 渐渐的,沦陷之人也许并不是萧墨寒,而是她。 偎在萧墨寒的怀里,心,虽还记挂着他的身体状况,但在他怀里,瞬间将不安及担忧化作团暖流,滋养她全身,再也无法抗拒疲惫的袭击。 静谧如夜,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便未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一次,华筝是真的睡下了,可是萧墨寒心乱如麻,久难入眠。 二人就像心灵感应般,华筝也睡得不安稳。 轻哄,抚平她柳眉间的折皱,“筝儿,若是真因独情散,你会离为夫而去吗?” 彷徨躁乱的心情缠绕,如繁华落尽时间碎,无法重来及修复。 许是华筝的依赖和索求,终究还是为了她,放空一切,只望能多陪陪她,让她莫生他念。 天黑了,华紫烟回来了,看着紧闭的房门,眸光幽深,“碧莲,你们回来后,她的房门还是紧闭着吗?” 碧莲带着一身疲惫上前,安分回道:“是的,王妃娘娘,就连她的婢女也不知去向,华三少也不在院子里。” 碧莲和碧月发现院子里无人之后,数次想要进入华筝的房进查探。 谁料,门,是在内反锁的。 担心华筝有意诈她们,二人便未敢继续。 晚膳已摆上桌,碧月担心,提醒道:“王妃娘娘,这已是第三日了,还有两日,若是再未拿到王爷想要的东西,恐怕王爷会责罚王妃娘娘,还请王妃娘娘莫忘了正事。” 华紫烟轻呵一声,不屑,眉间带着与今早出门时截然不同的神情。 第527章 求教当“欲女” 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冰寒。 华紫烟坐在院子里,任由寒气进入身体,似乎唯有这样,她的头脑才会清醒过来,思考她接下来的人生。 回丞相府的当天,她跟华景阳达成了协议。 而这个协议则是,她帮华景阳得到安王的青睐,提供安王和安王府里所有他想要得到的情报。 而华景阳,则让她见柳飘飘,而且见的时间和如何见,都由华景阳安排,她全无意见,唯一的要求便是,要跟柳飘飘单独相处。 华景阳很守信用。 华紫烟如愿见到了柳飘飘,只是此时,受到冲击的人击不是柳飘飘,而是她。 衣不遮体的柳飘飘,身穿轻薄纱衣,半遮半掩,妩媚的妆妆容再配上香艳的身姿,眉宇间透着勾人的盈盈秋波,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妖娆。 被关了月余,每日都与男子交欢,苟合,面对华紫烟的眸光,更是毫不忌讳,任由她从头到脚打量和“观赏”。 五官虽不精致,但那双勾人的单凤眼十分妖媚,珠光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此时的她极其艳冶,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安王妃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讽刺的话语从她嘴中说出来,未有一丝的尊意,特别是那让人谈笑风声的妩媚笑容,若非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牢房,华紫烟还以为她是在这里过着令人羡慕的享受日子。 不知为何,在面对柳飘飘之时,神经猛得绷紧,心都提到了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 挑着黛眉,微扬唇角,一抹不明的讽刺笑意直达华紫烟的灵魂深入。 那笑容及模样,像及了柳敏茹生前的模前。 华紫烟怯了,想要退,可双脚像注铅了般,万般不愿定在原地。 强迫镇定面对,摆出身为王妃的架势,下令道:“放肆,见到本王妃还不下跪相迎。” “啧啧啧……”柳飘飘边摇头,摇悲叹道:“真是可怜,一个下贱得连生父是何人都不知的人,你哪来的自信能在这安王妃的位置上呆长久啊?” “你才是,本王妃乃丞相府嫡长……” “你确定?”柳飘飘昂天一笑,看着华紫烟的眸光,就像是将她脱个精光,直视着她的内在,“算了,像你这种人,永远都学不会面对现实,说吧,有何事?” 尖锐的眸光逼得华紫烟生出退意。 如柳飘飘所言,她不能继续如此,正是因为不会,所以她才要如此做,学会面对现实。 “教我,教我……我不想失去现今所有,我不要……我是安王妃,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不能失去,也不想失去……” 乞求,没错,华紫烟在求一个夺了她娘死后一切的人。 一个被华景阳关进这见不得天日,每日就像妓女一样,侍候着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多少男子的奴隶。 柳飘飘被逗乐了,笑得连泪珠儿也都窜了出来。 “安王妃,你是在求我吗?求我教你怎么当一名‘欲女’吗?” 第528章 交换的条件 华紫烟说不出,紧咬着银牙,脸红如烧过的红烙子,滚烫火炙。 不回答! 眉角一扬,观察片刻,嘲讽笑意更甚,“你不是自持身份高贵,不屑我这行径的吗?怎么啦,自降身份,前来求我教你勾引男人,你觉得我是为何要进丞相府?为何你所住的紫苑频频闹鬼?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我凭什么教你?” 华紫烟重咽一口,将早已想好的交换条件抛出。 “我可以救你出去,只要你愿意教我,我可以带你进安王府,是要得到王爷的青睐,我愿意将我拥有的一切与你共享。” “哈哈哈……”柳飘飘再次笑出,声回荡整个地牢,久久而散。 柳飘飘越是如此,华紫烟越焦虑,壮着胆又道:“你既然唤我娘一声姨母,那你就是我的表姐,就当是看在我娘的份上,你也不该拒绝我,更何况,你也不想死在这儿吧?我娘的仇,你也未报,你舍得离去吗?” 怨恨的眸光拼出,心中痛楚被说中。 华紫烟终于抓住了重点,继续劝道:“我有银子,娘生前给我留了不少嫁妆,虽然现今也花得快,但是铺子有收入,我可以今日能前来见你,也一定能有机会把你救出去,只要我能得到爹的信任,还有王爷的宠爱,救你,绝不在话下。” 眼神的转变,带着期盼的希翼,似终于被她等到了。 忆起自己这十多年所受的苦,恨意如成蛇缠身,啃咬,痛得她窒息,想要苟喘,也只能凶狠反击,抑或与蛇共舞。 华紫烟也许是一个转机。 于是二人达成协议。 华紫烟救人,柳飘飘教人! 教她勾引男人,让男人拜倒在华紫烟的石榴裙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为她所用。 今日,华紫烟学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忍”,而且还是要保持着从容的不变的神情,应对所有的事情,哪怕是自己无法接受之事,也需一并忍着。 这也是为何今夜未有对碧莲和碧月发难的原因。 秋风带着微寒之意,就连华紫烟也被这寒意侵蚀了身体,将她原本还有些纯良的心,永远冻结在寒川之下,得不到救赎。 华筝醒来之时,萧墨寒还在。 眼前放大的脸,让她慰心一笑,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和幸福。 萧墨寒亲自替华筝梳洗,身上只披着一件秋衣,未有更衣。 “不换了,这天都黑了,我吃点东西就去睡,你若不想睡,你就去处理公务吧,明日一早,我随你去见师傅。” 淡淡的口吻,尽是关心的暖意。 以往华筝说不管他的事,那时,他希望她管。 此时,他倒希望,她不要管,可惜,现今轮到他无法拒绝,也不允许他拒绝。 李安然三人出现的时候,华紫烟主仆三人都睡下了。 确切的说,是被阎十三下的药而睡下的。 用完膳,陪着萧墨寒坐了一会,华筝便又躺下了。 这一次,她没有缠他,而是让他去处理公务。 银剑出现,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得华筝眼都眨了好几回,抱怨道:“银剑,你怎能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啊,寒也不过是一日没处理公务而已,你有必要将不是他的活都揽了吗?” 银剑苦着脸,难解挤了同丝笑容,低着头,哈着腰,求道:“王妃,这也只不过是今日的折子,没有别的,属下都挑过了,这些事儿除了爷,无人敢批。” 第529章 杨平的药 大眼微眯,是质疑、是崇拜还是…… 气温瞬间急降,某人的气息寒如冰霜,眼神凝聚,带寒,“你在质疑为夫的能力?” 呵呵一笑掀过,秒回,“没有,你快忙,不然一会天亮又没得睡了。” 不知是否因为华筝的质疑,萧墨寒受了刺激,往日需花上两三个时辰处理的册子,今夜只需一半的时间便处理完了。 银剑在旁,看着萧墨寒所批的折子,有些替这些大臣感到脸红。 “爷,正、真要如此回吗?”银剑瑟瑟而问。 “哼……”幸好是在华筝的闺房,担心吵到华筝休息,萧墨寒已收敛很多了。 当华筝嫌弃折子多的时候,萧墨寒也觉得折子是有些多了。 于是在看到一些鸡皮蒜毛的折子,直接甩了黑脸,驳回了这些大臣的请求。 甚至还有些写着:国库是你家,缺钱想办法增加税收收益,而非请示减免税收。 还有一些则写着:南州水患多时,为何现今才提出百姓的安置问题?百姓如何安置,身为知府不提安置方案,封你这官为何用? 其实想想,原来好多事情都是可以由当地衙门去处理,而非一定需要上报朝廷。 如此来回,再层层相报,待送到萧墨寒手中,早已事过景迁了,百姓又如何渡日呢? 华筝方才那眼神,其实是带着讽刺! 是在笑话着那些当官的不作为,而非针对萧墨寒。 次日一早,萧墨寒醒来,华筝也醒了。 替他穿好朝服之后,不忘提醒道:“我一会直接去骠远将军府,你下早朝后便去找我,莫要多想,不管与独情散有没有关系,我都赖着你,现今是你,别想逃。” 华紫烟今日醒来,特地坐在院子里盯着华筝的院子看。 萧墨寒离开时,华紫烟主仆三人还未醒,所以依旧未有任何的发现。 倒是碧莲,极不为安,盯着华筝房间,就像盯着猎物,一眼都不想放过,无时无刻想进入房间里搜寻东西。 昨日回王府,碧莲和碧月主动寻上了杨平,为了得天相应的情报,二人缠上了他,满足了他的兽欲同时,还在他的要求下,二人又在那处用上了药物。 羞耻,在二人身上荡然无存,只想在完成不了王爷交待的任务之时,可以少受点折磨。 那种比死更难受的折磨。 毕竟不是每个女子能像柳飘飘那般,对于男女之事如此熟悉,面对与男子交欢之事,就像是吃饭睡觉那般简单。 也多得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所以柳飘飘方能在地牢过得如此滋润。 不知道华景阳是否知道地牢里的情况,对于柳飘飘,留着到底有何用,华紫烟也很好奇。 “王妃娘娘,不如奴婢进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吧?”碧莲忍不住了,双腿间的空虚感,让她觉得真的比死都难受。 昨日杨平放的药,虽不似水牢里的猛烈,但带给她的冲击,至今未消。 经过了这几日,碧月倒是渐渐放开了,对于男女之事,也不再担心害怕,隐隐有着享受,就像天生就是如此淫荡,离不开男子的滋润和爱抚。 倒是华紫烟,脑海里还在回忆着柳飘飘说的话,想要抓住男子,就必须得够浪,还有…… 要够荡! 第530章 被迫成亲 华筝出门了,华紫烟立即让碧月尾随。 华紫烟也跟着出去了,留下碧莲一人在院子里。 碧莲没有闲着,进入到了华筝的房里了,就差没有把房间的地砖给掀起来搜寻一番。 阎十二将院子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怕。 因为阎十二没有想到的是,碧莲竟然还真的是有所发现了。 拿着一块染血的手帕看了许久,唇角终于露了笑容,似乎看到了曙光,不再需要承受那些非人的折腾,做那些让她觉得无耻,令人羞涩的事。 骠远将军府。 华筝刚下马车,便被管家热情地迎入府内,就像是在等着她来似的。 疑惑,看着骠远将军府的大门,感觉有些不太一样,还有门房也比往常多了些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骠远将军府办喜事呢。 迟疑了一下,问道:“府上,今日有客人是吗?” 管家笑了笑,反问道:“华大小姐,您到不是知道才来的吗?府上今日不待客啊。” 没明白过来,入内,华筝方觉得不对劲,看向身后的李安然,像是在询问。 李安然低着头,没有回答,黄依张了张嘴,还未出声,李末央便接了话,“小姐,你又不是外人,不待客,指的是外人,您快点进去吧,聂少爷好久没有见小姐了,肯定很想小姐了。” 说完,连着管家也催着华筝入内。 华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见到人之时,方知晓,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聂晓婧。 而且还是借了她的名义,将人困在骠远将军房里的。 萧墨寒来了,可是华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拉起聂晓婧的手,二人关入房内。 “婧姐,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同时而问。 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方羽柔带着人,笑容都咧到了耳根子了。 身后的婢女一个个笑容满面,就像有什么喜事发生。 华筝虽然只是猜测,当看到婢女手中托盘上的红布掀开,二人都明了了。 想了想,笑对着方羽柔道:“叶二婶,这么大的喜事,你也该给点时间婧姐消化一下,不如东西放下,准备好了,婧姐便会出去的了。” 方羽柔知晓,连连点头。 人走一空,华筝立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做,“嘘……” 指了指门外,指沾茶水,写道:外门有人守着。 咬牙切齿,也沾了水,跟华筝一样,问道:怎么办? 倒了茶,当着聂晓婧的面,下了药,指着茶盏,做了一个喝了的动作。 聂晓婧没有犹豫,也不问华筝下的是什么东西,直接喝了。 倒下之时,聂晓婧带着迷茫和不解。 确认,真的晕了,华筝则将收入到空间里。 而后淡定的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如华筝所说,房外真的有人守着,不让聂晓婧逃走。 巧玲看着旁边的八名婢女站在两旁守在这儿,心有不愤,可毕竟在别人的府上,她也不好说什么,唯有指望华筝能帮他的忙。 谁知道,华筝带着笑容出来,将房门关上,“婧姐需要更衣,梳妆,我去前面看看师傅,黄依,你梳头好看,你进去陪着婧姐吧,巧玲进去侍候吧。” 第531章 独情散,有解吗? 过后,华筝还真的去找钟森了。 也不看萧墨寒一眼,直接坐到钟森身旁,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要看出朵花儿来。 萧墨寒不悦,走向她,面无表情地道:“去看看聂姑娘准备好了没有。” “姑娘家第一次穿嫁衣,总得要些时间,你着急什么,怎么不见得你去看看叶慕白准备好了没有?” 拌着嘴,火药味儿特重,“把手伸出来!” 钟森原本还算淡定的眸光,突然闪出了异样的光芒。 萧墨寒想要推拖,华筝眸光如刃,将人拉到了钟森的身边坐下,自己则退到一旁,“师傅,请您给他切个脉吧。” 眸光有疑,很直接的,定格在萧墨寒身体的某处。 华筝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红晕泛起,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是那个问题,是……” “你的医术,并非在我之下,为何你自己不给他诊脉?”李森端起茶盏,不再看这二人一眼,仿佛再多看一眼,便生出嫉妒同时还有些辣眼眼。 眼神有些飘,不敢直视,毕竟这独情散可以她研制的,现今自己的男人中了自己所研制的药,重要的是,自己竟然忘了,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才好。 “这个我……不太善长……”吞吞吐吐地,华筝还是把话说出来了,眸光闪躲,显然是不敢直视,“独情散这种毒,你了解多少?这毒这么多年,你可有研究过,有没有解药啊?” 看向萧墨寒,放下茶盏,表情严肃地问:“你派去巫族的人,可查出什么?钟离娜兰可对你说过什么?” 华筝很紧张,双手揣紧,等待着,心怦怦直跳。 曾经她问过,他不说。 现今,同样的问题,她还是想要知道,不管是从谁的嘴里问出,只要有答案便可。 “不知!”浑厚带着磁性声音,吐出冰冷二字。 气!很气!很生气! “你这是想要气死我是不是?”华筝二话不说,一脚重重跺踩过去,毫不犹豫,力度也未有保留。 萧墨寒收腿一勾,华筝的单脚独立,不稳,后倒。 迅速将人揽腰扶住,安抚,“别闹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今日是慕白的大喜事,师傅特地为了主持他的婚礼,有什么事,我们日后再说。” “你又想骗我是不是?萧墨寒,你怎能如此无耻,你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华筝突然发难,推开,火力全开,一步一步逼着他,“你在怕什么,你在战场的英勇果断,又去哪了?你的自信和强势,又在哪?你难道连留个女人的自信都没有吗?若是如此,你还不滚回去当个缩头乌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森看着,什么都不说。 萧墨寒未去追,看着华筝走的背影,是多么的绝然,眸中的淡漠,已被深情和情伤所淹没了。 “你这妻子,不羁难驯,日后,有你受的。”钟森语中带着戏嬉,可脸,却还是面无表情,一如萧墨寒的那般,定如磐石。 萧墨寒轻轻勾起唇角,情伤再也不见,唯留情深的宠溺。 “师傅,独情散,有解吗?” 第532章 解药早已得到 回忆,在心头荡漾,夺走了钟森的思绪。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很想知道。 对于李华,他的印象永远停留在那个笑容灿烂,对待病患总是带着微笑,耐心,不舍,不嫌,也不计较。 她制药,具有独特的天赋,就像上天的宠儿,在各方面都很优秀,除了武力。 不知为何,想到这,便觉得当年李华让他教萧墨寒武功,似乎原因则在这。 为了保护华筝,还是为了留住华筝? 一时间,他分不清,也看不真切,只是一个猜测。 “也许当年她便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让为师务必要教你武艺。”悠悠吐了一句,让萧墨寒抓摸不透。 随后倒了杯茶,端放其前,示意萧墨寒坐下。 “李华,是一个很独特的女子,她不在乎看重男女,不在乎敌我,在她的眼中,只有病患,没有其他,对于每一个患者,都是平等对待。” 在遇到华筝之前,钟森从未想过要向他人提起李华。 甚至觉得李华的存在,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因为她的真容!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机灵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纤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只是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李华恨,恨自己不懂武,在面对男子强势而为之时,除了智取,别无他法。 为了脱身,李华特地换上了女装,也让自己化身成为妖精,将对方迷得晕头转向,再下药逃走。 自那之后,便未见过李华的真容和穿女装了。 华筝那抹身穿淡绿色衣裙的身影,若非纱巾遮脸,曾有一瞬间,钟森以为自己再见到李华了。 “也许你会觉得她的医术高深莫测,长久相处下来,你会发现,她的制药、机关术等方面都得天独厚,若非天机阁是个传说,为师必定认为她是天机阁的人。” 说起往事,钟森的眸光总是忍不住泛着幸福,却又痛苦的流光。 提及天机阁,萧墨寒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看着这只比他掌心还小的四方盒子,不解,“此为何物?” “师傅,天机阁真的不存在吗?”萧墨寒边问,边解说道:“这个盒子里,曾藏数之不尽、细如毛的针,不知如何,可让针同时射出,速度之快,如同徒儿驱发内力飞针而击。” “暴雨雷花针?”钟森两眼发直,自语而吐,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茶水都溢出了,从其指间滴落。 而后眼神凶狠,语气生冷,令道:“收起来,莫让他人知晓。” “师傅?”黑黝黝的眸色,透着深渊的恐惧。 “也许,一切都在李华掌控之中,”钟森微着头,自嘲一笑,“她都知晓,所以才会让我收你们为徒。 站起,双手负后,“为师老了,只想陪着你们师母终老,朝廷也好,江湖也罢,都非为师所属,聂风,为师带回医谷,你们……各自保重!” “师傅,独情散的解药……” “李华早已经将解药给你了,你还不懂吗?”昂天大笑,感觉这一次出医谷,没有白来,心,阔然开朗。 因为,他也得到了祁琰琬假死的解药! 第533章 找虐 当钟森与萧墨寒在讨论之时,华筝却没能成功离开骠远将军府。 拦着她去路的是聂敏儿。 来势凶凶,有种与华筝拼命的架势。 愤怒的火焰,在聂敏儿的胸口燃烧着,额头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怒火拼着火花死瞪着华筝,大有与她大干一架的势头。 浅淡一笑,带着胜利的眸光,眸珠,珠光荡漾,自信且又挑衅的话语,随着朱唇轻启吐出,“聂……不对,该叫你柳敏儿才对吧?又或者是柳五小姐呢?” 聂敏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火焰,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时会向华筝扑击而去。 可是,她必须忍着,不能动手,她不能被赶出将军府,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华大小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不要插手聂家之事,否则后果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千金小姐所能承受的。” 威胁! 华筝笑了,笑得有些不顾形象,有些张狂,“你可知道,本小姐受过多少威胁吗?要不你试试,本小姐也想知道这后果,是否真的承受不起?” 眸光转瞬,不再是清澈无杂,而是期待和不羁! 今日华筝的变化让李安然很不安,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下人跑了过来,围住了华筝和聂敏儿。 李安然和李末央连忙将华筝护在身后,不让将军府里的靠近华筝一分。 倒是聂敏儿毫无预警地被一道掌风击中,喷吐一口血,身体惯性地往华筝的方向扑倒而去。 李安然第一反应将华筝带离,不让聂敏儿触碰到她。 出掌之人飞身落致,冲着倒落地上的聂敏儿怒问:“说,你把晓婧藏哪了?” 身穿火红新郞服的叶慕白,本就脾气火暴,现今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连华筝也被吓退一旁,不敢直视。 心,怦怦直跳,有种莫名的心虚,本能的,想要躲开。 身为练武之人,怎么可能会躲不过? 华筝虽心虚,但智商,还是杠杠的。 因为在那道掌风击来的时候,她都本能性的要躲开,反观聂敏儿,一个还有内功的女子,竟比华筝反应还要迟顿。 说出来,谁信? 不过面对叶慕白这种如鞭炮一点就着的性子之人,她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毕竟,聂晓婧现今可是在她的空间里。 而黄依和巧玲还在将军府里,一个不好,可能会让她们二人受到牵连。 俗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树要没皮必死无疑,人要没脸天下无敌! 聂敏儿真的是将这话完美的呈现了。 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眸中的模糊,印出的满满都是叶慕白的身影,委屈和悲伤的神情让人生怜。 楚楚可怜的颤声,如小兽求救的悲呜,“慕白,我没有,妹妹不见了,我也着急,这才拦下了华大小姐,询问妹妹的下落。” 叶慕白问了下人,得知聂敏儿见过聂晓婧,而房内,聂晓婧不见了,黄依和巧玲晕倒在地。 本能认定,聂晓婧不见了,与聂敏儿有关。 华筝倒未见到黄依和巧玲如此聪明,发现不对劲,还会装晕,心中默默替二人点赞的同时,也在替聂敏儿感到悲哀。 此时,钟森也往将军府的大门走来。 看了一眼华筝,就像是在警告她:差不多得了,别再胡闹了。 第534章 幻术 华筝清了清嗓子,想要趁机逃走,“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告……” “筝儿……莫闹了……”萧墨寒适时而现,语中带着宠腻,心情似也大好,竟然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华筝以为自己眼花了,杏仁大眼一眨一眨,迷糊了! 上前,把人牵回入府,越过聂敏儿之时,顿了顿,随即重哼一声。 原本就倒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聂敏儿,这下子是真的受重创了,嘴角血丝溢出,血量并不大,可是脸色却白得像刷了一色白灰,完全看不见一点属于人的色彩。 叶慕白欲再出手,方羽柔出手阻止,“慕白,敏儿这也是担心晓婧,你怎不问清楚就动手呢?要不再找找?” 华筝咧嘴一笑,大眼眯成了缝,看着聂敏儿的眸光带着异样的光芒,是兴奋,是激动,还有……算计! 聂敏儿忽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某人的圈套一样,心,忍不住一颤,紧张昂头,“慕白,真的……妹妹真的不是我掳走的,跟我没关系……你相信我……” 华筝也学着聂敏儿的模样,小小的脸儿,精致的五官揪成一团,抿着嘴,眸珠子被雾水蒙了光芒,模糊了视线,“寒……真的……跟我没关系……你相信我……” 看得出来,华筝对聂敏儿的敌意甚重,理由,众人猜测,许是与聂晓婧有关。 事实上,华筝是替聂氏夫妇生的怨念,聂氏夫妻的死,她要亲自动手。 只是,她不可能如此轻易让聂敏儿死的,她要将幕后的人引出来,让他们感受下什么叫做后悔。 华筝扬扬一笑,玩得不亦乐乎,也不担心方羽柔会对她如何,而后对聂敏儿玩心大起。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幻术很厉害啊?”葱白细指伸了出来,在聂敏儿跟前晃动着,嘴里边说边露出灿烂,美艳的笑容,“当初你给聂氏夫妻是否也使用了相同的幻术?我在想,要不我也在你身上用一下这幻术,让你感受一下被人控制的感觉,如何?” 聂敏儿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稳住,眼神瞬间闪躲,不敢与华筝直视,装傻、否认,“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华筝悠悠站起,美眸带着俏皮的雀跃,调侃道:“叶少将军应该听闻我是如何审犯人的吧?若想知道婧姐的下落,要不,就将人交给我?” 她……华筝,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她的人,亦是如此。 聂敏儿的大脑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般愣在那里不动,双眼痴呆地将眸光落在叶慕白的身上。 她无法相信,为何叶慕白会答应华筝的提议,无法思考的她,在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被银剑带了下去。 倒是方羽柔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脸茫然地看着华筝,语带责备,“小筝,你这是什么意思,敏儿虽不该与慕白如此,但终究她还是我们将军府里的人,你怎能如此将人抓了下去呢?” 叶慕白张嘴,欲解释。 可钟森的速度比他更快,“方嫂子,此事你莫要怪华筝,要怪只能怪巫族的药,实在是太厉害了。” 第535章 要去医谷 方羽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心里隐隐便有一种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甚至在找过聂晓婧谈心,让她同意叶慕白纳聂敏儿为妾之后,她的心情便一直不太好。 但偏偏说不出哪里不好。 最重要的是,每当事情涉及到聂敏儿的,她都做不出不相护的行为。 如此怪异之举,方羽柔并未像叶慕白那般,能自我意识到不妥之处。 现今钟森如此说,方羽柔大惊,追问:“钟门主,您言下之意是本夫人中了聂敏儿的幻术?” 说出口,方羽柔如同雷轰电掣一般,良久未有回过神来。 “方二婶,聂敏儿的幻术并不似柳飘飘使用的那么熟练,虽能让你受其所惑,但并不能将你无全控制,药方我已开好了,回头按着药方服用便可。” 随后华筝还想跟着银剑的方向而去。 可萧墨寒将人给拉住了,“筝儿!” “我不知道。”华筝收起方才的嘻皮笑脸,斩钉截铁地道。 钟森摇叹,“为师过两日便回医谷,若你还想为师带着聂风去医谷,最好还是别添乱。” 张了张嘴,华筝想要劝说,但想到医宗的规矩,当年若非是她的话,恐怕钟森也不会收萧墨寒三人为徒了。 现今自己又促成了白玉子收了聂风为徒,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为难了钟森。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房内。 “妹妹莫要多想,你已帮姐姐甚多,风儿确实需要一个爹,再说这也只不过是私下成的亲,也不会什么,反正姐姐名声已如此,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聂晓婧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她所房间内,面对华筝的解释,非旦没有生气,反而安慰起她。 华筝觉得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聂家夫妇,也许不是她的话,聂晓婧可以过得更好,更轻松。 不过, 现在说什么都已晚矣。 叶慕白直接守在门口,华筝再想使妖娥子也难。 确实如聂晓婧所言,婚礼很简单。 虽穿上了大红嫁衣,可一个关起门来的拜堂成亲,又怎会让人有所期待呢。 方羽柔扶着聂晓婧出了房间,交到了叶慕白的手中。 叶战国与钟森早已在正厅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新人的到来。 随着方羽柔充当主持人,这并不隆重,但却很正式的成亲仪式,便如此走完了。 聂晓婧正式递了茶,改了口。 就连聂风也跟着如此。 随着礼成二字道出。 叶战国也向众人宣布了一件很重的要事情。 “老头子我准备跟钟森一并去医谷!”叶战国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军人习惯的说话方式及嗓门,还是让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钟森微顿,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就在那一瞬间便明了。 华筝一个外人,也好发表什么意见,到是叶慕白难以接受。 带着不解和困惑问道:“爷爷,为何如此突然,之前从未听你提过啊?” 别说叶慕白了,就连聂晓婧也没能转过弯来,直觉认为他是为了聂风而去的。 聂风倒是懂事,来到叶战国身边,替众人解惑道:“太爷爷要去医宗督促风儿学习医术,所以便去罗。” 第536章 没对比,就没伤害 隐约间,华筝将视线定格在萧墨寒的身上,感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萧墨寒淡淡地神情,带着温和之息迎上华筝,并不像有事瞒着她。 可她心里抵触着,断定他一定有事瞒着。 所谓先入为主,那便没有办法了,即便没有,也在华筝的心里扎了根,生了芽,认定确实有此事。 气息瞬间因为叶战国说要离开而变得有些低沉。 原本还算有点喜庆成亲礼,变得更为怪异了。 拜完堂之后,聂晓婧并未被搀扶回叶慕白所住的院子剑灵居。 依着叶战国的话,“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繁文俗礼,最重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随着其话,前院里则摆了两大桌。 一桌男宾,一桌女宾。 上回华紫烟出嫁,华筝也算是吃过一回喜席。 今日,骠远将军府这宴席,还真的一点也不差,听说府上的下人也都赏了席,标准并不亚于前院的正席。 看着这喜席,华筝眼角侧的青筋不由得突突直跳。 原本想着丞相府里的喜席已够奢侈,现今一比。 真是应了:没对比,就没伤害。 标准十菜一汤。 丞相府的是官家宴席,鸡鸭鹅这些必不可少,上等食材也是相对做得花俏点罢了。 可骠远将军府的,则是更奢华一些,烤乳猪、鸡、鸭、鹅、鱼,都是家常之菜。 但最重要的是上好的燕窝、海鲜都在桌上呈现,这可就不一般了。 幸好,也只是两桌,自家人吃,否则像丞相府那般,几十桌,谁家吃得消啊。 席散,华筝则在房内陪着聂晓婧,同时将南下的事情告之了她。 二人商议好,待钟森带着聂风离京,启程回医谷之后,聂晓婧则开始准备南下之事,否则依叶慕白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让她走的。 下午,华筝想要回丞相府之时,门房便派人前来,请白玉子去睿王府。 白玉子立即将华筝给拦住,乞求道:“华筝,此事你得帮帮我了,睿王府,你必须陪我走一转了。” 不解! 白玉子苦着脸,笑问道:“你该不会忘了吧?睿王妃怀孕已八个月了,在你上次离京之前,顾菲不是让人到丞相府请你吗?” 华筝一时未想起来,迷茫中陷入了沉思。 李安然上前,提醒道:“小姐,还记得上次一月前安国公亲自到丞相府请您吗?当时在安国公前来之前,睿王府也派人前来了,当时小姐还以为是劫马之事,所以相爷替小姐回拒了。” 华筝尴尬笑了笑,眸光飘向萧墨寒,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睿王之前在摄政王府里也见过华筝,现今让华筝突然去睿王府,感觉好像有些怪怪的。 原本还坐着不动的人,在华筝求助的眸光下,站了起来,向钟森请辞道:“师傅,徒儿陪筝儿去趟睿王府,先行告退了。” 叶慕白今日是告了假的,所以他只管在府上呆着。 至于白玉子,当然是跟着的。 倒是叶战国今日开心,有点没控制住,硬是拉着钟森与对饮。 听闻今夜还请了几位老友到府上作客,钟森更是走不了。 方羽柔安排着府上的事务,生怕今夜待客,招呼不周。 出了将军府,坐上萧墨寒的马车,华筝觉得有些为难,这一会到睿王府总不能说自己是华筝吧? 第537章 睿王府 似乎看出华筝的窘迫,端正而坐的他,轻声安抚道:“一会到了睿王府便是说白玉子的师妹李华便是了,若你愿意亦可说是本王的王妃。” 眼神死死地盯着,似要将对方盯出朵花儿来。 白玉子在旁看着心里甚不是滋味,缓和道:“要不还是说是我们的师妹李华吧。” 华筝微垂着双眸,偷瞄着萧墨寒,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在意他的想法的。 见其板着脸并没有表示,思绪微沉。 愠怒的气息随着其语而出,“随你。” 顿了一下,华筝还是顾及了一下他的情绪道:“还是说是安王妃吧,上回在摄政王府,睿王爷见过我,若是我说是李华,又不说是安王妃,总会让他生疑的。” 脸色有所缓和,宠溺的眸光看得华筝都有些不好意思,故又道:“还是按白玉子说的,是我们的师妹李华吧,若是睿王为难你们,你则告诉他,你是本王的王妃。” “你不陪我们去睿王府吗?”华筝有些着急,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手。 点了点头,握住华筝的手,安抚道:“本王要进宫一趟,不日将南下了,有些事耽搁不得。” 送着二人去了睿王府,交待一会银剑会来接他们之后,萧墨寒便坐着马车往宫门而去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华筝的心有些失落,说不出来的感觉,空空地,低落的情绪也影响了旁人。 “别担心,睿王挺好说话的,你若觉得不安,可以直接说我是摄政王妃,如此一来,睿王也不敢对你不敬。” 虽然不愿如此说,但是白玉子还是说出口了, 看着华筝脸上的笑容消去,他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成了泡影,心里,满满的,全都是华筝的身影,一颦一笑都让他无法释怀。 华筝并不知道白玉子心里想什么,转身,眸落睿王府的大门。 第一印象,气派。 两旁的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也虎虎生威,让人有退避三舍的震慑。 朱红大门前守着两名身穿盔甲的士兵。 纯银盔甲,华筝想到的便是银甲卫和龚勇。 顺着华筝的视线落到门卫上,白玉子则解释道:“这是银甲卫,师兄手下的精卫,是先帝驾崩前,亲赐给师兄的。” “为何寒的银甲卫会在此?”华筝那双撩人的大眼睛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带着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不解,甚惑。 白玉子虽到京都时间不长,但也有几年,对于京中的一些事儿,基本知晓。 帅气地将折纸打开,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带着自信儒雅的神情,解释道:“睿王妃娘家姓龚。” 猛的,华筝为之一颤,思及自己从何家村回京都之时与龚勇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否会让睿王妃记恨自己。 白玉子不明为何华筝的神情都变了,原本淡淡的清浅笑容,带着苦涩和无奈。 尴尬地扯出一笑,“白玉子,你一会得护着我点啊,我现今可是你的小师妹,再说句不要脸的,也算是你的师嫂,万一龚勇也在,向我发难的话,我得护着我啊。” 一时没明白过来,欲问,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华……” 第538章 又有八卦 不知何时,顾菲从睿王府里出来。 见到离大门不远处的华筝与白玉子,便小跑而来,同时嘴上还唤着。 不过还没有唤出全名,便被华筝给纠正了,“是我啊,顾医女,好久不见了。” 华筝上前一拥,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叫李华或者华大夫,别说漏嘴了。” 放开了华筝,向她挑了挑眉,俏皮地模样十分可爱,甜甜地唤道:“华大夫,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杨瑾紧随着顾菲而致,向华筝和白玉子行礼道:“华大夫,白神医,许久不见了。” 华筝欠了欠身,向杨瑾回礼道:“好久不见了,杨医师。” 白玉子则拱手行礼而回,“好久不见了,顾太医还好吗?” “师傅他老人家甚好,只是近日正在向圣上奏请告老还乡,事儿有些多罢了。”杨瑾未有隐瞒,毕竟同在京都,即便他不说,迟早也会传开的。 顾菲一脸忧伤,“爷爷也真的是,一把年纪了才说要去游历,增进医术,他的医术都如此好了,再好,我何时才能当上大夫啊?” 华筝呵呵一笑,带着戏笑,调侃道:“我倒觉得你当个医女挺好的,若是李依有你一半的护理经验,我便偷着乐了。” “我才不,我要当大夫,就像你一样,拿着手术刀的样子,特帅气的。”顾菲陶醉且又崇拜的神情,让华筝不由得神情凝重了一分。 推拖着,不想在此讨论这个问题。 “对了,你怎么能把我给出卖了?还让把我推荐给睿王爷,你是不是觉得我脖子上的头碍眼,想要干掉它啊?”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华筝愠怒的瞪视。 顾菲立即怂了,躲到杨瑾的身后,寻求保护,“李华,不是我的错,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龚勇,若不是他说爷爷是庸医,我也不会把你给说了出来,当时都是被龚勇给气的。” 真的是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 说什么便来什么,这不,一匹赤红烈马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李安然和李末央一左一右护着华筝,而杨瑾也转向了龚勇,把顾菲护到身后,与白玉子并排站在姑娘们身前。 龚勇在见到华筝后,先是迟疑,而后纠结,再后便是生气,怒气横生,大步流星走来。 华筝心底叫苦,最不想什么就来什么,真是背得很。 早知道会遇见龚勇,便死拉着萧墨寒不让他离去好了。 “顾菲,她便是你说的医术高明的大夫?”龚勇如雷呜般震响的声音传来,震得连华筝都忍不住想要双手捂耳。 倒是顾菲,似早已习惯,冲着龚勇大声回击,“龚勇,你就不能小点声吗?这儿又不是战场,我又不是你的兵,用得着用这种语气跟本小姐说话吗?” 龚勇也不太在意,站定在顾菲跟前,理直气壮地道:“本统领与你是何关系,何需客套?” 华筝双眼瞪得大大的,似闻惊天之秘,若非黄依在旁提点,她的下巴至今还张大着,未有合上。 顾菲怒火冲天,就连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着珍珠的金色步摇也被气得晃抖不止,“龚勇,你这个……” 第539章 赌注 华筝自认不是蓝依喜听八卦,好事之人。 但是在看到龚勇对顾菲如此随意,可顾菲又一脸恨不得杀人的神情,在旁最精彩的,恐怕就是杨瑾的表情了。 气愤?又不像,但是紧握着的双手,手背上的青筋就像快要爆裂。 不气?谁信? 可这脸上,却是温和及相护的举动,要说这里头没鬼,谁信? 华筝就觉得奇怪了,好像几次相见,只要杨瑾在,顾菲好像都会在,难道只是巧合? 见到杨瑾在,龚勇眼中就像有一团火,恨不得这团火能拼出眸珠,将杨瑾给包围燃烧成灰烬。 白玉子也明显感受到龚勇的恶意,不想掺和,欲越过龚勇直接进睿王府。 可偏偏就是有人看不得别人好,特别是顾菲方才还跟白玉子等人有说有笑,面向他则立即露出恨不得杀了他的火焰,所以拦住了白玉子和华筝的去路。 “白神医,当真好大的架子啊,想请你看诊,还得三催四请,你这架子都快赶上宫中的贵人了。”龚勇阴阳怪气地说着,怒火漫延烧向白玉子,也视为与杨瑾同罪。 华筝想笑,而且还真笑了,身旁的黄依也不甚喜欢龚勇,故在旁酸着道:“白神医也很忙的,什么人都拿着鸡毛蒜皮的事儿找他看诊,那他不得忙死了。” 赞许的眸光,从华筝眸中闪烁出去,再加上她那柳眉挑扬的动作,明显想让人知道,她很赞同。 就连顾菲也帮着腔,讽刺一笑,“就是怕有些人拎不清,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却不知道摆着架子让人厌之人,就是他。” 华筝三人相视一笑,完全不把龚勇当一回事。 越听越气,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憋着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眸神凶狠带煞,有种随时准备向华筝冲扑而去的冲动。 可是华筝就是个不怕死的,眉角含笑,略带趾高气扬的神情更让龚勇火大,难以自控。 气得脑门都冒烟了,但还得忍受着,不得而发。 “华大夫,管好你的婢女,本统领的家事,还轮不到他人插手。” 这话看似对华筝说,可眸光却落到杨瑾的身上,感觉被警告之人并非是华筝,而是…… 随着华筝的视线落下,杨瑾也不甘示弱,“龚统领,您与师妹的婚事已经解除,还请龚统领慎言。” “切……”轻蔑一视,似乎在杨瑾身上,龚勇终于可以扳回一程,不屑一顾道:“杨瑾,别忘了,你若在明年无法进入太医院,菲儿想不嫁也得嫁。” 华筝柳眉轻挑,不明所以然地看向顾菲。 只见向来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竟露出痛苦的神情,甚是怜人。 杨瑾以身为挡,隔绝了龚勇与顾菲的视线,将人护得甚是严实,行为上还是十分有礼,“此事不劳龚统领费心,杨某必定竭尽全力,考入太医院的。” 龚勇勾唇一笑,自信地道:“本统领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顾太医要辞官了,新上任的太医首可是……” 这般奸诈淫荡的笑容,就连华筝都看不下去。 站了出来,眨着杏仁大眼,用足以让众人震憾的话语,悠悠而道:“下一任的太医首难道不是非……” 第540章 拼关系 华筝的下文还未出口,顾菲便迫不及待抢了道:“是你吗?” 方才还气势强盛,瞬间在顾菲的傻白甜之下,泄气了,“怎么可能嘛!” 顾菲撅了撅,觉得也是,可好奇,特别是此事还关系到自己的幸福,她怎能不着急? 故追问:“那是谁啊?” 龚勇嗤笑一声,“呵,是谁也绝对不会是向着你们的人,杨瑾,你绝对不可能进入太医院,菲儿,明年这个时候, 本统领八人大轿抬你进门。” 华筝看不过,不就拼关系吗? 难道她就没吗? 拍了拍白玉子的肩膀,侧昂着头,柳眉一挑,“不知道白神医这医术能否担任太医首之职呢?” 白玉子当下懵了,转回头,看向华筝,惊得连声音都找不着了,指着自己,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就是吐不出完整一句话。 华筝灿烂一笑,眨着大眼,暗示,而后向顾菲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带着让人难以移眸的娇美容颜,高傲而问,“不知龚统领所识那位的医术,与医宗少门主的医术相比,如何呢?” 顾菲乐了,方才还憋红了的脸,堵着的那口气,全散了。 杨瑾亦是有些震惊地看向白玉子,似在询问此事是否当真。 白玉子看着华筝眸中带着的欢跃,顿时忘了自己被华筝给坑之事,愰神间,便已收不回了。 龚勇真的被气疯了,指着华筝破口大骂道:“李华,不该你管之事,莫要多管闲事,否则烦事沾身,吃力不讨好。” “哎哟,龚统领,你威胁我吗?我好怕怕喔……”华筝拍着胸口,看似害怕,可笑颜却未从其脸褪去,“顾菲,你回头记得一定要把今日之事告诉他,说我被人给吓了。” 白玉子当即板着脸,原本长像挺温和的人,现在怒容也不见得有多吓人。 可是主要这气势,还真的不愧是师兄弟,生气起来,都有几分相似。 龚勇心里清楚,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萧墨寒虽面冷,却十分护短,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会不干涉。 现今若白玉子因受气跟萧墨寒告状的话,恐怕这太医首之位还真的会落到白玉子手中。 不敢妄言,沉默! 华筝自觉好笑,眯着双眼,忽然觉得傍上萧墨寒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在这些事情上没会有人敢欺负她。 拼关系,谁还能拼得过萧墨寒? 放眼大安国和三族,“萧墨寒”三个字,比金子还好使。 龚勇怒不敢言,愤不可发,唯有重“哼”一声,转身便向睿王府而去。 顾菲第一次觉得如此解气,不顾形象的抱住华筝,乐得就像个三岁孩子,蹦跳着道:“真有你的,就你敢如此直白的对着干,换作是我,又得被他压得死死的。” 杨瑾很客气,有礼得向华筝行了拱手之礼,谢道:“谢谢华……” “杨医师,你如此客气,我都不好思了,怎么说我们在奴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的喔,日后照旧,叫华大夫就好了,至于客套的话,那就免了。” 华筝真的喜欢顾菲,像她这般如孩子一样率真的姑娘还真的是太少了。 再说,她对杨瑾的感觉也很明显,而杨瑾也表现出对顾菲的好感,若是华筝不能帮之一二,那真的是华筝的不对了。 可是白玉子的神情,却让华筝有些抓摸不透。 第541章 热情的睿王 华筝恬静一笑,也算是回应了众人。 白玉子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其神色,有些沉重及苦愁。 与顾菲灿烂的笑容相比,一个是活在天堂,一个是在人间受着苦难。 倒是杨瑾看出白玉子的不妥,彬彬有礼的表示歉疚道:“白神医,是在下让您受累了。” 顾菲不乐意再去睿王府,把睿王妃的情况大致告知之后,便与杨瑾回去了。 而白玉子神情凝重地道:“华筝,若是睿王或者睿王妃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你大可不必理会,万事交由我。” 白玉子忽然如此严萧,华筝也有些怕怕,但为缓和气氛,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反问:“当然是交由你啦,你可是我的三师兄,难不成你还想你的小师妹替你扛不成?” 如此恬静乖巧的华筝,顿时让白玉子失神,失心…… 有时候,对上眼,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是一辈了…… 睿王府。 行走在府上的花园小径上,华筝由心感叹:真是什么人,住什么样的房子。 当然前提是,要有钱。 庭院满满都是君子儒雅之息,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地还能闻到水墨的气味。 四周都是怡人的景色,青青素草之息,悠闲田园风光,就像一个闲居乡野的居士,让人憧憬。 原本还在欣赏着景色的华筝,忽然被一道阴影挡住了视线。 入眸,便是一身蓝色玄衣,温雅之容的睿王慕容卓闯入华筝的眸中。 额头带着薄汗,看得出来,有些急。 看到华筝,立即展露出久待而盼的欢悦笑容。 就连白玉子也被睿王晾至一旁,完全被无视了。 “你来啦!”眸中闪烁着雀跃光芒,惊喜万分。 华筝眨着大眼,不明所以然,错愕、困惑地看着来者,不知是行礼还是不行礼。 白玉子隔挡在她身前,行礼,同时正色道:“白玉子见过睿王爷。” 华筝同行跟随,刚欲下蹲欠身,便被睿王上前相托。 还未触及,华筝缩手急退。 黄依未料及睿王如此不顾礼节,面上虽未显露,可是心里却把睿王的形象彻底列入登徒子的范畴。 华筝也没想到,睿王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众目癸癸之下,居然伸手摸其他女子。 惊觉自己失礼,睿王立即退后三步,与华筝保持着距离,生怕将人给吓到了。 倒是白玉子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黑沉,周身的气压都变得让人生畏,“睿王爷,李华是在下的小师妹,甚少在惊中走动,若有冒犯,还请睿王爷莫要怪罪。” 虽上说是华筝冒犯,实则这语气,是在说睿王,暗示着睿王冒犯了华筝。 微顿,回过视,收回了热情和灼热的期盼眸光,礼貌请罪,“本王心急了,还忘李姑娘莫要见怪。” 如此说,合情合理。 可白玉子则觉得睿王是另有所图,特别在落在华筝身上的眸光,实在是太过赤裸,目不转睛,眼里,除了华筝,再也未有他人的存在。 华筝也看得出来,睿王对她存有别样的想法。 柳眉轻皱,心里苦闷,什么时候,她招惹了睿王这号人物了? 第542章 意图不明 原本是要前来给睿王妃看诊的,现今华筝则认为她是前来与睿王私会来的。 而睿王妃,只不过是睿王也华筝相见的一个借口罢了。 忽然有一种安帝与颜如玉关系的感觉。 还好今日与她一同前来的是白玉子,若是萧墨寒在的话,必定会醋意满天飞了。 逃! 原本还真的想来给睿王妃看诊的,现今只有想逃的念头了。 白玉子也看出来了,睿王对华筝感兴趣多过对睿王妃病情的在意,故提醒道:“睿王爷,不知请在下前来有何事呢?” 华筝也想快点结束,好早点回丞相府。 睿王未有回答,倒是身的的近侍轻咳,小步上前,在旁再次提醒,“王爷……王爷……” 这会,睿王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眸光舍不得从华筝身上移开,心里已有了想法。 转向白玉子,一改对华筝轻柔的态度,恢复温儒,但已无柔情似水的深情之态,“胡卫,命人请李姑娘到前厅稍作休息,白神医,有劳您前来,本王立即派人带您前去给筠儿看诊。” 华筝不屑,心中吐槽:真是够了,这都是什么男人啊,方才还对自己热情似火,这会儿又对自己的妻子唤得如此亲密,他是觉得天下的女人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不成? 黄依也甚是不满,越看,心里越觉得萧墨寒真的是太好了,好得无人能比。 李安然与李末央也许是受华筝的影响,对于男子三妻四妾的行为也抱有异样的想法,隐隐还有些轻视和不耻。 就连白玉子也对睿王的印象也大打折扣了。 “睿王爷,小师妹随在下前来,也是替睿王妃看诊的,小师妹对这方面比在下更为善长,还请睿王爷命人带路吧。” 白玉子未有将华筝单独留下,一来是防着睿王,二来是担心华筝被骗了。 也幸好华筝不知道白玉子的想法,否则一定会抱怨:本小姐看起来这么好骗的吗? 因着华筝前往看诊,睿王爷跟随同行,亲自带路。 沿路,华筝终于明白为何总会闻到淡淡的墨汁味,原来在靠近睿王妃的院子周边都放了不少架子。 架子上晾晒着不少字画。 随着华筝的视线,睿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本王闲来无事,字画写得有些多了。” 不是有些多,而是真多了! 华筝没有认真的欣赏,但看得出来,睿王似乎真的有些郁结。 字由心生,画亦然。心未得所属,何以欢! 只能感概,有时候拥有得多,也未必是自己所喜欢的。 否则,何来身不由己一说呢? 下人早已通知睿王请来了白玉子替睿王妃请平安脉了。 于是睿王妃在得知睿王一同前来,早早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在君澜院门前等候着。 见到睿王,睿王妃露出久违的笑容,在奴婢的搀扶下,行礼,“臣妾见过王爷。” “筠儿不必多礼,快起来。”伸出手示意,却未有托扶,与方才对待华筝的态度存有天壤之别。 白玉子带着华筝行礼,睿王妃也笑着受了,而后方虚托而回道:“白神医快快请起,若非孩儿太皮,闹得本王妃夜里无法安睡,王爷也不会伤神,劳烦白神医大驾了。” 说话得客套,但视线却落在华筝的身上,不知其意为何。 第543章 给王爷物色女人 华筝纳闷,若是男子对她有别的想法,她还是有这样子的自信,可被女子如此赤裸的直视。 头皮发麻! 避开,退让,并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大方迎上,眉眼带笑,眸珠如清清小泉面上泛着的银光,自带光芒,耀眼炫眸。 白玉子气得想要立即走人,睿王请他到睿王府,估计目的在华筝,而非是替睿王妃看诊。 雍容华富的女子,有着母仪天下的范儿,笑中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华筝对于睿王妃的第一印像便是与董皇后的气质很相,就像天生就是为了要冲着那个位置,成为那样的人而出生似的。 笑容标准得仪,举止雅致,带着随和,却又不失威严。 浅笑梨窝,确实,是一个迷人的女子。 只可惜,那双眸子,藏不住她的心思。 热情的上前握住华筝的手,似乎她要等的人是她,而非白玉子。 “早有耳闻华相的嫡长千金回京了,本王妃因着有孕在身,不便于行,上回宴荷宴听王爷所赞,欲想请华筝妹妹前来作客,不巧妹妹身体有恙,今日与妹妹相见,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本王妃甚是欢喜,日后妹妹可要常来王府陪陪本王妃。” 试探? 在前院的时候,白玉子明明介绍她是李华,是钟森的弟子。 现今睿王妃却道其是华筝,想必睿王妃已派人查探她的消息,至于目的,恐怕与萧墨寒有关。 脸色微沉,迷茫而答:“回睿王妃,小女子乃……” “睿王妃,想必您是认错人了,李华乃是在下的小师妹,师傅最小的弟子,近日方到京都,恐怕非您所要找之人,若是睿王妃想要见华大小姐,可以命人前去丞相府传唤。” 白玉子顺势将华筝护在身后,语气沉沉而拒,带着轻怒之色,不让睿王妃把主意打到华筝的身上。 华筝看了一眼睿王妃的肚子,再看看睿王妃的气色,肉眼所见也不像有何不好,若说不好,也只能说这肚子偏大,顺产,恐怕有些难。 不想在这儿多呆,扯了扯白玉子的手袖,想要暗示他早点离开。 白玉子也直接,转向睿王道:“睿王爷,依在下看,睿王妃的气色甚好,此平安脉不请也罢了,在下告辞。” 负气,连脉都不请就要走人了。 华筝也感受到,欠身行礼,随声附和,“告辞。” “妹妹稍等。”睿王一个皱眉,睿王妃便知晓其意,连忙出言唤止。 去路被挡,白玉子也不好在睿王爷里动武,故语气生冷,怒问:“不知睿王妃此为何意?” 冲着白玉子淡淡一笑,不温不火地道:“白神医,既然已来了,且李姑娘与本王妃也甚是投缘,不若还是先给本王妃切个脉,再告知些注意事儿,好让本王妃心里有个‘安’字。” 睿王也适时开口留人,“是啊,既然李姑娘是这方面的圣手,那筠儿便劳烦李姑娘了。” 明知道华筝是大夫,睿王还是姑娘前,姑娘后的称呼华筝,这睿王对华筝的意图已再明显不过了。 至于睿王妃,显然是在替睿王物色王府后院的女子。 华筝摇叹! 第544章 蛇蝎美人 华筝不想说,可是不得不说。 这种女人,恐怕这辈子,她都无法做到,因为她的心眼太小,就像眼珠子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般,没有理由,就是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人是留下来了,可是心情却变得异常的糟。 原本是该由华筝替睿王妃切脉的,现今,华筝心里窝着火,而且见人也精神饱满得很。 居然还有心思替其夫物色暖床的,那就表明,能吃能喝,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便坐等着白玉子切完脉完离去。 原本以为只是个平安脉,结果…… 面对患者,白玉子哪怕再怒,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态度。 认真且又专业! 一刻钟过去了,对于一个平安脉而言,时间有些长了。 不解,眸光一滞,将视线落在了睿王妃的肚子上。 良久,华筝想起自己最初对这腹部的看法,太大了! 对,没错,是太大了。 若是华筝没有猜错的话,睿王妃这一胎怀的很可能是双胎。 脑海快速运转,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站起,拉了拉白玉子的衣袖,摇头暗示。 白玉子也苦绷着脸,对上睿王妃笑眯眯的双眼,果断站起身,行礼,请辞,“睿王爷,睿王妃母子平安,接下来按着太医的吩咐,小心照料至生产便可。” 睿王妃有意将人留下,而且还故意将睿王给支开。 眼角侧斜而视,身后的婢女立即会意,快步向睿王走去,同时小声在其旁道:“王爷,昨日王妃进宫……” 语吐一半,一看便知道有此话不方便在外人跟前而道,睿王想要斥责婢女不懂事,可睿王妃却劝着道:“王爷,不若你先去听听,一会臣妾便来。” 睿王犹豫,可想到在锦绣宫里的董皇后,不得不随着婢女阿环离去。 待人走远,睿王妃一改温和随意之态,面容严肃,看着白玉子与华筝的眸光也变得不友善了。 语气轻转,自顾地端起杯温水喝下,润了润嗓子,悠悠而道:“想必白神医已诊出,本王妃怀的是双胎了吧?” 未有看二人一眼,放下手中茶盏,顺了顺耳后发髻,淡漠的神情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白玉子未有回话,带着华筝退离,保持着距离。 轻抚着高隆而起的腹部,好一会方再开口,“本王妃要顺利产下王爷的孩儿,想必白神医也清楚,双生子是皇家的禁忌,可本王妃绝不能让此胎有任何意外发生,所以还望白神医能替本王妃护胎。” 真的不是骨头不叫他们来啃了。 这回是真碰上硬骨头了。 皇家的辛秘,怎么啃嘛? 白玉子保持着温文之态,未见一丝慌乱,面无表情的样子,有几分萧墨寒的气息,“恐怕在下要让睿王妃失望了,三日后在下便要护送师傅回医谷,无法替睿王妃护胎保航。” 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未有一丝的意外。 可唇角勾起的孤度让人头皮发麻,寒意瞬起。 “白神医尊师,本王妃甚为感动,即然如此,本王妃也不强人所难。”优雅的举止,温婉如玉,可偏偏,却让人难以安心。 脑海瞬间闪过一词:蛇蝎美人!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带刺。 睿王妃便是这种,恐怕今日白玉子若给不出一个满意的回答,这睿王府的大门,他们便别想出了。 第545章 留华筝当人质 白玉子想要甩脸走人,可是人在睿王府里,若是强来,他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人给带走。 华筝看得出来,白玉子是在强忍。 不一会,龚勇从后堂出来,走向白玉子,带着肆意地笑容道:“白神医,你应该很清楚,今日你前来睿王府给睿王妃请平安脉,若是睿王妃生产之时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就连你的小师妹,也会受到牵连,你……可要想清楚了。” “呵……”华筝不屑一顾,反讥而讽,“那龚统领又不担心本姑娘出了这门,便与师兄将睿王妃怀了双生子之事传出去吗?” 龚勇昂天大笑,“华大小姐,你说你不是华筝,可你在国公府替柳颜看诊之事,你以为就无人知晓了吗?恐怕你今日从这里出去,宫里便会来人请你进宫,询问睿王妃腹中胎儿之事。” 疑惑,但未显露,眸中对上龚勇得意的神情,甚是不喜。 浅浅一笑,带着眉眼如月牙儿般,弯弯成形,甚是俏皮可爱。 “那不正好,若是本小姐正好告知圣上,睿王妃此胎为双生子,如此一来,也省得睿王妃烦恼。” 对于睿王妃胎儿之事,华筝许是不知,可白玉子不可能不知,这当中的利害,恐怕连圣上也不会允许这双生子的事情传出来。 沉沉地吐了口浊气,平缓了气息,带着妥协而道:“此事在下可以不向外人道之,今日在下与师妹也只不过是前来欣赏睿王爷的字画,未见过睿王妃,还请睿王妃莫要为难在下与师妹。” “恐怕白神医没有听明白本王妃的意思,”睿王妃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向华筝,眸光带着探究和打量,“本王妃觉得与华大小姐甚为投缘,欲留其在睿王府里作客,想必白神医也不会介意的是吧?” 睿王妃的意图十分明显,她要生下这双生子,而且还要母子平安,但又不能让人知道她生的是双生子,唯一的指望便是白玉子了。 有了华筝在手,即便是萧墨寒在此,恐怕白玉子也不敢随性而为,至少在她生产之前,她怀了双胎之事还是无忧的。 只可惜,她把主意打错了。 华筝,永远不是她们想要动,便能动之人。 哪怕没有萧墨寒,她自己也能让对方觉得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是多么后悔之事。 “好啊!”华筝十分爽快的答应了,直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顾地倒茶,浅啄,“听闻睿王妃是位十分贤惠的妻子,连王爷后院的女子都是您一手安排的,不若就在这睿王府的后院给本小姐腾个位置安置好了。” “华……”白玉子出言阻止。 可他快,还未有华筝快,因为接下来的话,连睿王妃都被气得肚子喊疼,“不过本小姐看中的是睿王妃的位置,不知道您是否让得起呢?” “放肆!”睿王妃捂着肚子,厉声一喝,雍容的面容,终于露出怒色,忍不住,“华筝,别以为本王妃不敢动你,一个连摄政王爷都看不上的女子,何以入我睿王府?” “就凭睿王爷喜欢!”理直气壮怼道:“睿王妃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第546章 别太过分了 睿王对华筝的态度白玉子与睿王妃都看得很真切。 只不过谁都未有捅破这张纸。 现今,华筝如此坦然道出,还真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特别是睿王妃。 方才睿王在,她为了保持自己三从四德的好妻子形象,确实是表现出有意要将华筝迎入府的意图。 可转身,睿王一走,她对华筝,只有嫉妒和恨。 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得住,看着自己的夫君将爱投注到别的女子身上,哪怕那个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是自己精挑细选之人。 白玉子想要开口劝阻,但华筝故意而为之的行为,让他看出了些端倪,于是便顺着其语道:“小师妹,如若你愿意,明日师兄便进宫向圣上请旨,想必圣上一定会很高兴有一个医宗内门弟子的儿媳的。” “你……华筝,你别太过分了,”龚勇没有想到华筝竟敢如此不要脸,怒火冲天,两步并一步冲到华筝跟前,随时想要对她动粗的架势,“白玉子,你滚开!” 怒吼对华筝和白玉子而言根本就不是事儿。 白玉子手执折扇,挡在华筝身上,大有龚勇敢动之一二便与其开打。 华筝悠悠而笑,得意洋洋道:“龚统领,本小姐叫李华,还有,别忘了本小姐手中还有摄政王爷的玉佩喔,若是本小姐有何闪失,恐怕不是龚统领受罪,就连睿王妃也跟着受牵连吧?” 眸光转瞬,珠光流转,一瞬间,角色对换,完全让龚氏兄妹无法应对。 睿王妃强握双手,指入掌心都未觉有痛,凶狠的眸光带着煞气,狠不得将华筝拆骨入肚。 皇家之事,权势之争,华筝不想掺和,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让睿王妃有所收敛,莫要以为她是好拿捏之人。 缓了口气,收起了轻浮把玩之态,表情严肃地看向睿王妃道:“睿王妃,本姑娘对于你们皇家之事不感兴趣,亦不想掺和,这一切都在于本姑娘不愿的基础上,若是本姑娘真跟您较真,恐怕你们都不够格。” 拉着白玉子,向睿王妃草草行了一礼,“今日前来,睿王妃不巧未在睿王府,民女与师兄未在府上见过睿王妃,告辞。” 说完便与白玉子离开了睿王府,不再看龚氏兄妹二人一眼。 出了睿王府,白玉子都替华筝捏了把汗,担心问道:“华筝,你还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就连睿王喜欢你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你就不怕睿王真的把你给留下来,硬收入府啊?” 华筝嘻嘻一笑,狡洁的眸光带着满满地自信,“你以为寒是纸糊啊,睿王要敢,这睿王府还会在不?”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以身涉险啊,万一睿王当真如此,可如何是好啊?”白玉子想起萧墨寒曾经说过,睿王的暗格里藏着一个女子的不少画像,而且还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细想,睿王今日的举动确实异于平常,而且对着华筝的态度也太过热情,眸光的灼热,无不张显他对华筝的迷恋。 不知为何,心底犯酸,有种说不出的苦楚。 “华筝,你还想要离开师兄吗?”良久,白玉子还是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若是独情散解了,师兄对你不再执着了,你会离开吗?” 第547章 这个答案 眨着杏仁大眼,天真浪漫的笑容带着明媚的阳光,温暖了大地,也融化了某人的心。 “白玉子,你该不会是想替寒来诈我吧?”质问的口气,却带着俏皮的笑容,“这个答案嘛……” 期待的眸光,紧紧锁在华筝的身上,神情十分紧张,“怎么样?” “嘻嘻……”华筝神秘兮兮地一笑,笑而不答。 看着她迈开欢快的步子走远,白玉子既有失落,也有了希翼,总感觉华筝对萧墨寒的感情并未有他想象中的深。 回眸看了一眼睿王府,心里隐隐有着不安,感觉又是一堆麻烦事沾身,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丞相府。 华紫烟好奇地坐等着华筝的归来。 发现,华筝竟然无视她的存在,就连话,也不跟她说一句。 气,那是当然的,可是她更好奇,华筝出府,难道就不怕她在桃苑里使坏了吗? 虽然只是如此想,事实上,华紫烟还真的是做了。 桃苑里的安静让华景阳觉得不安。 这天,突然心血来潮,命人把华筝和华紫烟请到了前厅,父女三人坐下来一同用晚膳。 华筝依旧不温不火的,带着浅浅地笑容,行礼以及落座,都显得大方得体。 华紫烟显摆着架子,却未能得到相应的回应,自讨没趣的先行坐下,随后方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爹,都是一家人,你就别拘谨,坐下吧。” 想笑,却忍着。 黄依三人也觉得这华紫烟还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此明显,分明是华景阳想要让她知难而退,可偏偏就是一个没有眼力的人,没办法,也只能等着看戏了。 在布菜之前,华景阳带着微怒的语气告诫道:“华筝,你还病着,便不要随便出府,好好学学女红,想想如何虏获摄政王爷才是正事。” 华紫烟嗤笑,讽刺道:“姐姐,你也真是的,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说出来,爹与本王妃必定会想法办帮助你的,即便是你已私定终身……” “安王妃,请慎言,”华景阳知道,华紫烟就是想要抓华筝的把柄才回丞相府的,而且还认定华筝在桃苑养野男人这富,想到萧墨寒,他不得不阻止道:“华筝你是姐姐,她的名声不好,你也别想好到哪去。” 华紫烟冷哼一声,撒泼道:“爹,你再如何护着她又有何用?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留在府上只会让丞相府成为京都的笑话,还不如早点给她另择亲事,一了百了。” 压在心头的大石似乎又重了几分,气更加不顺畅了,“华筝,为父已经给过你机会的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摄政王爷上门来提亲啊?” 饭菜陆续上来了,下人们把饭菜布好之后,便退到两旁随侍。 华筝执起公筷,给华景阳夹了块东坡肉。 看到这一筷子的肥肉,何卫再次替华景阳叫屈,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夹给相爷啊! 偏偏…… “父亲,上回祖母说你甚是喜欢东坡肉,筝儿特地给你夹了一块大的,您快点趁热尝尝,想必这味道一定很好,光是看这色泽,便知府上大厨费了不少心了。” 心跳如小鹿在心中乱蹦,苦不堪言! 第548章 我要回庄子 自那回在南苑吃过华筝夹的东坡肉之后,华景阳便有了心理阴影。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还特地将这一大盘东坡肉放在其前,心里对这厨师痛骂一顿,暗想晚膳后便将人赶出府。 硬着头皮把这块肥肉接下,但没敢下口。 何卫看了也干着急,汗珠儿都顺着额头滑落了。 好一会方想到了借口,上前提醒道:“相爷,近日太医让您要吃些清淡的,这东坡肉,您再爱吃,也得忍着了,今夜还是喝点小粥,配上些小菜便好了。” 华筝也不拆穿,装着惊讶地道:“唉哟,父亲,你身不适怎不告之筝儿,好让筝儿请白神医到府上替您看诊啊。” 瞪了华筝一眼,知道她是有意与他唱反调。 明明自己的医术了便,偏偏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心上,还好意思说请他人前来替他看诊,这不明白告诉别人,他骗人了吗? 华紫烟倒未明白其中之事,执起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惊愕问道:“爹,你这是哪不舒服了?为何未听你提起过?是否需要本王妃替你再请太医前来看诊啊?” 真的是逮着了机会便显摆,说得好像只有她才能请得动太医似的。 华筝也没有反驳,对于这样子的华紫烟已经习惯了。 倒是华景阳心里还是不舒服,想要再说说华筝,可华紫烟却自己蹦跶起来了。 “紫烟,你现今已是安王妃的,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不回安王府的,你也不想想,你总往娘家跑,安王会如何想你呢?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 比唐三藏念经还要烦人,华筝有些受不了,但又不能甩脸离去,唯有坐着,陪听。 原本还热气腾腾的菜,被华景阳训示一通之后,什么温度都没了。 华筝也失了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想要回桃苑。 可华景阳不依不挠的态度,实在是让华筝有些恼了。 “父亲,天气渐冷,筝儿受不得京都的寒冷,想要回庄子去避寒,还请父亲准了。” 主动提出离开京都,这已不是华筝第一次提出了。 若以往,二人都巴不得她走,可现今却不一样了。 萧墨寒的警告如在耳畔,让华景阳不得不收敛了起来,“筝儿,你这是在跟为父置气吗?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回庄子去做什么?再说你罗姨娘年后就要生了,你好好的呆在京都,哪都别想去,为父不同意你回庄子。” “就是,好端端的回什么庄子啊,丞相府又没有赶你走,你是嫌你招的事还不够多吗?”就连华紫烟也难得露出留人之举动。 此二人图什么,华筝也不与他们计较,反正离京,是誓在必行的。 脸,依旧带笑,可说话的语气,却截然不同,“父亲,筝儿并非征求您的意见,而是通知您,即便您不同意,筝儿依旧会回庄子去。” 说完,还是甩脸走人,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 回到桃苑,萧墨寒已坐在案桌前办着公,似乎华紫烟借住桃苑对他而言,完全不受影响。 华紫烟气呼呼地回来,冲着华筝便斥问,“华筝,你是不是有病啊,之前哭着求着要回京,现今回来了,又死活要回庄子去,你这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啊?” 第549章 不让她走 华筝被逗乐了,看着华紫烟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的探究,肆意地打量同时,不忘问道:“安王妃,你是否管得有些宽了?再说我回庄子,你不是恨不得吗?如此一来,丞相府便无人敢跟你唱反调了。” 一想到安王爷慕容轩给她下的死令,华紫烟便忍不住浑身打颤,寒气从脚底直涌入体,隐隐觉得安王那双如此蛇的冷眸就在其眼前。 拼命摇晃着脑袋,完全未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展现了出来。 紧张且又慌乱地将上前,带着尖刺的声音,大声喝道:“不行,你不能离京,你必须呆在京都,哪都不能去。” 看着华紫烟这怪异的举动,说她回丞相府的目的不是华筝,说出来都人信了。 不过华筝也不管她,带着黄依三人,直接无视,越过。 华紫烟拉扯住华筝的衣袖,不肯放过她,带着恶狠狠地眸光,命令道:“华筝,本王妃命令你不得离京,听到没有?” 噗嗤一声,华筝终于忍不住,笑了,“华紫烟,你能否动动脑啊,你当上王妃如此久了,什么时候真的有过王妃的权力和地位啊?别说你在安王府过得如何,就连在丞相府,你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难道还要我说得如此直白吗?” 狠戾的眸光死死地瞪着华筝,恨不得将她生吞入腹。 手紧握成拳,指甲深入掌心都觉得难以抚平心中的痛,额头的青筋虽被黑夜给吞没,但并不代表华紫烟不气,不恨! 只是这一次,她忍了,也认了! “华筝,你不会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总有一日,你会跪在本王妃跟前求饶,乞泣的。” 呵呵一笑,肆意地有些让人迷失,看不真彻,哪个才是真的华筝,“本小姐等着,只希望你能有这个本事,至少在本小姐离开前,安王还会留着你的。” 瞳孔快速收缩,没有想到,华筝早已洞悉一切。 心,再次被震憾,被看穿的窘迫,还有被人当戏儿耍玩的羞辱,再次让华紫烟坚定,她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她要夺回一切,让一切都恢复到从前,成为众人热捧和追逐的华紫烟! 如伏蛰在暗处的野兽,眸光从未在华筝的身上离开过,似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扑到在地撕啃的,那冲动和凶狠,久久未从其眸中散去。 进入房内,华筝便让黄依她们去备晚膳。 因为,即便华筝不吃,萧墨寒也要吃的。 关起门,华筝累得直接从后将身体压到萧墨寒的背上,轻声抱怨道:“你家那些人,还真的没一个省心的,一个个如狼似虎,就连你的手下也是个不长眼的,还敢威胁我。” 未有反驳,也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翻阅着折子,不过唇角勾起的孤度表示他已上了心。 华筝愿意分享自己的事情给他知晓,便足以证明,她对他,也上心了。 “你知不知道,原来睿王妃怀的是双胎,难怪上回顾菲把我给捅了出来,这睿王妃胆子还真大啊,这种事也敢瞒,她就不怕圣上对……” 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地说着,即便是抱怨吐糟不满,在萧墨寒的耳中都能成为是悦耳的曲子,令人陶醉。 “那依筝儿看来,该如何处之呢?” “那当然是……” 第550章 谁杀了柳敏茹 说得起劲了,差点就忘了自己的思想跟这儿的人不一样,所以华筝差点就说漏了嘴。 倒是萧墨寒,还真的是够奸诈的。 竟然一直不说,在华筝说得起劲和投入的时候突然横插一句,让人防不胜防。 “你怎么就这么坏?”华筝不满地撅嘴,故意使力重压了他一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萧墨寒对于她的行为倒是满意极了,他喜欢这样子的华筝,而不是总是说没关系,不在意,或者对他冷冰冰的样子。 哪怕是冲着他发火,耍横,总比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的好。 轻轻使力,将人从身后拉到身前,跌落到他的怀里,宠溺的眸光带着深情,“筝儿,不必委屈自己,只要你愿意,为夫可以为了你取下任何人的首级……” “别,”华筝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惊天之语,招来杀身之祸,“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便可以,至于其他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权当是生活的乐子罢了。” “都依你。”萧墨寒嘴是虽如此说,但是心里早已将睿王妃和龚勇列为华筝讨厌的对象。 黄依三人提着食盒进来,华筝连忙拉着人去用晚膳,其间二人谈起华紫烟。 “华紫烟到底回来做什么啊?还非得要在柳苑呆着,她该不会真的以为她在这儿就能抓到你了吧?” 虽然快要离京了,但华筝还是不喜欢总被人盯梢着。 筷子一直戳着碗里的饭,连菜都未吃几口。 最重要的是华紫烟带来的两名婢女碧莲和碧月,恐怕整个桃苑里,除了黄依还云里雾里之外,其他人都在半夜听到两人的放荡形骇的高潮激昂声了。 若非萧墨寒在,她还真的想去看看,这二人到底是怎一回事。 很多事萧墨寒都瞒着华筝,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让她操心。 夹了小块鱼肉递到她的嘴边,安抚着有些烦躁的可人儿道:“别担心,还有两日,安王必定会派人接她回去。” “安王想要得到什么啊?难道华景……我父亲有他的把柄?” 猛地,华筝似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是因为先帝遗诏吗?” 萧墨寒既点头,又摇头,“先用膳。” 不满,但也拿他没办法,向来说一不二的人,不直接拒绝已算不错了。 快速解决了这一顿晚膳,华筝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说快说,先帝是不是真的有别的遗诏啊?当……” 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立即打住,张望着周边,小心翼翼地拉着人往屏风后而去。 小声的,鬼鬼祟祟的,轻缓地问道:“我父亲真的有遗诏吗?” “假的!”萧墨寒冷静、果断地回道。 而且声音还不小,与华筝完全相反,坦荡荡的,一副无事不能对人言的样子。 华筝忍不住,对其翻了个白眼,抱怨道:“没有,那为何安王还盯着华……盯着我父亲不放啊?而且还非得娶华紫烟,难道华紫烟有他把柄不成?” “他们都没有,但柳敏茹有!” 萧墨寒的话,如雷呜轰顶,让华筝瞬间凌乱了,有些转不过弯来。 思索片刻,不解问道:“到底柳敏茹是谁杀死的?” 第551章 情话 微微闭起双眸,不想让华筝接触这些龌龊之事,转向避道:“不早了,早点沐浴安歇吧。” 华筝拉扯着人不放,软磨硬泡,撒娇色诱。 人直接挂到了萧墨寒的身上不愿下来,不时啃咬他,含磨他的耳垂,轻抚着他的敏感,眉送秋波,娇艳姿媚。 再加上在他耳畔不时轻唤,娇嗲地询问,“相公……说嘛……说嘛……” “筝儿,别闹了,快下来,”萧墨寒受不了华筝这酥媚的诱惑,身体顿时感觉火辣,火焰燃起,猛烈且又刺激,“你这是在玩火。” 华筝当然知道,但她也清楚,即便她不如此,他也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主动出击,也没有什么不妥。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华筝也挺享受和满意的。 “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就不下来了,你也别想出去了。”华筝耍泼,就是不肯退让。 萧墨寒意识到华筝说什么,脸色有些难看,托住她,减少她使力,表情严肃地道:“筝儿,不管为夫做了什么事,永远都不要恨为夫,更不许离开为夫。” 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对着萧墨寒妩媚挑眉,“相公,你该不会背着我在外头养小三吧?” 眼睛弯的像月牙儿般,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将一切都看穿似的。 猛地,萧墨寒将人紧收入怀,带着微怒道:“为夫没那心思,那样事儿不会发生在为夫身上,再说为夫还中了独情散,也未想过要解此毒,你就歇了这些心思吧。” 抿唇一笑,回抱着萧墨寒,带着俏皮调侃道:“你应该说,我的心小,只能容你一人!” 此话,虽出于华筝之口,但却入二人之心。 萧墨寒不会说情话,可他却用行动证明他对华筝的宠爱。 华筝会说情话,也知道自己经常让他为难,所以,她也顺着他,体谅他。 最后,萧墨寒还是没有说到底是谁杀死了柳敏茹,也许这会永远成谜,但越是如此,华筝越是替他心痛。 没有人一开始就能接受这些事情,也许萧墨寒就是不想让她承受这种负担,方不愿告之。 次日清晨,华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虽然萧墨寒在大半夜的时候离开了,但华筝还是睡得很安稳。 早朝还未回来之人,华筝并没有太过在意。 想到即将南下,是时候要整理行囊了。 倒是华紫烟在华筝还在用早膳的时候就出了桃苑。 而碧莲和碧月都是夜里没在院子里,至到清晨方回。 “黄依,我们就快要南下了,你跟末央出府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吧。” 桃苑的月银都交由黄依来支配,所以在华筝给黄依递去银票之时,拒绝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现今可是罗姨娘当家,桃苑的月银从未短过,除了之前交给小姐的银票,现今奴婢手中还有百两,足够办置了。” 想想,华筝还真的是没怎么自己拿过银子出来,哪怕是手中讹来的那些铺子的收益,都是黄依和李末央去收回来的,现今都在空间里放着,未有用过。 华筝也想不明白,这吃穿住在府上都有安排,为何华紫烟还总觉得银子不够花呢? 第552章 要么狠,要么滚 华筝对于自己手下的产业并不太在意,亦如黄依早前所言,她将手下的产业都交给李安然,让她找个信得过的账房,把这些产业都理了个遍。 发现光是那两间银楼和布?一个月都有将近两千两的收入,这都足够丞相府大半个月的开销,更别说加上其他的农田和庄子里的收入了。 华筝粗算了一下,算上华紫烟手中嫁妆那些,丞相府一个月至少有上万两的收入。 难怪华紫烟总想着那些嫁妆了,她这一嫁,可以说把丞相府的一半家产给带走了。 还好,后来华景阳还是减少了华紫烟的嫁妆,至少铺子给的也不过是月收入百两的小铺子而已,农田还有庄子什么的,更不用说了,那完全跟华筝讹来的没法比。 再加上有聂晓婧这个经商奇才在,华筝偶尔拿些新玩意儿出来,足以让她大赚一笔。 华筝现今一月至少也有万两的收入,日后生活完全没有后顾之忧,隐隐的还有些烦恼,这银子太多,怕招来嫉妒。 至于那些李华留下来的财物,华筝暂时没有想到如何处理,想到何家村财物里的那箱书,里头有一封信,一再告诫华筝,一定要屯粮。 苦闷! 随着空间里的农田增加,粮食还有药材的种植,一望无际的田野,让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没想到前世自己当不了地主,现今却拥有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田地,而且还不需要交税。 心里美滋滋地她还未来得及陶醉一下,李安然便带着白布前来给她送消息。 李安然甚少展露自己的情绪,今日却破天慌的露出焦虑不安的神情。 “出什么事了?”华筝斜昂着头,眨着杏仁大眼,悠悠而问。 “小姐,昨夜睿王妃不小心摔了一跌,动了胎气,随后腹痛不止,薛太医诊断过后,建议睿王妃引产,清早便传来了小世子病危的通知,钟门主与白神医已接旨前往睿王府。” 华筝摇叹,只能道睿王妃龚秀筠真的够狠。 真是应了那句:要么狠,要么滚! 为了助睿王上位,连亲生儿子都赌上了,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狠。 看着华筝眸中的暗淡眸光,失去了平日的光芒,可见她的心情有多糟了。 片刻,华筝吐了口浊气,道:“告诉白布,今日我便在府上,哪都不会去,不会有事的,让他转告师傅和白玉子放心。” 白布离去,就像把华筝的好心情给带走了。 安静地盯着手中的九转金针医书,良久都未翻过页,人,也丝纹未动。 李安然有些担心,上前轻声一唤,“小姐,您还好吧?” “嗯。”鼻音一声而回,面容深沉,默不出语。 “小姐,每个人都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是常有之事,您不必过于在意,毕竟日后这些事,还是会继续发生的。” 李安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面露为难之色,同时带着淡淡的伤感。 回想华筝的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如今,却完然消散,忧郁得让人心疼。 第553章 密码锁 心情有些低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华筝决定躲到空间里,图个清静,顺便整理一下空间里的东西,否则堆得东西太多了,找起东西来也难。 于是华筝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空间里,把东西都整理划分好了。 藏书阁、库房、粮仓、药材库等等。 空间里种的竹子,就一天的时间,全被华筝利用意念,全都建成了置物的架子或者存物的房子了,她的竹篱小院,又再一次被推得没影了。 即便如此,华筝还是很高兴,至少现今空间里看起来整齐多了,东西也分门别类,找起来也方便。 三口灵泉,在不知不觉中扩大成半亩田那么大了。 最初的那口灵泉,雪莲子都的硕果早已等待着华筝的采摘。 意念一动,将近五十颗雪莲子落入特制的锦盒之中。 想了想,华筝竟抛了数颗到中间的灵泉中,好让里头的灵泉水可以滋养雪莲子生长起来。 因为第一个灵泉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的雪莲了。 将装雪莲子锦盒收好,竟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小锦盒,有点小,没有什么印象。 细想,方想起来这是华筝回京都不久,华老太命人送来的,说是李慧留给她的。 骤然惊醒,华筝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回去柳尚书府柳家人要掳她了。 原因也许是为了李慧留给她的这个锦盒。 没有多想,立即将锦盒打开。 结果发现,她竟然打不开这个盒子,因为……这是密码锁! 天啊!怎么回事? 惊叹之余,华筝还是想要打开这个锦盒。 这是一把不算得很精细的锁,可想而知打造之人已经是在他的极致范围了。 看到这锁,华筝本能的认为是李华留给她东西,所以细想自己常用的密码。 生日、手机号、银行卡密码…… 不对! 是的,全都不对,所有自己常用的密码都无法打开。 疑惑地盯着这锦盒,一度想要将这锁锦盒给毁了,直接砸烂,将东西给取出来,一了百了。 分析着,与李华有关的事与人,猛地,脑海便浮现出萧墨寒的生辰。 结果,咔哒一声,锁开了。 为何密码是萧墨寒的生辰,华筝已没有心思去理会了,因为在锦盒里放着的是一封信和一张老旧羊皮卷。 有股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不想看,但又好奇,忍不住,于是便先将信给抽了出来,打开。 居然在信里夹着一张纸,而且还是一张被人切割下来的纸。 入眸,竟是…… 不敢想象,原来那个谣言是真的! 只不过这个真相,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太令人震惊了。 还好此时华筝是在空间里,否则一定会被吓得连魂都没了。 “筝儿……”未等华筝继续往下看,便听到有人叫唤她。 连忙将东西收拾,放回到锦盒中,再把锁锁上,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方驱发意念,重新回到了房里出。 打开门,萧墨寒见华筝满额大汗,揪着眉心,取出帕子,轻拭,“是否又感觉不适了?” 华筝抓住他的手,被吓得不轻的她,身体都发寒,好不容易找到热源,立即扑入他的怀中,寻求着温暖,“寒……” 第554章 董皇后出来了 清幽香气迎面扑来,萧墨寒有些措首不及,恍神间,方察觉怀中之人的安静与微乱的心跳。 紧紧将人抱住 ,静等她向自己倾述。 一直到黄依和李末央回来,发现二人就在院子里抱做一团,双双惊叫一声,“啊……” 华筝回过神情,眸光迷离,似刚睡醒的小兽,找不着方向。 萧墨寒将华筝打横抱起,重回房内,矫健的步伐有些急促,张显着他的担心。 噗嗤一笑,心情瞬间变得美好了,环住他的脖子,头侧埋在他的心口,感觉这才是真实的,其他的事,都不该由她来操心。 璀璨如星辰的眸珠,顿时夺了萧墨寒的注意力,“筝儿,你整日在府上就是这般没正经儿的玩闹吗?也不怕再把为夫给吓着了?” 没有反驳,只感觉这样子的怀抱实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意念用了一天,精神早已被耗尽。 若非那个锦盒,估计华筝早就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现今好了,萧墨寒在此,她更加不需要撑着,直接闭上双眸,瘫睡在他的怀中。 不知觉得,唇角含笑,抱着人便放回到床上。 屏风相隔的案桌前,银剑已在等候。 萧墨寒坐定,银剑便迫不及待地道:“爷,皇后娘娘已出了锦绣宫,正跪在慈安宫向太后娘娘求情,恐怕小世子出生了,皇上会将锦绣宫的宫门打开。” 萧墨寒指刚敲落案桌,似想到什么,连忙收起,端起一旁还在冒着雾白之气的热茶,“原本就未想过皇上会对皇后娘娘如何,宫门打开便打开吧,正好董倾城也差不多要回京了。” 银剑不解,“爷,如若董姑娘回城了,那安王……” “安王想,还得看贤妃娘娘肯不肯?”萧墨寒胜券在握地道:“南下之事尽快安排,师傅要回医谷,正好可以一同走一段。” 银刀在旁,也将阎卫收集到的情报告之。 “爷,完颜刚偷偷将宗政赤渊的药换了,若是再意外发生的话,恐怕夷族……” 早有所料的萧墨寒苦沉片刻,沉沉地声音方悠悠吐出一句,“让慕白早点做好准备,恐怕不管宗政赤渊是否能治好,夷族都想开战,只是没有想到夷王为了开战,连亲儿都可以弃了。” 也幸得华筝没在,否则一定又心塞了。 而后话题落到了聂晓婧的身上,毕竟为了得到聂家的秘密,阎卫也没少花精力在她身上。 “爷,王妃是为了聂晓婧才南下的,根据情报,她很可能有身孕了,王妃想将要带到离京都,好避开副阎主。” 低着头将话说完,但又有些担心,抬眸偷看,未发现上案桌前之人的神情有何变化。 不安,犹然而生! 吐了口气,淡漠地道:“此事不必特地向慕白道之,若他不问,便不必提起。” “那爷,华紫烟那儿,还真的是任由她那般吗?若是让她把柳飘飘给救走,王妃必定勃然大怒的。” 柳飘飘不能死,因为她握有柳家的秘密,但她又必须死,因为她手里的秘密关系到华筝的安全。 原本想要把人掳走的,却发现柳飘飘竟然不肯走了。 这就奇了怪,特别是在发现柳汉明派来救她离去之人无功而返之后,萧墨寒便更疑惑了。 一直等着,直到华紫烟主动找到了柳飘飘。 第555章 早产后果 讨论还在继续,可是宫里却乱成一团。 “皇上,求您救救小世子吧,他可是您的皇孙啊。”董皇后与姚太后一同前来御书房。 锦绣宫只不过是闭宫十日不足,董皇后便以刚出生的孙儿性命有忧为由,硬闯出锦绣宫,来到了慈安宫求姚太后出来主持公道。 安帝又何尝不急,可是孩子早产,太医也说了,能平安生下来已是万幸,至于是否能活下来,他无能为力。 就连后面要辞官的顾太医,安帝也安排了他前去看诊,结果亦是如此。 身为帝皇的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看着下首跪着的董皇后,明知她不顾圣意硬闯出了锦绣宫,而在此情形之下,他又怎能再将人关回到锦绣宫里呢? 姚太后本就对安帝不满,但对于这个儿媳还是满意地,于是便劝着道:“皇上,宫中太医众多,不可能一个能治好小世子的太医都没有的,再不行,就民间征寻太医,总寻到个可以救活哀家曾孙的神医。” “母后,钟门主和白神医都已经在睿王府,就连顾太医,朕也下旨,命他前去看诊,若朕不上心,怎会如此焦虑呢?” 安帝也是个怒啊,好好的,还有两个月方生产,怎就突然早产呢? 对于这个金孙,安帝是十分期待他的到来的,结果…… 最后龚勇提醒睿王妃,说萧墨寒手下除了白神医之外,还有一名女大夫,也就是昨日他们所见的女子,李华,萧墨寒的小师妹。 萧墨寒得知睿王请旨让华筝去睿王府之时,便立即派人截了。 可偏偏没能把龚勇给拦下。 圣旨还是下来了,只是宣到了摄政王府,因为没有人知道华筝到底住在哪,只知道她是钟森的弟子,萧墨寒最小的师妹。 阎卫传来了消息,萧墨寒不得不将熟睡中的华筝给叫醒,“筝儿,醒醒,我们要回摄政王府了。” “嗯……别吵……不要……困……”华筝推拒,不肯睁开眼,翻转着身体,不停地往床里头挪去,不让萧墨寒触碰到她。 萧墨寒知道华筝这一整日没有出过房门,必定是做了什么事,而且连午膳和晚膳都未用,足以证明她现今有多累。 只是,现今不是睡的时候,她必须要随他回摄政王府。 命黄依备好了披风,将华筝包裹严实,抱起,运起轻功回摄政王府。 银剑和银刀正欲紧跟而去,黄依便把银刀给唤住,递上两个食盒,还有一包用油纸包住还带着温热的鸡腿塞到了他怀里。 “小姐一整日没用过膳,一会必定饿了,这食盒里的吃食是给小姐准备的,这个……你自己吃……”说完,红着脸便跑离了。 银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欲开口逼问。 只见银刀熟练的将鸡腿收入怀中,提起食盒便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呆滞片刻,反应过来,立即运功追去。 马车里,华筝眼皮着垂掉着,哪怕是再好吃的食物,都无法引诱她。 再加上,马车一摇一晃,就跟摇篮似的,不困也都被晃得困了。 马车外,银剑一直盯着银刀,表情严肃地问道:“黄依为何给你准备鸡腿?” 银刀面无表情,可是心却是乐滋滋的,觉得这样子也挺好的。 第556章 被围攻 天早已黑了,街上没有来往的人,所以马车赶得很快,可是却不太顺畅。 “爷,有刺客。”银剑护着,边赶马车,边喊道。 银刀早已提着剑,飞身下马,抵挡着刺客,只可惜了那只还没有到嘴的鸡腿。 愤愤的,出手也犹为快速,刀光剑影飞快闪过,马车最终还是被逼停了。 刺客的目标很明确,包围着马车,冲着马车里喊道:“姑娘,只要你不去睿王府,我们便不为难你,只让你随我们走一趟。” 华筝根本就还没有醒过来,就连马车颠的那几次,身子随着车厢摇晃,都未能将她给弄醒。 萧墨寒抱着怀中的可人儿,就像抱着珍宝般,生怕她被撞到。 对于外头喊话之人,来自灵魂深处的一抹严寒,瞬间攀升而起,运着内力,散出一字,“滚!” 刺客没有想到萧墨寒的内力如此深厚,只是如此一字之声,便能将他们给生生逼退,更别说正面对战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些刺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此在无法谈妥的情况下,唯有用蛮力了。 厉喊一声,“上!” 众刺客便提剑指向马车的方向,飞击而去。 银剑一敌四,被围困住,根本无法顾及马车里的二人。 华筝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依旧紧闭着双眼,偎在萧墨寒的怀里再次熟睡了。 无奈的抱着华筝,飞身出了马车,放出信号弹,接下来便等银甲卫和叶慕白派人前来支援。 清凉的风抚过面纱,挠得华筝的脸有些痒。 蹭着萧墨寒怀里的衣袍,试图解痒,随知她这无心的举动,差点让萧墨寒破功,从空中掉了下来。 收紧双臂,固定住华筝,不让她乱动,调整着内息,好平息被她撩起的火热。 身后刺客依旧紧追不舍,埋伏在睿王府周边的刺客在见到萧墨寒的身影,纷纷现身阻拦。 原本横抱着的华筝,在萧墨寒一手回转之下,变成像抱孩童一样,抱着她,头压在他的肩上,双腿被分开两侧,单手托住她的臀部,不让她掉下去。 华筝也感觉到抱姿的变化,为寻求安全,双手本能性的环住萧墨寒的脖子,即便没有出力,但至少还是有所回应,“筝儿,抱紧为夫。” “嗯?”不知是答应,还是发出疑问。 总之,萧墨寒已经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与刺客缠斗了起来。 锵锵锵……的武器交击声,吵得华筝无法安睡,小脸揪皱成团,恨不得这些烦人的“苍蝇”通通给灭了。 “别吵了……烦死人了……”华筝虚空挥打着手,像是在赶走耳边烦人的声音。 萧墨寒听了立即黑脸,冲着刺客下手十分凶狠,几乎每次出击都夺走一条生命,即便没有,也是断手或断脚了。 如地狱里出来的煞神,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 浓烈的血腥味终于成功刺激到华筝,让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萧墨寒抱着在黑漆漆地大街上。 周边围着不少黑衣人,地上,也躺着不少黑衣人的尸体,还有残肢。 萧墨寒知道华筝不喜欢,手中的剑还滴着血,无法安抚怀中之人,头侧向华筝压着其肩的那一边,在其耳畔轻柔安抚道:“闭上眼,再睡一会,很快便好。” 华筝将头缩回到披风里,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不满道:“要敢受伤,回去后不准爬我床。” 第557章 她是本王的王妃 叶慕白赶来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加入了战局,把刺客给缠住。 紧接着银甲卫也来,龚勇亲自带的队,来到萧墨寒跟前,请罪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怒罪。” “军杖三十。”令下,便抱着华筝飞身离去。 华筝感受到萧墨寒暴戾之气,忍不住,探出头,揉蹭着他的脖子,有意引起他的注意,散去他身上的暴躁。 “你是本王的王妃,无需看他人脸色。”萧墨寒这是变相在替华筝抱不平,言中满是对龚勇的不满。 就连昨日在睿王府之事,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只是暂未有动作罢了。 不想龚勇如此不识趣,竟把主意打到华筝的身上,宠妻如命的萧墨寒虽未立即拿他事问,但并不代表他忘了此事。 “有些人我可以自己来收拾的,你别总是这样子,怪吓人的。”华筝难得向他撒娇,就像只受惊的小猫,寻求着安慰。 萧墨寒的速度极快,直接飞身落在睿王门大门前,此时杜公公已在此等候多时。 闻到萧墨寒身上的血味,便不由得担忧起来。 上前立即行礼,“奴才见过摄政王爷,李华大夫。” “她是本王的王妃!”语中带怒,似对安帝的不满,又似对睿王妃所做的事而怒。 杜公公惊鄂地看着华筝,似不相信,又似在消化这个如锤重击他心脏的消息。 别人也许不知,可杜公公可清楚得很,萧墨寒为了这个王妃,不惜向安帝施压,最后连董皇后都遭殃。 没想到,原来萧墨寒的王妃就是他的小师妹,同样是钟森的弟子。 心中感慨,这钟森还真是会收徒弟,各个都如此出色,如此也便罢了,这女弟子竟然还敢甩萧墨寒的脸,如此大气劲的女子,恐怕非常人所能驾驭。 杜公公连忙跪下行大礼,问安,“奴才见过摄政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晕…… 这就给她行跪礼了,一时间无法适应,冲着萧墨寒,美眸都快尴尬地滴出泪珠子。 抱着人,不让她去看杜公公,直接越过,便迈步入内,“还不带路。” 无语! 早已知晓萧墨寒的性子,可就连安帝的人也被他如此无视,华筝还真的是不得不给他写个服字了。 昨日来了,今日又来,只是昨日是白天,今日是黑夜。 华筝未有下地,而是萧墨寒一直抱着,一直到睿王妃的房外。 萧墨寒将华筝放了下来,替她整理了一下披风,方带着她一同向钟森走去,二人同时开口唤道:“师傅。” 钟森点了点头,转向华筝,见她神情还算平静,便点头应道:“恩,睿王妃的情况,想必墨寒也跟你说了,小世子未足月生产,身体赢弱,现今更是连奶都不喝了,出生不足两个时辰,身体渐渐冰凉,你可有法子?” 白玉子上前,先是向萧墨寒问好,而后再转向华筝,愧疚地道:“抱歉,原本以为能让你逃过一劫的,没想到,终究还是把你给找来了。” 白布一早便将消息传递了给华筝,只是有时候不是你不想,事儿便不会找你,早已习惯了的华筝反倒是看得开。 眨着葡萄大眼,眉开眼笑地安慰白玉子道:“救人要紧,天大的事,都可暂且放一旁,你说是不是?” 第558章 救小世子 白玉子是看得开了,可萧墨寒则不高兴了。 冲着迎上来的睿王,脸黑如墨,语气十分冰冷,“还愣着做什么,不会叫人啊?” 许是因为不满昨日睿王妃龚秀筠为难华筝,又或许是因为睿王对华筝存有异样的想法,故对他带着恶意。 睿王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招人厌了,原因则在华筝身上。 上次见到华筝,睿王便隐隐觉得她与自己所见的女子有些相似,昨日再见,牵肠挂肚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现今得知她是萧墨寒的妻子,心入谷底。 礼,不可废! 所以睿王还是上前,向华筝行礼,“侄儿见过皇叔,皇婶。” 华筝不喜欢这样子,但又碍于场合,不得不受了这一礼。 过后便在萧墨寒的示意下,直接去给小世子看诊了。 出生不足两个时辰的婴儿,就如此被一大堆人给捧围着。 华筝到来,顾太医等人都纷纷让了道。 顾菲更是心痛地拉着她快步上前,“你终于来啦,快看看,小世子从出生到现今都没有喝过奶,食用过任何东西,你摸摸,他的手脚都冰冷冰冷的。” 对待患者,华筝从来都没有怠慢过。 随着顾菲的步伐,来到小世子的小床边,看着已经浮出青紫脸色的婴儿,不知怎的,就觉得特别的心酸。 就连出生,都要被自己的父母所利用,这样子的孩子,哪怕能长大成人,也不会幸福的。 至少在华筝看来,他的往后的人生也就如此了。 感慨,同时也感叹,幸好她还没有孩子,否则以萧墨寒现今的权势和地位,孩子恐怕还没出生,便被人惦记上了。 在小世子的身上又摸,又捏,偶尔轻轻地揉搓。 约莫一刻钟,小世子的脸色终于有所回缓,不再青紫,体温也上升了一些。 可是不哭不闹,完全没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该有的,便将视线落到小世子的腹部。 圆滚的腹部涨涨地,摸上去有一点硬,再用上点劲,小世子总于有点反应了。 于是华筝问道:“府上可有茶籽油?” 此话一出,无人回应。 就连顾太医也懵了,好一会方上前问道:“华大夫,何为茶籽油啊?” 这下子轮到华筝懵了。 张着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没有考虑到,这儿是古代,好多东西都是最原始的,就连油,用的都是猪油,什么花生油,茶籽油、葵花籽油等等,估计连怎么榨出来都不知道。 尴尬地顺了顺自己的长发,不好意思地道:“忘了,没有便算了。” 华筝双掌互搓,发热发烫之后,便立即捂到小世子的肚子里。 而后又把小世子的衣服给盖上,示范了两次,美眸一转,看向顾菲,“看到了吗?一会我继续捂肚子,你快速把衣服盖好,还有劳烦准备些尿布巾,小世子要把胎便排出来。” 如此又折腾了两刻钟。 华筝的双手都酸软得无法自控了,可又不得不继续,因为小世子依旧没有排便的迹象。 这一会换华筝开始担忧了,若是这胎便排不出,也许可能采取一些辅助措施。 而这措施,华筝真的不想用,但若实在不行的话,还得不得不做了。 观察着小世子的情况,就在华筝要放弃的时候,终于…… 第559章 想带走小世子 青绿带黑的胎便排出,闻道甚是难闻。 顾菲是第一个受不了,直接跑开之人。 有点身份的人,都没有人愿意上前,除了那些丫环婆子、乳娘等。 大把的胎便排出,华筝也算是松了口气,将小世子交给乳娘之后,便去净手。 不知是因为舒服了,饿了,小世子的精神劲也来了,扯开嗓门,大哭不止。 被清理干净后的小世子,皮肤通红,皱皱巴巴地。 乳娘第一件是就是将小世子带到睿王爷跟前,恭贺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小世子好了。” 别人如此认为,华筝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泼她们冷水。 微瞥的眸头,落在萧墨寒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意。 欲带人离去,却被钟离给拦住了,“李华,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免得我们一走,小世子又出事儿了,来回折腾麻烦。” 侧眸抬头,看向萧墨寒,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可这一回眸,却把人给看懞了,完全不知道华筝此时看他,意欲为何。 咬唇不语,就如此静静地看着萧墨寒,大有他不发话,她便如此跟他耗着。 无奈,妥协,问道:“只管说便是,本王依你!” 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一眨一眨,带着兴奋的雀跃跳动着,眉眼弯如月,娇艳且又迷人,“可是你说的喔,不许反悔。” 即便纱巾蒙面,依旧无法阻挡华筝醉人惑神的魅力。 有种魅力,是来自人的自身,无需任何的点缀。 就像华筝, 一颦一笑一回眸,亦诗亦韵亦端庄。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华筝其中的一面罢了,对于俏皮可爱的她,亲和无架子的她,娇媚百态生的她,爱恨分明的她,都让人迷恋不舍。 从未见过如此好说话的萧墨寒,瞬间令众人风中凌乱,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无法相信前眼之人便是他们不苟言笑,说一不二,杀戮狠绝,不近女色的摄政王爷。 “我们带着他南下吧。”如雷呜轰击,声震入心。 就连萧墨寒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错愕的眸光,带着不解和质问。 华筝淡淡一笑,带着委屈道:“若留他在这儿,不出半月,必会……” “不行!”萧墨寒一口拒绝,看向睿王的眸光瞬间变成了凶狠,恨不得将他射穿成刺猬。 自知要求有些过了,可是想到这小小的生命,没有保温箱,除了华筝的空间,她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让小世子活下来。 就目前的情况,她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除非她无时无刻都呆在小世子的身边,否则一个早产儿,而且还是双胞胎中的其中一个,体重、抵抗力等,都无法跟正常出生的孩子相比。 为此,华筝才会提出这样子的要求。 深吐了口气,唯有求助钟森。 只见他轻轻向华筝摇头,表示他也不赞同她的做法。 “你们南下与为师回医谷的时间相同,而且还同行一段,如此小的孩儿,并不适宜长途跋涉,此举不可行。” 钟森是从小世子的身体情况出于考虑,而白玉子想得比他更多一点,带着为难,劝道:“师傅所言甚是,还是另择他法吧。” 眉头微皱,五官收紧,似深思,又似在考量,最后还是坚持道:“若不带走,那……” 第560章 活过三月 听天由命! 此言一出,钟森都不由得纠结,更别说睿王等人了。 “李华,莫要闹了,如此小的孩儿,为何你带着南下方能保性命无忧呢?”钟森完全无法理解,同时也问出众人心中想要问的话。 就连睿王也控制不住,上前追问,“是啊,为何?小儿连喝奶都无法如常喂食,为何你就能……” 华筝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出言打断道:“睿王,小世子是你的麟儿,如何决定,由你来说吧。” 萧墨寒反对,其实不用问,华筝也都知道,就连其他在场的人也会一致认为如此。 只是没有想到,哪怕萧墨寒反对,华筝还是坚持着。 有些事,华筝可以退让,但有些事,基于原则问题,她不想改变,哪怕萧墨寒不同意。 想到小世子的重要性,睿王也不敢冒险,毕竟他母后,锦绣宫的宫门能否再打开,董皇后是否能成功重出锦绣宫,一切都系在小世子的身上。 利弊分析过后,睿王最后决定还是将小世子交给华筝。 上前认真行礼,语气恭毕的相求道:“请皇婶救救小儿。” 视线一转,则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让睿王明白,想要她救小世子,需要他说服萧墨寒。 萧墨黑沉着脸,不言一语。 一个眼神,便让睿王生出了怯意。 最终,还是抵不过欲望的驱使,低垂着头,撩起袍子,欲向萧墨寒下跪请求。 一道掌风而至,睿王双膝如何都无法着地。 知晓此为萧墨寒所为,也不再强行下跪,转而乞求道:“皇叔,侄儿求您了,请您带着小儿南下吧。” 萧墨寒冷哼一声,甩袖怒视,“此事,你进宫请旨吧,本王不做定夺,但此旨为你所求,如若义皇兄同意,三月后,你必须南下将此儿接回。” 华筝笑了笑,知道他退让了。 心头一暖,不自觉地迈开了步子,向他靠近了几分,亲近讨好的意味十足。 萧墨寒拿其无法,终究还是敌不过她,哪怕只是轻皱眉头,都牵动了他的心,让他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侄儿谢过皇叔。”睿王心喜若狂,因为他主动求,与萧墨寒让他去求旨,那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如此一来,则是变相的让安帝知道,萧墨寒已经不生董皇后的气了,无疑让董皇后重掌后宫松了个口。 这些事儿,华筝都不清楚,只知道,小世子终于可以得到了更好的治疗了。 圣旨很快便传来,萧墨寒十分不情愿地接了旨,看着华筝抱在怀里的小世子,十分不喜,特别是在看到小世子好受之后便寻找食物的举动。 怒火蹭蹭而上,若非小世子太瘦小,只有他双掌的大小,让他无从入手的话,他一定会立即将小世子抓起,丢到奶娘的手中。 “把他交给奶娘,回府!”冰冷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下人都被他的气息给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倒是钟森带着不解地眸光看着华筝,似想要将华筝的行为看穿。 一直回到摄政王府,钟森方开口问道:“华筝,你真的有把握让小世子活过三个月吗?” “为何如此问?”华筝不明白,但也听出了钟森的言外之意,呆呆地问道。 白玉子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怎么都离不开华筝的小世子,欲言又止。 第561章 坦诚 萧墨寒将华筝保护得很好,好多事都未让华筝知晓,因此,方让白玉子感到纠结和为难。 董皇后失势,这原本就没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可是既然已成事实,对于他们而言,也不为一件好事。 至少如此一来,便可以让贤妃和安王放松了警惕,容易露出破绽。 如今,睿王妃生了小世子,龙颜大悦的同时,也心急如焚,因为小世子并非足月生产,而是因为外因。 对于睿王妃为何突然早产,原因到底如何,萧墨寒很清楚,但是华筝却不知。 各方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真相如何,恐怕并不重要。 就像柳敏茹的死一样,只要结果还有目的达成便可。 钟森不问朝堂之事,这是众所周,可白玉子出医谷,却并非跟钟森一样。 华筝知道萧墨寒有事瞒她,既然他觉得她没有必要知道,那她又何必去较真呢? 夜已深了,小世子喝过奶之后,现今熟睡在华筝的怀里。 小巧的嘴子偶尔动动,看着就觉得可爱。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我要带着小世子在身边,而且觉得这小婴儿是个烫手的香芋,甚至觉得带着他,会让我陷入危险之中,是不是?” 众人未答。 华筝反而轻扯一笑,打破了低沉的气氛,“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连出生都要被人拿来利用,早产儿,不足四斤,你们觉得这孩子能活过三月吗?而且……” 原本还想将睿王妃怀的是双胎的事情道出,可白玉子立即截了其言,“好了,华筝,你也累了大半天,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师兄,你快送她回去吧,师傅,徒儿送你回院子去。” 萧墨寒点了示意,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华筝不问,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睿王很关心小世子的情况,也很看重,所以在二人回到摄政王府前,已把小世子的一切用品都送到了摄政王府里来。 鸿霖轩。 看着那一大箱衣物,还有一大箱的玩具,华筝不由得被逗乐了,把玩着手中的小玩具,不由得问道:“睿王似乎不太像是把小世子交给我三个月,看着这箱玩具,是想要交给我三年的意思吧。” “玩物丧智,丢了!” “噗……”华筝没能忍住,对上依旧板着脸的萧墨寒竟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忍不住上前,将小世子呈到其跟前,身子靠到他身上,带着软绵地声音,轻声开导道:“寒,你别这样,这孩子看着也挺可爱的,你看一下,那小手,握拳的样子像不像打拳?” “碍眼!”眼角扫过,而后冷冷两字以回。 华筝不弃,身子越发的往他身上压去,自己一点都不想使力支撑。 萧墨寒可以无视小世子,可却不能让华筝失重摔倒,无奈,将人圈入怀中,带着嫌弃的眸光,看着小人儿,“筝儿,莫闹了,把他交给奶娘。” “萧墨寒,你若跟我说实话,我带便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不能让人知道的地方,若你还瞒着你身体的情况,那你自己睡,别来烦我,往后三个月,我自个儿带着豆豆睡。” 看着小小的人儿,华筝给小世子取了个小名,叫“豆豆”,因为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否则她也不会想着将他放入空间里。 至于是否要向萧墨寒坦诚,还得看他的态度了。 第562章 缄口不提 见萧墨寒没有回应,便又道:“豆豆是他,小世子,反正睿王也没给他起名字,圣上亦未赐名,就先叫豆豆吧,而且他实在是太过瘦小了,就跟颗豆子似的。” 没有回应,反正他也不是豆豆的生父或者祖父,叫什么都无所谓。 不知怎的,就是看他不顺眼,仿佛他的存在,会夺走华筝似的。 “把他交给奶娘,本王不想见到他。”萧墨寒再次强调,语气比之前的更加生冷无情。 缄口不提! 华筝气鼓着双腮,长长翘睫微颤,瞪着,声音又不敢太大,压抑着,“你就是不肯说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让我守寡,带着你的孩子去叫别人做爹?” “师傅说为夫已找到了解药,无需担忧,你也不必多想,三日后我们便出京南下。”萧墨寒说得不多,不管是何因而非留华筝不可,他也绝不允许华筝放开他。 意念一动,当着萧墨寒的面,将豆豆收入了空间里。 看着突然消失在华筝怀里的小人儿,萧墨寒那常年板着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呆滞不动,双眸一直落在华筝的胸前,不知在想什么。 华筝肆意一笑,带着嬉戏之意,似等着萧墨寒向她开口询问,好让他妥协。 可是她太低估萧墨寒了。 震惊也不过是片刻,很快,眸中的漪涟恢复平静,似什么都未发生过般,将人抱起,直往他那张被他命人换成与华筝闺房里同样尺寸大小的拔步床而去。 本就心里不满,再看到跟自己睡的单人床大小的床,抱怨犹然而生,“你就不想知道怎么豆豆就突然不见了,还有,你这床就不能换张大点的吗?你躺上去,也不觉得小得慌吗?再加上我,你觉得能睡得舒服吗?” 萧墨寒心中窃喜,突然感觉自己将床换小了是多么明智的举动,“本王觉得如此大小,甚好。” 翻着白眼,愤愤控诉,“怎么好嘛,转个身都得紧巴巴的,更别说放开手脚睡了,换成大的,不然我自己睡,你另择睡的地方去。” 就是为了要紧巴巴的,否则,怎会换成小床呢? 幸好萧墨寒的想法华筝不知,否则一定会狠狠跟他干一架,把大床给争取回来。 二人紧贴着相拥而眠,萧墨寒是高兴了,可华筝不管怎么转,都转不开他的怀抱,再加上一直因为豆豆消失的事未迎来他的追问,心里烦躁,难以入睡。 察觉怀中之人的躁乱,不由得收紧了双臂,催促道:“筝儿,若你不累,为夫不介意……” “我介意!”华筝立即拒绝。 带着警告的眸光,咬唇控诉。 萧墨寒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挠得华筝心痒难耐。 “我看京都里的人都瞎了眼,你看看,这哪还是冷血无情,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啊?我看你就个色胚,从骨子里出来的流氓。” “你若觉得不好,为夫不介意更流氓些。”萧墨寒呵笑一声,很满意这样子的评价。 良久,华筝都以为他睡着了,轻唤一声,“寒……” 未得回应,而后再唤:“萧墨寒……” 依旧未有动静,手肘故意一顶泄愤,“坏死了,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让我知道,独情散若有解药,娜兰也不会想用在钟森身上啦。” 第563章 你就是本王的解药 话语一出,耳后忽然一热,气呵加酥麻一软,让华筝浑身打了个激灵。 “筝儿,既已知晓,为何还逼问本王?”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浓浓情意。 瞬间僵住,转身,面向萧墨寒而躺,一阵心酸从心中泛起,伸出手,抚着不知何时瘦下来的脸。 一个多月的失踪,华筝真未想过会让萧墨寒疯狂至此,回来之后,他身体的变化,她是亲眼所见,也亲自试探过了,矛盾,也许不止是她自己。 萧墨寒亦是如此! “寒,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解了你身上的独情散的,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总会有办法的,我……” 深情地对望中,萧墨寒吻着了吐着幽兰之气的娇滴红润的艳唇,将一都化作悄无声息的缠绵。 氧气被夺去,轻吟声发出,带着柔和的气息。 寂静的夜,就像为二人准备的那般,带着令人陶醉的蜜意。 好不容易分开的二人,华筝妩媚妖娆的娇容,牵引着萧墨寒的每一个细胞,压抑且又强行自控地将人放开,替华筝掩好锦被,起身,自顾套上外袍,背对华筝道:“筝儿早点歇着吧,为夫还有事,莫要等为夫。” 房内安静地可怕,方才还热火难耐,因为他的逃开,变得冷如冰窟。 就在萧墨寒的手搭落在门上之时,华筝光着玉足,不顾光洁透亮的砖带给她的冰凉,飞奔扑向,双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身贴其背,咬唇不语。 倒吸一口气,未料华筝会有如此举动,连忙将人抱起,哪怕不高兴,但语气却轻柔带着无奈,“你让为夫拿你如何是好?” “那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你就给我说句实话,有这么难吗?”华筝也是满腔怨气,“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了,我不走了,哪都不去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是否因为独情散而非我不可而已,如此难吗?” 沉默! “萧墨寒,你就不能把你在战上的狠绝杀戮用在你我之间吗?果断一点,只消一句话的事儿,何必让我们二人如此难堪?” 面上依旧如此,面无表情,可是眸中实在是掺杂太多的流光,让人无法知晓他到底在想什么。 把华筝重新抱回床上,依旧不愿留下,就在她以为自己实在可笑的时候。 正在关门的萧墨寒则带着深情,吐了一句,“你就是本王的解药!” 躺下的华筝骤然清醒,坐起,却已没了萧墨寒的身影。 激动的同时也在揣摸着这一句话的含义。 直到累了,睡着了,华筝还未明白,不过隐隐的,心安了! 带着微笑,进入到梦中。 原本该是一夜安眠到清晨,又一次,老天爷看不过眼,又给她使绊子了。 额头珠大的汗顺额不断流下,把她的发丝打湿了不少。 摇晃着头,想要阻止,但怎么都使不上劲,手,凌空而起,拼命的想要抓住,最终,还是徒劳。 落入寒川,身体挣扎,水,不断的涌入她的五官,窒息,痛苦想要摆脱。 画面一直在转换,很真实,也很零星,有她自己,也有萧墨寒。 猛地,深吸一口气,双眸睁大,来不及多想,只想让自己的肺可以恢复正常的功能,脱离窒息的影响。 第564章 赎罪而来 这一次,很清晰,哪怕醒来了,华筝都能感受到,那种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虽然零星,但串连一切,华筝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忆起空间里锁着的锦盒,意念一动,立即进入到空间里,看着一旁睡得十分安稳的豆豆,而后快速的打开锦盒。 将盒子里的那张盖了玉玺的信放置一旁,读起另一封信。 “大安国一百年,寒带着开国帝与四家开国盟军的协议书,还有先帝的遗书称帝,安王勾结三族起兵,睿王救李华而被寒迁怒,死在李华身前……” 这封信有些旧,事情都是倒序而记载。 只是这次的书信写的跟之前的并不相似,似乎要更为旧一些。 华筝没有记错的话,现今还未到大安国一百年还有三年的时间,是否说萧墨寒会在三年之后称帝呢? 信的内容是用简体字写的。 大致内容就是,李华、祁琰琬和钟离娜兰在雪山遇到雪崩,结果穿越,遇到钟森。 钟森当时还是医宗的少门主,正在外出历练,随后四人结伴而行。 李华沉迷于医学研究,对于早已灭绝了的药材十分沉迷,结果研制出很多奇物的药物。 在研制出独情散的时候,钟离娜兰便用在了钟森的身上,结果造成了这三人之间的悲剧。 李华愧疚,想方设法要研制解药,于是便去了巫族的香山,不想与萧墨寒相遇。 祁琰琬为了报复李华,将独情散下到萧墨寒的身上,从此萧墨寒便将华筝囚禁了起来,却未杀她。 可李华不堪这样子的生活,向睿王求救,结果睿王死了,萧墨寒将睿王府三百八十人就在李华眼前,全屠杀了。 最终,李华在钟森和钟离娜兰的相助下,逃出来,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追捕,纵身落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再次醒来,李华发现自己回到取初遇钟森的时候。 试图改变一切的她将前一世发生的事情写下。 也就是华筝手中的这信笺,至于后面的事情,信笺便未有记载。 根据这信笺的内容,似乎与现今她所梦到的不一样,也与日记本上所记得不太一样。 也许日记本的内容则是上一世李华所经历的。 换而言之,华筝现今在此,是第三世,目的,依旧是想要改变一切。 从手中的信笺,还有日记本记载,可以看出来,事情并未如李华所愿,否则也不会有华筝再次出现了。 也不知道这一世发生了什么,华筝醒来,却与前两次不一样,而且还忘了事儿。 重要的是,前两次,她是身穿,这一次,她是魂穿。 细想,也许跟自己在实验室里爆炸将自己的身体给炸毁了有关。 想不明白,如若事件是重头再开始的,为何李华还会有财物留下来呢? 而且钟离娜兰说李华十年前就死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要接替李华,将她想要改写结局的意图延续下去? 也许李华第二次回来,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要改变钟森、祁琰琬和钏离娜兰三人的命运。 那便是她所研制的那些是毒非毒的药,谁曾想,终于还是无法阻止这些药物问世。 有情人是在一起了,但却又引发了别的事件,哪怕自己没有被萧墨寒逼疯而死,萧墨寒未有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暴君,结果还是未能如其所愿。 魂穿到华筝的身上,也许就是为了赎罪! 第565章 逃避 抱着豆豆出了空间,交给奶娘照顾,华筝则坐在院子里发呆。 就连婢女给华筝送膳,也都未进食一口。 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萧墨寒,前世,二人真的是爱得太痛苦了。 今生,萧墨寒对她的疯狂已浮现了,若是她突然消失,是否也会让萧墨寒变成前世那样子,屠尽天下人呢? 沉重的感情压得华筝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连豆豆被抱了回来放在她身旁的摇篮里哭喊都未能引回她的注意力。 一夜未眠的萧墨寒早朝回来之后,亦未回鸿霖轩,但对于华筝,还是派暗卫时刻关注着。 于是得到华筝坐在院子里发呆,早膳和午膳都未吃多少的行为十分不满。 抬脚便迈开了步子,结果刚出书房的大门,便又折了回来,犹豫不决,思绪从未如此混乱过的他,最后还是跺步回到案桌前,继续翻阅折子。 银剑将一切看在眼中,与银刀暗下眼神交流。 最后还是下人来报,说有位姑娘前来找银刀,方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萧墨寒大手一挥,便将二人给屏退了,“下去吧,别让筝儿知道本王在府上。” 二人收悉,并未多问,便退出书房。 摄政王府门前,黄依不安地来回走着,担忧的神情让人有股说不出的不忍。 银刀快步上前,二话不说便下令道:“回丞相府去,没事别出府。” “为何啊?”黄依本就担心华筝,现今一见,还未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便被人生冷下令赶走,心中窝着的气便上来了,“你又不是我的主子,凭什么命令我,还有,我家小姐呢?到底什么是不是在王府里?” 突然炸毛的黄依有几份华筝的气势,银刀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刚欲再赶人,便迎来了龚勇穿着一身银甲,身后带着六名银甲卫向其走来。 一把将人拉至身后,快速且又声小地令道:“进去,不许回头。” 黄依气绝,要拒绝之际,便听到身后整齐步伐和盔甲摩擦的声音,立即明白过来,拔腿便往摄政王府跑去。 龚勇好奇,想要追去,却被银刀拦住了去路,冰冷而问:“不知龚统领有何事?” “本统领有何事,刀护卫会不知?”龚勇憋着这口气够久了,一夜过去了,至今未有一句交待,怒气冲天也不足以形容他现今的心情了。 银刀面沉而对视,毫不退让,“本护卫不知,还请龚统领明示。” “你……”龚勇咬唇挤字,“好……好啊……” 随后越过银刀,直往摄政王府的大门而去,带着火气,气凶凶迈步,“本统领亲自问王爷。” 银刀不阻拦,因为这种事,门房自会禀报,见与不见,则由萧墨寒来定夺。 龚勇被传唤入府,只是被请到的并不是书房,而是王府的前厅,专门会客的。 气炸! 一个个都无视他这个身为银甲卫的统领,实在是太不把他当回事了,气得双眸都攀上了红丝,当下便与萧墨寒怒眸相向。 “属下龚勇参见王爷。”面上功夫还是要有,但是语气却十分不满,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 也许对上他人还有点用,但对上萧墨寒,那是自虐。 因为萧墨寒就像没有看见般,自顾地喝着茶,连个眼神都未赏他。 这礼行了,但未见叫起,龚勇保持着这姿势,心中顿时发寒。 第566章 自讨苦吃 晾着龚勇约莫半刻钟,萧墨寒装模作样地道:“龚统领为何不坐?” 咬牙,硬吞,未敢造次,“末将谢王爷。” 人是坐下了,但这茶却没人给他上。 龚勇再笨也知道萧墨寒这是给他下马威,心中的怨气更甚,椅子都未坐十息,便又站起,拱手相问,“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解惑。” “恩。”冷漠回了一字,不知是准,还是不准。 人说萧墨寒这个摄政王不好对付,还真的一点都没错。 十年前龚勇便见识过萧墨寒的狠和冷血。 十年过去了,他以为沉寂下来的萧墨寒气焰已过,谁知,却更甚。 只不过是一字之音,却让龚勇有通体发寒,来自心底的颤悚,让他意识到萧墨寒不管十年前,还是现今,都不是他可以比拟之人。 想要退,但人已到此了,说出口的话,又不好收回,故硬着头皮问道:“末将想请问王爷,为何将昨夜的刺客全带走了,他们可是刺杀王爷的刺客,更应交由末将审问……” “龚统领似乎忘了,审询犯人并非你的职责,你只管练兵和管理银甲卫的日常,其余的事,无需龚统领操心。” 语塞,憋着的这口气也只能继续憋着,因为萧墨寒的话没有错,审犯,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无权过问。 可偏偏昨夜的刺客是他抓的,而且还是为了阻止萧墨寒去救他妹妹,也就是睿王妃的儿子而去的。 如此与其切身之事,自己身为银甲卫的统领,却一点情报都不能得知,心,难勉有怨。 故顶着压力,请求道:“王爷,末将恳请参于审问刺客之事,毕竟这些人可是冲着小世子而去的,末将身为睿王妃的兄长,小世子的舅舅,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欲对小世子图谋不轨。” 在他人眼中,是对小世子图谋不轨,但在萧墨寒的眼中,那是对华筝图谋不轨,所以这人,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除非让他知晓是何人所为。 即便不审,萧墨寒也有所猜测,就连安帝也把眸光落到了那人的身上。 只不过,安帝不动手,萧墨寒则出手了。 即便不是向幕后的人出手,接下这活的人,也在他的报复范畴。 “既然龚统领如此上心,此事便交由龚统领彻查,三日后若未能揪出幕后黑手,还那便请龚统领交出统领之位。” 语毕,萧墨寒则甩袖负手,离开,独留龚勇一人站在前厅里,良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身后的银甲卫适时上前提醒,“统领大人,王爷……” 终于明白为何没有人愿意去萧墨寒的霉头了,非死即伤啊。 颓废地步出摄政王府,清醒过来之后,立即赶往睿王府,试图让睿王爷替其求情。 睿王府。 睿王心平气回地回拒了龚勇地请求,淡淡而道:“龚大人既然有勇气前往摄政王府请缨,想必一定有查出幕后黑手的能力,本王相信龚大人的能力,无需多此一举。” 龚勇再笨也听得出来,睿王是让他自负后果。 无法得到睿王相助,将主意转投睿王妃,自己的嫡亲妹妹身上。 可惜却被睿王阻拦,“龚大人,王妃刚生产完,身体尚未恢复,且此时不便见客,龚大人请回吧。” 第567章 苦求 赶走了龚勇,睿王则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了暗格,取出华筝的画像,沉醉其中。 “姑娘,原来,你的闺名叫李华,是医谷弟子,皇叔的小师妹,同时还是皇叔的王妃,呵……”苦笑自嘲,天空就像蒙了一层乌云,灰蒙蒙地,低沉沉地,堵着心口,每一个呼吸都觉得十分痛苦。 良久,一直到睿王妃派人请他,才从沉溺的思绪中回落到现实上。 雅苑。 睿王妃龚秀筠在婢女的搀扶下艰难坐起。 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欲起来向睿王行礼,却被睿王侧身而拒,“爱妃还是顾及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生冷疏离的语气,让睿王妃本就无血色的脸蛋更加苍白,就连手心也冰冷无温。 搀扶着她的婢女忍不住替睿王妃求情,“王爷,王妃娘娘也只是想要帮您,而非真的如此狠心,求王爷看在王妃娘娘一心为您的份上原谅王妃娘娘吧。” 房内的婢女都是睿王妃的心腹,见状,全都跪下求情。 睿王又怎不知? 可他的心还是做不到这般狠心,拿自己的亲儿做赌注,即便自己也希望小儿能平安无事,连带着助董皇后脱离困境。 但这并不是拿其儿冒险的理由,故而自小世子出生后,他便未进入过睿王妃的房间。 夫妻二人,终究是离心了。 睿王妃伤心泪下,示意近婢将无关之人退下去后,坦白道:“王爷,臣妾知晓如此不对,但您也知,臣妾此胎为双胎,若是双世子,别说救母后了,就连我们的孩儿都保不住,如今至少我们的儿子活下来了,母后也有望被父皇解禁,还请王爷看在臣妾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谅臣妾吧。” 睿王又怎不知龚秀筠的想法呢,可是,他早已表明,他对那个皇位并不感兴趣,更不在意,为何她们还要为了他去争呢? “秀筠,当年你我二人成亲之时,你曾说过,不在意本王是否能站在那处的,为何现今却与母后那般呢?难道你也觉得现今的日子不好?将来你不愿与本王归隐田园,当一对不问世事的乡村夫妇吗?” 其实,睿王对华筝的印象深刻,一直寻找她的原因并非是她的美貌,而让人心静如镜的感觉,那种不受俗事所缠绕的清灵之感。 那一笑,便让人如坠仙境,远离朝堂,远离吵杂,宁静的乡间小路,留下甜美和幸福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他回想到与龚秀筠初识时的相处情景,也是这种感觉,让他有了与龚秀筠相守一生的想法。 可随时间的推移,却变了。 龚秀筠频繁的进宫,在意的事儿也渐移,原本喜欢与他吟诗作画,谈讨论诗词歌赋的她,关心的则是父皇今日留他在宫中做什么?哪发生了什么大事,父皇可有询问其见,还有哪个大臣家有什么喜事,备礼道喜之类的。 这些并非是他所想,他要的很单纯,也很纯粹。 只可惜,未能如愿罢了! “王爷,臣妾知晓您喜欢那位姑娘,您想娶她为妻,可又如何,您连安王这个庶王子都比不上,您又拿何与他相争呢?臣妾不是怕吃苦,只是替您感到不值,父皇为何多年未立太子,这还不是为了等您吗?细想,若是您能得到那个位置,天下哪还有您得不到的?臣妾求您了……” 第568章 睿王妃的心机 睿王妃拿捏得很准,在提及华筝的时候,睿王竟然真的犹豫了。 只可惜,不过是瞬间而已。 自责有这样的想法,担心会再受龚秀筠的蛊惑,睿王急匆匆离去,未留片语。 看着睿王慌忙离去的身影,龚秀筠竟然笑了,而且还笑得有些瘆人,让身旁的婢女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眸光一转,果断地摸去脸上的泪水,坚定的眸光早已淹没了方才的卑微和委屈,“告诉我娘,一定要把孩子给照顾好,睿王心软,若是知晓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还活着,将来也许会为孩子而角逐那个位置。” 婢女低头应答,“是王妃娘娘,那龚统领那里?” “哼……有他这样子的兄长,真的是白费本王妃多年来的谋划,本王妃一再告诫他,不要去招惹萧墨寒,就是不听,如今好了,银甲卫就连当今圣上都不能干涉的,让本王妃如何替他求情啊?” 睿王妃怒眼横生,“红绫,你与大哥之间的事,本王妃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别想在本王妃跟前耍心眼,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婢女红绫立即跪地求饶,“王妃娘娘,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大哥之事,本王妃自有考量,你下去给老夫人传话去吧。”只给红绫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的眸光,便将人给吓退了。 一改虚弱之态,平躺在床上,取出早上命人准备好的大补药丸,服下,进入休养。 她可不能因为生产而把身子给拖垮了,将来,她还要走到那个位置上,成为母仪天下的女子,成为身份最尊贵之人。 睿王府里发生的一切,探子早已回报,萧墨寒静听之后,便命人时刻关注龚老夫人的一切举动,务必查出另一个小世子的下落。 鸿霖轩。 黄依逗玩着小世子,只是没一会,小人儿便睡去了。 意犹未尽,嘟着嘴,有些不满,“怎么这么快便睡下了,不是说新出生的婴儿闹腾得很的吗?” 华筝笑了笑,将小世子抱起往房内而去,“你去做晚膳吧,我去睡一会,晚膳的时候叫我即可。” 入内,关起门,便带着小世子进入到空间里。 心累,人也累,双眼一合,再次醒来,便是晚膳时分。 黄依恰着时辰而来,未见小世子,不由得好奇问道:“小姐,小世子呢?” “豆豆还在睡,一会醒了再让他跟你玩吧,”华筝一语带过,边吃边道:“对了,你入府的时候,可听下人说王爷回来了?” 黄依不解,疑惑而回,“姑爷一直都在府上啊,那个讨人厌的龚勇还找姑爷来呢。” 点了点头,未有表现出来,心里便有了想法。 哼……萧墨寒,现在换你想逃了,有本事你就逃啊,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逃哪去。 “华紫烟呢,回安王府了吗?”眸中闪过狡洁,随后快速眨眼隐去,眸珠子滴溜溜一转,注意力落到它处。 说到华紫烟,黄依则一肚子气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这华……不……是安王妃,她真的是太可恶了,还有她那两名婢女,硬是说她掉落的那根金钗在小姐的房内,强行要进小姐的闺房搜金钗,奴婢不同意,李安然……” 第569章 被冷落 黄依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把李末央将碧莲和碧月打了的事也都说了。 “小姐,你说都这样了,安王妃哪还有脸继续在桃苑里呆下去啊?可她竟然脸皮厚到只说一句,没找到便算了,就了事了,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原来黄依跑过来除了寻她,更多的是来告状,诉苦而来的。 “好啦,别气啦,气坏了,就不漂亮啦,以后想嫁出去就难了。”华筝戏笑着安抚。 觉得还是自己的桃苑好啊,呆在这摄政王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可怕的,一整日,院子里,除了小世子豆豆陪着她,来得最多的就是奶娘嬷嬷之类的。 除了安静地在一旁站着,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樽雕像,无聊得很。 黄依来了,总算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个人。 空间里,小世子醒了,华筝则将带了出来,交给奶娘去喂奶。 直到月上枝头,萧墨寒都未回来。 华筝负气,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而且也跟着小世子,呆在空间里不出来了。 萧墨寒是过了子时方悄悄推门而入的。 发觉空无一人的房间,眸子立即沉赤红淹没。 就在他准备发飙之时,发现桌上的纸条,“你冷落我多久,我便消失多久。” 知道华筝是在跟他较劲,理智回归,环视房间一圈,未有一丝异样。 细想之前华筝消失的情况,于是便冷静下来,躺在床上,静等着。 次日清晨,萧墨寒生怕错过了华筝的出现,连早朝都未去上,原因则堂而皇之,准备明日南下事宜,无瑕早朝。 安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与他计较,毕竟他的王妃回府,不愿早朝也在情理之中。 华筝今日醒得早,原因则是在空间里哭闹着寻奶喝的小世子。 抱着豆豆出了空间,直接压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华筝吓了一跳,萧墨寒则恨不得将惊慌之人圈在怀里,永远不撒手。 “松开,没听到,他在哭,找奶喝呢。”知晓抱着自己之人是萧墨寒,她也不客气,凶巴巴地喝道。 心心念念之人,等了一夜,虽回来了,但明显还气着,而豆豆的哭声,就像是在控诉萧墨寒对华筝不好而发出似的。 奶娘早已在门外等候,就是担心小世子醒来之后会饿哭,听到声音,却又不敢敲门,毕竟除了小世子的哭声,更多的是萧墨寒和华筝的争吵声。 关于这种床中之事,身为下人的她们,哪敢多嘴,甚至边听,都在担心自己的小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华筝就知道会如此,相比于李华的情况,她这是算好很多了,至少萧墨寒没有真的将她囚禁起来。 想想,也许李华是真的爱着萧墨寒的,否则也不会心心念念想要回来,帮助萧墨寒,让他不要成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魔了。 萧墨寒不松手,华筝也没法动,看着怀里抱着的豆豆哭得小脸通红,不由得暂时妥协了,“你快放开,他真的好饿了,原本昨夜要起来喝一顿的,若再不让他吃,他就……” 说着,华筝感觉胸前微微的湿意。 低头一看,只见豆豆竟本能性地往她…… 第570章 独情散的霸道 柔软被吸吮,啃咬,哪怕是轻若无感,但还是让某人抓狂。 瞬间狂暴袭卷,房内低沉的气压让豆豆哭喊得更加厉害。 华筝一边哄着,一边指责道:“你够啦,就你能发飙,是不?我明明就叫你松手的啦,是你自己不听,现今又发火,你是想吓他还是吓我啊?” “丢了,立即丢回睿王府。”萧墨寒的怒吼声,震得门外守着的下人瑟瑟发抖,心肝儿都提到了喉间了。 华筝不怕死,昂头相视而峙,“你丢试试?我立即搬到睿王府上去住。” “你敢!”萧墨寒双眸立即呈出赤红之色,手已不受控制地伸向了华筝的细脖,残存的理智让他未有立即动手。 可是这摧残眼前所有生物的强大气息,就连华筝都忍不住害怕,想要逃离。 豆豆已经受不了,哭得脸都发紫了。 华筝立即服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艰难地开口道:“寒……我……我……有有……孕……痛……” 猛地散开手,华筝顺势掉落回床上,也幸亏是在床上,若是在地上,恐怕无法护着怀里的豆豆了。 空气进入,呛着她的五脏六肺,咳个不停。 萧墨寒迟疑,双眸仍旧呈现着赤红之色,蒙蔽了他原有的眸珠色彩。 良久,华筝缓过神来,立即唤道:“十九,出来。” 十九担忧地看着萧墨寒,欲上次查看他的状况,却被华筝阻止,同时将怀里的豆豆交给了他,“带去给奶娘喂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终于没有外人了。 华筝扑入萧墨寒的怀中,她终于明白为何李华想要回来,写下那本日记了,若是上一世,恐怕也是因此,所以才会让李华放不下,执意要回来改写一切。 哭诉,同时也心酸,替前世的穿越来的自己,也替现今的自己。 原来爱一个人爱到疯狂是如此的沉重。 她无法想象上一世李华是如何熬过来的,她只知道,这一世,她想要弥补,也想要珍惜,因为这一世,她真的幸运太多了。 “骗子,还说没事,一句话都能变成这般了,若是我死了,你怎办?”毫无章法的拍打,痛的似乎只有她自己。 小脸泪痕占了大半,眸珠赤红之色渐退,萧墨寒知道,他的身体是真的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因为华筝。 不可否认,华筝,已成为他的弱点,不可逆的致命点。 “独情散,真的很霸道,它会随着时长的长久,影响本王的情绪,甚至还有行为,本王越是在意你,便越发难以控制,渐渐的,无法承受任何你离开本王或者背叛本王的行为,哪怕是一句话,一个行为,本王都难以自控。” “心里,就像住着一头狂暴的雄狮,让本王狂啸、怒吼,欲冲破牢笼,肆意杀戮,撕咬一切眼及之物。” 平静下来,萧墨寒将心里感觉道了出来,连回抱华筝,都觉得是一种奢望,一种过分。 因为他不值得华筝对他的爱,更不值得华筝为了他而生气,甚至放弃一些事儿。 不痛,那是假的。 他对她的在意,原于独情散,对她的伤害,亦是原于独情散。 忽然觉得李华让自己回来,除了赎罪之外,更多的是为了补偿萧墨寒,把自己补给他,弥补他无法爱上他人的缺口。 “我们成亲,可好?” 第571章 他的答案 这一次,轮到他犹豫了。 心,莫名的痛了起来,似抽似绞似火烧,无法形容是怎样的痛,只知道,它,痛了! 就这一日,萧墨寒带着大队离京了。 而华筝则被送回了丞相府。 没有理由,也未言只字。 白玉子前来道别,华筝只言会相送,并未提同行之事。 明日白玉子便要护送钟森离开京都了,华筝则独坐在院子里,安静地聆听着秋风夜啸。 孤寂的落寞,带着淡淡的忧愁。 夕日的光芒被黑夜所淹没,失去了灵气和活力。 黄依等人知晓,这一切原于萧墨寒。 华筝也知道,一切原于萧墨寒。 原来当初自己在犹豫他求婚时,是这样子的感觉。 那时候萧墨寒也只不过是无视她而已,可她呢? 却还想他能像往常那般待她,不希望有所改变。 想想,她还真是一个残忍的人。 自我检讨一番,华筝决定不要想太多,他需要时间冷静,而她给他这个时间。 只是不知道,这一给,却是…… 次日清晨,华筝坐着马车相送钟森和白玉子出了城门,一直到十里坡。 钟森看着华筝,欲言又止。 反倒是华筝主动开口,“关于祁琰琬,我……” “无碍,”欲开口挑明,最终,钟森还是放弃了,也许有些事,就不该与过去牵扯过多,用多年未见好友的神情和语气道:“华筝,保重了,医谷亦如从前,是你的家。” 白玉子最后上马车,站在华筝跟前,好多话想说,却不能说。 二人对望之下,带着万千不舍,特别是白玉子,“待送师傅回医谷后,我便去寻你。” 华筝点头,浅浅一笑,答应道:“好啊,我等你,也许到时候我们还能在南方一同进山采药材呢。” 约定好之后,华筝送了些强身健体的药给叶战国。 看着与聂晓婧难舍难分的聂风,华筝也上前抱着他,没忍住,还是落下了泪水,安抚道:“风儿,到了医谷要好好听师公的话,医术学好了,将来可以救死扶伤,当个仁心仁医,这些药,足够你半年的药有余,照顾好自己和你太爷爷,知道了吗?” 叶慕白也舍不得,早已知晓聂风要去医谷,当时还不是自己儿子的时候,还觉得其做得很对,现今却觉得自己狠心了。 数度欲开口,最究还是在叶战国的一句话之下打消了,“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风儿快五岁了,是时候开始学会独立了,你们都回吧,不用再送了。” 布满老茧的大掌一挥,马车帘落下,马儿飞驰而起。 就这样,送走了白玉子、钟森、叶战国和聂风了。 华筝回到马车上,聂晓婧也跟着上了马车。 叶慕白知道,聂晓婧与华筝结伴南下,顺便处理风行商行之事。 心,就像被挖了一个窟窿,失落且又空荡荡的。 以往未回京,他盼着回来,如今人在京都,心却飞落在别处。 悔恨,为何自己是叶家子孙,不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无奈,送走了儿子,现今又要送走妻子,飞身上马,在马车旁,轻声道:“我送你们到边界,走吧。” 马车里,聂晓婧紧紧地握住华筝的手,脸上带着犹豫,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下,似后悔,又似痛苦,挣扎着,让心无法平静。 第572章 送别 什么都没说,静静地陪着。 就连马车旁护送着的叶慕白亦是如此。 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京都的边界。 骆聪等人已在此等候多时,为的就是随着华筝南下,目的为何,恐怕也就只有萧墨寒和叶慕白知道。 骆聪骑着马,见到来人及马车,立即下马相迎,“骆聪拜见叶少将军。” “免礼。”叶慕白下马,走向停下来的马车,掀起马车门帘,看到聂晓婧还在默默流泪,立即劝道:“要不别去了,留在京都,派别人去南方处理可好?” 聂晓婧正欲开口,华筝便轻咳一声,“叶少将军,生意这种事情,你不懂,南方富庶你又不是不知,风行商行大半的产业在南方,现今南方发水,损失有多惨重,你可知晓?如若处理不好,恐怕连其他地方的产业也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多少人会失去了工作……” 华筝大条道理在那,叶慕白再不愿,也不得不放人了。 重新上马,交待着骆聪等人事儿,再欲护送,却被聂晓婧给拦住,“你忘了,未得圣允,你不得出京的,快回去,我有骆聪等人护送便可。” 坐在马背上,立于地界的石碑边上,久久未有挥下马鞭。 马车里,聂晓婧终于忍不住,泣不成人。 华筝心中苦闷更不得宣泄,脸上却还得挤出笑容,安慰道:“婧姐,你如此做也是为了他好,此番离京,势在必行,心再痛,再不舍,也需忍耐。” “妹妹……呜……” 也不知道聂晓婧哭了多久,久到华筝也都跟着她一并睡着了亦不知。 也许,华筝自己也累了,这两夜,失去了萧墨寒所有信息,就连阎卫,华筝也是今日清早才知晓,桃苑里,所有的阎卫、暗卫都撤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骑着马,黄依则与巧玲坐在后面载物的马车里。 一路都十分安静和平静。 直到夜幕降临,华筝终于认清这个事实。 那便是,萧墨寒真的不理她了。 客栈并不大,也不算豪华,但胜在干净。 骆聪按排好华筝和聂晓婧的房间之后,便让黄依去张罗晚膳。 只是人背的时候,就连喝口水也会被呛道。 此时,客栈的大堂里坐着不少江湖人氏,情绪有些激动地讨论着边关要塞之事。 “老子看这夷族是皮痒了,欠抽,竟敢向我大安国发兵,也不想想,当年摄政王爷是如何以一敌三,大败三族的,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夷族,我大安国又怎会放在心上。” 一个长相有些凶,乱糟糟的胡渣子顺着脸框长得满满一圈,浓且密,完全看不见其真容。 另一个长相有点像书生的公子,身后两名婢女替其摇着扇,温温和和的笑容,让人有种软弱,需要保护的感觉。 却不知这公子右手一个回转,原本在其跟前的酒杯却落到了粗壮大汉的桌上,有礼相请道:“壮士所言甚是,我们泱泱大国,岂会害怕一个小小的夷族,若真开战,本公子必定投身军中,为我大安国保家护国。” 房间在二楼,华筝依着窗边,听着楼下大堂江湖人氏的豪言壮志,思绪却飘得甚远。 一直到华筝提着食盒前来,不满地抱怨道:“小姐,这客栈也太鱼乱混杂了,你听听,这楼下如此多江湖人氏,万一他们吵起来可如何是好啊? 第573章 饮酒解伤 骆聪带着大牛等人前来,恰巧听到黄依的话,不由得纠正道:“黄依,虽然他们都是江湖人氏,但是保家卫国之心,不可辱,你没去过军营,所以你不清楚,他要若要放肆起来,比他们更甚。” 华筝笑了笑,觉得骆聪真的是个天生的当兵的料,这不,半年不到的时间,便把政治局势都摸清了。 “好了,黄依,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计较的,哥,你们也在这一块用膳吧,免得这菜上了这儿,又上那儿,麻烦。” 即便心伤,华筝在沉寂两天之后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未再纠结。 有时候,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语气平和,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帮着黄依摆碗,同时招呼骆聪等人坐下用膳。 众人聚首,就像当初在荆州相遇时的情形。 吃着,顾三忍不住抱怨道:“好久没有如此轻松的吃饭了,还是跟大伙在一块的好啊,特别是李兄……错了错了……应该是华大……” “出了京都,我便是李华,还是喜欢大伙如此唤我,华大夫,李兄弟,只要你们顺口,如何叫都一样。” 一顿饭下来,气氛十分融洽,让华筝暂时抛开烦躁,只想着眼前的美好。 原本心情便不好,再加上气氛高涨,华筝也陪着众人喝了点小酒。 顾三更口无遮拦,拉扯着华筝讨喜酒喝,“华大夫,以往不知,现今可知了,没想到你身份如此惊人,透个信儿,你这回南下,可是为了成亲而去的啊?听闻江南的刺绣独特,那喜服绣得是个精美啊……” 笑容有过一瞬的僵硬,眸中闪过的伤感,也许只有骆聪看出来了。 黄依在旁侍候,听此语,立即反驳道:“顾三哥,你怎能如此乱说,毁小姐清誉啊,小姐只是受不了京都的严寒,到南方避冬去而已。” 事实如此,华筝心里清楚。 今夜,聂晓婧未与他们一同用膳,毕竟坐了一天的马车,怀有身孕的她,早已在吐得虚脱无力,躺在床上,秒睡,哪有心思用膳呢? 这两日华筝的情况,李安然和李末央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容,却被顾三一句话将这笑容给击退了。 牧扬立即拉着顾三,敬酒相灌,不让他再胡言乱语。 华筝尴尬地笑过之后,便像没有听到顾三所说的话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的,我们不说,就说今夜这酒。” 一直到子时,聂晓婧醒来吃夜宵,酒席方散了。 顾三等人散去,黄依收拾着房内的一桌残席。 华筝微醉,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 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 骆聪看出华筝的心情并不好,否则向来自律的她,又怎会放纵自己喝多了呢? 再加上摘下面纱的华筝,配上微醉的女子娇媚之容,让人有种忍不住要将她保护起来的欲望。 靠近,欲再近一些,本能的。 李安然见骆聪迈着缓慢地步子向华筝靠近,立即横插其中,提醒道:“骆公子,夜深了,小姐有奴婢照顾着便可,还请骆公子早点安歇吧。” 第574章 酒入愁肠,愁更愁 寂静下来,华筝陷入沉思,没有说任何说,呆坐在窗前。 下雨,只是因为,云承载不了太多的泪水。 微笑,因为悲伤到忘记了该怎么哭泣。 此时,华筝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有人说,悲伤的时候喝酒,可以让人忘却悲伤。 可是,她只觉得,酒入愁肠,愁更愁。 泪水,也像下雨一样,她的眸框已经承载不住更多的泪水。 聂晓婧不知何时前来,看着身影孤寂的华筝,忍不住从后环住她的双肩,似未看到她脸上的泪水,静静地陪着她,未言只语。 “婧姐,男人真的很可怕,狠起来的时候,真的可以如此的绝。”华筝扯出一丝苦笑,沙沙的声线带着微颤,如初入冰窟,忍不住打哆嗦。 苦楚涌入心头,道不尽的痛,久难散。 “你还有我这个姐姐不是吗?既已离京,姐姐就是你的依靠,无需理在意他人,更不需理会那些不属于我们的纷纷扰扰,风儿在医谷,也算是远离了危险,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 聂晓婧比华筝看得更开,原来有时候,放下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将他从心底赶出去便可。 就像尖刺入肉,把它给挑出来便好,无刺则不痛了。 华筝等人在这间客栈里停留了两日,在这两日里,骆聪将整个队伍打造成一个商队,让人完全看不出是从京都出来的远行家旅。 华筝这一次离开除了罗姨娘,谁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就连华老太,也是在华筝不见了的第三日方知晓,哀叹一口气,愁眉忍不住拧紧,“你说筝儿那孩子怎么就如此不喜欢丞相府呢?这眼看就入冬了,年节也不过是四月便致了,老婆子也不过是想一家人整整齐齐过个新年,为何就如此难呢?” 华筝不见了的事是杨嬷嬷告诉华老太的,在得知华筝又离开之后,她也急了,慌乱之下第一件事便是去寻问门房。 方知晓,三日前华筝借着给医宗门主钟森送行出府,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此事被华景阳得知,立即将门房杖打三十大板发卖了。 急着找人的,又何止华景阳一人呢? 其实华筝不见了的当夜,华紫烟便觉得不对劲了,可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未像往常闯入。 一直到次日她从柳飘飘那回到桃苑,依旧看到房门紧闭,便唤来了碧莲和碧月,询问一番,得知的结论则是,华筝真的走了! 原本以为华筝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不想,还是真的。 焦虑不安的她,冲着碧莲和碧月大发雷霆,甚至还拿鞭子抽了她们二人一顿。 奇怪的是,这一次,二人都没有反抗。 不,确切的说,二人都无力气反抗,因为杨平假借二人查探遗诏之事的时候,给二人下药,折腾得二人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查找遗诏的下落。 这一次的媚药,杨平给它取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字,销魂丸。 一种让男女都销魂,享受着极乐快感的红色药丸。 就像碧莲和碧月,在尝过一次之后,余乐的欲望和索求,变得更加的旺盛。 就连男子用了,也唤醒了沉睡的雄狮,久战沙场不知倦,无往不利,坚不可摧! 第575章 追寻 虽然华紫烟心中已有了办法,但对于华筝的行为,还是气极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替自己扳回一切的时候,华筝竟然逃走了。 心中郁结难消,忍不住向柳飘飘抱怨。 结果换来的却是柳飘飘的高兴和奸计得逞的邪媚笑容。 “她若不走,你才难成事,”柳飘飘把玩着华紫烟的耳后垂落的长发,表情妖娆邪淫,“当初就因为她,方把我的计划给打乱了,如今她一走,丞相府,那便是你我的天下了。” 邪恶的笑声带着令人胆颤的动魄之撼,此时二人坦诚相见,相互抚摸彼此的动作,带着欲望的撩拨。 自从华紫烟每日来访,华景阳便未再往地牢里送男子。 久饥若渴的柳飘飘只能在华紫烟的身上寻求她的所需。 最初,华紫烟还放不开,而后在柳飘飘讲解及引导下,她也应了。 室内激昂高涨的声音,淹没了一切,同时也让二人生出了难以分割的感情。 柳飘飘的手段也确实是高明。 华筝离开了第三日,华景阳找到了华紫烟,怒气难忍地凶狠质问,“逆女,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可知道,若华筝不见了,我们丞相府也就完了。” 淡定自如的华紫烟亲手倒了杯茶,递上前,细尖的丹凤眼带着狡洁和从容的自信,“爹,您稍安勿躁,先坐下,喝口茶,缓口气,烟儿自有法子保丞相府无恙。” 未有多想,昂头一灌,随后将茶盏重放于桌,发出清脆的声音。 同时也伴着华紫烟得逞的愉悦,“爹,您还有烟儿,烟儿可以保丞相府的,只要爹向安王坦诚,府上是否有先帝遗诏。” 这一日,华紫烟带着扬溢不住的笑容离开了丞相府,同行的,除了碧莲和碧月外,身旁还多了一人,一个披着黑袍,头被宽大的袍帽给包裹住,看不清面容之人。 这一次华筝的离开,丞相府并未受到任何的牵连,一来是因为安王有意相护,二来是因为萧墨寒南下了。 京都似乎随着这些人的离开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就连董皇后的锦绣宫也被安帝解禁,宫门终于再次迎来大开。 睿王妃恨不得立即进宫,可惜刚生产完的她不便出门,唯有睿王一人进宫谢恩。 贤妃因为此事,对萧墨寒更加恨之入骨。 在得知他提前一开离京之后,立即派人对他进行追杀。 倒是安王,在接受了华景阳真心诚意投诚之后,也派人去追击华筝了。 原因则是华景阳的前妻,李慧在被休弃之时,留了一个锦盒给华筝,最初这锦盒是在华老太手中保管。 但在华京回京后不久,华老太则把这锦盒交回给华筝了。 安王认定,李志诚,也就是华筝的外公,将遗诏交给了李慧,所以才会在李府被抄家之时未有所获。 现今东西在华筝的手中的可能性极高,所以安王要找到华筝,并逼她将东西交出来。 只可惜,再派人去寻找,早已无了华筝的踪迹了。 此时,华筝在空间里跑着豆豆喝羊奶。 对于京都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问,就连罗姨娘在猜到她要离京的时候,还私下给她备了不少在外出行的衣物。 第576章 被难民围困 华筝这一次的目的地,还真的是被顾三说中了,她要去江南。 不过骆聪研究过路线,决定绕行至江南。 因为在去江南需路过受水灾影响最大的郑州。 对于骆聪的安排,华筝并没有意见,心虽有过一刻的犹豫,但还是依了他的意思,“就按哥所说的路线走吧,毕竟我们女眷多,郑州发水,恐怕难民也多,路上安全也无法保证,绕过郑州从怀州穿过吧。” 线路定下,华筝有些担心聂晓婧,看着几天下来,脸都瘦了一圈的人,心有不忍。 “别担心姐姐,小家伙虽闹腾,但身体还是吃得消,能吃能睡,再说我们也不急着赶路,走走歇歇,还是能坚持住了。” 此行,聂晓婧并未让骆聪不给京都汇报行踪,沿路,她也让商行给骠远将军府递送信息,除了自己有身孕之事。 就连骆聪等人也达成了共识,只字未提此事。 如此走走停停,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华筝等人终于到达到了怀州的边界。 只可惜,这一夜,他们要露宿在树林里,未敢再往怀州柳城的城门而去。 “怀州知府这熊蛋,这城门到底要关到何日,夜里不开也便罢了,白天也不开,我们都在这儿熬了一整日了,难不成一直如此吗?”贾维语气有些冲,整日下来都不知道赶走了多少欲来抢劫他们的难民了。 对于这些可怜的百姓,骆聪下令,不准他们动真格,若有难民前来,只许赶,不许伤人。 为此,顾三连衣袍都被扒走了,这口气窝得众人暴躁起来。 华筝与聂晓婧带着各自的婢女在马车里也一整日未出来,哪怕是解手,都是婢女在马车侍候着解决的。 原因不用说,用眼都看出来了。 四周被难民所包围,别说想进城了,前行都难,好不容易到了怀州边界,牧扬探回来的消息则是,城门已关闭十日,未有一人进出过。 对于这个状况,众人失算了。 空间里,豆豆吃饱睡好穿暖。 秋末的冷,从林间树叶的飘落便已知晓,离入冬不远了。 难民别说穿暖了,连吃喝都成问题,也难怪连衣物都不放过了。 一张张可怜、绝望的面孔,透过马车的窗帘映入华筝的眸中,也扎进了她的心里。 唤来了骆聪,商议。 “我不同意,妹妹,你可知郑州发水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儿你所看到的也许是五十人,可一旦你开了这个头,只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往这儿涌来,到时候别说进怀州,就连想要离开,也成了奢望。” 骆聪一口回绝了华筝的建议。 其实华筝也知晓,有些事,不能由她发起,更何况在这儿,没有一点防护的情况。 可是,她不忍心啊。 特别是听到饿得嗷嗷大哭的孩子,谁的心都是肉做的,再狠心的爹娘,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就如此被饿死。 聂晓婧犹豫,有铁娘子之称的她也忍不住动摇了。 毕竟自己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儿,那种切入体肤的真实感受更为直观。 “哥,要不今夜你潜入怀州柳城,看看城里的情况,我们再做定断吧,若是城里的情况还好,我们便想办法进城,若是情况不乐观,我们绕过怀州柳城另择它路。” 第577章 民愤 “小姐,还是由奴婢去吧,奴婢曾经来过怀州柳城,对城里的情况会比骆少爷清楚,也便于行事。” 从未主动离开过华筝的李安然,竟在此时主动请缨要入城,此举让华筝难免抱有一丝希望。 看出华筝久未闪烁光芒的眸子,李安然更加坚定了要进城的想法。 子时一过,李安然悄然离去,骆聪等人无人敢睡,除了聂晓婧实在是撑不住,还是睡下了。 华筝入空间喂过豆豆之后,便在马车里听着婴儿的夜啼,如何都睡不着。 心中烦乱,等待着李安然的同时,更希望她能带回来其它好的消息。 可惜,未等到李安然的回来,便听到了有妇人冲着骆聪等人跪求的声音。 “这位大爷,求求您行行好,给孩子一点吃的吧,孩子已经两天未进食过了,现今连哭都不会了,求求您了,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 哭求,跪地磕头,引起已经歇了心思的难民注意。 骆聪欲拒绝,可是大牛却将应下了,“奶奶的,老子不吃了,给你……” “大牛,你疯啦?”牧扬出言阻止,却止一,拦不了两。 顾三也将自己上的干粮也拿出来了,准备递给那位跪求的妇人。 华筝深吐一口气,掀起马车车帘,走向妇人,带着心酸的无奈道:“这位大嫂,孩子已经……逝者已矣,你还是尽早将他……” 不愿道出这样的话,可是因受灾而死,为免日后麻烦,华筝还是开了这口,建议道:“火化!” “不……不……没有,我家小九只是饿晕了而已,没有……他没死,他还活着……小九乖……娘在,娘给你奶喝……你醒醒……娘给你煮白米粥……给你饴糖……” 周边怀抱着孩子的妇人忍不住心酸,收紧了抱住手子的手,生怕自己怀中的娃会像那位妇人怀里的孩子那般,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哭,但泪水早已流干,身上缺水已无法支撑她们浪费一滴水分。 一身男装的华筝也忍不住,别开脸,不看,转身之际,泪珠儿还是忍不住落下。 大牛气劲儿大,愤怒的眸光看着怀州柳城的城门,“老子这就去将城门给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百姓都这般了,怎还能将城门给关起不让人进去?” 有了大牛这个带头,顾三也跟着起哄,难民更不用提了。 眼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难民,因为大牛的话愤激而起,华筝立即拦住了大牛和顾三,训道:“城里的情况如何我们至今不知,若是城里已经饱和,无法再容纳更多的难民,进去了,又能如何呢?你有没有想过城里原有的百姓又如何?” “我知道,你们都是从郑州逃过来的难民,你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想活下去,朝廷赈灾已经派人来了,大家再忍忍,熬过了这阵子,便能得救了。” 华筝试图安抚,可是民怒已激起,特别是在死亡的冲击下,理智,早已荡然无存了。 “狗屁,十日前说朝廷已派来了赈灾的银子和粮食了,进了城之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城门了,柳城知府只管着柳城的人,哪还会看我们一眼,当日就在城门前派了一碗清粥,说次日会再派,结果这城门关上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了。” 第578章 震慑难民 “就是啊,那狗官,只会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我们去砸门,冲进城里抢粮抢药……” 随着一个人高昂激喊,殃殃无息的难民都纷纷情绪激昂了起来,看看柳城的城门,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好将大门给打开,冲进城里。 骆聪狠瞪大牛和顾三一眼,快速下令道:“李华进去,你们两上马车,准备走。” 难民情绪如此高涨,想不伤人,又保护好华筝等人,骆聪唯一能做的便是冲出重围离开。 可惜难民却不肯放过他们,将两辆马车围得死死地,就连骆聪等人骑得马,也都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你们要走?你们是不是也跟那贪官一样,想要丢下我们不管?” 头脑还算清醒的难民一眼便看出了骆聪的意图,连忙带人将他们围困的范围缩小。 指着几匹精壮的马儿道:“抓住那几匹马,杀了,我们便有吃的了,冲啊。” 现场情况十分混乱,大牛和顾三未曾想,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便让难民疯儿了起来。 华筝担心聂晓婧会受伤,连忙取出金针所了她的睡穴,将收入空间里。 至于黄依和巧玲就在另一辆马车里睡着,听了难民的高呼声,被惊醒了,幸好有贾维在旁提醒,二人方未出马车。 李末央更不用说,早已在马车外护着,警惕地看着这些难民,用内力厉声一喝,“退开,否则休怪我们动手了。” 随语,一道强劲的掌风击出,在那名起哄最激的难民身后的大树,应声倒下。 难民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哪见过这种武林高手的身手,顿时让一些人萌生了退意。 就连那个带头起哄的人也吓得腿肚子打颤。 毕竟起哄也是为了活下去,现今如此,不是死的更快吗? 就在难民迟疑之际,骆聪一把将带头的难民给擒住,押在其前,喝令道:“都退开,否则我们要动真格了。” 这个长得贼头贼脑的难民立即怂了,求饶道:“大侠饶命啊,小的也只是想寻条活路而已,无意冒犯,还请大侠饶了小的吧。” 抓了一人,后面的难民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围着他们举动却未有松动。 华筝忧眉攀脸,看着一个个污浊不堪,连站起都显得无力的难民,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可以冲进柳城。 深吐一口气,透过马车窗帘道:“明日,若是明日柳城的城门依旧不开,本公子施一回粥,也就只有一回,若你们还不识好歹,本公子连一回粥也省了。” 得到华筝的承诺,不少难民已经开始后退,余下一些还抱着孩子的妇人,依旧坚持。 只是这一次,她们并非强硬,而是乞求,有求药的,有求吃的,也有求衣服的。 华筝知道她不该心软,可是心,就是这么忍不住。 再次出马车,带下来的则是一小袋大米和一些干净的衣物。 “哥,架火吧!”将大米交到了顾三的手中,带着乞求地眸光看着骆聪。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照做,因为,他也不忍心。 黄依背着医箱从马车里下来,李末央则拿了几件她与安然的衣裙出来,分割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保暖。 两个时辰之后,李安然回来了,沮丧的神情已让华筝心中了然。 第579章 救治难民 虽说华筝针对的是孩子,可是这一夜,她将带病的难民都救治了一番。 天下没有一劳而逸的灵药,华筝更不是仙人,无法做到瞬间都好了。 难民众多,她能治的,能给的药,都已掏出了,至于往后,那便是他们的命了。 马车里,华筝换上了干净的衣袍,随后将聂晓婧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李安然将进柳城探知的情况告知,情况并未比在城外的好,也只能说勉强维持着。 朝廷确实是派来了赈灾的粮食和银两,但正真落到柳城知州府的也只够维持城里难民的吃喝,连住,都无法支撑。 再加上商人重利,更是借着此机,抬高物价,粮食都涨了三倍,灾银早已见底了。 聂晓婧听后,愤然而起,“商行在怀州的阳城有一个粮仓,骆大哥,你带着我的令牌去押粮过来吧。” “不可,”华筝立即按住聂晓婧递出令牌的手,摇拒,面如死灰地道:“如今怀州所有官道都是难民,若在此时押粮,恐怕一路的流寇不断,此举风险极大,并不明智。” “安王不是一直在郑州赈灾的吗?之前摄政王爷南下治水之时都未如此,为何到了押送灾银灾粮就出了这些事儿呢?” 大牛除了脾气暴躁之外,还有一个点,那就是不善于动脑子。 此话一出,连顾三都鄙视他了,“大牛哥,你怎就不动动脑了呢?不用想,肯定是安……贪了这银子和粮食啦。” 华筝抬眸一视,顾三立即把那人名字给卡住,眼神都不敢直视,生怕自己又说错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三,慎言!”聂晓婧语气平和地提醒。 众人陷入沉思,唯有华筝看着车窗外面,发呆。 良久,华筝淡漠的神情透着一丝坚毅,“婧姐,阳城的粮食卖我吧,核算好银子,给我一封信,我去运粮,你们在这儿等我。” “不行!”众人不约而同提出反对。 李安然更是直接,立即单膝跪下,请缨道:“小姐,您在此等奴婢,奴婢去运粮。” “不,还是我去吧,”骆聪气势强硬地道:“运镖押粮,你们都没有经验,依我的经验,此行必定不能走官道,走山路运粮难行,所以我打算……背粮……” 若是没有空间,也许华筝华赞成骆聪的想法,可是华筝她有空间,何需如此苦恼呢? 此主意一出,聂晓婧也觉得可行,故道:“妹妹,就听骆大哥的吧,运镖押粮,他确实比我们有经验,上次也是多得骆大哥,我的货方能安然到达,此行,非他莫属。” 摇头,虽想争取,但空间之事,华筝无法说出口,也唯有应下了,而心里,则有了别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便由哥你去运粮吧,婧姐,还请你书信一封,再加上令牌,好顺利开仓取粮。” 见华筝未有坚持,聂晓婧也松了口气。 为了尽快将粮食运来,骆聪只出了马车做准备,而华筝则等着聂晓婧的书信和令牌。 谁知一刻钟后,李安然回到华筝的身边,准备禀报一切就绪之时。 掀开马车门帘,见聂晓婧平躺而睡,其旁放着一封信。 第580章 相识之人 李安然未敢声张,免得不怀好意的难民把主题打到悄然离去的人身上。 将信交到骆聪的手中,纵身一跃跨马,欲追华筝而去。 不想却被难民给围住。 “你们这是要走了吗?方才不是说明日会给我们派一回粥的吗?你这是要去哪?你们……” “走开……”李安然心系华筝,语气甚重,甚至还带着杀意。 李末央知道一定是华筝不见了,否则李安然不会如此着急,于是也跟着上马欲想追去。 可惜,难民如何都不肯放人,哪怕马匹前蹄凌空而啸,也未能让难民退开。 是啊,这是他们最后一根稻草了,若真的没了,他们就真的要等死了。 最后这一丝希望,他们不想放过,哪怕是将性命阔出去。 骆聪看完信,神情凝重的唤住了二人,“下马吧,她说三日后便回会来,若是三日后未回,我便去寻她,她让我们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进城,不能再在城外呆着了。” 李安然不从,但是华筝早已料及,最后两行则是写给她们三人的。 “静等你们小姐归来,一切听从骆聪安排,否则别再跟着本小姐。” 如此,李安然再不愿,不也不得从了。 华筝带着聂晓婧的信函及令牌赶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到了达了阳城。 闪电已累了,头亲昵的摩蹭着华筝,委屈卖惨。 投喂了一些失败品的药丸,在无人的地方,与闪电一同进入到空间里。 看着一月大的豆豆,现今已经开始活泼好动起来了。 小手小脚在清醒的时候使劲的晃动,好奇地看着空间里的一切,滴溜溜的纯洁眸珠,顿时让华筝一身疲惫消去,余下的都是欢愉的快乐。 “豆豆现在长大了,也壮实了,一点都不像豆豆了,怎么办,姐姐还是喜欢你像颗豆子那样耶,至少不会这么粘人。”华筝用灵泉洗了个澡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袍,边与豆豆玩,边道。 可爱卖萌的神情,逗得豆豆咔咔发笑,让华筝都舍不得丢他自己在空间里玩。 心系正事,喂过豆豆喝羊奶之后,便将人哄睡,随即退出空间。 进城之后,华筝找到了风行商行驻点,找到了纱姐。 未想,竟然还是相识之人。 只不过只有华筝认出了她们,而她们并不知华筝就是在京都救了她们一命之人。 纱姐身材高挑的女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身材如此火辣的女子,华筝想印象不深刻也不行了。 至于海哥,在纱姐的对比之下,还真的是没什么看头。 唯一让华筝觉得新奇的则是他那头天生大波而卷的头发,戴着帽子,穿就就像个波斯人,五官也立体,脸上棕色的胡子,配上一口标准的汉语,违和感十分强。 纱姐的长相也偏向西方人,若非穿汉衣,再加上一头乌黑长发用一根发钗挽起,华筝也会觉得她跟海哥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事实,也是,因为纱姐的长相,让华筝想到的是混血儿。 看着聂晓婧写给二人的信,确认过令牌无误之后,纱姐带着质疑的眸光,上下扫量一番后问:“你确定把粮仓交你便可?不需要我安排运粮?” 第581章 仗义之士 脸笑如三月花,一身男装,都挡不住华筝自体而发的气质和迷人的诱惑。 “不必了,你只需将粮仓交给我,依着旧的市价卖我便可。”华筝很直接,未因京都往事而有过多的交流。 纱姐疑惑,海哥更是对华筝起了戒备。 最终带着华筝去看粮仓之时,连华筝自己都傻了眼,难怪纱姐和海哥一直在问她是否需要安排人运粮了。 一担约莫一百二十斤,一万担粮食,等于一百二十万斤粮食。 这一万担粮食并非精选大米,但价格也不便宜,一两银子一担,一万两,便如此花了出去。 看着如此豪爽便付结了银子,纱姐不由得好奇。 深隧的眸子,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公子,可否告知,您买下这些粮食用作何途?” 扬眉一笑,美眸弯弯,似佛光环绕其身,耀眼夺目,“赈灾!” 果然没有看错人,依纱姐对聂晓婧的了解,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如此廉价的将粮食卖出去,唯一的可能便是这粮食用在仁义上。 “公子,一万两银子,本姑娘作主,九千两卖你,余下千两,可否请公子请大夫折算成药材向本商行购买?” 纱姐豪气,对于壮士义举犹为赞赏,在得知华筝花钱买粮是为了救人于难,立即发出共鸣。 有道是志同道合,纱姐将商人的本性都抛弃了。 海哥也自告奋勇道:“这些粮食,海某替你请最好的镖师押送,保证将粮食平安送达。” 上回匆匆救人,华筝还担心自己救错人,现今倒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立即拱手行礼,谢道:“在下姓李,名华,是一名大夫,如若纱姑娘能作主给李某购办些药材的话,李某感激不尽,至于海兄请镖师之事便不必了,此粮李某自有运粮之计,不劳二位担忧。” 很想知道华筝如何运粮,但既然对方有运粮之计,纱姐和海哥也不强求。 于是在拿到华筝列的药材清单后,纱姐便忙碌了起来。 因为华筝要在明日城门开启之时,就启程回柳城。 将粮仓的钥匙留给华筝,纱姐和海哥便离去了。 仓库不大,却藏粮不少,一万担,也许只够应付月余,但也足矣,毕竟一万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手的。 将粮食收入空间,然后将仓库锁上,速度之快,让人无法察觉仓库已空的事实。 纱姐和海哥的速度也很快,华筝所需的药材也在次日阳城的城门打开之时备好。 药材并不多,但也有五六十斤。 华筝直接让纱姐将药材固定在板车上,挂到小淘气地身上。 出了城,华筝也将药材收进空间里,骑着小淘气,往怀州柳城赶去。 路上,见到的难民越来越多,不明白,依着萧墨寒的速度,不可能还没有到达郑州,以难民的人数来看,恐怕只会有更多的难民涌入怀州,向各大城而去。 没有停留,但却不得不停下。 乞讨的人越来越多,直接将她的去路给堵了。 华筝调转了马头,不走官道,另择它路而行。 结果,还是一样,甚至连马都不敢骑了,难民那如饥渴的眸光,吓得小淘气都慌躁,不愿继续前行。 无奈之下,华筝唯有徒步而行。 不想竟听到了流寇的消息。 第582章 遇流寇 华筝没有想到,流寇组建的速度如此快。 狗逼急了也会跳墙的道理,华筝懂,也理解,但是将自己的不幸转嫁到他人的身上,那便是自身的问题。 不想遇上这流寇,华筝决定不再停歇,双手直接泡进地上的泥潭起,看着这污浊的双手,毫不犹豫地往脸上还有身上的衣袍胡乱涂抹了一通,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难民一样。 没了马,光靠脚力,华筝绝对不可能在明天赶到怀州柳城。 再加上沿途的难民,华筝是边走边医,不敢将空间里的现成药材拿出来,生怕引起难民的注意,从而贪婪起来。 路上能看到的草药,能摘的,她都摘了,也用到了难民的身上。 难民把华筝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见他连口水都未喝上,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水递给了她。 华筝抿唇,心,既暖又伤,婉拒道:“大爷,水你留着,我不渴,一会我便要赶路了,摘回来的这些草药,我留下,教你们如何熬之后便走。” 果然如华筝猜测的那般,三日的时间,她没能从阳城赶回柳城。 依着华筝的要求,聂晓婧花了些银子,在第三天的夜里,终于成功进入了柳城。 安顿好之后,李安然不顾众人的反对,连夜出城寻华筝而去。 当李安然找到华筝的时候,正巧是流寇将难民拦截行劫之时。 华筝一身污浊,完全看不出何人是她,但李安然眼尖,在与华筝四眸相触的瞬间便认出了她。 骑着马,冲着流寇,毫不退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直视流寇匪首,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执着双刃刀,语气坚硬、强势,“立即走,或将命留下,你们自己选。” 哇! 华筝还是第一次发现,李安然也有如此帅气一面,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眸光。 流寇三五九等,偏偏华筝遇到的却是群不怕死的,冲着李安然便讨价还价道:“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怕死,就不会当匪当寇了,要我们放人可以,只要银子足了,老子等人就……撤!” 李安然将视线落到了华筝的身上,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华筝想了想,还是点头,毕竟这儿还有其他人,若只救她,李安然一人足矣。 看着周边流离失所的难民,终是不忍。 李安然将腰间的荷包抛向流寇头子,只闻银子撞击的声音,连难民都忍不住心疼一把。 流寇头子打开,见里头足有二十两银子,眼都笑开了。 没想到,今日收获不浅,贪婪的眸光落到了李安然跨下之马。 贼贼奸笑,其他流寇从难民中拉出几名姑娘,而后冲着李安然道:“银子有些少,但老子当做善事,马留下,这些姑娘抵银子,其余人,归你。” 李安然怒眉横生,脚紧夹马腹,向流寇头子飞驰而去。 双刃刀直击对方头子颈上人头。 流寇头子也不是盖的,以刀为挡,发出铿锵相撞之声。 李安然倒是安然无事,可这流寇头子却不好受,整个人都被撞击后退,拖了两三米之远。 华筝也未光看着,不知何时缠在其腰的十八棱紫金鞭被她抽了出来,往最近的一名流寇挥抽而去。 瞬间场面混乱。 第583章 打起来了 难民四处逃窜,独留华筝与李安然面对将近二十人的流寇。 华筝挥鞭如刀,鞭致,人伤,无不伤得在地打滚,无人能靠近她一分。 李安然更是无往不利,双刃刀所致,非死即伤。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流寇伤的伤,倒的倒,估计也就只有华筝手下的人还有命留下,那些往李安然而去的流寇,小命能保的无几人。 流寇头子见自己的人已没几个还站着的,立即跪地求饶,“大侠留命啊,求您大人不计不人过,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方为寇的,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小的保证,洗心革面,不再当流寇了。” 华筝并未有想拿这些流寇如何,所以并没有为难他们,毕竟都是些可怜人,没有必要与他们过不去。 留下上好的金创药,替那些伤得较重的流寇包扎后,便与李安然共骑一驹离去。 进入柳城,那已是两天后之事了。 沿途,华筝还是停下来替难民施于缓手。 见人平安归来,众人只字未提粮食之事,倒是黄依,直接扑到华筝怀里大哭了一场。 “小姐,你怎能如此做?城外流寇四起,难民成千上万,万一出了什么事,奴婢可如何是好啊?” 李末央也忍不住上前指控,“是啊,小姐,你一个不懂武的姑娘家,怎能做如此危险之事呢?若真的非做不可,那也是奴婢去做,而非小姐。” 众人一副恨不得替华筝受了的模样,让华筝都差点觉和是自己错了。 不过也幸好李安然没有忍住去寻她,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对上这些流寇是否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回来的路上,也多得李安然相护,方能如此顺利进城。 众人寒暄过后,就在华筝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却迎来了聂晓婧的责备。 对谁,华筝都能大敢地站出来说她没错,可对上聂晓婧,她可怂了。 立即上前,态度端正,认错道:“婧姐,妹妹知错了,你饶了妹妹这一次吧。” “哼……未来三日不许出府,好好反醒自己到底错在哪。” 聂晓婧虽被称为铁娘子,可是真遇到上心事儿,还是会呈现出小女子的脆弱的一声。 这不,在得知华筝独自一人前往阳城之时,这心,日日地提着,难以落下。 现今好了,人平安回来,终归是好的,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端着,否则再有下次,华筝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华筝冒着生命危险独自一人去运粮,回来后,竟无人问她关于粮食的问题,反而揪着她的小辫子不放。 摇叹,没敢反驳和拒绝,乖巧地应下。 只是…… 月色下朦胧的夜晚,月光零落,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这座华筝还未来得及欣赏的院子里穿梭。 好不容易寻找到一个无人且有些杂乱的房间,小心观察着。 确定不会被人发现之后,华筝进入到空间里,与豆豆玩了一会,重复着每日喂奶,玩,哄睡的日常。 再次出现在杂乱的房间之时,月儿已羞涩藏到云后,所有景物都变得黯然飘渺了许多。 见时机成熟,意念一动,三千担粮食几近将杂乱的房间给占满了,就连华筝也差点连站的地都没。 第584章 施粥布善 次日清晨,华筝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聂晓婧看着这突然令人眼前一亮的人,有种说不出的唯美之感。 虽说聂晓婧不让她出府,可是华筝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带着黄依等人来到那个杂乱的房间,里头满满当当地粮食,闪瞎了众人的眼。 就连骆聪在得知华筝真的带了粮食回来之后,立即冲跑过去围观。 确认真的是粮食之后,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顾三更是不顾身份,直接上前揽过华筝的肩膀,直爽大赞,“李华,有你的,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等本事,这粮食估计比朝廷赈灾的还要多吧。” 聂晓婧得知消息后也赶了过来,看着这些粮食,不知该如何回应,呆滞地站在完全挤不进人的房子外,良久都未找回自己的思绪。 “好了,除了这些,我还带回来了不少药材,都是些常用药,足够支撑到下一批朝廷赈灾物质的到来,兄弟姐妹们,开干了。” 豪言壮举传开,这间聂晓婧在柳城临时置办的院子,瞬间热闹了起来。 对于施粥布善,聂晓婧有经验,除了地点是设在城外,主要对像是城外的难民,其他并无要求。 而这一点,也就只有聂晓婧这位风行商行的掌舵者方能办到。 因为打开城门,需与官府交涉,没有比聂晓婧更为合适的了。 一个时辰不到,柳城知府柳翔飞便立城派了衙役协助聂晓婧办理了此事。 且这施粥所搭临时棚子也是柳翔飞命衙役搭起,位置就在城门右侧,正好是城门入口不远处。 “柳知府说,若是我们能施粥布善,他会负责派衙役维持秩序,并保护我们的安全,就连煮粥的那口大锅柳知府也替我们置办,只望我们能顺利施粥。” 聂晓婧回来,带来了不少好消息,也省了华筝等人不少麻烦。 如今,施粥之事解决了,便是义诊之事了,还有碗、熬药的炉子等等。 谁知道柳翔飞在得知华筝想要义诊之时,亲自到城上的药铺和医馆,请求义捐了药壶和火炉,甚至有些医馆还表示愿意出一份力。 原本以为柳翔飞是一名贪官,谁知道却是一个勤政护民的好官。 有了华筝的医术和聂晓婧的财力保证,柳翔飞觉得柳城终于可以摆脱困境了。 当棚子搭好,粥在大锅里熬上之时,华筝义诊的牌子也挂了出来。 有些难民认出华筝等人便是前几日施了一次粥给他们的人,立即涌向。 幸得衙役相护,一边吆喝一边警告道:“不要挤,不要推,排好人,有病看病,没病等施粥,准备好你们的碗,按人头算,每人一碗,一人一次,人人有份。” 担心有些婴儿还不能吃辅食,华筝还特别向聂晓婧去帮忙寻找母羊,以便婴儿有奶喝。 对于一些孕妇和还在哺乳的妇人,多分一个馒头和一个鸡蛋。 当然这个馒头和鸡蛋,则是聂晓婧在城里向愿意以往常价格出售的人集中购买的。 第一天,饿疯了的难民,难免会疯抢,场面混乱总会有的。 特别是遇到一些不讲理的,柳翔飞态度也十分强硬,直接将人关到牢里去了。 杀一儆百效果还是不错的,一个上午,关进去不少于十人,后面的人再也不敢造次,乖乖地排队领粥了。 第585章 解决难民生计 在施粥第五天的时候,华筝发现,有些难民已经依赖成性了,就连粥里的大米少了也都在抱怨,与分粥的官兵争执了起来。 聂晓婧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就连华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此事,华筝决定定一个施粥的期限,好让难民保有危机感,积极的去寻找别的出路,而非天天等着施粥救济他们。 心里有了想法的华筝,在柳知府柳翔飞的带领下,把周边的村子走了一遍。 零零散散的人,住在破烂不堪的稻草屋,感觉这风儿大一点,都能把这所谓的屋子给吹走。 好一点的木屋,不是被雨水冲刷掉了屋顶,就是门板儿被击垮了。 落魄无息的村子,死气沉沉,留下来的都是些老人。 许是被亲人遗弃地此,许是年纪到了,哪怕是死,也想死在故土上,守住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家。 心里生出一计,与看似年迈,却身体健朗的柳翔飞回到了柳城。 为了让自己的计划成功,华筝与聂晓婧商讨了一夜,定下方案之后,便向柳翔飞道出了二人的想法。 “建村?”柳翔飞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之余,声音都跟着高出了几个分贝,看着华筝与聂晓婧的眸光都带着审视,“聂老板,你是跟本官开玩笑的吧?你可知道重建一条村子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吗?” 聂晓婧真不愧是一个商人,谈起正事来,有条有理,整个人都散发着女强人的独有气息,让人不敢轻视。 “柳大人,小女子所言不虚,您也未有听错,确实是建村,而且只要难民愿意,小女子可以雇他们当工。” 依着昨夜所谈好的内容,聂晓婧一一道出,同时还给出了让柳翔飞无法拒绝的好处,那便是连同城里的难民,她也一并雇佣了,条件是柳翔飞得作保将这些村子的地租给聂晓婧,除了正常的税收,不收取任何的租金。 柳翔飞犹豫,商人,终究是商人,哪怕在紧要关头,聂晓婧是出力又出财,但本性,还是在的,毕竟无利可图之事,绝不会有人愿意一直做下去的。 哪怕是他自己,亦是如此! 柳翔飞理解,但出于利弊的考虑,并未立即答应。 聂晓婧也不急,毕竟一切还在纸上谈兵中,实施的详细方案,华筝还未定下,因此还有待商议。 只是她也未给太长的时间,于是重型炸弹丢出,柳翔飞不得不重视起来。 “五日后,若建村计划未能定下,小女子便要启程前往江南,还望柳大人见谅。” 事情虽未定下,但华筝的心情已经大好起来,因为她的建村详细方案终于完成了。 而且这三个方案里,华筝每一条村都作了不同的安排,开展不同的生产业务,如此一来,三条村子都有自己的特色和独立来源,彼此不会成为竞争对手。 生计,也得以保证了。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次日清晨,华筝如常在城门前进行义诊。 当一名带着伤口腐烂生脓的男子出现在华筝跟前之时,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一边包扎,一边闲聊,在其旁的男子十分不耐烦,催促着华筝速度快一点,同时还说要进城投奔表亲等等。 第586章 城门又关起来了 华筝没有道破,而是在给这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子包扎伤口之后,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不让他们进城。 年幼的男子十分害怕,额头的汗水都打湿了他的衣裳,一副提心吊胆,害怕得连腿都发软,无法站立。 那名陪着他一同前来看诊的男子,虽刻意伪装,但还是被华筝看穿了。 一把拉过受伤的男子,挡在其前,板着脸,厉声警告,“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今离去,我便当什么都没看到,否则休想安然离去。” 被华筝护着的男子立即喊叫起来,“救我,救我……他……他是……” 伪装成难民的男子拔腿就跑,衙役闻声而来,看着逃跑之前,欲追。 华筝拦住,神情凝重地道:“回城,关城门,禀报柳大人,在下有要事相谈。” 将受伤的男子交给了衙役带回衙门,华筝则与李安然等人先行回了聂府。 聂晓婧正看着账薄,转眸望向还放亮的天色,不解地问道:“妹妹今日为何如此早回府?” “婧姐,你能否让纱姐和海哥雇上一队镖师,护送你去江南?”华筝一改从容的作风,说起话来也都有些急,眸中透着令人忧心的焦虑。 见聂晓婧被华筝的神情给吓到了,李安然立即出言解释,“聂小姐,流寇、山匪将目标定到柳城了,方才有一名贼人挟持着人质,试图混进城里,估计前几日,城里已人混进了探子了。” 原本是做好事,现今却成了坏事了。 一连数日的施粥派粮,引起了这些贼人的注意,目光落到了柳城这儿。 好不容易打开的城门,现今不得不再次关起来,以防更多的流寇、山匪等贼人潜入城。 聂晓婧亦未曾想到会引起这样子的大麻烦,而且还是牵连整个柳整的大麻烦。 未有迟疑,与华筝一同赶往知府,与柳翔飞一共商议应对之策。 谁知,柳翔飞比她们二人更急。 被华筝救下的男子名叫熊大,与家人从郑州前往柳城投靠远亲表叔而来的。 结果在路上遇到流寇,把他们的家人都杀了,留下他,准备卖了换点银子。 不想得知柳城施粥布善,便派出了探子查勘,发现柳城还真的是施粥了,而且还是一连施了数日。 想到柳城里的粮仓,流寇生出了进城抢粮的主意。 当然柳城如此大,且又还有衙役官兵在,一般的流寇当然没有这样子的胆量。 于是联系了周边的流寇和山匪,合作攻入柳城,共享柳城粮仓之举。 华筝听后,有种好人做坏事的感觉,心里十分难受。 聂晓婧倒显得冷静,沉思过后,便问道:“不知柳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聂老板,不是本官不作为,而是本官无能为力,柳城的情况,相信二位也了解了不少,城里衙役官兵加起来不足百人,何以抵挡那些不要命的贼人啊?” 柳翔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头,两个大,来回跺着步,绕得华筝头都有些晕了。 更别提聂晓婧一个孕妇了。 良久,华筝建议道:“听闻摄政王爷南下治水,怀州离郑州也不过是五日的路程,如若我们能支撑到摄政王爷的军队前来救援,也许柳城还有一丝生机。” 第587章 骆聪领兵 当夜,骆聪出城查探消息,结果令人十分震惊。 这一夜,知州府灯火通明,一夜未熄。 秋风吹着高挂的灯笼,摇晃不止,如同众人的心,七上八下。 “十里外便已经有流寇探子徘徊的身影,约莫二十里左右,就应该有流寇、山匪驻扎的营地了。”骆聪一边清洗脸上的脏物,一边将情报道出。 “除此之后,我还看到这些人的兵器,并不像是一般老百姓所用的,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的,恐怕除了等救援,我们还得想想如何守住这十日。” 众人陷入沉思,因为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 若只是单纯的难民自发组成的流寇,一切都好应对,可是若对上有一定武力指数的流寇,恐怕攻下柳城,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聂老板,此事,恐怕需要您派出一名护卫将信送到郑州求救,不知您意下如何?”柳翔飞虽急,但冷静下来之后,便将事情理清楚了,“现今城门肯定不能再开了,为了保证接来十日城里的百姓安全,本官决定全城戒禁。” 求救的信封,华筝早已想好了让李安然去送了。 至于城里的防护,恐怕只能交给骆聪了,毕竟武将世家的后人,再怎么怂,也总会有些残存的底蕴。 更何况骆聪还不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呢? 很快,在骆聪的建议下,一早,衙门便公布了数条禁令,同时强制每家每户必须派出一名正值壮年的男子参加临时新兵招练。 至于那些大户人家,柳翔飞是直接上门,每家每户必须提供十名护卫,听从骆聪的安排。 一天的时间,一支小小的军队便组建了起来,不多,但也有三百余人。 为了排查城中的细作,华筝建议所有的难民都统一安置在西巷,每日统一派送饭菜,专人看守,不得离开。 随着军队的组建,骆聪也忙碌了起来,每日带着这些新兵操练,巡视城内的情况。 就连知州府里的衙役和官兵都未有例外,个个被操练得连骨头都像不是自己的。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实是短了些。 但骆聪很懂得震奋军心,三天的时间,成功让这些新兵个个情绪高涨,激昂得恨不得立即冲出去与流寇山匪大战一场。 至于华筝也未闲着,虽然不愿,但还是秘密在空间里制作起了炸药。 顾三每日在城门上盯梢着,一有情况,便立即汇报。 李安然离去的第四日,眼看着贼人已经慢慢向城门的方向聚集。 城里。 人心惶惶,担心受怕。 武器,现今是华筝最为头痛之事。 柳翔飞已经将知州府里的武器全都贡献出来了,但还是有百余人手中是无武器的。 骆聪担心贼人会夜袭,连夜与华筝等人商量对策。 这其中,华筝最为担心的是对方会用火攻。 为了拖住贼人的步伐,打乱他们的计划,骆聪决定先下手为强,出城突袭。 “不行,这太危险了,”骆聪的想法一出,立即遭到了华筝的反对,同时还表示,“若真的要去,也是我去,我手里有毒药,足以让这些人睡个三天三夜不醒。” “不可!” 众人反对,连给华筝再次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第588章 抓奸细 “灭敌还得先清内患!” 最后还是骆聪一锤定策。 “若是我们能抓住他们在城里的内奸,掌控他们传递消息的方式,再借机传出些不利于他们攻城的消息,亦可让我们拖缓些时间。” 骆聪果然是将才之人,即便不出城,也想出可以拖延时间的方法。 “可这奸细如何方才揪出,且西巷看守着的难民也未见有异样,如此一来,我们该如何确定何人方是奸细?” 想法是好的,如何实施,方是重点。 骆聪黝黑的脸,笑容一露,一排洁白的牙齿犹为抢眼。 自信且又睿智的气息,扬溢而出。 华筝知道,他已有计划了。 次日,华筝是在衙役敲响的铜锣声下被吵醒。 同时还伴随着大好的消息传开。 “来了来了……救兵来啦……我们要得救啦……” 城里的百姓欢天喜地,家家户户都跑了出来欲拦下这衙役,问个仔细,好确认消息是否准确。 骆聪一早带着新兵操练,大牛等人不知被安排了何事,华筝已两日未见他们了。 就在第五天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突破情的进展。 奸细抓住了,而且还不止一二,当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是柳城自己的百姓把柳城给出卖了。 看着这位负责倒夜香的老伯,华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灰白的发丝有些稀疏,辛勤的劳动,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就连双手背上的层层折皱,让人看了都难免心酸,更别提手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和老茧了。 城里人都唤他香伯,为人憨厚老实,是个话少且又有些孤寂的老人。 不管骆聪如何审问,香伯都未回应一句话。 不忍心对香伯动刑,唯有向另外两名奸细出手。 结果竟让骆聪生出了要主动出击的想法。 “细作中,有一名不是我们大安国的百姓!” 骆聪的话如雷灌顶,没有人可以冷静下来。 此事也不再是他们所能应对的了。 看向华筝的眸光,带着沉重和不可逆的坚决,“今夜我就送你们出城,从西边往石城去,那里有风行商行的商队,镖师常年驻扎,可以护送你们去江南。” 虽说骆聪是将门之后,可涉及到外族之事,恐怕此事并非单纯的流寇抢粮如此简单了。 华筝可以不走,但是聂晓婧必须走,否则这些人真杀进城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有迟疑,当夜骆聪便悄悄将华筝等人送出了城。 贾维和牧扬护送她们前往石城。 为了让她们安全出城往西行,骆聪当夜潜入了敌营,给对方制造了些小麻烦,让对方无瑕顾及城里的情况,更别提将心思放在华筝等人身上了。 坐着马车,跑了一夜。 白天的时候,众人将马车给抛弃了。 从官道转入林间穿行,为的就是不让敌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华筝还好,可聂晓婧却有些吃不消了。 依着树杆而坐,手抚腹部,眼皮子都睁不开,精神状态并不佳。 伸出手,抚上她的脉,华筝不得不担忧起来。 “牧扬,你去周边看看是否有流寇山匪追来,贾维,你去装点水,以备不时之需,末央……” “小姐,奴婢哪都不去,就在此守着。” 第589章 信任 长久以来,李末央也发现了华筝的一些小心思,总会在关键时刻支开众人一会,过后,总会有别的理由把一些人和物弄消失不见。 关于此事,李安然与李末央都知晓,但二人都未问过一句。 她们对华筝忠诚,不带一丝质疑,是绝对的信任,亦如华筝对待她们那般。 贾维和牧扬按着华筝的安排暂时离开了,而李末央似乎很了解华筝,直接将黄依、巧玲点穴,弄睡了。 聂晓婧看着她们二人倒下,有过一丝的惊慌,再迎上华筝平静且又令人安心的笑容,“妹妹,也希望姐姐如此吗?” 华筝点了点头,但在那之前,她递上了一个白瓷瓶给聂晓婧,安抚道:“婧姐,我们不能停下来,这药水有保胎的作用,服下后好好睡一觉,只需再赶一天的路,我们也算是安全了,你且忍一忍。” 聂晓婧没有犹豫,接着瓷瓶便服下,“谢谢你,妹妹。” 睡穴点下,李末央很识趣地转过了身,稍微远离了些华筝,“小姐,好了之后,您再唤奴婢。” 李末央的自觉让华筝心底一暖,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感涌入心头,能被人如此信任,原来是如此幸福和满足之事。 意念一动,将人收入到空间里,同时自己也进入到了空间,给豆豆喂奶等等。 再次出现,已是将近两刻钟之后的事情。 “末央,好了。”华筝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灿烂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她们现今是在逃难。 李末央接着面条,什么都没问,闻着这香喷喷的面条,食欲瞬间被勾起,一口热汤喝下去,瞬间将一夜的疲惫扫去。 “小姐,没想到你手艺如此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黄依煮的呢。” 李末央边吃边赞,以往在桃苑里,华筝没看出来,真到了出门在外,她才发现,原来暗卫就是暗卫,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看看李末央这吃东西的速度,还有行事作风,便足以证明,她们以前过的日子有多苦,有多艰辛。 贾维和牧扬回来,华筝给二人递的是一只烤鸡。 李末央什么都没说,更未提自己有吃过面条之事。 “末央,没看出来,你这烤鸡的技术如此好啊?这鸡也太香了吧?” 吃饱喝足后,牧扬发现少了聂晓婧等人的身影,疑惑地问道:“对了,聂东家还有黄依她们去哪了?” 早已把理由想好的华筝正欲开口,李末央便帮找好了借口了。 “我联系了些旧袍,正好赶上,护送他们从另一条路赶往石城了,兵分两路怎么都比呆在一块安全些。” 偷偷地,给李末央投了一个感激的眸光,松了口气,赞同道:“是啊,这样保险些,好了,若是休息够了的话,我们也赶紧赶路吧,若是速度快的话,最迟后天便能达到石城。” 再次赶路,四人都未觉得有多疲惫,说不出来的感觉,身体竟比出柳城的时候还要轻盈一些,脚也觉得特别起劲,走起路来都快了不少。 贾维和牧所不知,但李末央却知,练武之人,对于身体的变化是十分敏感的。 吃过华筝递来的面条,喝下第一口热汤的时候,她便知道其中的秘密。 第590章 石城也被盯上了 原本以为再走一日便能解脱了。 谁知道,就在这一天的夜里,李末央探路之时发现了异况。 “走,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李末央回来之后,直接背上了华筝,神色凝重,运起轻功便往远离石城的方向而去。 贾维和牧扬武功虽不及李末央的好,但也勉强能看见她的背影,追着而去。 一直到到牧扬找到一个被树藤遮挡,较为隐蔽的山洞,众人方停了下来。 山洞里,贾维取出火折子,照亮了小片空间,方开口询问,“末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去石城了吗?” 李末央扶着华筝站好,缓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恐怕三族早在郑州水祸之时便带着人潜入了大安国了,石城外围有不少难民聚集,但我看到有些人的胸口有狼头图腾,或许他们也想攻打石城。” “狼头图腾?”贾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牧扬立即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想让敌人发现我们吗?” 意识到自己失控,连忙压低了声单,继续问道:“是蛮族还是巫族?” 巫族是十多年前被赶出蛮族的,所以狼,都是这两族人的崇尚对象。 华筝陷入沉思,在众人期待的眸光下,山洞显得异常的安静。 阴寒的气息有来自山洞自身的,也有来自众人心里所猜想的。 良久,华筝眸中的漪涟褪去,留下的是一抹清明的清澈,“末央,今夜再探,若真的是外族假借郑州水患入侵,我们要回柳城,让柳大人将此情况上报朝廷,否则柳城、石城还有阳城,恐怕都难保。” 四人已经一天一夜未有合眼了,哪怕是有灵泉水支撑,也不可能一直如此下去。 于是派李末央出去查探之时,华筝强制贾维和牧扬休息。 二人本是不愿,但华筝的态度很强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今还未到最坏的时候,我们需保存体力。”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人不敢再迟疑,立即闭目养神起来。 子时过后不久,李末央回来了,而且身上还带着伤。 “小姐,对方是夷族人,我们必须得撤离回去。”李末央也不管身上的伤口,立即背上华筝。 贾维则一把将华筝拉向自己,“我来,末央,你身上有伤,先上点药,我带着李兄弟先行一步,牧……” “我断后,你们先走,末央,你快跟上。”牧扬主动提出,催促着众人快速离去。 这种时候,最该留下之人应该是华筝,可是李末央却对她摇头,暗示的意味,及眸中带着的乞求,让她不得不断了这个念头。 “末央,再坚持一下,把这药水喝了,我们走,牧扬,别恋战,保护好自己!”趴在贾维的背上,华筝沉重地道。 逃! 华筝试过很多次,但并非涉及性命攸关的逃。 如今,跟命挂上勾了,一刻都不容停下。 精神进入到前所未有的绷紧状态,身体的极限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身后火光渐现,华筝知道,敌人追来了。 华筝担心地看着跃飞在最后的牧扬,眉眼不由得收紧,神情凝重不已。 意念一动,手里执着十八棱紫金鞭,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第591章 累赘 眼见紧追自己的人越来越近了,华筝的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贾维的速度明显降下来了。 速度快些的敌人,都跟牧扬过了几招,成功所牧扬给拖住。 李末央冲着贾维喊了一声,“快走,别回头。” 随即便调转头,回去帮牧扬。 贾维知道他不能停下来,咬紧牙关,决定冲刺一把。 就在这时候,华筝拍了他一下,“贾维,放我下来,我们回去,我有办法可以拖住敌人,快……快回去……不然牧扬会撑不住了。” 贾维哪还有力气说话,要有,都已经花在使劲运功飞奔了。 对于华筝的要求,他根本就没有理会,甚至觉得华筝只是不想拖累他们,骗他的。 故未有理会华筝,依旧向前在林间穿梭飞奔。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火光,华筝知道,李末央跟牧扬已经跟敌人打起来了。 心里痛恨自己,为何总担心这个,害怕那个。 早在之前就应该丢出一个炸弹,将这些可恶之人炸飞,也便不会有李末央和牧扬为了给她争得逃走的时间,而奋力抗敌了。 不知过了多久,贾维终于跑不动了,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累得手腿都抖颤着,感觉四肢不是自己般。 拉扯着大气,拼命的吸着,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流下。 他的后背,华筝胸前的衣袍,也都被贾维的汗水渗透而显出了水印。 递上一个小瓷瓶,催促道:“贾维,喝下这药水,而后再想办法跟末央她们联系。” 没有迟疑,华筝的药有多好,多名贵,他们都知晓,若是以往,贾维一定会推迟,可是现今情形非般,昂头一灌。 清凉微甜的感觉在口腔里回转,清凉之感如置身冰窟,直冲天灵盖,大脑瞬间清明,双眸也变得精明有神,身体的酸痛及劳累也一扫而空。 通体舒畅的感觉,让贾维看着手中的白瓷瓶久久未有回过神来。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附近看看情况。”华筝夺回瓷瓶,没有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侧身探出小半截头,灵动的双眼带着从未有过的精锐,观察着四周,每一个转眸,移视,似乎都将所有的一切都扫视透彻,众物无所遁形。 华筝的专注让贾维不敢打扰,感受体内那清凉温和的气息,打坐,运气调休。 身后的安静,华筝也小心防备,一丝都不敢松懈。 这一夜,天特别黑,月儿就像也害怕了,躲在厚厚的云里,连边沿的光环都不显露一圈。 不知道的还以为月儿被人偷了去,消失不见了。 静静聆听四周,除了秋风吹起,飒飒树响,显得心跳声都变得异常响亮。 紧张、不安随着时间越来越甚。 李末央和牧扬依旧没有出显,担忧,已不足以表达华筝此时的心情。 看了一眼贾维,华筝决定往回走寻人。 刚准备悄悄离去,贾维则睁开了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她,郑重且又严肃地道:“李华,你不能去!” 咬了咬唇,纠结的华筝,还是坚持,“贾维,我必须得回去,你回柳城,告诉我哥,夷族假冒难民成流寇要攻石城,让他尽早做好防备。” “不,你……” “不,是你,也只有你能回得去,带着我,只会是个累赘!” 第592章 被抓了 贾维想说华筝不是累赘,可事实是如何,二人都心知肚明。 由不得他否认和拒绝。 “你……对不起,华筝,保护好自己,我会回来找你的。” 贾维知轻重,有些事,必须要做选择。 所以他选择了留下华筝,连夜赶路回柳城。 目送贾维离去之后,华筝则小心翼翼地往回而去,心里隐隐觉得,牧扬被抓住了。 至于李末央一定是伏蛰在暗处,伺机营救。 为此,华筝也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出击,潜入敌营。 意念一动,背起箩筐,仗着较好的夜视能力,寻找着周边可见的草药。 身上所穿是当初在何家村被黄依缝了不知多少次的粗布麻衣,脚下踩的是一双草鞋,往淤泥堆里一踏,一跳,溅起泥水泥渣,成为一名真正在山里采草药的赤脚大夫。 边走,边采草药,箩筐半满,双手满是泥巴泥水,脸也在她刻意而为之下,留下了不少污浊。 这装扮还真的像足一个逃难的赤脚大夫。 对于自己的伪装,华筝很满意,对于接近敌人的信心更有把握了。 可惜,她想,对方还不一定愿意。 一刻钟左右,华筝如愿遇上了这群流寇,可对方直接就将她给抓了起来,连她背上的箩筐都直接毁了。 “哎……我的药……不要啊,那是我换吃食的草药啊……” 流寇一脚踢向华筝,让她整个人扑倒在泥地上,再加上林间碎石腐枝,这下子让她擦伤,磨皮等不在话下。 即便如此,华筝还是爬着向自己的箩筐而去,拼死要护着那些草药。 流寇见状,直接踩到华筝的手背上,狠狠地质问道:“别装了,哪有大夫会大半夜跑出来采药的,你以为老子我是傻子吗?” “啊……痛痛痛……大爷饶命啊,小的也就只有这个时间可以采药,白天还要去找吃的和卖草药,否则小的连窝窝都换不到吃……求大爷放过小的吧,不……别踩……别踩啊……” 华筝不要命地拼死拼活护着她的草药,以身为挡,片刻,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泥潭里,身上无一处干净。 再加流寇的乱打乱踢,全身都痛得嘶嘶咧叫。 即便如此,华筝还是死死地将箩筐护在身上,不让流寇将残存下来的草药也糟蹋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华筝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其中一名提着大刀的流寇喝住了众人,“小子,你可真的是个大夫?” 华筝抱着箩筐,摇摇欲坠,原本好看的眸子,也因为泥水污垢而无法睁开。 半开半眯,虚弱地点头,轻轻地回了一字,“是……” 随即便安心倒下了。 再次醒来,华筝已被人绑在一棵树杆上,旁边不远处的树杆亦绑着一人,一个血人,一个身上不知道布满了多少伤口的血人。 猛地,华筝惊醒,看着这血人瞬间惊慌,而后尖叫,“啊……” 流寇被华筝的尖叫声引来,看到她吓紧闭着的双眼,立即嘲笑了起来,“哈哈哈……就这熊样还说是大夫,我呸……” 其他流寇也跟着昂声大笑起来,瞬间将林间的小鸟惊飞,四处逃窜。 那名带头大笑的流寇,华筝记得,就是昨夜最后问她是否是大夫的流寇。 光是这毛发,便让华筝想起三国演义里的张飞,沿着脸一圈,清晰可见的狮子毛发,那胡子鼻子以下,全是,若不是那张唇还在动,她还真以为他没有嘴巴。 第593章 流寇的计划 在华筝的精堪演技下,终于放松了这群流寇的警惕,不再将她绑起来。 但却也未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不这,走起路来慢且笨,连带着还有铁链的哐啷哐啷的声音。 说句不好听的,只不过是一个有一定自由的囚犯。 至于那名满脸胡渣的流寇,还真的是在这群流寇里有点地位,大伙都叫他二当家,名字叫章大刀。 那把大刀,一直不离身,哪怕是吃饭,这大刀也是架在他的双腿上,夜里睡觉,也是抱着睡的。 两天的时间,华筝都是做些打杂的事儿,偶尔会替一些流寇包扎治伤,至于这些人是如何受的伤,她从不过问一句。 安静且又听话的她,终于引起了章大刀注意,同时还有意将华筝纳到他的管辖范畴。 而条件,则是要华筝从那名血人,也就是牧扬的身上,套到一些信息。 “二爷,”华筝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叫连叫人,也叫得十分的文雅,“您想让小的问些什么?是姓名、年龄、籍贯还有家中情况?” 章大刀横眉一瞪,粗声粗气吼道:“你小子没病吧,老子问这些干什么啊?” “那您是想让小的给他治伤吗?”华筝眨着大眼,清洗干净后的她,看起来更加瘦小,弱不经风,就连说话都小声小声的。 “你小子找抽是不是?老子是有毛病才给敌人治伤啊?老子是让你去查出来,他是谁的人,他们打算做什么?还有多少人马埋伏在周边?”章大刀狂躁怒吼,气得粗壮浓眉直跳。 华筝忍不住捂住双耳,连连后退逃离。 好一会,感觉自己的双耳好受些了,这会儿还有些耳呜的华筝,说话声音瞬间大了,“知道了,二爷,小的这就去。” 迈着笨重的步子,好不容易来到了“血人”也就是牧扬的身边,双手插腰,装着凶狠,扯着嗓门,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打算做什么,还有多少人马埋伏在周边?” 别说章大刀等人惊懵了,就连牧扬也被华筝这一举动惹得不知所措了。 两天的时间,牧扬身上的伤口早已停止了流血,但身上的血渍还是很吓人。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让牧扬的伤口好了,都看不出来。 是的,别人也许没有办法做到,但是华筝就有这样子的能力。 华筝的举动既笨,又搞笑,众人回过神来之后,便是哄堂大笑。 章大刀没眼看下去了,指着身旁的副手道:“独眼,把那小子给老子丢远点,免得老子一会忍不住给他一刀。” 独眼,还真的是独眼,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胜在身形灵巧,那偷窃地功夫,真的是了得。 同时也是负责石城接受和递送消息的探子。 今日,华筝得到了消息,章大刀的援兵明天就要到了,也与石城的内应约好,今夜就潜入城里,往知州府的水井里投毒,挟持知府大人,控制整个石城。 经华筝观察和分析,这群流寇并非是乌合之众。 这一结论,更加坚定了华筝让贾维赶回柳城通风报信的想法。 按着时间的推算,贾维应该已经回到了柳城,而且萧墨寒的救援队伍也该赶到了。 当天夜里,华筝见到了李安然,原本以为可以听到好消息,可结果…… 第594章 成功脱险 夜里,章大刀留下十余名流寇,其他人都跟着他往城门而去。 李安然和李末央立即从高耸的树顶飞身落下,一一将这余下来的流寇给击杀了。 “小姐,你有没有事?”李安然看到华筝之后,急切地问道。 华筝摇头,看着脚上的铁链和牧扬,眸神有些暗淡道:“先把牧扬放开,离开这里再说。” 李末央扶着牧扬站起,喂他服下一颗药丸之后,回到华筝的身边道:“小姐,牧扬身上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晚了,章大刀就带人回来了。” 点头,自觉地爬上李安然的后背,离开。 一直到李末央这几日藏身的山洞,四人方停下来。 华筝取出化尸水,其实也就是提纯过的高腐性液体,一点一点的滴落在脚上的铁环上。 担心不小心把液体滴落到自己的皮肤上,华筝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花了整整两刻钟,拷住自己双脚踝上的铁环给融掉,成功脱离,重获自由。 李安然看着被脚拷磨得血肉模糊的伤口,鼻子犯起了酸,用力握着自己的双刃刀,往山洞门口而去。 华筝看出了她的心思,带着淡淡地笑容,唤住了她,同时安慰道:“别去,我没事,别担心,这些伤口不算什么,别忘了,你家小姐我可是个大夫,上好的药多着呢,保证三日后结痂,恢复如初。” “小姐,你早就该在他们的饭里下毒 ,把这群人毒死,一了百了。”华筝这几日过的是什么日子,全都落在李末央和牧扬的眼里。 虽未被暴打用刑逼供,可这群人却未让华筝好过,一天只给她吃一顿,而且还像喂狗一样,直接将那些又硬又干的窝窝头丢到她的脚边,让她吃这种根本无法下咽的东西。 这些人根本没把华筝当人看待,就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囚养着,给他们洗衣煮饭,生火捡柴,这哪是一个千金小姐做的事? 李安然心里抽痛,若是萧墨寒在的话,必定不会让华筝受这样子的苦,更不会置之不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往郑州送信的李安然得来的消息则是,萧墨寒未南下。 华筝看着李安然痛苦的神情,主动上前抱了抱她,“别这样,你家小姐我可没有这么脆弱,再说,你们不是来了吗?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姐,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的。”李安然带着强忍的颤声而道,坚定且又决然,又像是起誓。 李末央亦是如此,“小姐,奴婢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陪在你身边,绝不离开半步。” “噗……”暂时脱离了危险,也救出牧扬,华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因为这二人的话,忍不住露出多日来最欣慰地笑容,“难不成你家小姐我出恭,你们也跟着?” “小姐啊!” 李安然和李末央不约而同抗议。 华筝止住二人,不再打闹了。 语气一转,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严肃地问道:“安然,现今柳城的情况如何,寒的救兵可及时赶到了?” 脸色一沉,为难、纠结、犹豫等复杂的情绪在其眸中不断浮现。 抬眸,眸中定格片刻,似乎一切了然。 第595章 苦涩 他没有南下,就连派到她身边的阎卫都撤走了,没有一句话,也不给一个理由,就这样,将她抛弃了。 左右不平衡的载物,是骆驼的痛苦;冷热不正常的爱情,是精神上的痛苦。 爱情是生命长河中不断绽放的美丽浪花,但长河不能因欣赏美丽的浪花而回浪不前。 也许,就这是她们之间的终结。 心的深处,原本还有一丝绽明,不让她沉眠,苦苦挣扎,像油锅里蚂蚁,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原来,当爱来的时候,华筝没有抓住,当爱走的时候,亦然! 苦涩,如汹涌的海水涌入她的鼻腔,窒息的同时,还带着海水的咸味,惊醒之时,方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泪水。 众人惊慌地看着华筝,只见杏仁大眼竟睁着落下了连串珠儿,红艳的小唇,挂着令人痛彻心扉的笑容。 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既艳丽,又危险,更多的是孤独的没落。 “小姐……”李末央没有想到,看着这笑容和泪水,心如刀割,想要安慰,却觉得自己无法开这口。 就连李安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牧扬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华筝会变得如此悲伤和无助。 自嘲的笑容带着讽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华筝。 那个不管发生何事,总是带着璀璨光芒的眸子的华筝,自信、睿智、冷静,拥有这些标签的女子。 “华筝,不哭,你还有我们,不懂得珍惜你的人,不值得你付出,未来的路,有我们陪着你,你不会孤单。” 牧扬读书不多,但是他知道,陪伴是最后的疗伤圣药,当年骆聪与他还有贾维,也都是如此坚持下来的。 咽下最后一滴泪水,想要记住这苦涩的味道,告诫自己:华筝,已经做了你该做了,既然他选择离开,那你也算完成了前世的自己对萧墨寒的弥补了,放手吧! 休息了一夜,华筝独自一人呆在角落里,舔着心里的伤口。 当然期间也消息了半近一个时辰,若是往常,她会直接在空间里将聂晓婧等人救醒,可是空间里白雾的稀薄,让她不得不将人给放了出来。 清醒过来的众人有过片刻的迷茫,沉寂过后似忘了些事儿,而后跟着华筝回到了山洞里。 牧扬有些震惊,见到聂晓婧等人,错愕问道:“聂东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商行里的人另择它路护送你们去江南吗?” 华筝尴尬,想着该如何圆了此谎之时,聂晓婧主动开口替她解围道:“发现他路不可行,便逃回来,恰巧遇到妹妹,便一块跟着回来了。” “看来这一次流寇攻城之事,并不简单,也非偶然,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赶回柳城,看看如何夺回石城。” 章大刀的计划,华筝也告诉了众人,对于石城被夺,石城知府被挟持之事,众人都未想过进城迎救。 毕竟敢如此行事,城里必定有章大刀的人,而且还是对知州府有一定了解之人。 鲁莽行事,此时此刻,行不通。 第596章 折回柳城 没有想到,众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柳城。 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柳城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救兵是到了,也成功解救了柳城,可来的人,却不是萧墨寒,也不是他的近卫亲兵。 同是银甲卫,却是华筝不认识的人。 倒中骆聪,与对方关系不错,在华筝等人回到柳城的那天夜里,还把华筝介绍给对方认识。 “周将军,这是我兄弟,李华,柳城之所以能支撑到你们的到来,全靠他冒死从阳城运回来的粮食,也是他发现了流寇试图混进城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骆聪大赞了华筝一把,高举着酒杯,敬着周敏道:“这一杯骆某敬将军,谢谢周将军及时赶来营救。” “这一杯,敬……”倒满,骆聪再次举杯。 可酒杯还未举起,便被周敏将其手给压下,直接将一坛酒摆上了桌,豪气地道:“骆聪,你小子在军营里也呆了个把月了,竟敢用这小杯子跟哥们敬酒,你是看不起哥了是不是?” “周将军,时机不对,暂时还不能过于放心,这酒,兄弟早晚要与你拼上一回,今夜便小酌,可好?”不是骆聪多心,而是身为将领的预感。 总觉得柳城保下,也过于顺利了,流寇山匪是抓了不少,但一看这些人都是由难民组建而成的,并非他当初所探的那些。 至于他所探知的那群流寇山匪到底去哪了呢? 正如骆聪所猜测的那般,真的是开心太早了。 回来还未来得及见柳翔飞,华筝便遇见骆聪在前厅会客。 这不,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了,带着沉重的心情,华筝还是将石城发生的事道了出来。 当听到石城被流寇控制了之后,周敏立即反驳,否认,“绝不可能,石城可是本将军驻扎镇守之地,怎么可能会被攻陷了呢?” 骤然清醒,华筝终于明白了。 “哥,走,我去阳城。” 骆聪不解,被华筝拉起,脚,并未移动一分,神色凝重,问道:“李华,此为何意?” “调虎离山啊!”华筝急了,声音也难免大了些。 转向聂晓婧,迫不及待的求证道:“婧姐,依你推测阳城现今有多少粮食?” 呢喃,估算着,猛地,聂晓婧也明白过来了,“他们打的是各大商行运来出售的粮食主意?” “对,没错,”华筝回忆,同时分析道:“当初我去阳城快马加鞭需三日,而周将军的兵马原本应该镇守石城,因郑州水患,守粮运粮守住两州边界的重任便落到了周将军的身上。” 转眸看向周敏,似乎惊讶为何他会在此般。 怀疑的眸光立即引来了周敏的不满和反感,“你小子别没大没小,本将军是收到了柳知府求助的信函而来,并非擅离职守。” 见状,骆聪连忙从中调和,“李华,周将军不是那样子的人,军人……” “若是姐姐未估错的话,三大粮食商行的粮食加起来大约有二十万担。” 聂晓婧说完,身形都忍不住晃了晃,不敢再往下想去。 “姐姐,风行商行在阳城的粮食大约还有多少?”华筝担心,连忙前先扶住摇摇欲坠之人,抚上脉,确保胎儿的安稳。 摇了摇头,沉沉而道:“估计余下不多,毕竟商行不以卖粮为主,上回你运走粮食之后,再补上,还需要些时日。” 第597章 逃出来的纱姐和海哥 结合众人的话,华筝大致猜出是怎么一回一啊。 哀叹一口气,惋惜道:“周将军,此事并非是你的错,但是你该想想,柳大人给你的信函是否出自其手,毕竟柳大人写的信函,我们送往的地方并不是阳城。” 周敏大惊,未有迟疑,立即吆喝起来,“小子们,走,我们回阳城。” 看着周敏紧急召集,骆聪立即行动了起来,“李华,你们呆在柳城,哪都别去,等我从阳城回来再送你们……” “不,哥,现在去了也没什么意义了,”华筝摇头,阻止了他,“对方应该在周将军带着大部队离开阳城的次日便攻进阳城,至今都未有消息传出,只有一个可能,那便阳城已被控制,最迟明日,阳城求救……” “不必明日了,”就在李华准备把心中所想道出之时,纱姐和海哥飞身跌落在院子里,海哥身上还带着伤,纱姐原本娇柔的声线也因劳累变得沙哑,“正如李公子所言,即便现今赶回去,也无用了,今晚,最后一批粮食还有财物也被运出城了。” 海哥脸色苍白,包扎过的伤口已渗出了血,虚弱无力道:“阳城有秘道,但不知道通往何处,我们找到秘道入口时被发现了,然后逃到柳城来的。” 华筝立即上前,帮着纱姐搀扶住海哥,并吩咐道:“李依,准备东西,安然,把人扶去进,末央,烧水,准备干净的衣物。” 纱姐留了下来,把阳城的情况告诉众人之后,方入内查看海哥的情况。 当看到华筝拿着针线,像缝衣服一样缝着海哥伤口的时候,立即阻止道:“你做什么?” 纱姐很紧张,要不是线还连着华筝手中的针,恐怕纱姐对华筝动手了。 看着这跟在京都里所遇到的女子相似的处理方式,纱姐既惊又慌。 华筝倒显得平静,继续手中的动作,带着清浅的笑容道:“又不是第一次缝合伤口,纱姑娘不必如此惊慌,而且上次的经验,纱姑娘也应该知道缝合对伤口的好处吧?” “是你?”纱姐带深隧的眸子,透着异样的光芒,像是无法相信般。 拧眉注视,由上往下,确认着。 华筝也大方,没有在意,直到缝合结束,将收拾的工作交给黄依之后,她边净手,边道:“是啊,就是我,没有想到,世界这么小,如此快便相遇了。” 纱姐戒备地移步到海哥的身边,心情复杂,眸光带着犹豫,“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方肯放过我们。” 摇头,脸上除了淡淡的笑容便未有任何的表示。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像一对门神一样,左右各守一边,护着华筝。 如此对峙的情形,让华筝觉得好笑,自顾地倒着已凉的茶,入口凉意,微露嫌弃,“末央,泡壶热茶,再备些饭菜回来吧,好几天都未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就在此时,聂晓婧带着手里提着食盒的巧玲,走了过来,神情忧伤地道:“姐姐就知道妹妹忙完定会饿了,已命巧玲备好晚膳了。” 第598章 计中计 华筝上前扶着聂晓婧坐下,李安然和李末央则帮忙摆膳。 华筝未有写药方,而是直接把药丸,爽快地道:“既然你们是婧姐的人,这药,肯定是用上好的,一日三次,每次一颗,五日内,保证伤口愈合结痂。” 聂晓婧听后,吁了口好长的气,就像心上压着的大石终于被搬走般,心情瞬间愉畅了。 笑着握住华筝的手,双眸透着感激的泪光。 华筝立即安抚,并笑着令道:“婧姐,你的人,便是我的人,你我若真要分得如此清,日后我也不敢烦你事儿了。” “你啊……”聂晓婧被华筝俏皮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连泪水都随着其笑,而被挤到了眼角,看着就像是笑到泪水都出来了,“纱姐和海哥是我爹娘在世时就培养起来的人,她们绝对信得过,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们,恐怕我已不在人世了。” 对于纱姐与海哥的救命之恩,聂晓婧一直记在心里,多年来未与他人说过,但并不代表她忘了。 不提的原因,更多是为了保护她们。 华筝对于纱姐和海哥的印象也不差,特别是在阳城的时候,纱姐主动给她打折购粮,折换成药材时,她便打心底认可了二人。 “恩,婧姐觉得好的,妹妹也觉得是,”眉眼弯弯地看着纱姐,独属女子气息浮现,带着温和的面容,相请道:“纱姐,不知可否介意一同用晚膳啊?” 连衣物都未来得及换下,便赶来看望海哥的情况,更别提吃饭喝水的问题了。 脱离了危险,安全下来,闻着这饭菜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纱姐白皙的脸上立即染上了红晕,尴尬地眼神四处飘去。 巧玲立即上前将人请到桌前,递上净手的白巾,而后方呈已装得半满的碗。 此时海哥的麻药还未过去,所以李安然和李末央搬来的屏风,将他与华筝等人用膳的客厅隔挡开来。 华筝是真的饿了,没有一丝千金小姐的大家闺秀样子,大口地扒饭,菜也一筷子一筷子的接替着,生怕吃慢了,菜会跑了似的。 此形象与纱姐在京都所见到的华筝差异甚大。 瞪大着双眼,似不相信所见,端着碗,良久未动。 聂晓婧安静地吃着,这几日在华筝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更别提饿和脏等问题。 反而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往要好得多,就连肚子里的孩子,在从石城赶回柳城是都未闹过她一回。 别人的秘密,她不好奇,特别是华筝的。 有一种人,就是如此简单,信任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后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席间,纱姐主动向聂晓婧提起风行商行在阳城的损失。 聂晓婧倒显得平静,就像损失,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可纱姐确十分愧疚,“小姐,没能护好商行在阳城的货,是我的错,一切损失便由我一人承担,还请小姐不要怪罪其他人。” “纱姐,你怎就这么看不起婧姐呢?对她而言,你和海哥平安才是正事,至于其他,还真不是个事儿。” 华筝已经吃饱了,坐陪着二人,听着她们的对方,也分析着这十余日来在柳城、阳城和石城之间发生的事。 “再说此事也不能怪你们,要怪只能怪对方实在是太狡滑了,计中计啊,还真的是不谁都敢使。” 第599章 目的是什么 聂晓婧虽在商场上能力卓越,也有人说商场如战场。 可真要说到谋略,永远都比不上一个军师的心思缜密。 策划这一切之人,华筝真的是很佩服。 “对方谋划的一切,应该早在郑州水患起之时,便开始行动了。” 华筝不愿承认自己中计了,但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面容严肃,令人萧然起敬的气息散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大儒在分析着当前政事局势。 “从一开始,他们便已经打听清楚了,各商行都会把粮食运到阳城,再由阳城分运到郑州或者怀州出售都十分便利,更重要的是,阳城离怀州近,若发生何事,退回怀州可保万一,结果……” 聂晓婧身为商行的东家,当然知晓华筝所言之事,这也是为何她与其他商行都会将货物运来屯在阳城。 可为何原本该是最保险可靠的地方,却是最危险的地方呢? 众人疑惑不解,看着华筝,迫不及得想听下文。 华筝苦笑,摇叹道:“估计对方从一开始就未想过要攻柳城,若不是我们发现了的话,估计现今所有的粮食都会被藏在柳城这儿。” “为何啊?”聂晓婧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真笨。 这道理不就跟他们一样,想着发生事儿之时,可以将货物运回柳城,毕竟怀州地界,郑州管不着,但又因与石城相邻,有周敏这个银甲卫的都守将军在,谁敢来招事? 还有一点就是柳翔飞,一个正直且又爱民的知府大人,谁会想到柳城里藏着巨额的失窃物呢? 众人顿时有了共识,可现今粮食和财物被运走了,该如何追回呢?对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越想,越觉得不通。 当中便有负责送信的李安然,沉重的眸子透着愤怒的凶光,“小姐,这群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一粮食财宝,二排除异己,三动摇朝廷,”华筝伸出手,一二三的将手指依次呈出,“一箭三雕,若是朝廷派人下来没有查清楚的话,恐怕银甲卫的周将军,三城知府,都会被定下通敌之罪。” 当然,若是华筝等人没在的话,也许一切都会如敌人所想那般发展。 “啧啧啧……可惜了……”华筝说完,也替敌人感到惋惜道:“若是没有我们在此的话,恐怕对方的计谋会很顺利的,偏偏,有了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会临时将粮食转移它城,而且有我们作证,几位大人应该也能被保住了。” 说是如此,可事实上,对于这样子的事件,朝廷的做法,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亦如华筝的外公李志诚一家,否则也不会有连坐之罪了。 喜忧掺半,也不知如今这般是好是坏。 这一夜,华筝睡得很沉,已经许久未有睡过如此安稳一觉的她,睡到自然醒之时,竟有种像做梦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异感,让她不愿起床。 再次倒回到床上,恨不得日日躺尸,不想那些烦人的事儿。 抱着上好锦被,半盖半抱地,透出一小截均匀无赘肉的雪白小腿,半睡不醒的,欲再次睡下。 嘭嘭嘭…… “柳姑娘……柳姑娘……”黄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急促地拍门声也在黄依的阻止下,终于停止了。 第600章 证据 被吵醒,但华筝还是不想动。 睡意依旧一半一半,迷迷糊糊的,只想一直卖懒下去。 黄依是拦住了房门未被对方给闯进来。 却拦不住这位被知府千金,柳如意! 汤圆,是华筝对这位知府千金的印象。 头圆,体圆,四肢粗肥,五官都被脸颊上鼓鼓的肉给推挤得看不出原貌,无法评价她的美丑。 除了圆,华筝已找不到有何词可以形容。 柳如意来意为何,华筝不知,但从其拍门的动作,还有带着人想要撞门的举动,便知晓,她很生气。 “李华,本小姐命令你立即出来,否则本小姐将这门给撞开了。”柳如意人虽胖,但是这声音,真的是腻死人了,既柔,又细。 哪怕现今很生气地吼人,但在华筝的耳中,就像一阵温和的春风吹过,带着万物复苏的活力和美妙。 黄依苦着脸,求道:“柳姑娘,少爷近日劳累奔波,将十日未睡过一夜好觉,求您放过我家少爷,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你滚开,否则本小姐连你都打了,”柳如意的声音就是这么好听,就连说出来打人的话,就像是在说爱你那般,柔进心窝里,甜腻腻的。 李安然和李末央闻声而来,从柳如意的两侧左右夹击,把她身后的下人都击倒在地了。 余下柳如意一人,害怕地后退,同时原本就没有气焰的她,变得像个孩子一样,慌乱地看着四周,想要寻求帮助。 黄依赔着笑,请道:“柳姑娘,您还是请回吧,待少爷醒来了,小的必定告知少爷,您来过,还请您在府上耐心等候。” 柳如意没有想到华筝身边还有如此厉害所手下,害怕是必然的了,但好奇更占据了恐惧,双手捂着小心肝,壮着胆问道:“你们少爷到底是何人?为何诬蔑我爹通敌?” 绝了! 华筝在房内,听着就觉得额头狂飙汗水,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何时说过柳翔飞通敌了? 回想昨夜她所言,觉得这儿的人还真的不会打听消息。 她明明说是敌人的目的,可为何便成了是她的目的呢? 黄依撕着丝笑容,问道:“柳姑娘,我家少爷为何要诬蔑知府大人啊,这对我家少爷有何好处啊?这摆明是有心人起要挑拨离间,柳小姐您不该轻易听信他们之言,凡事还得有证据。” 黄依如此一说,华筝骤然清醒了过来。 “对,证据!”她真的是太笨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当年华筝外公一家,不就是因为这个通敌的证据吗? “完了……”思及自己的失误之后,华筝立即唤道:“安然,立即告诉婧姐,不要出府,等我去找她。” 华筝的声音很急,就连她套鞋子还没穿好,踏着脚跟,嗒嗒嗒的小跑鞋声越来越近。 披散着如丝绸细长墨发,如风而过,带来一阵清幽香气,只着亵衣推门而出。 柳如意立即双手遮眼,头别过一旁,羞涩不已。 秋末的清晨,微寒的空气急涌入房内,穿过华筝的身体,让穿着单薄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下寒颤。 黄依见状,连忙将人推回到房内,一气呵成地将门给关了起来,同时小声提醒道:“小姐,你怎能穿成这般出房啊,这还有外人在呢。” 第601章 十年前的通敌案 华筝怎能不急呢?这可是涉及到十年前她外公一家通敌案啊。 现今同样计策,她怎能淡然啊? 忆起萧墨寒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有些事不是她所能改变的,让她别管。 如此串连在一起,怎么就感觉这并不是简单的敌人所策划的,一切看似是三族连合起来抢粮来的。 可事实,目的最终落在哪,这才是重点。 大脑的信息量突然增大,感觉不太够使。 乱! 华筝停了下来,方才的清醒劲突然消去,如霜打茄子,瞬间瘪菜了,无精打采地移步回床上。 精神有些恍惚,黄依看着,心惊,连忙上前,紧张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华筝机械性地摇了摇头,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漏了哪此细节,越想,越觉得抢粮之事透着古怪。 不全似外族所为,毕竟丢失的粮食,都是三大以出售粮食为主的商行,说起来,朝廷似乎在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损失。 如若真的说有,那么是所牵扯到的三城知府及原本镇实在石城,后被调到阳城的周将军。 至于其他,华筝还未想明白。 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华筝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李安然给她带来的另一个消息。 “少爷。”房门再次被敲响,李末央带着着急躁唤了一声。 华筝点了点头,黄依便前去开门。 此时,柳如意完全不顾男女之别,欲想冲入房内。 李安然立好阻止,并警告道:“柳姑娘,虽然你爹是知府大人,但是这儿是聂府,非贵府,还请你搞清楚状况。” 这一次,柳如意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李安然是动真格了。 一边骂,一边踢倒地的下人,“一群没用的东西,连几个油面书生都搞不定,还养着你们做什么,废物……还不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安然她们下手轻了,还是柳如意的腿劲真如此厉害,竟然没一会,便把人给踢醒了。 三三两两地抱作一团,搀扶着相互离去。 确定人走了之后,李末央立即将骆聪的安排告知,“小姐,我们得离开了,骆少爷收拾好东西,顾三去备马车了,聂小姐安排纱姑娘和海公子与我们同行。” 黄依还在呆滞中,未有回过神来。 李末央则开始动手收拾了,李安然拿着衣袍便想往华筝的身上套。 可是华筝拒绝了,身侧闪躲,表情严肃地道:“你们两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 李末央比较直,事儿都摆在了脸上,所以不敢直视华筝,继续埋头干着收拾衣物的事儿。 黄依回过神来,也似意识到什么,追问道:“是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刚回来又要走?” 李安然低垂着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又担心华筝不肯走,于是便主动跪下,求道:“小姐,请您随奴婢走吧。” 黄依瞪大了双眼,上前欲次李安然扶起,可是她的坚持,让华筝都有些动容了。 除了华筝,恐怕除了萧墨寒,便不会有人可以让李安然和李末央如此了。 数个吐纳而出,华筝终于忍住,没有发飙,否则以萧墨寒的行为而言,她是真的会忍不住要抓狂的。 “起来吧,”最终,华筝妥协了,“黄依,梳洗!” 第602章 谁布的局 马车里,华筝依在角落,未理会任何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华筝的心情受到了影响,就连天公也不作美,哗啦啦地倾盘大雨似倒水般倾泻而来。 聂晓婧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情也跟着低沉,忧郁中带着哀伤。 骆聪的行为,无疑不是她所授意的,何人之意,显而意见了。 挪移着到华筝的身边,手的温热传来,让华筝侧头偏向,迷雾蒙蔽着的双眸失去了光采,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让人生疼。 “妹妹,别想太多,既然他让你离开,可见他并非真的不意你的,也许……”聂晓婧婉转地替萧墨寒开脱。 可在华筝的耳中,就像在说着另一个人之事般。 没有表情,亦无回应。 良久,聂晓婧都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口干舌躁了,华筝方取出水囊递给她。 双膝屈起,双手环抱,下鄂撑于膝上,视线随着车窗外的景色转变,可眸子转瞬的片刻,却又未有过一丝变化。 聂晓婧将水递还给华筝,劝着道:“妹妹,看开点,你不是常说,无情和多情的男子都不值得我们留恋吗?你又何必呢?” “不是的,婧姐。”华筝微微摇晃了一下头,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十年前外公一家的事情,至于萧墨寒,说不要紧,那是骗人的,可她的沉默,心情低落,掺杂的事儿实在是有些多了。 马车赶得有些急,速度也有些快,换了个方向,未往石城,而是直接沿着郑州与怀州的边界而行。 沿路的难民,已经不多,看得出来,这条路比之前的路都要顺畅多了。 纱姐和海哥都感觉到了,这路上的难民似乎有些少了,有点不太像郑州水患严重所引起的逃难。 三天,一连三天,华筝都未跟骆聪说过一句话,就连顾三等人,她都没有理会。 骆聪数次欲靠近华筝,都被她冷眼相向而逼退。 黄依知道华筝生了骆聪等人的气,虽不知原因,但也跟着华筝一样,对他们带着怒火。 就连煮饭,也不煮他们的份。 聂晓婧夹在中间,甚是为难,逮住机会,便让巧玲把骆聪找来,问道:“骆大哥,你实话告诉我,这一次你护送我南下,是不是受了叶慕白之意?” “聂姑娘,此事与他人无关,若你一定要责备的话,那便责任我吧,莫要怪其他人。” 骆聪的维护,不愿透露任何真实行况,聂晓婧也很恼火,气拍桌面,怒言相逼:“你若不说,你就带着他们走,我们不需要你们护送。” 骆聪依旧不动容,守口如瓶。 纱姐和海哥听到聂晓婧这儿的动静,也遁声而致。 只见骆聪单膝跪求,低着头,誓不开口。 华筝听闻此事之后也气恼,可是有些事,她也知晓,不是聪骆能作主的。 最后去到的她,还是劝住了聂晓婧,“婧姐,别为难他了,他就是头倔驴,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再问,也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了。” 随着华筝之语,大牛等人也来了,替骆聪求情道:“聂东家,你别生聪哥的气,他也有自己的理由的,而且那些人也不值得我们同情,你就别生气了。”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叶慕白那家伙,坏得秀,就他会做出如此缺德之事,都说军匪军匪,一点都没错。” 气巴巴地拍桌,嘴就想关不住的水龙头,咧咧而骂。 第603章 苦肉计 聂晓婧是骂得爽,越骂还越起劲,甚至连叶战国也都被她搬出来说事例了。 华筝听着,骆聪等人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冒尖儿。 若不是最后华筝将人给劝住,聂晓婧还想继续,大有骂足一夜的干劲。 待将人送回到床上躺下之后,华筝方知自己被聂晓婧摆了一道。 苦肉计! 倒回到床上,华筝又气又笑,真的是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原本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弱水三千里的一瓢而已。 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特殊对待的资本。 一切,也只不过是华筝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因为对某些人而言,哪怕她是特别的,也不足以动摇到他的根本,改变他的计划。 难怪…… 华筝躲进空间里,拿起许久未用过的锄头,一下一下地挥下,身上的汗水,随着劳作顺淌而下。 身体的劳累,占据了华筝所有的思绪,抛开一切繁杂之事,一心一意落到她的农田药地里。 小淘气跑到了农田里,咬着华筝的后衣领,试图将她从田里拉出来。 华筝推挪着,带着责备道:“小淘气,快回草原那边去,不许过来淘气,我还没把地翻完呢。” 小淘气激昂马呜,长啸声响遍了空间。 闪电和小红听到之后,也跑了过来,也不顾华筝的农田,学着小淘气地样子,咬她的衣服。 一个如此也便罢了,两个都如此,就连被华筝关在远远的一座山头上的大猫,也跟着发出了虎吼,吓得空间里的鸡飞鸭跑。 华筝知道是因为她的情绪影响到它们了,所以放下了锄头,抚摸着三匹骏马道:“放心,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活在这个时代里真的好累。” 心里的话,没人能说,华筝也唯有对着三匹马儿吐苦水道:“古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看着落后,可是个个一肚子坏水,连婧姐和骆聪都骗我,那些当权者,贼得很,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做的事,都是些见不得光,比狐狸都要腹黑。” 小淘气就像听懂了似的,竟然主动用头摩蹭着华筝,似安抚,似不愤,用鼻子哼哧着气。 华筝摸着乖巧的马儿,十分安慰,边喂它们药丸,边感动道:“谢谢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我可是医学天才,天才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古人给击倒呢?” 说着,华筝自傲了起来,“反正也确实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必要去理会,继续当我的游医,赚我的钱,种我的地,你们说是不是?” 自我安慰,同时也在自我打气。 收拾好自己,利用意念将农田翻好,播上种子,浇好水之后,便抱着刚醒来讨奶喝的豆豆往山上的方向而去。 大猫懒洋洋在趴在高处的岩石上,看似睡着了,可华筝知道,它是装的。 带着久违的笑容,站在离大猫不远处,温柔地道:“虎兄,你怎不跑跑啊,你看看,在这空间里,你自己都占了将近五分之一了,如此大的空间,你不好好走走看看?” 关于这只大猫,自从被华筝关进空间里之后,除了最初的那几日不安和乱跑乱吼之外,在见华筝每日给它投喂和聊天之后,渐渐变安静,且开始适应和感受空间带着它的好处。 第604章 受到姑娘青睐 次日,华筝醒来,骆聪和牧扬已经不见了,余下的是大牛、顾三和贾维三人。 华筝没有问,倒是聂晓婧还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决定将这个“恶人”当到底,好让华筝完全原谅骆聪。 只不过这一次,聂晓婧失策了。 “婧姐,行了,这戏不用再演了,妹妹我又不是傻子,你和我哥那些把戏儿,就省了吧。” 狡洁的眸光在那双眸珠墨黑的眼里闪现,聂晓婧知道自己的意图已被识破,但却反而感到高兴了。 回归的笑容,让二人都会心一笑,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心情好了,路途上的枯躁也随着空中的乌云,随风而逝了。 路上为了解闷,华筝在一个小镇上停留的时候,让海哥帮忙找人制作了一副纸牌,还有一副麻将。 南方就是不一样,水多,姑娘也长得特水灵。 还未到达江南,只是离着江南不足五日的周边小镇水镇这儿,华筝便感受到了“富”的气息。 难怪聂晓婧会将商行放在南方,在这儿,经商,真的是一个好地方。 这儿的百姓不似京都那儿那么注重身份,在他们眼中,来自何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事何种买卖。 大街上的姑娘也不似京都的女子那般矜持和害羞。 这不,华筝只不过想寻间药材铺子,看看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药材种子而已。 看着这已经是第三个假借不小心摔倒往她身上倒来的姑娘,苦不堪言。 第一位的时候,华筝可能还会说上些客气的话,将人给扶好。 可是第二、第三的时候,李安然直接替华筝把人给扶住,冷冷地道:“姑娘,我家少爷已成亲了,还望姑娘自重。” 看着那姑娘尴尬,低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欠身道谢,而后落荒而逃的身影,黄依竟然掩嘴笑了起来。 华筝赏了她一个粟子头,警告道:“笑什么啊,难道你觉得你家少爷我没有这等魅力?” 黄依自顾摸着被敲击的头,带着委屈,辩道:“少爷,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放眼看去,就数你最俊俏了,也难怪这些姑娘都忍不住向你抛媚眼了。” “你这是在赞我,还是贬我呢?”华筝挑眉,带着邪媚的笑容,难以言喻的迷人气息自发而出。 周边早已盯上华筝的姑娘,都忍不住发出了倒吸声,离得近一些的,直接道:“太俊俏了,也不知道这公子成亲了没有?” 李安然和李末央立即紧张起来,生怕这些姑娘都向华筝扑涌而来。 一直到药铺,李安然和李末央不知道以身为挡被塞了多少姑娘家的荷包。 华筝笑得甚欢,眼角都笑挤出泪,两个多月来的低迷灰沉心情,终于迎来了阳光。 “别丢了,看看这布料,还有这绣功,当真不错,估计拿出去卖,一个还能卖个几十文……” 华筝还未说完,站在门口迎客的学徒便笑着接了她的话,“这位公子,几十文那可卖低了,一看这布料便知是江南的特有蚕丝布,那绣功,可是我们江南一带独有的针法,若拿到北方卖,十两银子也都有人买呢。” 黄依一听,财迷眼儿立即呈现,连忙帮忙李安然和李末央将这些荷包收起来。 笑得合不拢的嘴,呢喃吐道:“十四个,一个十两,就一百四十两了,天啊……” 第605章 济世药堂 没有想到出一趟门也能小赚一笔,黄依看着华筝的眸光都泛着精光。 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连忙移眸,转向接了她话的学徒问道:“感谢兄台提点,不兄台可否再帮在下一个忙,告知在下江南有什么特别的药材种子?” 说到自己的本行,学徒倒是自豪起来,也不在意华筝的衣着打扮,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不屑和轻视。 热情地将人迎入药铺,引着入落坐,奉茶,送上点心,就像华筝来谈大生意似的。 不过,虽然华筝穿着不怎么样,但是这身边带着的人,不少,让人觉得不是跑商的,就是家里有点底蕴之人,也难怪学徒对她如此热情了。 学徒吆喝一声,原本在内间的东家掀起门帘出来。 一名约摸三十五六岁了中年男子印入了华筝的眸珠子里。 观察着,中年男子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 迎上华筝之时,十分注意,微笑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十分抢眼,不由得让她多看了几眼。 相对于学徒的热情,他倒是不显,反而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更多的是处于一种平等对待的礼貌,“在下纪某是济世药堂的东家,不知道有何事可以帮到公子?” 华筝站起,拱手回礼,“纪老板有礼,在下李华,游历在外,寻找稀有罕见的药材种子,不知贵药堂可有?” 眸中划过迟疑,带着审视的眸光,毫不忌讳地打量。 李安然欲上前阻拦对方的视线。 华筝伸出手,拦住,大方一笑,将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 当然除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还有那伪装贴上去的喉结。 “李公子,在镇上,大伙都唤我东家一声纪先生,先生说,他是卖药材,但不代表他就是商人,还请公子见谅。”学徒不好意思地出言纠正,眼神忍不住往纪先生瞟了过去,偷偷观察。 眉眼带笑,觉得这样子的人真的有趣,故主动纠正道:“是在下无礼了,还请纪先生莫要见怪。” 轻声一应,便问道:“公子恐怕并非是本地上,不知江南一带,并不盛产药材,所以在这儿,并无什么特别的药材种子,恐怕……” 未等对方拒绝,华筝则带着惊喜的神情,笑如三月花般灿烂,抢道:“纪先生,你家药堂有,而且还是你的珍是吗?” 华筝的话立即让纪先生垮下了脸,连笑容都收回,板着黑脸,语气微重道:“夏枯草,送客。” 夏枯草原本还热情高涨地,如今苦着脸,不得不听令,做出了请的手势,不好意思道:“李公子,请吧,先生说没有,便真的没有了。” 华筝虽只是猜测,但还是被她给蒙中了。 没有强人所难,依旧礼貌相待,向纪先生行了个拱手之礼后,站直了腰杆道:“纪先生,看着贵铺子的药材不少,想必也收药材吧?在下手里有些药材,明日带来,希望纪先生能给个公道价,在下告辞了。” “不……” 没等纪先生把话说完,华筝便带着人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黄依数次想要开口说济世药堂的怪异,可同样的情形,让三人只能替华筝挡飞来的“蝴蝶”都无瑕分身了。 更顾不上谈及济世药堂的事情。 第606章 往后生活 到了江南,繁荣的景象,热闹的街区,一直到深夜都未有停歇下来。 看着灯火阑珊的街区,华筝有点怀念京都夜里的宁静。 随着夜色的深浓,渐渐宁静下来的夜晚,就像一个腼腆的姑娘,她安静地舒展着腰肢,也许她从繁华中走过,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伪装,最后只留下寂寞。 今夜轮到李安然守夜,看着华筝屈膝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从灯火通明,看到夜色暗沉。 心,也随着灯光而变得暗淡无光。 上前,轻声提醒道:“小姐,夜已深了,早点安歇吧。” 华筝没有拒绝,屈膝久坐,双腿发麻,如千蚁啃咬,难受无力,缓慢直立,苦笑求助,“安然,我腿麻了。” 迎上华筝这一笑容,李安然心宽了,搀扶着到上床,替她按摩着双腿,自责地道:“都是奴婢不好,早该提醒小姐,免遭此罪。” “世上哪有早知道的,”华筝淡漠一笑,感觉自己太过颓废了,“我不想再回京都了,那些人,真的很令人讨厌,安然,你说我们在江南定居好不好?” 手下的动手顿了顿,眸中闪过震惊,好一会方回了一字,“好!” 华筝呵呵笑着,像是把她的想法看穿了,“近日你们一直都在担心我,我很抱歉,其实,若是你们想要回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们,也不会怪,毕竟那才是你们……” “不,小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奴婢和末央都未有离开的想法,还请小姐别多想,奴婢只是……只是……”李安然的反应有些大,心情复杂的她,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只是这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 对于李安然要说的话,华筝当然知道晓是何事。 想起来,阎十九向李安然表达,还是她一手促成的,现今却又是她,残忍的将二人给分开了。 “安然,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不用管我,以往没有你们的时候,我不也过得很好吗?”华筝柔柔的声音,带着丝竹扣人心弦之声,绵缠入耳,暖入心扉。 李安然想要解释,可华筝摇头,阻止道:“别拒绝,也别否认,这才是人,是人都应该有感情的,我知道现今让你们离开,你们一定不肯,但是答应我,不管是何时何地,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答应他,跟他走,可好?” 华筝未有点破是何事,哪个他,但是二人心里都清楚。 一夜无梦,安眠至天明。 带着清爽的气息,笑容满面,接受新一天的到来。 穿上聂晓婧命人给她订制的新衣。 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她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如此装束令人眼前一亮,就连黄依都痴迷地看着她。 铜镜虽未能将人印得太清晰,可华筝光是透着黄依的眸球,便知道这一身装束过于华贵,显得她更加俊朗不凡。 昨日那般装束在大街人都被如此多女子投来青睐,如今更加使不得。 连忙将衣袍脱下,唤了好几次都未能将黄依拉回现实。 华筝感概,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话,不假! 第607章 纱姐相求 眉目温润,气韵高洁,依旧是那一身普通的青色衣袍,却衬托华筝俊逸如谪仙一般的美少年感觉,公子如玉,说也许是华筝这般了。 刚下楼,便被一位小二哥冲上前来,提着一个食盒,笑容灿烂地哈着弯,热情招呼道:“李公子,这么早便要出门了吗?自打李公子来后,我们云来客栈生意都好了许多,这不许家大姑娘特地命小的给您送早膳呢。” 这小二哥嘴也甜,声音亮堂,却不显得难听,听起来挺清脆的。 将手中的食盒举起,正欲上楼给华筝送早膳的目的明了。 华筝刚欲拒绝,便被前来寻她的纱姐让海哥接下了食盒。 “李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纱姐有礼相请,视线落到了黄依三人的身上,意图明显。 华筝张着嘴,而后似想到什么,便将黄依三人给支开了,“黄依,你们先去用早膳吧,一会我再找你们。” 李安然的视线落在纱姐的身上,带着警惕,眸光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就像华筝出任何意外的话,她和海哥别想有命离开。 纱姐噗嗤一笑,带着明媚的艳丽,引来不及过客的注视。 华筝略显尴尬,错开身子,相请,“纱姑娘请。” 房门关上,纱姐并未急入正题,环视了一圈,随后步向临街的窗边,警戒地张望,最后还是将窗户给关上了。 华筝沏着茶,未阻止纱姐所做的一切。 直至纱姐步向她,主动道歉,“还望华大小姐莫要见怪,毕竟那位……” “纱姐请坐,”华筝直接忽略,相请而坐后,递上了香茶,带着平静的笑容,介绍道:“这是前不久在小村庄里寻到的粗茶,还望纱姐不要嫌弃。” 纱姐凝视华筝的表情,淡淡地神情,就像入口的茶那般,带着苦涩。 一茶盏下去,气氛也总算缓和下来,步入正题。 “华大小姐……” 再次开口,华筝则带着明媚的笑容,纠正道:“纱姐,离开京都之后,便无华大小姐这个身份了,现今的我,是一名游医,四处为家的大夫而已。” 怀疑、不相信还有绝不可能的复杂心情,透着其眸,投射而出。 忽觉好笑,自接自话,“纱姐觉得不可能吗?” “他如此重视你,不可能会放任你一人不管的,恐怕你这次离京,并非他意吧?” 当初在京都里所看到的,纱姐不可能有误,萧墨寒的纵容和保护,绝不可能会放华筝走的。 别说纱姐不相信,就连华筝自己也不相信,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否认和不接受。 “世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苦涩地笑容带着哀伤地神情和无可奈何。 纱姐想要安慰,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这口。 毕竟像萧墨寒那种人,能远离,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想了想,还是未开口,转入今日前来的目的。 “华大夫,听闻你昨日去济世药堂了,今日亦会再前去是吗?”说起正事,纱姐也严肃了起来,深隧的眸子透着丝担忧。 华筝眨着葡萄大眼,有些迷糊,疑惑地眸光落到纱姐的身上,曾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人监视,容颜微怒。 纱姐立即解释,“华大夫,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是纪先生。” 第608章 血参 不说倒好,提及这纪先生,华筝不由得追问起来,“对了,那位纪先生,纱姐知道此人多少事啊?他的药堂有秘密,而且我感觉到了,有好东西。” 也不知道是华筝的直接准,还是因为他人的授意,所以她才会如此着急,否则怎会人一到水镇,便找到了纪先生那儿去了。 不过依着华筝的神情,并不像是授他人之意,故脸色有所缓和,带着期盼和请求地眸光,问道:“华大夫,可否请你不要再去济世堂,也不要再去找纪先生了,可以吗?” “为何啊?”华筝惊呼一声,神情错愕。 纱姐也为难,只是纪先生所托,她不得不顾。 若非华筝与聂晓婧的交情,她还真的不会如此客气。 “华大夫,想必你也清楚,离开京都,失去了那人的保护,你再无任何保护你的人和势利,既然纪先生不想与你接触,你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华筝听出来这个中意思,看来这纪先生在这小小的水镇上并非只是一个药堂东家如此简单。 只是好东西,特别是好的药材,华筝真的不愿意轻易放手。 犹豫着。 沉思好一会,方向端起茶盏,浅品一口,衡量过后,方开口问道:“纱姐,可否告之在下原因,我对纪先生和济世药堂均无恶意,只是一心寻找稀有药材而已,难道这也触及了纪先生的逆鳞?” “这……”纱姐为难,眼前这看着就人畜无害之人,独自一人在外已经够可怜了,自己竟还如此伤害华筝,如此心善的人,她都不忍心了。 “华大夫,既然已经远离了那些人和事,何不让自己活得更简单一些?”纱姐没有明言,但却让华筝知道,纪先生,与京都里的一些权势有关。 来不及隐去眸中的忧怨,唯有垂眸,以遮挡纱姐的视线,掩盖掉那升起的淡淡寂寞。 心里告诫自己:华筝,听纱姐的,要断当断,果断些,他能,为何你就不能呢? 纱姐静等,观察。 难以言喻的气息转变,再次迎上华筝的眸光,却是璀璨如星辰的眸子,那刺眼的光芒,瞬间晃了眼。 惊讶之际,甜美的笑容,配着清脆悦耳的声线,回道:“既然纱姐如此说,在下只能受教了,劳烦纱姐走一趟了。” 临别前,纱姐愧疚道:“华大夫,希望你不要生气,人,总会有身不由已的时候,别看晓婧她看着如此好,事实上,她也失去了好多东西,委屈不已。” 华筝点头,真诚的眸光透着坚毅,无所畏惧的气息令纱姐觉得甚为迷幻。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方能有这样子的自信,是何事让她坚持,让她不愿屈服呢? 将人送走了,华筝将窗户打开,让房间流入新鲜的空气。 李安然和李末央急忙入内,刚张嘴,唤了一声,“小姐……” “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也不用安慰我了,你们家小姐又不是纸糊做的,没那么脆弱。” 华筝双手撑着下巴,压在窗台上,视线随着纱姐的身影而移动。 李末央想要否认,但是李安然却道出了实话,“相传纪家有血参,有价无市,因此遭到劫杀,自那之的,纪家在江湖消声匿迹。” 第609章 接连出事 华筝想都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水镇,竟然也能藏龙卧虎。 只是有一事,她不明。 柳眉微皱,带着女子独有的娇羞,似纠结,似困惑,“若真的是江湖传言中的纪家,这纪先生也太大胆了些吧,竟还继续用着纪姓,难不成他以为我是寻找血参的江湖人氏?” 华筝还特地站了起来,自我审视一番,检讨道:“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江湖浪子吧,顶多就是一个书生游子,黄依,你说对不对?” 黄依看着华筝这可爱的举动,心都被萌化了,哪还顾得其他,连忙应着,“是是是……我家小姐就是一个翩翩公子而已,哪像是江湖上的那些大汉粗俗无理呢。” 李末央忍不住笑出声,“噗……小姐,你这是在自夸吗?” 相对三人的逗玩,李安然的神情倒深沉,凝重地劝道:“小姐,不管传闻是真是假,济世药堂那儿,小姐还是别再去了,纪家,当年能逃过一劫,背后一定有人。” 阳光,通过窗户射入,照射在华筝的身上,淡淡的微笑,显得她更为娇艳,妖娆,可眸珠却无比淡漠。 “明天就走吧,这水镇也没什么好玩的,今日就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买了就启程,多买一些,顺便备多一点干粮。” 华筝的真正想法没有告诉任何人。 看着黄依和李末央出了客栈,华筝则坐下来,吃着早膳,至于小二哥送来的那一份,华筝也未问去哪了。 李安然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盛粥给华筝的时候,盛满了亦不知。 直到热感传来,烫了手,方回过神。 华筝看着,也不提醒。 哎哟一声,二人四眸相对,李安然立即移开,别过脸,寻找布巾收拾。 “安然,虽然你最沉得住气,但是这一次出行,你变得更加深沉了,是不是去郑州送信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李安然与华筝之间,也就那一段时间有过分开,也许一切,哪怕三城之事,都在她送的这一封信上。 李安然跪下,也不顾被烫得通红,隐隐还冒出了水泡的手背,伸入怀中,取出一信,托于双手,呈上,“小姐,对不起,奴婢骗您了。” 看着这封蜡印还完好的信,华筝自嘲一笑,“呵……那他不在郑州的事也是假的吗?” “不,小姐,姑……摄政王爷确实没在郑州,是叶少将军,鬼王是他,他拒绝了奴婢的信,让奴婢赶回柳城,保护好小姐和聂小姐,至于原因,他未告诉奴婢。” 虽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事实之时,心还是忍不住跌落深渊。 一股莫名的寒气冲涌入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力量像瞬间被抽走。 踉跄移步至床边,眸光呆滞无神,甩了甩手,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涌入了心头,“婧姐是否也知晓此事?” 缓慢地摇了摇头,未敢再有所隐瞒,“聂小姐不知,还有……奴婢……就是京都也接连出事,不管是丞相府,还是聂府,都出事了。”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何事?”华筝猛地抬头,心莫名的慌了。 第610章 京都突变 华筝没有想到,她一出京,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足三月的时间,如风卷万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呆坐在床上,头靠床柱,一动不动。 李安然不安,跪步上前,劝道:“小姐,也许老夫人到庵里也是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老夫人会受到伤害,至于罗姨娘,小姐不也常劝她吗?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她也会过得很好的。” “子明呢?是跟着姨娘去了庄子里吗?”想到那个可爱的弟弟,华筝着实不忍。 像华子明这种庶子,没了姨娘相护,恐怕在主母的强压之下,活不过十岁多得是。 以往不觉得如何,现今她觉得古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想要帮助她们,华筝方发现,原来没了萧墨寒的庇护,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骆聪,名义上是自己的哥,可是终旧,不是亲的,从柳城发生的事来看,她明白,为了事业,复仇,真的是可以无所不用,无所不及的。 “行了,起来吧,”华筝摆了摆手,精神不济地道:“还有什么没说的,一并说了吧,放心,你家小姐我还有脑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知晓的。” 李安然依旧未动,跪着,看着华筝的眸光带着悲伤。 华筝知道,接下来李安然说的话,可能会让她更加难受。 做着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稳住道:“说吧,你现今不说,迟早我还是会知晓的,不如早点说了,我好作打算。” “小姐,子明少爷被十九救出来了,送到十三的身边,与子康少爷一同受训,只是听十三的意思,是想将子明少爷送到小姐这儿来。” 点了点头,华筝没有拒绝,反倒感激道:“我知道十九和十三也是为难,此事,就按十三说的办吧,一会你便传信十三,你亲自去接子明过来吧。” 松了口气,似乎担心阎十三的行为会激怒华筝。 一事过了,但还有另一事,李安然注视着华筝,小心观察。 华筝迎上,没好气地道:“说吧,估计没有什么比三城之事更糟的了。” 得了应允,李安然带着沉重地心情道:“聂姑娘在京都的私库失窃了,损失暂未知晓。” 真的是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此接二连三,别提李安然了,就连华筝自己也接受不了,也难怪李安然不说了。 怪不得到了水镇之后,聂晓婧忙得没影了,估计也是因为私库被窃之事,还有阳城的损失,让她焦头烂额吧。 其实纱姐的担心和警告并没有错,反而是件好事。 李安然说出这些事儿,也是同样的道理。 让华筝知道,今非惜比了。 可笑,可叹! 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华筝慢悠悠站起,默然失色的眸光,隐隐透着丝光芒。 不知是她想通了,还是因为别的。 李安然将她的变化,全都收入了眸中,心,没来由得生疼起来。 随着华筝的移动,双膝也跟着跪向。 “你还想跪到什么时候啊,是不是叶慕白还说了什么,你没说?”华筝果然聪明,一猜即中。 忽然,华筝觉得自己的心并没有她所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同时也印证了,人心,真的是肉做的! 第611章 布局夺权 “告诉华筝,让她永远都不要回京都,不要出现在师兄面前,她的出现,只会让师兄腹背受敌,百害无一利,还有,离晓婧远点。” 叶慕白的原话,十多日以来都缠绕在李安然的脑海里。 数次想要告知华筝,却开不了这个口。 今天,既然说了,哪怕是会被华筝记恨,被赶走,她也认了。 “小姐,叶少将军的意思是想让小姐永远不要回京,亦不要再见……再见摄政王爷,还有……还有就是离聂……” 华筝的平静让李安然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平日里最敢说的人,今日怂了,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华筝,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原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结果发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叶慕白开始对她产生偏见了,若是将来聂晓婧真的跟他决裂的话,恐怕他与萧墨寒会因为她而产生了隔膜。 前提是,萧墨寒还在意她。 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萧墨寒应该已经放弃她了吧,否则也不会将所有的阎卫都撤走,放任她独自在外。 听着李安然的话,过于安静的华筝,倒是让人更加不安。 好一会,华筝方问道:“安然,除了方才你跟我说的这些事外,京都是否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例如人事任命,官职提升之类的?” 瞳孔收紧,不知怎的,李安然像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道:“小姐,有人要夺……” 华筝猛地将一只碗摔到地上,将李安然要说的话给打断了,小声提醒道:“慎言!” 自觉自己失控了,连忙站了起来,来到华筝的身边,小声道:“顾太医辞官,推荐了白神医接替太医首之职,摄政王爷与圣上已允了,已逝董将军的远房侄儿,原城门守卫兵首董鹤,董倾城的堂哥接替了龚勇银甲卫统领一职,安王请旨娶董倾城,引得贤妃大怒……” “啧啧啧……真没想到,还好离开的早,否则还真的是什么事儿都被本小姐赶上了,祖母和罗姨娘离开真的是比呆在京都的好,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啊。” 杏瞳凝视着自己写的信,也不知道是否能化解聂晓婧与叶慕白之间的关系,只希望一切不要再迟了,否则后果,她真的不敢说。 日记里写着,聂晓婧最后是死了的,阻止了一次,阻止不了第二次,还不如直接挑明好了。 一连写了三封信,同时还取出两万两银票,交到李安然的手中,嘱咐道:“信分别给祖母,罗姨娘和叶慕白的,不要声张,悄悄的去。” “银票给祖母和罗姨娘,让她们安心,待尘埃落定,筝儿会去寻她们,让她们保重,看着她们把信看完,然后烧了。”一边说,一边在桌上写道:小心探子! 华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安然离开之后,当夜,华筝所住的客栈便失窃了。 打尖的客人都聚集在一楼,冲着客栈掌柜要求赔偿和讨说法。 华筝未有下来,而是黄依去打听的,回来之后,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小姐,还好你没下楼,不然真是吓死人了,这不讲理之人还真多啊,一言不合,一掌,拍下去,桌子就倒了。” 黄依看着自己的手掌,像着楼下的那位壮士的样子,模仿着,同时还不记提醒道:“小姐,要不我们换一间客栈吧,今夜失窃,明夜不知会不会摸进个采花贼来……” 话还未说完,三人看向已经爬到了窗边的黑衣蒙面男子。 第612章 疯迷万千少女 黑衣人的动作有些笨拙,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惯犯。 挂在窗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搞笑。 华筝三人就这么干看着,什么行动都没有。 特别是华筝,睁大了双眼,像无法相信会有如此愚蠢之人。 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可笑,黑衣人开口求助道:“不知三位姑……” “你听到啦?”李末央抽出插在后腰的弯刀,在浊火弄影的情况下,硬是让弯刀的寒光投射到黑衣人的身上。 “别啊,姑娘,刀剑无眼,还请姑娘莫要冲动啊,”黑衣男子急着求饶,不再伪装了,死死的扒着窗台,自认道:“是我,姑娘,你还记得吗?昨日济世药堂的学徒。” 黑衣男子想要扯下自己的蒙面黑巾,可惜,没有手得空。 李末央上前,一把扯下,确认是昨日济世药堂的学徒之后,向华筝点头,“小姐,是他。” “拉进来吧。”华筝语气平和地道。 双脚终于踏在地板上,心,总会落定了,松了口气,立好跑到窗边,将窗户给关上。 李末央见他行为古怪,想要阻止,华筝表情严肃地道:“随他吧,这么晚他都跑来,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姑娘聪明!”学徒一改昨日热情狗腿的模样,自顾坐下,倒茶自饮两茶盏后方带着那招牌专业笑容道。 懒散地披着一头长发,身上盖着一床轻薄锦被,就坐在床上,看着学徒的一举一动。 学徒这一回转身细看,惊觉华筝的旷世容颜,良久都未有回过神来。 黄依不喜,上前便往他的小腿三寸处踢了过去。 学徒的吃痛声立即打破了房间的沉默。 李末央担心会招来他人的注意,连忙将弯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警告道:“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咝……”学徒立即怂了,怯怯退道:“姑娘,刀剑无眼,如此危险的东西,不符合姑娘,不如收起来,我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吧。” 说着,还是忘给李末央抛下媚眼。 华筝惊呆了,这是怎么了? 风中凌乱的,又何止华筝一人?就连被人调戏了的李末央都有些被吓得失了魂。 最终还是学徒在李末央的眼前晃摆着手,将人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这一次,李末央没敢太靠近他,退离了些,保持着安全距离,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学徒呵呵一笑,冲着华筝挑眉,眨眼,像是在说:你懂的! 华筝眨着葡萄大眼,没能收悉到他传递的信息,茫然无措。 学徒双眼再用力地眨,时长时短,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黄依更为直接,像猜中了谜题的孩子般,兴奋地道:“啊,奴婢知道了,他有眼疾!” 学徒气绝,冲着黄依翻着白眼,“姑娘,你哪只眼看到在下有眼疾啊?在下可是5.2超级完美的视线,睁大双眼看清楚,在下的眼,如此明亮有神,一看就是疯迷万千少女,秒杀一切雌性生物的‘绝世男神眼’。” “噗……”黄依忍不住,眼角都憋出泪子,没好意思地道:“你这也太过自恋了,我家小姐说了,这是病,得治!” 第613章 老乡? 如此自恋的男子,华筝还是第一次见。 最重要的还是前后变化如此大,让人不得不提防起来。 “公子,有什么事,还请明言吧,毕竟夜已深,再说您既知我们主仆三人皆为女子,更不该夜深来访的。” 赶人! 没错,要么说正事,要么走人。 华筝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婉转,毕竟纪先生刚去找人警告她,她还没能做到如此厚脸皮再去找虐。 学徒摇叹,苦闷着脸,求道:“姑娘,在下名姓纪名如命,昨日听闻姑娘要到药堂里卖草药,故一直等候,不想苦等姑娘一日未见,在下担心姑娘安危,故前来看望。” “你不是叫夏枯草吗?”华筝自认记忆力不错,学徒的名字,她记得纪先生唤过一回,如今,这截然不同的人,不同的姓名,难道是两个人不成? 华筝的疑问,并未困惑太久。 纪如命带着惋惜而道:“姑娘有所不知,夏枯草是我的师傅纪先生所赐,身上弟子的,不好不从,现在在下已下值,即可用回本名,不需再用上工时的名字了。” 华筝听了都觉得此男子说话甚为有趣,带着弯弯地眉眼,戏笑而问,“那不知纪公子现今已见过本姑娘了,确认了本姑娘无安危之忧了,可否请公子离去了呢?” “欸……姑娘此言便不对了,”纪如命那桃花眼一挑,带着诱惑地意图十分明显,“姑娘三人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方才还听闻姑娘所住的客栈遭盗,尤为担忧,为此在下愿意效犬马之劳,替姑娘守夜。” 华筝认真地点着头,那模样十分真诚,外加那么清澈灵动的大眼相助,连黄依都被她骗了过去。 连忙出言阻止道:“小姐,万万不可啊,依奴婢看,此男子更可疑,指不定客栈所说的盗贼就是他。” 黄依的指控,纪如命立即否认,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着急起来,“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在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玉面小飞龙的唐……纪如命。” 华筝听着这话有些耳熟,就像在哪儿听过,好像哪部电影或者哪儿的对白。 看着纪如命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沉重。 察觉华筝的视线,纪如命还自豪地甩了一把耳后长发,自我感觉良好地道:“姑娘,是不是觉得在下确实俊朗,被迷住了?” “哎啊,姑娘你这眼神实在是太专注了,别如此,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李末央瞪大了双眼,像是看着异类般,震惊不已。 本能性的,身体已往华筝的身边靠近,生怕这疯子会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华筝倒不淡定了,这哪里是什么公子不公子嘛。 老乡? 这作风,这词儿,这画风,不是一个自诩非凡、缺根筋的现代人吗? 真的想不明白,这样子的人,怎么能活到现今,而且还跟在一个江湖传闻拥有血参的人身边。 豆珠儿大的汗滴,从华筝的额侧无形滴落。 翻着白眼,也不愿与此人有任何的交集,带着冷傲如霜的疏离之息,道:“公子,夜深了,请回吧,本姑娘很好,不需要任何保护。” 第614章 同一人 纪如命离去,留下一堆疑问给华筝。 这一夜华筝睡得极其不安稳。 身体跟灵魂就像要被人生生扯离分开,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原主华筝痛苦煎熬的样子。 李慧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凶光展露,狠狠地死掐着她,原本温婉的女子变得狰狞了起来。 疯狂的喊叫,“把我女儿还来,还我女儿,把身体还给我女儿,让我女儿可以安息……” “不……不……要……”华筝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呻吟着。 李末央守在床边,伸手扯着华筝的双手,劝道:“小姐,快松手,松开……” 梦里,华筝拼命挣扎,就像李末央拉扯她的手那般,拉着李慧的手,双眼球都被微凸出来,白目渐渐占满她的眸眶,意识也缓慢消散。 李末央立即点了华筝的晕穴,让她晕眩过去。 只见华筝双手松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十分痛苦和疲惫。 松了口气,但也不放心,立即抚上了华筝的脉搏,确认没有异样之后,方敢松懈下来。 黄依端着早膳入内,见李末央瘫坐在地上,不解问道:“末央,你怎坐到地上去了,快起来,地上凉,我备了粥,你先吃些,然后去休息吧,小姐有我守着便可。” 凝视着床上之后,发着呆的李末央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预感。 许是被李末央的异样影响到,黄依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上前,再次询问,“末央,怎么啦?别吓我啊,是不是小姐出什么事了?” 说不上来,也不确定,既摇头,又点头,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华筝虽然晕过去了,但是情况并未好到哪,恶梦缠绕,一直到人醒过来,已是次日清晨。 黄依急坏了,寻大夫前来看诊,都说她是睡着了,把人唤醒便好了。 亦有大夫说她是劳累过度,只要休息够了便会醒。 现今好了,人是醒了,却是醒得比未睡更憔悴和疲惫。 二日,整整两日了,华筝整整昏迷了两日,而前来看诊的大夫都说她是睡着了而已。 可黄依和李末央都不信,事实也证明,华筝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两日。 黄依上前,小心侍候,眼下青黑尤为扎眼,泪水垂落如倾洪之水。 李末央收拾着东西,准备立即离开此处。 心底的担忧,恐怕已不是她一人所能应对的。 华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情况也不比黄依她们好到哪去。 两日来一直做着不断折磨着她的梦,即便她自己医术高明,也无法挣脱梦魇的折磨。 若非在空间里的小世子豆豆的啼哭声,华筝还真会一直陷下去,于也无法醒过来。 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一切都未变的环境,她知道,她失策了。 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水镇,真的不简单。 原本还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一技之长,不担心日后的生活问题。 现今看来,她是过于自信了。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真的一点都没有错。 纪先生,纪如命,恐怕,这本就是同一人。 至于为何已得了纱姐前来警告之后,华筝依旧被对方惦记着,那便无从得知了。 第615章 华筝中招 “你们出去外面守着,一个时辰之后,我再唤你们。”华筝刚恢复了点精神,便催促着黄依和李末央出去。 她需要进入空间,给豆豆喂奶,就连她自己也需要在空间里呆一会,否则如此虚弱的身体,如何赶路? 黄依不肯,带着哭腔请求道:“小姐,奴婢哪都不去,就守着您,求您别赶奴婢出去。” 李末央也想要拒绝,但想起华筝的一些秘密,便与华筝四眸相对的瞬间向她点头。 “黄依,别闹了,小姐自有主张,我们在外面等小姐亦无不妥,”半拉半架的将黄依带出房,同时小心戒备后关起门窗,与黄依守在门外,关门前还不忘提醒道:“小姐,有事只需叫一声便可。” 华筝无力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门关上片刻,意念一动,华筝落入到空间里。 此时豆豆已经哭得虚脱了,身上摇篮周边微湿,几片落叶落在摇篮下方,一看就是有人用这树叶接水给他喝。 只不过接的之水,恐怕大都洒了,并未有多少落入到豆豆的口里。 没有多想,先自己喝了口灵泉水,而后也喂豆豆喝了两口。 灵泉水服下,精神总算恢复了少许,控制着意念,挤了羊奶,便开始喂奶和清理豆豆的日常了。 虽然有些诧异,但华筝还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利着用意念,传讯给小淘气它们。 三匹健俊的马匹出现在华筝跟前,纷纷伸出头去磨蹭着华筝的脸,轻作很轻,很柔,也很担心。 华筝感受到它们的心情,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们担心,谢谢你们这两天照顾豆豆,也许是时候把他送回去给他父王了。” 看着已经长成胖敦儿的豆豆,眸光不舍,泪水也忍不住在眸眶里打转。 说不出的伤感,还有委屈,此时心里对萧墨寒的思念更盛了。 泪,悄然无息地自己落下,连华筝也控制不住。 当初强留自己的时候觉得讨厌,现今好了,真当离开的时候,方发现,原来有些人,有些事,早已在自己的心中扎了根。 即便不断地告诫自己,没关系,不要紧,忘了吧,那通通都是骗自己的而已。 真当出事情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了依赖他的想法。 消沉约莫一刻钟之后,喝饱了的豆豆也犯困了。 身心疲惫不堪的华筝也跟着一同睡下。 空间里的白雾在华筝睡着之后,不断的向其本内涌入,滋养着她身体的每一处,除去在她体内残存的毒药,以及余毒给她带来的影响。 一个时辰之后,黄依准时敲响房门,可是华筝没有回应。 再敲,李末央便阻止了她,“黄依,小姐说了,她有需要便会唤我们,也许小姐有什么耽搁,我们耐心在此等候便可。” 黄依有些生气了,特别是对于李末央,当初让她离开,也许小姐就不会这么为难。 深吐了口气,黄依最后还是忍不住。 但这耳贴房门,似想通过偷听来推断华筝到房间里到底要做什么。 李末央这一次倒未阻止,只希望她不要破坏了华筝的事便可。 醒来的瞬间,华筝似明白过来,纪如命给她下药了。 第616章 礼尚往来 清早,华筝留了口信在风行商行名下的布庄,传给聂晓婧。 只是离去之前,华筝想再见见纪如命,也就是那位纪先生,让她吃瘪的人。 如此大的亏,华筝不礼尚往来,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再次站在济世药堂的门前,华筝笑容异常的灿烂和明媚。 整个人如神明降临般的自带光芒,顿时晃人心神。 正在铺子门前扫洒着的纪如命见到华筝之后,拼命地睁着桃花眼,上下扫视,“你……” 华筝抚唇一笑,神采风扬地道:“怎么了,学徒大哥不认得在下啦?要不在下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玉面小飞龙的……唐伯虎……” 华筝特地加重了后面的三字“唐伯虎”,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纪如命立即警惕了起来,执于手中的扫帚瞬间变成了他的武器,护在其身上,大有随时与华筝干起来的架势。 面孔十分严肃,像生铁铸成的般,坚而硬,低沉的声音故意压下而道:“姑娘,既已无碍还是别不识好歹,尽早离去方……你……认识唐伯虎……” “呵……”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转瞬间快速隐去,即便是正面相对着的纪如命也未察觉,反而华筝的轻蔑之声,让人觉得通体发寒,如入冰川寒渊,“纪先生,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还请纪先生别忘‘本’了。” 说完,华筝便转身离去,处理思绪凌乱中的纪如命还未反应过来,欲追,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没有想到,对方竟与自己来自相同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还把人给惹恼了。 当大脑想通之时,人已被纪先生扶回了药堂。 想让纪先生去追,却发现自己就如此定格着,动都动不了,就连手中执着扫帚的行为,也一直保持着。 躺在床上,如若不是双眼还能眨动,纪先生都以为他死了。 三天后,纪如命能动了,可是长时间未有活动的身体,僵硬且又酸痛。 “少爷,到底是何人暗算了您,老奴替你杀了他。”纪先生看着纪如命,恨不得将下毒之人给杀了,多日来未敢合眼的他,双眸布满了红丝,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沙哑干结,光是听,都觉得说话之人的痛苦。 无力地闭上眼,动了一下头,嘶嘶的吃痛声立即发出,如此损人的毒,恐怕也就华筝能弄如来,真是有够折磨人的。 还有肚子,饿死了,就连生理需求都无感,还真的不知道此药是如此制作出来的。 饿,但也只能吃流食,因为纪如命的牙都依旧还是觉得僵硬得无法动弹。 此时,华筝正在前往江南的官道上,只不过,她们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步行。 为何要步行,原因则是华筝不想被人认出来,她担心纪如命会找她。 不管是因为她留下的暗示,还是因为他的报复。 此时已换了张脸的华筝正坐在官道的茶寮里,旁边坐着一个拿着大刀的男子,其旁是用一个眼罩挡住眼的独眼男子。 当下,李末央便绷紧了神经。 第617章 冤家路窄 华筝从来未觉得世界如此小过。 她都已经不再关注石城、柳城和阳城三城之事了,为何还让她遇到这些人? 没错,这拿着大刀,一张脸被渣子遮挡得连嘴巴都看不见的粗犷大汉就是章大刀。 那他身边的就是他的得力副手,独眼。 桌下,华筝按住了李末央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黄依侍候着,替华筝和李末倒着茶水。 出了水镇之后,华筝依旧是女扮男装,而李末央则换回了女子装束,扮演华筝的妻子,黄依则是随行婢女。 “夫人,别再生气了,为夫答应你,到下一个镇上,必定给您雇辆马车。” 此时李末央确实面上表现出来了怒恼,被华筝如此一说,方把视线回落到华筝的身上,不再关注章大刀那一桌。 华筝就像一个妻管严的无用、无胆的男子,事事都顺着妻子,不敢有异议。 李末央未反应过来,张着嘴,还未发出声音,便被华筝接下来的话给愣住了。 “夫人,待到镇上之后,为夫再好好服侍你,别恼啊。”说着,华筝还自带羞颜,在说到“好好服侍”四字时,犹为小声。 只要经历过床笫之事之人,都知晓为何意。 章大刀身为练武之人,耳力自然不错,怒瞪了华筝她们这一桌,不屑道:“没用的东西,丢尽了我们男子汉的脸,哪有当相公的服侍妻子的,夫纲知道是什么吗?” 李末央柳眉生拧,愠怒瞬起,杏眸都拼出了火花,悍妇的形象立即张显。 还未开口反驳,便被华筝紧张兮兮地安抚道:“夫人喝茶,喝茶……别气,别气啊,都是为夫的错,为夫的错。” “哼……没用的东西!”章大刀满是老茧大手重拍了下桌子,晃得桌上的瓷器四倒,茶水溢翻。 独眼及他余下的手下都哄堂大笑起来。 纷纷调戏道:“小相公,这样子的母老虎休了算了,看看这江南的姑娘多么水灵,个个温柔体贴,哪个敢给相公脸色看的,早被赶到庙里当姑子去了。” 华筝没有想到这些人竟敢如此明目张明的出现,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当罪犯的意识吗? 还是他们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被通缉呢? 李末央本来因为章大刀他们折磨华筝之事就一肚子气。 之前因为叶慕白和骆少聪的关系,方未继续深究这事儿。 如今好了,这些人竟然自己撞枪口上来,哪有不报复的道理? 桌下紧握成拳的手,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可华筝依旧不让她行动,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暴走。 黄依看着这二人的神情有些怪异,再加上章大刀等人的话,横插一脚,撸道:“我们家姑爷和夫人感情好的很,你们别在乱说,破坏她们的夫妻感情。” “嘿呦,原来是个倒插门的啊!”章大刀昂头哈哈大笑,神情甚是张狂,“小子,回去把屁股洗干净,免得你家夫人嫌弃了,哈哈哈……” 章大刀等人说话粗俗无礼,听得华筝都觉得要洗耳朵了。 黄依如此一听,憋得小脸通红,好一会都缓不过气来。 李末央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住了,拍桌而起,“粗俗,简直是污耳又污眼,不堪入目。” 第618章 小相公 华筝原本想着不要跟章大刀这些亡命之徒明着来的。 可谁想到李末央如此较真,直接跟章大刀给杠上了。 章大刀就是个粗人,将大刀架到了肩上,站了起来,走到李末央跟前,这高出一个人头的高大身躯瞬间将李末央给比了下去。 强大的压迫感,连华筝都忍不住替自己捏了把汗。 黄依也有些怕了,但又不敢退得太远,本能性的来到了华筝身前,李末央的身后,看着是护李末央这个小姐,实则是为了保护华筝。 章大刀勾起单边唇角,十分满意看到华筝和黄依的表现和害怕的神情。 不屑的神情更甚,“小娘子,不要说本大爷欺负你,有本事,你就把本大爷给打趴了,否则你就乖乖的跟你相公道歉,回去好好学学什么是女戒,如何当人家的夫人,当个称职的妻子。” 独眼也跟着起哄道:“二当家的,依我看啊,这小娘子够劲,不如掳回去给大当家当媳妇,也好让大当家教教她什么叫做三从四德,让这小相公学学,什么叫做夫纲,哈哈哈……” 章大刀的手下也跟着起哄,齐人高扬道:“掳回去,掳回去……” 华筝这下子还真的不得不将李末央拉回到身后了,连忙伏低做小的解释道:“这位大侠,您误会了,并不是我家娘子对在下不好,而是在下做了错事,惹恼了夫人,方会如此,我家娘子平日里可温柔了,从未大声跟在下凶过一句,还请这大侠莫要见怪。” 章大刀哪信啊,可想到这又是人家的家事,也不便管得太多。 故重哼一声,训道:“小相公啊,不管是你不对,还是她不对,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说的话,她就得听。” “哪怕是你错了,那也是她的不对,从来只有夫君说的分,哪来女人在旁指手画脚的,若这女人不老实,打一顿,再不,休了,或者送到姑子庙去,看她还敢不敢对你不敬。” 没想到,这章大刀端起古代大男子主义起来如此是顺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妻妾成群,个个都温顺得很,没个敢反他的。 李末央想越过华筝与他争论,可华筝拽着,而且还赔着笑脸向章大刀行礼致谢,“谢谢大侠赐教,在下受教了,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老板,结账,连同这位大侠的一并结了,当是大侠赐教的小小心意。” 华筝的做法十分上道,章大刀也十分高兴,边吃着包子,边道:“儒子可教也,老板,再来十个包子,兄弟们,还不谢谢这位小相公。” 独眼带着头,咬着热腾腾的包子,声音都可以传至官到的半公里外了,“谢谢小相公了!” 华筝哭笑不得,为何一定是“小相公”啊,来个“新相公”或者“小兄弟”不行吗? 听起来就像是前世打麻将的“小相公”,如何都糊不了牌。 忽然,华筝想起让聂晓婧找人帮忙制作的纸牌和麻将,因着聂晓婧忙,她也未追问,现今好了,自己提前离去了,也不知道聂晓婧的事情处理得怎样。 黄依哼哼哼地将章大刀那一桌的账给结了,一直到看不到茶竂,方跺着脚,嘟着小嘴,抱怨道:“小姐,你怎还替他们给结账了呢?你就该把你那些毒药毒粉撒一把,好让他们这些人全都放倒。” 第619章 清心散 黄依是看不出来,但是李末央是看出来了。 所以才会在后面安静了下来,不跟章大刀等人起冲突。 有种绝艳是来自骨子里的,哪怕换了张脸,换了张有皮,那种蛊媚的神秘和自信,永远都无法学来。 迎上华筝这眯眼自笑,黄依有种回到在桃苑里被华筝抓弄的日子。 瞬间明白,同样都着笑眯眯的面容,凑近追问:“小姐,你给他们下了什么毒啊?会不会也像那个水镇的纪如命那样,三天三夜都动不了啊?” 抛了个媚眼给黄依,神秘兮兮一笑,“这毒啊,你小姑娘不必懂。” 其实华筝也没下什么毒,就是当初罗姨娘怀孕了,但又不想让人知晓之时,她偷偷给罗姨娘一张“清热解毒”的休身养性的药方。 而华筝这次下的清心散则是升级版,足以让章大刀等人三个月内完全提不起雄风,俗称:不举! 沾沾自喜独乐着,那奸诈的模样真的让人感沉心慌慌的。 李末央虽好奇,但见到华筝这笑容后,便觉得还是不知道为好。 黄依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即知晓答案,因此撒娇硬磨,“小姐,您说吧,说给奴婢听吧,奴婢也想知晓到底是何毒,说不定日后奴婢还能使上,从而自保呢。” 提起自保,华筝方板正了脸,严肃地道:“末央,日后这种事能避免便免了,不要跟这些人正面冲突,毕竟敌众我寡,而且对方身份不明,也不知是不是叶慕白的人,万一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便打脸了。” 李末央不情不愿地应了,可是还是觉得心有不愤,特别是想到章大刀对华筝做过的事,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可又不敢说,毕竟华筝的想法,她也有想过。 万一真的是叶慕白的人,那不就萧墨寒的人吗? 曾经是如此宝贝,护着、宠着的人,现今竟让自己手下如此羞辱华筝,说白了,心里最痛的人还是华筝。 她身为奴婢,若再纠缠着这些事儿,恐怕只会让华筝更加难堪。 原本好不容易平复了的心,也许会迎来更深的伤害。 最终李末央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顺从着华筝的意思,继续赶路了。 没走多久,为了不让章大刀发现不妥,追上来,华筝则让李末央暗中保护,她则与黄依女扮男装继续前行。 路上还算平顺,除了偶尔越到些商队外,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一日,华筝等人竟然遇到了一支同是往江南而去的商队,看着不管是马匹,还是马车都装着满满的货,特别是在看到对方在烧野鸡时添加的调料时,华筝双眼放亮,立即扑了过去。 “这位大哥,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你方才所撒的调料啊?”华筝强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人看出来她的兴奋和激动,语气也被她控制着,心,尽量平和,似平静的湖面,无波无纹。 谁不知,华筝的心里,早已激起了千层巨浪,难以平复。 被问及的男子肤色黝黑,皮肤略带粗糙,双眼细小,几成缝,鼻子大且多肉,脸颊微鼓,长像有点喜庆,虽不至于说胖,但看起来有点肉嘟嘟的,让人看了就会想到“包子”。 对上华筝的双眼,真的是有着天壤之别,一双圆大且又灵动有神,一双细小却看不出精神。 第620章 西域香料 男子似乎被突然跑来的华筝给吓了一跳。 略带腼腆,脸立即红了起来,欲与华筝保持距离,身体往一旁移了数步。 华筝再欲靠近,在男子对面同样烧着野鸡,年纪看着年长一些,一看,就是跑商的老人,调戏着男子道:“阿达,你小子怎就这点胆量啊,连个白面书生跟你说个话你也能脸红,日后你怎么娶妻生子啊?” 这下子换华筝尴尬了,张着嘴不知道是否继续追问下去。 倒是对面的中年男子替被唤作阿达的男子回道:“小公子,阿达这孩子比较怕生,不管对何人,他都是如此,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至于你方才问的调料,那是西域特产,独有的。” 中年男子边说,也边撒了些在他手中烤中的野鸡上,深吸了一口,继续道:“我们这次跑商,正是想在江南将这调料卖了,量不多,但实在是香,光是闻着,便食欲大振。” 孜然的香味,华筝又怎会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要问这调料的出处,以便日后购买。 没想到,这次南下,还有这等机遇。 连忙转投到中年男子的身边,凑近,正欲细问,对面的阿达则将手中余下的香料递向了华筝,“给你,你走吧。” 华筝不明白,就连中年男子也不解,责备道:“阿达,你抽什么风啊?” “拿了东西,就走。”阿达说话有些吃结,虽不算结巴,但是也一节一节的,看得出来,这孩子真的是很腼腆。 华筝不好意思,转回到阿达身旁,接过用阿达手里用油纸抱着的孜然粉,谢道:“谢谢阿达兄弟,不知道这调料如何卖呢?你们商队是从西域来的吗?不知除了这种调料是否还有别的呢?” 华筝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阿达避她如蛇蝎,一个劲的赶人,“走……走……” 中年男子听了,正欲发怒,华筝也不好意思再留,道了个歉后,便走了。 走远了些之后,华筝便听到中年男子的怒骂声,具体骂什么,她听不真切。 一直到骂声未再传来,李末央方适时出现,着急地道:“小姐,你与黄依先离开再说,这商队有可疑。” 凝视着这商队好一会,华筝则带着不舍,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就在华筝离去不久,她与黄依所在的位置出现了方才华筝上前寻问的商队之人。 “亏了,好不容易遇到两个送上门来的,竟然给跑了,真的失算了,都怪阿达,若是不是他,怎会让这姑娘给跑了。” 幸好李末央及时提醒,方让华筝和黄依逃过一劫,否则真的是出了狼圈,又进了虎窝了。 只能说世途实在是太险恶了。 这一路来江南,不是遇到难民围困,就是遇到流寇攻城,再来遇到传闻的世家,差点把自己给折腾得自己掐死自己。 现今好了,只不过是问个调料的来历,买一些罢了,也差点被人贩子给盯上,要把她们当“货物”给卖了。 华筝真想问问老天爷,是不是真的看她如此不顺眼。 生活不顺也便算了,感情方面摆了她一道,她也认了,可为何连让她想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也跟她过不去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总在她庆幸的时候总给她下绊子,特别是那些跟她过不去的人,连在山间穿行歇个脚也不许。 第621章 影楼少主 泪崩了! 华筝笃定老天爷是觉得给了她三世的生命惦记上她了。 庆幸还未过半日,竟让华筝无意间闯入了五名黑衣人歇脚的山间小溪。 原本黑巾蒙脸的五人,同一时间将注意力落到了华筝的身上。 而华筝就像被人点了定穴,好一会都不敢有任何举动,就连双眼,也一直盯着前面的五名黑衣人,良久都未眨一下。 其中一黑衣人看着华筝的眸光有些奇怪,似在回忆,又似在对比。 揪眉而视的视线落在华筝的双眸上,呢喃着道:“这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华筝有苦只能自己咽了,也幸好是她来了,若是黄依来的话,早就尖叫狂奔,务必会引起这些黑衣人的杀心。 可只有她自己也不是件好事,哪怕她有自信可以逃得掉,或者镇定的面对。 但面对那名对自己有熟悉感觉的黑衣人,华筝还真的有些担忧了起来。 脸,立即露出惊慌的神情,结巴地道:“各位侠士,在下只是路过打点水,并非有意打扰各位侠士歇息,还请各位侠士莫怪,在下现在便走。” 说完,也不等那些黑衣人回应,华筝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命都没了。 除了方才呢喃的黑衣人,其余四人都生出了斩草除根的想法。 其中一名离得华筝最近的,立即站了起来,准备运功飞身追去。 却被那名觉得华筝眼熟的黑衣人给拦住了,“别追了,一个路人罢了,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少主,此人来历不明,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何他靠近我们之时,我们未有一丝察觉,此人摆明是有意接近我们,意图不轨。” 其他人也觉得可疑,但被称作“少主”的黑衣人未有松口,他们也不敢动。 “本少主说此人无碍便无碍,走吧,正事要紧,安王要找的人还未找到,若有这闲功夫理会旁人,还不如好好查查这华筝到底去哪了,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不可能说一点踪迹都查不到。” 男子一身黑色锦袍,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杀气。 此人,便是他们的少主,影楼下一任楼主,影昊焱! 看着华筝离去的方向,影昊焱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光带着一丝柔情。 也许是因为他的眸光太冷,太强势逼人,那一丝几不可见的柔情,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一声令下,便带着众人离去了。 至于华筝,则成功逃过了一劫。 否则以华筝的能力,怎么可能逃得出影昊焱的追击呢? 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特别是对上影昊焱的眸光,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尽,血也瞬间凝结了,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接近自己。 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让华筝觉得太真切了。 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不知是因为跑得过激而至,还是因为影昊焱带给自己的冲击太大,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就连李末央何时飞落在她身旁都不知。 待过神来,便是惊慌一叫:“啊……” 影昊焱闻声,飞身穿越在林间的他立即调转了方向,往华筝的惊呼声而去。 第622章 都追来了 人背的时候,真的是连喝水都会呛到。 这不,被黑衣人一惊,再迎来李末央的突然出现,惊叫之余,还因为被吓到后退一步,踩到了半大不小的石头,拐了脚。 身体本能性的向后倒,李末央立即拉扶,就是这个举动,被赶来的影昊焱看到眼里。 “放开她。”影昊焱冷如霜,利如鹰的视线落到了李末央抓住华筝的动作。 华筝刚欲开口,李末央则本能地将人护到了身后,看着那架势就是:我不放,有本事你就来! 其他黑衣人赶至,将李末央和华筝围困在内。 华筝心急了,生怕影昊焱会下令跟李末央打起来。 也在她认定影昊焱是追上来杀她的时候,却闻对方妥协地声音,“将她放了,我就当没见过你,否则休怪在下剑下不留人了。” 这是第二次听到影昊焱让李末央放人了,想了想,华筝觉得也许对方误会了。 可又不敢武断,心中猜想着,分析过后,忽然嘶嘶叫痛了一声,李末央转身察看华筝的情况。 二人视线相触,华筝拼命眨眼暗示,示意李末央先走。 李末央未能明白华筝之意,就在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华筝则开口了,“侠士,求您救救在下,他想要抓在下欲卖给痴女当上门夫婿。” 华筝这话信息量有些大,但李末央知晓她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凶狠瞪了眼华筝,转视影昊焱,讲起了江湖道义来,“阁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些事非在下不退让,得顾及诚信。” 哧呵一笑,影昊焱知道,这些所谓的讲道义的江湖人氏也不过是为了钱财罢了,说得有多高风亮节。 一出手,五百两的银票亮了出来,抛飞到空间,帅且又狠绝道:“拿了银两,滚,否则留下颈上人头。” 李末央知道华筝的目的,所以没有迟疑,就像是个贪财的江湖混混,飞身取到银票,便跃身飞离,连头也不回。 倒是黑衣人的手下不认同地看着自家少主,气氛有些深沉。 华筝再次行着书生拱手之礼,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吐出一字,便见影昊焱大步向其走来,蹲下了身了,伸出手,欲拉起她的裤脚。 大惊,连忙后退,不想脚踝上的痛楚传来,让她再次承受不住,哼哧哼哧的叫了起来。 哪怕已经服用了变声药,可这专属于女子的娇柔媚态依旧难掩。 如此行径,更加印证了影昊焱心中的猜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未给华筝拒绝的机会,便生冷下令道:“别动!” 这声音跟萧墨寒的比起来,还真的是有几分相似。 也不知道是不是武林高手都喜欢这种孤傲的调调,拒人于千里的神情,语如军令不可逆,就连行径也相似,若非华筝曾经经历过,还真的会跟他大闹起来。 就在影昊焱准备离去的时候,一声大大咧咧的叫骂声传来,“那个狗熊蛋到底跑哪去了,要是让老子抓到他,非把他裤裆那玩意儿给毁了。” “二当家,那小子看起来就是个吃软饭的,依小的看,一定是他家那母老虎给下的毒,这娘们真够狠的,若是让小的抓到,一定让她尝尝那极乐丸的厉害,到时候铁定会给我们解药的。” 第62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本能的,华筝身体僵住了。 影昊焱知道,这些人所说的母老虎,娘们,指的就是他怀里的人儿。 像意识到什么,华筝立即抬眸,皓洁如蓝天晴空的艳阳,带着清纯洁白的气息。 影昊焱在触及这样子的眸子,这样子的视线之后,心中的那杀戮、凶残的兽性,似乎得到了安抚和压制,瞬间没有了那团火焰狂啸。 如清澈的泉水,引人深入探视,洗净身上的一切污浊,留下一身清爽和宁静。 只是这一片宁静,被一阵污浊不堪的粗俗恶语给玷污了。 “杀了!”影昊焱淡淡二字,却带着千军万马之势。 就连华筝也觉得怎会有人可以如此轻易就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虽不喜欢章大刀等人,但华筝从未有过杀心,毕竟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得到他公平的审判,而非私下动刑。 更何况,影昊焱这些黑衣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光是看这衣着,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心底也有所抵触。 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影昊焱垂眸一视,深隧的眸子带着袭卷万物,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心一惊,眸光一滞,有那么一瞬间,华筝以为自己见到了疯狂的萧墨寒了。 猛得收回视线,眨了眨葡萄大眼,忍不住眼神四瞟。 逃避,是如此的明显。 不过在影昊焱的眸中,她就像一只寻找着保护的不安小兽,小巧且又乖顺的兽儿,不安的神情也牵动了他的心。 从未有过如此特别的感觉,影昊焱也有些错愕无措,虽然怪异,但却不排斥,隐隐地觉得这感觉有点让他心情舒畅,就像第一次成功将目标杀死的时兴奋和满足。 影昊焱,就是这种,天生就像是杀人机械的人,竟有一天发现,自己原来并不只是对杀人感兴趣而。 手下已经提剑击向章大刀等人了。 影昊焱抱着华筝,就像局外人一样,完全没有在意所发生的一切。 章大刀等人突然受袭,立即破口大骂,“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们风流寨过不去?” 大声一喝,运气凝聚,双手执着大刀,一气呵成,挥刀而下,黑衣人险险躲开,可他身后的岩石、树木等就未如此幸运了。 一分为二,对,在章大刀的刀下,其大刀砍下,刀锋气劲掠过之地,都一分为二了。 如此大动静,影昊焱是淡定了,可华筝再也绷不住了,连忙阻止道:“别打,只不过是些三流之众而已,莫要……” 华筝的话立即引起章大刀的不满,“你小子……是你?” 华筝的人皮面具是换了,可是这变声药的药效,却非一时半会能解去的,故一开口,便漏馅了。 惊觉被认破,华筝立即咬唇不语,侧昂着头,斜着眸子,像是在偷偷观察影昊焱的神情,生怕他因为自己骗了他而突然发难了。 小小的脸蛋儿哪怕戴着人皮面具,脸形的轮廓还是依旧那般好看,再配上华筝这可爱的神情和举动,竟让从未笑容的影昊焱露出了笑容。 这一抹笑容一出,他的手下竟纷纷退离,至少在华筝的视线所及,已经无了其他黑衣人的身影了。 第624章 煞神 不明所以然地看向影昊焱,竟发现有一种被恶魔盯上的感觉。 那种来自灵魂里的狂啸,乞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章大刀见状,顿时明白了过来,立即收起了大刀,大声喝道:“快走,真是白日见鬼了,怎就遇到这煞神。” 章大刀等人四窜,却不知竟然人自己冲进这煞神的圈子里,让章大刀等人的去路给堵了一会。 也便是在那迟疑的瞬间,影昊焱动了。 抱着华筝,也不见速度有减。 事出突然,而且速度极快,华筝完全未能反应过来。 立即紧闭双眼,双手紧抓着他的胸衣黑色锦袍,可是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华筝认定抓着衣服更本无法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于是本能性的,双手上移,转为环住了影昊焱的脖子,尖叫了起来,“啊……慢点啊……我怕……” 怀里突然多了道柔软,心就像在浪潮里般,飘浮不定了起来。 没来由的,一手提剑,一手收紧了抱住怀里之人的力劲。 独属女子的幽香扑鼻而来,有一瞬间让他的剑迟疑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今日,他那向来令人闻风丧胆、久占江湖武器之首的饮血剑,却未似从前那般,剑出,人消。 即便威力还是如此强,出剑的速度慢了,饮血剑带着悲呜的剑呜,似控诉,责备和不满。 独眼的手从空中划过,呈抛物线飞落,还未来得及发出叫痛声,紧接而来的血红剑光,又一物从他的身体飞离了。 身为医者,华筝无法接受这样子的事实,整颗头颅一剑取下,毫不犹豫,切口完整。 喷涌而出的血,让饮血剑更加疯狂,也让持剑之人更加兴奋。 飞溅而出的血落到了影昊焱的脸上,看起来更加的邪恶和可怕。 恐惧! 华筝从未有过如此害怕,哪怕是疯狂的萧墨寒掐着她的脖子想要杀她的时候,她都未有如此的惊恐和失神。 再也控制不住,死死的抱着影昊焱,就像抽回萧墨寒的理智那般。 一来是害怕,二来是习惯了这种唤醒人的方式,未想太多,带着哭腔求道:“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杀他们……” 华筝瑟瑟发抖的身体直接伏在他身上,那股柔软,就像融入了他的体内,停下了动作,还未来得及安抚,便对上那那队仍未放弃寻找她的西域商队之人。 华筝的头埋在影昊焱的怀里,可商队的人一看便认出她就是他们要寻找的人。 看到影昊焱抱着,手里剑身通红的饮血剑还在滴着血,画风既唯美,却又恐怖。 未有人敢再上前一步,就连章大刀等人也不敢再动了,生怕自己移动一步,便会引起影昊焱的注意,饮血剑下一刻指向的人,便是自己。 此时,章大刀悔恨死了,早知道就不去找华筝了,不举,总比把命给丢好了。 眼角余光落到独眼那颗与身体分了家的头颅,全身发麻,寒气通过细胞入侵着身体,可汗水,却未停止流淌过。 感觉独眼唯一的那只眼晴,一直在看着他,向他请求,将他的头按回到他的颈上般,甚是瘮人。 至于华筝更别提了,完全不敢睁开眼,死死地抱着影昊焱,手脚都被吓得冰凉冰凉的。 第625章 杀神 原来章大刀口中的煞神,指的是杀神。 一言不合就开杀。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也从未想过原来死神离得我如此得近。 华筝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何顾菲会羡慕她,聂晓婧说她该知足,原来他在的时候,她是如此的幸运和幸福! 泪水,无声息的流下,是想念,是悔恨,都已不重要了。 过去了的,再如此怀念和追溯,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华筝终于明白,为何前两世的自己,李华,一定要再回来,一定是知道自己负了他,想要弥补他。 只可惜,这一世,她依旧令她,也就是自己,失望了。 胸前感觉微微热感的湿润,影昊焱终于找回了理智,将饮血剑回鞘,双手抱着华筝,冷眼扫视了余下的人一眼,如死神从阴间传来的追魂令般,阴冷中带着死绝的气息,吐了一字,“滚!” 章大刀等人看都不看颈部还在涌血而出的独眼的尸体,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至于这西域的商队,更加不敢招惹这浑身都带着死神召唤气息的影昊焱,脚底像摸了油般,飞快跑离。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原本守在不远处的李末央也都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湿意,都快能拧出水来。 “出来!”简洁,强硬二字,四名黑衣人手下飞身前来,单膝跪在其前。 “少主,此人是朝廷三日发布悬赏的流匪赏银三十两,那名拿着大刀的赏银一百两……” 黑衣人的信息很全,也很准确,更重要的是时效性很强,比起朝廷里那些当官的效率高多了。 章大刀等人的信息,瞬间被抄底了。 就连章大刀在风流寨外面养着外室也都查得一清二楚,还有那独眼,真没看出来,竟然还能勾得石镇勾栏院里的姑娘替他出卖身体赚银子给他花。 还真的不知道这姑娘怎就如此蠢,这种男人也能当上“小白脸”,真是老天不长眼了。 华筝是听着,可是害怕还没有褪去,余惊仍在。 为了不想听到更多的信息,她决定还是离这些人越远越好,免得一会遭受杀人灭口的惨状。 挪动了一下,想要从影昊焱的怀里下来。 动作很轻微,但意图很明显,却有人不愿放开。 抱着人的手收紧了再收紧,紧得华筝胸前的柔软被他那硬如铁壁的胸膛挤压得有些生疼。 再加上裹胸布的压迫,呼吸都变得困难,急促了起来。 也不知是华筝的动作,还是影昊焱有意而为,竟让华筝有了一丝的窘迫,羞涩得脸上不由得攀上了红晕,低头着,咬了咬樱红的唇瓣,葱白细指不服地拍打着他的胸膛,最终还是开口求道:“你……你放我下来,我……我有些喘……喘不过气来……” 这话说出来,让四名还跪着的黑衣人感觉怪怪的,可落在影昊焱耳中,却有点像情人之人的情话,心情泛起了以往那杀人后的舒畅和喜悦。 转向,不看自己的手下,也没有兴致再听他们说的那些话,而是带着人便想离开。 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再加上影昊焱的说飞便飞的举动,实在是让华筝无所适从,再次提出要求道:“放我下来……” 随言,两枚飞镖暗器向击而来,直往影昊焱那蒙着黑巾的脸而去。 第626章 我想回京都 这声音,除了那妖孽纪如命,还能是何人呢? 此时,华筝只有一种想法,那便是:我想回京都。 从未有如此强烈想回去的念头,在这一刻,华筝想回去了,而且是回去之后,就安心的宅斗。 这不,逗逗华紫烟,再气气华景阳,坑坑柳家,那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儿。 刀光剑影,真的不适合她。 哭丧着脸,华筝想飞了,恨不得影昊焱带着她有多快飞多快,有多高飞多高了。 看着在影昊焱怀里的华筝,纪如命咧嘴一笑,带着自诩不凡的语气道:“娘子,怎又忘了回家了呢?是不是忘了吃药了?为夫在家里都煮好午饭了,来,随为夫回家吃饭吧。” 虽然已经说得很贴古人的风格了,但华筝还是听出来,这厮就是地地道道的老乡。 而且还是跟她有过节的“老乡”! 想起自己给他下的毒,打死华筝都不信他不记恨。 于是,方才挣扎要下来,现今死活扒着影昊焱不放,一副,有本事你就来抢的架势。 纪如命被逗乐了,笑得更欢道:“娘子,都是为夫不好,未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这陌生人啊,可不是什么好人,是不,影楼少主,影昊焱,一个专门以贩卖情报,以杀人为营生的组织!” 哎哟,我的妈啊! 华筝立即松开了手,身体失去了支撑,顺势后倒。 纪如命飞扑向,影昊焱更快,一手托着臀部,一手抚上华筝的后背心窝处,直接将人压回到自己的身上,轻声警告,“别乱动。” 华筝想哭,恨死了自己,为什么就要去打水呢?喝空间里的灵泉水不知多好,偏偏就往那溪边而去,好啦,现今惹上这不该惹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前有狼,后有虎,周边还有数不尽的陷阱,这是想让她死的节奏吗? 心里愤愤地把老天爷骂了个遍后,立即求着二人道:“二位,在下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游医,未曾想会打扰到二位,还望二位放了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纪如命不怕死地笑着走向华筝,伸出手欲将人给接过,脸皮厚得都快比天还高,笑眯眯地道:“娘子,别玩了,随为夫回家,我们再慢慢‘玩’。” 纪如命的“玩”字咬得十分重,尽管华筝极力否认,但二人都知晓,她是女子的事实。 其中影昊焱的感觉更甚,即便缠上了裹胸布,便她胸前的柔软,还有那女子幽香,以及那纤长细指在他身上的抚摸,无不引起他体内沉寂无纹的欲望。 沉睡的雄狮隐隐有了苏醒的迹象,那种冲动,至今都未有女子给他带来过,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三年前,就是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如黑宝石般晶莹,如清澈的湖水般纯净,让他活下去。 相比从前的不同,那时候这双美眸长长的睫毛下,带着淡淡的忧郁和令人生怜的哀伤。 现今的她,多了一丝灵动和引人入盛的魔力。 柳眉之下,不再令人生怜,而是令人迷失和沉沦,无法抗拒。 “纪如命,你颈上的人头,本少主替你留着,别不识好歹。” 第627章 信你个鬼 可以感受得出来,此时的影昊焱很生气,盯着纪如命的眸光,就像盯着一具死尸般,毫无感觉。 纪如命像不要命似的,依旧保持着要把华筝给抱过来的动作。 唇角噙笑的他,抛出了华筝无法抗拒的诱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回去的方法吗?” “你知道?”脱口而出的话,连华筝都忍不住想要打自己的嘴巴。 连忙转变了语气,板着脸,正经道:“信你个鬼!尽是胡说八道,若是真能回去,你不早回去了?留在这儿当祖宗啊?” 双眼嘻笑成缝,顺着而答道:“你还真聪明,就是啊,留下来当祖宗啊,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气晕了,这天没法聊了。 忽然抓住影昊焱的衣襟,请示道:“大侠,能否麻烦您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是被这贼人抓起来的,他想要玷污小女子,毁小女子的清白。” “噗,就你这样,还有清白,你也不怕说出来闪了舌。”纪如命一改宠妻之风,毫无形象的大笑了起来,眸光落在影昊焱的身上,就像个傻二愣般。 华筝也气极了,冲着纪如命,将手中不知何时握在掌心的一小包药粉展示道:“纪如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也不想我们自相残杀的是不是?再说你我二人无怨无恨,是你先向我下毒,我方会回敬你的,怨不得人。” 捏揉了一下下鄂,似觉得此话很道理,也未有反驳。 但安静下来听着的人却不淡定了。 招呼也未打,直接抽出饮血剑,便向纪如命劲上的人头横扫而去。 幸得纪如命反应快速,一个后空翻,便躲过了这一剑。 剑气所过,寸断无痕。 “影昊焱,今日这人,你不留也得留,我的人绝不可能跟你们影楼的人扯上关系,否则我不介意去跟你老爹去要人。”纪如命收起了嬉玩的态度,严肃起来,有几分让人生畏的震魄力。 影昊焱不屑一顾,头也不回的,便抱着华筝飞身离去。 纪如命也未就此而弃,运起轻功,也紧跟,不时还发出暗器袭击影昊焱。 死磕太到底的坚持十分明显。 华筝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毒,所以才让纪如命如此不依不挠吗? 就算不是因为毒的原因,哪怕二人真的是来自同样的地方,也不致于穷追不舍吧。 当影昊焱的手下赶至,围困住纪如命的时候,忽然停下的他的激昂笑声,“影昊焱,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都敢拦,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 绝了!真的绝了! 如此狗血的剧本,怎就让她给遇上了呢? 看着比影昊焱大不了多少的纪如命,竟然是师叔的辈分了,这下子可好看了。 “本少主没有师叔,本少主的师叔三年前就已经离世了。”影昊焱眸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淡漠的视线,视无一物,。 纪如命跳脚,端着长辈的架子,训道:“你小子怎就光长个不长脑子呢?若我不走,你小子能当上少主,能得你老爹的无情剑法,得了饮血剑?” “再说一次,再不走,本少主的剑,便不再留情。”狠绝无情的话,说出来带着沉重的气息。 就连华筝也能感受到,影昊焱并非真的恨纪如命的。 可纪如命,也是个不怕死的,直接撸道:“你有情吗?” 第628章 无情剑法需无情 此话一出,影昊焱明显有所动容了。 眸光呆滞地看着怀里的华筝,手,竟然松了几分。 华筝顺势从其怀里退了出来,单脚逃离了几步,不让众人靠近她。 就连纪如命亦是如此,见其一动,华筝便立即将手中的毒药给展示了出来,“别过来,你们谁都别过来,不管你们是何人,之间有何恩怨,都与小女子无关,让我走,否则我一把毒药扬去,对谁都不好。” 纪如命知晓华筝的毒有多厉害,眸光带着闪烁的光芒,兴奋地道:“别,别浪费了,你要觉得毒药多了,给我,我替你保管。” “纪如命,你有病啊,你该不会追着我不放,就是为了要我手里的毒药吧?”华筝终于真相了,原来,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还真的是想留下来当祖宗的,并不像她那般,几度回来,是为了萧墨寒。 拧着黛眉,十分不悦,看着纪如命的眼神,就像在看异类一样,未将他列入正常人的范畴。 有影昊焱在,纪如命也没办法将华筝如何。 只是影昊焱的反常,也让华筝心里没底。 被这么多武林高手围困,说不怕,那都是骗人的,所以华筝想都未想,立即扯着大嗓门,大声呼唤道:“末央,救我。” 声音唤出,十息不到,李末央身穿黑色紧身劲衣,脸上蒙着黑色面巾,飞身落下,架起人,便飞跃再起,轻功使得出神入化,身轻如燕的她,带着华筝,完全未有一点负担。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纪如命欲追,却被影昊焱给拦住了去路,“别靠近她。” 纪如命邪佞一笑,带着调侃地口吻道:“昊焱,你怕忘了一些事了,无情剑法,饮血剑,所有的前提都是在无情的基本上,你可是影楼的少主,无情剑法在你手中之所以能发挥到致极,原因在哪,不需要师叔提醒了吧?” 即便知晓,影昊焱还是忍不住握住了手中的饮血剑,眸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筝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纪如命也没有急着再追去,依着那薄弱的情报,他还是能找到人的。 劫后余生的华筝,抱着李末央,小心肝怦怦快速跳动着,就连气也觉得需要喘着来吸方可让她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李末央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替华筝捏了把冷汗。 脱离了危险之后,华筝手脚发软,根本无法直立,若非李末央搀扶着,她还真要瘫到地上去了。 “小姐,没事了,别怕。”李末央安抚着,掌心全都是汗,脸上担忧的神情,并不比华筝浅。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终于缓过来了,连忙抓住李末央的手,急急问道:“末央,以前和安然是不是也像我方才那样,动不动就断手断脚,甚至还断头,就像那个……那个谁……” 慌乱之下,华筝都觉得大脑不清醒了。 李末央不急,知晓华筝的问的是何事,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小姐,所以当你让奴婢和安然离开,回阎殿的时候,奴婢并不想离去,小姐对奴婢太好了,让奴婢舍不得走,也不愿走,因为在小姐身边,安逸!” 第629章 小插曲 心疼地看着李末央,酸意从鼻腔传来,带动着泪腺,产生了泪水,流下。 主动回抱住李末央,愧疚地道:“对不起末央,以前不知,现今方知晓,千好万好,还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顿了顿,把在生命临危的瞬间,自己脑海的想法道出,“丞相府虽有渣爹,恶妹,但总比在外面刀光剑影来的安全,若是……若是在江南呆不下去的话,我们就去荆州,当个农女,再不济,我们就回京都,也总比遇到这些麻烦事儿来的好。” 李末央权当华筝是吓坏了才会如此说,却未想到,当真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果断的决定了。 十天后,华筝为了躲开纪如命和影昊焱,不让二人找到他,她果断躲进了一座山的山洞里,一住便住到李安然寻她们。 李安然回来,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坏消息。 好消息是:华老太和罗姨娘都安好。 坏消息是:叶慕白不放子明走,下令让十三一并操练他们两兄弟,同时还让安然转告华筝,十日后将会有杀手到达江南,追杀她和小世子。 小世子在哪,不说是叶慕白想知道,就连一直跟随在华筝身边的人,都不知晓小世子豆豆在哪。 华筝不想多想,她只希望像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穿越而来的一个小插曲,她的人生,宫斗、江湖恩怨、什么老乡的,她通通都不想理会。 只想着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便可。 就连萧墨寒,她都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特别是经历了影昊焱将独眼的头直接砍下的那一幕。 她的心,至今光是想,便觉得身体忍不住发寒,颤抖。 李安然回来了,而杀手也知道她要去江南,那么华筝不可能继续再往江南而去了,哪怕只有三日的路程,她都不得不改道而行。 这一次,他们四人男装示人,一副卖货郎的装束,光是看,便有几分模样。 背着货,在见在有人行走路过之时,便吆喝几声,也能卖出不少东西,当然这些都是华筝在空间里种出来的东西。 当然也不是什么稀有东西,就是当时在何家村后山寻找的一些山货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儿的人很多人都不识货这些山货,即便识货,也觉得华筝卖的是假货,原因不言而喻。 比如现今她手里拿着的这一朵巴掌儿大的鲜银雪耳,通体透白富有光泽,底部微黄,但并不影响整体的成色。 这不,一位刚从怀州来的的富家夫人看中了华筝手里的银雪耳,欲买下。 近侍的嬷嬷看着这银雪耳便知是上等货色,但见华筝年纪小,觉得她不认货,便故意压着价道:“这位小兄弟,你手上还有多少这样子的银雪耳,我家夫人全要了。” 华筝抬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眨了又眨,灿烂的笑容浮于脸,快速后背箩筐里的银雪耳小心取了出来,高兴地道:“夫人还真是好眼力,这鲜银雪耳可是小的今早新鲜采搞,一共三朵,若是夫人全要了,只需……” “行了,”未等华筝将话说完,老嬷嬷便一把将华筝手里的银雪耳给夺走了,“银货两讫,小兄弟收好银子了。” 原本在自己手里还沉甸甸的东西,瞬间变成一碇五两的银子? 第630章 遇到讹钱的 “欸……这位夫人,您别走……”华筝快步追上拦住了老嬷嬷的去路,定于其前,将手里的五两银子张开,拒绝道:“夫人,我这鲜银雪耳,一朵都要卖四十两银子,更别提是三朵了,您才给一碇五两银子,小的亏本了,不卖。” 老嬷嬷瞥了一眼身身的小婢女,只见小婢女将鲜银雪耳给带走了。 华筝立即追上,可老嬷嬷拦着,不让她越过。 而且十分不要脸地道:“小兄弟,方才明明已经说好银货两讫的,现今你反口,这身为商人该有的诚信可不能如此啊。” 华筝气绝,张着小嘴,瞪着眼前的老嬷嬷,争论道:“这位夫人,小的方才还未说多少银子卖,你便丢了一碇五两银子给小的,而后便把小的货全都拿走了,这银货两讫怎能是你一人说了算呢?” 华筝这边争吵立即引来了李安然的注意,快点移步到她的身边,强烈的威压瞬间向老嬷嬷压了过去。 “四弟,发生何事了?”李安然面无表情问道,眸子盯着老嬷嬷就像盯着块肥肉一样,随时想将她放进锅里炸了的恐怖。 老嬷嬷见情状不对,一改方才的客气作派,直接坐倒在地上,吆喊了起来,“天杀的,抢劫啊,这卖货郎抢劫啊……” 华筝倒吸一口气,如此熟悉地桥段,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没想到啊,夜路走多了,真会撞鬼啊。 自己当初如此骗人坑钱的,现今却被人给算计回来了。 李安然黑着脸,大有一个手刀劈下去将人给劈晕的架势。 而黄依连被人缠着的买卖也不做了,货都不管,立即跑到华筝的身边,将华筝护着在身后,双手插腰,严然一个泼妇,冲着老嬷嬷凶道:“你这老不羞的,讹钱也得看看本小……爷是何人,这十八里五乡八镇的,谁不知我们兄弟四人……” 也不知道黄依是哪学来的骂人技术,这一开骂,竟把那老嬷嬷的主人都变得没脸面了。 毕竟一个大户人家怎么可能会出这样子不要脸的下人呢? 老嬷嬷的主子,坐在马车里,回来的小婢女将事儿告之后,立即黑了脸,训斥道:“这种事儿还需告知本夫人吗?直接叫几个家丁把他们给打发了便是了。” 小婢女战战兢兢地应是,跑到护送他们出行的下人前,传达了主子的意思。 谁曾想,这一去,便全都被李末央给打趴在地,无一人爬得起来。 路人纷纷围观指点,马车里的夫人气得掌掴了小婢女两巴掌,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连几个穷酸鬼都打发不了,本夫人还养着你们做什么?” 老嬷嬷原本是想着骗骗华筝这小伙子不识货,谁知道这小小的卖货郎,竟是块硬骨头。 撞到了铁板的老嬷嬷立即求饶道:“小兄弟,是老身记错了,是该拿给小兄弟一百二十两,老身这就去请示夫人,把账给结清了,还请小兄弟随老身前去……” “我不卖了,还请这位夫人把鲜银雪耳还来,我那货拿到镇上的药材铺子还能卖个五十两一朵呢,哼……” 华筝冷哼,一道熟悉且又尖酸的声音传来。 第631章 当姨娘了 “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污蔑本夫人,看本夫人不掌她的嘴。” 既熟悉,有又陌生的声音,华筝是真的没想到,竟会在这儿遇到李玲这没脸没皮的小蹄子。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不幸,取了她当夫人,看着这身边侍候着的婢女和婆子,还有那些被李末央捞到在地的家丁,一看这家势该不小啊。 “奚嬷嬷,方才你说了什么,本夫人没有听清,你再把话说一遍!”李玲那张尖酸刻薄样,配着说话的语气,这不明着威胁吗? 原来这老嬷嬷叫奚嬷嬷,立即硬气了起来,来到李玲跟前,指斥道:“夫人,就是这不知好歹的卖货郎,卖假货不说,还把府上的家丁都给伤了,此事一定要报当地衙门,把这几个卖假货的不实货郎关到牢里去。” 眯着眼,得意洋洋地看着华筝,抹了唇脂的微厚红唇勾起了奸佞的笑容,“本夫人心善,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此事,本夫人也不计较了,你们走吧,否则闹到衙门,吃亏的可是你们。”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黄依气瞪着双眼,这双大眼,相比李玲的单凤眼,还真的是好看太多了。 “你们欺人太甚了,”黄依不依不挠在吼道:“明明就你们把我们的货给抢走了,现今还污蔑我们卖假货,你们怎能如此无耻?” “放肆,”李玲细尖的声音发出了怒喝,“你可知道本夫人是何人?本夫人可是怀州石城知府夫……人……” 明显,李玲自报家门的时候是底气十足的,只是到了后头的“夫人”二字有了迟疑。 华筝猜测,以她这身边的人来看,顶多也只是个姨娘而已,若真提知府夫人,又怎会没有一个衙役护送呢? 心中了然,不耻一笑,也不想跟她计较,不就是三块鲜银雪耳罢了,对于她而言,空间里多得是。 只是心中还是不爽,沉着脸,带着无所谓的笑容,浅浅地笑回道:“原来是怀州石城知府夫人啊,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巧小的碰巧要去怀州石城,给知府夫人送鲜银雪耳,既然您就是知府夫人,那小的这一趟,便不必去了。” 李玲未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巧合,一想到自己那个新嫁的夫君方良的发妻许秀娟,便立即慌了。 连忙唤住欲离去的华筝,语气一变道:“站住!” 华筝未有停下,黄依也把自己的货给背上了,李安然和李末央随其左右,对于李玲的叫唤,完全没有理会,而且所去的方向,还真的不是去怀州石城的方向。 急得跳脚,推着身旁的奚嬷嬷,怒骂道:“你是死人啊,还不快去把人给拦住,万一真的不去了,那母老虎不得又对本夫人发难啦?” 安嬷嬷原本还未觉得什么,经此一提醒,脑子便灵光起来了,立即追跑过去。 可是这一次,华筝却调高来卖了,“怎么啦,难不成知府夫人连假货也要买?” 奚嬷嬷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且看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万一这儿发生的事传到了真的知府夫人许秀娟的耳中,恐怕李玲这个姨娘又得被罚了。 于是立即赔着笑,讨好道:“小哥儿啊,误会,都是误会,是老奴眼神不好,看走眼了,小哥儿的鲜银雪耳那是顶顶的好,四十两一朵,那是卖便宜了,若在药堂,少说也得七、八十两……” “一百两一朵!” 第63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华筝惊鸿一语,如晴空打响雷。 劈得李玲等人外焦里脆,而且还是完全没有回击的余地。 气得七孔生烟,感觉天灵盖都冒着火苗儿的白烟,单凤眼死眯而视,咬牙切齿的神情,竟跟其姑婆肖静姝有几分相像。 她越气,华筝则越得意,角色的对换是如此的快速,画风转变,围观之人都忍不住替李玲觉得肉疼。 这鲜银雪耳再好,也绝不可能卖到一百两一朵,除非这朵银雪耳足够大且年份足。 奚嬷嬷悔到肠子发青了,若非她自诩聪明,看着华筝年纪小,好欺负。 再加之自己是怀州石城知府的家仆,若真出事儿,把家主摆出来,必定会让对方胆怯,妥协。 万万未想到,这华筝竟跟真正的知府夫人许秀娟约好了。 完了,完了! 摇着头,就差给华筝跪下了。 李玲也很气,可是又不得不忍着吞下,否则华筝若把这事儿捅到许秀娟那儿,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于是狠狠地甩出三百两银子,警告道:“管好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莫要后悔说多了。” 呵呵一笑,带着三百两银子,还是往方才的方向离去。 李玲不解,派着身边的小婢女玉儿前去追问。 结果却让李玲直接气晕在马车里。 小婢女珠儿缩着本就弱小的身体,紧闭着双眼,一口气将华筝的原话道出,“小的只是约好了送,可没说何时送啊?” 意外得到三百两,华筝心情大好,在无人的时候,挽着黄依的手臂,快乐得就像跟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 久违的开怀笑容,瞬间让黄依三人都舒眉展笑了。 “这李玲是什么时候嫁到石城当方知府的姨娘的,当初柳家老夫人肖静姝不是想在京都给她讨一门亲事的吗?怎么转眼就跑到怀州来了?而且还离荆州如此近,李玲怎又会同意的?” 开心归开心,可是好奇的心,还是被勾了起来,四人边走边聊,说着华筝以往在京都不甚在意的事儿。 “小姐,肖静姝原本是想将李玲送到安国公府当妾室的,但是上官明惠不同意,为此还差点闹到宫中贤妃娘娘上官明惠那儿。” 自从蓝依走了之后,华筝的消息来源便少了,听到的资讯也越来越少,再加上黄依说得又不似蓝依那般生动惊心,渐渐地,她便歇了这心思了。 不想,就是因为自己这心思歇了,弊端便暴露出来了。 石城、柳城和阳城,三城之事,阳城的粮令被劫,恐怕这局萧墨寒是布了有一段时间了,就等着合适的时机罢了。 石城方良看似与京都之人无关系,可是李玲成为他的姨娘,那便是另一番意味了。 柳城柳翔飞,姓柳,若是细查,恐怕与京都的柳家多少挂上勾。 至于阳城,华筝倒有些想不明白了,拧着柳眉,疑惑问道:“你们知道阳城的知府是哪位大人吗?按理说周敏将军不可能主动跑到阳城去守城的吧?” “小姐,是安王,当初安王前来郑州镇灾,原定计划是想在石城安粮,后为讨龙颜,授意柳汉成拉拢三大粮商运粮到郑州赈灾,也名正言顺的用官银买粮。” 李安然在柳城时所打听到的消息道了出来,“圣上得知安王能在郑州水患如此紧急的时刻备足了赈灾粮食,龙颜大悦,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贤妃娘娘。 华筝陷入沉思,突然觉得身体阵阵发寒,这根本就是局中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安王可要气疯了。 第633章 天生谋略家 华筝从未想过,居然有人可以把事情计划得如此天衣无缝的。 而还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 若不是华筝今日是见到李玲,恐怕都未有人知晓,原来石城的方良是安王的人。 就连离着京都十万八千里远的柳翔飞,也是柳家的人。 这看着都勤政爱民的父母官,原来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能装。 再看看与京都的柳忠相比,柳翔飞明显过得要比在京都的柳忠要好。 至少一城之主,除了巡抚,还真的是他说了算。 现今好了,原本想着将周敏这个银甲卫的城守尉给解决了,不想,竟成了给他人作嫁衣。 非但没把周敏给坑进去,反而把柳翔飞给赔了进去。 因为周敏说是收到了柳翔飞的求救方擅离职守的,不巧,李安然也拿了一封信去了郑州求救。 如此一来,周敏便不是因为萧墨寒的命令而去的柳城。 那么阳城失守及粮食被盗,问起责来,恐怕柳翔飞是如何都逃脱不了。 至于那些粮食,恐怕已经落到了萧墨寒的手中了。 而安王,现今可是把三大粮商给得罪了,日后欲想再购粮屯粮,恐怕付出的代价则无法估算。 萧墨寒没有南下,恐怕并非真的没南下,而是暗地下运作着运粮之事,否则怎会突然失去了消息了呢? 就在华筝猜想不透之际,荆州边境传来了消息。 巫族派来了使者,要求安帝归还巫族圣女。 这也是华筝等人在前往荆州的路上,听路人所言。 “你们说这巫族圣女怎会在我们大安国呢?该不会是他们想要像夷族那般,无中生有,伺机敲诈我们吧?” 原本三三两两各坐一堆的人,因为这一信息,都纷纷发表了各自的意见起来。 华筝等人坐得有些远,但还是听到他们所言。 “我看他们就是穷疯了,总想攻下我们一两座城池,好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也不想想,有摄政王爷在,这事能成的吗?” 华筝侧眸看向李安然,求证。 收悉华筝之意,带着尴尬回道:“小姐,此事奴婢还未打听到一二。” 李末央忍不住笑道:“小姐,若是想要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我们就该找个小镇,或者直接在州府呆上几日,就坐在酒馆,茶寮里,一壶酒,三两肉,两、三日便几乎能把周边大小事儿全打听到了。” 说到打听消息,华筝怀念起蓝依在时的情形。 忧伤的神情瞬间燃气,原本沉重的话题也变得更为令人压抑了。 “算了,就边样吧,等到了下个小镇,我们再住上几日,淘货,卖货,也顺便休整和打听些消息。” 甩了甩头,想要将那烦闷的心情和挠人的回忆给抛诸脑后。 注意力回落到路人所说的话题上,坐人听着,也细想着。 良久,华筝都觉得京都,真是不是一般人能混的。 这不,竟然说巫族圣女多年前被掳,而且还是被转卖到京都,现在是死是活还未知,何来归还一说呢? 真应了方才路上所说的,一个个都想从大安国拿走一两座城池。 可惜啊,有萧墨寒在,恐怕,谁也别想越雷池一步。 就在此时,京都睿王府。 “王爷,什么就叫做不知所踪啊?小世子不是被皇叔和皇婶给带走的吗?为何会不知所踪呢?” 第634章 这是我儿子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华筝等人走走停停,距离荆州已不远了。 心里想着该如何把小世子豆豆送回京都之事,苦恼不已。 按着原本的计划,本该是睿王亲自前来把豆豆接回京的。 现今萧墨寒没在,若华筝也跟着回京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可偏偏,她不想回去啊! 一直养在空间里的豆豆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壮实,就连这气质都看起来跟一般的孩子差异甚大。 原本就继承了其父睿王的谪仙公子的如玉的容貌和底蕴,拥有只可远观,可不近玩焉的感觉。 孩子如此小,便有这种如仙幻般的灵气,就连华筝都忍不住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养了,完全舍不得将他归还。 苦思之即,李安然竟给华筝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华筝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了,声音都忍不出高昂,激动了些,“安然,你说的是真的?确定没有听说?” 其实不需要李安然说,若是华筝在官道上的茶寮里有认真听的话,必定也知晓此消息。 “小姐,此事奴婢也有耳闻,听说小世子甚得圣上欢喜,龙颜大悦,当下便赐名为慕容擎宇,喻意顶天立地,男儿本色,将来成为能文能武的大安国顶天柱。” 完了完了,华筝忘了一件事。 那便是睿王妃龚秀筠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恐怕双生子的另一个小世子,现今则被她抱了出来,代替了华筝空间里的豆豆,获得一切的光环了。 愧疚,原本这些本该是属于豆豆的,哪怕是名字,也是属于他的,可现今,一切都没了。 即便现今她带着豆豆回京都,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除非她跟安王合作,否则没有人会相信豆豆才是当初被萧墨寒和华筝带走的小世子。 世事弄人啊! 萧墨寒对华筝的抛弃,则变成了豆豆的悲剧发生。 华筝的心情跌落谷底,感觉自己对不起豆豆,害得他成为一个连亲生爹娘都不能认的孤儿。 “你们说,世上是否真的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呢?为了目的,真的连亲儿都能牺牲,生死都不顾了。” 原本撒了孜然粉的烧鸡十分诱人,现今却完全勾不起华筝的食欲,心,痛得连呼吸都变得生疼。 黄依不解,忍不住问道:“小姐,小世子能得圣上赐名,那是天大的喜事啊,为何您如此惆怅呢?” 忆起在摄政王府里看顾了几日的小世子,黄依觉得甚是可爱,因此不由得也替他高兴了起来,“小世子如此可爱,百日便得圣上宠爱,日后必定能成大器。” 若是此小世子,是华筝空间里的小世子,也许一切都是美好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被改变了。 草草地解决了这顿午膳,众人继续赶路。 路上,华筝精神有些不济,黄依三人迷惑不解。 以为她是因为小世子而想起萧墨寒了,却不知,她心里藏着另一个秘密,一个改写了原该走向的历史剧本。 就这样,在到达荆州边界的那一天夜里。 众人是被一道婴儿的夜啼声给吵醒的。 看着华筝手里抱着的婴儿,众人惊呆不已,就连呼吸都忘了。 坚毅的眸光中带着不庸置疑,向三人宣布道:“这是我儿子,豆豆!” 第635章 萧墨寒那混蛋的孩子 此话一出,惊压所有人。 其实,华筝也觉得自己说出来没人信。 但又能如何? 她总不能一直把豆豆养在空间里吧? 再说,反正她跟萧墨寒从相识至今都已将近十月了,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就权当是他补偿她的。 “怎么啦,难道你们家小姐就不能有孩子吗?”华筝一脸无辜地看着三人,就像这豆豆真的是她生的。 苦着脸,黄依有点想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笑,问道:“小姐,您还未嫁呢?再说,奴婢天天跟着您,您这小腹……” 移眸至华筝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怎么都不像是怀过身孕,怎可能就有孩子了呢? 李安然和李末央神色除了震惊之外,倒也觉得有这样子的可能。 毕竟华筝的怪异行为,让二人都觉得,在她身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华筝一脸淡然,温柔的哄着怀里的豆豆,偶尔还亲昵的抚摸着他的小额头,替他顺着那紧贴着额头的小碎发,“豆豆乖,不哭了,娘亲在呢,快睡吧。” 黄依一听是豆豆,借着夜色,凑近一看,竟还真的是豆豆之时,不解地问道:“小姐,这不就是睿……” “是我跟萧墨寒那混蛋的孩子,日后都不谁提及京都里的人和事,明日清早我们进荆州后,安然,想办法,在荆州城买座宅子,落户,然后再去奴村。” 华筝立即打断了黄依的话,语气严肃且又郑重,不容她们有异,“他就是你们小姐我怀胎十月生的,他的生父不要他了,所以他跟我姓李,名擎苍。” “小姐……”黄依有异,可是在对上华筝双眸之时,瞬间感觉自己的背脊有一股寒气侵入。 莫名的恐惧让黄依不敢再多言一语。 李安然和李末央对华筝可以说完全信服,命,都已交到了她手里,因此,她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绝无异议。 “小姐,小公子之事,明日进城,奴婢便去办,不过购买宅?,恐怕需要些……”李安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话道了出来,“李华此名并无户籍信息,捏造身份,奴婢需要些时日,恐怕须在荆州城多住几日。” 华筝也明白,没有阎殿相助,很多事光靠她们自己,确实是有些难办。 可是一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天材地宝,便就淡定了。 狡洁的眸光,就像狐狸精算过般,露出自信且惑人的笑容,“有道是,有钱使得鬼推磨,本小姐便不信,会有嫌钱多的官。” 这方面,华筝见多了,前世若不是赌着那口气,恐怕现今她已经是亿万富婆,哪还需要自己在实验室里搞研究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想想前世自己留下如此多财宝,也许就是因为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因为钱的事儿受了太多的委屈吧。 这一世,钱财不缺的她,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就像上次赈灾购粮,这银子,说给便给,毫无悬念。 当然“屯粮”一事,华筝也确实体会到,真的太重要了。 有银子,也并非一定能买到粮食,因为粮食,除了百姓所需外,还有上缴国库、军需等等,若产量未能提高,或有新作物的产生,恐怕想屯,也无多余的粮食让她屯。 第636章 进荆州城 荆州城门前。 清晨,城门前又是长长的一条队伍。 黄依在队伍里排着,华筝抱着豆豆在不远处的树萌下等着。 李末央护侍在旁,李安然则去打听进城的事宜。 回来,看着华筝怀里熟睡的豆豆,好一会方道:“小姐,恐怕进城有不易,自五个月前夷族大军向大安国进军以来,两军对峙,荆州城是边境之城,对于进城的百姓查问甚严,就连未上户籍的抱婴妇人也都不让进城。” 说着,李安然转眸向城门边上正在苦求着城卫兵让她进城的抱婴妇人。 昨夜华筝想到的是进城后之事,却未想到如何进城。 看着那名抱婴的妇人,再看看自己怀里的豆豆,心思沉了沉。 她们四人,虽然都有户籍文书,但为了不让人知晓他们的行踪,绝对不可能把她们真正的身份文书拿出来的。 当初在柳城的时候,是因为有聂晓婧这个风行商行的东家在,即便身份可疑,柳翔飞也不会拿她们如何,毕竟真出事了,还有聂晓婧背着。 现今却不一样了,四人都用的是假身份,上一次来,华筝和黄依是用的大夫的身份,再加上骆聪跟城卫兵的关系,方混了进城。 头,不由得涨痛。 眼看就要排伍就要排到黄依了,华筝还是未能想到办法。 就在她苦思之际,一计便上了心头。 “安然,你看看守城兵里头是否有一个圆头腰粗的官兵,他认识我哥骆聪,也许花点银子可以让我们顺利混进城里。” 华筝想起上次骆聪贿赂那名守城兵之事,便试图找到那人,再次行贿,看能否顺利进城。 果然,李安然在城门前一眼便看到那名圆头腰粗的守城兵。 上前,被他拦下。 李安然立即将骆聪道了出来,引着人往一边而去,“官爷,在下听闻骆兄大赞您仗义,是值得深交之人,未想还真的让在下遇见,着实让在下激动不已。” 这位守城兵名唤元茂,是个见钱眼开之人。 对于李安然的文绉绉的话,听着便不耐烦,嘴里叼着草杆儿,手抚着圆滚的肚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行了行了,骆聪那小子不是已经脱了官奴之籍了吗?怎还想起老子来了?不会是又犯了事,被流放回来了吧?” 弓着身,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骆兄仗义,是在下从郑州逃难之时相交之人,得知在下欲前来荆州做小营生,便告知在下若在荆州遇麻烦,可寻官爷求助,骆兄道官爷您是他在荆州所识之人中最为讲道义之人,故此……” “得了得了,”李安然越说,元茂便更得意,扬溢不住的心情,笑得脸上的肉都把眼给挤没了影,“说吧,你小子遇什么麻烦了?” “在下从郑州逃难而来,这户籍文书逃难之时丢了,现今未有文书亦无路引,无法进城,且在下的妻子及嗷嗷待哺的孩儿还在等着在下能在荆州城里安家置业,不知官爷您可否帮在下进城,同时购置座小宅,好开间……书塾?” 李安然双手作拱,姿态放得甚低,为难之际,一张看不清面额的银票塞到了元茂的手中。 第637章 元茂的仗义 借着圆滚的体形,元茂偷看了一眼银票的面额。 足足二十两,兴奋得连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了抖。 生怕被人发现,连忙将银票贴身收好。 黑粗的手贴着官服,良久都未能平复这激动的情绪。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道:“把你的妻儿带上,一会别说话,哥,带你们进城。” 之前还“老子”前,“老子”后的,这会儿,便自称“哥”了。 一看,这元茂没少干这事儿,就是这个纯粹的贪儿。 李安然小心的护着抱着豆豆的华筝,身后跟着女装的黄依,男装的李末央。 元茂带着四人直接插队在前,冲着欲拦着他们的同僚小声道:“这几个人,我家的远亲表亲,刚从郑州逃难来的,此事不能让大人知晓,否则定会有不少难民往我们荆州来。” 这官兵听了立即了解,可也为难。 元茂也识趣,塞了一两碎银给他,便道:“就说哥带进去盘问,别声张便是了。” 这会,官兵笑嘻嘻的,扯着嗓门道:“你几个老实点,官爷问什么答什么,否则小心官爷把你们关牢里吃鞭儿。” 元茂与此官兵挑眉弄眼后,十分有默契的将人给带了进去。 顺利进城之后,华筝还未能松口气,这元茂便又想讹钱了。 “这位小兄弟,你说想在城上置办座宅子,可是你没有户籍文书,这事儿可不好办啊。” 李安然看向华筝,却不想,迎来了她眉眼弯弯的笑容,客气且有礼道:“官爷,实不相瞒,我们是从郑州逃难而来,却非因水灾,而是当地一恶霸垂涎贱妇,欲霸占贱妇为妾,若非骆少侠仗义相救,贱妇一家便落得家破人亡……” 说着,华筝黯然垂泪,楚楚可怜,且又愧疚的神情,确实有几分让人垂涎不舍。 紧接着黄依接了其言道:“求求官爷行行好,替我家老爷和夫人在城里置办个新户籍,否则恶霸寻来,我家老爷和夫人便……便……” 黄依也心酸泣下,就连华筝怀里的豆豆也像感应到什么,扯开了嗓门儿,大哭了起来。 华筝告了声罪,便抱着豆豆和黄依走开了些,免得打扰到李安然说正事。 李安然惭愧地再次行着书生礼,语气软而无力,看着那模样,真真确确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元茂虽贪财,但也看不惯这种欺男霸女的行为,得知是骆聪救下之人。 用力拍了拍胸口,身上的肥肉也因着他的生气而一抖一抖的,“这事儿就包在哥身上,今日你们就先到我家住着,明日哥沐休,带你去找个牙子,买宅子办户籍去。” 得了元茂这个地头蛇的允诺,华筝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当然,有好也有坏。 这不,被元茂七转八拐的带到他家之后,方发现,什么叫做娇妻。 别看元茂这圆头身肥的,家中娇妻,却是娇滴滴的,那美,是一种真的光是看着,却不能动的美,哪怕一碰,都感觉会倒下,会碎掉的美。 换而言之,就是十足的“花瓶”。 这是华筝的第一印象。 可事实,又远远比华筝所想象的差多了。 “相公,您回来啦。”这柔软得就像倒在棉花上的酥媚之声,连华筝听了都觉恨不得扑上去,更别提是男子了。 第638章 娇妻苏眉 看着华筝等人盯着自己的夫人看,元茂脸立即沉了下去,带着怒语训斥其妻道:“谁让你出来的,进去。” 突如其来的发难,让华筝等人有些尴尬。 而李安然和李末央也识趣地侧转了身子,视线转落他处。 如此方让元茂的脸色好看些。 待其妻低头着,迈着无力如飘的小步子转入内堂后,元茂方道:“让各位见笑了,贱内不知家里来了客人,不懂规矩冒犯了。” 华筝心里犯吐:擦,真的是上好的大白菜给猪拱了,还如此乖顺听话,这元茂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否则老天爷怎会赐给他如此美娇娘当妻子呢? 黄依看着这女子原本满心欢喜的脸,瞬间委屈低垂欲落泪,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艳红的小嘴动了动,许是太小声,别人听不到。 但李安然和李末央都听见了。 在李安然的示意下,李末央冲着黄依摇了摇头,方将此事给掀了过去。 元茂大致介绍了一下府上的情况,至于他的那位美娇娘倒说的不多。 晚膳时分,华筝受到了女主人的邀请,请到她所住的小院子里一同用晚膳。 原来美娇娘的名字叫苏眉,与元茂订的是娃娃亲的夫妻。 苏眉娘家小有家产,后家道中落,其爹欲想毁婚将她嫁作他人为妻,苏眉誓死不从,带着婢女逃到了元茂这儿,求着他收留。 元茂本就因家里已无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便是他以往过的生活。 谁知苏眉的到来,打破了他的生活方式,而且为了苏眉,还拼命的敛财,目的是为了让苏眉还能过着富家小姐的日子。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元茂爱妻,却也管妻。 特别是在看到娇妻长得如此美艳,总会忍不住想若是自己未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是否便会跑了。 于是成亲之后,便未让苏眉离开过院子,每日在家里,除了婢女小环,就是一位干着粗活的婆子丑婆。 看着这谈吐就不像那种贪图富贵,嫌贫爱富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感慨:古代的女子真的是活得太卑微和辛苦了。 这顿晚膳,华筝与苏眉倒是吃得比较欢,不,应该说是华筝吃得比较欢,因为豆豆有别人跟他玩,已经不缠着她,解放了双手的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吃一顿。 “小可爱,笑笑,哇,这小酒窝真可爱,小环,你快来看看,这小嘴巴还会噗噗的自己玩着呢。”苏眉轻柔的声音不断传来,柔和的笑容无不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小环也十分喜欢豆豆,数次想要去抱他,都被豆豆拒绝了,死活不肯离开苏眉的怀抱。 小环看着就觉得新奇,一惊一乍的,似发生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儿,“夫人,你快看,这小拳头是想要揍奴婢吗?真是的,为何就不让奴婢抱抱呢?” 华筝看得出来,苏眉很喜欢孩子,看着豆豆,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恨不得一直抱着不撒手。 小环也围着豆豆不停的打转,手里逗弄孩子的玩意儿也越来越多,就像变戏法一样,一会一个一会一个。 华筝发现,小环这些小玩意都是跑入内堂拿出来的。 眸光落到苏眉的身上,带着探究。 第639章 苏眉的苦恼 许是华筝的眸光过于灼热,苏眉缓缓地抬起头,如一池春水的盈盈美眸对上,带着春风抚过大地的春暖笑容,柔柔问道:“安夫人,可是晚膳不合胃口,若是苏眉可唤丑婆换些菜色。” 华筝怎敢说不好吃呢?这一看就是专门给哺乳期妇人的膳食,补气血之余,还有催乳的。 虽未吃多少,但是华筝还是很感激,看得出来,苏眉是上了心的。 只是华筝这个假产妇,对上这些油腻的膳食,真的是下不了口。 若是在现代,华筝一定不会给自己准备这样子的产妇餐单的。 不过古代落后,识知缺乏,能做出现今这种膳食,已是很不错了。 浅浅回之一笑,带着宠溺地眸光落到豆豆的身上,“元夫人似乎很喜欢孩子,为何不与元爷生个胖小子呢?” 提及孩子,淡淡的愁眉攀上眸里,透着其眸,华筝似乎懂了。 连忙安抚道:“是李华冒犯了,还请元夫人莫要在意,不过孩子这事儿,也是种缘分,元夫人莫要过于介怀。” 苦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眉又何曾不是想呢? 只可惜,有些事,不是她想便能如愿的。 小环在旁也停下了逗玩豆豆的举动,带着委屈道:“夫人,老爷也是如此说的,您又何必在意呢?再说老爷对夫人一往情深,您该高兴方对。” “哎……老爷父母早逝,无兄无弟,若我……”忍不住垂眸,孤寂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腹中,自责万分,“只能怪我自个儿不争气,好端端的上什么街呢?我就该呆在这院子里老死方对。” “夫人,你怎又说傻话了,那日夫人也是担心老爷出事了方出门的,小少爷没能保住又不是夫人的错,是那恶霸……” 小环气愤,这冒出了个尖儿,却未能把后面的话说完,便迎开了苏眉的愠怒之容,“好了,过去便让它过去吧,日后不许再提。” “是,夫人。”小环收敛了气焰,规矩地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虽未听完全,但华筝终于明白为何元茂原意帮忙她们了。 原来他自己也是深受其害之人,原本华筝还想着这人本质还是不错的,不想,原来是身同感受,所以才会同仇敌忾啊。 华筝在心里笑哭了。 没想到,看着这整日大老爷们,装着老大样的他,竟然也有这遭罪的时候。 苏眉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华筝看得出来,她很愧疚,特别是在提到孩子的时候。 忍不住,握住了苏眉的双手,安抚道:“元夫人,不瞒您说,我略懂些歧黄之术,只因夫家不喜,便未再行医治病,若您不嫌弃,我可替您调理一番,好让元夫人可以早日喜得麟儿。” 苏眉迟疑,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想再失望了。 太多的希望,现今已化作绝望。 微笑着摇头道:“安夫人有心了,恐怕是我自身的问题,此生怕无儿女缘了。” 别人如何说,华筝可不知,但是在其看来,不孕不育,也不过是那几个问题罢了。 她有自信,只要不是子宫有问题,她都能想办法。 顿了顿,华筝并未强求,而是丢出了引子,抱过苏眉怀中的豆豆道:“元夫人,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就像我的孩儿豆豆,也不是想求,便能得的。” 第640章 买宅子 次日一早,元茂带着李安然去了牙行,带着去看了几座宅子,最后选定了一间家具齐全的三进房子,最重要的是这位置甚好。 远离闹市区,却又不至于太偏,最令华筝满意的则是后院里种了棵梨树,院子的空间不小,足够华筝平时在这儿办个小聚会什么的。 甚至华筝还规划了一下,在梨树下挂个秋千,瑕意的生活,就这样子被华筝定落在这儿了。 宅子好,但价格却不太美好了。 “五百两?”元茂听了这价格后,声音大得如雷公空响呜,惊得牙子都退了几步,生怕被对方所迁怒了,“高老头,你这不是趁机抬价吗?这地段的宅子顶多也就是三百两而已,你连我元茂都敢骗,你是不想在这儿混了是不?” 高老头也无耐,叼着细长烟杆,苦着脸道:“元爷,您来找老头,不就是看中老头为人老实,不胡乱编扯吗?若不是您看了这么多间都未有合意的,老头又怎会带来看这一座呢?” “这是谁的宅子啊,敢开这价,该不会是哪个官老爷养外室用的宅子吧?”元茂在荆州城里见多了,一听,便往那方面想。 结果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高老头为难地点了点头,而后没好意思地小声道:“元爷,您也知道,老头我老实,实话与您说,这是石城知府在这儿置办的宅子,原先养在这儿的外室,终于被抬回府了,可是这原配气不过,非得要把这宅子给卖了。” 元茂不解,二人咬着耳朵,闲聊着,“那也没可能卖五百两啊,这不是明着卖,私下不愿卖吗?” “欸,还是元爷您懂啊,”高老头竖起了大拇指,大力吸了两口烟儿,氤氲之气升起,带着呛鼻的味道:“这里头事儿可多着呢,知府夫人私下派人找了老头我了,说,面上五百两卖了,里头二百两给老头我。” “你老头还真敢接啊?”元茂一脸不置信的样子,看着高老头,就是看着不知死活的囚犯一样,“老子怕你有钱没命花啊。” 烟,再次狂吸两口,吐出来的尽是惆怅,“元爷,您也晓得,那小的又怎会不晓得呢?可无奈啊,所以老头人打算卖了这宅子就离开,不呆这儿了。” 元茂心知这些权贵之间的事,也无能为力,谁叫他没有这本事呢? 拍了拍高老头的肩膀,带着商量的口吻道:“这宅子长期耗着,知府夫人也不会放过你,要不如此,面上五百两,你佣金里返一半给我兄弟,你看成不?” 高老头求之不得,可是看向书生打扮的李安然,微微有些担心,声音再次压低了几分问道:“元爷,你如此帮老头,你兄弟得多花一百两,你这……这不好开口吧?” 元茂面上是有些为难,但还是拍着胸口应下了,“得了,这宅子的手续你去办了,该花的,你老也别省了,尽快办好房契,好让我兄弟安心便可。” 说完,元茂便将宅子的情况说了说,随后便带着李安然和高老头去了官府办理手续了。 出来的时候,元茂只向李安然要了三百两银子而已。 以李安然的功力,她又怎会不知元茂和高老头的对话,只是没有想到,最后李安然只付了三百两。 第641章 长命锁 李安然带着房契和房子的钥匙回到了元府。 “小姐,按您的意思置办好了,房契的屋主写的是安然,这是宅子的钥匙。” 华筝未有细看,只是将房契收好之后,把钥匙推回给李安然,抱着豆豆,一边举高高,一边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摇了摇头,将心中不解道了出来,“小姐,原来这宅子是怀州石城方大人养外室用的宅子,听高老头与元茂所言,这外室最近被迎回去当姨娘了,但元配不喜这宅子要卖,外室则开价五百两方可卖。” 华筝一听原先是住外室的,对这宅子便没了最初的欢喜和期待了。 李安然也未想到,且她还是偷听而来的消息,不好拒绝说不买这宅子了,因此告罪道:“是奴婢办事不力,未打听清楚就带小姐去看宅子,结果元茂谈妥了,奴婢又不好拒绝。” “算了,回头让黄依和末央把宅子里的东西都卖二手去,换回来的银子再添新的。”华筝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些介意罢了。 对上豆豆,再不高兴的事儿,都变成无所谓了,况且,她们也不会在这儿长住,买宅子,也不过是为了落个户籍罢了。 李安然还站在一旁,看着像是还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呗,你家小姐我又不是凶兽,动不动就发怒,你说是不是,豆豆?” “咯咯咯……”华筝说完便头埋在豆豆的怀里,左右摇头,逗着他玩,引得豆豆笑声不断。 小心翼翼地,李安然还是把话给说完,“小姐,奴婢猜测这宅子很可能是方大人给李玲所置办的宅子,知府夫人私下找了高老头,让他三百两卖,二百两给他佣金,元茂谈妥,四百两买下,奴婢付了三百两,那一百两,恐怕是元茂私下贴补给高老头当佣金,好让他离开后无忧。” “噢?”华筝终于将舍得给李安然一个眼神了,问道:“此为何意啊?这元茂怎会乐意替我们补了这缺口啊?” “奴婢偷听了二人的对话,恐怕这元茂贪财不假,但本质应该不坏的。” 心中对元茂还仅存的不满,瞬间全无了,且由此看来,元茂贪财也用之有道啊。 华筝想起苏眉说的孩子,也觉得这么好的人,上天对他们如此不公,还真的是有眼无珠了。 于是华筝便借故新宅子需要重新装潢,还需在元府再打扰此时日之时,苏眉是极其赞成的。 “不打扰,不打扰,”苏眉在得知华筝等人要走之时还闷闷不乐的,这不一听华筝主动说要多住几日,眉开眼笑的,连忙接过华筝怀里的豆豆,边哄乐着,边道:“华妹妹想住多久都可以,姐姐还乐意多了个伴呢,再说豆豆也习惯了在这儿住,华妹妹不急着搬啊。” 苏眉这几日心情甚好,甚至还命小环去买了上好的布匹要给豆豆缝制贴衣。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元茂是既高兴,又苦恼。 坐在院子里,哀叹地喝着闷酒,看着掌心躺着的长命锁,久久未有移眸。 李安然白日多在外奔波,晚上回来基本上都是过了晚膳的时辰。 看到元茂独坐院中,上前有礼而道:“元爷!” 元茂听到声音,手掌立即紧握成拳,低落的情绪也快速收敛,语气变得阔达、开朗,“是安兄啊,看来宅子之事让安兄忙得不可开交啊,可有何需要帮忙的,安兄尽管开口。” 第642章 末央的过往 与元茂小戳两杯,李安然便以不胜酒力告辞了。 回到房内,华筝在旁看着医书,黄依则摇着摇篮哄着豆豆入睡。 李末央则在旁整理着苏眉送给豆豆的衣物。 蹑手蹑脚的将房门给关门,放轻了脚步来到华筝的身边,将今日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小姐,圣上给睿王小世子大办百日宴席,举国同庆,同时还下旨怀州和郑州开仓放粮,估计郑州粮食失窃之事,怕瞒不了多久。” 听着,手里的动作未有停下。 李安然将蜡烛移近了些,好让华筝看书再亮堂点。 华筝点头,神情还算淡然,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这丢了的粮又不是官粮,只不要涉及官家的东西,百姓若要闹,还得看是主头的主子是否肯给他们闹的机会? 萧墨寒恐怕早已看穿一切,知晓安王一定不会让三大粮食商行闹起来,否则一定会被安帝指责,为何要把粮食运到阳城,而非留在石城。 而且银甲卫周敏也是当初安王在阳城之时向安帝请旨,命萧墨寒将人调到阳城去的,如今三城告急,阳城被流寇攻陷,恐怕安王难辞其咎。 她们离开柳城已有月余了,朝廷一直未有动静,就连李玲这个妾室都敢如此张扬的向荆州奴村而去,恐怕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将肖淑贞救出来,带回怀州石城安置。 “恐怕现今安王要着急了,三十万担粮食,几乎是大安国半年的粮食产量啊,如今郑州水患,毁了国库四分之一的粮食上缴量,朝廷还得为开仓赈灾,这个年,不好过啊……” 是的,眼看她们已经离开京都四个月了,秋日已过,越发寒冷的冬日卷走了大地的活力,带着寒风侵入,冻得华筝只想呆在空间里不出来。 李末央听了,心里有些难受,“郑州这场水患,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如今寒冬将至,恐怕接下来除了饥饿还有寒冷,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难了。” 郑州水患,引起了李末央的儿时往事,她的父母兄长,都是死于逃难中的寒冬里。 他们把一切都留给了她,让她不至于冻死。 她幸运得救了,被萧墨寒的阎殿所收养,培养成为阎卫。 可是这一次,也许没有人像她这么幸运了。 李末央的话,落入了华筝的耳中,移眸所视,竟是她偷偷拭泪的动作。 华筝惊愕,转向安然,张着嘴,却无声音发出。 李安然看懂了,心里也跟着犯酸,未有隐瞒道:“末央的家人就是在严冬的夜里冻死的,当时她的父母兄长将她团团围裹在内,方让其活了下来被主子收养。” 惊醒,华筝方发现,她从未问过她们成为孤儿之前的家里情况。 现今看来,是她疏忽了,难怪当时在怀州柳城外之时,李末央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原来早在柳城之时,便已勾起了她的心酸往事。 放下手中的书,华筝步向李末央,包住了她,安慰道:“末央,没事了,都过去了,若是你想,明日便可与黄依去置办些棉衣厚被,运往郑州捐给难民。” 第643章 怀孕秘方 李末央当然是想,可是她不能,她不希望因为她,而让华筝破费。 “小姐,不必了,奴婢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偶尔还是会心痛一下而已。”挤出一抹难看地笑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骗不了人。 嘴上再如何说,可心里还是难受,泪水,就如此,哗啦哗啦地流下。 捂着嘴,不愿让自己哭出声,强迫自己将泪水逼回去。 可是泪水就像缺堤的坝,水,不断的涌出,一时半会难以止住。 黄依看着亦一阵心酸,想起在何家村的娘亲,也十分难受,咬着唇,昂着头,试图将泪水流回眸眶中。 李安然看着,心里也跟着抽痛。 阎卫虽要求严格,但至少,让她们活下来了。 天灾人祸,非她们人力可逆,天意难测。 众人心情不佳,李安然草草地将打听之事汇报完之后,众人便去休息了。 夜里,豆豆似知晓众人心情不好,也闹腾得很。 华筝一夜未眠,抱着豆豆在房门外来回走着,哄着。 黄依欲接手,都未能成功。 倒是苏眉,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中间隔前厅,也都听到豆豆的哭声,带着小环前来。 看到哭得小脸都通红的豆豆,苏眉心痛不已。 不知怎得,豆豆竟然同意让苏眉抱了,哄了一会,便乖巧的睡下。 苏眉甚是有耐心,就连孩子夜啼如何应对也都有些心得。 可见她在怀孕之时,对于带孩子也花了不少心思。 只可惜,那孩子福薄,与她无缘,否则一定是一个很幸福的孩子。 毕竟有一个温柔且识大体的娘亲,懂得持家,又与夫君伉俪情深,这样子的家庭,在古代,真的是甚是少见。 被豆豆折腾了一番,华筝的睡意也全无了。 元茂带了件厚披风在院子门口轻声而唤,“夫人,您忘了加件披风。” 元茂不来,苏眉还不觉得冷,被其一唤,方觉真的是有些冷了。 小环立即前去取来,同时告罪道:“对不起老爷,是奴婢疏忽了,还请老爷责罚。” 元茂见豆豆哭停了,原本想将人带回去,可人已来了,且看到苏眉抱着豆豆那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哪还有一丝的疲惫。 简直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儿一样,宝贝得很。 心中苦闷更甚,至于责罚小环,也没了那心思了,摆了摆手,嘱咐道:“好好照顾夫人。” 就在此时,华筝将人给唤住了,“不知元爷可有空,有件事,李华冒昧欲一问。” 元茂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进了院子,此时李末央则于黄依一左一右立于华筝的身后。 小环替苏眉系好披风,便去泡茶。 华筝看着这对违合感甚强的夫妻,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以往不知是何人说过的一句话:一高一矮,一肥一瘦,一强一弱,这样子两极相反的夫妻,感情最坚定。 虽不知是否所有都如此,至少在华筝眼前的这一对便是了。 “元爷,实不相瞒,弟妹娘家曾出过一位千金科圣手,弟妹在这方面也略懂一二,且家中祖传一秘方,可保三月内怀上身孕,不知元爷与嫂子可欲一试。” 几日下来,华筝与苏眉的关系也不再那么生疏,相互间,李安然与元茂兄弟相称,华筝与苏眉则弟媳和嫂子相称。 第644章 查找原因 苏眉已非第一次听闻,可对于秘方之事,许是当初二人交情不深,华筝一直未提。 现今提起,苏眉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看着怀里抱着的豆豆,心中渴望,早已超越一切,哪怕是越过元茂,也想一试。 只可惜,兴奋地神情随着她张开的口,未发出的声音,而消散了。 抿唇苦笑,还是像最初那般,摇头婉拒,“弟妹的那意,嫂子心领了,嫂子的身体如何,嫂子心中有数,莫要让弟妹费心了。” 华筝先是回应了苏眉,点头,也算是理解,而后头微微偏向元茂,不紧不慢地问道:“元爷亦是如此认为?” “这……”元茂犹豫,欲欲而试。 可是看向苏眉垂落的眸子,生怕再次失败,让苏眉再次承受这事实。 心痛且又纠结,良久未有把这话给说出口。 华筝也不急,转换了方式问道:“不知元爷可否介意让弟妹替您切个脉,还有嫂子的,哪怕不能让嫂子成功怀孕,至少还可以让嫂子身子健康些,您说是吗,元爷?” 眸光未落在苏眉的身上,反而专注地看着元茂,像是想将给看穿,把他真实的想法给挖出来。 华筝都如此说了,哪怕元茂想拒绝,也不好意思,故劝着道:“夫人,要不就让弟妹给瞧瞧吧,也许还真的有幸遇到合适的方子呢?” 苏眉与元茂四眸相触,那期盼,又害怕的眸光,复杂的心情及自我紧闭的心扉,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才懂了。 良久,苏眉伸出了手,以行动表示。 黄依机灵,立即回到房里取出医箱。 华筝感觉黄依这是出诊出习惯了,潜意识认为华筝要看诊,就一定会用到医箱里的东西。 谁知这一次,华筝只是切个普普通通的平安脉而已,并无其他用意。 双手的脉搏华筝都认真切过脉了,神情有些凝重,可嘴上却未说什么。 而后视线落到了元茂的身上,语气不温不火地,平和问道:“不知弟妹可否替元爷请个脉?” “为何啊?”苏眉连忙问道。 元茂也是不解,带着怀疑地眸光,看着她。 华筝原本不想说,但见过太多这种因为不能生孩子而一昧的责怪女方的案例了。 所以她不得不给二人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道,“元爷,嫂子,弟妹接下来所言,可能会有些不太中听,但弟妹还是要把此话说清楚。” “其实,不孕,问题并非一定出自女子身上,也有可能出自男子,例如身弱多病、作息无规律、饮食不均衡……还有过于肥胖……” 前面一大堆,元茂和苏眉都觉得与他们夫妻二人都没任何关系。 就在华筝说了一大堆,元茂听得有些不耐烦之时,便迎来了致命一击。 那便是“肥胖”二字。 众人视线落到元茂的身上,立即引起他的不满,“老子第一个孩子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胖了,你休要胡编乱扯。” 是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不能让妻子受孕的事实,所以华筝也未继续下去,继续把注意放回到怀孩子的身上。 “元爷,弟妹并非此意,而是想要查清楚,到底问题出在哪,方能知晓如何治疗,二位也才能如愿以偿啊。” 第645章 你们得罪人啦? 脉,是都切过了。 可结果,华筝一句话都未说。 元茂和苏眉一脸迷茫,正欲开口询问之时,小环便端着茶水上来了。 华筝轻微摇了摇头,接过苏眉怀里的豆豆,转向小脸被夜风吹得微红的小环道:“小环,不知能否请你帮我烧些热水,豆豆好像尿尿了,需清洗一下。” 小环被支走,黄依立即接过她原本要倒茶水的事儿。 华筝先是闻了闻,而后又看了看元茂夫妻二人。 好一会,方开口问道:“你们得罪人啦?” 此言一出,二人双双露出惊慌的神情。 心中已大致知晓为何因。 “你们两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依弟妹猜测,恐怕与嫂子长期服用避孕药物有关,以现今的情况来看,断了避孕药,也未必能在短期怀上孩子。” 华筝的话让原本脸色发白的苏眉,更加雪上加霜,黯然泪下。 元茂则气得全身肥肉都忍不住抖动着。 可又不能说些什么,环抱着苏眉,安抚道:“夫人莫要伤心自责,这都不是夫人的错,当初就是那恶霸的不对,没理由就该我们受着这些罪的。” “可是老爷,我们不都远离了石城了吗?为何那人还放过我们?我们都在些生活了三年了,他又怎会死纠着我们不放呢?” 苏眉抱着豆豆,不敢情绪过激,生怕把怀中的豆豆给惊醒了。 说话的声音细软无力,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担心地看着她怀不里的豆豆,华筝都忍不住想把豆豆给抱回来了。 苏眉似乎也意识到,故主动把豆豆递还到华筝的怀里。 华筝松了口气,同时也替二人分析道:“依弟妹之见,你们该从身边的人查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元茂长相是看着笨重,可这脑子,精明得很。 留下这一句话,华筝便告退了。 苏眉也在元茂的搀扶下,回到了他们的院子。 房门关起,屋内的,碳火正是烧得正旺之时。 不管房内的温度如何,但二人却觉得如至冰窟,如何都暖和不起来。 “相公,你说……她的话可信吗?”无人之时,夫妻二人关系还是十分亲密,不似外人所看的那般,男尊女卑的。 如引让人全身都酥麻的声音传来,感觉耳朵都要怀孕了。 可惜,此时元茂完全未有这心思了。 沉重的心情,压在心底无法舒展开来。 回想华筝的话,似乎自己第一个孩子出事,也有可能是被人所设计的。 神情有些凝重,问道:“娘子,那年你是听何人说为夫追捕犯人出事了的?为夫记得未告诉过任何人,为夫要去剿匪啊。” 苏眉蹩眉,黛眉拧得深紧,撅着嘴,既担忧,又生气,“是小环偷听而来的,还不因为你几日未有回府,妾身便让小环去打听,碰巧相公你们剿匪回城,她则听说您受了重伤。” 说到此,苏眉的神线则落到元茂胸口处,那道伤痕,至今让她难忘。 若不是为了她,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能过得更好,元茂也不会为了赏银而冒这个险。 说着说着,双眸又升起了雾气。 心痛元茂的同时,也自责,“都是妾身不好,若非因为妾身,相公也不会去冒险,若是妾身能稳住些,也不会害了我们的孩儿……” 第646章 问心无愧 华筝心情特别不好,一个小小的家族都要面临如此多问题,那么她呢? 她在丞相府里的时间虽不长,可是也过得并不太如意。 特别是在刚回去的那一会,想想,有萧墨寒护着,她比任何人都幸运多了。 忍不住,脑海就是想到他。 将近四个月了,他到底去哪?做什么去了?他去医谷做什么?是想解独情散的毒吗?还是说…… 就是这样,总是会想,总是会念着他的好。 以往在的时候,总觉得他这不好,那不好,现在人没在身边,终于如了她的愿,不再缠着她,束着她了,方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 失去了,方知错过了。 且行且珍惜! 黄依抱着豆豆,看着华筝坐在旁上发呆,以为是因为元茂夫妻被人所害之事而困扰了。 “小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我娘只是个婢女的时候,也不是做了让她后悔一生的事吗?世上没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您已经尽力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无需自责。” 问心无愧! 华筝自问,她做到了吗? 是啊,她做到了吗? 这一夜,华筝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从现代,到古代,有自己所经历的,也有李华前两世所经历的。 画面断断续续,华筝很痛苦,很纠结,每个情景的转换,都给她留下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你问心无愧了吗? 这一日醒来,华筝没有像以往做梦那般被惊醒。 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未发生过般。 透着窗,看着外面的院子,思绪飘得甚远。 她纠结,也犹豫。 不管是李华,还是身为华筝的她,都没有做到。 李华是想做到问心无愧,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回来。 而她,却忘了李华想要回来的初衷。 接下来几日,各自都在忙和着,除了苏眉日日到华筝这儿报道之外,其他事似乎都未有变化。 直到元茂气凶凶地将小环从厨房里一路拖到前厅,恶狠狠地将人丢到了冰冷的地上,“丑婆,去端一盆井水过来。” 元府的安静,终于被打破了。 小环脸色发青,惊恐、害怕和慌乱的神情立好浮现,跪爬向元茂,求饶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啊?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责罚奴婢啊?” 在华筝所住的小院子里与豆豆玩乐着的众人也闻声而至。 小环见到苏眉之后,立即爬向她,求道:“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苏眉刚欲开口,元茂接过丑婆手中的冷水,毫不留情地泼了过去,凶神恶煞地问道:“你这贱婢,是你自己说,还是老子说,你可想清楚,否则老子把你关到牢里,多得是刑具让你招供。” 小环冷得全身就像抖筛糠似的,唇瓣立即发紫,牙床一直打磨着,无法控制得直打颤。 “不……不……没有……奴婢没有……老爷您……您错怪……怪奴婢了……” 小环仍坚持,天寒地冻的,身上的棉衣已湿透了,冰冷的水,暴露在严寒之下,一层薄薄的霜,便结在了上面。 苏眉想上前,却华筝拉住,同时将豆豆交到了黄依的手中,面无表情地道:“嫂子,还是看着吧。” 元茂完全不理会,见小环仍不坦白,便又吩咐道:“丑婆,拿鞭子来。” 第647章 故意败露行踪 没等丑婆行动,华筝则将环在自己腰间的十八棱紫金鞭递了上去,“元爷,若不嫌弃,不若便用弟妹的吧。” 元茂未有多想,接过鞭子便挥抽而去。 未曾想,这一鞭子挥出,连自己都心惊了。 看着自己手中这条通体透着紫亮,鞭身带着细如毛的倒细刺,再加鞭体的柔韧,足以看出此鞭非凡品。 至于小环,那可不用说了,这一鞭抽下,所及之处的皮肤立即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其衣物也被抽裂开来,露出底层亵衣。 当然,这也跟元茂挥鞭所使的力劲有关,否则怎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口呢? 鲜红的血随着伤口流出,小环嘶心裂肺的喊叫,那是不在话下了。 可苏眉也受不得这刺激,尖叫了起来,“啊……” 华筝将人护到了身后,看向小环的眸光,也复杂了起来。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小环,有些事做了,是会有报应的。”语气平缓,似对小环说,也亦对自己说。 是的,是会有报应的,华筝的报应也来了。 这几夜,她一直重复着那几个梦境,因为自己研制的药,初心虽非害人,最终却成了害人之物。 不管是祁琰琬还是钟离娜兰,一世错,两世还,这一世,她是忘了,但并不代表就不需要还了。 看着小环被抽得血肉麻烦,华筝的心也千疮百孔。 被抽得遍体鳞伤的小环依旧未有道出实话,可是苏眉再也看不下去,握住了元茂的手,阻止了他再次挥鞭的动作,“相公,算了,放她走吧。” 苏眉的善良,让华筝像看到自己一样。 是啊,她也是有这样子的不忍心,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她的不忍心,是否就是造就最后悲剧的导火线呢? 想着自己做过的愚蠢之事,估计萧墨寒在自己后面也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吧? 元茂停下来,奄奄一息的小环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 似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苏眉会不忍心,最终都会放了她。 还未等她高兴起来之时,华筝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插入她的心窝。 “十八棱紫金鞭,是圣上御赐之物,此鞭所致之伤,就连医谷少主白玉子,白神医,都无法祛除伤疤。” 脸、身上,无不火辣辣疼的小环,如死灰般瘫倒在地上,那丝仅存的一点希望都被毁灭了。 神智有些不清,呢喃着,“不……不……会……不会的……温公子说会娶我为妻的……” 此言一出,苏眉惊慌一句,“怎么可能是温公子?” 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就连元茂也无法想象,怎么可能是温少阳,城中富商之子,被夫子极为看好的学生。 身形一晃,苏眉直接晕了。 元茂连十八棱紫金鞭都不管,直接丢了,冲跑过去,堪堪将人给接住。 李末央则内力全发,全力飞奔向十八棱紫金鞭,就在它即将落地之时,一脚飞踢,鞭子随力扬起,最后落到了她的手中。 双手呈捧,将十八棱紫金鞭归还给华筝。 收好鞭子,华筝苦笑一声,道:“无知,不管这位温公子是何人,你可知晓,一个背主的女子,你觉得哪个男子敢娶啊?” 第648章 残酷的事实 既便华筝如此说,但她还是让李末央喂了两口灵泉水给小环喝下。 命是给她保住了,但是她的惩罚,也只是刚开始而已。 诛人,当诛心! 华筝是心善,但并等于她不懂得残忍。 遥想,蓝依差点被辱,华子康被关在柴房里,生吃老鼠充饥之事。 其实,华筝若狠起来,连她自己也害怕,更别提他人了。 “末央,把她带到温公子跟前,让她好好享受一下温公子对她的好。”狐媚的笑容展露,不似以往的华筝,更不是她的风格,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她。 李末央没有犹豫,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就像拧着小鸡一样,飞身离开了元府。 元茂担心苏眉的情况,也未阻止华筝的行为,待回过神来之时,便不解,“弟妹是早便知晓问题出在小环那贱婢身上?” 一边给苏眉扎针,一边摇头,浅浅的笑容,配上璀璨如星辰的眸子,虽在这张脸上看起来有些违和,但还是终于回归到原有的自信和淡然。 “推测,”华筝收针,同时将苏眉扶了起来,退到一旁,把位置腾出来,好让元茂上前,但解说,还在继续,“能近身下药,又没有大夫向二人说实话,恐怕也就只有近身信任之人方能做到。” 顺了顺耳的后长发,心情忽然大好了起来。 就连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情都异常的欢快,完全不像是在说着令人担忧的事情。 在为经过此事,华筝觉得,她不该逃避,也不应该给他逃避的机会。 想通了事儿的她,是心情愉快了,但依旧无法解决小环和温少阳之事的元茂夫妻,则愁眉苦脸,心如死灰了。 “元爷,弟妹还会在镇上住上些时日,嫂子的身体,只要稍加调理,你们二人还是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的,至于那个温公子,很快便会有利于二位的好消息,二位不必过于担忧。” 这事儿,也不是华筝胡扯的。 三日后,安府的门匾挂上去之后,华筝等人已经收拾好一切,东西也都用马车搬过去了。 入伙宴,华筝未摆,只是宴请了元茂夫妻前来,让黄依做了一桌佳肴招待了二人。 亦如华筝所言,那位温少阳的好日子到头了。 小环被送到温少阳跟前的时候,碰巧是他来书院与夫子还有一些同窗告别,准备去京都求学,备考明年秋季科举。 大门前,众人依依不舍告别。 温少阳家中马车还有小厮早已在那等候着。 李末央的速度很快,直接将小环丢在书院的门前,温少阳的脚边。 小环吃痛,在灵泉的作用的,短暂的恢复了体力和神智。 抓着他的袍脚,求求哀求道:“温公子,我是环环啊,您说会娶我不为妻的是不是?您说只要夫人无法怀孕,老爷一定会休了她,到时您就可以顺利将夫人和环环一同迎入府的,您没有骗环环,是不是?” 小环的话,瞬间让所有人都僵住,那些原本还要说些未来的祝福语和客套的话也都通通吞回到肚子里了。 虽然不知事情的经过,可是突如出现的女子,说出如此之话,恐怕非空穴来风。 小厮见状,连忙上前将小环给拖走,凶道:“哪来的疯子,胆敢污蔑我家公子,快走。” 小环吃痛,脑海里立即浮现了华筝的话。 疯狂的抓打起抓住自己的小厮,温少阳的近侍阿海。 “不……不会的,温公子……你说你是会娶我为妻的……” 第649章 小环之死 当天,小环死在一间破庙里。 全身衣物被脱光,面容尽毁,除了是元茂鞭抽所致,还有被刀子一刀一刀划的。 身上,更是不堪入目。 原本就纵横交错的鞭痕,再加被男子蹂躏过的痕迹,可见小环死前经历了多么痛苦的事情。 虽然华筝很想去看,但是李安然和李末央都拒绝,不允许她再掺合到小环和温少阳之间的事情。 可不让,就不做了吗? 不,她,华筝可不是这种人。 所以次日,华筝向苏眉讨了小环的卖身契,让李末央带着卖身契去衙门报案,说自家婢女逃了。 结果,人是找到了,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华筝知道,温少阳一定不会让小环的死牵扯到他的身上。 但华筝却有办法把事情牵出来,把温少阳这种披着温文有礼的书生皮囊的禽兽绳之于法,故给衙门递上了人证和物证。 当然,那都只是为了诈温少阳而已。 结果温少阳自己说漏了嘴,直言只与小环私下有过会面,未有写过书信,那些书信是伪造的。 哈…… 华筝还真没想到,这温少阳还真的有够蠢的。 口口声声坚持不认识小环,当书信拿出来之时,又说只是私下会面,未有书信来往,更明言小环不识字,自己怎会给她写信等等。 衙门开案审询之时,华筝未去,去的人是黄依。 回来之后,说得有几分像说书先生一样。 “小姐,您说这温少阳这么笨,怎会想到借小环之手毁了元夫人呢?而且还花了三年的时间,仵作说小环死前与男子欢好是自愿的,估计温少阳是给她下药了,这男人真是狠啊。” 想到这人面兽心之人,黄依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其实那一夜发生的事,李安然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还看到了温少阳给小环服用一颗赤红色的药丸子,至于功效…… 也没让李安然等等多久,便已见证了。 此事李安然觉得不简单,毕竟温少阳在下药之时说了一句放在,“此药从京都送来了,一颗可要卖几十两银子,本少爷倒要看看这药值不值。” 药服下不足十息,小环便开始自己撕扯身上的衣服,一开始还有些坚持,但半刻钟左右,就连身上的伤口痛楚都不顾,直接自己爱抚了起来。 温少阳就像在看着一场活春宫戏剧般,身后的下人都忍不住直叹。 特别是温少阳的近侍阿海,直接露出奸淫的笑容道:“少爷,这次我们发了,京都这药,比老爷开的妓院里的媚药可强多了,听说男子服用了也能雄风不倒,不知……” 温少阳观察着,未等他有所回应,小环便光着身子向他扑了过去。 阿海离得近,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温少阳将他推向小环,保全了自己不被小环所触及。 看着小环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以及那张可以说恐怖的脸,顿时没有兴致,转过身,不愿再看一眼。 嫌弃着眼前之女道:“污浊,肮脏,她,你们乐意就玩吧,不乐意,就的找几个乞丐,事后收拾好,这张脸,让本少爷倒胃口。” 若是小环未有毁容的话,阿海可能还会考虑,可是现今,哪怕光祼在其前,他也提不起兴致。 恭毕的回到温少阳身边,应道:“少爷请放心,奴才一定会把事情给办好,您先回府安歇吧。” 第650章 最好笑的笑话 小环的死,在荆州城引起了热议,富商温文宾也恨子不成钢。 花费了如此大的心血,就是想要捧他入官场,好脱离了商贾这个身份。 没有想到,这不争气的儿子,就在他已经铺好一切道路之时,临门一脚,就出乱子了。 温少阳不知道为何小环明明就是苏眉的婢女,元茂家的,忽然就变成了安府的新购奴婢。 如此便好了,元茂倒没找他麻烦,却换来了华筝死咬着他不放的情形。 温文宾在得知此事之后,先是找到了元茂,结果被告知元茂已将宅子卖了,人也被调到他处当值。 如此一来,小环被卖,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只是不知道,此时元茂夫妻正在华筝新买的这座宅子里专心养“病”,一心求子。 事情只要跟京都挂上勾,华筝便会忍不住想起京都里的人和事。 抱着四个月大的豆豆,坐在千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 李安然依旧早出晚归,李末央在宅子里保护,黄依则忙着带孩子,又忙着做家事,有些忙不过来。 即便如此,她们的日子也是过得挺舒坦的。 一直到李安然带来了一个差点让华筝笑掉大牙的消息。 “安然,你确定你没有听错?这巫族真的说我是巫族圣女?”华筝一边督促着元茂,一边笑得差点连泪珠儿都掉下来了,“她们凭什么如此说啊?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元爷,别停下来,继续跑,这肥胖,是一种病,得治!” 自从小环之事后,元茂方知道自己被华筝给利用了。 可是开弓无回头箭,再说华筝也说了,她可以替他报复,也可以让他们夫妻如愿得子,所以他拼了。 辞了官,卖了宅子,带着苏眉住进了华筝新购的宅子里。 华筝的真实身份他不知,可是元茂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不是普通人,就连她身边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 光是看李安然和李末央的身手便知晓了。 院子虽不大,却不小,拖着笨重的身体,也不过是跑了三圈而已,已经气喘吁吁,难以坚持下去。 华筝摇头,用着言语鞭策道:“元爷,你想想,嫂子如此如花似玉,年轻貌美,你若继续保持这模样下去,保准哪来再来个韩公子,欧公子之类的,便把人真勾走了。” 苏眉提着食盒,迈着小步,缓缓而来,恰巧听到华筝的话。 立即红了脸,娇涩否认道:“才不会呢,妾身心中只有相公,绝无二心。” 没想到,她也会有被人喂狗粮的一天。 而且还是一对古人,一对不善于将男女之情展示在人前的古人夫妇。 “行了,你们夫妻俩继续,弟妹我便不打扰了,只不过……五圈,一步也不能少!” 说完,华筝把豆豆交到了苏眉的怀里,补充道:“嫂子,看看豆豆,你们将来的孩子也是这般可爱,这般招人爱,坚持就是胜利。” 苏眉原本是想趁华筝走后让元茂歇歇地,可是看着豆豆睁着圆溜溜地大眼露出可爱的笑容,心都被他给萌化了,哪还有心思想元茂。 满满的都是将来抱着自己的孩子之时的模样,心瞬间融了。 第651章 推澜助波 屋外有多冷,屋内便有多暖和。 脱了身上披着的狐裘外袍,华筝痛苦的抱怨道:“不是说南方冬日不冷吗?怎还是一样冷啊?” 双手搓热,再捂到自己的脸上,不时还将双手放到火盆上烤。 李安然早已习惯,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冷,故再欲将狐裘外袍给华筝披上。 华筝举起手,拒绝道:“不用了,我想写封信,你帮找人交给婧姐,还有两个月便是过年了,明日你别出府,让末央和黄依出去置办些过年的东西,我们准备十日后出发去奴村吧。” “小姐,您真的要去奴村吗?奴婢听闻战事有些紧张,奴村可能不安全。”李安然神情一滞,有些为难地道。 “我娘在奴村,我想陪陪她,还有小越他们几个都在那儿,大半年未见,也不知道他们现今如何了,总感觉,不去看看他们,心里总牵挂着,放心不下。” 信,华筝写好了,内容则于温少阳手中所拥有的特强媚药有关。 华筝的目的并不是想告诉聂晓婧,而是想通过她,让叶慕白知晓此事。 忽然想起来,在阳城的时候,李安然遇到叶慕白,他说,让她别回京都,也许并不是因为萧墨寒,而是因为巫族要找回圣女的事情。 李安然见华筝都把信给蜡封好了,却迟迟把信交给她,疑惑地唤了一声,“小姐!” 华筝一开始还未有反应,待反应过来之时,方知自己想事儿想得太入神了。 “把信送去吧,还有……算了……我再添两句……”犹豫之际,方发现信已经蜡封了。 “不对,”摇着头,自击额头一下,自嘲道:“真笨,可以双向的啊。” 与是又取了两张纸,写下同一首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而且分别装进两个信封,一封给聂晓婧,一封给叶慕白。 李安然看着华筝把诗写完,除了惊叹华筝的才艺之外,更多的是不解。 “小姐,您这是想让叶少将军把聂小姐接回去,还是不想啊?聂小姐不是小姐您带出京的吗?” 是啊,李安然总结了华筝的行为。 虽然想不起来,可是李华前两世经历的事情,华筝是来补救的,既然聂晓婧和叶慕白注定是一对相爱之人,那她就添把火,让这二人早日修成正果好了。 当然她也不后悔把聂晓婧带出京,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度过了四个月,现今已怀孕六个月的人,叶慕白总不会不顾长途跋涉将人接回京都的。 所以,助力推了,孩子也保住了,没有什么不好的。 华筝承诺会买一批棉衣送到郑州去赈灾,就在李安然把信函送出之时,也收到了这个好消息。 一份由郑州巡抚盖了官印的捐物文书落到了李末央的手中。 李末央识字不多,但还是看懂了。 激动地跪下,向华筝磕了三个响头,喜极而泣道:“奴婢谢过小姐,也替郑州的百姓谢谢小姐。” “谢我干什么,东西可不是我捐的,看清楚,说不定郑州百姓还会给你立个长生碑,供在菩萨庙里呢。” 亦如华筝所言,还真的被她给言中了。 因为那一批棉衣棉被,救下了成千上万的郑州难民,待郑州重振起来之后,确实在菩萨庙给李末央立了长生碑。 第652章 喜事连连 虽然消息有些迟缓,但是只是是喜事,多多都不嫌迟。 已经没在京都的罗姨娘,生了,而且还是生了个闺女,还说那小嘴巴长得特别像华筝。 看着手里的信,华筝恨不得立即去看看这个妹妹。 心情就像坐着云宵飞车,直入云端般,久久都未能平缓。 抱着豆豆,高兴地欢呼道:“豆豆,你现在可是哥哥了喔……” 黄依也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护着华筝抱着玩飞飞,一边纠正道:“不对,不对,小姐,小少爷跟五小姐可不是一个辈份的呢,小少爷该唤五小姐小姨。” 哎啊……华筝似乎这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按理说,如果她若与萧墨寒成亲了,豆豆,则变成是孙字辈了,到时候还得叫罗姨娘的女儿为姨婆! 哇…… 华筝唯一想到的就是,古人早婚也太早了,三十多岁便当爷爷奶奶了,难怪什么四代同堂,五代同堂能流传下来。 原来不假啊! 可是即便如此,华筝还是很高兴。 “无所谓啦,反正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说是不是,豆豆?”华筝眉开眼笑,不停地跟豆豆玩着。 咯咯的笑声久久未散去。 就连这温少阳,也终于得到了该有的报应了。 原因无他,只因城里的花楼出事儿了。 华筝觉得李安然这一趟出去送信,值了! 黄依听了温少阳的下场之后,当场便啪响了双掌,义愤道:“这种人被判流放真的是太便宜他了,就该判他斩首。” 这一消息,对温少阳来说,面上是判了,可实则,也算是脱罪。 “果然有个有钱的爹就是好啊,”华筝很快便明白过来,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带着令人意味不明的笑意,“安然,末央,今夜我们出去吹吹夜风吧。” 黄依也许不明,但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则有不好的预感。 “小姐,这冬日夜里寒冷得很,怎能还出去吹风呢?”黄依不悦,立即劝道:“有什么事,小姐可以吩咐奴婢去办,免得小姐受了夜寒,病了。” 华筝抿唇一笑,双眼都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让人一看便知,她准备要使坏。 黄依读懂了,却有些担心,“小姐,这可是京都,姑……还是别去了,可好?” 意识到自己差点又提到那人,黄依立即改了口。 “我们就快要去奴村了,这购置东西得花不少银子,这开销,总需找个人来支付的啊。”华筝的意图很明显了,眸含春水,清波流转,比桃花还要媚的双眼,更为勾人心弦。 知晓劝阻无果,黄依三人还是应了华筝的要求。 子时一过,华筝便换上了轻便的黑色紧身束衣,三人都换了张人皮面具之后,再黑巾蒙面,完全找不到原来本尊的痕迹。 黄依因为担心,又加上豆豆半夜会醒一次的缘故,所以并未睡下。 看着华筝三人要离去,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安然,末央,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千万别让小姐涉险啊。” 嘴上,肯定是应好的。 可真到了温府,华筝见了什么都想搬走,特别是那些名贵的花瓶和挂在墙上的字画。 原本还想着算了,直接搬库房。 不曾想,竟让华筝在温少阳的书房里看到了一副自己的画像。 第653章 白花花的银子 当然,这画像并非是华筝现这个模样的画像,而是真正的李华的画像。 想不明白,为何温少阳会有李华的画像。 前世的自己,因常年呆在实验室里,皮肤白皙透亮,不太注重外表的她,显得有些随意和无所谓。 可这画像里的女子,分明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李华。 依着零星的细索,似乎是有过一次,李华为了逃走,用过美人计。 也许这画像是十多年前留下来的吧。 但即便是留,也应该是温少阳的爹,而非是温少阳啊? 由于时间紧迫,华筝亦未多想,把东西收入空间,便让李安然带着自己去了温家的库房附近。 李安然多日来的付出,还是有成效的。 这不,轻而易举便找到了温家的库房所在。 只是有些不凑巧,下人们正在一箱一箱的从库房里抬东西出来。 管家不断的在旁提醒和催促道:“你们动作快一点,小心些,快点啊……再慢,天都要亮了……” 大冬天的,管家都急得满额是汗,手上的帕子已经湿透了,唯有用衣袖拭汗了。 东西看着便很重的样子,每一箱都及腰高,长度也有一臂之长,而且每箱都一样的大小。 华筝看向李安然,眼神询问这是怎一回事。 李安然摇头,就在三人都摸不着头脑之时,一名家丁不慎,脚底滑了一下,后面与他一同抬一箱的家丁也跟着一倒,箱子侧倒,箱盖子翻了开来。 白花花的银子瞬间落到了众人的眼中。 管家这下子真的急得跳脚了,上前便踹了那两名家丁一脚,大骂道:“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府上没给你们吃饱饭吗?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养你们这废物有何用?” 家丁一看是白花花的银子,双眼都发直,但又不敢多说一语,磕头求饶道:“温管家饶命啊,奴才知错了,求您放过奴才吧。” 许是真的太赶时间了,温管家也只是又踹了几脚泄愤,过后便让二人快速将东西收拾好。 华筝看向李末央,指着下人抬着银子而去的方向,随后又指着自己和李安然,双指指向自己的眼睛,暗示她们二人在此盯梢。 李末央收悉,点了点头,便暗中跟了过去。 一直到箱子都被抬走,管家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便快速跟着大部队面去。 等了半刻钟,未见有人前来,李安然试探性地丢了颗石子出去,再三确认后,方带着华筝飞落到库房门口。 华筝早已准备了化尸水,直接泼到库房那把看起来十分复杂的锁上。 随着白雾和刺鼻的味道散去,那把做工精细的锁,早已化成一块焦黑之物。 “你在这儿等我,”华筝指着库房里面,小声地对李安然道:“你守在这儿,一有情况,就叫我,我们立马撤。” 李安然点头,小心戒备了起来。 华筝入内,见到中间一块大空间空了出来,猜想那处一定是先本用来堆放白银的。 墙上的光线十分足,原因不是点了火烛,而是放着夜明珠,约莫一米的距离就放置了一颗,这温家,恐怕家底不弱啊。 虽然很想再参观一下,可是时间不允许,于是,手触及之处,意念一动,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正当华筝想要撤离之时,方发现一个熟悉的箱子。 而箱子也很奇怪,竟然不与其他财物放在一块,而是放在最里面的角落里,若非华筝将东西全都搬空了,还真的不会发现。 走上前,手刚触及,打开……咔哒声响! 第654章 闪瞎了眼 忍不住,以手遮眸,没有办法,否则,华筝会觉得自己的视线会被闪瞎的。 这温家,哪里只是一个富商如此简单,简直就是一个隐形的钱庄。 一整面墙,没错,是一整面墙,竟然全是黄金啊。 而后还是一块一块的黄金,并非是金元宝。 这得是多有钱才能拥有这黄金墙啊? 华筝不敢想,也不敢继续犹豫。 收回自己震惊的神情,立即行动了起来。 “这温家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怎会拥有如此多的金子和银子呢?”一边驱动意念,一边念叨着。 时间过得很快,李安然见华筝进去如此久未出来,也担心。 数次想要探入查看,便又担心会在这空档有人前来巡视,于是着急地催促道:“小姐,已过半刻了,再不走,恐怕会有护卫前来巡视了。” 李安然端守了这么多天,对于护卫的巡视也是有所了解的,故不敢吊以轻心。 华筝穿着轻便,没有想到,她也会有在严冬里穿得少不说,还能累得出了一身汗。 她终于明白方才温管家为何会如此大汗淋淋了。 换作是她,面对如此多银子金子,谁还能淡定下来。 跑出了库房,连墙有那个旧盒子也未放过,搬空之后,意念也因为突然用得太急,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 主动要求李安然背着她离去。 没多久,李安然与李末央在温府不远的地方汇合。 李末央把探知的消息告知道 :“小姐,他们要把银子连夜运出城。” “去哪知道吗?”华筝趴在李安然的背上,一边喝着灵泉水,一边问道。 李末央见状,不由得担心道:“小姐,您没事吧?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华筝摆了摆手,虽然人是有些疲惫,可心,却是飞扬狂奔,欢快地蹦跳着,灿烂的笑容,带着那扬溢而出的愉悦,“我没事,就是有些累罢了,不用担心,我缓过口气来便好了。” 就在华筝欲跟着温家的银子出城之时,黄依则经历了生命即将被终结的恐惧和惊心。 安府。 “在哪?”黄依双眼珠凸出,脖了被人单手掐住,提起,双脚脚尖都无法触及地面。 对方来的速度极快,黄依连发出求救或者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此人是谁? 赤红的双眼,眸中所及之物都是血红的,就连黄依,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即将被他摧毁的物件。 脖子被掐,呼吸已无法进入到自己的体内,脸也憋得通红。 双手抓着对方冒着青筋的手,拼命地挣扎,指甲也本能的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伤痕。 可是与事无补,未能震憾男子半分。 男子低沉且又凶狠的声音再次传出,“在哪?” 这一次,黄依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因为大脑缺氧,意识也渐渐失去了。 在摇篮里睡着的豆豆,似被男子的声音给吵醒。 哇……的一声,就像一颗流星从夜空飞疾而去,打破了漆黑之夜的寂静。 豆豆的哭声引起了男子的注意,头未动,但赤红的眸珠则转向了摇篮的方向。 两行泪水从黄依的眼角流下,艰难地发出一字,“不……” 第655章 杀红眼的魔鬼 手一甩,黄依就像一件毫无重量的物件,被丢了出去,直接砸到了房间的桌子上。 嘭地一声巨响,豆豆哭得更凶了。 黄依身体缺氧,全身无力,一大口血也跟着喷吐而出,因为被甩砸,内脏都差点被砸碎了。 忍着痛,想要爬向豆豆的摇篮。 可是,不争气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支撑她的行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眉听到豆豆的哭声,与元茂赶了过来。 入眼所见,就是黄依趴在地上,身体对着豆豆的方向。 一个戴着魔鬼面具,双眸赤红的男子正单手捏着豆豆的后颈,提了起来。 豆豆的身体不断地挥动,手脚不停地踢打,可是都是在虚空自动罢了。 苏眉一眼,直接吓晕了。 元茂抱着苏眉,退至一旁,看着男子,小心地警惕。 一样的声音,毫无感情,机械性的,寒冷如冰的,眸中的血色,就像是冷血无情的他展现出来的凶狠和暴戾,“在哪?” “不……噗……”黄依再次开口,泪水不断的涌出眼眶,可完整的话还未道出,原本苍白的唇,却被自己的血给染红了,除了泪水,血,也是不断的溢流而出。 元茂也是害怕不已,想要移步到黄依的身边,但看到她这血吐得如此凶,都不敢碰她一下。 躲在门外,观察着。 未得回应,一阵风,而且气息一窒,元茂的脖子被对方一手掐住。 元茂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攻击对方,只可惜,对方就像不知痛般,反倒是他的拳头都击得生疼,对方都未动之分毫,反而手下的力道更加大了。 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元茂垂下眸,看向晕倒在旁的妻子,唤了声,“娘子……” 就在元茂做好死的准备之里,数名黑衣人以及一身净白锦衣的男子飞身落到院子里。 “师兄,快松手!”一把折扇张开,击向戴着魔鬼面具的男子,欲从其手中救下元茂。 只可惜,武功指数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人,又何需对方出手呢? 抬脚一踢,直接将对方的折扇给踢飞,就连人,也受到内力的余震而退的了数步。 看着身后的黑衣人个个不动,立即下令道:“你们还不动手?没有华筝在,谁还能制止师兄?难不成你们真看着他成为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吗?” 没错,戴着魔鬼面具的,双眼赤红之人就是萧墨寒。 一身净白锦衣之人就是白玉子。 那些黑衣人,则是阎卫。 原本以为萧墨寒放弃了她,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不会再重复李华所担心的那样了。 可惜,原本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这不,这一路追着萧墨寒而来,若非白玉子用的药和针法控制,恐怕这是一条血路。 过程是变了,可是历史的齿轮还是按着既定的结局而去。 阎卫齐上,终于成功逼得萧墨寒将元茂给丢弃了。 白玉子没有迟疑,立即将人拉到一旁,急急问道:“华筝……不……李华呢?她在哪?” 元茂还未从死亡边缘回过神来,哪还能顾得上回答白玉子的问题呢? 眸光落到苏眉和黄依的身上,引着白玉子去找黄依。 看到黄依倒在血泊中,白玉子直直摇头,“完了,完了,黄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656章 放下我儿子 白玉子立即把身上带着的,能用得上的药丸全都喂黄依服下了。 血,是止住,不再从嘴里流出来了,可是神智却已开始不清了。 唤了几声,黄依依旧没有反应,一直到银刀的出现,抱住了黄依,带着伤心欲绝的呼唤声道:“黄依,黄依……是我,银刀啊,快醒醒,别睡,没事了,我来了,醒醒……” “温……温府……”银刀还来不及高兴,黄依便晕了过去了。 抱起黄依,将她放回到床上,拉着白玉子求道:“白神医,求您救救黄依,她不能死,求您了!” 从未见过银刀如此慌乱无措,甚至还想下跪之时,银剑冲其大声一喝,“银刀,你疯啦,主子还在外头跟兄弟们拼杀着呢,现今我们要尽快找到夫人,没有夫人,主子停不下来。” 银刀不舍,看着床上的人儿,双脚如注铅般,被定格在那儿,无法移动半分。 心知此时并不该顾及儿女之情,可是心,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万般不愿,还是迈开了步子,只是临走前握住了黄依的手,深情地道:“黄依,坚持住,待你好起来之后,我们便成亲,你是夫人许配给我的妻子,你不许死,听到了吗?” 白玉子神情一滞,从怀里掏出华筝送给他的雪莲子,“黄依,这颗雪莲子是你家小姐赔给在下的,你可千万要撑住,好让在下可以跟你家小姐讨回来啊。” 说完,便将雪莲子交到了银刀的手中,让他亲手喂黄依服下后再离去。 阎卫根本不敢向萧墨寒动真格,可是早已失去理智,甚至还六亲不认,这般的他,又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 就连豆豆,依旧还被他捏着后颈,与阎卫缠斗在一块。 白玉子数次想救下豆豆,可惜每次都反被击退。 银剑和银刀的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便找到了温府。 但是碰到的却是温府灯火通明,护卫、家仆全都被召集到一块,就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全府都闹腾不已。 未见发现华筝的身影,银剑和银刀也未有多留。 想了想,二人放出了信号弹,试图引起李安然和李末央的注意。 也幸得李安然和李末央曾是阎卫,这不,看到信号弹之后,立即带着华筝回安府了。 路上,李安然未说话,倒是李末央眉头深锁,解说道:“小姐,这信号弹发了两次,是紧急之召,恐怕府里出事了。” 原本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被李末央如此一说,华筝眼皮直跳,心,也跟着慌了起来,“该不会是影昊焱或者纪如命找来了吧?” “小姐,这是阎殿的信号弹,恐怕是……是……”李安然背着华筝,运着轻功在这寂静的夜里,飞身穿行在荆州城的屋顶,偶尔会落下在小巷里穿行过渡,嘴上未敢说出太多关于这信号弹的信息。 说到阎殿,即便李安然和李末央不说,华筝还是多少猜到了些。 心沉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三人终于回到了安府。 豆豆哭声也渐小,但华筝还是听到了,不顾被破坏得连块完好的地砖都无的“家”,立即冲入被阎卫的重围,冲着萧墨寒大声喊道:“放下我儿子!” 第657章 萧墨寒有问题 华筝的声音,就是解开魔咒的咒语,终于让萧墨寒停下来了。 可是这停下来,并不代表结束。 提着已经有些虚脱,就像一块布一样,垂落着四脚,双眼都无力地瞇成了小缝的豆豆。 看到华筝出现,手伸了出来,想要抱抱。 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 捏着的脖子,力劲加重了一些,问道:“你成亲生子了?” 华筝紧张得连心肝儿都要蹦出来了,哪还有心思深究他为何问出这样的话。 只想安抚他,不让他胡来,故解释道:“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我怀孕了,他是我们的儿子,你看清楚,他是我们的孩子,你把他给我好不好,他饿了,要喝奶了。” 华筝一边说,一边向萧墨寒移步,步子很小,也很轻,生怕惊动人似的。 白玉子嗓门也提着,折扇再次折到了手中,展开,随时准备发起攻击,救人。 萧墨寒未有松开豆豆,带着嫌弃地眸光,打量了好一会。 像是在印证华筝的话,又像是在回忆。 一直到华筝就快要夺下他手中的豆豆之时,萧墨寒动了,将豆豆高举了起来。 华筝再快,也不可能跟他抢,毕竟一这拉扯,受伤的可是豆豆。 对上萧墨寒赤红的双眸,华筝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同。 柳眉深锁成“川”字,痛苦的神情竟让萧墨寒的心刺痛了一下。 伸出手,还未触及华筝,便见白玉子飞奔而来,拉着华筝退离。 可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拉住了华筝的手,不让她离开,沉沉地声音带着威胁,“你要去哪?” 小心观察,那双赤红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深了。 华筝被二人拉扯得生痛,忍不住发出嘶嘶吃痛声。 白玉子下意识地将手松开了,华筝惯性的受力往萧墨寒的怀里扑了过去。 立即将人圈在怀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手,主动回抱了他,闻着这掺杂了太多血腥味身体,带着浓浓的委屈道:“把豆豆放下来先好不好?” 闻到了熟悉且又特独的女子幽香之后,萧墨寒的意识总算回归了些,轻声一应,但却未将豆豆交给华筝,而是直接向白玉子抛了过去。 华筝就这么看着,嗓门跟着尖叫了起来,“啊……” 萧墨寒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不满地道了二字,“烦躁!” 白玉子看出萧墨寒又欲离去,连忙阻止道:“师兄,华筝已经找到了,你还要去哪啊?” 不满地瞥了一眼白玉子,越过其道:“回府!” 华筝最初还只是觉得奇怪,现今知道哪里不妥了,抓住萧墨寒的衣襟,双眼瞪得大大地,专注地看着他,问道:“我是谁?” “女人!”萧墨塞双眸的赤红未有褪去,除了未继续加深,还能看到瞳底之外,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尊。 “那你又是谁?”华筝紧追而问。 “你夫君!” 这回答,就连白玉子都感觉绝了。 迎上华筝的眸光,尴尬,不,应该说自责和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面对。 看着有点像机械人一样的萧墨寒,华筝知道这几个月里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扫视一圈阎卫,个个都垂下了头,不敢与她直视,便知道这事儿不小。 手伸入怀里,意念一动,匕首绝情刚被华筝握在手中。 瞬间,萧墨寒便有了反应,语气凶狠地下令道:“收回来。” 第658章 神智不清了 华筝原本也未想要做什么,只想要刺激一下他罢了。 幸好,他还是有反应了。 于是还是听话的把匕首绝情收起来了,葡萄大眼无辜地眨着,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未发生过般,委屈地道:“你把院子都破坏成这样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和离吧。” 这下子众人瞪大了双眼,就连白玉子也没意识到华筝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小女子,这娇柔得光是听,都觉得酥到骨子里去了。 元茂是清醒着的,守在苏眉的身旁,听着,看着,但未敢说一句话,就连呼吸也不敢重上一分,更别提华筝这说话的语气是像他妻子苏眉的了。 心里苦求: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这魔鬼又发狂啊,否则小的性命不保啊。 同时也在乞求华筝这一招千万要好使,否则在这儿的人,谁都招架不住。 魔鬼面具之下,萧墨寒的神情更加冰冷,恐怕也就只有华筝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口吻跟他说话了。 冰寒的气息从萧墨寒的身上散发出来,就像吐出的话,也都带着寒气般,“银剑,按夫人的喜好置办新的。” 头脑不灵光了? 还有他是不是神智不清了? 她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还真的被她给猜中了。 看向白玉子的眸光,已不是一般的眼神,而是凶恨带煞,“白玉子,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跟你们没完。” 萧墨寒总算安抚好了,豆豆也成功救下来了,正欲交到黄依手里照料之时,方意识到黄依不见了。 “黄依呢?”华筝急切一问,最后视线落到房内碎了一地的桌子渣儿,还有那一瘫血,心,当下凉了。 “黄依在哪里?在哪?”怒吼一声,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的豆豆,又被惊醒了。 华筝想要接过来自己哄,可萧墨寒却不肯,凶神恶煞的眸光一瞪,白玉子立即将人豆豆给抱离。 银刀立即跪到华筝跟前,低垂着头,求道:“夫人,求您救救黄依,她伤得很重,白神医赠属下的雪莲子,也只过护住了她的心脉,如今人已昏迷不醒了。” 美眸移至萧墨寒的身上,杀人的火光赤裸裸地投射在他身上,毫不保留,也未有隐藏。 “阎卫听令,本座若死了,夫人需陪葬,与本座共穴同灵柩。”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发布着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圣令,说出来的话,只有服从,不允许质疑和不遵,神情淡漠得差点让人抓狂。 完了完了,真的是应灵了。 不管经历了多少次,多么想要改写,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为了能尽快给黄依治疗,华筝也顾不得那么多。 温顺如兔地商量道:“可否让我去看看黄依?她是我的婢女,若是没有了她的照顾,我会不习惯。” “再买。”如公式化一样的口吻,没有感情,也没有自己的思绪一样。 华筝说什么,感觉都未能谈到同一个点子上。 这天没法聊,这量,也没法商了! “咳咳……”华筝假装嗓门不舒服,咳了两声。 聪明的人则意识到了她的用意,特别是李安然,立即开始清场,将空间交回给二人,否则黄依别想得到救治了。 第659章 忘了所有关于华筝的事 房门关起,再打开,黄依不见了,华筝也不见了。 而众人唯一听到的声间则是华筝的狂啸怒骂,“你这王八蛋,要走的人又是你,要回来的人也是你,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样?你就是人,我就不是人吗?滚远点,黄依一天不好,我就跟你没完一天。” 从未见过华筝发飙的众人,瞬间都呆住了。 就连白玉子也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华筝给记恨上了。 看了看怀里的豆豆,连忙将他交回到李安然的手中,急急道:“今日夜已深了,在下不便打扰,明日待华筝消气了再来,告辞。” 阎卫也想跟着当隐形人,可是白玉子横眉怒眼一瞪,“你们就在这守着,你家主子一天不好起来,你们一天都别想回去,慕白那里我自会说明。” 众阎卫心里咯噔一下,皆沉入谷底了。 这不明摆着让他们在这儿给华筝消气用的吗? 乞求老天爷一定不要让黄依有事,否则他们的苦日子,看不到头啊。 萧墨寒赤红的眸子依旧不变,敝开的房间门,他就站在那儿,没有见过任何人进出,华筝唯一离开他的视线则在那屏风之后。 就这样,活生生的人在他眼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他没有发疯抓狂,亦未紧张狂暴。 脑海里虽然空空地,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踏实和安心。 银刀也很担心黄依,可是萧墨寒就杵在那儿不动,身为属下的他又不便入内查看,唯有在门外干着急。 良久,萧墨寒终于动了,冷冷地下令道:“把屋子收拾了,夫人不喜欢。” 李安然抱着豆豆,提醒还在震惊中的元茂抱着苏眉回自己的院子。 李末央在门外,小心地回应道:“奴婢遵命!” 幸得有银剑在,在他指挥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华筝所住的院子终于收拾完毕了。 就连这家具,也不知道银剑是如何办法到,阎卫直接两人一件,一人一件,便扛着进院子,摆放整齐。 次日,华筝终于从空间里出来了。 也不知道萧墨寒在想什么,直接命人将房间里隔了他视线的屏风给搬走了。 华筝一出现,便察觉到萧墨寒那赤红眸珠的眼睛,如鹰般死死地盯着她看。 一夜未眠,华筝原本就因为黄依被伤得如此重火气甚大,随着蹭蹭直冲上头的怒火,怎么看眼前之人,都觉得不顺眼。 于是,清早,华筝这儿火药味十足。 可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不管华筝怎么作,都未让他有一分一毫的变化。 还真的成了樽雕像,就是面无表情,稳坐在此,丝纹不动的那种。 “萧墨寒,你够了喔,这可是本小姐买的房子,黄依的医药费本小姐也不用你付了,你带着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华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就像火箭发射一样,直冲上天。 可有的人就是如此,视若无睹,还好意思继续用着他的早膳,“食不言,寝不语!” “你……”华筝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气极败坏过,咬着牙,冒着火花儿的眸珠自己都觉得瞪人瞪疼了,忍不住冒出点泪珠儿滋润。 不知为何,这泪花,忽然感觉犹为刺眼,直接扎到了他的心窝,呼吸也随着一窒。 为何会如此? 萧墨寒的眼神很专注,带着困惑和迷茫,伸出手,轻抚着华筝的脸颊,带着苦涩问道:“为何为夫不记得关于你的事?” 第660章 你是入赘的 华筝错愕,这四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何眼前的萧墨寒让她如此陌生。 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人,但也是与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人。 “萧墨寒,你真的忘记了?你不记得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扇一扇的,多了一分灵动,也夹着丝神秘,还有说不出的炫丽。 李末央在旁侍候,知晓华筝想法后,心里忍不住替她担忧了起来。 萧墨寒似没有听到华筝的话,定定地看着她的葡萄大眼入了神。 猛地,华筝握住了他的手,看似心疼,可樱红小嘴却勾起了令人难以察觉的弧度,“相公,忘了没关系,妾身与你一一道来,你要记住了,千万得记住啊,其实……其实你是入赘的。” 脸,原本就已经够深沉,如今,再一沉,感觉连呼吸都是一件令人奢望的事。 华筝见状,泪下,楚楚可怜道:“不过没关系的,若你不愿,你我二人大可和离,你再娶妻生子,我娘就我一个女儿,我不能抛弃我娘随你离去的,你走吧。” 没有回应,收回了手,不再看华筝一眼。 华筝傻眼,泪,哪怕不是真的,那也已经冲盈了眸眶,小心地观察萧墨寒的举动,就如此吊挂下眸下,欲落不落的。 玄幻了! 华筝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蒙蔽了。 一直到萧墨寒还真的完全将她置之一旁,自顾地吃完早膳,淡淡地道了一句,“本王是忘了与你有关的事,并非忘了本王是何人!” “你……你……你……”华筝一连好几个你字,睁着大眼,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在他跟前上演了一场只有自己陶醉其中的戏。 萧墨寒站了起来,双手负手,站向会筝,下令道:“准备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华筝冷冷回之一眼,转身便欲走。 身后之人,反方而向行,不紧不缓道:“十九,把昨夜那孩儿送走。” 脚,跨过一半门槛,便立即缩了回来,冲跑回至萧墨寒跟前,愤愤质问,“那是我儿子,你凭什么送走他啊?” “就凭本王是他的父王!” 理由很充足,即便知道不是事实,但萧墨寒还是以此为据,压得华筝毫无反驳之力。 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末央,去备水吧,要最烫的,最好把他给烫死在里头。” 甩门,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往后被吸了过去。 已非第一次经历,华筝知道,是萧墨寒不让自己走,原本清澈无杂的眸珠,现今混杂着怒火,不断的往外冒。 “身为妻子,夫君沐浴,就该在旁侍候着。”萧墨寒理所当然地张开了双手,等着华筝替他宽衣。 泪奔了! 不是说忘了她是谁吗? 骗又骗不到,拒绝又拒绝不了,跟以往比起来,变得中规中矩的,那还不如别忘了她了。 心里诸多不满,可又拿萧墨寒没有办法,唯有把好欺负的人在心里排上号。 这其中,白玉子则排到首位,一来近,二来是因为萧墨寒是他带来的。 热水送来了,李末央也按华筝的要求备的都是滚烫的热火。 关起门,冒着氤氲之气的浴桶,华筝尴尬地站着。 第661章 似曾相识 华筝不动,萧墨寒更是不动。 二人就这样较上劲了,就像木头人一样,站立不动,注视着彼此,谁动就谁输。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夜在空间里忙了一夜,因着生气,把磕睡虫都气跑了。 现今安静下来,再加上吃饱喝足了,人便容易犯困了。 于是这一战,华筝败! 似乎看出华筝的疲惫,也未继续自己的坚持,迈步上前,手,直接伸向华筝的腰带。 华筝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萧墨寒长臂一揽,收紧,直接将人圈入怀中。 胸前触及一双柔软,还有轻微的反弹,心底不知被什么层层压住的感觉,瞬间冲突重围,激涌而出。 屋外冬日,天寒地冻,屋内,热气腾腾,火力凶猛。 他知道,就是这只凶兽,就是因为它,所以他一次一次的失控了,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碎片。 即让他兴奋,又让他头疼。 华筝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很自然地,警告道:“再动,就将你就地正法。” “你……”华筝精致的面容尽显委屈,带着盈盈秋波的美眸微垂,紧咬樱红小唇不语。 似曾相识的感觉涌入了萧墨寒的心头。 向来做事果断的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立即便开展了印证。 单手将华筝双手束于头顶,人被他压在旁边的柱子上。 淡淡的龙涎香气迎面扑来,未等华筝反应过来,小嘴便被厚薄均匀的性感唇瓣给噙住。 如吸吮甘甜的灵泉,似含甜美诱人的樱桃,又像惩罚妻子的不体贴,既让人陶醉,又让人熬煎。 华筝挣扎更甚,屈膝顶起,却被对方的以膝为挡,直接分开了她的双腿,从而让他挤进了她的双脚间,让她无法反抗,再无法打断。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华筝手脚不能动,唯有挪动着身体,表达自己的不满。 谁知如此举动,却让萧墨寒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华筝快要窒息到虚脱之时,萧墨寒终于将人给放开了。 手脚发软的华筝想要质问他的用意,可很快都淹没在一片春光之色中。 华筝从未想过萧墨寒都说忘了自己了,还能依着本能对她行不轨之事。 求饶,恐怕是华筝唯一能做之事。 不过,这还得是看是什么时候。 当一个男子专注地俯趴在一个女子身上之时,任何事都无法阻挡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除非他“死”或者无能! “不……不要啊……”拼命地摇头着,就像二人第二次相见之时,他掳走了她,将她压在树上那般。 想起当时他的疯狂行为,华筝隐隐沉得后背生疼的感觉,当时被树杆磨得破皮的痛感。 看着眼角都被吓得冒出了泪珠的华筝,忍不住,一口含住那一滴泪珠儿。 就在华筝以为他终于恢复理智之时,身上的清凉,顿时让她头脑清醒了过来。 他的温柔,只不过是替他更可恶的行为所为而已。 忍不住,双手紧握成拳,力度之大,就连指甲嵌入掌心都未有一丝感觉。 有时候,华筝觉得自己就如此跟他扛上 ,一辈子,相互纠缠。 不服输的,张开利爪,也向他反击,一口咬下,让他也跟她一样,双双坠入深渊,谁也别想好受。 第662章 心底只有你 即便痛,他都想要拉着华筝与他一块沉陷,没有理由,只有本能。 终是不忍,松开了口,委屈哭道:“怎么每次都这样,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吗?我也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平等的对待罢了?你离开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决然吗?如今跑回来的人又是你,你怎就能不能讲讲道理呢?” 虽是哭诉,可在萧墨寒的眼中,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印出来华筝的样子是那么的清晰,楚楚可怜,但又不失女子的骄傲,也许是就在那一刻萧墨寒对华筝的印像。 心底闪过很多关于这张面孔的画面,有生气的,有俏皮的,也有妩媚妖娆的。 可不管是哪一面,在他的心里,再也无法剔除,抹掉。 “筝儿,余生为夫只宠你……”声音很轻,却意义深重,即便依旧像王者发布圣旨,霸道且专制。 不知这四个月里经历了什么,让萧墨寒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就像是在印证了什么,得出了这样子的结论。 可华筝此时此刻只想说:我也爱你,可否请你放过我? 她没敢说出口,生怕说出来,她再也出不了这房门了。 同时,心里也直十分痛,这四个月来,她落下了多少泪,挣扎了多少回。 夜里无数次梦回醒来,以为他会出现,结果却是一场虚渺的期待。 捧着萧墨寒的脸,细细地看着,沉陷的脸颊刺痛了她的眼,同时也扎进了她的心。 胡渣子在她细腻如白玉的肌肤上留下纵横的红丝。 垂下头,忍不住落下委屈的泪珠,从他的脸颊,再到他那扎得她生疼的胡渣子。 不知是在惩罚对方,还是在惩罚她自己。 啃咬着他厚薄均匀的唇瓣,将一切化作无声的抗议。 感觉到华筝的伤心,却未见动作轻缓下来,反而更加的强势和霸道,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如此,像是在用行动回应她,告诉她,他心底:只有她! 二人进入到桶里泡澡之时,水温已合适了。 只是氤氲之气未有散去,朦朦胧胧间,二人在忘我放纵。 将这四个月来对彼此的思念和折腾,都化作一池春水…… 华筝很累,四脚酸软亦不想动,可是被不知何物压着、困着的感觉实在难受。 调整着睡姿,可四脚就像被捆绑住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忍不住,挣扎,推拒。 熟悉的声音以及说活的语气从她头顶传来,“筝儿,是在不满为夫的表现,跟为夫置气了?” 骤然清醒,睁开双眸,眨了又眨,只为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的恢复正常了。 “你没事了?”华筝伸出手,本能的便想往他的脉搏探去,一如从前,从未让她得逞过。 她的意图,他的回避,如此的明显,华筝再蠢,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将她双手举压至头顶,反转欺身压下,“筝儿,这是在邀请为夫吗?” 不敢相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迟疑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你是谁?” “萧墨寒!” 听到这答案,华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用审视地眸光盯着他看。 第663章 正常了 萧墨寒恢复正常了,那华筝可就不跟他客气了。 使劲挣扎,欲想挣脱束缚的她,小嘴噙着微微地笑容,发出令人全身酥麻,能融化冰川寒石的声音,“寒……我想你了……” 同时,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这万般风情绕眉梢,想不让男子沦陷,都难矣! 当然萧墨寒也未令人失望,男儿本色尽显。 房内再次燃起烽火,战况激烈。 华筝没有想到,四个月不见,萧墨寒的战斗力如此强悍。 甚至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服用了温少阳从京都购来的强力媚药。 听闻这强力媚药除了能让女子放浪形骸之外,还能让男子夜夜雄风不倒。 若真的如此的话,这药卖几十两一颗,还真的不过分了。 光是想,华筝都有点心痒痒去购两颗回来研究一番。 发现华筝的走神,萧墨寒的不满,立即在华筝的身上表现出来,加重了加道和行动的速度。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华筝承受不住,嗯嗯哈哈了起来,就连守在房门外的李末央都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至于阎卫,早早便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否则这一堆单身汉,哪能呆得下去? 华筝一日未出房门之事,很快便传到了白玉子的耳中。 心,隐隐痛着,失落且又伤感的情绪布满了心头,痛恨自己的同时,也无法放下。 第三次叫水之后,终于一切都安静了。 可元茂和苏眉则不淡定了。 “李兄……不……不对……”元茂一时间未能转过弯来,思绪有些混乱,已经展现出减肥有些成效的脸,终于把正真的五官露出来了,原本被挤成缝的双眼瞪大之后,还挺有神的,“你们四人全是女子,昨夜那人方是弟妹……错了……是李……也不对……哎呀,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嘛?” 李安然未敢多言,神情淡定,语气平和回道:“我家小姐,姓李名华,奴婢有幸得小姐赐姓李,名安然,昨夜那位,是我家姑爷,江湖人称鬼王。” 且不说华筝的身份,光是听到萧墨寒的身份,元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吓得手心淌汗,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苏眉更是担忧不已,抱着豆豆,身体忍不住往元茂的身边靠近了些,带着颤声,问道:“安……你家姑爷如此可……怕……你家小姐可会有事啊?” 其实苏眉是想问她与元茂是否会有事,可细想一下,还是把话收入腹中,免得招人不喜,毕竟现今陪在萧墨寒身边之人是华筝,该有事的,也是华筝先出事。 李安然摇了摇头,安抚二人道:“元爷和元夫人大可放心,小姐自有自保能力,只是接下来几日可能要劳烦元夫人多加照顾我家豆豆少爷。” 提到豆豆,苏眉恨不得他们送给她,只要无后顾之忧,她可是求之不得。 次日清早。 华筝醒来,萧墨寒已经不在屋里。 因着这座宅子小,华筝并未设置书房,于是他也只能受着寒风,在院子里与银剑等人议事了。 第664章 挥鞭审夫 见房间里无人,华筝第一件事便是进入到空间里查看黄依的情况。 白色的雾气已经不再往黄依的身体涌入,可见黄依的情况已有所好转了。 松了口气,边替黄依梳洗,边愧疚道:“黄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跟着我样子的小姐,非旦没让你过是好日子,还经常担惊受怕,现今更让你重伤不起,等你醒来后,我就放你自由,可好?” 黄依双眼紧闭,虽人未醒过来,但是意识已经在昨夜恢复了些许。 今日更是清楚的感受到华筝的到来,还给她切脉,扎针以及喂药。 就连现今替她洗脸,清洗沾上了血渍的长发,她都一清二楚。 感激的话说不出来,身体想要动,也无法动弹,眼皮就像粘住了般,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黄依的眼角滑下,无法表达的情感,都包含在这一滴泪中。 泪珠恰巧落到了华筝的手背上,温热之感,却让华筝像被烈火灼烧般感觉强烈。 轻轻拭去,继续道:“傻姑娘,哭什么啊,你家小姐我这是在跟你商量,又不是说一定要,你若真不想,就快点好起来,否则本小姐可以提新人取待你的位置了。” 黄依就像听明白了一样,变回安静,且又听话的病人,好好休养。 替黄依收拾好之后,华筝快速的梳洗完毕,退出空间。 打开门,寒气就像风刃一样,刮得华筝的小脸生疼。 也幸好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否则这寒气的袭击,她可受不了。 为了让自己的气势强大一些,她强迫自己抬头挺胸,手执着十八棱紫金鞭,迈开秀美的莲足,神采飞扬地向萧墨寒走去。 也不知道是众人真的讨论事儿如此入神,还是萧墨寒有意忽视她的存在。 人,已站在银剑的身后了,众人就像没看到她似的。 不气? 怎么可能不气? 重哼一声。 没有回应,再哼! 结果真的是凉凉了。 因为就在此时,一阵寒风吹过,梨树上仅存的叶儿也被无情的吹落。 如泛在湖上之舟,摇摆不定地晃晃落下。 原来还带着火焰的气势,瞬间被击溃,身体忍不住抱住一团,牙床也颤打起来。 萧墨寒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黑色皮制披风披到了华筝的身上,细心的收拢,系好,“天寒地冻的,莫要晨练了,你若想练,为夫一会再陪你练。” 不知怎的,原本听起来很正常的一句话,可是华筝却觉得他口中所言的非彼话,带着色彩的意味。 脸上戴着魔鬼面具,双眸恢复回正常的如黑曜石之色,精神看着也还算不错,至少理智是回归了。 但这记忆…… “你记起来我是谁了?”审视地眸光上下打量着,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神情,美眸连眨都舍不得,仔细地观察着。 白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披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披风,看起来,让人觉得更冷。 猛地,华筝抡起十八棱紫金鞭,在空地上挥击了一下。 清脆且又响亮的声音,让众人神经都忍不住绷紧。 一连三下,啪啪啪的声响,如晴天响空雷,特别吓人。 “萧墨寒,你要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方才的气势没了,华筝唯有仗着挥鞭营造出来的架势,逼问,上演一场挥鞭审夫的戏码。 第665章 坦白 “你们退下吧。”萧墨寒双手负后,神情淡然地下令。 白玉子虽然刚来,但见华筝这架势,也恨不得脚底摸油,跑得比谁都要快。 华筝想追,可人却被萧墨寒揽腰入怀,无法脱身,“你……萧墨寒,你欺负人。” “为夫说过,只欺负你,而且只会在床上。”不管真相是如何,萧墨寒也确实是说到做到。 只不过,人被他抱回到房里,却未再行欺负华筝之事。 而是紧紧地将人抱住,拥入怀里,那股恨不得将她融入到自己体内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清晰。 他曾经犹豫过,挣扎过,也实践过。 也许最初是因为独情散的原因,连他自己也以为,他是因为毒,所以非她不可。 事实上,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对方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即便雕刻的伤口已经愈合,还是会留下印记。 无法忘却! “你这话,谁信啊?”华筝气鼓鼓地问道:“你把黄依伤成什么样了,需要我跟你说吗?你不想娶我就直说,何必一声不哼就走了?萧墨寒,我们干脆点,果断些,分就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夫说过,南下后,便成亲,此话不假。”华筝还想继续数落,结果被他一句话,让她语塞了。 眨着杏仁大眼,有些迷糊,一时间接不上话。 反应过来,发觉自己被带偏了,“我说的是成亲的事儿吗?我说的是你为何突然不理我,为何突然自己走了,为何……” 喋喋不休的嘴,还有那如黄莺在歌唱的声音都被某人吞入了腹口。 呼吸被抢也便算了,就连声音也被人堵住。 最后无力的趴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抽泣。 萧墨寒长吁了口气,从未觉得如此为难和纠结过,“筝儿,为夫回了医谷,找过寻师叔解独情散的毒。” 身体僵住,早已有心理准备,可真的从他口中听到之时,还是忍不住吃惊。 “别恼为夫,为夫只是不想因为独情散而让我们绑在一起,也许如你所言,为夫并不爱你,只不过是因为独情散的缘故,也许是为夫想要知道,证明给你看,即便没有独情散,为夫还是一如既往,非你不可。” 静静地听着,乖巧的如猫儿伏在他的怀里,既紧张,又期待。 “师叔说独情散无解,但可以减轻独情散对为夫的影响,方法就是忘了你。” 话,说出来如千金重,心,却如拨云雾,迎来曙光的照耀。 听到此,华筝的身体一颤,回想起昨日的一切的,大致明白是何缘故了。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不安,收紧了双臂,用行动来安抚她,“为夫接受了,也确实是忘了你,起初一切安好,但在一个月前,为夫听到你被流寇俘虏之后,便失控了。” “当时为夫无意听到十三和十九的对话,心就隐隐地觉得不对劲,感觉有什么事被自己遗忘了,渐渐的,越想,身体便越不受控制,于是便追寻你而来了。” 萧墨寒说得很轻巧,一些细节的东西,他未说,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出卖了他。 华筝是大夫,望闻问切,是从望开始的。 他眼下的青紫之淤,脸颊的深陷,胡渣的杂乱,无不表示这一个月来,他是过得有多痛苦。 第666章 你怎么这么傻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是无言的泪水,已经表达了华筝所有的心情。 她的心也很痛,都是她! 若非是她,他就不需要经历这些事情。 哪怕她忘记了,哪怕她换了个容貌了,但内在的灵魂,还是她! 不管是独情散,还是假死药,抑或更多,全都是因她而起。 双手执抓他的黑色锦衣成团,力道有多大,便知这锦衣皱得有多厉害。 萧墨寒见状,心痛不已,连忙安抚,“筝儿,没事了,都过去了,为夫没事,是为夫不好,让你担心了,让你受苦了,为夫该死。” 别人哄妻都让妻子心花怒放的。 可萧墨寒哄妻就是如此,没有惊喜,只有平淡得像老夫老妻一样的相处方式,可却总是让人心安,说不出的安全感,道不尽的感动。 再说,他越是如此,华筝越揪心,心道:你怎么这么傻啊?只要你想,我也能做到,何必让自己受这样的罪呢? 安静的在他怀里,久久未能平复。 就在二人深情坦白之时,一道十分不合时宜地吼声传来,“让开,官府办事,你小子还敢阻拦,是不是想吃牢饭啊?” 李安然依旧一身男子装束,守在院子外,拦住欲想冲进来搜人的官兵。 这些不是县令府的衙役,而是知州府的官兵,说白了就是荆州最的官,手下的兵。 别人也许不知所为何事,可是昨夜经历了什么,华筝主仆四人都清楚,当然现在黄依在空间里,也就只有李安然和李末央,以及她自己知晓了。 元茂得知有官兵前来查案,立即赶了过来,老道地塞了银包,示意李安然退下,“老哥,对不起,远房表亲来的弟弟,不懂规矩,还请老哥多多包涵。” 为首的官兵咧着嘴,掂了掂手里的荷包,也客气了几分,“你小子懂事,得了,例循搜搜看看,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或者见到可疑的人?你家就来了一个远房亲戚吗?” 元茂赔着笑,把家中的情况说了下,但未说关于萧墨寒之事。 就连豆豆,也都一并道了出来,还示意李安然将他抱出来示人。 这官兵一看,便摆手甩袖,“得了得了,就这拖家带口的,当爷的就跟当孙子样的,还能做出什么大事儿,走了走了……” 拉扯着众着便带头离开了。 元茂曾当过官差,多少有所猜测。 看向李安然的眸光有些犹豫和怀疑,纠结着问道:“他们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是也不是。”说完,李安然抱着豆豆又折回去找苏眉了。 华筝担心会出事,所以便推了推萧墨寒,双眼通红,淡淡的水雾仍未褪去,带着神秘的面纱,让人忍不住想将这水雾给抹掉,露出真实面目。 “不急,银剑自会处理。”萧墨寒似知晓所为何事,未急着让华筝出门,反而带着她入了内堂。 华筝见状,立即生出了怯意,连小脸都跟着红了起来,一想到昨夜,脚肚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娇羞不已。 “别,不要,你昨夜都已经折腾了我一夜了,我那……我全身都酸痛的很。” 华筝原本说昨夜他的粗鲁让她还感觉难受,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故改道“全身酸痛”。 萧墨寒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一开始还未反应来,而后方想到,原来华筝想差了。 唇角勾起,一个帅气且又迷人的笑容,带着如恶魔召唤的迷惑,“原来筝儿也会有想的时候?” 第667章 你到底南下干嘛的? 华筝红得都快能滴出血儿的小脸,配上含羞带娇的美眸,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令人欲罢不能的火焰。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出诱人的气息,牵动着萧墨寒的每一条神经,就像是在向他发出独属于妖精的邀请。 明明严寒之冬,却让萧墨寒感觉处于炎炎夏日的炙热和膨胀之中。 强力了隐忍,但又舍不得,也放不开,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筝儿,你说,你是不是上天赐于为夫的妖精!” 口吐幽兰清香水气,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热之息,心,再也不慌了。 张开双手,环于他精壮的腰身上,头埋在他的胸口,聆听属于二人的心跳声。 脸,露出这四个月以来最灿烂,最炫丽的笑容,一抹足以令众人倾倒的美伦绝艳的笑容,“我若是妖精,你那就是上天派来收拾我的恶魔。” 昂天放声大笑,让这爽朗的笑声响遍了整个院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此时他的心情大好。 华筝心情也大好,对他,更加依恋不舍。 也许李华想要得到的,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为夫已请师傅替我们择日成亲了,因着时间有些紧,我们便在荆州把礼先行了,宴席,待回京后,为夫再迎你一次,大摆!” 这一刻,萧墨寒如拨开灰霾的天空,阳光照射着大地,带来了勃勃生机。 华筝没有拒绝,却提了要求,“我想见我去娘,让她当见证我成亲的一幕。” 原主回京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萧墨寒成亲,如今她如愿了,华筝只希望她能安息了。 至于李家,华筝很抱歉,她没能帮助李家平反。 亦如萧墨寒所言,有些事,不是她或他所能改变的。 “好!”他的答应,像是化开的糖那般,甜腻腻的。 晚上,华筝约元茂夫妻二人用晚膳,一来是感谢元茂帮了华筝,二来是为了道别。 “华妹妹这是准备往哪去呢?”苏眉不舍,双眸含泪,欲落不落,犹为伶人。 元茂坐在萧墨寒身边,感觉全身绷得甚紧,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招惹了他的注意。 白玉子公子派依旧,大冬天的,摇着白玉兰折扇,也不怕冷。 周边围着一圈的黑衣人,黑巾蒙面,光是这排场,也够元茂吓出一身冷汗了。 白玉子看着元茂光是坐着便一直在拭汗,不由得提醒道:“元兄,你这是肾虚吗?盗汗的情况有些严重啊。” 华筝就坐在萧墨寒右边,紧挨着的就是苏眉,苏眉旁边是元茂,而白玉子,则夹在萧墨寒与元茂的中间。 听到白玉子的话,华筝卷翘睫毛一扬,眸光转至,再移向萧墨寒,缓和着这尴尬道:“元爷,你别拘谨,寒他不是爱计较之人,你就像平常那般即可。” “啊?”元茂一听,想起自己与华筝相处的日常,立即怂了,连连摇头,连带着身上已不多的肥肉也跟着晃摆着,“使不得,使不得。” 华筝为难,不忘提醒道:“你别总这样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南下是为了灭他来的。” 说到此,华筝方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到底南下干嘛的?” “寻你!”想都未想,便立即接了话。 苏眉听了都忍不住替华筝感到幸福。 可身为当事人的华筝,却非如此想的。 第668章 南下的目的 白玉子亦受惊不少,忽然发现他的这个师兄不一样了。 这一本正经说情话的功夫,已经到达了如此纯火炼青了。 那双桃花眼,无时无刻都在迷惑女子,投射在华筝的身上,像就在放电般,“别告诉我,你这也信啊?” 华筝翻了个白眼,已经用行动来回答他。 元茂这顿饭吃得有些消化不良,与苏眉相比,连菜都不敢夹。 倒是因为有白玉子在,气氛也活跃了些,饭菜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 不知为何,华筝感觉白玉子今夜的心情不太好。 否则身不大夫,又怎么如此不自律,喝多了呢? 最后,元茂没被他喝倒,白玉子自己倒醉得不醒人事了。 偶尔还说着糊语,“华筝……华筝……我真的……师兄……我对不起你……” 华筝看着他这样子,以为是想要向她道歉,可是听在萧墨寒的耳中,却是另一番韵味。 “把他送回去,守着!”眸中闪过暗诙不明的光芒,隐隐间藏着杀气,只是速度极快,也许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立即压下。 带着华筝,转身,冷冷地下令。 银剑听命,一人架起,便飞身离开了安府。 元茂惊叹,若是自己能有此等武艺,恐怕也不会受欺至此。 萧墨寒没有令华筝失望,她在荆州所做之事,以及元茂对她的相助,也得到了回报。 手里拿着任命书,元茂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不,应该说还没有酒醒。 苏眉从未想过,自己的相公也能有当上正儿八经官儿的时候,泪水哗啦啦地落下。 当年她跟小环逃家出来投靠元茂,当时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守成兵,而后又为了逃避恶霸,不得不离开,辗转来到荆州。 为了不受温少阳之事所牵连,元茂连守成兵的差事都辞了。 原本以为日后二人也就这般找个小村庄当对农家夫妻,没想到,却来了个反转。 因祸得福了! 激动得都觉得手中所捧的任命书,就像捧着千万两黄金般重,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早已准备好一切要去奴村的华筝,结果元茂夫妻临时也同行了。 原因无他,只因元茂的所任之职是奴村西营的千夫长,实实在在的正八品武官,月奉足有十两银子,半担白米,外加素布、肉等若干。 这样子的待遇比他当荆州守城兵好太多了。 同时,萧墨寒还作主,把现今的这座安府,送给了元茂。 另置了一座大宅子,写的是李华的名字,名曰下的聘礼之一。 华筝想说,她看起来像缺房子的人吗?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萧墨寒要将她手下房产进行摸底的感觉。 想想,这不该是她做的事吗?为何角色对换了呢? 萧墨寒买房子,直接就买最好的,而且买的还是温家的那一座。 而温家之所以卖宅子,是因为温少阳被判流放,温家不得不将家产转移。 起初华筝还不明白,为何萧墨寒要买温府,一直到她发现萧墨寒这次南下的目的。 一切方明了! 以她对萧墨寒的了解,怎么可能会无端端想要买宅子呢?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就连温少阳,即便不是因为小环的死,恐怕也难逃此劫。 第669章 真的是寻人 萧墨寒说是来寻华筝,也不尽是假话。 因为他此番南下还真的是来寻人的,而且所寻之人,若是萧墨寒跟华筝说的话,也不至于他找寻如此久。 参观着自己前不久刚光顾过人家库房的房子,华筝突然有种自己偷了自己家里的银子感觉。 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虽你户籍随你生父,但与为夫成亲之后,岳母依旧可以借着你的名义脱了官奴之籍的。”萧墨寒与华筝并排走在已改名为“李府”的宅子里,淡淡地口吻道出华筝心中所念。 没错,华筝是想替其娘脱了官奴之籍,可是她觉得如此做的话,骆海应该会自卑,故摇头,拒绝,“我娘已经嫁给海叔了,即便海叔是骆家的家奴,可名义上,他还是骆海的叔叔,也算是半个父亲,此事该由他去做。” “筝儿还在生气?”提及骆聪,华筝的眸光明显透着落寞以及忧伤,不用说,也知晓是因为在柳城发生之事。 他有他的计划,而且还是谋划已久的计划,他不可能因为华筝而改变,或者放弃,否则受到牵连的可能是成千上万之人。 未有得到回应,萧墨寒面露沉色,语气也强硬了些道:“筝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夫拎得清,亦知分寸,事关大安国百姓之事,为夫不得不为。” “你们的大义,我不懂,我只希望天下无争!”表情严肃,迎上萧墨寒的刚毅的眸光,华筝也未有退缩,因为,她也有她的坚持。 而且并非与萧墨寒背道而驰的坚持。 “好,为夫定会如筝儿所愿。” 寒风吹过,带来的风是冰冷入骨,长发飘飘,盈盈秋波如流水的眸着,充满了感动,暖意如温泉洗净一身的纷纷扰扰。 今生今世得此夫,足矣! 三天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荆州出发。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装成结伴出行的两家人。 此时豆豆正在马车里,不停的向华筝伸手求抱抱。 萧墨寒恨不得将他丢得远远的,黑着脸,看着华筝总是笑嘻嘻地逗着他玩,语中带煞,“看来睿王还真的不怕本王将双生子之事道出来?明日便把这小子送回京去,本王看着就烦。” 华筝笑眯着眼,抱起豆豆也能坐着玩举高高,惹得豆豆咯咯笑个不止。 “此事也怪我,若不是当初我硬要带豆豆出京,恐怕现今睿王小世子的所有荣耀和光芒都是豆豆的,若是连我们都不管豆豆的话,他真的没人要了。”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看着这只知道开心欢笑的小宝宝,华筝真的不忍心将这笑容给毁了。 “我们就养着他吧,将来说不定会是个国家栋梁呢?或者如此,将来我们会有女儿,现今我们就当培养个女婿,将来可以宠着我们的女儿,护着她,如此我们也不亏,你说是不是?” 华筝的想法是挺好的,只可惜,这冷水淋得她毫无反击之力。 “万一本王与你生的是儿子呢?”萧墨寒越看越不顺眼,提起豆豆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放到一旁的篮子里,不屑地道。 华筝见状也不跟他争抢,免得把豆豆给伤了。 不过见到豆豆一直向她伸出手求抱抱,她还是忍不住往睡篮靠了过去,安抚道:“豆豆乖,你爹是坏蛋,别管他,娘抱……” “不许抱,都多大了,还抱,也不怕累得慌。” 第670章 与豆豆争风吃醋 华筝要笑死了,这都成什么了? “你还真较上劲啦?”华筝哭笑不得问道:“一个孩子而已,有必要吗?再说,即便他不是真的是你儿子,也算是你名义上的……” 冷眸落在华筝已经落到豆豆腋下的双手,随后落到她的腹部,“本王的儿子还没出生,哪来的孙子?” 华筝想起在京都的时候,她是骗他说怀孕了,显然,当时信了的他,现今清醒过来,知道被骗了,有怨气了。 华筝立即收回双手,转挽住他的手臂,身体压到他的身上,解说道:“其实这事呢,我们也不急,你想想,你现今还年青力壮,应该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等事业有成了再考虑子嗣问题,如此一来,我们日后生活就没压力啦。” “依筝儿的意思,是为夫养不起你们?”萧墨寒还真没想过在华筝的心中,他是如此无能之人,深沉如厚厚的乌云,承载着雨水和雷电而来。 华筝这理由是在现代听得最多不愿意生孩子的人所说的,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她并非在前世。 意识回归,方知晓,此情况并不适用在她身上。 认真的打量起萧墨寒,帅气、多金、一人之下,万人之人,最重要还武功高强,简直是理想形的交往对象。 可偏偏是在古代,哎…… 深受打击,最后不得不实话实说,“根据人的身体发育和……” 说了一堆常识,最后得了来的结论则是,“女子生育最好是在二十五至二十九岁,当然男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段,也就是说你现今要子嗣是很合适的,只是我这具身体……” 也不是华筝嫌弃,而是真的让她为难,生嘛,才十六岁就当娘了,身为大夫的她,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了。 不生嘛,萧墨寒已过双十了,未成亲还好说,可若成亲了,一两年内依旧没有子嗣的话,恐怕会招人口舌。 纠结啊! “要不,你再等四……”伸出四根手指,而后又犹豫了一下,转为三,再变为二,“两年,不能再缩断短了,你也不想我到时候难产吧?” 萧墨寒板着脸,责备道:“尽胡说八道,即便为夫不善长医术,可堂堂医宗门主的亲传弟子的娘子还难产,那医宗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你若如此说,师傅定不乐意了,难不成你让师傅到时去当稳婆吗?”华筝没忍住,噗嗤一笑,如三月明媚阳光,暖洋洋地,让人感觉荡漾在平静的湖面上,宁静又安祥。 原本去奴村也不过是三日的路程,可偏偏杀出了华筝最不想见之人。 得知有刺客来袭,华筝想都未想,第一件事便是把豆豆收入空间里。 脸,蒙上面纱,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影昊焱的声音,“鬼王,本少主只要那个孩子,你把孩子交出来,你走你们阳光道,本少主走本少主的独木桥。” 华筝心底一紧,萧墨寒握住了她的手,不许她退缩,“若有危险,自己藏好,别担心,为夫自会想办法寻你。” 点了点头,而后萧墨寒嘱咐道:“他的剑法很快,你小心些,别受伤了。” “放心,为夫还舍不得受伤,等了如此久,终于让你答应成亲了,怎敢让自己缺席呢?” 第671章 各方人马 影昊焱的内力不差,对于马车里二人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眉头不由得深锁起来,心想:难道马车里之人不是摄政王妃?那到底是何人?小世子又去哪了? 上次遇到影昊焱之时,华筝便知他们是派来追杀豆豆之人。 不过现今,估计他们只是想要抓到豆豆,而不杀。 毕竟现今睿王府里的小世子才是睿王的致击威胁。 即便影昊焱抓到了豆豆又如何? 以睿王妃龚秀筠的手段,必定会派人截杀,绝对不可能让豆豆活着回京的。 深吁口气,终于明白当初为何所有人都不希望她带着豆豆了。 还真的是烫手香芋啊! 看穿了华筝的心思,萧墨寒正欲安抚,却听白玉子不屑一顾地轻蔑声,“影少主,难不成你忘了,鬼王乃是我师兄手下的悍将,影楼与阎殿这么多年来,哪一次你们能占到便宜的,本少劝你还是别自其辱了。” “白玉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今日,我们只要那孩子,其他一概不管。”影昊焱语气坚定,不掺杂一丝犹豫和退意。 马车停顿的这一片,官道两旁的树林里窜出了不少人头,将萧墨寒等人的马车包围住了。 领头之人,华筝并不陌生,那就是自称是风流寨的二当家,章大刀。 华筝心里祈祷:别再来了,否则又得血流成河了。 老天爷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听话儿听差了。 刚说完,风尘扑扑赶来的纪如命手里提着个人,直接丢到华筝与萧墨寒所在的马车前,吓得马儿都发出惊呜激啸声。 “就你这样还想跟踪本大爷,我呸……”纪如命依旧是那自命不凡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恋地道:“怎啦,没见过出场如此拉风的师叔吗?” 此话一出,轮到华筝迷糊了。 看着萧墨寒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她可没有忘记萧墨寒说过去医谷找师叔解独情散的毒。 结果毒没解成,而是建议他把华筝给忘了。 后面之事,却让人料所不及。 纪如命见影昊焱不理会他,便转向白玉子,“玉子,门主师兄是如此教你的吗?见到师叔也不会叫人了?” 白玉子黑着脸,瞪着他的眸光就像恨不得杀了他似的,“师叔,你还好意思出现,你这都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吗?” “我做了何事啦?别说他没来找我,若是来了,我也敢大声说,不关我事,事前我可说好了,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是他自己要尝试的,怎的,现在想找师叔算账?” 纪如命死活不认账,再加上,若是他真的是跟华筝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估计也不可能会认的,毕竟这种事情在医院也常会发生。 他的态度也十分符合前世发生类似事件风格。 “怎啦?都停在这儿占道啊,别告诉我,你们是特地在此迎接我这个师叔啊?”纪如命出现的时间还真的是准,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冲着影昊焱和白玉子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毒药。 “既然如此得空,不如就替师叔试试这新药?”邪佞的笑容带着猥琐,恨不得立即扑向二人的举动,让人连连后退。 白玉子一听立即退离十余米,折扇也本能的护在胸上,“师叔,你还嫌祸害谷里的弟子不够吗?你若再如此,小心师傅不再让你回医谷。” 第672章 来要人的 “你小子毛长齐了是不是?竟敢威胁你师叔我,小心我给你下绊子啊。”纪如命听到白玉子的话之后,立即跳脚了,指着其道:“还有啊,你别忘了,钟森除了是我的师兄外,还是我的兄长,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 纪如命拽得很,似乎吃定众人不会拿他如何。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卖他的账,毕竟此时的他,是否是真的萧墨寒,又有谁知呢? 萧墨寒从马车里下来,先是有礼的向纪如命行礼道:“晚辈阎殿阎主鬼王,见过鬼医前辈。” 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套近乎就不必了,本大爷不找你,找的是你马车里的女娃,你让她出来。” 萧墨寒立即黑了脸,一个两个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大爷了,不是来找他女人要孩子,就是来找他女人的,他看起来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纪如命离得近,立即感受到萧墨寒的周边气压发生了变化。 震惊之际,立即飞身退离他的身边,不顾身份,也不看对像,直接开骂道:“你小子找抽是不是,难道不知道本大爷是你主子的师叔啊?竟敢向本大爷动手,你嫌命长啦?” 说着,便想要使毒了。 华筝在马车里,也听到了纪如命的威胁,没有办法,为了减少伤害,她不得不从马车里下来。 “相公……”华筝轻唤了一声。 萧墨寒气定神凝命令道:“呆着不许动,为夫没事。” 听到华筝的声音,影昊焱不淡定了,提着剑,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顶着内力外泄带来的压力,问道:“鬼王,你何时成亲了?马车之人到底是何人?摄政王妃在何处?还是说你就是萧墨寒?” “呵……”萧墨寒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诡异地笑就像地狱的魔鬼微笑,笑声听起来甚是瘮人,带着无尽的恐惧侵入体内,“你说呢?” 影昊焱剑已提起,内力的驱使下,还有饮血剑的狂啸催使,再也没有忍住,直接向萧墨寒攻击了过去。 萧墨寒从未感觉到内力如此澎湃沸腾过,那股源源不断的内力似无法耗尽般,恨不得能散发出来,淋漓尽致的挥洒一把。 如此正好,反正无尽精力无处可泄,竟然有人胆敢撞到这口子上来,不好好回报一下对方,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华筝亦未想到,这人怎么就这样子? 说打就打,而且还是完全不顾及他人。 这不,连纪如命也差点被萧墨寒格挡飞甩出去的剑气所伤。 又气又恼地看着打得忘我的二人,发出了狮子吼道:“你们停下!” 华筝受不了,双手捂住耳朵,可是还无法承受住,吃痛叫了声,“啊……” 萧墨寒回过神来,立即挥掌向纪如命,方止住了他的狮吼功。 旋即也不理会影昊焱,飞身穿回到马车里。 只见华筝手里拿着一瓶东西,正准备喝下。 连忙接过她手中的瓷瓶,小心喂下,安抚道:“没事的,有为夫在。” 华筝的耳朵一直处在“嗡嗡嗡”的耳呜状态,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什么,故扯着嗓问,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萧墨寒双眸立即浮现出了淡红之色。 华筝见状连忙摇头,抱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让他出去。 第673章 就好这一口 萧墨寒知道,华筝已看穿了他的意图,没有推开她,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未有再出马车。 冷冷地对外面的人道:“本座还有事,不与各位纠缠,若是各位觉得可以与本座一战的话,便将战帖送到阎门,本座奉陪到底,现今还请各位让道。” 萧墨寒所言,已是很客气了,若是华筝没有阻止他,恐怕他再次出去,就是血流成河了。 白玉子大概猜到是何情况,帅气地将折扇打开,带着浓浓笑意,劝道:“阎殿鬼王的脾气相信各位都很清楚,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最后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扫视了围在官道树林里的流寇山匪,尤为奋地道:“师叔,你最近不需要药人了吗?你看看……嘻嘻……” 别看纪如命看起来年纪与萧墨寒等人相差不大,但知道实情的人都清楚,纪如命之所以被称为鬼医,是有道理的。 对于此事,江湖人也是有所流传,但并不知是真是假。 如今一听,他就是鬼医,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过在这儿般,立即逃走了。 小喽啰都走了,余下的麻烦人物也就只有纪如命和影昊焱了。 纪如命倒好说,可影昊焱却还真的有点难缠,毕竟是收了别人的钱来做事,除非他要找的人没在这儿,否则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僵持着好一会,就在白玉子经过软硬泡磨都无法打发这两人走之际,华筝被萧墨寒裹得像种子一样抱出来,方让这二人有了松动。 “嘻嘻,你还真让本大爷好找啊,说吧,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掳你走?”纪如命依旧是我行我素,自大得不行。 影昊焱则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华筝,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嫁给他了?” 华筝点头,不带一丝迟疑,“影少主,谢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若阁下有何需求,可以向小女子提出,合理的范围内,小女子还是可以答应的。” “跟我走!”影昊焱想都未想便要求道。 白玉子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纪如命便跳了出来,指责道:“你小子脑抽啦,这女人,本大爷看上了,你们都滚边上去。” “师叔,你来凑什么热闹啊?你这都一把年纪了,若想给我们找个师婶,也该找个年纪相仿的啊,这……”白玉子关注的重点也有些驻了,意识到之时,便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都给老子闭嘴,”纪如命凶神恶煞地吼道:“她就是毒,她啊,会害死你们。” 华筝翻着白眼,原本不想跟他吵的,这下子也没能忍不住,“纪如命,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现今就毒哑你,再不就给你来个断子绝孙散,觉得不够的话,加个穿肚断肠粉……” “你们听听,听听,就是这个味了,”纪如命兴奋得双眼冒青光,恨不得立即扑向华筝,好让她把手中的毒药都使出来,“来来来……快到本大爷的碗里来……” “你有病啊?”华筝见状,本能的往萧墨寒怀里钻去,生怕纪如命真的扑过来。 白玉子尴尬地扯出一笑,回道:“李华,你别再说了,师叔就好这一口,毒!” 第674章 当爷之前要学会当孙子 “娃啊,要不是你当我徒弟吧,日后你研制什么毒药,为师都满足你,要什么毒草毒花,全都给你。”纪如命狗腿地跑向华筝,脸上立即挂上热情且极富专业的笑容。 还未近身,戴着同样是魔鬼面具的银剑和银刀把纪如命给拦住,不再让他上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华筝的话,刺激到他了,也不生气,还很自觉得退后了两步,举起双手,识趣地道:“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你就不该拒绝我。” “我有师傅了!”华筝平静地回答,也未对纪如命口中的“老乡”作出回应。 “好,没问题,那换一个身份也行,我收你当义女,百年之后,我的东西全归你,来来来,跟义父回去,让义父看看你里其他毒药。” 要说不要脸,还真的没有人可以跟纪如命比了。 强收徒弟不行,便强收为义女,还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这一次,华筝都被他给击败了,不给他拿个服字都不行。 “纪如命,我有爹,而且他还健在,你若想收徒,收义女,你找别人去,别找我,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我不想跑江湖,也不想闯朝堂,你们放过我吧。” 影昊焱不忍心看到华筝为难,与华筝四眸相视对望片刻,最终还是带着他的人走了。 倒是纪如命,死活不肯走,非得要跟着华筝。 甚至还贼不要脸地道:“那成,既然你都不想,那就收我为徒吧,我给你当打杂的都成,只要你把研制成的毒药都给我一份。” “师叔,你还要脸不?”白玉子哭丧着脸,求道:“你也不看看,我可是你徒侄啊,你若成了李华的徒弟,这辈份不就乱啦?” 纪如命翻着白眼瞪人,“辈份要来有何用?能当饭吃不?师兄没教过你吗?当爷之前要学会当孙子!” 华筝无语了,萧墨寒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打扰到他们便可。 于是回奴村的队伍里多了一人,那便是纪如命。 也不知道这纪如命是真傻还是装傻,总感觉他好像将一切都看穿一样。 只要对华筝一笑,就觉得他是有所图的,不敢跟他对视,更别提离得相近了。 甚至还想私下与华筝交谈,也幸得李安然和李末央盯得紧,否则华筝还真的会被纪如命给掳了。 隔着李安然和李末央,华筝严肃地强调道:“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照不宣,我对制毒不感兴趣,若非局势所逼,我也不会制毒的,你不要再缠着我。” 纪如命似听不懂人语一样,死皮赖脸地扒着不放道:“你不感兴趣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你认真起来制毒,那不是更厉害了?李华,你有这方面有天赋,你不该埋没了,听我的,制毒……” 面对纪如命的诱惑,华筝完全未有心动,甚至还觉得他是走火入魔了。 于是一股作气,下达最后的通牒道:“我告诉你,纪如命,制毒,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跟你研究如何解毒,我倒是考虑考虑的。” 萧墨寒看出来华筝的不耐烦,还有对纪如命的刻意躲避,把心一横,便命银剑备好马给他。 当夜萧墨寒便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带着华筝单独赶路了。 第675章 夜中寻银 被包裹严实的华筝,只感觉到身体暖暖的,比抱着暖炉还要暖和。 感觉有萧墨寒在身边,再寒冷的天气都变得如春暖花开般,饴人心扉。 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也担心他会冷,毕竟严冬夜里赶路,连马儿扛不了多久,更别提是人了。 “寒,你冷不冷,慢一点,别跑太快?”华筝心疼萧墨寒,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抱着裹得连头都未露出个尖儿的华筝,每一口呼吸都呵出了烟雾。 即便如此,还是不觉得,反而满满都是扬溢出幸福的好心情,“筝儿莫要担心,为夫很快便能到达下一个落脚点,到时再让筝儿好好歇息。” 华筝环抱住他,心疼不已,“寒,都是我不好,出趟门,尽给你招惹事儿。” “万事有为夫替你作主,别担心,筝儿想做什么尽管做便事了。”收紧了抱人的手臂,手下执着缰绳便用力甩下,直接把缰绳当马鞭用了。 马儿也是有脾气的,可是对上萧墨寒,即便有,也都被吓退了,因为他的气势很强大,强到让马儿都得不得遵从。 “驾……”随着萧墨寒的驾马声,马儿速度的加快,让他们也听到了一阵策马狂奔之声。 萧墨寒拉紧了缰绳,停了下来,让对方的马匹先过。 一来是为了华筝,二来是对方。 还真的被萧墨寒所猜中了,对方真的是用这种方式将东西运去奴村。 对方一行人约十人。 发现萧墨寒和华筝之时,二人已经停下来,没有打断他们赶路,故对方也没有理会,直接无视二人,便继续赶他们的路了。 此时,萧墨寒的速度慢了下来,华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想要探出头来看看,却被他给压回到自己的怀里,哄道:“没事,只不过是一队商人在赶路而已,我们歇一会,让他们先走。” 华筝未有多想,再加上天寒地冻的,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想尽快赶到下一个小镇,好让萧墨寒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路依旧走赶着,可是明显已经由奔路,变行骑马缓行了。 被纪如命烦得也没有休息好的华筝,不一会便在一前一后的摇晃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听到怀里之人均匀的呼吸声,萧墨寒对着虚空道:“派人盯紧了,这一批银子绝不可以落到巫族人手中,还有可查出温鹏这老贼把其他的银两藏啦了?温宅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买下温宅,萧墨寒有他的目的,就连今夜带着华筝赶夜路,也是为了要查清楚温家的银子是如何运出去,与巫族交易的。 银剑领命退去,银刀迟疑了一下,把所查到的清况告知,“爷,温府曾报过案,说府上失窃,但报到衙门里的却是一些值钱的物件,并未提及银两银票之事,属下猜测,这是否可能是温鹏的诡计,混肴视听?” 思索片刻,未有回答,而是下令道:“继续派人盯着,莫要吊以轻心,还有两日后到达奴村,你先去奴村寻好住所,莫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安排好一切好,萧墨寒直接抱起华筝,运功穿行在山林里,不再自己盯梢。 姿势转变,华筝也跟着挪动了下,寻找着舒服的睡姿,嘴上还呢喃道:“寒,我想你了,你到底去哪了?” 第676章 黑吃黑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华前面两世真的是作恶太多了,现今都报应到华筝身上来了。 原本以为萧墨寒只是为了她,不受纪如命打扰,方带着她赶夜路。 谁知道睡醒一觉,自己竟然被萧墨寒抱着在不知哪儿的树上盯梢。 感觉怀里之人动了动,萧墨寒亲昵地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而后贴着其耳,小声得差点都让华筝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再睡一会。” 萧墨寒是计划要带着华筝到下一个小镇就休息去的,但银剑来报,发现了今日围困华筝等人的流寇山匪。 又不放心将华筝一人留在小镇上,于是便抱着熟睡了的华筝跟随银剑到此。 灯火还算通明的山头里,方才还看着在赶夜路的十名护卫,现今已陆续进入到用削尖了的木桩围成大圈的山寨里头。 华筝夜视力虽好,但也始终不及萧墨寒的,除了火光,具体的人和事,华筝未能看出什么。 虽然离得远,但萧墨寒等人还是很谨慎,一切都是探子前来汇报山寨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华筝都感觉身体有些僵硬,动了动身子,发出一丝呻吟之声,既轻,又柔。 萧墨寒等人倒没什么,毕竟像他们这种时常在外做任务之人,这种强度,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苦了华筝,保持着一种姿式不动,不能说话也不能做别的事,真的是一种苦刑啊。 萧墨寒替华筝揉了揉手脚,随着其动作,也暗暗替输送了些内力到她体内,好让她可以好受一些。 体内的一股暖流,让华筝知道萧墨寒运功之事。 意念一动,手里多出来的白瓷瓶打开了活塞盖子,将瓷瓶口递到了他的唇边,意图明显。 没有犹豫,头一昂,清甜灵泉水滑入口中。 舌尖上的触感差点让他忍不住吞了下去。 可是看着华筝刚睡醒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温热的红唇压了下去,直接将这口含暖了的灵泉水渡到了华筝的口中。 灵泉水依旧是灵泉水,只是味道却变得更加甜腻腻了。 咬着唇,不悦地嗔了他一眼,忍不住想要责怪他,但又舍不得。 转瞬间,手中又多出一个白瓷瓶,感觉就像是方才突然出现的那个瓶子。 这一次,萧墨寒没有拒绝,而是自己喝下去了。 清爽,本就能让人精神抖擞,再加上灵泉水的功效,萧墨寒顿时感觉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量,用不完的精力。 看向华筝的眸光再次迷幻,当然更多的迷恋和宠溺。 没敢出声,紧紧地将人拥入怀,好让华筝的身体快速暖和起来。 一直到天渐亮,银剑带着四名阎卫前来,禀报道:“爷,一队西域的商队也进入到山寨里了,这支商队是柳家庶子柳汉明私下组建的商队,带着的货物甚多,暂不明为何物?” 终于可以说句话了,华筝忍不住赞叹道:“真服了你们了,就这样盯了一夜,耐力非常人所为啊。” 华筝如此说,可是银剑等人可不敢有怨,在他们看来,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可就没有留在萧墨寒身边的资格了。 知晓华筝心善,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辛苦,所以未点评他们今夜的表现。 就连萧墨寒打算黑吃黑的想法,也未告诉华筝。 第677章 终于到乌镇了 还末等华筝说什么,萧墨寒便将华筝抱了起来,运气一跃,飞身上树,飞驰而去,“撒!” 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寒风凛冽迎面袭来,忍不住脸往后躲避,随着眸光所致,身后已无一人。 不禁感叹:精英就是精英啊,完全不用担心。 抱紧萧墨寒,不想给他带来负担,有所顾虑,安静地,默默地陪伴着! 脱离敌人的追踪后,银刀单膝跪下请罪道:“请主子责罚。” 银剑欲求情,刚跪下便被萧墨寒如鹰锐利的眸光给震慑住,欲吐之话顿时咽回腹中。 甩手一挥,银刀身体被击倒,一口鲜红刺眸的血液,即便强忍,也还是没能咽回,喷吐出来。 即便如此,银刀还是忍痛,立即跪回原地,谢道:“属下谢过主子!” 华筝张了张冻得有些发紫的唇瓣,在银剑的乞求下,终是忍住了。 萧墨寒不发话,银剑和很刀都不敢动,一直跪冰冷的地上,头低垂,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其他人虽末在,但都在暗处藏着,忍着! 一直到华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方打破了这沉默。 华筝倒不妥,反而觉得这个喷嚏来得太是時候了,眼角硬挤出来的泪珠吊挂在眼角,强忍着不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嘴上如此说,脸上还露出委屈和自责,发紫的小唇在她的自虐下,生生咬出了红印,可见此时华筝有多自责。 女子本就娇柔,现今更软弱令人怜。 萧墨寒再气,对上华筝,全都化为虚无了。立即将人抱起,背对着银剑和银刀,面露柔情,可吐出来的话却硬如铁板,“盯着,有何异况立即禀报,传令边境,加强防守。” 华筝头压在萧墨寒的肩膀上,身上已披上原本披在他身上的披风,暖流瞬间遍布全身。 背对着某人,华筝露出得意的笑容,偷偷伸出手,将手里的瓷瓶丢了出去。 阎十九知晓是好东西立即现身接下,随后抛向银剑,紧跟萧墨寒的身影离去。 华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冲看门阎十九竖起了大拇指。 除了萧墨寒,其他人都看在眼里,谁都末道破,似什么都末发生般。 就在华筝以为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時候,魔鬼面具下,一抹洞悉一切的惊鸿勾唇笑容,化作终结。 半年了,华筝再次来到距离奴村最近的小镇,乌镇。 也不知道是萧墨寒早有准备,还是聂晓婧有所耳闻,一进城,便迎来了林玉云的热情相拥。 “你总算来了,云娘都跟东家说了,要你再不来,便上京都寻你了。” 萧墨寒冷眸而视,一把人将拉回自己的身边,生人勿近的气息十分强烈。 华筝尴尬笑了笑,介绍道:“这是我夫君,不知林掌柜寻我有何事?” “当然是大事啊!”林玉云夸张的神情让华筝忍不住往萧墨身边靠了靠。 见华筝退缩,林玉云想也不想就紧跨一步,“你的图啊,真的是空前绝有,这都订购到明年了。” “呵呵……这是好事啊,怎成大事了?”华筝懵了,柳眉跟着拧起来。 “先回府!”萧墨寒收拢了华筝身上披着的披风,心疼地道。 林玉云方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完全没把萧墨寒放在眼里,直接想把华筝牵过,带走。 “手,不想要啦?” 第678章 抢人 华筝是没有想到,就连林玉云也用怪异的眸光打量着萧墨寒。 已经换上一张普通地银制面具的萧墨寒,将原本就冻得要命的气温变得更加的冰冷。 华筝生怕萧墨寒发飙,立即挽上他的手臂,也不顾来往的人看着她如此不知廉耻的行为,哄着道:“别这样,当初我在奴村的时候,林掌柜帮了我个大忙。” “你已经付过酬金了!”萧墨寒一本正经地接话。 如此不懂得世故的行为,华筝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林玉云也尴尬了,带着审视的眸光,上下认真打量起人来。 华筝忽然觉得这样子的萧墨寒有点可爱,就连女子的醋都吃,这若在京都传开了,不知道要吓破多少人的胆。 “好啊,我们先回府,有事,晚点再说,再呆下去,我都要成名人了。”华筝没敢太过亲密,原本挽着手的举动有所收敛,转为拉住他衣袖的小角,眨着璀璨如星的葡萄大眼,滴溜溜地看着他。 似撒娇,似乞求,又似委屈! 看向身后的带着铜制面具的银剑,只见他上前一步,便将早已备好的手炉给递上。 手炉很暖,不烫手,外层还用大小合宜的小棉袋给包裹住,让保暖的功能更加持久。 萧墨寒对华筝是真上心了,连如此细小的事情都关注到。 华筝没说,但是心都暖得快要融化了。 为了华争,萧墨寒还特地命人在乌镇上买了庄大宅子。 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是还是布置的很温馨和适宜。 一进屋,便是一股暖流涌入,没一会,都觉得身体淌汗了。 下人侍候的功夫也很利索,热水早早都准备好,华筝等人一回来,沐浴更衣完全没有时间空隙。 一夜未睡,华筝确实有些疲惫了。 不习惯有人在旁看着她泡澡,华筝将人遣退后方开始宽衣解带。 人刚没入水中,配着玫瑰精油的香气,感觉全身毛孔都被找开,酥爽得很。 闭上,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吓了华筝一跳。 一时不慎,身子一滑,瞬间整个人都没入水中。 萧墨寒未想到自己的出现会让华筝反应如此大,大步一跨 ,强而有力的手臂一伸,速度极快的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氤氲的内间,因为华筝出浴一幕,瞬间让房内的温度升起,热气更甚。 离开了热水,一阵清凉让华筝从掉入浴桶的惊慌中清醒了过来。 双手立即交叉相抱,避挡胸前的清凉。 即便如此,在萧墨寒的眼中,一切只不过是徒劳。 喉骨地滑动,额头青额暴然突起,珠大的汗滴顺着额侧落下,为华筝激起的水面真添一道水波。 水面浮飘着的玫瑰花瓣依旧飘浮不定,亦如萧墨寒狂跳不止的心跳般,浮浮沉沉地。 双眸满满印着华筝此时娇羞的模样,修长的玉颈下,如凝脂白玉般的柔软,随着华筝的窘迫,起伏甚大。 若隐若现的诱惑,就像饥饿的狼,看着香喷喷的肉,却无法吞入腹中般,挠得心头焦慌难耐。 手上残留着华筝纤臂的余温还有如丝滑绸缎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撒手,可又恨无法抓住。 “你快出去!”见萧墨寒一直定格着不动,华筝的脸就像烧红了的铁般,又热,又烫,看起更加妖娆和妩媚,樱红的小唇一张一合地,引人更盛了。 第679章 三书六礼 萧墨寒是何人? 让他出去?怎么可能! 恨不得连衣袍都不脱,立即跳进浴桶里,痛快的来一声鸳鸯浴,再大战三百回合。 事实上,他也如此做了。 原本想要好好泡澡的华筝,根本就没有再泡的机会,不,确实是泡在浴桶里了。 却变成在浴桶里活动了一场,身体的疲惫非旦未有一扫而空,反而越来越劳累,甚至累得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观抱了华筝一夜,又赶了如此久的路,一直未有合过眼之人,却精力充沛,体力惊人。 原本还算满当的水,现今已溢剩无几。 反而是内间的地面,湿了一地,花瓣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让内间看起来一片凌乱。 体力不支的华筝忍不住抱怨,“寒,你放过我吧,我不行了,真的好累,我想要休息……求你了……” 萧墨寒就像一直不知疲惫为何物的狂狮一样,疯狂地追击,恨不得将猎物吞噬掉,化作身体的一部分。 “筝儿,明日我们便去奴村请你娘到镇上来,三日后我们便正式拜堂成亲。” 萧墨寒等这一日已经等得够久了,除了想让二人的关系名正言顺之外,更多的是想让华筝永远与他绑在一块,不再轻言无关系。 “好,都听你的,但现今你得听我的可好……”软绵无力的声音吐出,华筝真的无全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了。 “好!”萧墨塞倒是十分爽快答应,可是…… 人是躺平了,也不用她使劲了,但面对雄狮的追击,她能好好休息吗? 次日,华筝是睡到李慧来了才醒来的。 也幸好现今是冬日,华筝被裹得严严实实,身的人痕迹完全看不见。 也因为冬日的关系,萧墨只准许她出房门,也仅许她出房门而已,至于到前院去迎接,那是想都别想了。 除了李慧和小越,其他人都没有来,而接他们前来的人则是李安然。 此时,黄依已被华筝从空间带了出来,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至于醒来,还得等到今日的药效过了才行。 再次相见,华筝倒是平静多了。 也许是因为上次来奴村的时候把人安顿好了,原主残留下来对她的影响力小了,属于她自己的情绪,这才正真表现出来。 真心诚意的,是自愿,真正发自独属华筝的情感,终于展露出来。 母女二人相拥而抱,华筝柔长连绵一唤,“娘……” 泪水,瞬间从李慧地眸中溢出,喜不能言,“欸!” 如此一声应下,将思念都化作泪水,流淌不息。 萧墨寒是在晚膳前赶回来的,为的是向李慧请安,同时郑重向其提亲,并告知三日后在此拜堂之事。 李慧对于华筝为何事而来并不知晓,但却听李安然说,是华筝和夫婿请她前来的。 如今一听,便觉得不妥,特别是华筝还未与萧墨寒正式拜堂,府上的人都已经唤华筝为夫人了,就连华筝的婢女也都唤萧墨寒为姑爷,完全不合规矩。 于是带着商量的口吻问道:“女婿啊,莫要怪我这当娘的说话不中听,筝儿是为娘的宝,女儿出嫁,本不该由我这休妇添语,但女子重名,三书六礼,可不贵重,却不可少,还望女婿……” “娘,其实也没那么复杂,都是走个过场的事儿罢了,红巾盖头,拜天地拜父母,也便如此而已,您别……”华筝握着李慧的手,安抚着。 第680章 全都应下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李慧出的主意,这人来了,却给华筝带来了难题。 生怕萧墨寒因为成亲之事被使绊子不高兴,从而让他又抓狂。 劝着李慧放弃这些想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萧墨寒声线带磁,一副极好商量的平和之声,“一切皆按岳母所言置办,小婿家中高堂早逝,恰逢近日琐事缠身,还请岳母多陪陪筝儿,所需置办之物,吩咐下去便是了。” 突然如此客气,华筝反倒有些不太适应。 错愕之际,便又闻李慧说道:“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稳定,相处和睦,为娘也算是心愿了了,只是女子出嫁,还得从娘家出门,罪妇不敢奢望筝儿能……” “娘,您别这样,什么罪妇、什么弃妇,在筝儿心中,那都是虚有子乌之事,事实如何,筝儿都知晓,您也不必再记挂在心上,您虽再嫁了,但在筝儿心中,你永远还是我娘亲,海叔也是我爹,除非你们嫌弃筝儿了。” 华筝气鼓鼓地嘟嘴,不悦地看着精神劲儿大好的李慧,假装生气。 出奇的。 不管李慧接下来要求什么,训示什么,萧墨寒竟全都应下了,而且还答应得很爽快,甚至还特地把李安然和李末央唤到了跟前,下令道:“明日陪着骆夫人和夫人去镇上最好的绣庄、银楼,把所需之物全都置办了,银子不是问题,选最好的,夫人喜欢的。” “娘,真的不需要如此复杂,筝儿不缺。”华筝听着,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乌镇,哪能做到面面俱全的啊? 再说这儿也不是京都,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繁琐的成亲仪式,对于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负担。 这不,光是听,华筝便觉得这事儿实在太多了,一日,哪能办好啊? 华筝一心只想拒绝,可在李慧期待的眸光下,她不忍心了。 桌下,萧墨寒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华筝,眸光转向,深情地对望之间,给华筝带来了安心。 “筝儿,一切都随岳母所言准备,明后两日,你就陪着岳母在镇上逛逛,两日后,为夫送你们回奴村,三日后便去迎娶你,按岳母所要求的迎娶你。” 不知道为何,华筝感动得想要落泪。 他明明就知道,她并非是真的华筝,可是他还是为了她,替原主,尽到了当一个称职的女儿该做之事。 回握萧墨寒的手,水雾遮眼,感动得泪下。 李慧也未想到,萧墨寒竟如此重视华筝,心终于安了。 笑得嘴都合不拢,看向萧墨寒的眸光甚是满意,难掩的激动神情,向萧墨寒先认了错,“女婿啊,筝儿还小,若作为妻子有何做得不对的,莫要怪她,要怪就怪我这为娘的没有把她给教好。” 随后再转向华筝,眉目中的欢乐,连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都被击散不少。 “筝儿,娘的宝啊,你终于长大了,娘……终于盼到了,能看着你出嫁的样子了……娘……此生无憾了……” 说着,李慧激动地哭了起来,像是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事儿,终于放下了,心愿,也梦想成真了。 可华筝却有些好奇,从李慧到来,再到萧墨寒从外回来,她都未问一句关于萧墨寒的身份,更未问有关他所做之事。 对于戴着银制面具,遮挡了一半脸的男子,难道看起来就如此令人放心吗? 第681章 被赶出院子 晚膳过后,李慧看着萧墨寒欲言又止。 犹豫不决的神情,就连华筝看到了也替她着急,故问道:“娘,您还有何事,反正都已经说了,也不差那一两件了,您一并说吧。” 偷偷看了萧墨寒数眼,似乎是在暗示,让萧墨寒离去。 完了! 华筝这才想起来,对于一个思想保守的古人而言,哪怕是夫婚夫妇,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未出阁的女子的闺房里。 如今看来,李慧认为这院子就是华筝所住的院子,也视为她的闺房范围了。 萧墨寒一直未有离去的想法,既让李慧为难,更让华筝为难了。 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萧墨寒,希望他能有所表示。 果然,今日的他,真的特别的温柔和体贴,就连向来霸道、专制的脾气,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不,在感受到华筝的窘迫之后,竟主动请辞了。 “夜已深了,小婿也命人准备好客房,有需要的话,岳母尽管吩咐下人准备,小婿便不再打拢了,告辞。” 向来话不多的萧墨寒,估计把十日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若是白玉子和叶慕白在的话,一定以为自己撞鬼了,否则怎会见到萧墨寒会主动讨好人,向他人客套的行为呢? 其实华筝也是有些怕怕的,毕竟关系到二人成亲之事,为了此事,二人差点儿就真的要说再见了。 如今好不容易双方都对成亲无异议了,又多了一个人出来指手画脚,给她们的婚礼添了不少麻烦,说不生气,恐怕没人信吧? “娘,筝儿去去就回来,安然,你先带我娘去客房吧,一会我便过去。” 有些着急,眼见萧墨寒已经出到院子里去了,也不等李慧回应,提着裙摆,小跑追了上去。 萧墨寒已经听到了华筝的声音,原本想要折回,可又不想让李慧心中有芥蒂,故在原地等着她。 见其连披风都未披着跑出来,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替华筝系好,责备道:“快回去,乌镇比江南一带冬日要冷得多,虽不下雪,但夜里寒冷入骨,小心着凉,受寒。” 华筝手常抓住披风边沿,而后张开双臂,连带着披风也环到了萧墨寒的身上,抱住他腰,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内疚道:“对不起,我娘提了如此多要求,让你为难了。” “你坚持前来奴村拜堂,不也是为了圆了她心中所愿吗?既然如此,为夫又何来为难一说呢?莫要多想,快回去,早点休息。”萧墨寒耐心地开解,这四个月来的空缺,得以填满,他只恨自己以往对她不够宠爱,心中默默起誓,定要让华筝当上最幸福的女子。 华筝撒着娇,带着甜蜜地笑容道:“怎么办?天如此冷,没了你这个大暖炉在,我睡不着。” 心中一暖,再多的委屈都不及华筝的一句“不能没有你”来得重要。 轻吻了一下华筝的额头,温热之感令人安心且又渴望,耳畔的温热,带着令人面红耳赤之话。 华筝娇羞脸红,跺着脚,嗔了他一眼,赌着气道:“流氓,不理你了,快走。” 解着披风想要还给萧墨寒,不想却被他握住华筝的手,重新替她系上,催促道:“快回来,莫要让你娘等久了。” 第682章 暖床来的 许是李慧对萧墨寒甚是满意,对于京都之事一字不提,更未提与摄政王爷,先帝赐婚之事。 为此,华筝感到甚为疑惑,故问道:“娘,您为何不问筝儿京都之事?” 淡淡地笑容浮起,手轻抚着华筝的脸,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似的。 “筝儿,娘在京都生活二十余载,富贵荣华,如夜空星辰,转瞬间成过雨云烟,这些年来,娘看破人性,也看淡富贵,没有什么比开心更为重要。” 不自觉得将手覆到李慧略带粗糙的手,手背上皱纹不多,但还是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心暖暖的,同时也酸酸的。 “娘,柳敏茹死了。”烛光微弱,带着空气的流动,偶尔晃动一下,亦如李慧的心,随着华筝的话,也跟着微颤着。 华筝听闻,李慧未出嫁前与柳敏茹可是名艳京都的才女。 李慧善良、性子是软了些,但并不蠢。 当年的事,即便再蠢,在柳敏茹嫁给华景阳,当上正妻,而后再接回华紫烟,一切都明摆着,是柳敏茹精心策划的。 沉默! 低垂的眸子,带着忧伤。 生扯出一丝笑容,不知是苦是甜,还是讽刺! “筝儿啊,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日子是自己过的,别去比较,夫妻相处,也莫要嫌弃,坦诚相处,也莫要委屈自己,娘没什么能给你的,只希望筝儿能一世安好,不问富贵。” 鼻子一酸,泪,便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经自己落下。 华筝可以确定,这是她自己感动落下的泪,而非原主的。 抱住李慧,庆幸自己能穿越到华筝的身上,成为她的女儿。 上天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 感恩! 感恩李华的坚持,感恩李慧的生育和祈祷,更感恩老天爷对她的厚待,愿意将她送回来。 母女二人相谈甚欢,有儿时的,也有现今的,对于京都的事,华筝也未言过多,轻轻飘飘的带过之后便未再提一字。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是子时了。 累得不想动,感觉没有萧墨寒在的夜里,即便房间里的温度再高,也还是手脚冰冷,难以为入眠。 于是快步往床的方向而去,只想尽快进入到空间里。 谁知刚到床边,便看到踏脚处放着一双靴子。 夜里,视线不太好,光是凭着这双靴子,再加上淡淡地龙涎香气,华筝猜测床上之人必定是萧墨寒。 就在她犹豫之际,手腕被人抓住,轻轻一拉,顺势,便倒到了床上。 未来得及发出惊慌之声,温热的大掌便落到了她的嘴上,捂住,小声提醒道:“筝儿,你这是想将你娘引来吗?” 捂着嘴的手并不严实,华筝张开樱红小嘴,露出自认为是凶器的洁白牙齿,用力一咬。 原本以为会让对方吃痛,而后放开她。 谁知华筝的举动,就像是在向他发出邀请,直接将人压到了身下。 画风一变,华筝立即松开,瞪着葡萄大眼,发出细小如蚊的警告声,“别啊……我娘还在院子里呢。” “别什么啊?为夫不是应了娘子的意,前来给你暖床的吗?难道夫人还有别的‘需求’?” 华筝脸红发烫,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情到浓时如此一提罢了,他还真的做了。 “你耍流氓,我只说天冷自己一个人睡不着而已,我又没要求别的。”华筝力争辩解。 第683章 三百万两白银 华筝最后还是败给了他。 不过萧墨寒也未太折腾她,就像每日必须吃饭睡觉般,必不可少的温存,都让二人感到幸福和满足。 “睡吧,明日陪你娘好好去逛逛,莫要担心银子,看中的都买吧。”萧墨寒搂着华筝,让她再贴近自己些,语气有些不舍也有些惆怅。 不知为何,感觉这几日萧墨寒的事特别多。 除去那日盯梢,他白日里陪着华筝的时间也渐少了。 人,总是会有疲惫的时候的。 萧墨寒就像是不知疲惫的生物一样,白天忙,夜里也忙。 当然陪着华筝的忙,是他求之不得的,可待华筝睡了之后…… 房门打开。 银剑立即将披风替萧墨寒披上,银刀则快速地将门关上。 “爷,一切准备好了,温鹏今夜准备把银子运到奴村,其儿温少伦被流放奴村,只是个幌子,最终目的,他是想藏银。” 银刀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对于华筝给的药,既震惊,又惊喜。 再加上听说黄依的身体也好多了,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起来,就连汇报情况,也显得特别起劲。 “骆聪呢?”如鹰精准且又锐利的眸光并出,浑然天成的气势,瞬间让人既振奋又亢奋起来。 对于奴村的情况,恐怕没有人能比骆聪更为清楚了,所以,当查到温鹏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奴村流放之时,便有所猜测,同时也做出了安排。 萧墨寒是对华筝很好,但在他的眼中,有些事,可以两不误的。 例如成亲和查温家白银这两件事。 华筝并不知,萧墨寒之所以答应去奴村,温家白银,有不少的功劳。 悄然离开乌镇,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萧墨寒三人便赶至,此时白玉子正伏在一棵大树上,心里不断的抱怨。 见到萧墨寒的出现之后,立即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没给他发牢骚的时间,只见那退下来准备到京都任职的西营千夫长薛明旺,身穿虎皮大袄,高大的身影立于黑夜之中,显得犹为抢眼。 章大刀将大刀随意的架在肩上,看到薛明旺之后,大步流星上前,而后就像多年未见的兄弟般,结实一抱。 “大哥,兄弟回来了,也恭喜大哥,终于如愿可以离开这儿上京都任职。” 白玉子瞪大了双眼盯着前方,其他的想法都被眼前所见给吞没了。 薛明旺哈哈大笑,拍着章大刀的肩膀,高兴不已道:“平安回来就好,若非有你们替为兄冲锋上阵在前,又怎会有兄弟今日的成就,你们放心,兄弟走了之后,以往如何,日后你们依旧如何,不变。” 薛明旺说的是何意思? 白玉子立即看向萧墨寒,像是在询问他,找的人是否可靠。 客套闲聊一番过后,薛明旺立马问道:“二弟,你都确认过,这些银子没有问题了吧?大哥之所以可以回京都任职,全靠这些银子了,若是出问题,那很可能会被杀头的。” 怕死,那是人之常情之事,可一个当流寇山匪的也如此怕死,也不想想,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道理。 “大哥,您放心,大刀早都检查过,都没有问题,一共三百万两白银,全都在这儿了。” 说着,错开身子,让薛明旺可以亲自去确认。 第684章 交易 萧墨寒等人伏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 对于今日前来接洽之人是薛明旺并不感到震惊。 白玉子已经在奴村守了两日,而骆聪也早在半个月前回到了奴村收集情报。 当然这情报收集得如此快,也多得了蓝依。 当初华筝送走蓝依并未询问李安然将人送去哪,只吩咐,将人送离京都远远的,送到一个农户家里当义女也好,或者另给她立一个女户也行。 只要京都的人不会想往那儿伸手的地方便可。 原本以为送到奴村,流放之地,已经够远,够安全了,毕竟在奴村还有李慧在,凡事也可有个照应。 谁知到了这儿,也不是一个风平浪静之地。 不过也不知道是李安然安排,还是萧墨寒的想法,竟把蓝依送到了李蒿家,当了他的义女。 更重要的是,你贾维那小子,还把人给盯上了。 对于这些安排,华筝一概不知。 骆聪也因为蓝依,在回到奴村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却把奴村半年来大大小小的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蓝依忘记了所有的事情,醒来之后,李蒿也给她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那便是在奴村的河边发现晕倒在地的她,于是便将她救了回来。 当时将人背回村里的是贾维,也是贾维拜托李蒿,希望他能认蓝依为义女的。 萧墨寒的用意,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让华筝安心,细想,其实是另有他图。 不管如此,事情已经发生,也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这不,薛明旺有古怪,也是蓝依向贾维说的,虽未说有何古怪,却已足矣。 章大刀身后将近三十人,推着车将这十余箱的白银运到了奴村。 即便是在黑夜里悄悄进行,却着实太大胆了些。 从他与薛明旺之间的互动看来,这风流寨估计就是薛明旺暗地下组建和扶持着的山寨。 想想,以薛明旺在奴村一带的权力,也难怪章大刀敢如此明目张胆行事。 薛明旺倒是没有去查看,而是他身后跟着的手下随便打开了一个箱子,拿起一碇银子,掂了掂,而后又用牙咬了咬。 确认无误后,方向薛明旺禀报道:“大人,确实是真银子。” 章大刀并未生气,反而扬扬得意地道:“大哥,您放心,有我章大刀在,谁要敢打这些银子的主意,我的大刀,第一个砍过去,哈哈哈……” 薛明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赞道:“二弟,寨里幸好有你,否则大哥也不可能如此顺利上位,你们放心,日后风流寨只会越过越好,银子,女人,一样都不会缺。” 身后的那些山匪若非时机不对,否则早就高兴地起哄了。 看着这人赃并获的交易现场,眼看章大刀和薛明旺就要散了,白玉子则有些着急。 特别是看着薛明旺已经吩咐章大刀等人将白银留下,等他的人前来接手之时,忍不住想要叫人行动。 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萧墨寒按住了他的肩膀,向其摇了摇头,嘴动了一下,却未发出声音。 白玉子看懂了。 等! 至于等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 第685章 窝里反 眼睁睁地看着章大刀带着他的人都走了。 萧墨寒看了一眼后侧的银刀。 银刀收悉,便立即退下,跟随着章大刀等人的方向而去。 紧接着,薛明旺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这章大刀就是个白痴,三百万两白银,竟然为了个‘义’字,一点都不贪,真是个没脑子的,裴英,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你说这银子老子拿了,京官也当定了,该如何做?” 方才验银子之人,裴英,恭毕在薛明旺身侧,低头躬腰回道:“大人,章大刀本身就是流寇山匪,在收到温鹏送去的银子后,起了贪念,大人身为运银之人,多次催促章大刀交出白银,随后无果,决定借剿匪之名找回白银,谁知章大刀早已将白银转移,现今下落……不明……” 薛明旺邪佞一笑,拍了拍裴英的肩膀道:“真不枉是本官当年救下你,此事便交由你去办,还有三日,新任的千夫长便会到来接替本官之职,到时候由他带队去剿匪再适合不过了。” 难怪萧墨寒会不让他们的人行动,原来在等着薛明旺自己来一个窝里反。 只是白玉子有一事不明。 带着疑问,回到了乌镇。 书房里,白玉子不顾身上的衣物脏污,立即问道:“师兄,方才为何不动手,如若方才动手的话,就连薛明旺这匪官也能一并拿下,不是一举两得吗?” 萧墨寒指敲桌面,懒散的神情,就像此事不是什么大事般。 在回来的时候,萧墨寒也把银剑派出去了,银刀至今还未回,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随着指敲桌面的声音和节奏,白玉子感觉自己有些浮躁。 也许并全因三百万两白银之事,而是因为其他,做事都变得有些急,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睿智。 未得到答案,白玉子又准备开口。 萧墨寒冷着脸,沉着道:“此事过后,你便回医谷,什么时候心境平静了再下山。” “什么啊?我的心境为何不平静?”白玉子矢口否认。 可说出口,回忆起自己自再见到华筝之后,情绪的变化,于是……便沉寂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二人没有道破为何事,可是二人都清楚,是因何事。 “师母醒了,依着师父的性子,恐怕退下宗主之位不会太久,依着当初的约定,你该是时候回医谷主持大局了。” 萧墨寒停下指敲桌面的动作,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什么,但是语气却带着规劝。 这并像他的风格。 白玉子知道,心里也明白,所以没有拒绝,而是带着沉重地心情,顺从地回道:“我知道了,待你们成亲之后,银子之事解决了,我便回医谷,不再下……” “你只是回医谷接替宗主之位,又不是让你老死在医谷,”萧墨寒即便不想,但还是顾及兄弟情谊,为难之际,也非完全未有回转的余地,“成亲之后,我会带着筝儿去医谷,向师傅和师娘请安,至于太医首之职,就……”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白玉子严肃地请求道:“还请师兄向圣上替师弟请辞,回医谷接替宗主之位后,恐怕无法回京担任太医首之位了。” 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 原本在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或者有一个借口可以让他回京,如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第686章 舍不得离开 次日,华筝醒来之时,萧墨寒还是她身边睡着,就像昨夜未有离开过一样。 华筝没有点破,也未有提她曾经醒来过,发现他不见了之事。 蹑手蹑脚的想要自己起床,不要打扰到身旁之人休息。 可是不管她如此小心翼翼,萧墨寒还在华筝准备跨过他下床之时,惊动到某人了。 既然醒了,华筝也不再静悄悄的,直接趴在他身上,懒起了床来,“你再睡一会吧,我怕我娘来寻我,所以起床的。” 萧墨寒认同的点头,但环住华筝那盈盈一握的柳腰,未有一丝的松动,“恩。” “呵……”忍不住,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十分的幸福,“你若再不放我走,我娘指不定会闯进来喔,到时候,你这好女婿又得受训了。” “为了你,为夫愿意忍!”如此一本正经的说情话,总是会让华筝忍不住感动。 以往没看出来,现今敝开心扉了,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感。 主动回抱着他,撒娇道:“萧墨寒,怎么办?我感觉我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你了,你说万一你又跑去找你师叔把我忘了,那我可如何是好啊?” 深吸了口气,埋头在华筝如绸缎般丝滑的墨发中,嗅着这带着淡淡花香的秀发,闭上双眼,享受道:“师叔说了,这种事,一次不成,基本上二、三次成功的几率为零的了。” “哼……”华筝愤愤道:“还算他有道德操守,知道这催眠不能常用,也幸好是他,万一是一个一知半解的人给你催眠,恐怕你现今要变成傻子了。” 华筝从未想过,萧墨寒为了让自己摆脱独情散对他的影响,甚至为了印证哪才是他真实的感情,居然会做到这一步。 也幸好是纪如命这个半桶水的大夫,若是这儿的半桶水大夫,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了。 二人你依我侬地磨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李慧,萧墨寒不得不放人了。 今日天气不错,一早便看到了太阳带着暖暖的热力照射大地。 不过,冬日,太阳再强烈,依旧还是冰冷刺骨。 华筝手中的手炉已经换了三个了,二人在镇上要买的东西还是未有买齐。 李安然担心华筝冷得受不了,建议道:“夫人,不如今日先买这些吧,明日或者奴婢让掌柜带着物件到府上来亦可,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李慧在这儿已经快十年了,早已习惯了这儿的气候,再加上这十年来,吃不饱,穿不暖的,现今身上有棉袄穿着,手上的暖炉未断过,这样子的冷,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看着华筝冻得小脸通红,确实不忍心。 眼看着前方便是间小银楼,李慧劝着华筝,为难地道:“筝儿,要不你在对面的茶馆等娘一会,娘很快便回来。” 华筝本是不愿,可见李慧有些窘迫,猜想一定是有些事不想让她知晓,但又不得不现今做。 于是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中的暖炉也塞给了她道:“娘,不急,你慢慢来,筝儿就在对面的茶馆等你,末央,你陪着我娘去。” “不,”李慧拒绝道:“娘并不走远,就一会……” 摇了摇头,不是华筝不相信李慧想要派人去监视她,而是她知道最近这周边不太太平,故坚持道:“娘,末央只负责保护你,其她的,她不会做的。” “那好吧!”李慧无奈应下。 华筝与李安然则进入到茶馆里,点了壶热茶,还有热腾腾的茶点。 李慧则与李末央进入了一间小银楼。 谁进入内,却见到不想见之人。 “哟……何时起官奴也能买得起首饰了?” 第687章 被打脸了 这道尖酸刻落的声音,李慧最熟悉不过了。 即便李慧忘了,李末央也记得很清楚,就是在去江南的路上,华筝所遇到的李玲。 在荆州城买的那间宅子,也就是当初怀州石城方良把李玲当外室养着时所购买给李玲的宅子。 后来李安然去打听了关于李玲之事,方知晓李玲之所以去当方良的外室是受了肖静姝的指点而为之的。 现今终于进了方知府的家门了,虽为姨娘,但总比当外室来的强。 最重要的是,李玲能脱了这奴籍,肖静姝是帮了个大忙,这银子花了,总需要得到回报的。 这不,李玲原本想在京都找个京官当夫君的,可就她这长相,还有那不洁的身子,谁愿意收这样子的女子入府呢? 也就只有方良,以为李玲是柳忠按着安王的意思给他赏的女人,所以才会把李玲当成宝供着,哄着。 不曾想,李玲只不过是柳忠为了拉拢他而放的一颗棋子而已。 至于与安王那儿,可说是半点关系都搭不上。 当然方良乐意留着李玲,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柳忠给了李玲极乐丸。 因着极乐丸,方良在床事上得到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满足。 男人嘛,谁会不在意那方面的呢? 哪怕正妻许秀娟再如何不乐意,方良还是强硬的将人抬进了府。 而方良的子女则对李玲十分不喜,甚至还给许秀娟出了主意,在抬李玲进府之时,便命府上的老人给她下了绝子汤。 可惜,方良却偷偷的命人将绝子汤给换了,因为李玲怀孕了。 对于此事,方良是默不作声,同时为了保住这一胎儿,他同意让李玲回奴村探亲。 虽知晓李玲是什么人,但这么多年,除了许秀娟替他生的一儿一女,你方良还是有些不知足的。 人啊,总是贪婪! 可李玲这笨货,以为自己怀了身孕,真的能横着走了。 这不,进府两个多月,非旦没有将许秀娟放在眼里,闹得许秀娟恨不得将她给卖到青楼里去。 李玲原本想着回奴村炫耀一番,同时将其娘给从苦营里救出来。 谁知道,自己路上被华筝坑走了三百两,现今身上的银两不多,于是不得不变卖些首饰,换置些不太贵重的,否则回到奴村需要打点之时,未有银两可供她花销。 已经变卖了两根金钗的李玲,手里银子充足了,便想挑几件银饰,好回奴村可以送给她娘亲,好让村里的那些三姑六婆羡慕。 谁知道东西还没选定,便见到李慧与李末央一同进来。 看着李慧脸上长出不少肉,脸色也红润不少,配上本就长相不差的五官,经过一番调理,现今光采回归,竟有几分贵妇的韵味。 再加上衣着不再是从前的粗布麻衣,更不是洗得发白还打着无数个补丁的衣裙。 严冬里,还能穿上暖和的棉袄,整个人都像是名门贵妇出行般,与这穷乡僻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也就是这么一眼,李玲便记恨上了,哪怕自己穿得光艳亮丽,却比自己的姑姑还要逊色,心里的恨意泛起。 就连说出来的话,也特别的刺耳。 李慧不想让银楼的掌柜为难,笑了笑,摆手拒绝了小二前来的接待,“对不起,打扰了,我再去别处看看,谢谢。” 还未等李慧转身离去,掌柜的则丢下李玲,亲自前去招呼李慧道:“这位夫人,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不如先进去看看,买不买都没关系,权当替本店攒个人气。” 第688章 神补刀 李玲见这掌柜的举动,立即不乐意了。 黑着脸,将眼前原本掌柜拿给她看的银饰都丢到了一旁,重重地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夫人可是真金白银来你这儿买东西的,就她那穷酸样,买得起吗?你到底会不会做买卖啊?” 李慧脸色一红,确实被李玲说中了。 她身上的银子并不多,贵重的首饰是买不起,但女儿要出嫁了,身为娘亲,总是希望给女儿一点嫁妆,哪怕不贵重,她还是希望能给则给。 掌柜的看出李慧的窘迫,再次劝道:“夫人,没关系的,本店在乌镇可是老字号,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首饰都有,您尽管看。” 相请的手势已经保持着好一会了。 李慧依旧未动的举动。 李末央倒是会来事,毕竟华筝是如此教导她们的:该装孙子的时候,咱就不当爷,能当爷的时候,咱也别屈着! 对上李玲这种一无背景,二无钱财,三无身份的女子,这若忍了,回头华筝铁定削了她。 于是扶着李慧的手,将人带着进去,“夫人,小姐的喜好,奴婢最懂了,奴婢看这店里的首饰,合适,不如夫人就在这儿挑挑吧。” 即便知道晓华筝并不太喜欢佩戴首饰,但李末央还是如此说。 打脸,还得打全套,补刀这种事儿,她来! 李玲看了一眼李末央,见她穿着比她身上的布料还要好,当时还以为李慧是陪着她来选首饰的。 不想,此女竟是奴婢。 看看这长相,虽未达到惊艳的程度,但看起来也有几分姿色,至少比李玲要夺目,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令人忍不住肃然起敬,不敢直视。 也许正是因为李末央的存在,所以掌柜才会早早看穿一切,连忙丢下李玲,来到李慧跟前,亲自招待。 李玲炸了,直接拍桌而已,“掌柜的,你这是看不起本夫人,觉得本夫人不如她一个官奴,是不是?” 掌柜的赔着笑脸,也有礼解释道:“这位夫人,小的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您已经看了如此久了,小店有的也都让您看了不少,也许您需要些时间考虑选定哪些款式,为免打扰到夫人您下决定,小的方会将注意力落到他处,您可继续比较,看看选哪一款更合适。” 此时,李末央已扶着李慧来到了李玲的跟前,不屑一笑,道:“夫人,奴婢看这柜子里放着的这几套饰都不错,挺适合小姐的,不如就要这几套吧。” 别说掌柜了,就连小二也都向李慧围了过来,热情地将放在壁柜上展示的首饰取了下来。 机灵一点的小二,立即便开启了哄人模式,“夫人,您真是有眼光好啊,这套首饰虽不太贵,但胜在做工细致,您看看这银镯子,上面的雕花,最适合像夫人家小姐那般气质高雅淡素之人佩戴了。” “我呸……”李玲粗俗的反驳道:“你这小二还真敢说,你又知道她女儿长得怎样?还高雅淡素?能有个红杏出墙被休弃的娘,你觉得她女儿会好到哪去啊?还不是一个只会勾男人的狐狸精。” “玲儿,你怎能如此说?再怎么说筝儿也是你表妹啊,她……” “李慧,别想跟本夫人套近乎,就你这身份,还配跟本夫人说话,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下贱的官奴,谁准许你离开奴村的?趁本夫人未生怒之前,最好消失,否则有你好看的。” 李玲自认为自己当上了知府的小妾就了不起了。 孰不知,有些人,永远不是她可以得罪的。 啪啪啪啪…… 四掌掌掴下去,李玲的脸瞬间红肿,原本就不大的单凤眼,顿时被耸而起的脸颊挤推成缝。 第689章 不知死活 若是以前,李玲被打,她还能忍着,吞下这口气。 可现今,自诩已经是知府大人的妾室了,竟还有人敢对她下手,而且还是下得如此重。 身旁的奚嬷嬷和小婢女珠儿都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这趟出门,本就是李玲自己求来的,知府夫人不喜,那是明摆着的。 若是李玲不知进退,在外面招惹了是非回去,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必定是第一个受罚之人。 再加上李玲还是骗着方良说是来养胎的,若是出了何差错,恐怕方良也不会轻竟饶了李玲。 看着李慧那气质,也不像是真的官奴,倒有几分当官家夫人的气质。 奚嬷嬷心里悔恨,早知道当初就不贪那一两银子的月银,跟着李玲去石城知府家当下人了。 如今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 若她不签下这卖身契,她儿子的赌债便无银子可还,到时候那些要债的,估计要卖的是她儿子了。 已经没有退路的她,也只能讨好李玲,依附着她而活了。 谁知……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奚嬷嬷附在李玲的耳朵上,劝道:“夫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别忘了,知府夫人一直想要找您的错处,万一被她知晓,在大人耳边吹吹风,对您必定生怒……” “她算什么啊?大人宠着本夫人,那是本夫人的本事,有本事,她也让大人夜夜缠着她去啊?”李玲完全不听劝,而且对于正妻许秀娟甚是不敬。 原本还对许秀娟有所顾忌的她,现今在李末央的掌掴之下,荡然无存了。 “李慧,好啊,你一个官奴,竟敢指使他人向朝廷命官的官眷行凶,此罪,恐怕够你把牢给坐穿了。”双脸颊痛得连说话都嘶啦嘶啦的疼,可李玲还是忍住,非得强撑起这气势,恐吓道。 李末央见状再欲出手,可这一回,李慧止住了她,“算了,不要跟她计较,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就要这套首饰吧,麻烦小二哥替我包起来,银子……” “夫人,在自家银铺里看中了首饰,何需付银子的啊。”李末央脸上灿烂地笑容带着几份俏皮戏嬉的意味,手中将聂晓婧送给华筝的玉佩递向掌柜。 掌柜见了,双眼眨了又眨,像是不信,又像是在确认。 最后连着其他两套李末央说不错的首饰都一并命人包起来了,“夫人,可还要需要什么首饰,尽管吩咐,小的这便去给您包起来。” 李玲这会是不淡定了,原来自己闹的这一出,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在猴耍一样。 银楼都是人家的,自己一个来变卖首饰的,居然还敢如此大声说话,甚至还在嘲笑对方。 这脸,比被李末央打得更痛了。 奚嬷嬷真想找个洞把自己的头给塞进去,这脸,真的丢尽了。 至于小婢女珠儿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更不敢说一句话,就像是个局外人,恨不得当个透明人。 气瞪着李慧,嘴上再次放出污浊之语,“李慧,你还真的是个不要脸的荡妇,本夫人只不过是离开了半年而已,你这嫁了人了还不守妇道,公开勾搭汉子,还骗了间银楼,你这手段,本夫人还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一次,没等李末央出手,华筝亲自下手了。 不过她用的是一条鞭子,而且这鞭子一出,掌柜的瞳孔急速收缩瞬间,人便也跟着跪了下去。 “草民拜见……” 第690章 抽得就是你 “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拿鞭子抽本夫人……” 掌柜与李玲的声音同时发出来。 只是怪李玲的声音太尖,太响亮。 原本就未有几人的银楼,随着李玲的尖刺声而有了回音。 掌柜的额头不知何时蒙了一层满汗,是自发的,还是因李玲生出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掌柜的都跪了,银楼里的小二又岂有不跪之理。 华筝未想过要为难其他人,更未想过端着身份欺压,故在掌柜被打断的同时,也让人给起来了,“出门在外,无需多礼,安然,一会该给的补偿,莫要少了。” 随后,再飞抽一鞭向李玲,语气生冷,不似方才那般温柔平和。 “李玲,你自己是如何当上这知府姨娘的,你心里清楚,把你自己的不知廉耻套用在他人身上,一个当外室半年多方被允进府之人,你有脸说出这样子的话吗?是的,本小姐抽的就是你,又如何了?” “啊……”方才那一鞭,华筝抽得没那么准,可这一鞭,却实实在在的抽到了她的脸上了。 李玲痛得直接倒地,打滚,叫喊,“啊……好痛,我的脸……痛死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们快去喊人来啊……” 自以为是! 华筝轻呵一笑,脸上蒙着面纱,真实面容看不真切,但眉眸间的温婉恬静,完全不像是会飞鞭行凶之人。 仿佛方才挥鞭动怒之人,根本就不是她。 迈着小巧的步子,衣着淡雅清素的华筝,正如方才小二哥所言,确认是一方美人,自带光环的女子,再加上她的善良和温柔,哪会有男子不为其倾倒呢? 掌柜等人退至两旁,完全未有人理会倒地叫喊不止的李玲。 看着华筝动作轻缓地扶着李慧,甜美且又清脆的声音传出,“娘,可有伤着了?” 李慧摇了摇头,羞愧地低着头,像是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给华筝抹黑了。 催促着,小声地道:“回去吧。” 华筝浅浅一笑,弯弯月牙儿的眉眼,带着女子的娇媚,清丽脱俗中,添了三分妩媚,“娘,筝儿还想再买几根簪子,不如您再替筝儿挑挑,这在府里,打赏下人,总不能每次都给银子吧,给个银镯子也可以的,您说是不?” 李慧微微抬眸,对上华筝璀璨如星辰的眸子,灼热不已,俏皮地眨了眨,可爱极了。 在奴村,多少权贵官奴他未见过? 于是老道的掌柜立即看出了端倪,低头哈弯地迎上道:“夫人,既然令媛有这需要,不若小的再替您介绍一二?” 李慧迟疑了一下,可是地上的李玲却恨不得扑向华筝将她撕咬成碎片。 想,也真的如此做了。 可惜啊! 扑的动作刚做起,连华筝的衣摆都碰不到,人便被李安然一脚踢飞,直接撞向首饰柜子。 一口鲜血喷出,刹那间气没能接上,眼皮子一翻,便晕死过去了。 奚嬷嬷吓得立即跪下求饶,六神无主的小婢女珠子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除了抖动不止的身体,嘴却未像奚嬷嬷那般,哭喊道:“夫人,小姐,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冲碰了夫人和小姐,还请夫人和小姐饶了老奴。” 一边说,奚嬷嬷还一边磕头,那模样就像路边的乞食的狗,毫无自尊可言。 反而是她身后那小婢女引起了华筝的注意。 这孩子,太安静了! 第691章 就该如此硬气 也许很多人不认识华筝手中的十八棱紫金鞭。 但至少聂晓婧商行里的人,不会如此无知。 佟掌柜,就是这是风行商行在乌镇所开的一间银楼的掌柜,又怎会不知呢? 华筝在乌镇给林玉云画的几张图画,在短短的半年,竟在江南一带掀起了这新潮衣式的火热追捧。 当时为了此事,聂晓婧还让林玉云去江南的布庄当掌柜,把布庄的生意拉扯上来,好填补因郑州水患带来的损失。 可偏偏林玉云就是不肯,死守在这乌镇上,扬言除非让她去京都寻华筝,否则她是不会离开的。 终于把人给盼来了,还未把人拐回去,便被接了死令,三天内必须缝制出一套新颖且又别致的喜服。 至今人还在布庄里赶工的她,已将苦水诉至乌镇商行的其他商铺掌柜。 因此佟掌柜在见到华筝之后,除了认出商行的玉佩,还认出了华筝十八棱紫金鞭。 此鞭乃安帝所赐,赐于之人听闻是摄政王妃,如此看来,华筝的身份更是非般。 为了不打扰华筝的兴致,佟掌柜立即命人将李玲抬了出去。 奚嬷嬷和珠儿也紧跟着离开。 只是在珠儿越过华筝之时,那小小的心思还是落到了华筝的眼中。 未有指示,李安然和李末面都未有行动。 倒是三人心里都留了个心眼,毕竟珠儿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还有方才那一个探究的眼神,带着……算计! 没错,是算计! 不明白,对于这个华筝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小姑娘,为何会有这样了眼神。 李安然被送走了,华筝等人也未在银楼里多呆。 选了几件首饰给李慧之后,再让李安然和李末央自己选了些,当然,黄依的份并未落下。 佟掌柜亲自送到门口,热情地就差把华筝给供起来,“夫人,小姐,天冷路不好走,可需小的替您们备上马车回府?” 刚欲拒绝,银剑驾着马车便来了,后面还有一辆同样款式的。 华筝知晓,银剑驾的马车里坐着的是萧墨寒,而后面那一辆,则是空马车。 李安然和李末央护着华筝上了排在前头的一辆,而后与李慧坐到了后面一辆马车回府。 马车里。 萧墨寒有些不悦,板着脸,语气有点重,训道:“筝儿,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该如此硬气,或者更为硬气些,否则什么人都敢跑到你头上来撒野。” 笑而不答,冰凉的身子,瞬间暖和了起来,一来是因为他的话,二来是因为他的身体。 若是华筝敢说萧墨寒暖得就像火炉一样的话,一定会被人鄙视的。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萧墨寒的温暖,只给了华筝一人罢了。 马车里,华筝看着萧墨寒在拿着一本不是大安国文字的书在看着,不由得好奇起来,凑近仔细一看,不由得惊乎,问道:“你看得懂英文?” “英文?”萧墨寒重复而问,看向华筝的眸光变得怪异了起来,“筝儿你说这是英文?你看得懂吗?” 似乎萧墨寒比华筝还要震惊,“这些……是文字吗?” 华筝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英文是文字都不知道,那还拿着这本书看得如引认真,又为何意呢? 揪着柳眉的神情,看起来犹为深沉。 第692章 天国文字 华筝的神情让萧墨寒也跟着深沉了起来。 “筝儿,你……”犹豫之人,又何止是华筝一人呢? “此书乃是师叔所赠,说是天国文字,叫梵文,”萧墨寒语气一转,眸光落在手中的书籍上,沉厚的声音带着丝困惑,“师叔说,这书,能看懂之人,只有所著之人方懂,因为这是制毒方子,只是此方子不全,而且还有些混乱,这本书籍是他人的手抄本,而且还是凭着记忆默写下来的,而非孤本。” “我就说,怎么看起来感觉怪怪的,偷看了别人的书,然后凭着记忆默下来的,这准确率恐怕不高,也难怪纪如命会把这本书籍给你了。” 幸好! 原本还以为在这世上还有人跟她一样,可以看得懂英文,也用英文流传了一些信息下来。 现今看来,这很可能只是她多想了而已。 可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她这般,如此幸运地能经历三世,而且还每次都重复着前一世的剧情。 唯一不足的是,这一世,她把所有的事情给忘了。 萧墨寒当然知晓,只是好奇罢了,因为这样的字,他曾经在见过,就在先帝的陪葬物品里。 当时他并不意,现今见华筝懂这些字不像字,图不像图的,符不像符的东西,顿时来了心思了。 “筝儿,为何你跟师叔都懂这些文字?这些文字为何意?在何处所使用?师叔说这是天国的文字?可是真的?” 一连数问,华筝顿了顿,细想了一下片刻,最后还是老实交待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天国的文字,也不是什么梵文,那只不过是纪如命骗你的,不过你也当他说的是对的吧,毕竟这确实不是大安国所用的文字和语气,相对大安国,西文的科学文化会更为先进一些。” 萧墨寒还是不太明白,专注的眸光,像是在等着华筝下文。 华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猛得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拿出来的土豆和番茄。 带着得意地笑容,道:“还记得我让你帮我打造的那套手术用具吗?它们就是从番外传来的,还有那些土豆和番茄,也是那儿的作物,还有……” 华筝说了很多,但是萧墨寒能理解也并不多。 但心里基本有了个猜想,带着上位者的语气,总结道:“筝儿的意思是说,他们比我们富有,而且还拥有很多我们没有的东西,若是我们与他们发生冲突的话,我们是否就毫无抵抗能力?” 笑容一僵,华筝不由得对萧墨寒保持着距离,因为此时他身上的气息实在是过于强烈了。 “为何不作答?”在萧墨寒凌厉的眸光下,让人无所遁形。 即便是他身边亲近之人,在谈讨到正事儿上,永远都不会让他有所改变。 华筝这已经算好的了,若是此话从他人口中说出来,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好好的,怎么就说到打仗,攻城掠池去呢?相隔如此远,若打起仗来,多劳民伤财啊?除非他们的科技能达到上天入地,否则你也别想到那事儿上去了,连去他们那儿都不是想就能去的事,别忌人忧天了。” 原本退离了些的华筝,立即回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安抚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也想去啊,可惜也得有条件,说句不好听的,在船上过个一年半载的,谁愿意去啊?” 第693章 你来自天国? 华筝说得如此笃定,萧墨寒都不由得怀疑,到底哪里出错了。 若真如华筝所言,这些文字和书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可偏偏,他手中有,先帝陪葬物中有,就连聂晓婧的私库里也有,如此说来,情况并非如华筝所言,不可能发生攻打大安国的情况。 面对萧墨寒的质疑,华筝有些为难,有意的闪躲,更令人起疑。 不过即便如此,有一件事,萧墨寒还是十分肯定的。 强而有力的长臂伸出,一把将人揽入怀中,语气强硬地道:“筝儿,若是你真的来自天国,为夫也不会让你回去,不管过去如何,将来,你只能在为夫身边,哪都不能去。” 华筝很想暴打纪如命一顿,什么天国文字啊,明明就是现代的英语,非得说得那么神秘,这不,好不容易对她松懈一点的萧墨寒,又得把她看得死死的,生怕她突然会消失不见般。 “萧墨寒,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纪如命说的是骗人的,那只不过是另一个国家的文字而已,没你想像中那么神秘和复杂,再说,我……我……就是华景阳和李慧的女儿,至于其他的,一时半会我不知该如何说起,总之我不会走,也不会离开你,就如此简单。” 即便华筝如此说,萧墨寒还是不放心,收紧了抱住华筝的动作,感受着她的存在,确定她是真真实实存着似的。 想了想,华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寒,何时起,我们大安国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爷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啊?怎么办?我竟然成了你的弱点,既兴奋,又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放心,不管在哪,为夫都陪着你,不会再丢下你一人不管的了。”萧墨寒斩钉截铁地道,又像是在起誓。 就因为这一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他真的做到了,上天入地,真的陪着华筝了。 侧昂着头深情地看着萧墨寒,情到浓时,华筝主动亲吻了他,将她对他的感情全都倾注在这一吻上。 带着真情的回应,带着坚定的信念,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愿望和相守的决心。 回到了乌镇上的萧府,银刀立即向华筝下跪行谢礼,“夫人,谢谢您救了黄依。” 华筝错开了身子,嗔怒地道:“要真想谢,当初就该好好把人保护好,而非事后再来道谢,现今人好了,可还得需要好好休息,余下的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其实黄依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除了身上没什么力之外,其余只会比未受伤之前更好。 毕竟空间里的治疗能力可不是盖的。 这些天,虽然银刀一直未问关于黄依之事,可是他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他了。 特别是在外出执行任务之事,频频出差,也难怪上次萧墨寒会惩罚他。 银刀求之不得,再次磕了三个响头,银刀总算肯起来了。 华筝松了口气,但想到黄依的伤,又不得不对某人发难了。 “我亲爱的夫君大人,我的奴婢被您伤了,您是否要作点表示呢?”既成的事实,华筝亦不能拿他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补偿而已。 萧墨寒看了一眼银刀,见其恭毕地退到一旁,双手负手,像出手伤人之人并非是他,“聘礼你自己出,她的嫁妆以县主标准让府里备上。” 银刀愣在原地不动,华筝白了其一眼,“怎么了?你还不愿意?” 第694章 逼嫁 银剑见状,立即往银刀的后脚窝踢了一脚,好让他跪下谢恩。 就如此简单,银刀与黄依的婚事便定下来了。 还在呆滞中的银刀,像在做梦一样,久久未有回过神来。 倒是银刀替他感到高兴,没有想到这么多个兄弟里,就这个看起来完全对男女之情不放心上之人,最早成亲。 李安然和李末央看着这样子的银刀都觉得好笑,跟随着华筝回到院子之后,便开始准备送李慧回奴村的事宜。 当然,看望黄依,那是必不可少之事。 “黄依,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也幸好小姐回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李末央抱着已经能坐起来的黄依,痛哭了起来。 李安然面上虽不显,可是接下来的举动则十分贴心,“日后遇到危险,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都不足矣。” 黄依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所以双眸泪汪汪地看着众人,特别是华筝,差点又像银刀那般跪下来磕头了。 “行了,别跟我道谢,若不是跟着我这个小姐,你也不必受这样子的气,黄依,你若心里有气,就冲着我来,别怪寒,他当时也是失去了理智,分辨不出是非,伤你,并非他所愿,你……” 华筝担心黄依记恨,在空间里的时候,她已经说了好多萧墨寒的好话,为的还是萧墨寒。 至于黄依,她也是有所考量的,万一她真的存了恨意,到时候吃亏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唯有放下,才是对她最好的。 黄依这一受伤,脸色反而红润了,就连脉搏也变得强而有力。 若是让萧墨寒呆在空间里练功的话,恐怕早就成了武林绝顶高手了。 “小姐,奴婢怎会记恨姑爷,奴婢知晓,姑爷也只不过是太紧张小姐了,也怪奴婢不好,若是奴婢能早点告诉姑爷您在哪的话,也不会让姑爷生怒了。” 黄依带着愧疚,语出泪落,看着便让人觉得可怜。 李末央听了也自愧,若是那一天她们没有带着华筝外出的话,黄依也不会遭受这样子的罪了。 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总得来些高兴的事儿来设剂一下。 于是李末央调侃黄依道:“黄依,你可是真的幸运,方才你未在,姑爷可说了,按县主的规格给你置办嫁妆啊,你这是因祸得福。” 在别人眼中,那是因祸得福,可在华筝的眼里,有点像打了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你一颗糖的感觉。 好吧, 谁叫黄依生不逢时,能得到这样了的赔偿,已是很不错了。 黄依茫然不知,有些紧张,看向华筝的眼神,带着乞求,“小姐,奴婢不走,您不要把奴婢送走。” “什么啊?”华筝一时半会也未明白黄依的想法,故不解问道。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嘲笑她道:“黄依,想走啊,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可知道,姑爷和小姐把你许配了给谁?” 这下子,黄依直接慌了,因为心里已有心上人的她,生怕自己会被许配给他人。 水雾蒙了眼,整得就像华筝在逼嫁一样。 李末央坐在床沿上,安抚道:“黄依,成亲可是好事啊,你怎就又哭起来了?还是说你不想嫁给银刀,若是不愿,大可向小姐求情啊。” “啊……末央,你说的是谁?” 第695章 恨嫁 方才还以为是逼嫁,现今这神情,是恨嫁好不好? 谁说古代女子内敛,害羞,不懂得表达自己的? 看看黄依红得像苹果一样的脸蛋,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表现,绝对没有女子矜持一说。 “看来啊,黄依是不想嫁了,算了,我这就跟寒说,让他再给我举荐其他年青有为的男子,好让黄依另择他人为夫啊。”华筝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眸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戏玩的心思,萌生。 李英然也不由得会心一笑,心里也替黄依感到高兴,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多么幸福之事。 这下子,黄依的脸,就像煮熟了的虾一样了,又烫又红啊。 配着女子独好的娇容,既可爱,又迷人,再配上那甜甜的声线,感觉骨头都酥麻了,“小姐啊……你……你们……就知道笑话我……” 华筝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华筝还是未有放过她,追问道:“那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嘛?要是不嫁,你家小姐我绝对不会逼你的,安然,你跑得快,快点去把寒给拦住,告诉他……” “小姐……”黄依见华筝说真的,连忙想要起身阻止,就连自己全身无力也都忘了。 也幸得李末央离得近,动作迅速地将人给扶住,替黄依捏了把冷汗道:“你啊,又不是第一天跟着小姐,你若不给小姐表明了,小姐哪知道你的想法啊。” 华筝点头赞同,就连看向李安然和李末央的眼神也很热情,吓得二人连连自白。 “小姐,奴婢已有心上人了,若是到了想成亲的时候,必定会请小姐主婚的,只是现今,还请小姐放过奴婢。” 有了李末央的带头,李安然更不在话下了。 众人皆知她与阎十九之事,故微微有些在尴尬地道:“小姐,奴婢与十九之事,还望小姐莫要告知姑爷,毕竟十九他是姑爷暗卫之一,若让姑爷知晓,必定不会让十九继续保护他的。” “哎哟,这都还未嫁呢,就已经护上了,啧啧啧……阎十九还真的是好福气啊。”华筝心情好,也闹着身边的三名婢女戏玩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在银刀前来,才让华筝等人放过黄依,不再调侃她了。 华筝将今日在银楼里的首饰挑了一套送给苏眉后,留下李慧买的,其余都给李安然她们三人去分了。 几日未见华筝的苏眉未是想念……豆豆! 可是每次靠近华筝所在的院子都未能成功,于是既挂念,又担心。 这不,见到华筝之后,十分热情,可是看着身后李末央未抱着豆豆前来,难免有些失落。 华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与苏眉一同进入房里之后,便笑道:“元夫人,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不会再盼着豆豆来的了。” 黛眉轻皱,声音细小,心情有些低落,对于华筝所说之事,也不甚感兴趣了,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华妹妹此为何意啊?难不成你们要离开了?”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话,已脱口而出了,当下心又是一沉,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本就单薄的身子,晃了晃,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华筝见状,脑海竟浮现出红楼梦里林黛玉的描述。 摇叹道:哎啊,还真想不明白,如此娇滴滴的美人,怎就被元茂这头猪给拱了呢? 第696章 回奴村 华筝谎称将豆豆送师父那儿去了,而且还给苏眉送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她与元茂可以准备要孩子了。 为此,苏眉激动了一把,但又害羞不已。 特别是在华筝传授她一些关于容易令她受孕的体位。 其实这种事,华筝也不乐意说,可是身为大夫,又不得不说。 于是在苏眉这儿把事情说清楚之后,便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院子了。 李慧明日就要回奴村了,离去之前,李慧一直握着华筝的手,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却又觉得没有资格说出口。 特别是今日在银楼里发生的事。 李慧知道,华筝所嫁之人身份不凡,甚至还有可能是她心中所猜想的那人。 没错,就是摄政王爷,萧墨寒! 也许一开始想不明白,但是今日回到萧府之后,她便有些笃定了。 于是带着小越,也就是华筝第一次从奴村回京都路上遇到的小乞丐。 当初聂晓姐想留着小越几人在京都,好培养起来,为自己所用。 可没想到,华筝并不想让他们活得太累,只想让他们能有一个简单的童年,于是便特别请聂晓婧,让骆聪安排他们到奴村,由李慧负责教导。 半年不到的时间,小越长高了不少,脸上也多出了不少肉,几分男子的英气,也渐显。 华筝上前,想要摸摸他,却被他后退一步,避之,虽然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个孩子,但现今的他,成熟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无规矩和随意、随性。 华筝没有为难他,而是蹲下了身子,抿唇一笑,平视的眸光,让人感觉她,还是从前那个她,不管是何身份,依旧未有改变。 “别想那么多,我就是当初与你同行的那个乞丐姐姐,现今姐姐有钱了,连带着弟弟妹妹的生活也好起来,仅此而已。” 语气随和,凑近的面容,特别是那双大眼,就像当初相见时那般,从未变过。 小越不敢越矩,毕竟连李慧都有些拘谨,更何况是他呢。 李慧笑了笑,替小越解说道:“这孩子刚来之时还是挺开朗的,也不知怎的,送到哥哥那儿学规矩之后,便这样了,说了好几回,这孩子就是不听,筝儿莫要放在心上。” 点了点头,看着壮实不少的小越,心里隐隐有着别的猜测,只是未有点破。 如明媚阳光的笑容,带着活力和动人的气息,缓和道:“娘,辛苦你跟舅舅了,若是他们惹您生气了,该罚的,你还是罚,别宠着了。” “你这孩子,都快成亲的人了,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娘还有这精力,再说这几个孩子,娘跟海哥都喜欢得很,特别是小琴,海哥都把她当亲闺女来疼着呢。” 华筝知道李慧喜欢孩子,在丞相府里的时候,她便听罗姨娘说过她的事,曾言,要替华景阳最少生三个孩子,只可惜,天意弄人! 小越的疏离并未让华筝感到不快,反而觉得他是长大了,还表扬了他一番。 过后,李安然回来,带着让华筝有些震惊的消息,那便是李玲竟然醒来之后去衙门报官,还说有李慧要逃走,要求县令立即派人将李慧抓起来。 至于华筝,李玲只字未提,毕竟一个丞相府的嫡女,不管是因何事而来到乌镇,再加上银楼佟掌柜对华筝的态度,估计没有敢对华筝如何。 可李慧却不一样,一个官奴,若离开奴村未得到准许,那可就视为逃奴了。 李玲虽行事鲁莽,脾气冲,做事不太经大脑,但不是傻子,知晓华筝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不可能公然承认与李慧的关系,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李慧身上,好让华筝难堪。 “小姐,不如让奴婢去将她给剁了,实在是太可恶了,小姐您都有意放她一马了,她竟然还不知好歹,敢去报官,不知死活。”李末央得知此事后,愤愤地道。 第69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末央的话,全然发自内心,却未想因此而让李慧起了忧心。 未等华筝有所回应,李慧便主动提出道:“筝儿,莫要跟玲儿起冲突,为娘这就回奴村,只要娘回去了,县令大人最多也就罚为娘去苦营当几日苦役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着,李慧便欲转身离去。 小越规矩地行了礼,向华筝请辞道:“姐姐,小越陪干娘回奴村了,您保重。” 华筝小跑追上李慧,见她神情慌张,便知事情并非如引所言只是去苦营呆几日如此简单。 “安然,备马车,末央,收拾一下,我们也去奴村。”华筝一把握住李慧的双手,安抚道:“娘,您要相信女儿,也要相信你的女婿,这点事儿,不会有问题的,再说,哪有女子出嫁从夫家出嫁的,所以筝儿也一并回奴村。” 李慧连忙拒绝,急得头都冒汗了,“筝儿,莫要胡闹了,女婿是心疼你方答应你前来荆州的,当妻子的,你也得体谅他,莫要给他招惹麻烦,你放心,娘有你海叔和骆聪在,不会有事的,快回屋去,不用送,小越,我们走。” 推着华筝入内,而她自己则快步迈出院子,就连包袱行囊都不收拾了。 可见李慧是有多担心自己给华筝添麻烦,也担心华筝的身份被人识破。 有一个当官奴的娘,对于华筝而言,只会毁了她。 脑海里满满都是替华筝着想的事儿,却未想,自己后果会如何。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已经被休了,华筝在李慧的心中,永远都是宝! 没有等李安然和李末央,华筝自己便追了出去,挽着李慧的手,强势要与她并排而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有关系。 隐隐的,李慧还觉得华筝有种想告诉所有人,她便是华筝的娘亲。 没错,华筝是如此想的,只是苦于没有这个机会。 二人刚走到大门前,阎十三已经将马车停在了那儿,就像早就知道她们要出门似的。 华筝给阎十三竖了个大拇指,扶着李慧便上了马车。 此时阎十三褪下一身黑衣劲装,换上一套护卫的衣袍,脸上也未配戴面具,一张普通得有点太大众化的脸,有种让人看了都记不住是为何样,顿时让华筝有了别的想法。 小越坐到了阎十三身旁,如何都不敢进马车里,哪怕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还是坚持着。 阎十三佩服身旁坐着的小越,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他身上,“小子,不错,就是这功夫底子差了些,若是你想,可以来找我,我手下还有个跟你这般大的孩子,有没有兴趣跟我练武?” 小越听了,双眼都泛精光了。 可是很快便被一抹沉寂给压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 虽然风有些大,但是华筝还是听到了阎十三的话,对于他口中跟小越差不多大的孩子,说的便是华子康了,至于华子明,原本身子骨便弱,估计叶慕白不会让他去练武的。 至于他的用意,其实华筝也有所猜测,当初他一定是知晓萧墨寒的情况,所以为了保守起见,手里有着华子康和华子明,她总该会安分些,不敢乱来。 只是天意弄人,结果竟是萧墨寒自己找来了,估计叶慕白这脸,被打得也够响的了。 第698章 大智慧 李慧似乎有些紧张,特别是听到阎十三的话,还有小越的沉默,更让她感觉不安了。 握着李慧双手的华筝感受到她的心情,脸沉了沉,疑惑问道:“娘怎了?” 回过神来,李慧摇了摇头,没敢让自己的不安道出来,扯出一丝为难地笑容道:“没事,筝儿,一会送娘到村口便好,莫要进村了。” 越是如此,华筝越愧疚,当娘的,哪个不想儿女相伴左右的。 黄依的娘亲是为了她的安全,所以改名换姓,连女儿都不敢认,就连黄依想要唤她一声娘,也都要偷偷摸摸的。 如今,李慧亦是如此,为了华筝,也不敢大胆地告诉他人,这是她的女儿,更别提让华筝从她家出嫁了。 华筝轻泣,泪落,带着伤感和自责。 若是原主华筝,必定会如李慧所望这般。 因为她没有这样子的勇气和魄力去承受后面的一切。 可现今不一样了,华筝并非原主,她不软弱,她不需要依靠他人而活,她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着他人赊舍给她的日子。 “娘,筝儿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又可曾想,女儿为何会在此?”华筝悲伤的神情,牵动了李慧的心。 不再柔软低垂着头,骤然而起的着急,连华筝都被她吓了一跳,“筝儿,可是在京都受了委屈?是不是你爹他赶你出来了?” 华筝低眸,原本清澈无杂的眸子,不知何时渗杂了过多的哀伤和悲痛,“娘,父亲说,若是女儿被休,就让女儿来找您,永远不要回京都。” 相对于华筝激动的情绪,李慧反倒是松了口气,“可你又未被休啊,别多想,你爹只是希望你能多体谅女婿罢了。” “你怎么知道女儿未被休啊?”这下子,华筝连敬畏都抛了,收起那伤痛的神情,双眸瞬间清明,如星辰闪烁,尤为耀眼。 李慧被她的变化和举动给逗乐了,摸着坐起来都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华筝,替她顺了顺额前小碎发,温柔且富有母爱道:“筝儿,娘的宝啊,你忘了,小时候你也如此骗过娘,再说,十八棱紫金鞭,以圣上爱惜的程度,能求赐此物的,还能有何人?” 才女,果真是才女啊! 此等聪慧,心细之人,真是难以想象,为何还甘愿呆在这偏远的地方,受着流放之苦。 没错,女子本弱,可是为母则刚! 李慧为了华筝,放弃了太多了。 华筝扑到了她的怀里,抱着她,落下了无声的泪水。 她是真的哭了,发自内心的哭了。 如此心静明清的女子,为何过得如此苦,受这样子的罪? “娘,筝儿接您回京可好?”良久,华筝吐出了心底之话,也打乱了自己先定的计划。 李慧摇头,不愿,抚着华筝的后背,舒心一笑,“筝儿,世间荣华如过雨云烟,为娘喜欢这样子的宁静,清贫劳苦,虽辛苦艰难,但为娘甘之若饴,勾心斗角的日子累的不止是身子,还有心!” 最后,李慧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出一句话,让华筝和小越都听进了心里。 “双眼所见,并非是事实的全部,我们要觉会用心去看,去聆听,也许……那才是真相!” 李慧看得很透彻,也许就才是才女称号得来的原因。 与柳敏茹相比,李慧的才智,才真的是大智慧! 此行,也就只有阎十三得偿所愿,小越似想通了什么,眸光突然变得坚定,底气十足地道:“请您收我为徒吧。” 从此,小越的人生,从他自己手里脱了轨,开启了另一遍新章! 第699章 大胆说,为夫撑着 到了奴村的村口,马车停了下来,李慧想要下马车。 可早已在此等候的阎十传来了萧墨寒的口信,“夫人,主子说了,妻为夫纲,护妻乃是夫纲之职。” 他懂她! 华筝从未想过,有萧墨寒当自己的相公是件如此幸福和美好的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大胆说,放手做,为夫撑着,护你,是为夫一生之职! 也许别人会说,华筝你想多了。 可华筝知道,只有她想少了,从未有她想多的时候。 因为他是萧墨寒,那个曾经为了华筝,当上了一国之君,一统三族的萧墨寒,她心中的男神! 扶着已经弯子身准备下马车的李慧,高兴不已道:“既然娘想从村口走回去,那筝儿便陪着。” 华筝这一举动,立即让李慧退缩,呆在马车里坐定,不敢再动了。 根本就未想过让华筝随她回奴村,送到村口已是她的极限了,若是让华筝陪着她……不,华筝这明显的想要挽着她的手,大摇大摆的回村子。 这无疑是想经告诉所有人:华筝,就是她李慧的女儿! 不可! 凝重的神情,带着乞求,“筝儿,听话,待你成亲当天,娘一定会到镇上看你行礼的,你快随护卫回镇上去,莫要在此停留。” “我不,”自萧墨寒回来之后,华筝的笑容除了最初几日的哀怨,而后全都是满满当当的笑脸,这一刻,却因为李慧,她板起了脸,严肃地道:“娘,你生我,养我,为了我,你牺牲了如此多,难道女儿想让你看着我出嫁都不行吗?难道女儿如此见不得人吗?” 李慧立即反驳,就连声音高出了几分贝都不知,可见她是真的急了。 “筝儿,你所嫁之人身份非凡、尊贵,娘是一个受连坐之罪的官奴,怎能让你从一个官奴家中出嫁呢?这若传出去,日后你如何在京都里立足,如何在府里立威?” 华筝甩了甩耳后垂落在胸前的长发,自信饱满地道:“娘,你女儿医术了得,即便不嫁他,依旧无人敢欺我,你若再不下马车,那我便让十三把马车驶回哥家里了。” “不许!” “驾!” 李慧语气强硬地开口,可阎十三已甩了手中的缰绳,一声令下,马车已经跑起来了。 小越这会儿总算是找回了半年前的模样,带着清朗的声音道:“干娘,李华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干娘,那姐姐也是你女儿,她出嫁,为何不能在家里出嫁,难道干娘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吗?” 一听,华筝乐了,即刻脱口而出道:“小越,你这个弟弟,姐姐没白认啊,就该这样,日后出去,可也得保持着这底气,男子汉大丈夫,萎萎缩缩的,成何体统。” 华筝就是这样,特别是对待无辜弱势的孩子,哪怕是华子康,她都忍不下心,更何况小越他们这些孤儿呢? 如拨开浓厚乌云所笼罩的脸,展露出两颗虎牙,天真却又不失稳重的笑容重见天日,“姐,小越知晓该如何做,你不用担心,小越一定不会让姐和干娘失望的。” 小越突然开窍,华筝是高兴的,即便不知发生了何事,至少结果是美好的。 于是不算华丽的马车在黄土上飞驰而过,扬起轻轻的沙尘,模糊了好奇之人的双眼。 带着神秘,驶向了骆家。 第700章 又着了姑爷的道 马车停在骆家门前。 即便骆海脱了奴籍,在京都虽然不知道是替谁做事,但收入绝对比在奴村时要高。 按理说,骆家生活应该有所改善,而非像从前一样,可依旧是那破旧的竹篱笆,还有三间土坯房和一间草棚摆的厨房。 骆海手里提着两只带血的野鸡回来,后背挂着箭,看样子是刚打猎回来。 竹篱笆还未来得及关上,马车便站在了他家门前。 李慧偷偷地透着马车的车窗看着外面的情况,见有村民往这边聚集而来,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刷一下,全白了。 紧张地求着道:“筝儿,听娘的,快回去,莫要下马车,娘自己回去便可。” 可机灵的小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扯着嗓门儿道:“大虎、小山、阿毛、阿良、小琴,快来啊,大姐回来了!” “小越……”李慧生气一吼,声音虽大,却毫无震慑力。 华筝开心一笑,也跟着小越的话,喊了一声,“大虎、小山、阿毛、阿良、小琴,快来啊,姐姐我回来了,你们快来。” 手里还提着野鸡的骆海可不淡定了,立即斥喝小越道:“你小子,吼什么吼,还不快把你娘和……” 华筝的身份,骆海晓得,也知道萧墨寒也来了,可他又是李慧的相公,对于这样子的关系,骆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华筝。 就在这犹豫地片刻,华筝从马车里下来,骑着马赶来的李安然,加重一鞭,而后飞身从马背上跃落到华筝身边,请罪道:“小姐,奴婢来晚了。” 华筝笑了笑,并未责备,倒是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骆海的身边,行了一礼,甜甜地唤了一声,“海叔,女儿李华回来了。” 骆海顿时松了口气,微侧身子,仍未见李慧从马车里下来,脸上随着他的笑容,皱纹都笑得深了三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快进屋吧,我……我去扶你娘……” 华筝没有走,而是侧错身子,让出了道,好让骆海去扶人。 其实大虎等人并不在家,只有小琴一人,后院跑了出来,风风火火的一个小姑娘,身体已不似从前那般风吹都能倒。 看到华筝,也不顾身上的脏乱,只及华筝腰高的身子,直接扑到了华筝身上,双手抱着华筝,直率地道:“姐姐,想死小琴了,你怎现今才来,说好了很快就来看小琴,这都快大半年了,现今才来。” 孩子,还是那个天真,但不失机灵的小人儿,说话的声音甜甜地,软绵绵的,有点还像刚开口学说话的孩子。 华筝蹲下想要将人抱起来,却刚被骆海扶下马车的李慧给阻止了,“小琴,莫要闹你姐,她……她……身子不便……” 众人未反应过来,倒是李慧一下马车,便立即将人给带进了屋里。 其他人一脸茫然地原地站着,承受着严寒的侵袭。 “海哥,把野鸡给炖了,给筝……给闺女补身子。”李慧下令,院子里的人都行动了起来,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掏出来招待华筝。 阎十三与李安然相视一眼,而后交待了小越几句,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李安然将马牵入院子,小越则道:“把马给我把,后面有马棚。” 刚要拒绝,注意力落在关起门的那间屋子,却摇着头,苦笑:小姐,您又着了姑爷的道了。 第701章 将错就错 华筝没有想到,萧墨寒竟然如此跟李慧说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的,难怪李慧对萧墨寒如此满意了。 原来从一来始,萧墨寒便使坏了,而且还是使得华筝也不敢否认的那种。 拉扯出一丝苦笑,顺着萧墨寒说的谎话,劝着李慧道:“娘,既然你都知晓了,那筝儿也不瞒你说了,豆豆已经四个月多了,我们又不能在京中让人知晓此事,所以唯有跑到这儿来了,难道你就愿意看着女儿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如此就嫁给他了吗?” “莫哭,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怀着孩子的时候哭多了,日后孩子也像你老爱哭的,”李慧心疼地安慰着,“娘知你心里苦,也气那坏了我女儿名节之人,可是筝儿啊,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娘不赶你走,可你从这儿出嫁,娘担心会委屈了你。” 好了,终算是肯松口了。 一扫方才的阴霾,瞬间阳光明媚地笑了起来,“娘,有何委屈不委屈的,总比在京都,连个宴儿都不敢摆的好嘛,你也不想想,他树敌如此多,女儿若真在京都明目张胆与他成亲,那才可是连命儿都危险的事儿,还不如在此简简单单的。” 李慧终于点头了,可也让小越等人忙了起来。 李慧以为华筝怀有身孕,事事都不让她沾手,就连骆聪回来,也被她训了一顿,“骆聪,我虽非你生母,可你待海哥如父,婶儿也当是你半个娘了,可发生如此大的事儿,你怎能不让婶儿知晓,这孩子都……” 气得连话儿都差点说出来了,李慧连忙压低了声音,“你侄儿都四个多月了,你回来月余,竟只字不提,你这对得起婶儿吗?” 华筝还气着骆聪当初骗她之事,这会儿有人替她出气了,立即委屈地向李慧诉苦,“娘,哥他可坏了,还连合大牛哥他们来骗我,把我骗到怀州与郑州边界,差点让女儿被流寇山匪给抓去卖了。” 眼眶噙着那一抹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未有落下。 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连骆海也气瞪着骆聪等人。 大牛耿直,张嘴便想要拆穿,而且声音还挺大的,“欸,李华,你这就不道义了,当初可是大伙一同商量好的,怎能说是聪哥骗你去的呢?当时聂东家也是同意的,顾三,你们说是不是?” 顾三张嘴便欲应是。 可身后的贾维和牧扬却昂望着头看向别处,不似大牛那般替骆聪抱不平。 顾三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装着傻,改了口,狗脚地道:“大牛,你这说的什么说,李华一个姑娘家的,懂什么啊,都是我们不对,没事先打听好,李华,你别生气,回头老三我去给你打两只野兔,我们烤野兔吃,不分给他们吃可好?” 华筝白了他一眼,愤愤地道:“我是这种为了食就能一笑而过之人吗?” 顾三赔着的笑脸顿时僵住,没想到华筝如此较真。 李安然和李末央在旁看着,也忍不住偷偷侧过身子憋着抿唇笑。 华筝摇晃着李慧手臂,不依不挠地道:“娘,你看看,他们这些当哥的就这么对女儿了,才打两只兔子,如此小气,保不济女儿一嫁,连兔子骨头都不留给你跟海叔了。” 第702章 玩得不亦乐乎 李末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顾三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贾维和牧场则带着可怜的眸光,拍了拍他和大牛的肩膀,认真道:“大牛哥,顾三,你看李华说了如此久,一滴泪都没有,便知她是故意而为的。” 噗嗤一笑,气氛全然变了。 华筝眸中的泪水是落下了,但却是被顾三等人给逗笑出来的。 “哼,看你们日后还真欺负我不,我可告诉你们了,我娘,可是你们师傅骆海的妻子,换而言之,就是你们的师娘,我是我娘的宝贝女儿,若是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我娘,我娘一生气,你们师傅就生气啦……” 华筝噼呖啪啦说了一大堆,总结就是:我可是有靠山的人! 骆聪没敢反驳,倒是骆海罚了他们几人上山去抓兔子,每人至少两只,否则别回来吃晚膳。 华筝站在竹篱笆前,笑容灿烂地冲着骆聪等人挥手,还用着怜悯的口吻道:“哥,真的是对不起啊,害你们受罚了,记得啊,兔子要有肉的,太瘦咯嘴,吃不出味儿。” 小琴笑得腰儿都快直不起来了,冲着骆聪等从喊道:“哥,十只不够啊,姐这成亲的宴儿还缺肉儿,最好扛头野猪回来。” 顾三听了,差点被脚下结一层薄冰的石块滑了一下,“小琴你丫头如此能吃,小心日后嫁不出去。” 华筝与小琴笑得眼都睁不开了。 小琴这一开口,可真的是神补刀啊。 小越等人看了,也忍不住想要跟着上山去,可李慧不许,“天寒地冻的,你们可不许去,你哥那是皮实,你们还没到火候,不许上山。” 李慧不许,小超等人只能求助于骆海了。 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像是在控诉:师傅,师娘说我们火候不够,说你不行! 骆海眼神骤然燃起了一团烈火,回来不足半个时辰,便又背上了弓箭,执起了刀,粗着声道:“小琴在家里陪着干娘,小越、大虎、小山、阿毛、阿良,走,跟师傅上山走一转。 ” “海哥……”李慧轻柔唤了一声。 那声音,听了,软到骨子里去了。 可骆海却像是得到了刺激一样,变得更加勇猛了,“你在家里,鸡已经炖上了,晚上回来给你烧野兔吃。” 这骆家的男子都出动了,华筝看着那冒着尖头的山,心里不由得替山上的野兔默默点上了蜡烛。 自从跟了华筝之后,李安然和李末央都未出过任务,对于在山上穿行的日子也有些怀念。 只是华筝在此,她们也想去野一把都不行了。 牛婶知道李慧回来了,带着女儿牛小妹到骆家,恰巧见到华筝,趁着李慧没注意到她,便想折回去。 可华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喊了声道:“娘,牛婶和小妹来了。” 牛婶尴尬,立即转身回来,挂着尴尬地笑容道:“慧妹子,不好意思,俺不知道你家来客人了,听说你回来,便想给你送些菜过来,没事了,这菜你带回去。” 冬天,再加上地理位置问题,想要吃到绿色的菜,那可是十分难的。 看着牛婶篮子里满满的一篮子菜,李慧既感动,又不好意思,连忙推着回去道:“嫂了,使不得,使不得,你快拿回去,大牛没在家,家里农活都得靠你跟小妹顾着,这菜可精贵了,你快拿回去,卖了也能得十几文呢。” 第703章 最幸福的一日 见华筝穿着一身干净且又看着光鲜的衣裳,牛婶甚是不好意思,特别是看到自己还穿着洗得发白,且还打满了补丁的衣裳,没敢多留,硬是将菜篮子塞到李慧手里,便牵着牛小妹离去。 华筝一把将人给拉住,笑容灿烂地道:“牛婶,大牛哥跟我哥他们上山了,一会就回来,既然你跟小妹来了,那我们也不用跑一趟去请人,进屋吧,我娘从镇上回来,给小妹带了好吃的。” 李末央机灵,连忙接过李慧手中菜篮子,开心地道:“这菜啊,来得真是时候,这大冷天的,镇上想要买到如此好的菜可难了,夫人、小姐,奴婢这就把这菜给洗净,晚上等好吃的。” 小琴与牛小姐年纪相仿,拉起她的小手,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嘴喋喋不休地道:“小妹,快,快跟我来,我娘这次去镇上,给我带了好吃还有漂亮的裙子回来,还有那新棉袄子,可暖和了。” 牛小妹听了也心动,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生出了怯意。 倒是李慧眼尖,一眼便看出牛婶母女的窘迫,轻斥道:“小琴你这孩子,就知道抓弄人,快进屋去,裙子都还没缝制呢,袄子倒是买了,不知小妹喜不喜欢,快进去试试吧。” 牛婶一听,便慌了,连忙拉住牛小妹,不让她去,却不想华筝将她给拦住,再给小琴使了个眼色,如此便将牛小妹带去后院去了。 “慧妹子,这可使不得,哪能让你破费啊,你家一屋子孩子的,这花销多啊,哪能让你为了这皮猴破费。”牛婶推搡着,不肯入内,同时还大声唤牛小妹,让她赶紧出来。 华筝被她如此一吼,露出害怕的神情,“牛婶,大半年不见,你怎变得如此凶了,我这当大夫的胆子都被你吓破了。” “姑娘真会说笑,俺一个村妇,哪能见到您这般大小姐啊,倒是慧妹子福泽高照,出趟门,也能遇到像小姐您这般好的姑娘,也是缘份啊。”牛婶不会说话,还真的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妇。 见李慧没有说话,华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就像跟牛婶很熟,十分接地气地道:“牛婶真会说笑,我就是特地来找我娘的,你忘啦,李华,就是我,我来看我娘了。” 华筝说出口,李慧倒是担心被人听见, 不用华筝催,自己倒加快了脚步,带着人进屋里了。 牛婶没反应过来,以为华筝也像小越他们那样,是李慧和骆海收养的孩子,不曾想,竟是亲生的。 而且更让她震惊的是,眼前这个漂亮且又灵动的姑娘,竟然是李华。 那个将水痘治好的大夫。 回过神之后,牛婶双脚发软,想都未想,便跪下。 李安然连忙上前将人给强架了起来,劝道:“婶子,我家小姐不喜欢别人跪她,她说,若想跪,等她百年后再跪,否则是折她的寿。” “胡说!”牛婶大嗓门一扯。 华筝忍不住退了一步,李慧连忙从中缓和道:“嫂子,你别这样,她就是个孩子,确实受不得这跪,大牛他们一会就回来了,你也别回去,搭把手,帮我把这晚膳给准备了吧。” 大牛回来了,牛婶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大牛回来,而且还给了她不少银子,这才让她摘了一篮子菜过来的。 她能不感激吗? 在听到大牛说的话之后,牛婶感觉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日。 第704章 脱奴籍 大牛等人脱奴籍之事,那是快半年前之事了。 这是华筝离开奴村的时候,把聂晓婧送给她的玉佩转落到骆聪的手上。 当时她就笃定,骆聪一定会去风行商行。 事实亦是如此! 骆聪等人需要离开奴村,首先要做的事,便是脱奴籍。 所以骆聪、大牛、顾三、贾维和牧扬早就脱了奴籍。 这一次回来,大牛给牛婶一百两银子,是想买牛婶和牛小妹的奴契的。 因着西营的千夫长升迁,新任千夫长还未接任,故此事暂缓了,但牛婶还是高兴不已。 当然高兴之余,她也清楚,大牛有的这一切,跟骆海教他习武,骆聪拉了大牛一把脱不了关系。 这不,家里唯一能拿得了手的东西,她都带上了。 可不巧,见到骆家院子里站着个高雅清素的姑娘,顿时让她生了退意。 华筝到了奴村,也没那么多规矩,就像一个乡下村姑一样,坐在厨房里帮忙,就连生火这事都不嫌弃。 “哎啊,华大夫,您快出去,这儿烟味儿重,别把您给熏着了,快回屋里呆着吧。”即便知晓华筝真的是李慧的女儿,可牛婶还是很拘谨,不敢对她不敬。 小琴见华筝被赶了出来,取笑道:“姐,是不是你不会生火,被娘给嫌弃了?” “完了,看来我这生火技术得好好练练,否则我在家里的地位不保啊。”华筝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戏笑着道。 牛婶听到屋里传来的笑容,不由得多看了李慧几眼,像是有一堆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嫂子,你想说便说,不必忌讳,我这女儿啊,性子随和,若要让你不快的话,也希望你多多包涵。”才女便是才女,说句话也显得特别的谦虚,有修养。 牛婶偷偷看了一眼正屋,移步凑近,小声问道:“慧妹子,俺听说,你女儿可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这千金小姐的,千里迢迢来此,你怎舍得啊?” “这孩子啊……”李慧似在回忆,又似在思考,好一会方回道:“孩子大了,总会有她们的想法,嫂子,我知道,其实你是想要问大牛跟着骆聪在外面到底做着何事,担心他的安全,也担心他会在外做错事了,是不?” 牛婶当然想知道,看着那一百两银子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便是大牛会不会在外面做了坏事,走了歪道,否则怎会拿出如此多银子回来。 可这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生怕李慧会生气,以为她是来问罪的。 不想,李慧自己说出口了,牛婶原本就肤色偏黑的脸,此时红起来,显得更黑了,担心被误会,急忙解释道:“慧妹子,俺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想差了,俺……俺就是个妇人……就大牛这一个儿子,俺……俺怕他做错事,害了人……” 其实李慧也不知道骆聪在外头做些什么,偶尔听骆海说,他们替人押镖,银子倒是来得快,但危险还是有的。 对于这些,李慧没敢多问,只是在骆聪回来之时,总会细心的观察,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此时,牛婶问起,李慧可没敢说实话。 倒是李末央,手里提着两在篮子土豆和番茄进来,笑着替李慧答道:“牛婶,大牛少爷他们做的是大事儿,而且还是机密之事,关系到我们大安国的安危,你们可不能说出去,否则会让大牛少爷他们陷入危险的。” 第705章 京都趣事 李慧不像牛婶,一听,便知道李末央隐瞒了实情。 至于所谓的大事情,关系到大安国的安危,恐怕那都是些托词罢了。 真实情况,很可能比她们所想象的还要糟。 再加上之前村子里带走了不少壮丁,李慧真的些担心,万一真的打仗的话,骆聪他们几个孩子是不是也要上战场去。 李末央的话哄哄牛婶还是挺有效的。 这不,得知大牛没有做坏事,这银子来历正当,当下心便宽了。 连忙上前,接过李末央手中的篮子,好奇地看着篮子里不知为何物的东西,问道:“欸,末央姑娘,这红红的东西是何物啊,还有这黄色皮的,长相奇形怪状的,能吃的吗?” 张开嘴,便想一口咬下李末央刚洗净的土豆。 李末央连忙止住,转而递给牛婶一颗熟透了的番茄,介绍道:“牛婶,黄皮的这个叫土豆,需要煮熟了方能吃,倒是这个红红的,叫番茄,可以直接吃,来,尝尝看,小姐说,吃番茄美容。” 牛婶不解,怯怯地看着李末央递上前来的番茄,不敢尝试,同时还疑惑地问道:“末央姑娘,何为美容啊?也是吃的吗?” 别说牛婶了,就连李慧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静等着李末央的下文。 于是在这小小的厨房里,李末央说了好多在京都里的事儿。 特别是关于“美容”这新鲜的词儿。 “真的吗?真的有用了那种皂角洗完澡,便整个人香喷喷的吗?”牛婶听得一惊一呼的,感觉不像是真的一样。 李末央找开了话匣子,也一路说个不停,说得开心之时,还得意地道:“当然是真的啦,不信今夜我们就试试,可好用了。” 正屋。 华筝看着这悄悄前来的二人,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可以让十三他们告诉我一声,换了张脸,又突然出现,还好我 不是武林高手,不然你们早就被打趴在地。” “李华,就你这身手,还武林高手呢?我看,你还是多配制点毒药防身好了。”此时白玉子收起了折扇,人皮面具下,把他真实的感情给遮掩住,成了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儿,就连说话也带着些轻浮和不屑。 萧墨寒倒好,不管换不换脸,都是面无表情的了,说得好听,那是有个性,说得不好听,那叫面瘫。 不过华筝早已习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一会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这二人的身份罢了。 见华筝不语,白玉子自顾地道:“怎么啦?你跟骆聪他们在这儿大鱼大肉的,丢下我跟师兄二人,你就不觉得有愧?” 尴尬地嘻嘻笑了笑,带着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啊,就是那个李玲啊,要不是她突然跑去报官,说我娘是逃奴,我也不会急着跟我娘回奴村,还有啊……” 原本华筝还想说骆聪他们几个人的事情,可还未说出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姑姑,我来了,爹让我来给您送些菜过来……” 华筝转身,身后之人见到她之后先是顿了一下,再见屋里还有其他人,都是她未见过之人,于是便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姑姑家里来客人了,我先走了。” 李安然刚去泡茶了,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便出乱子了。 提着热茶入内,连忙请罪道:“小姐,对不起,奴婢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 第706章 再见蓝依 华筝摆了摆手,沉寂了片刻,方开口问道:“为何她唤我娘为姑姑?” 李安然没敢回话,低垂着头,退至一旁站着。 “上茶。”萧墨寒这不合时宜的开口,让华筝心中有了猜测。 “你安排的?”华筝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凝住,眸中的困惑甚重。 即便是萧黑寒下令,李安然还是没敢动,倒是白玉子从中缓和道:“在哪不都一样?你的初衷不也只是希望她过得好吗?你舅舅李蒿一儿一女,现今儿子入赘,女儿视他如仇人,送他一个女儿养老,有何不好的,上茶吧,本少喝了。” 李安然侧目偷看着华筝,见其未有松口,仍旧不敢动。 华筝柳眉轻拧,不情不愿地道:“先上茶吧,一会儿,蓝依的事情,我慢慢跟你算。” 这话华筝是对萧墨寒说的,可是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威慑力啊,那都是扯蛋的活儿。 这鼓气,注定华筝是要自己受的了。 李安然上好茶之后,也退到了一旁,未敢在华筝眼前晃,生怕招了她不高兴。 白玉子倒是不怕死,带着戏玩之心,笑道:“小师妹啊,这你就不对了,怎么能跟师兄他算账呢?你也不想想,蓝依在这儿过得有多好,有个疼她的爹,还在此觅得如意郎君,你得感谢师兄才对。” 双眼一瞪,华筝这下子可真的忍不住了,“是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把主意打到蓝依的身上了?” 李安然脸都快随着其头垂下,贴到胸口了。 萧墨寒有条不紊地自顾喝茶,白玉子没想到华筝反应如此强烈,一时间没敢把话说下去。 一茶盏的功夫,萧墨寒方开口道:“人,是为夫……” “不许让人知道你是我夫君,一会你是大师兄,白玉子是三师兄,叶暮白那个二师兄,就当他是猪八戒,追着女人跑了。”华筝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前来之后,郑重地告戒二人。 没有拒绝,反正也算是事实。 倒是萧墨寒微沉了下脸,表示不满,可终究还是在华筝乞求地眸光下,应下了。 “参照黄依的情况给她补赏,她的事,你别管,安心当你的新娘子便是了。”萧墨寒的话,就像圣旨一样,让人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既然见到人了,华筝也想去看看蓝依的情况,所以便让李安然去问李慧,是否也请李蒿前来用晚膳。 因着人多,李慧也有所考虑,故未让人请李蒿前来。 不想,正因为没有把人前来,就在这一夜,出事儿了。 男子一桌,女子一桌,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席间,因为有白玉子在,气氛十分高涨。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冰,男子那一桌,拼起了酒来。 而萧墨寒这个大师兄,则成了被众人劝酒的对象。 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特别齐声地喊叫:“大师兄,拼一个,大师兄,拼一个……” 华筝心里不由得担忧了起来,这么多人围攻萧墨寒,不知道他是否能扛得住。 不时偷偷瞟向院子,心不在焉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李慧注意到华筝的异状,细心地问道:“筝儿,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娘给你再煮点别的?” 李安然和李末央早已看出华筝所虑,故在旁劝道:“小姐,您先吃,奴婢这就去看看,从旁着着聪少爷他们,莫要过了。” 点了点头,看着李安然出门,华筝的心总算放心了些。 可这放心还没放下多久,便闻一村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喊叫着。 第707章 九姨娘 “贾维,你还吃,赶紧了,你岳家出事儿了。” 村民很急,也不顾有外人在,直接便将事儿道出。 华筝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猛地,骤然而起,从屋里冲了出来,问道:“可是李蒿,李家出事儿了?” 没等村民回答,贾维已经冲了出去,桌子都因他的急切,差点被撞翻。 幸好白玉子和骆聪反应及时,双手各扶一角,方将桌子稳住。 一桌饭菜保住之后,骆聪也跟了过去,大牛等人更是不用说了,连话都未说一句,便都跟着跑了出去了。 华筝看向萧墨寒,见其接过你银剑递给他的披风,步向华筝,帮她系好,平静地道:“李蓝,便是贾维的未婚妻,李蒿,则是他的未来岳父。” “安然,你先过去看看,末央,你在家里陪着娘……” “不,我也过去,海哥,走,我们快点去看看,我担心哥哥。”没等华筝说完,李慧便穿上了棉袄,脚下未有一刻停歇,快速跑去。 骆海的动作也不慢,边跑边穿棉袄,同时不忘吩咐道:“小越,在家里看好弟妹,不许出门。” 华筝见状,哪还呆得住,脚下生风般,快速地追上众人。 李家离骆家不远,当华筝来到的时候,便见李玲与一位看起来年过五十的老者在一起,院子里挤满了人。 李蒿被蓝依扶着,退在一旁的角落,嘴角还挂着一条血丝。 蓝依倒还好,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之外,其他看起并无异状。 松了口气的同时,脸却又黑沉了起来。 李玲和老者身边十余名的家丁,有提着灯笼的,也有执着木棍的,看起来,像是来收债的。 看着突然冲进来贾维,李玲立即吼道:“贾维,这是我李家的事,识相的,还是快点滚,免得得罪了王员外,你们这些低贱的官奴,日后都没好日子过。” 华筝嗤笑一声,虽未说话,但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李玲看到脸戴面纱的华筝之后,立即瞪大了双眼,气指,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华筝忍不住,被逗乐了。 骆聪、大牛、顾三和牧扬已经移步到贾维的身旁,将李蒿和蓝依挡在身后,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王员外见状,挺着圆滚的大肚子,带着俯视蝼蚁的眸光,不屑道:“你们这些贱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李蓝已经是本老爷的九姨娘了,若是你们真为她好,就应该让她跟本老爷走,毕竟能当上本老爷的九姨娘,那可是她的福气。” “胡说八道,蓝儿早已许配给贾维了,何时成了你的九姨娘了?”李慧步上前,绕过到骆聪等人身后,护着道:“一女不配二夫,王员外您也是镇上有名望之人,您也不想被人耻笑吧?” 显然,李玲并不知道蓝依已经许配给贾维之事,今夜怂恿王员外前来抓人,那也是不想到手的五百两银子飞了。 为了尽快拿到银子,在乌镇安顿好,顺利将她的娘亲肖淑贞带出苦营,打点关系的银两可不能少。 这事儿还得从李玲去衙门告发李慧当逃奴说起。 王员外,乌镇出了名有钱,但又克妻的老色鬼。 当年肖淑贞多次想要让李玲嫁给王员外,可偏偏人家王员外却嫌弃李玲出生,还说她八家不好,克父克夫克子,所以便没答应。 比华筝早五日到达乌镇的李玲得知李蒿收了个义女之后,十分气愤。 故在见到王员外的时候…… 第708章 克父克夫克子 李玲并不知道蓝依的真实身份,更别提她原本是华筝婢女之事了。 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李玲把蓝依的事情道了出来,甚至还与王员外谈好。 只要王员外相中了蓝依,当夜便可将人带回去,享受美人在怀的销魂夜。 而李玲答应王员外将人带走的条件则是,王员外需要付五百两聘礼。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可是李玲把其夫家,怀州石城知府方良给亮了出来。 王员外便知晓李玲这是变相的收贿,至于那个蓝依,即便不是美人,这五百两也是要给定的。 确实,李玲也是有这个收贿心思,反正荆州与怀州相隔甚远,王员外若真为了这区区五百两跑到石城知府去闹,恐怕方良为了面子,也不会承认,对王员外也会有所记恨,如此一来,王员外也不敢乱来。 谁知,王员外带着人前来,见了人,还真的是对上眼了。 心里原本还不乐意带如此多人来的,现今倒幸庆了。 不过有一点,他未意料到,那便是对方已经配了婚,虽说他不缺银子,可没有抢人妻的恶趣。 退意萌生! “姑姑,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李玲不依不挠,反驳道:“许配了,又不是已经成亲了,退个亲,有何难的?又不是圣旨,王员外,您说是不?” 李玲还真的胆子肥了,连安帝也敢搬出来举例子。 萧墨寒冷着脸,将一切看在眼里。 贾维听了也气得想要冲上去将李玲给撕了,怒吼道:“李玲,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你哥李浩都被你卖了,现今你还想要卖李蓝,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像你这种毒妇,怎么老天爷不放一道雷,把你给劈死啊。” 李蒿也觉得头涨涨的,剧痛欲爆,推开了贾维,狠狠地道:“李玲,切结书,我现今就写,大牛,你去把村长请来,我这就跟这恶毒的女人断绝关系,从此我李家,没有李玲这个女儿。” 李慧想劝,脸色十分难看,到了嘴边的话似想到什么,就变了,“哥,别气,身子要紧。” “蓝儿,你进屋,把为父的笔墨取出来。”李蒿这回是真气了,连李慧的话也都听不进去。 华筝步向李蒿,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递上前去,“舅舅,把药先吃了,会让你好受些。” 随着华筝的移动,萧墨寒和白玉子也跟着来到了骆聪等人身边。 如此一站,与王员外带来的人已相差不大。 只不过萧墨寒等人这一边,有种让人萧然生畏的感觉,铁血强魂,如铜强铁臂,固若金汤,难以攻入。 再对峙,一股萧杀之气犹然生起,王员光是对看着,便被吓出一身冷汗,全身的肥肉都在表皮下瑟瑟抖着。 退意已不是萌生,而是必须,一定得退,否则小命不保啊。 不怕死的李玲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人物,王员外心里恨死了这个“克父克夫克子”的贱人了。 心里打着颤,不敢再迟疑,打着哈哈装傻笑道:“原来小娘子已经嫁人了,那是本……老夫的错,人老了,犯糊涂了,还望各位不要见怪,老夫这就离去,至于李府的损失,这五百两权当老夫的赔偿,还望各位莫要生怒,告辞。” 王员外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将五百两夹放在竹篱笆上,急匆匆地带着人跑了。 留下李玲跟她那两名胆子小得很的下人,盯着王员外离去的方向,喊道:“王外员,你别走啊……说好的五百两……” 第709章 感觉熟悉 李玲的话彻底激怒了众人。 贾维二话不说,上前便正反手扇了两巴掌。 打得李玲头昏眼花,两眼冒星,嘴角也出血,看起来比李蒿要流得多。 蓝依回来,也吓得直打颤,生生把自己逼缩在角落里蹲着,不敢再看任何人。 华筝见状向李末央使了个眼色。 李末央立即步向蓝依,带着李慧,陪着蓝依回到屋里,随护在旁,同时劝道:“没事的,你夫君真威猛,为了你,都肯放下男子的坚持,向女子动手了,得此夫,是你的一生之幸啊。” 提及贾维,蓝依倒是情绪好了一些,其实此时她最想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心有些担心,可是又害怕,没敢再出屋。 李慧也跟着安抚道:“没事的,有贾维在,没人敢欺负你和我哥的,别担心。” 蓝依点了点头,视线却不经意地落到了华筝的身上,好一会方问道:“姑姑,那位脸蒙纱巾的姑娘是何人?为何她会在姑姑家里?她……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也……也有点眼熟……” 哇! 李末央心底不由得对华筝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真如她所言,若想蓝依永远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所有她熟悉的人和事,最好都不要再出现她跟前。 事实也证明了,华筝说的话是对的。 只不过是两面而已,就已经有反应了,这若再呆下,恐怕蓝依想起以前之事,是迟早的事了。 有了这一发现,李末央也没敢久呆,毕竟她也曾跟蓝依一同侍候华筝一段时间,难免也会让她起想起来的。 退出了屋里,李末央立即把蓝依的情况告知华筝。 身子微顿,没想到华筝在蓝依心中占席如此重,当下心里便生出了离开的想法。 可是眼前之人,李玲不除,华筝心难安。 手已不自觉地摸到了自己缠在腰间的十八棱紫金鞭,随时准备发动。 原本双手负后的萧墨寒不知何时伸出了手,将她冷得没有温度的小手包裹住,轻声安抚,“这儿的事,交给骆聪他们处理,手都冻得冰凉凉的,安然,日后不许让夫人空手出门。” 萧墨寒所说的空手是,是指华筝手里没有暖炉。 华筝眉开眼笑,主动往他身上靠了靠,也借机把蓝依的视线给遮挡了。 白玉子就在萧墨寒的后侧,看着依偎在萧墨寒身上的华筝,忽然这样子的背影有些刺眼,扎得他双眸生疼。 强迫自己不去想,欲想移眸,却发现,竟不愿动弹了,哪怕觉得双眼不舒服,他还是心甘情愿地看着,生怕眸光移开了,再也看不见了。 村长来的得很快,而且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气愤地看着被婢女珠儿扶着的李玲。 劈头便指斥道:“李玲,既然已脱了官奴之籍,你还回来做什么?当日你走之时李蒿便说了,走了就别回来,当没你这个女儿的,你回来也便算了,竟还带着王员外来闹事,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李玲被打得有些耳呜了,现今被村长一斥,心中火苗也蹭蹭升起,不顾村长的身份大声回击道:“你算什么东西啊,本夫人现今可是怀州石城方知府的夫人,你们竟敢如此待我,好啊,等着,我这便让我家老爷派人来收拾你们这一群贱奴。” 李玲想走,可是李蒿将人给叫住了,“站住……” 第710章 灵泉水失灵了 面对人多势众的情形,李玲自知不走不行,对于李蒿的话,权当未听见,拨腿便想走。 可惜,李安然将大门口的路给堵死了。 李玲这会儿知道怕了,怯怯而道:“你……你们……想做什么啊……告诉你们,本夫……夫人可是怀……” 李玲怕得说话都说不连贯了,身后的奚嬷嬷已经直接跪到地直求饶道:“各位夫人少爷小姐,不关老奴的事,是这毒妇想要卖了那个姑娘,换了银子好去替她娘赎身,老奴只不过是听命行事。” 也不知道奚嬷嬷为何如些怕,大伙对她也没有做出为难的举动。 偏偏,她自个儿就跪下来求饶了。 李玲一听奚嬷嬷的话,立即踢了她一脚,直接把人踢倒在地,恶狠狠地威胁道:“这老东西胡说八道什么,本夫人才是你主子,你求也是求本夫人……” “筝儿,不好了,你快来……”李慧的声音很急,带着丝害怕和惊慌。 奚嬷嬷随着李慧从屋里传来的话,立即白刷了脸,头磕得更重了。 这会儿,大伙懂了,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玲也大惊,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原本计划可不是这样子的。 所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装着傻,就是要走,身后的下人也不顾,趁着众人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的瞬间,向大门冲跑而去。 李安然是何人,怎么可能会让人越过她,逃了呢? 华筝与萧墨寒相视一眼,见他点头,便往屋而去。 刚打开头,看到的情形差点把华筝给吓得魂都没有了。 如此香艳的情景,真让华筝大开眼界了。 华筝是眼快,手却跟不上,而李末央则眼过手更快,关门的速度,还有这力道,足以把院子里的人全都慑住了。 蓝依身上的棉袄早已被她脱丢在地上,亵衣全敞开,露出粉色莲花图案肚兜,拼了命拉扯着李慧的衣裳,恨不得扑到她身上进行抚摸,好解了身体的饥渴。 华筝连忙上去解救李慧,却让蓝依把主意力打到了华筝的身上。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别说李慧被吓到了,就连李末央也不谈定了。 快速点了蓝依的定穴,帮着华筝和李慧整理衣衫和发髻。 有些不安地道:“小姐,依奴婢看,蓝依这是被人下了媚药了。” 看着被点了定穴但还是依旧热火缠身的蓝依,华筝也慌了。 正当华筝想喂她喝一点灵泉水之时,华筝突然想起了自己新研制的清心丸。 喂下之后,蓝依通红的脸总算消了些。 刚松了口气,准备把她的穴给解了之时,蓝依痛苦的神情又浮现了,嘤咛的呻吟声轻轻发出。 华筝连忙去捂住她的嘴,心里当下凉凉了。 “天啊,这李玲哪来如此厉害的媚药啊?不是说没有银子了吗?还有钱买这种玩意儿?” 华筝急得不行,立即抚上蓝依的脉搏,发现她的心脉的跳动十分激烈,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本就只穿肚兜的蓝依已经全身通红了起来,可见此媚药的厉害。 “末央,把人背上,山上的那条小溪,我们现在就去。”华筝从未想过,竟然有灵泉水都压制不住的毒。 此时,她也没有心思去深究,回头看了一眼还未回过神来的李慧,华筝不得不安抚道:“娘,你别怕,不会有事的,筝儿去去就回。” 看着蓝依被李末央背着出来,众人一脸迷惑。 第711章 断亲 贾维最先跟了过去,其他们也想跟来,可是华筝阻止了,“你们都不许跟过来,安然,带着……”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萧墨寒已经将人横抱而起,追着李末央的方向而去。 倒是白玉子也好奇,想跟,华筝则大喊了一声,“师兄,逼问李玲,药从何处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眸落又重落到李玲的身上。 连华筝都感觉棘手的毒,恐怕此毒不是简单。 白玉子摇着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步走向李玲。 李玲怕急了,所有人都视她如无物,失去了保护,也未有人害怕她背后的势力,心慌乱如麻。 视线四处飘寻,最后落定到李蒿的身上。 直接扑跪到他跟前,求道:“爹,女儿错了,求您帮帮女儿,女儿什么都不知道,是这个恶奴,是她给女儿出的主意,还有那个药,不是女儿的,是那个贱婢的,全都是她给的,不关女儿事。” 此言一此,原本安静,低着头立着不动的人,终于动了。 小小的身躯带着懦弱和胆怯跪下求饶,“夫人,奴婢没有,不是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药,奴婢没有……没有……” 白玉子凝神而视,眸光的专注和强势,只是让珠儿微微顿了顿,随即又闻此婢女哭泣声。 心里正想着,这是李玲为了替自己开脱罪名而诬蔑他人罢了。 孰不知,最是安静,才是最狠毒的。 李蒿一把将李玲给甩开,直接向村长行礼请求道:“村长叔,李某家门不幸,还请村长叔当个见证,李某要与此女断亲,此女与我李家,我李蒿,再无关系。” 随言,李蒿挥笔如流水,一气呵成,将切结亲书一口气写完。 心力交瘁地李蒿再也无力再写,骆聪接下,按着其内容抄写了两份,递向李蒿,见其点头,签下其名之后,交回到骆聪手中。 李玲死活不肯签,可是李蒿接下来的话,让她不签不得。 “李玲,你若不签,我便到乌镇状告你卖兄,虐姑,你好好想清楚,若你签了,你对我李家人所做之事,一笔勾销。” 这是李蒿最后的底线了,没有之一。 最后,李玲签下了,想心里痛恨这里的每一个人,就连跪在地上的奚嬷嬷和珠儿。 无法从他人处得到宣泄,唯有将怒火全都撒到了她们身上。 奚嬷嬷年纪大了些,身子骨即便硬朗,也经不起李玲的拳脚手踢,没一会便被她打昏倒地。 至于珠儿,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可是一院子里,几乎都是练武之人,怎会没看出端倪呢? 白玉子摇着扇,笑看着珠儿,双眼就像盯着露出狐狸尾巴的细作。 骆聪一个眼神,大牛、顾三和牧扬便向珠儿围困了过去。 就在此时,珠儿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土,向正欲出手抓她的人撒了过去。 阎十三等人早有所防,就连骆聪也未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凭着娇小的身躯,矫健地身手,竟然让院子里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骆聪击中了对方,却未想到珠子倒地之处,正是李慧所在房门的门口。 想都未想,珠儿便冲进了房间,挟持了李慧,“把华筝找回来,否则我杀了她。” 第712章 毒舌白玉子 骆海第一个冲上前,稳着道:“放了她,我们放你走。” 骆聪也十分紧张,看着珠儿的眸光也阴森起来。 在场的人,除了李玲,恐怕没有人会是高兴的。 “珠儿,杀了她,杀了她,本夫人便给你五百两银子,让你回乡买地建房子,不用需要再当婢女,可好?” “李玲,你疯了是不是?”李蒿厉声大喝,激动之际,竟然被激出一口鲜血。 白玉子快速上前,从怀里掏出保心丸喂他服下,劝道:“李叔,莫要激动,慧婶子会没事的,她不是想见华筝吗?把人叫来便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哎……这在万里之外的人,怎能说来便来啊?”李蒿痛心疾首道。 珠儿一改方才唯唯诺诺的样子,勾起唇角,露出得意地笑容,“万里之外?哈……你当我是傻子吗?李华、华筝,就是同一人,京都里的人不知道,我可却听说了,柳颜亲口告诉上官明惠的,只要她将你小世子交出来,我就放了她。” 难怪说珠儿有古怪,估计此人原本就是安王放在柳家的一个细作,不想被柳忠重用,派到了李玲的身边,结果是成功让李玲近了方良的身,也成功拉拢了他成为安王的人。 万万没想到的是,竟在此让她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真是天助她也! 珠儿说着这话的时候,眸光是落在白玉子的身上,哪怕他换了张脸,可是从其衣着打扮,珠儿还是可以判断出,此人就是白玉子。 白玉子昂头一笑,桃花眼带着惑人的迷离之光,盯着珠儿,就像是在看着绝顶美好之物。 淡定地摇着折扇,漠视一切,慢步走向珠儿,一步一摇,尽显纨绔之风。 珠儿看着便觉得紧张,一手掐着李慧的脖子,一手指着匕首,戒心甚重,“站住,别再往前,再往前来,我就杀了她。” 眼眉一挑,富有磁性的声音悠扬传来,“不是你让本公子过来的吗?你不是要找李华吗?本公子就是李华,你要找的小世子,也在本公子的手里,只是,你觉得本公子会为了一个官奴而放弃京都的一切吗?” 白玉子轻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甚是不屑道:“若是你有一个当官奴的娘,你会如何?你觉得本公子真的如此重孝吗?一个将本公子丢在京都十年不闻不问的弃妇,而且还是官奴,你认为本公子凭什么要认她这个娘啊?” 每一句话,就像锤子一样,重重击在李慧的心里,也冲击着众人的心。 其中李蒿最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被激了起来,心口被气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胡说什么?筝儿才不是你所说的那么不孝,妹妹为了她付出如此多,她不该不懂恩,你不是华筝,到底是何人?” 骆聪等人都知晓眼前之人并非是华筝,是白玉子。 可是白玉子的行为确让他们不解,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是白玉子的计谋,坏了事。 倒是骆海急得不行,连忙阻止他道:“不,你别乱来,华筝,慧娘可是你亲娘,你可不能如此对她。” 白玉子厚薄均匀的唇瓣勾起了邪佞的弧度,“为何不能,她活着只会让本公子觉得是一种耻辱。” 第713章 昏迷不醒 白玉子越说越激动,就在他说李慧是华筝的耻辱之时。 李慧已经放弃了挣扎,顺着他的话,垂眸落泪,口中呢喃而道:“没错,我就是筝儿的耻辱,我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是我没用,是我连累的筝儿,让我死了吧,杀了我吧……” 李慧的情形让珠儿察觉不妙,正想要阻止她做出愚蠢的行为之时,白玉子的折扇已飞击而出。 手臂被折扇刮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肉。 骆聪掌风接上,顺利让珠儿松开李慧,而骆海立将人给接住,退离骆聪与珠儿的缠斗。 失去了李慧这个人质,再被骆总逼进了屋里。 狭小的空间,让珠儿失去了逃躲的空间,没一会,便被骆聪击中两掌,飞撞到墙上,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吐血不止。 白玉子点了情绪激动的李慧的睡穴,请求原谅道:“海叔,是在下无礼了,让慧婶受了些刺激,待慧婶明日醒来,在下再向慧婶请罪。” 虽然方才的话很伤人,但是得知这是白玉子救人的目的,即便痛恨,也不能埋怨。 唯有抱着李慧回了骆家,细心照料。 至于珠儿,比李玲的情况却好不到哪去,骆聪这回可是真生气了。 李慧对他的好,就像对待亲儿一样,对于一个如娘亲般的人,铁拳之下,骆聪可是往死里打。 白玉子想要知道更多,可是珠儿已经撑不下去了,疯癫地笑看着众人道:“晚了,主子已经知晓京都的小世子并非真的小世子,睿王这一次,死定了!哈哈哈……” 正当骆聪想要一拳下去解恨之际,珠儿又丢了出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你们若有心思杀我的话,还不如去看看李慧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晚了,可能就被欲火折磨而死了,嘎嘎嘎……” 珠儿说完,脸部神情痛苦得五官揪成一团,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双眼瞪得甚大,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怕。 李玲趁着混乱跑了,奚嬷嬷从地上爬起来,不巧视线落在倒地的珠儿脸上,当下便被吓晕过去。 珠儿的话白玉子等人不敢轻视,立即放出信号弹,让萧墨寒和华筝赶回来。 结果,真如珠儿所言,原本只是被白玉子点了睡穴的人,现今却成了昏迷不醒了。 白玉子与华筝均替李慧切过脉,二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特别是华筝,直接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啊?安王手中怎会有这药?” 白玉子也是陷入了沉思,偶尔会偷偷看向萧墨寒,似有些话想要跟他单独谈谈。 白玉子身为医宗少主,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倒他?白神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华筝,一手精堪的外科手术技能,开膛剖肚,简直就是活死人,化白骨,医术出神入化。 偏偏在两大医术高超之人切过脉之后,沉默不语。 此等情况,众人想不知道病情也都难了。 骆海着急得差点向白玉子下跪,也幸得骆海搀扶着,不让其跪下,劝道:“海叔,婶儿不会有事的,白神医和华筝都会想办法救婶儿的。” 华筝倒是想救啊,可也得能救才行啊? 气极之下,大牛冲动地道:“俺这就去京都,逼着那王八安王交出解药。” 顾三也附和,可华筝却拦住了他们,郁结而道:“没用的,给我点时间吧,我会想到办法了,也许……” 第714章 偷听 华筝不是第一次诊断出假死药,上次是叶慕白,这次是李慧。 要想说上次她不问是谁下的毒手,恐怕这不用问,也都知道此毒出自何人之手了。 只是有一事华筝不明,为何白玉子在诊出是假死药之时,神情如此怪异。 按理说上次叶慕白的情况,没几日就醒来了,白玉子应该是松一口气才对,可为何也跟她一样,深沉不语呢? 再看向萧墨寒,感觉二人有事瞒着她。 细想,好像萧墨寒有事瞒她,也不是一件两件,一日两日之事。 而且当初还是自己一再强调:你尽管做你的事,我不会妨碍你,同样的,我所做之事,你亦不能干涉。 好了,现今真想自己抽自己嘴巴。 坑自己的货! 迎上华筝的视线,萧墨寒露出几不可遇地神情,无辜,不知所谓何人的模样,让华筝还真的信了。 结果这令华筝很忙。 向李末央借了蛊虫赤艳,针对李慧的血,作着研究和对比。 赤艳很喜欢李慧的血,圆滚的虫子身后,在嗅到血味之后,速度极快地冲扑而去,就像人用吸管,深吸一口,转眼便把这几滴血全都吸入了身体,使得本就圆滚的虫身,更加粗壮了。 发现与上次的情况不同,立即了空间,寻找萧墨寒,想要取一点他的血再比对。 不曾想,竟让华筝听不到不该听的事。 其实萧墨寒早已经发现了华筝的身影,只是不愿突然转换话题而引起她的怀疑。 “萧墨寒,白玉子,你们……真好!”华筝带着自嘲地笑容,咬牙切齿地道。 生气,那是必然的,可不知为何,即便再生气,好像缺失了什么,心里难受得很。 立于院中,吹着冰冷的寒风,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感觉自己的头脑可以清醒一些。 李安然和李末央随侍在旁,不动声色。 骆聪不知去忙什么,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见到华筝,立即拉着人便往外而去。 萧墨寒快他一步,一把将华筝护在身后,避开骆聪伸出来抓人的手。 不满的情绪,再加上救人的火急神情,骆聪没大没小地冲着萧墨寒喊道:“让开,让我带华筝过去,否则出大事了。” 谁也没有想到,蓝依的情况会糟到连骆聪都为难的地步。 还是那条小溪,可是里头的主角却换人了。 被逼窝在萧墨寒怀里的华筝,远远的便听到了女子痛苦的呻吟之声,随着距离的缩短,声音更为清晰。 身为过来人的华筝有些不好意,原本还生着气,现今直接将头埋在了萧墨寒的怀里,就差没双手捂住耳朵。 毕竟这身音叫得如此浪,如此放荡,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这现场版的活春宫。 感觉到萧墨寒身为男子的本性反应,差点想要骂他:臭流氓! 没等到这个机会,却等到了贾维求救的声音,“李兄来了没有啊?快请她想想办法,继续如此下去,依依的身体会承受不住了。” 众人一听,都以为自己听差了,可接下来的话,相信没几个男子不想揍飞贾维。 “依依……依依……你醒醒……醒醒啊,我是维哥哥,你快点醒来,不要败给那些药物。” 华筝也不想想多,可是没办法,这种情况下,连灵泉水都帮不了蓝依,这火不泄,恐怕还真的如骆聪所言,出大事。 第715章 媚药,不是毒! 众人离得微微有些远,但是华筝都能听见,相信其他人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时候,其实最不该出现的人就是华筝了,红着脸,小声地提醒着萧墨寒,“退远一点,别靠这么近。” 萧墨寒没有出声,但抱着华筝,确实也离远了些,至少华筝自己是听不到了。 骆聪见华筝要走,立即追随而去,问道:“华筝,可有办法把这毒给解了?” 此问题别说华筝了,就连白玉子也只能说:媚药,不是毒! 就像壮阳药一样,只要泄火,便行了。 再说,华筝也不是没有用过药,可就连灵泉水都没能把这媚药给解了,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解呢? 苦着脸,为难地道:“哥,这种事,你让贾维跟蓝依自己解决吧,我们还是退远点,再退远点,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可能就是京都最近十分火热的极乐丸,我手上没有这药,暂时还没未有研究。” 骆聪一听,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萧墨寒,其意,难明。 “我会让白玉子过来,贾维那儿,白玉子会想办法,李玲先别动,方良,圣上已经开始注意到粮食缺口之事,万事等慕白的消息。” 萧墨寒交待完之后,便抱着华筝往骆家赶去,同时还不忘对着虚空吩咐道:“十九,让白玉子前来给贾维配些药。” 晕…… 还好萧墨寒没让华筝配,否则,她真的是要找个洞钻进去了。 不过除了此事,华筝还是揪着他骗她的事愤愤问道:“怎么现今又在我面前说了?你就不怕我又生气跑了?” 一听华筝又要跑,萧墨寒的身体就被电击了一下,全身神经都绑紧了起来,压制着冲动道:“你说过,让为夫坦诚。” 无语了,这块硬石头,也不看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萧墨寒,你现在是长能耐了是吗?算计了我,还如此直白的告诉我,你这是怕我不够生气是不是?”华筝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不气了,忍住不怒,可还是要抱怨一把。 既成的事实,也没有再追究的必要,而且他就是这样子,天生的谋策家,不做这事儿,还真的是让他感觉难受了。 护她,宠她是事实,可把她列入他的算计范畴也是他,这种既爱又恨的感觉,真的让人恼火。 “你是意外,为夫不得不做出相应的改变。”萧墨寒沉沉的语气里带着心疼,可脸上,却未见一丝愧疚的神情。 华筝张了张嘴,压住胸中怒火,决定不跟他再纠结这方面的问题,否则会气死自己。 整理好情绪之后,华筝又道:“你说,当年我外公家,是不是也是你策划的?” 萧墨寒刚欲回答,但声音还未发出来,华筝威胁道:“说实话,反正不该说的也说了,也不差这一件半件了。” “不是。”简洁二字。 华筝以为还会有下文,结果,都快回到骆家了,后面就没有了,完全没有了。 干瞪着萧墨寒,大有不把话说完不放过他的架势。 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傻,萧墨寒见华筝还不进屋去,便问道:“筝儿还需要为夫陪你吗?” 回到骆家,华筝方想起来自己去找萧墨寒是想要取点他血用下的。 气鼓鼓地,最后还是把李家之事放置一旁,重心回归到李慧的身上。 第716章 不完整的假死药 “早点休息,为夫还有事,今夜不回来,有事让十三来找为夫便可,莫要去西营。”萧墨寒简单交待了些事儿之后,便离开了。 至于华筝在李安然和李末央的陪同下,看着血蛊赤艳退到一旁,怎不都不敢靠近萧墨寒的血。 这情形跟上前的情形一样。 赤艳害怕萧墨寒的血,亦如叶慕白的血一样。 华筝记得自己制药的习惯,萧墨寒体内的独情散,叶慕白所中的假死药,都是出自前世她的手笔。 因为里头渗杂了令蛊惧怕的成分,如今李慧的血却让赤艳感到兴奋。 那只能说,李慧所中的假死药非出自她之手。 想来想去,华筝只能猜测,很可能是出自钟离娜兰之手或者她的后人。 而这个后人,恐怕只有巫族三小姐娄烛南霜。 华筝想不明白,以娄烛南霜的制毒技术,为何巫族还要舍近求远,硬说她是巫族的圣女呢? 难道与李华留下来的日记有关,让他们有所误解不成?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华筝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如若华筝真的是巫族圣女,那是否李家跟巫族有关系? 如此推断,当年李家被判通敌,就不是诬蔑,而是事实了。 毕竟谁家会养着别族的圣女,而且还是朝廷命官。 越想,华筝越觉得李慧这会儿假死,真的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毕竟李家现今只余李慧和李蒿二人,李慧嫁人了,华筝出生,其身世,恐怕也就只有华景阳和李慧知晓了。 华景阳肯定是不会否认华筝是他女儿,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一国丞相的面子和尊严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便是通敌卖国,理由也跟李家差不多。 头疼! 怎么就不能像李华一样,直接让她自己原身穿越过来呢?非提要让她进驻到这具不是自己的身体里,这下子好啦,光是这身份,就够她喝一壶了。 看着李慧的平静的脸,对比着现今这一张脸。 其实也挺像的啊,为什么就说她是巫族人呢? 与李慧如此像,她是的话,那不代表李慧也是吗? 猛地,华筝似想到了什么。 双生子! 没错,就是双生子。 大安国一直都很忌讳双生子,生下双生子,都会被认定为不祥。 就像自己在空间里的豆豆和京都被圣上亲赐的小世子慕容擎苍一样,有着两个不同的人生。 越想,华筝越害怕,万一真如她所想,那么李慧可能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而且还是在巫族长大的。 如此推断,李慧则有可能是被抛弃掉的那个孩子,然后机缘巧合下被李志诚收养,成为李家的女儿,李蒿的妹妹。 万一李慧真的是巫族人,而她与华景阳生的女儿,也就是华筝,也算是半个巫族人了,如此巫族说她是巫族的圣女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若真如此,恐怕事情真的很麻烦。 大安国的摄政王爷娶了巫族圣女为妻,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只怕夷族和蛮族都不会乐意看到她们两人成亲的,不然会打破三族的平衡。 萧墨寒南下,华筝离京等等,似乎都是为了避开巫族要求归还圣女这事儿而为的。 定定地看着李慧良久,陷入沉思的华筝终究还是叹息,“娘,真希望你过得开心,亦如你希望筝儿能平平安安那般。” 第717章 搜村 这一夜,华筝就守在李慧的床前,骆海几度欲对华筝说些话,都犹豫不前,未有入内。 子时过候,一直守在房门外的骆海听到官兵模糊地叫喊声,“开门,开门……西营办事,快点开门……” 迷迷糊糊听到了骆海的敲门声,轻声唤道:“李华,李华,快醒醒……” 李安然和李末央已经来到房门,直接推门而进,李安然已有所准备,客气地对骆海道:“海叔,不必惊慌,姑爷已吩咐,小姐不必委屈自己,若是小姐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们依着便是了。” 骆海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她的意思吧。” 官兵来得很快,华筝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李末央守在华筝的身边,李安然则守在房外,将门看守得死死的。 骆海客气地将官兵引进了院子,见李安然守着房门不动,便粗声粗气问道:“这里头是何人?为何不把里面的人叫出来。” 骆海看向李安然,迟疑了一下,回答:“官爷,那是奴才妻子娘家来的姑娘和奴才的妻子,若是官爷要见,奴才便将二人叫醒,好让官爷盘问。” 骆海客气,可是这些官兵却不客气了,冲着房门厉喝道:“起来起来,老子都还没睡呢,你们睡什么,给老子统统出来。” 李安然直接取出双刃刀,护在身前,冲着向房门大喊的官兵道:“我家小姐向来都很好说话,可是这位官爷不懂得如何说话,我不介意替教教您。” 话用的都是尊称,可是语气却不令人生畏。 华筝温婉柔和之声传来,问道:“这位官爷想必不知,本小姐来此,只是陪陪生病的亲人,若是官爷不行这个方便,那本小姐也不愿意给官爷行这个方便。” 这官兵平日里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知晓骆家的情况,也得知骆聪脱了官奴之籍之事,因此对于房内之人,既好奇,也忌讳。 犹豫之际,匆匆跑来的一个官兵,与领头官兵附耳谈了两句之后,领头官兵立即下令,“把骆家围起来,谁也不许离开。” 华筝深吐了一口气,骆海立即紧张起来,还没等他发问,领头官兵便冲着骆海厉声责问道:“骆海,你好大的胆了,竟敢联合巫族,杀害朝廷命官家眷,你可知罪?” 哈……华筝听了都笑叉气儿。 “官爷,饭可乱说,话可不能乱说,你哪一只眼看见我叔杀人了?”李末央替华筝穿衣,披着狐裘披风,推开房门后道。 李末央将手暖炉交到了华筝的手里之后,便与李安然一左一右护在华筝的身前两侧。 领头官兵见到身穿一身华服的华筝,脸蒙面纱,带着神秘和朦胧的气息,威胁道:“本小姐只是安静的前来看看亲人,再安静的离开,若是有人把莫须有的罪名落到我叔身上,那也别怪本小姐让各位官爷没法安静了。” “大胆,不管你是何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放肆,”没等领头官兵将话说完,李安然便出手了,而且力道十分重,一看就是为了震慑其他的,“你家小姐可不是你能随便斥呵之人,若是你们不想要这条命了,我不介意给你们这个机会,送你们一程。” 第718章 京都柳家 华筝的强势,让在场的官兵都萌生了退意。 可是后来禀报情况的官兵却不乐意,欲再次相劝领头官兵。 但没等他们再次开口,华筝又道:“京都柳家,可是当今安王跟前的红人,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想跟柳家作对,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这下子可不是领头的官兵害怕了,就连后来的官兵也一脸茫然,不知是哪出错了。 再加上华筝的气质,还有言行谈吐,确实不是一般的小气人家。 反观是跑到西营,向即将升迁的千夫长薛明旺告状的李玲,倒像是不知所谓了。 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来时气势凶凶的官兵,走的时候就像条狗一样,恨不得爬着出去,免得招来华筝的记恨。 待他们离去之后,骆海将听到的话道了出来,“是李玲跑到西营去求救,明言是骆聪和老夫对她动粗,但未提及你。” 李玲的用意,华筝不明,但也能猜之一二。 也许是怕华筝把身份摆出来,西营的千夫长薛明旺不肯派兵过来找骆聪家麻烦。 现今好了,人是来了,却灰溜溜走了。 恐怕李玲又不知道要跑哪去又告状了。 若非萧墨寒说留着李玲有用,华筝还真的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忽然,华筝像意识到什么,疑惑问道:“海叔,方才那些官兵是哪个营的官兵?” “西营的,怎么了?”骆海想都未想,便回道。 深吐了口气,感觉好像一切皆掌控在某人手中,无奈道:“没什么事,海叔,我娘可能明日晚些时候便会醒了,您别着急,早点休息,对方的药,似乎配制的不完整,药效没有想象中的好,与其说下毒,不如说对方是想要试毒。” 巫族到底是何目的,柳敏茹在的时候,华筝便有这个猜想,每一种毒,都像是一种半成品,所以华筝解毒的时候很轻松。 对方把这些毒药如此随意的向任何人下毒,除非是制毒有这个自信,此毒没问题,否则就是存有别的心思,要么是想要测试这毒的毒性,要么是真的不知道此药到底是毒还是药! 若是如此的话,那巫族内部一定出了问题。 而且他们急着找回圣女,可能跟这些毒药有关。 这一夜,奴村很热闹,除了因为李玲之事,还有另一件大事发生了。 西营。 “什么?”薛明旺以为自己听错了,啪啪啪用力地拍着桌子,就像拍下去的手不是自己的,“裴英,你再说一次,本官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 裴英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三天前刚处理好的三百万两银子,怎么就都不见了呢? 一切都太玄幻了,山上一直有重兵把守着,也没有让村民上山,以搜捕山匪为由,已经封山了。 结果,今日薛明旺准备拿出些银子来疏通与京都官员的关系,裴英便带着薛明旺的亲信去挖银子了。 看着在银子上铺上了枯树落叶的新挖之地,一挖,再挖,连箱子都没挖到,更别提银子了。 “大人,银子全都不见了,是整箱整箱不见了,属下再三跟守山之人确定,根本没有人进过山里,即便有进山的,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如此大量的银子运走,请大人相信属下。” 斐英也百思不得奇解,山里山外层层把守,巡山之人也不少,为何就会把银子给守没了呢? 第719章 三百万两银子不见了 三百万两银子不见了,薛明旺慌得连站都站不稳了,瘫倒在椅子上。 在裴英再三确定的情况下,他再也保持不住方才的气势和火力了,连说话都打着颤,“怎……怎么……会会……这样……” 裴英上前将人给扶好,自己也跟着慌乱不已,“大人,银子我们是三天前藏下的,依属下查探,这银子应该是前夜被人挖出来运走的,唯今之计就是立即将犯人找了来,如此大量的银子,对方一时半会也无法运出奴村的,属下猜测银子一定被藏在奴村的某处。” 确实,裴英猜测没错,可重点在于,他们能否搜寻到罢了。 萧墨寒一夜未归,原因无他,是要将这三百万藏银子运离奴村。 除了守在华筝身边的阎卫,今夜,所有的阎卫都出动了。 而薛明旺却将注意力全都落到了村子里,没有想到,就在他把官兵都带到村里搜寻的时候,山上一个个黑色的身影在林间穿行。 当初,骆聪带着华筝进奴村的路,现今,成了萧墨寒带着阎卫运走白银的秘道。 三十名阎名,每人身上将近十万两白银,却没有一个人嫌重,嫌累。 在外人看来,骆聪正忙着救兄弟的未婚妻而焦头烂耳,不想,却给他一个脱离嫌疑的机会。 一切看起来都很突然,可又像是早有预谋。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老天爷如此眷顾萧墨寒,还是他能未卜先知,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早有所料般。 总之,西营的官兵也来了,也搜过了,终究是一无所获。 原本十天后就要启程去京都的薛明旺,现今恨不得自己守在这儿,哪都不去,去,恐怕是死路一条啊。 至于丢失了的白银,原本是打算私吞的,现今即便不想私吞,也硬扛着吞下了。 为了尽快跟自己将银子之事解决,在裴英的建议下,薛明旺向荆州巡府私下举报了章大刀等人的行踪。 以免夜长梦多! 萧墨寒对于此事,只字不提。 因为此刻的他,正忙着迎接华筝这个新娘子。 李慧醒了,醒来之后的她,只是感觉有些疲惫之外,并无别他恙。 对于这事,白玉子也跟华筝作了探讨,最后二人断定,对方也许并不知道此毒是何种毒性之毒,否则也不会随意便提供给他人使用。 婚礼很简单,却也很温馨、感人。 没有八人大轿,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喜庆的奏乐队伍,有的只是满满的祝福和平凡的热闹。 西营的官兵搜村离去的当日,牛婶就带着村子里几名能干的妇人来到了骆家,李慧醒来之时,已是今日晚膳时刻。 看着牛婶帮忙主持的一切,李慧十分感激。 因着蓝依的关系,李蒿决定借着华筝的光,当天就把蓝依嫁给了贾维。 骆聪等人都知晓原因,故兄弟几人也未让贾维娶妻太寒酸,直接向华筝借了玉佩,赶到镇上让林玉云帮忙准备了一切。 当天下午,宴席便摆上了。 牛婶两边忙,也胜在两家近,所以并未有出错。 华筝远远地看着蓝依出嫁,未敢上前一步,黄依也赶在蓝依被媒婆背出李家的时候到来,喜极而泣。 感慨,来了将近一年了,原来有时候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蓝依的嫁妆是华筝托林玉云帮忙准备的,虽然时间有些仓促,却面面俱到,让蓝依嫁得也很体面。 而这些嫁妆都是以骆聪的名义给的,怎么说,骆聪还能跟蓝依拉上点关系,而她华筝,只不过是蓝依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第720章 嫁妆:一头牛 华筝比蓝依嫁得更为低调和简单。 喜服是很精致且漂亮,可是抬出来的嫁妆却少得可怜。 不是骆聪舍不得给,也不是萧墨寒给的聘礼少,而是华筝将所有聘礼都留给了李慧。 就在骆家这个小小的竹篱笆院子里。 华筝立于中间,向李慧行了三叩之礼。 李慧泣不成人,不愿受此礼,可黄依扶着李慧,不让她拒绝。 礼毕,萧墨寒亲自将她扶起,并向李慧保证道:“此生以命为誓,绝不负她。” 李慧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除了笑着点头应对,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在外人看来,骆家嫁的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并不知晓,华筝就是李慧的亲生女儿。 这已经是华筝的底线,也是李慧的底线。 所以在骆家吃好喝好的村民,知道华筝与李慧关系的人并不多。 就连牛婶的嘴巴也甚严,不管是谁问,都说是骆家的一个亲戚,不想让夫家以为她是无娘家之人,所以便跑来寻着远亲当娘家出嫁。 至于为何没有嫁妆,牛婶也替华筝给了大伙一个说辞,“人家姑娘家家里除了银子,啥都缺,就为了要找个娘家,别让夫家给看轻了,不然骆聪哪能如此轻易脱了官奴之籍啊?” 如此一话,大家对于骆聪能脱奴籍之事也不再存疑,只羡慕,为何当初不跟骆家拉好关系,说不定自己家也能受到点小恩惠,即便脱不了奴籍,至少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啊。 看着李慧那越来越年轻,越活越滋润的日子,既羡慕,又高兴。 毕竟李慧还是很不错的,在村子里,只要是能帮的,都会帮一把,这不听说骆家要办喜事,个个都争着过来帮忙。 热闹的同时,也给华筝带来了祝福。 可是心情复杂之人,却不止一二,只是平时藏得够深罢了。 轿子没有,却有一辆牛车。 原本骆聪还不同意的,可是华筝却笑着要求道:“村子里的姑娘是如何嫁的,我便如何嫁,不必搞特殊,再说,我听说海叔赶牛车有一手,就让海叔赶着牛车送我出奴村。” 不知华筝此为何意。 在骆聪背着她放在牛车里之时,白玉子的下鄂都快掉下来了,难以置信地问道:“师兄,你缺银子吗?你要真缺早点说啊,师弟借一顶上好花轿的银子还是有的,你这……牛车啊……你这身份……” 华筝听了,心里乐翻了,还补了一句道:“这可是我的嫁妆啊,你若敢不要,行啊,不娶便是了,反正穷得只剩这头牛了,可把我叔给心疼死了,海叔,您说是不是?” 骆海老脸一红,心知华筝说的是玩笑话,但说的也算是个事实。 在这骆家里,还真的只有这头牛是他靠自己赚来的银子买的。 如今华筝什么嫁妆都没有,甚至按着农家人的规格给的聘礼也未带走一文钱,唯一要的反而是他这个后爹唯一拥有的东西。 变相的,这是对他的承认,在华筝的心中,嫁妆就该由当爹的出的。 一滴发自内心的泪水从骆海的眼眶流下,好一会,发出爽朗的笑声,大声地应道:“对,这就是我闺女的嫁妆,若嫌弃,那就是嫌弃我闺女,不嫁也罢了。” 李慧听了这话,依着竹篱笆再也忍不住,抿着唇,任由泪水倾泄而下。 有时候,不需要做得太多,也不需要说得太多,只需一个件小小的事,一个无意的行为,便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721章 来自亲人的祝福 骆海开了这个头,骆聪等人也不再拘谨。 其中骆聪首当其冲,带着警告地口味道:“今日无君臣,只言兄弟姐妹,从她唤我一声哥起,她永远都是我妹妹,不管是穷是富,是病是瘫,身为兄长也绝不会嫌弃她,今日将她托付于你,只望你能护她,爱她,宠她,否则即便君臣,亦……” “哥……直接点,到时候妹妹给你递刀子,削了他……”艳红的盖头下,早已高兴地落下晶莹的泪珠,可她舍不得,更不愿,带着戏玩的笑容,让骆聪严肃的话语无法接下。 牧扬懂华筝的意思,拍着骆聪的肩膀,顺着华筝的话道:“聪哥是我们的兄弟,他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若是有人敢欺负她,我们这些当兄长的第一个冲上去削了他。” “对,”大牛傻傻地笑着,声音哄亮地道:“俺妹子谁敢动,俺这头大牛就去把他给撞了!” 围着牛车的人,听了大牛的话,个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还是人笑话大牛说他傻。 可华筝却不觉得,反而觉得这是她所听到的最好听的话,满满地都是感动。 身旁站着的秦媒婆,笑得嘴都合不拢,挥着红红的丝绢打断众人的话,“好啊,好啊,这牛车当嫁妆,可喜庆啊,牛气冲天,说明骆家的姑爷有能耐,是有本事之人,否则哪能娶得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 “还是秦媒婆会说活,”牛婶上前,塞个红包给秦婶婆,虽不多,但也足以看出牛婶的意图,挥着手笑得眼都眯成了缝道:“今日骆家摆席,慧妹子向来心善,大伙也知晓,俺今日就帮衬着慧妹子发了这话,得空就到骆家沾个喜,现今时辰也差不多了,别耽搁了新人,可好?” 李慧步向牛婶,向她投了感激的眸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随话,“酒席简陋,还望乡亲们莫要嫌弃。” 骆海要去赶牛车,家里也只能让骆聪和李慧撑着了。 只是没想到,牛车赶到村口的时候,萧墨寒早已准备好的迎亲队伍便将华筝送进了软轿里,牛车则交到了银剑的手中。 华筝虽未看见,但还是不忘提醒道:“你们得小心点啊,那是我叔给我的嫁妆。” 骆海很高兴,脸上的折皱都被他笑深了几分,看着华筝所坐的软轿,嘱咐道:“若想你娘了,便给你娘写信,叔带她去京都见你,你莫要再来,路途遥远,一个姑娘家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你娘如何心安。” “好,筝儿都听海叔的。”华筝带着浅浅地笑容,应了。 萧墨寒郑重地向骆海行了一礼,也算正式认同了他是华筝后爹的身份。 掐着吉时回到了乌镇的萧府。 拜堂仪式很简单,也未有证婚人,更无高堂。 观礼之人只有白玉子、阎卫以主华筝的婢女和她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华子康和华子明。 虽不明白为何萧墨寒把他们两兄弟带过来,但华筝心里却是小小的被触动了一下。 似乎在萧墨寒的眼中,他也不只是什么都未替华筝考虑过。 至少他知道,她重视仅有的家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华筝对华景阳狠不下心。 也许……华筝也是渴望父爱的,只因前世的她,也是孤儿! 第722章 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当秦媒婆说到拜高堂的时候,萧墨寒则牵着华筝的手,向着京都的方向行跪拜之礼。 秦媒婆虽感觉奇怪,却未问一句话。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二人的心情都很激动,像是不相信,又像是迫不及。 “礼成!” 秦媒婆这二字说出来,华筝和萧墨寒同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就像二人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能成亲似的。 白玉子看着秦媒婆还有黄依等人将华筝扶回喜房,心里五杂八味,说不出到底是苦是乐。 华筝坐在喜房里,心情也很紧张,不知道怎的,总感觉这亲一成,身份一变,好多事也跟着改变了。 黄依三人就在喜房里陪着华筝,看着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华筝,黄依哭了起来。 李末央也忍不住,偷偷地拭泪。 李安然见状,不由得训着二人,“你们这是怎么啦?今日是小姐和姑爷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何要哭,多不吉利啊。” 黄依嘴角含笑,止不住扬溢出来的喜悦,可泪水也一样,不听使唤流着,一如她的笑容一样。 “就是因为太高兴了啊?安然,难道你就不高兴吗?小姐终于跟姑爷成亲了,这一高兴,我就忍不住了,真好,小姐终于成亲了!” 李末央的情绪比华筝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亲的人是她。 黄依更夸张,已经哭得丝绢都打湿了,连说话都跟说不上了,就像个傻子一样,只知道笑着哭。 李安然虽未哭,但笑容一直挂上脸上,久久未有褪去。 秦媒婆也是个有眼力的,立即劝着三人道:“我们当下人的,主子过得好,我们才会好,日后好好侍候着夫人,让夫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方是真的好了。” 黄依立即附喝,连连点头,“对对对,没有什么比小姐和姑爷夫妻情深重要。” 华筝忍不住,噗嗤一笑,带着清脆的声音,打住众人道:“得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你们说再多的好话,他啊,还不都一样,行了,你们也累了,下去歇会吧,黄依把秦媒婆安排好,莫要怠慢秦媒婆了。” 秦媒婆从未见过嫁妆如此寒酸,但出手却如此阔绰的人家。 别看华筝只要了一头牛当嫁妆,可这身上光是一个玉镯子,都足以抵万两,更别提她盖头下,发髻上所插的那些发饰了。 身上所穿的这喜服,看似很普通简单,秦媒婆听说,这可是林玉云亲手所缝制的,就连这喜服上所用的丝线,真的是天蚕真丝。 天吞蚕真丝啊,看着华筝就如此不爱惜直接坐到牛车的木板上之时,秦媒婆差点连心肝都蹦出来了。 现今收到黄依递给她的红包,薄薄的,但却让她激动不已啊。 一般这种人家出嫁,基本上给的都是碎银子,偶尔给银票的也是一、二两而已,可有了上次李慧出嫁时所收到的红包的经验,虽红包薄薄地,但隐隐地让她觉得,这至少有二十两。 当然林玉云找到秦媒婆,也与她名气和在这行里头的口碑好有关。 拿下这个红包,也是她靠自己的实力而来,与肖淑贞那种,只想着赚钱,完全不替双方新人考虑的媒婆,根本没在一个层次上。 秦媒婆一大堆好话说完之后,便跟着黄依下去休息了。 可此时在奴村,热闹之余,还带着怒火! 第723章 对姐夫不满 黄依刚打开门,便见华子康与华子明站在门外,见二人小脸冻得通红,立即迎上请安,“三少爷,四少爷,您们怎站在这儿呢,快进屋里暖暖。” 秦媒婆也跟着规矩的向他们二人行礼。 不想却迎来了华子康粗声轻斥,“你们这是去哪?为何不在房里陪着大姐?” 华子明倒是安静,跟在华子康的身后,不说话,可是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怪异,说不出来是喜是忧。 华筝听到华子康的声音,看向李安然。 上前,小声回道:“小姐,姑爷命十三点了三少爷和四少爷的定穴和哑穴,只让二人观礼。” “估计是来抱怨的了,”华筝嘻嘻一笑,“去把他们带进来吧。” “小姐,四少爷还好,三少爷对姑爷可不满了,万一……” 摆了摆手,随意道:“不用担心,他也就是不服气而已,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就好。” 李安然将人迎入房间,华筝原本想将盖头给掀了,但被李末央给止住,“小姐,万万不可,这得让姑爷来掀。” 华筝本想说无所谓,但华子康却老成地道:“成亲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能让媒婆出去,不陪着你,怎知哪些忌讳呢!” 噗……华筝觉得华子康这孩子越长越深沉了,一点孩子样都没有,严然一个小大人,连说话也特别的不合其年龄段。 笑声一出,华子康的脸色更差,板着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华筝还嘻皮笑脸的问道:“怎么啦,你姐夫为难你啦?”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为了他还逃出京,还要跑到那种地方出嫁,你是不是傻啊?堂堂丞相府嫡长女,嫁得如此寒酸,你还笑得出来?” 华子康实在是太生气了,对于萧墨寒的真实身份,他不知,可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男人很强。 他是不服,也很恼火自己的软弱,所以他努力想让自己变强,快速成长起来。 可是今日,他才知道,不是他努力就能可以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华筝早早就教给他。 他需要时间,可这个时间,却不等他。 华筝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 带着淡淡地笑容,柔柔地道:“这里是很简陋,但我娘在这儿,她再嫁了,对方是也是一个官奴,没钱没权,却对我娘真心,对她真的好。” 喜巾之下,华筝的笑容是很幸福,很满足的,“我们的父亲,没错,他地位是高,家产也丰厚,可他给不到我真心的祝福和美好的期盼。” “也许在你们眼中,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很尊贵,是所有人的向往和追求,羡慕的根源,可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枷锁,让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幸福。” 说多了,华筝自己也觉得好笑,可不说,又觉得对不起李慧。 “我娘为何被休,那是上一代人的事,她希望我快乐,希望我幸福,无关权势富贵,我的这个后爹,很穷,唯一值钱的一头牛,他给我当嫁妆了。” 华子明懵懵懂懂地听着,许是经历了些事,说话也不再奶声奶气的,虽知晓一些事儿,但想得比华子康还是要简单得多。 “大姐,那你后爹不就没有牛了?以后如何日子不是更难过了?” 此言一出,华子康懂了,心里像被刀子扎了一刀,疼痛不已。 看着坐在喜床上,未有动过一下之人,不知何时,感觉离自己好远,远到自己无法触碰到她。 哪怕,她就在自己的眼前。 第724章 将来我给你补嫁妆 华子康定定地看着华筝好一会,良久,方吐出一句,“将来,我给你补嫁妆!” 这一回,轮到华筝很安静了。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孩子的玩笑话,可是华筝却觉得是华子康对她的承诺。 从未觉得原来有一个弟弟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美丽的杏眸,不知何时蒙上一层薄雾,心里就像有一根定海神针一样,妥妥地稳当了! “只要是我弟弟送的嫁妆,我都会视如珍宝。” 华子康从未觉得自己能被人如此重视,这种重视,并非原于对他未来的期望和看好的重视。 单纯的,简单的,一个来自亲人最纯朴的期待和等待。 华子明也迈步向前,主动地握住华筝的手,露出不属于小人儿的坚定眸光,“大姐,将来我也给你补嫁妆。” “好,只是我弟弟送的,我都会视如珍宝。” 同样的话,华筝说了两遍,也感动了两次。 此时,奴村。 “李慧,你这个下贱的婊子,凭什么拿着我家的银子去贴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当嫁妆,出来……你们都给老娘滚出来……” 粗俗的怒吼声,带着女子不顾形象,乱打乱砸的行为。 看着上好的一桌席菜,被推倒,踢翻,乡亲们怒了。 做惯了体力活的妇人,两三人冲上,三两下便将来捣乱的妇人给按倒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这群贱奴,胆敢对老娘动手,你们可知道老娘是何人?我女儿可是知府大人的夫人,你们胆敢殴打老娘,不要命了是吗?” 妇人的声音响且又粗哑,既难听,又刺耳。 李玲带着人来之时,骆聪等人一字排开,将李玲还有西营的官兵,都给拦住了。 没错,此人便是李玲的母亲,肖淑贞,京都柳尚书夫人肖静姝的外嬲女,李蒿的前妻。 原本正跟牛婶她们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的李慧,在听到肖淑贞的声音之后,整个人都惊跳一下。 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桌翻瓷碎的声音。 吵杂声,辱骂声不断。 两天前,李玲偷逃的时候,把原本在竹篱笆上的五百两银子给顺走了。 当夜西营的薛明旺看在怀州石城方良的面子上,收了李玲的四百两银子,命人将肖淑贞从苦营里放了出来,同时还派人去骆家找麻烦。 结果,却碰上了三百万两白银不见了的事,随后便把李玲放置在一边,无瑕理会了。 昨日蓝依出嫁,李玲得知她的嫁妆丰厚之后,便跟肖淑贞说了此事。 原本昨日肖淑贞也想过来闹的,但薛明旺却不见了人影,想起珠儿,奚嬷嬷已经疯了,形单只影的李玲,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打算就如此回怀州石城的李玲,没有想到肖淑贞自己跑了过来。 身边跟着的西营官兵,是李玲向薛明旺讨来护送她回石城的。 如今经肖淑贞一闹,骆聪等人则认定她是带着西营官兵前来闹事的。 看着李玲的眸光,凶狠得很。 骆海见到李慧从厨房里出来,立即安抚道:“没事的,你先进屋,这儿是骆家,轮不到她耍泼。” 李慧点了点头,牛婶等几个妇人陪着她回到了屋里。 院子里,李蒿与村长站在一块,由村长出面训斥道:“肖氏,谁准你出苦营的?逃奴可是要打板子的。” 肖淑贞不屑一笑,“我家闺女出息了,嫁给了知府当夫人了,识相的就把老娘给放了,否则老娘的知府女婿把你们通通关到牢里去。” 第725章 姨娘身份曝光 肖淑贞是说得很硬气,也很嚣张。 就连李玲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一句话,生怕众人将注意力落到她身上。 珠儿死了,奚嬷嬷疯了,李玲可不想自己也跟像她们一样的下场。 原本是不想救肖淑贞的,可是她知道肖淑贞手上有肖静姝的把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肖静姝给她们母女不少银子的原因。 虽不能帮她们脱了这奴籍,但至少可以让她们母女在奴村衣食无忧。 可是出了奴村,肖静姝一直未让李玲如愿,在京都不能嫁给朝廷重臣当正妻也便算了,就连让她嫁个京官都不行,就连当妾也都未能如愿。 如此让李玲心怀怨恨,毕竟她娘为了肖静妹这个姑婆可是言计听从的,现今就如此把她给打发走了。 李玲又不是傻子,怎么就如此算呢? 这肖静姝身为柳家的老夫人,就连李玲出嫁,都未给她准备什么嫁妆,除了珠儿这个小婢女,几乎是让她净身来到荆州,当着方良的外室。 当然外室这个身份,李玲是死活不肯同意的,不想却换来了肖静姝的威胁,“你若不听本夫人的,你就回你的外祖家,看看肖家能给你什么好前程。” 孤苦无依的李玲,也只有听从了她的话,主动勾引了方良,自甘堕落的当了他的外室。 因为这事,李玲还被方良的正室给暴打了一顿,最后是奚嬷嬷给她献计,假称怀孕。 方良一听自己有又有子嗣了,高兴不已。 也不顾原配许秀娟的反对,将人迎入了府。 为了这肚子的孩子,李玲费尽了心思,将方良哄得甚是高兴。 就连许秀娟都被方良一再警告不得伤害李玲。 这一次李玲之所以回奴村,是骗方良说为了防止许秀娟加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假借探亲,实则回来生孩子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如此高调的回来,却被打压得连当外室时的风光都没了。 还真的是应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当外室的时候,李玲自成一府,做什么事都是自己在府上做主,现今,受着正室的打压不说,还得看着正室的儿女脸色,活得跟个婢女似的。 最重要的是到了奴村也被看不起,处处受罪。 现今好了,反正都过去了,李玲也只想尽快回石城,离着华筝等人远远的。 否则以她自己一个知府姨娘,哪斗得过这些不怕死的官奴啊。 “娘,你别再说了,我们现今就走,你快过来。”李玲一想到那一夜,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恨不得立即离开。 偏偏肖淑贞总以为自己现今的身份很了不起,什么话都敢从嘴里倒出来。 “玲儿,你怕什么啊,你的夫君可是知府大人啊,他们这些贱奴,算什么东西啊,只需一句话,西营大人不都得听你的。” 西营的官兵听了,立即沉下了脸,愤愤地道:“方大人的官威还真大啊,李姨娘,此事我等必定如实禀报薛大人,好让大人听听李姨娘是如何看待我家大人的。” 另一名官兵向李玲投了一个凶狠的眸光,轻视道:“一个小小的姨娘还敢对我们大人指手画脚,还真以为当了官家姨娘就了不起,我呸……” 在场的人也都看不起李玲,个个都冲着她指指点点。 “姨娘,不就是个奴婢吗?说得有多金贵,官奴是奴,奴婢也是奴,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就是啊,还说是知府夫人,若是被正室得知,定会痛打一顿赶出府。” 第726章 真不要脸 肖淑贞听了也没谁了,竟在如此不要脸的回击道:“当姨娘又怎么了?姨娘也是官家姨娘,你们这些人当正妻又如何了,还不是一样吃野菜,啃窝窝头?看看我家玲儿,穿金戴银的,你们有吗?我呸,你们就是嫉妒我家玲儿有本事。” 李蒿从未觉得脸被拍得如此生疼,比真打到脸上更加痛,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他总算看清楚了,自己到底娶了什么的人妻子和生了个怎么样的女儿。 儿子李浩因为入赘之事,已经不愿再跟他有联系。 余下的女儿,原本还想着怎么都会应着自己些,谁知,好高骛远,贪图富贵,就连他这个亲爹都敢动手,这样的女儿,他都嫌脱离关系晚了。 至于肖淑贞,原本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谁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肖氏,你闭嘴,礼仪廉耻,你懂不?如此不要脸之语,你怎能道出?甚至还教她去给别人作妾,如此作贱之事,你怎能堂而皇之说出口?” 得知华筝便是妹妹李慧的女儿,后又知晓蓝依的真实身份,李蒿原本与李玲脱离父女关系的痛,好不容易有了缓和,现今被肖淑贞一闹,心生揪着痛。 骆聪担心李蒿承受不住,吩咐顾三道:“顾三,你陪着李叔进屋里歇着,此事交由村长处理,今日,若李玲不给个交待,我们便一镇上报官,倒要看看怀州石城的知府,如何越权管事。” 李玲小脸刷一下白了,好不容易才进了知府家大门,若真招惹出事儿,恐怕自己真的会被扫地出门的。 再者,自己可是说了回来养胎的,鞭都挨了,这胎儿若还能保住,谁信啊? 连忙摆手摇头,放低姿态道:“不,不要,我这就带我娘走,你们继续喝喜酒,我娘在苦营里呆久了,脑子不清醒了,你们别见怪,继续办席吧,继续……” 李玲小跑到肖淑贞跟前,欲将人扶起。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见泪。 “玲儿,你怕什么啊,你现今可是知府大人的姨娘,他们这些贱奴,只要你跟女婿说一声,统统将他们都关到大牢里去,好让他们知道鞭子是什么滋味。” 嚣张,没见过肖淑贞这种如此嚣张和不知死活,瞪着众人,想象着他们被人鞭抽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勾起,露出狰狞的笑容。 李玲从未如此后悔过,想着把肖淑贞救出苦营,可以助她威胁肖静姝,好让她可以有机会再回到京都。 不曾想,肖淑贞出来之后就去招惹李慧,那个让她吃尽了苦头的一群人。 痛恨华筝的同时,也痛恨肖淑贞和李蒿,为何就不能给她一个好的出身,她也不乐意去给别人当姨娘,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可没权没势的她,若连肖静妹的一点把柄都握不住的话,恐怕她连方良的妾都当不成。 蹲下身,冲着肖淑贞,最后劝道:“娘,你若不走,那你就留在这儿吧,女儿要走了,日后你好自为自。” 李玲说罢,肖淑贞还不愿走,可是又怕李玲真不理她,连忙爬了起来,追上,“玲儿,你怎能如此对为娘,娘也是为了你好。” 李玲也不想继续呆在这儿受人指点,转向就往村口而去。 肖淑贞追跑着,生怕自己真被李玲丢下了。 第727章 肖淑贞的自信 插曲一过,骆海安抚着众人继续吃席。 可骆聪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 牧扬与大牛和顾三交换了眼神,也跟着骆聪一同离去。 热闹的宴席继续,没有人留意到骆聪和牧扬不见了。 隐于树林中的二人,看着李玲和肖淑贞往村口走去。 路上,肖淑贞数次欲拉住李玲,却未能止住她的步伐。 “玲儿,你等等娘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可是知府大人的姨娘,怕他们这些贱奴做什么?直接让女婿派人把他们关到大牢里不就得了,为何还向他们低声下气的?” 李玲甩开肖淑贞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道:“娘,我是不是想害死女儿?你也会说,女儿是人家的姨娘,你可知晓何为姨娘?得在主母低下讨活的婢女罢了?女儿也想给你个体面,可你也得想想,人家凭什么要照顾女儿啊?” “玲儿,此为何解啊?难道你姑婆为难你了?还是你外公没把你照顾好?”肖淑贞以为,以自己对肖家和柳家所做的事情,足以让这两家人对自己余生照顾好,绝不会将她和李玲置之不理。 现今一听,便死抓着人不放,刨根问底道:“玲儿,你把话给娘说清楚再走,是不是姑姑对你不好?是不是她说你只能给别人作妾?” “娘,你说呢?姑婆凭什么给女儿找个好人家?”李玲厉声反问,自嘲笑道:“人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才说选夫家,女儿呢?一个官奴身份,你觉得会有夫家想要吗?你可知,姑婆让女儿去当人家的外室,女儿这外室当了四个月,好不容易被抬进府,却被主母打压,日子过得有多苦。” 肖淑贞气愤不已,原本肥胖的身体,竟在这半年里生生被折腾成骨瘦如柴,松驰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得多。 随着其怒火,莫名的狠戾起来,“好,好啊,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肖淑贞不义,玲儿,你替娘修书一封,为娘倒要看看,十年前之事若被揭开,倒霉的会是何人。” 不远处蛰伏着的骆聪与牧扬相视一眼,便双双行动了起来。 这书信,是一定要写的,而且还是在送出去之前截获。 至于书信的内容,则掀起了京都的一场腥风血雨。 乌镇上,李玲有些忐忑,看着手里的信,不知道是该送来是不该送。 从未想过,十年前柳家竟然做出如此惊人之事,一旦此事暴露,恐怕除了柳家,还有不少官员也牵涉其中。 她怕了,她不敢让人知晓此事,更不想承认自己知晓这个秘密。 按理说,知道十年前萧墨寒查办的通敌贪污案的肖淑贞不可能活到现今的。 看着肖淑贞自信的面容,李玲又生出了将信送出的想法。 犹豫不决之际,肖淑贞穿着李玲给她准备的新衣,戴着便宜的银簪,自信满满地道:“玲儿,你尽管将信送去,娘不会害你,十年了,此事只有为娘知晓,而且此物也只有为娘知道在哪,若是他们敢杀为娘,东西将会石沉大海,谁也别想得到。” 执着手中的信笺,像是拿着千金重的大石,久久不知如何决择。 人,总是贪婪的! 信还未出乌镇,便被骆聪亲自截下,未有私下拆开看,而是带着信去萧府,交到了萧墨寒的手中。 “骆家,是时候平反了!” 第728章 聂晓婧出事了 华筝并不知道奴村发生的一切。 因为成亲后的第三天,华筝准备收拾东西回奴村时,收到了林玉云给她送来的信。 林玉云几乎每天都前来萧府报到的了,目的就是为了华筝那些新颖的衣服设计图。 今日,林玉云来了,而且还很顺利的就进了萧府。 心情沉重地将手里的信交到了华筝手中,苦腮着脸道:“华妹妹,真希望你能在这儿再多住些时日,只可惜,怕是时候分别了。” 华筝不明,接过信,打开一看,当下脸比林玉云的更为深沉了。 “黄依,立即收拾东西,”华筝收起信笺,快速安排道:“安然,备马,末央去看看寒在哪,告诉他,我要回京。” 林玉云似乎早已料及华筝会如此,所以马车什么的,也替她备好了,就等着她说要回去。 “华妹妹,回京路途遥远,云娘便不相送了,希望聂东家和华妹妹一切安好。” 林玉云将东西留下之后,便离去了,不妨碍华筝准备回京事宜。 华筝回京的理由,萧墨寒也收到了信息了,而且还是在他们成亲的第二天。 得知华筝要备马,他也赶了过来,“筝儿是要骑马回京,还是回奴村?” 银剑在他身后,一手牵着一匹马,等着二人。 “我们先回奴村,跟我娘说一声,随后再回京吧,如若速度够快的话,我们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荆州城的。” 得知聂晓婧出事,华筝也是急得有些乱了,甚至都未考虑萧墨寒是否也会与她同行回京。 毕竟萧墨寒此番南下的目的,华筝真的是摸不透。 “筝儿莫急,白玉子已经回京了,慕白也不会让聂晓婧出事的,回京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待从奴村回来,我们便启程回去。” 萧墨寒的安排,很完美,就像是在等这一刻般。 就连三朝回门要用的东西,全都备齐了。 “你早就知道婧姐出事了是不?”拧着眉,不悦问道。 “你我新婚,为夫知晓你重视岳母,若三日未回门,你心里始终会有疙瘩,所以为夫便让白玉子先行回京了,以他赶路的速度,比起你我二人回京要快得多。” 萧墨寒接过银剑手中的黑马,名为黑风。 性子也像它的主子一样,有些高傲。 对于华筝的靠近,不慎喜欢,甚至还有拒绝,马呜长啸声不断,可见它有多不乐意。 华筝也没有心思跟萧墨寒的马较马,看了看李安然,便见她牵了一匹马过来。 虽不比黑风那劲儿和气势强,但也不弱。 银剑有些迟疑,华筝骑术如何,他也略有耳闻,但真的长时间驾骑,恐怕还是有些难以驾驽。 萧墨寒瞪了一眼黑风,那狠劲,别说人了,连黑风也感受到了,是真的怂了。 二话不说,直接抱着华筝,便跨上了黑风的马背。 “驾!”萧墨寒一手环着华筝,一手执着缰强,用力一甩,拍打到黑风的长颈上,像是在惩罚它方才对华筝的不敬。 加速度的奔起,华筝惯性的身体后昂,贴到萧墨寒的身前。 确定华筝坐稳,手一松,一扯,长臂一挥,原本在萧墨寒身上的披风则落到了华筝的身上。 依旧是那低沉的声线,却多了一丝体贴和温柔,“筝儿坐稳了,我们这就去奴村。” 第729章 回门 原本要一个时辰才到的奴村,在萧墨寒高超的骑马技术下,当然,黑风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二人直接骑马到骆家。 李慧早早便在家里准备着好吃的,等着华筝的到来。 就连小越他们也在此等着华筝回来。 看着骑马回来的二人,李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握着小手冰凉的华筝,斥责道:“你怎能还骑马呢?你不替自己想想,也替……” 随着李慧的视线落在华筝的小腹上,华筝立即娇唤一声打住她的话,“娘……我们先进屋。” 进屋之后,李蒿还有骆海正站起来,准备去相迎。 面对二人的跪礼,萧墨寒什么都未说。 华筝虽不喜,但还是在萧墨寒的强硬下受了他们的跪拜。 “罪臣拜见摄政王爷,摄政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位请起。”萧墨寒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却松开握住华筝的手,亲自扶着二人起来。 二人受宠若惊,就连李慧也有些不知所措。 华筝将人扶到上座。 黄依已经沏好了茶,就等着华筝给他们道别。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萧墨寒扶着华筝,到三人跟前,先撩起长袍,下跪。 三人立即站起,错开,连忙止道:“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慧吓得手脚发软,欲将华筝扶起,不想却被李末央笑着扶回座位上,劝着道:“老夫人,小姐跟新姑爷给您敬茶,有何使不得的?” 且不说别的,若抛开身份,众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他们该遵从的礼法,也都行了,并无不妥。 三人看向萧墨寒,似乎只有他说了,才算。 “还请岳母、海叔和舅舅上座。”萧墨寒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也猜不透其心思。 可终究还是战战兢兢了喝下萧墨寒和华筝所敬之茶。 萧墨寒扶着华筝站了了起来,三人便立即让座。 这一次,萧墨寒则没有客气,还真的扶着华筝坐到了上首。 华筝看着三人的拘谨,再加上她心系京都的聂晓婧,故带着李慧退出了前厅,把空间留给他们几个大老爷们。 房间内,李慧看着华筝,笑着落了几滴泪。 “娘,筝儿一会就跟寒离开了,筝儿在上一次来奴村的时候认了个姐姐,现今她出了点事,筝儿要赶回去。” 一听华筝要走,李慧一惊,眸子落寞垂下,苦笑着安抚道:“是该回去了,筝儿啊,回京后,莫要跟他人提起娘亲之事,你与摄政王好好相处,不要记挂娘亲,娘亲能看着你出嫁,已心满意足。” 其实华筝之所以把小越他们送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慧。 在第一次来奴村时,与李慧相处的那几日,她看得出来,李慧很喜欢孩子,甚至还把李玲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 就连李浩,那个被入赘到别人家的表哥,也都让李慧牵挂不已。 为了让李慧有所寄托,她才决定把小越他们送到奴村,让她照顾。 如今,华筝来了,又要走了,最不放心的还是李慧。 母女相谈甚多,吃了顿连味道都尝不出来的午膳,就如此匆匆离开了。 临行前,萧墨寒与李蒿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三人谈了什么。 显然,他们已经计划了,最后只不过是一个确认罢了。 而且舅舅李蒿,整个人都看起来不一样了,腰杆似乎瞬间挺直了。 第730章 京都要变天 来的时候骑马,离开的时候,已换成马车了。 只不过这马车里多了一个华筝不想见到的人——纱姐! 而且还是被人绑着的纱姐。 华筝苦着脸,笑问道:“纱姐,你这是来寻我被他给抓了,还是为了别的啊?” “寻你!”纱姐想都未想便回答。 华筝不解,掀起马车窗帘,带着浅浅地笑容看着萧墨寒,却未言一字。 “她来偷东西的。”未明言,却答出了华筝心中的疑惑,生冷的语气,看得出来,萧墨寒恼了。 若非不宜赶太多的马车,估计纱姐想见到华筝都难了。 解开了纱姐身上的绳索,细心地问道:“纱姐,可有受伤,海哥呢?婧姐出事了,难道你不知吗?” 提及海哥,被喂了软骨散的纱姐立即露出凶狠地眸看,吃力的将头扭到方才华筝所掀起的窗帘。 得了! 也难怪纱姐会如此安静地在马车里,除了因为软骨散,估计还因为海哥在萧墨寒的手里,所以才会如此安分。 没有多想,倒了杯热茶给纱姐,安抚道:“不管你目的为何,你我总算是相识一场,你若想跟海哥离去,这个忙,我还是能帮的。”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还真以为我是来寻你的?” 上次之事,纱姐便很内疚,没想到再次相见,她是要来伤害华筝的。 结果华筝非旦没有生气,还愿意帮助她和海哥逃走,这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为的。 甜甜的笑容,带动着眉眼的弧度,如月牙儿好看,“真的,你说来寻我,我便信,毕竟你是婧姐所信任之人,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骗的,不是吗?” “我是冲着小世子来的。”想了想,纱姐还是把自己的目的道了出来,同时也在观察着华筝的神情,像是在印证,自己有没有猜错。 点了点头,就当是知晓了,然后眨着清澈无杂的大眼,问道:“然后呢?回京吗?” “跟睿王谈条件,他手里有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要拿回来。”纱姐的心就像水中失了浆的小舟,飘浮不定,看不透华筝的行为,心,难以安稳。 再次抛出诱耳,只想知道,到底华筝是不是真如其外表所见,与世无争。 事实上,华筝也未令她失望。 “喔!”随意应了一声,便抿了口香茶,取出一本医书,准备研读医书了。 纱姐惊得差点连眼珠都掉了下来,张着嘴,好一会都未能吐出一字。 良久,华筝放想起来,带着懵懂,问道:“对了,婧姐是何时回的京,聂敏儿不应该离开了骠远将军府的吗?怎又回到将军府里了?” “你什么都不知,就回京,你也不怕自己会死在路上啊?”纱姐没忍不住,带着鄙视的眸光,吐出惊语。 萧墨寒在外面,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语气凶狠地道:“不会说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免得舌头被勾了。” “噗……”华筝笑眯了眼,缓和道:“你别吓她了,海哥还在你手里,她也只能耍嘴皮子而已,再说,纱姐确实说错,我离京四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京都现今局势如何,是该思考一下的。” “骆家要平反,十年前京都的那场惊动全国的通敌贪污案被翻出来了,现今京都一团乱,个个正襟危坐,就连出门吃饭都怕被银甲卫给盯上。” 猛地,华筝似想到什么,萧墨寒与李蒿的那一眼,是因为此事而达成共识了吗? 舅舅李蒿要回京了? 第731章 聂家夫妻之死 隔着窗帘,华筝的视线也落在那儿,像是在等着萧墨寒的回答。 可是马车依旧在走着,骑马之人未见有开口的想法。 倒是纱姐又道了些信息。 “你那妹妹可不得了了,安王请旨,安王妃现今在京都风头正盛,就连她外祖家,也得看着她脸色做人,你此番回京,恐怕日子不好过。” 纱姐就像跟萧墨寒扛上一样,尽挑些对华筝不利的消息说。 似乎是在挑衅萧墨寒,好让他能向她低头求合。 可偏偏,萧墨寒就是块硬骨头,容不得别人说华筝的一点不好,更不由不得他人对华筝的威胁。 这不,纱姐只不过是恐吓了一下华筝而已,萧墨寒冷冷下令道:“三鞭。” 旋即,华筝和纱姐便听到啪啪啪三声鞭响。 纱姐脸色本就不太好,现今更痛苦了,恨不得受鞭之人是她。 华筝原本还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也有些绑不住了,连忙掀开马车窗帘,带着责备的眸光,小声道:“别这样,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无端端抽人家鞭子,光听就肉疼。” “不疼不长记性!”对于华筝的求情,萧墨寒也不高兴,特别是对方还是个男的,“进去,免得受寒,若还有人不识趣,为夫把她丢河里去。” 得了,还是不说的好,再说,估计没事也变有事了。 赔着笑,安抚道:“纱姐,别担心,等到了荆州城,我便给海哥治疗,你……还是只说婧姐的事便好了,其他的,他自有安排。” 这鞭子抽在海哥的身上,纱姐心肝都跟着抽刺着痛,哪还有心情吓华筝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落在萧墨寒的手中,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东家她是受了点惊吓,可是太医说,她的胎位不对,且还有流产的迹象,听太医之言,此胎若想保住,需卧床。”心系海哥,对于聂晓婧之事说得甚是平淡,不见喜忧。 可华筝想法却不一样了,愁容满面,问道:“聂敏儿搭上哪家的船了,怎么突然能呆在骠远将军府了?” “贤妃,”纱姐原本不想说,可都说了,审视华筝的眸光便不由得升起,“你不是知晓她是柳家的女儿吗?为何还问她是哪一方的人啊?” 华筝眨着如璀璨星辰的大眼,单纯不已地问道:“谁说是自家的人就不能投靠到别家去啊?你想要拿回的东西,难道就是不别人给睿王的?” “你知晓我要拿回什么?”纱姐激动了,想要抓住华筝追问,却因为全身无力,无法动弹,瞬间发力,反而让她倒撞到马车壁上,吃痛叫疼。 “诈你的!”华筝嘻嘻一笑,笑容有多灿烂,对方便有多恨。 见纱姐脸色变了又变,觉得也玩得差不多了,便老实答道:“不骗你,是猜测,柳家发家跟聂敏儿有着很大的关系,可是聂敏儿当年还小,不可能直接能从聂家挪用家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拿着聂家的东西变卖,或与某人作了交易。” 果然,有智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一猜即中! 纱姐没有回答,而是用怪异的眸光看着华筝,定定地看着。 不回答,说明华筝是猜对了。 于是又道:“柳家本就有意投靠安王,但若是东西交到安王手中,那柳家除了得到信任,却无法得到他们所想要的财富,所以与对头人交易,再把消息放出来给安王,如此一来……安王便会向聂家发难……” 第732章 误传双生子 华筝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柳家,竟然可以发展到如今这个地位。 对于柳家,华筝还未深入的了解过,但光是从柳敏茹,柳飘飘和聂敏儿身上看到,柳忠真的是一个狠角色。 不管是对自己的儿女,还是对庶出的女儿和孙女都不例外。 柳敏茹的死,华筝一直都存有疑惑。 最初以为是华紫烟弑母,可后依着从身后发生的事情看来,她的死与华紫烟有关,便并不是她所为。 柳家! 最后华筝锁定的嫌疑人,就是柳家人。 可是很奇怪,若是真的是柳家人所为,为何萧墨寒不敢告诉她呢?难道这当中又有什么秘密? 左思右想,华筝唯有将柳敏茹的死放置一边。 如今聂敏儿得到了贤妃上官盈的器重,甚至还把她放到了骠远将军府,可见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骠远将军府,又或者在聂晓婧身上。 否则,以利为重的聂敏儿,不可能会赖在骠远将军府不走的。 叶慕白虽想拒绝,可圣命难为,只能将聂敏儿留在了骠远将军府里。 不想,竟因此而害了聂晓姐。 为了此事,叶慕白向萧墨寒求救,希望他能把华筝带回京都,替聂晓婧保胎。 不巧,收到信的时间为萧墨寒和华筝成亲的日子第二日。 于是萧墨寒则把原本计划回医谷的白玉子叫住,先行回京都看看聂晓婧的情况,而他与华筝刚等三朝回门之后再回京都。 至于纱姐和海哥,是昨夜潜入萧府,被银刀所抓。 纱姐原本不知,华筝就是萧墨寒的妻子,因此在潜入萧府之时,并未考虑是否会伤到华筝。 现今知晓了,对于华筝,纱姐也无恶意,只希望事情能顺利解决,同时也能让萧墨寒把海哥给放了。 谁不知,她所做的一切,在萧墨寒的眼中,都是如猴子玩杂耍,不堪入眸。 华筝的善良和对事情淡漠的态度,让纱姐不由得怀疑,华筝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每每对上华筝的笑容,就像那些事儿都跟她无关,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还有态度笑对着。 “华筝,你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既然知晓我是来偷小世子的,为何你不让人杀了我和海哥,以绝后患?”纱姐怪异的神情,连自己都觉得玄幻了。 未曾想,华筝还是那淡淡地笑容,不以为然地道:“有吗?还不是一双眼,一双耳,一个鼻子,一张嘴吗?有何奇特的?再说,你说的小世子又不在我身上,你来此寻小世子,有意义吗?” 疑惑地看着华筝,专注的眸光带着审视和探究,求证而问:“小世子真的不在你身边?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小世子被摄政王妃带走了,你身为摄政王妃,小世子不可能没在你身边啊?” 耸了耸肩,眨着无辜大眼,反问道:“为何你会觉得小世子在我身边呢?你看看,我身边有孩子吗?” 经华筝如此一说,还真的是没有见到任何婴儿所用之物的踪影。 细想,这消息是谁传出来,摄政王妃手中还有一位小世子的呢? 坐着马车如此久,别说纱姐,就连车队里的有的人,都未听到一声婴儿哭啼声。 如此说来,还真的不可能有婴儿在此。 那就说明,京都里的小世子,就是摄政王妃当初带走的小世子了! 根本没有双生子一说。 第733章 真能装 华筝这般神情,换谁见了都以为是真的,而且还是千真万确,完全未有一丝掺假的那种。 可偏偏,事实如何,除了纱姐和海哥,全都知道,华筝说谎了。 而且还说得如此真实和无辜。 真不知道华筝是如何做到,顶着一张天真单纯的脸,说着这样的谎言。 从华筝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破绽,纱姐则慌了,难以相信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把小世子送回京都的?” “这要说出来,那下回怎么把人带出京,再送回京呢?”华筝甜甜一笑,神秘难测的气息把事情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纱姐苦思,再用怀疑的眸光盯着华筝看,好一会方道:“你们根本就没有带小世子离京?” “纱姐,在阳城和柳城的时候,你可曾见过我有带过孩子在身边啊?”华筝未正面回答,灼灼闪耀的眸光,似乎已经在给她答案了。 细细品味华筝的话,分析道:“你与摄政王爷并不同时离京,离京时,身边并未见有孩子的踪影……荆州……摄政王出现……孩子……” 惊觉自己的发现之后,纱姐觉得自己被骗了,“孩子你们带出京了,只不过是在摄政王爷身边,可为何到了荆州乌镇后孩子就不见了?” 抿着唇,眯着眼,得意洋洋道:“你猜!” 纱姐可要气死了,似乎觉得自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管是得到的消息,还是从华筝身上,都被耍得团团转。 “纱姐,你之前在京都受伤,被睿王府追捕,也是为了同样的东西吗?这东西真的如此重要吗?非拿回不可吗?” 被气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纱姐,华筝不由得转变话题,否则真担心把人给气昏了。 警惕! 华筝看到纱姐眸中透出的反应,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别紧张,只是好奇是什么东西罢了,未想过要如何,你若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了。” 语毕,华筝还真的把注意力落回到手中的医书上,偶尔会盯着纱姐,像是在她身上模拟着行针的手法。 纱姐被华筝盯得头皮发麻,带着警告道:“莫要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我是不会说的,那件东西,即便你得到了,你也看不懂,毫无有处。” “嗯嗯!”华筝漫不经心地回着,如晶莹珠儿的墨眼眸珠来回在医书和纱姐的身上打转,专注力已经未在纱姐所说之物上。 忽然,马车顿了一下,华筝不慎,直接撞到了手脚软绵无力的纱姐身上。 知晓可能出事了,立即将医书收好,同时向纱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留意听取马车外的声音,手里则捏着一颗黝黑药丸,随时准备喂纱姐服下。 萧墨寒敲了两个马车,华筝知道,遇袭了。 “保护好自己,别你出来。”萧墨寒的声音低沉,声音细小,听不出感情,但关心的意味,十足! 华筝手中已取出了匕首绝情,同时也把药丸喂纱姐,而后在其掌心写道:伺机而逃! 纱姐没有想到华筝会在这种时间帮助自己逃走,震惊之际,华筝又给纱姐一瓶金创药和一颗药丸。 指了指马车的后方,其意明了。 内力快速的回归,力气也跟着恢复。 手里拿着华筝给的东西,身体如压千斤,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犹豫。 华筝笑了笑,推着纱姐往萧墨寒不在的另一侧马车车窗,示意她从这个窗逃走。 第734章 皇家暗卫 刺客是什么人,又是何人派来,华筝并不知晓,也不在意,因为只要有萧墨寒在,一切都不会有有问题。 这是华筝所想的,也是她对萧墨寒的自信。 只是有时候这种盲目的相信,也会有偏差的时候。 萧墨寒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对方出动了皇家暗卫。 就连他,也不想让那个孩子活在世上吗? 萧墨寒看着前来的暗卫,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眸是并出杀人的火光。 皇家暗卫统领容一立于前,与萧墨寒正面相对。 客套的话全无,一副若有不从便开杀的架势,气势与萧墨寒不相上下。 银剑等人全员抽出了武器,随时准备应战。 “鬼王,明人不说暗话,那位的意思,相信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把人交出来,老夫就此让道。” 华筝原本想让纱姐趁机逃的,可现今,轮到她犹豫了。 抓住纱姐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如鹰锐利且又凶狠地的眸光从萧墨寒的眸中射出,身为皇家暗卫,保护了两代帝皇的容一都不由得被震惊了。 气势实在是过于强大,一个眼神,如千军万马袭来之势,无往不利。 “本座听闻摄政王爷喜得麟儿,正准备携妻前往祝贺,不知前辈让本座交出何人呢?”萧墨寒看了一眼马车,暗示马车里之人是他的妻子,除此之外,便无他人。 而摄政王爷喜得麟儿,那便表明,孩子是摄政王爷的,要人,就去摄政王府要,莫要挡他的道。 消息指明,华筝曾出现在荆州城,而且还带着个孩子。 当容一带着人赶来,却发现孩子不明了,华筝却与萧墨寒在一起。 鬼王否认自己是萧墨寒,没有否认有过孩子一事,只道孩子是萧墨寒的,如此一来,容一此行,恐怕要扑空了。 视线移至马车,数名暗卫就像得到了指示,立即向马车飞扑而去。 萧墨寒速度也不慢,软剑抽出,随着剑出内力横扫击向飞扑而来的暗卫。 幸得个个暗卫都身手敏捷,武功不弱,在对上萧墨寒这一击,一个后空翻便后退躲开。 不过也因此让暗卫无法靠近马车。 马车里的华筝声音都卡在喉间不敢发出来。 纱姐反倒是不愿走了,护着华筝在身后,正对着马车门帘,只要有人敢冲进来,必会迎来纱姐的攻击。 容一在暗卫退下之后,内力聚于脚下,一个弹起飞跃,连武器都未用,手握成拳,以拳为器,力致,气裹,感觉若是被此拳头击中,定会内伤。 萧墨寒不敢怠慢,驱发体内的内力,熟练的运转,同时接挡着容一的攻击。 华筝很好奇,想要掀开窗帘看看战况。 可是李安然和李末央一左一右护在马车两侧,劝道:“夫人,还是呆在马车里安全,此马车姑爷命人改造过的,你大可安心。” 华筝吐槽:本小姐看起来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虽如此抱怨,可华筝还是乖乖的不说话,否则打扰到萧墨寒就不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隐隐地可以看出来萧墨寒的体力比容地要好上一畴。 其他暗卫见情况不对,便打算一起动手。 就在他们蜂涌而上的时候,李末央飞身向上,向冲上前为的暗卫挥撒了一把毒粉。 第735章 鬼王发威,势如强洪 看着皇家暗卫要向马车发起攻击,萧墨寒双眸瞬间赤红,内力凝聚,剑横扫而过之地,齐口断之。 同时冲着众人怒叫吼,“滚……” 鬼王发威,势如强洪! 所视之物,皆为死物,无一生还! 华筝心底一底,担心不已,随即惊声一唤,“相公……” 容一受着萧墨寒内力余震,被逼退,一口鲜血从黑巾之下渗出血印。 瞳孔急速收缩,震惊之色,难以掩盖。 心想:难怪萧墨寒愿意将银甲卫交到给他掌控,一个天生谋略家,一个天生武学奇才,麾下得此大将,想守不住大安国也难矣。 容一被逼退,足以震憾所有暗卫,不再敢轻举妄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萧墨寒身上,似乎只有除掉他,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 孰不知,最难缠之人还没有出现。 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撩起厚重的马车门帘,娇软糯绵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孩子似乎的,但又不失女子的娇媚之色。 李安然和李末央脸上同样蒙了面纱,亦如华筝所言,出门在外,保险些,哪怕是做了坏事,真被找上门了,也能抵死不认。 李末央扶着华筝下了马车,盈盈步向萧墨寒,伸出手,抚上他面冰如霜的脸,娇撒而道:“相公,莫气,他们也只是以为小世子在妾身身边,不曾想,摄政王爷早已命人秘密送回睿王府。” 珠光流水,眸中印出戴着魔鬼面具的萧墨寒赤红眸珠的模样,甚是心疼。 “妾身没事,就是被吓一跳而已,这去京都路上甚远,若真不让我们上京,修书一封与摄政王爷和王妃娘娘,道明原由,无法赶上下月他们麟儿的一岁周庆了。” 下个月就一周岁了? 如此说来,半年前传他的王妃负气回娘家之事是真的? 摄政王妃在摄政王府差点流产之事亦是真的? 难怪事后萧墨寒的行为如此反常,甚至还差点将长公主弄进宗仁府里去了。 原来并非全因他的王妃,还涉及到他的子嗣,如此看来,宗仁府出动,还真的一点都未有错,毕竟皇家子嗣,那可是大事。 华筝所言,信息量十分大,让众人都在细品着,到底是真是假。 还有鬼王的身份,到底是否是萧墨寒。 正所华筝所言,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萧墨寒的妻子是他医宗的小师妹,李华。 而他此番出京是去了医谷,就连安帝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只是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人,据情报所知,她自称是李华,但却毫不掩饰她是华筝。 如此一来,眼前女子的身份成谜,就连鬼王也有可能是萧墨寒。 萧墨寒未有理会容一探纠的神情,直接抱起华筝,便又送回到马车里,轻斥道:“莫要再出来,为夫自有打算。” 声音像是萧墨寒的声音,行为举止也不像是像他的作风。 可偏偏却不得不让人怀疑,到底哪是真,哪是假? 这下子,连在马车里的纱姐也处在头脑凌乱中,无法判定何为真假。 萧墨寒退离之时,华筝握住他的手,再次提醒道:“别生气,我真没事,他们伤不了我的。” “嗯,好好呆着。”收拢了一下华筝身上披着的狐裘披风,轻柔地道。 再次迎上容一,便是一张令人萧然起敬的面容,“回去告诉他,本座不是他的属下,若想人,去摄政王府要,本座只是去吃宴席的。” 第736章 进空间 容一不相信,可是自从离开荆州城之后,华筝的身边便未再有孩子的身影了。 如果猜想,很可能那孩子真的不是睿王小世子,当初那个被带离京的小世子,恐怕真的被送回京了。 至于那个孩子,探子的回报,看着并不像是三、四个月的孩子,反而像即将周岁的孩子。 如此说来,就对上了华筝所言。 “鬼王,今日这事,老夫自会向那位禀明,还请你莫要插手不该插手之事。”容一强撑着身体,硬是将警告道出方带着皇家暗卫离去。 华筝松了口气,同时也察觉到暗卫离去的时候,萧墨寒吐了一口鲜血,手捂住胸口,面露痛苦神情。 纱姐趁机逃跳窗而离,华筝透过窗帘,向李末央摇头,而且便见银剑扶着萧墨寒入内。 眸光则随着纱姐飞身至海哥的方向而去。 银刀想要出手阻拦,华筝一唤,“银刀,把我的医箱拿来。” 华筝的用意,就连受了内伤的萧墨寒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银剑等人呢? 既然主子未有发话,他们也不能去追。 于是众人权当把都注意力落在萧墨寒受伤的事情上,让刺客给逃走了。 萧墨寒所受的内伤不浅,能支撑到现今,恐怕已是强弩之末。 在马车里,平躺着的萧墨寒强忍着吐出来的鲜血,结果还是溢了出来。 嘴角的鲜血刺痛了华筝的心,深揪着痛,就像自己心口被扎了刀。 华筝没有想到他会伤得如此重,方才竟然还抱着她回马车,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华筝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萧墨寒缓缓地抬起手,想要抚摸华筝的脸颊,再把那一滴泪给抹去。 可此时,似乎有点力不从心了,“莫……噗……” 随语,血不停地从他口中冒出。 华筝立即下令道:“银剑,马车不许停,按着原定计划行走,安然,末央,你们就守着这辆马车,若有事,就大声叫我,没事,谁也不许进马车里来。” 说完,也不等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回答,意念一动,便带着萧墨寒进入到空间里。 一进入空间,白雾之气就立即涌入萧墨寒的身体。 萧墨寒就像吸雾机一样,疯狂的接受着白雾的驻入。 就连华筝也从未见过白雾如此庞大的量涌入一个人的身体里,担心萧墨寒会承受不住,想要立即退出空间。 却不想萧墨寒脸上痛苦的神情褪去的同时,还带着瑕意的享受,那神情华筝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在这种情形下展露出来,还真的让她有点感觉怪怪的。 萧墨寒双眸轻合,约莫一刻钟后,便由躺转为打坐。 眼看着白雾都快将他包围住,人都看不清了,华筝的心肝都提到嗓门眼上。 可又不敢打扰,生怕打断他之后,会出事,毕竟打坐在华筝的定义里,那可是练内功的范畴。 已经醒来的豆豆,在草原那边跟小淘气它们在玩,就连独占一个山头的大猫也一直看着豆豆这边,趴在高处的岩石上,听着豆豆咿咿呀呀地声音。 华筝见萧墨寒已经没什么事儿,便不再盯着他,而是取出怀里的竹哨吹了一声。 小淘气闻声而来,带华筝便到了豆豆的身边,抱起小人儿抱怨道:“你啊,还真的是个麻烦精啊,你爹可为了你受了不少苦,日后你得对他好一点,否则娘就打你屁屁了。” 第737章 来自另一个世界 豆豆看到华筝很高兴,也不管她说什么,直往她身上爬,往她怀里钻。 大猫知道华筝来了,也跟着发出一声虎啸,震得空间都抖了抖。 华筝冲着大猫所在的山头大声斥道:“大猫,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万一吵到寒了怎么办?” 华筝的声音也不小,几匹马儿听了,都跟着发出了马呜,豆豆听了呵呵大笑,甚至还拍起了手掌来。 捏着小人儿的鼻子,不悦地训道:“好啊,你这小家伙,连娘亲都敢笑话是不是?回头让你爹教训你,哼……” 豆豆玩得高兴了,清脆的笑声带着空间里的家禽生畜都跟着响应了起来。 华筝顿感无语,抱着小家伙认真地道:“好了,不玩了,别笑这么大声,会吵到你爹练功的,万一打扰到他,让他走火入魔怎么办?” 豆豆似懂非懂的停顿片刻,而后又咯咯咯地笑得身体都抖动起来,带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有人说,儿子是妻子上辈子的情人,如此说来,一点都不假。 哪怕豆豆不是她亲儿,可是这种像对情敌发出挑衅的得意,难怪萧墨寒会不喜欢他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见萧墨寒一时半会都不会修炼完毕,便带开始在空间里生火烧水,准备给豆豆洗个澡,喂点奶,好让他可以睡个午觉。 谁知,刚把豆豆哄睡,萧墨寒便飞身落到了华筝的身旁,看着她坐在摇篮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摇篮。 二人都未出声,定定地看着华筝好一会,终究忍不住,上前把人给抱起,飞身进入到那一片竹林里。 葱葱郁郁的竹林,竹子长势甚好,绿油油的竹杆和叶子,显得二人更为抢眼。 “筝儿,告诉为夫,你真的是天上的仙女吗?”萧墨寒的神情既激动,又忧郁,不过更多的还是不安。 此时,萧墨寒真的有些慌乱。 从未见过萧墨寒如此不淡定,看着那双又开始变红的眼睛,华筝忽然觉得自己挺坏了。 环抱着萧墨寒精壮的腰身,头埋在他的胸口,委屈地道:“你妻子是不是仙女你不知道吗?我若真的是仙女,那你就是盗走了仙女羽衣之人了,让我无法飞升回天界。” 萧墨寒没能反应过来,似乎对于这个仙女、羽衣什么的完全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华筝未等到回应,抬起头,昂望着陷入沉思中的萧墨寒,纠结地道:“你该不会在想我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吧?” 认真地点头,面容严肃。 噗嗤一笑,华筝被他这有点呆呆地神情给逗乐了,“别往复杂的想,我并不是仙女,也不是你想的什么来自天国之人,我真的只是华景阳和李慧的女儿,只是出了点意外,也许你会把我当成鬼怪来看待,我……” “不,不管你是人是鬼抑或是仙,为夫只知道,你是为夫的妻子,华筝,仅此而已。”萧墨寒害怕,担心华筝说出惊人之语,二人都没了回转的余地。 华筝感动,在她心里,萧墨寒真的扎了根了,再也无法被他人所代替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华筝,你的妻子而已,也仅此而已。”肯定的回答,让二人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再有间隙。 即便如此,华筝还是想向萧墨寒坦白,双眸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寒,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身体是真的是华筝的,可灵魂……” 第738章 马车里的秘密 “筝儿,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体是华景阳和李慧的女儿华筝的,但是灵魂却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华筝的灵魂,是吗?” 华筝的话虽惊人,可是萧墨寒却很快便理解和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此一来,便能解释为何现今的华筝跟他派人所查探的华筝情报相差甚远了。 现今这个灵魂的华筝,能力超强,是一个医学天才,这也正好把她无师自通的情况说清楚了。 可是有一点萧墨寒不解,那便是李华! “筝儿,那李华与你到底是何关系?”既然已经问出来了,那萧墨寒也不藏着,困缠心中的问题也一并问出。 华筝迟疑了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担忧,胆怯不敢说出实情。 萧墨寒见状,便知晓此事恐怕还另有隐情,于是不愿强迫她道:“筝儿若不想说,那便罢了,只要你答应为夫,不会离开为夫便可。” 摇了摇头,华筝扯出一抹苦笑,手抚上萧墨寒的脸,问道:“寒,若说我曾负你,又或者你曾爱我爱得太执着,最后你我二人天涯海角各一方,你会恨我吗?” “前世,为夫不能改变,但今生,你我相守,天若欺我,我便逆天而行,人若阻我,我便毁之而过。”萧墨寒的气势很强大,那股恨不得将所有妨碍或者阻止他与华筝在一切的人和事,通通都毁灭掉。 在他看来,任何东西都已不足以跟华筝相比,只有华筝,才是他的一切。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甚至将国家大事,都抛之脑后,想要放弃一切,许华筝一世安宁。 可惜,国忧外患,难以让他脱身离去。 两天后,二人从空间里出来,此时,马车已经停放在荆州城里原本是温府,现今已改成李府的府邸里。 再次见到萧墨寒,众人都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有何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沉着稳重的气息,依旧未变,可那种自身而发的威严还有王者气场,却十分的重,完全不需要萧墨寒驱发,便足以让人存有折服的压力。 华筝倒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个看起来单纯,天真浪漫的姑娘,淡淡的清纯,却又不失女子的娇媚,有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谪仙女子感觉。 二人心扉敝开,很多事都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神情,都足以让二人有着足够的默契。 形影不离的二人,让众人更加好奇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华筝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受了如此重内伤的萧墨寒给治好的? 李安然和李末央对于华筝消失又出现之事,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二人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只是静静地守护。 就连银刀想要从黄依口中探知些消息,也都被黄依狠狠地训了一顿,饭都不给他准备了。 银剑也盯守着这马车两日,结果发现,马车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人。 练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的都要好,所以当二人在马车里消失不见的时候,银剑便想停上马车,入内查看个究竟。 结果李安然的双刃刀二话不说便砍了过去,同时警告道:“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杀!” 第739章 空间里的生活 在空间里两日,萧墨寒做得最多的时间便是打坐练功。 至于华筝,则利用意念,把空间里成熟的农作物,还有药材收起来。 而后再翻土耕种,如此折腾了两天,原本种得满满的农田、药田,现今都空了,余下刚播种的田地而已。 豆豆看着空间里的作物自己从土里出来,又看着大米自己脱穗等等,感觉十分好奇。 甚至还抓着地上几棵药材,不让它们自动归位到华筝所指定的位置上。 药材就像跟他扛上一样,就是要移动,可是豆豆死活抓着不肯松手,如此较着劲,看得小淘气和小红都忍不住从他手中解救那几棵可怜的药材。 豆豆手里的东西被夺,扁了扁嘴,未见华筝前去安慰哄他,哇的一下,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淘气很不满,用头推了推他,像是在教训他,又像是在哄他,让他别哭。 小红心疼豆豆,推了推小淘气,反过来替豆豆教训它,好让豆豆气顺,不再哭。 华筝看着这两马一人儿的互动,都快笑得肚子抽筋了。 如此玩着闹着,就连山头上的大猫也被华筝一再警告下,方允许它下山来。 豆豆看到大猫一点都不怕,反而兴奋不已,拍着双手,而后张开,像是要大猫抱他。 大猫也没让豆豆失望,直接张开口,向他咬去。 华筝大惊,意念还没有使致,大猫便咬住豆豆的后衣襟,头一扭,轻轻一抛,人便落到了大猫的背上,虎虎生威一吼。 豆豆立即趴下,小手抓着大猫的虎毛,随后大猫便背着他,在空间里跑了起来。 小淘宝和小红也跟着跑了过去。 倒是一直没怎么动的闪电,在见到大猫驮着豆豆离去的时候,也跟着如闪电般飞奔了起来,就像在跟大猫进行一场角逐比赛,看谁会跑赢。 华筝看着它们玩得如此欢,也忍不住想要骑马参于其中。 于是竹哨吹响,小淘气立即跑向华筝,帅气跨上马背,执起缰绳,也不甩,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平衡不被甩下马,而后高举着手,笑容灿烂地高呼道:“冲啊,追上大猫,晚上我们就吃大餐。” 华筝在空间里玩得欢,萧墨寒练功也练得放心,不受外介的打扰,专心的,无杂念地,内力不断的攀升,冲刷着他体内的各大经络,使得他的内力还有身体再加的强悍。 从空间里出来后,华筝给了不少提升内力的药丸和改善体质的灵泉水萧墨寒,目的则是为了可以让萧墨寒还有他手下的阎卫变得更加的强大。 毕竟连安帝都对豆豆的存在起了杀心,将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恐怕不单单是睿王和安王的人马,就连安帝的人,也不得不防。 华筝骗皇家暗卫说豆豆是萧墨寒与李华所生的孩子,而且已经一岁了。 可事实上,豆豆只有四个多月,赶回京都,也不过是半岁不到。 若非在空间里吃好睡好,再加上空间灵泉水,还有天材地宝的滋养,恐怕豆豆也不可能长成像现今这般壮实和可爱活泼了。 光是外表看,豆豆确实是有一岁幼儿的模样,可是关系到正常一岁幼的智力,让华筝有些担忧。 “寒,你说回到京都的时候,豆豆要能开口叫声娘或者爹的话,那该多好啊。” 第740章 财宝来历 萧墨寒对于华筝的顾虑压根没放在心上。 一个孩子而已,随便都能找到,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众人都想致置死地的孩子,留着也是一个后患,还不如直到让他死了,一了百了。 当然这话,萧墨寒是不会告诉华筝,毕竟在她的眼中,人命,是十分珍贵的,不应该随便被糟蹋了。 华筝之所以一直护着豆豆,一来是觉得一个小小的生命,不应该被牺牲,二来是华筝挺喜欢豆豆这孩子,总感觉与这孩子很有缘,真心想要把他当自己的儿子来养。 对于华筝所想,萧墨寒并未有异。 毕竟放在空间里,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有一点萧墨寒很震惊,也很好奇,为何华筝的空间里有如此多的财物。 粮食和药材,华筝自己种的,他理解。 家禽生畜,华筝自己养的,他也理解。 可是银子、珠宝、黄金还有那些字画、孤本等等,那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银子、金子也能种出来吗? 华筝并未隐瞒空间所有的东西,对于萧墨寒震惊的神情,她也只不过是淡淡一笑,轻轻一句带过,“那是无意间发现的,就在大猫住的山洞里,然后就全都收入空间里,就连大猫也带了进来。” 其实大猫想说:是你强行把我关进来的,我本是一林之王,到了这儿成了困斗之兽。 萧墨寒黑着脸,厉声而斥:“日后不许做出如此危险之事,你可知道那大猫为何物,你也敢将进它的洞穴?万一伤着了如何是好?” “嘻嘻……”华筝小脸一红,小声回击,“那不是还有这里吗?它想伤我也难了。” “还有理?”事关华筝的安危,萧墨寒可是一步都不退让的,这不,语气都生冷强硬了起来,不容华筝反驳。 乖巧地顺着其语,回道:“好了,好了,日后若再遇上,我不去便是了,到时候告诉你,让你带着我去。” “你……”萧墨寒还真的服了华筝了,可又不忍心真的对她说重语,惩罚,那是更不可能的了,气结之际,唯有哄着道:“筝儿,为夫不缺银子,若你想要,为夫大可将名下的产业还有府上的库房都交予你,日后不得再冒险了。” 撅了撅嘴,不乐意回道:“我也不缺啊,你看看,银子我有,粮食我也有,只要弄到种子,什么药材我都能种,你看我缺吗?” 华筝控诉的话还未说完,萧墨寒便接了,“既然都不缺,那更好,不必冒险寻宝了。” “那可不行,”华筝瞪大了双眼,神情夸张地道:“万一被别人发现了,那我不是亏大了,我的银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的。” “宝藏又不是你所藏,更不是华家先祖所有,怎会成了筝儿,你所有呢?”萧墨寒反应就是快,很快便发现不妥之处。 华筝吱吱唔唔的,就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问题绕回到豆豆的身上。 “怎么办啊?回京之后,我们怎变出一个周岁的孩子向众人交待啊?”华筝摇着萧墨寒的手臂,苦恼地问道。 萧墨寒淡漠的神情,一看便是对华筝未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满,可在华筝的撒娇下,很快便将不快给甩弃,转而安抚道:“银剑自会安排,若是可以的话,筝儿不如想想如何制作假死药,如此一来,那个周岁的孩子也可以解脱。” “为何啊?”华筝眨着葡萄大眼,不解问道。 第741章 制假死药 华筝这话问得,连萧墨寒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坏了,还是她的心思真的如此单纯。 不管这孩子是否是他们亲生的,只要是在萧墨寒,摄政王爷名下的子嗣,恐怕命都不会长矣。 “筝儿,其实为夫也不太希望我们在这个时候有子嗣,你也知道,为夫的身份,还有现今的局势,恐怕难保孩子的安危。” 空间里。 萧墨寒抱着华筝,躺在他亲手制作的竹长椅上,看着豆豆在草地上,玩得不亦乐乎,虽不喜欢他霸占华筝,但心底对于孩子,他还是挺喜欢的。 “为夫曾说过,将来若我们有儿子,将会送到医谷去,让师傅抚养,除了让他独立之外,更重要的是,为夫不想让他成为众首之矢,为夫的心只能容你,若有一天让为夫在你与孩子之间作选择,为夫会毫不犹豫选择你。” 萧墨寒的话就像锤子一样,在华筝的心里重击了一下。 激动的同时,也带着心痛。 他的爱太专制,也太霸道了,专制到不允许他人的进驻,就连他们的孩子也不可以。 霸道到只顾她的生死,不顾他人的死活。 “不会的,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好好的,就像豆豆一样,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他们养在空间里,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更不可能伤害到他们。” 二人像达到了共识,将子嗣之事,不再提上日程了。 可是回京的周岁孩子,华筝不得不考虑了。 萧墨寒说得没错,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绝不可能允许他拥有子嗣,否则依他现今的地位,手中的兵权,足以造反,登上皇位。 假死药,华筝是得想办法研制。 可是她不愿意啊,前世因为她研制的药,已经害了不少人了。 哪怕初衷并不是用于害人的,而是为了救人,就像现今的情况。 药,既能救人,也能害人,所以她不愿把这药制出来,否则只会被有人心所利用。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忘记了前两世的事情,对于假死药的药方,她想不起来了,也无法配制。 若现今研制,时间上又有些赶不及。 苦恼之际,却来了一个令华筝既喜又恨之人。 “鬼王,女娃在哪?你把她交出来,否则老子把你的手下全都毒死了。”纪如命追来了,一身狼狈的他,看起来这些日子过得不太好,头发乱糟糟的,胡渣子长了一圈,皮肤也粗糙了不少,可见为了找华筝,吃了不少苦头。 二人从空间里出来,华筝则被萧墨寒下令呆在房里不许出去。 至于他自己,则出了房门,看着被毒药放倒,强撑着想要保护萧墨寒的银剑等人。 十分不善地冲着纪如命刮了一眼,“纪如命,本座看在你是萧墨寒的师叔份上,已放过你一次了,本座的妻子,是绝对不可能跟你走的,你若再纠缠,休怪本座动手了。” “你小子有客气过吗?”纪如命气指,气得来回跺着步,数落道:“你这黑心劲,就跟墨寒那小子一样,居然把老子的行踪放出去,你是想要替老子收尸不成?” 萧墨寒双手负后,像是听不懂他所说之话为何意,面无表情地回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怕死,大可回医谷,再不回去杀阁亦可,不必在此向本座卖惨。” “哎呀,你小子怎就跟墨寒那小子一样如此欠扁啊?” 第742章 嗜毒如命 华筝不喜欢纪如命是事实,可是他也不是一无事处的。 至少在萧墨寒所说的制造假死药上,华筝不愿意,但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例如纪如命! 既然纪如命来了,华筝又何需自恼呢?问问他是否有办法可以让人呈死状,但又不会真的死掉的办法不就成了吗? 谁知,一出门,便听到萧墨寒赶人的声音,当然还有纪如命怒火冲天的指控。 对于二人发生何事,华筝并不关心。 当初是因为华筝不喜欢被纪如命缠着,方会让萧墨寒使了点小计,将人给绊住的。 如今来了,那正好可以帮华筝分析分析。 “前辈,若是你前来是为了说这些,那已经说过了,可以走了,不送!”萧墨寒冷冷地应对,完全不将纪如命这个师叔放在心上。 隐隐地,华筝还觉得他有报复纪如命的心理,当初说好的,现今可能因为真忘了华筝而恼自己,也恼了给自己催眠之人。 那便是纪如命! 虽然有些同情纪如命,但也只能在心里可怜一下,并未能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否则萧墨寒心里还是不痛快,最后吃苦的人,一样是纪如命。 看着纪如命气得半死,打又打不过,用毒又有华筝在,用了也是白用,舍不得,那瞪着萧墨寒,咬牙切齿的模样,连人皮面具都有些被他皱气得有些绷不住了。 华筝还真不知道,纪如命也是用了人皮面具,而且还如此逼真,差点连她也都被骗了。 不过想想,以二人都是来自现代的情形来看,医毒不分家,纪如命的毒药制得如此厉害,下毒也下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得,能制造出几近人皮的人皮面具,也不足为奇。 只是怪就怪在,为何纪如命又是医宗的弟子,又是杀阁的弟子呢? 对于华筝的疑惑,没一会,纪如命就自己道了出来了。 “鬼王,你跟杀阁之间的事,老子管不着,老子虽为影昊焱的亲叔叔,可是老子也是正儿信经的医宗弟子,门主的亲亲师弟,你身为墨寒的麾下大将,你是否该尊重一下我这个师叔呢?” 纪如命也是个逗儿,方才还气冲冲的,现今像是在套近乎来了。 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看着一点都不动容的萧墨寒,真的想当场就甩手走人。 可是心里不舍啊,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找到一个让自己毒术吃瘪之人,他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呢? “你就让你妻子出来一下,就一小会,我们交流一下毒术,老子立马就走。”纪如命死皮赖脸的,非得要见华筝,不达目的不罢休。 华筝也还真的出来了,拉住想要动手的人道:“相公,天冷,不如先进屋吧,我有事想请纪前辈帮个忙。” “什么忙,制毒吗?”纪如命一听,精神劲来了,方才气得要跳脚的神情也没了,余下的是兴奋和激动,恨不得立即跟华筝进入主题,开始研究。 华筝笑了笑,神秘地道:“是亦不是,有没有兴趣,这毒,可不好制喔。” 引子抛出,嗜毒如命之人,什么都不顾,无视萧墨寒的存在,直接就伸手想要去拉华筝,带着人就去研究。 可这手还未触及,萧墨寒的警告便来了,“纪如命,你若敢碰她一下,本座立即剁了你双手。” 第743章 同意当义女 宝贝地收回自己双手,规矩的站在离华筝三步之远的位置,像是在表明,自己没有越矩,同时好让萧墨寒放心,让他跟华筝研究毒药。 华筝没有让萧墨寒一直陪着,否则她还真的不好跟纪如命开始研制药物。 毕竟她说了,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可纪如命之事,她并没有说。 别人的私隐,她不希望去侵犯。 在萧墨寒一再警告之下,纪如命以命起誓,“我纪如命绝不会用毒伤害李华,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的毒药一夜之间全没了!” 纪如命原本如此就发完了誓言,不想,萧墨寒紧随其后补了一句。 “你……你这黑心肝的,难怪你会跟墨寒那小子如此投契……”纪如命一副心疼的样子,恨不得将萧墨寒给剁了。 人走了之后,纪如命还小心地回头看了数次大门,确定真的不会再回来了,立即拍桌泄愤了。 “你丫的,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老公,你看看他那拽样,这种男人不嫁也罢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去我的基地,以后我们就专心搞研究,管他们那些阿猫阿狗自己吃屎去吧。” 华筝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时还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好让他一会润润嗓子。 纪如命闻着茶香,原本还未觉得渴,就这一刻,渴了,立即端起。 华筝刚欲提醒,“烫……” “啊……烫烫烫……老子上辈子跟你两夫妻有仇是不是,你老公用武力欺压老子,你现今又用热茶来烫我,报复老子上次给你下毒了是不是?” 华筝一脸无辜,摊开双手,表示道:“我没有啊,上次说好了,礼尚往来过了,你现下又未向我下毒,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再说我若真的要报复你,又怎需做这么多客套的事情呢?直接下就好啦,哪来这么多烦事儿。” “你……行,你牛逼,你说了算,”纪如命终于知道,这夫妻二人是真不好惹,也不再自找苦吃,坐定后,安静下来,问道:“说吧,你想找我研究制什么毒?” 华筝唇角勾勾,一抹令人背脊发凉的寒意瞬起。 纪如命觉得自己就像掉到陷阱里的小兽,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别紧张,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再说,即便是,估计你也没少做这种事啦,制个毒,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华筝再次替纪如命把热茶给续上,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香悖悖一样,眸光灼热得让对方如坐毡毛。 “你怎么说话的,说得好像我就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你也不想想,我们可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受过的是高等教育的文明人。” 纪如命到底怎么样的人,华筝是有听萧墨寒提过,一个嗜毒如命,却未真的拿着毒去害人,除了那个传说中纪家一夜被灭门,而后纪家隐姓埋名之事。 听闻在那之后,灭了纪家的那些人,所有参于的人,都死于非命了。 这个件事,萧墨寒一直未查出是何人所为,唯有将嫌疑人落在纪如命的身上。 毕竟一个毒制高手,想要杀一个武林高手,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花的,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纪如命,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没有把你的事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的夫君,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把我的说往外倒,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你若想收我当义女,我也同意,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第744章 买凶杀儿 华筝突然答应,倒让纪如命迟疑了一下,虽说约法三章,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应该能做到的,但是他主动提出收,跟华筝主动提出同意,那完全不一样了。 审视的眸光,带着猜测和衡量。 华筝不着急,静静地坐着喝茶,给足时间他考虑。 就在华筝都喝了一杯茶的时候,纪如命忍不住了,问道:“先说说哪三章先,若是可以,老子考虑一下看要不要收你这义女吧。” 这会儿,轮到纪如命拿乔了。 不过华筝也无所谓,毕竟纪如命虽嗜毒如命,却未不像巫族的毒一样,四处害人。 反而是巫族的毒让华筝头疼,因为李华也是出于兴趣爱好所炼制的毒,现今都被巫族用来害人和累积财富用了。 在这一方面,纪如命相对做得比巫族的人厚道,至少,他没有拿出来卖,或者大面积的使用。 华筝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所谓的三章,也只不过是建立在不害人的基础上罢了。 “第一,不许售卖所制之毒;第二,不许无理由的下毒害人性命;第三,暂时未想到,想到再告诉你。” 大大的笑容,即便是蒙上了面纱,还是让人感觉得出来,华筝此时很高兴,就像自己把一个误入歧途的迷失青年拉回了正途。 纪如命深拧着眉,这下子是连人皮面具都被他拧出了鼓包来了。 试探性地问道:“就这样?” 重重地点头,回道:“没错,就这样!” “那你说请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事?按你所说,根本就没老子事儿啊?”纪如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跟他现今所做的,完全没有区别,更别提他事了。 当然,他也好奇,到底华筝想让他帮什么忙。 “想让你帮忙毒死我儿子。”看起来清纯可人的华筝,竟从其嘴里吐出这样的话,让人既震惊又疑惑。 纪如命瞪大了双眼,无法理解她的用意,“你让我毒死你儿子?那不就是让我毒死自己的义孙,你这不是耍我吗?刚说不许害人性命才答应当我义女,现今却让我去毒死人,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当我义女对不对?” “没有,我是认真的,”华筝眨着葡萄大眼,表情十分严肃,只不过这笑开花的眉眼,实在是让人难以认真起来,“这毒死,是有要求的。” 黑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老子就知道,你怎会如此轻易就答应当我义女的了,原来早有预谋,我看你们两夫妻比墨寒那厮更腹黑,净让老子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人都毒死了,难不成你还要分尸不成?” 纪如命啧啧连叫,冲着华筝,就像是在看恶魔一样看着她,眼里充满了鄙视和嫌弃。 华筝也不在意,替他续上茶,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是要毒死他,但不是真的要他死,只是想让他看起来像是被毒死了,实际上人还是活着的,但又要查不出他有生命特征。” 想了又想,纪如命有些恼了,“你这不是故意为难老子吗?你让我怎么制出这样子的毒啊?你以为老子是神仙啊?” “假死药啊,你没听说过吗?”华筝想都未想,立即回道。 纪如命狠狠刮了华筝一眼,也不客气地回击道:“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可得老子知道如何制才行啊,要不是因为李华,老子堂堂杀阁阁主的亲弟弟,怎会跑到医谷,当了医宗的弟子啊?” 第745章 师承李华 华筝要服了自己了。 她上一世在这儿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为什么留着这么多烂摊子给她啊? 原来纪如命跟李华也是相识之人一个十年前就出现过的人,现今倒回来,身体年纪小了不说,还把前两世的事情都忘光了。 此时此刻,华筝真想有一个月光宝盒,可以让她回到十多年前,看看到底李华跟钟森他们这一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苦笑着,不知道该怎回应纪如命的话,为掩去自己的尴尬,华筝强灌自己喝了三茶盏茶,方清了清嗓子道:“上一辈人的事呢,我一个当晚辈的也不好说什么,既然有人能炼制出来,那你也可以的,你说是不是?” “老子要是能炼出来,祁琰琬,我那师嫂,又怎会还躺在那冰棺里啊?”纪如命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咬牙切齿的神情不知是气,还是痛的。 说到祁琰琬,华筝自感内疚。 不过听萧墨寒说,祁琰琬快要醒了,至于原因,他并不知晓,只道钟森离开的时候说,他已知道解药是什么了。 也因此,钟森才会急着回医谷。 目的,就是尽早唤醒自己的妻子祁琰琬。 对于独情散的解药,萧墨寒曾问过钟森,他说,萧墨寒已经找到了解药了,何需再解? 事实也证明,真的不需要再解毒了,因为他早已找到了解药,只是他自己不自知罢了。 不管如何,既成的事实,华筝也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只想把眼前的事情给解决了便是了。 于是带着商量的口吻道:“假死药不会炼制也没关系,有没有一些药能像练了龟息功一样,可以让人短时间内没有了呼吸?” “丫的,你是真武侠片看多了吧?老子刚来的时候也以为有这种传得神乎其神的武功,可是……得出来的结论是,电视上的那句话一点都没错,纯属虚构!” 纪如命都来自同样的地方,他也不跟华筝客气,有话也直说了。 只是这神情带着苦涩,也许江湖传说纪家被灭门之事,正好是他穿越而来的时候,否则也不会带着这神情了。 “那你手上有没有什么毒,可以让人死不了,但看起来又严重得快要死,事后脑下解毒就没事的毒啊?”华筝也苦恼,她自己也把假死药的方子给忘了,更别提别人在没有方子的情况下炼制出来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别的药代替。 二人商议了好久,最后纪如命还是把手里唯一最得意的毒药和解药给了华筝。 “老子真的是倒了八百子的霉才会收了你这义女啊,专坑爹来的。”看着华筝笑嘻嘻了拿着自己的最骄傲的成果,心在滴血啊。 华筝也不理会,塞给他一颗雪莲子,笑吟吟地道:“义父啊,这颗雪莲子是女儿效敬你的,自己配副好药材,炼成补药,好好补补,这毒炼多了伤脑。” 纪如命有些后悔了,看着这上好的药材,心,也提不起劲来了。 相比药材,他更钟情于毒草毒花。 可惜,华筝有,却不怎拿出来用,偶尔只是配些出来防身而已。 命李安然送纪如命去休息的时候,华筝小声提醒李安然道:“告诉义父,我师承李华!” 第746章 纪如命想杀我 也不知道华筝出于什么原因,最后纪如命是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萧墨寒得知此事之后,也没有说什么,淡淡地应了一句,便在次日,直接命人将纪如命抬马车,赶路回京,完全未将纪如命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放在心上。 因着是要赶回去京都救人,所以路上并没有怎么耽搁,除了纪如命时不时想向华筝下毒。 “相公,纪如命想杀我!”这是华筝每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了。 每每一这个时候,萧墨寒只要往那一站,纪如命就怂了,退得远远地看着华筝,就像伏蛰地暗处的野兽,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李华,老子这辈子跟你没完!” 如此一来两往的,短短的七天里,纪如命被气晕了两次,华筝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在达到柳城之后,华筝让萧墨寒停顿一天,好让纪如命缓口气。 亲自端着药,来到纪如命的房里,看着没了活力和生气的他,华筝很是内疚。 “义父,对不起啦,你也别气了,反正人都不在了,你再气也没用啊。”华筝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特别是得知李华真的死了,纪如命一连病了好几日,原本还挺在意自己形象的他,现今什么都不顾了。 一头灰发,还有半边像被火烧过的伤疤,看起来犹为吓人。 黄依第一次来送药,就是这脸吓到,以为是刺客来犯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半边火烧的伤疤,华筝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不想却被纪如命给抓住,脸露凶煞之气,语气狠戾问道:“你做什么?” “你的脸是怎弄到的?是因为纪家被灭门时留下的吗?”华筝的心既痛,又好奇,忧伤的神情尤为生怜。 一口气将华筝递上来的药喝掉,背对着华筝又躺了回去,什么都不想说,像是无法接受李华死了的消息。 华筝就纳闷了,自己前世到底做了什么事,感觉好像是个大人物一样。 这一世,重生的晚了,有些事已成了事实,无法改变,再加上无了前两世的记忆,好多事都变得扑朔迷离,感觉越来越多的事情被挖掘出来,会拉扯出一个大秘密般。 也不知道是华筝多心,还是真的被她猜中了,纪如命对李华,存有别样的感情。 他说是为了李华才去的医谷,也许此话的含意并不是为了毒而去,而是为了情而去。 正如华筝所言,上一辈的事情,她不想评论,也不想去深究,只希望这一世,不要像前两世一样,落得惨死的下场。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我是李华的话,相信她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的,总会有几道难以越过的坎,我们虽不能选择我们的出生,但我们可以选择应对的方式和态度,开开心心过一天,总比生不如死的过一辈子。” 华筝的话就像触碰到拴在纪如命心里的那根弦,猛地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同时也拨动了他的心。 是啊,曾几何时,那个姑娘,那个看起来除了药材,专心一致扑在医学研究事业上的姑娘,也说过同样的话。 当时他三十岁,穿过来的第三天,纪家被灭,他的脸被烧毁。 杀阁阁主,他的父亲,为了救他这个私生子,死在那场大火中,而他的兄长,现任阁主,也因为父亲的临终之话,待他甚好。 只可惜,他为了李华,为了那个当时与钟森在外游历的女子,意无反顾地非要入医宗当弟子。 第747章 自己害死自己 回忆,慢慢地涌入心头,那个渐渐模糊了的身影,又再次清晰了起来。 “你师承李华,她可曾提过关于我,或者提过师兄等人?”寻了多年的人未有寻到,得到的消息则是人死了的消息,纪如命的心,想不痛,都难了。 其实他知道,钟森也在寻找李华,因为十年前,李华曾说过,会有人来解了祁琰琬假死药的毒,会让她醒过来。 可这人,一寻便是十年,得到的却是,人已不在这世上了。 “钟前辈未告诉过你,李华在十年前便死在巫族香山的寒潭中吗?”华筝不解地看着纪如命,似在求证,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摇了摇头,纪如命无精打采地道:“不可能,寒潭虽深且冰寒,但李华她会水,寒潭不可能把她淹死的。” “万一是钟离娜兰给她下了毒,然后把她给丢下去,沉入寒潭之时,她根本就动弹不了,那你觉得她能不被淹死吗?” 梦境的情形,华筝的感受很真切,她是真的被人丢到了冰川寒潭中,而且脑海当时是清醒的,可是四肢,不管她如何动,如何想挣扎,都是徒劳。 所以,华筝猜测,当时的李华是被人害死的,而且还是下毒,眼睁睁地看着她沉入冰川寒潭淹死的。 起初华筝还以为那人是萧墨寒,因为这都是在他好几次冲动逼着她与他发生关系后,所作的梦。 这样子的梦,就像是一个预警一样,让人觉得,萧墨寒为了不让自己存有弱点,亲自将这个弱点给了结了。 有了这想法,所以华筝认为当时在寒潭里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子就是萧墨寒。 可现今看来,很可能那人并不是萧墨寒,而是另有他人。 猛地,华筝像想到了什么,想起自己炼制的定身粉,上次在水镇用在纪如命身上的定身粉。 怎么感觉如此像梦境中自己一动不动沉入潭底的中毒样子。 心底一凉,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汗。 纪如命还说了什么,华筝未有听清楚,待她回过神来时,则听到纪如命自嘲的呵笑声,“她说,她说都不爱,只爱钻研医术炼制药丸,为此,我潜心制毒,为的就是希望她能一直心里有我,不曾想……她已经不在了……” “我相信李华并不希望你如此的,”华筝自个儿心也慌着,自我安慰的同时,也安抚着纪如命道:“我们可以选择另一种人生的,我们现今还年轻,不是吗?” “呵,我没事了,你出去吧,该赶路还是赶路吧,”不知纪如合在想什么,带着苦笑,闭上了双眸,随意问了一句,“钟离娜兰的女儿是不是在京都?” “恩,”华筝点了点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纪如命,你现今可是我义父,你可别乱来啊,你若真的觉得李华没死,我可以替你去查探,可是伤人之事,在未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做。” 纪如命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放心,老子不会连累你,你若觉得当这义女会惹事上身,不当也行。” 华筝吐了口气,叹道:“不管她娘做错了什么,祸不及妻儿,你就不能讲点道义,放过她吗?” “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我?也行,让她把她老娘给交出来,人交不出来,把尸体给老子挖出来也可以,老子保证不动她!” 第748章 顺利回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家暗卫容一的关系,华筝等人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再遇到刺客。 纪如命自从那日跟华筝谈过之后,又恢复了精神了。 只是此时的他,感觉真的像回一个毒医的样子了。 身上就像长满了刺的刺猬,只要有人敢对他不敬,二话不说便给对方下毒。 路上因为他的毒,也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 虽未伤及性命,但受折腾,那是必不可少的了。 华筝起初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路就给他收拾,他下毒,她解毒。 可次数多了,别说华筝生气动怒,就连萧墨寒也向他发出了最后通牒,“纪如命,若你这双手还想继续制毒,最好在下毒的时候好好想想你那双手,否则休怪本座一剑挥下,你这双手,就别要了。” 纪如命一开始并未将这威胁当真,结果还真的差点被萧墨寒将他的双手给切了下来。 华筝见到那双布满了伤痕的双手,吓得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连忙扑向前,抱住萧墨寒,不让他继续下去,“相公,剑下留情,他就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待续过神来就好了,你别跟他计较。” “什么他跟老子计较,是老子跟他计较好不好?你看看他,哪一点像当人家女婿的样子?连岳父都敢拿剑刺过来,他那跟弑父有何区别?你要还认老子这个义父,立即跟他离了!” 纪如命也是恼火,心中那口恶气一直下不去,对于害死李华的人,存着的怨恨,无处宣泄,所以只要一不顺心,便将毒撒了出去,完全不受控制。 华筝也看出来了,纪如命对于李华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大有一种,既然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李华了,那他就毁了它的感觉。 劝住萧墨寒,华筝又得训着纪如命,“你也差不多得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总不能一直如此愤世啊,他们也未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你这行为跟杀了李华之人的行为有何区别?” “老子不跟你去京都,老子要去巫族!”纪如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冲口便出。 华筝立即喊人,“来人啊,把他给拦住,不许让他离去。” 华筝抱着萧墨寒不让他动,否则以他的速度,那是最快将人拦下的人选。 马车里。 纪如命被人绑扎成一条粽子似的,看得华筝都忍不住笑了。 “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有你这样子当义女的吗?看着自己的义父给外人欺负,你还笑得出来?”纪如命除了这张嘴,其他地方,都动弹不得了,杀人的眸光,已经持继了两三日了,这火气还是压不下去。 华筝无奈,看了眼萧墨寒,思考着怎么替纪如命求情。 纪如命也硬气,狠狠地刮了华筝一眼,警告道:“不许求他,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冲着岳父都敢如此,保不济哪天会家暴,你听老子的,立即跟他和离了,以后老子养你,再给你物……啊……你丫得,欺上瘾了是不是?” “哎……”华筝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了。 两边不是人,唯有坐到一边,看着萧墨寒把一直喋喋不休的纪如命给揍得鼻青脸肿的。 这不,现今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了,“泥哥丑小子……” 最后,萧墨寒真的受不了他,直接点了哑穴,将人丢到了载物的马车里,不管他了。 如此吵吵闹闹,赶了月余的路,终于顺利回京了。 只是城门还未进,马车便被官兵给包围住了。 第749章 被拦了 也不知道是华筝运气不好,还是太好了。 京都出入城查户籍,那是必然的,可是偏偏为什么就是要查李华呢? 萧墨寒不动,扯下身为银甲卫鬼将军的令牌丢给了银剑,让他去处理此事。 不想前来迎接的人则是接替了龚勇,成为新任银甲卫统领的董鹤,董倾城的堂哥,董皇后娘家远房的一个侄子。 “末将新任银甲卫统领董鹤,拜见过鬼将军。”董鹤一身银色盔甲,低着头,双手礼过头顶,相比龚勇,更懂得官职等级之道。 恭毕的样子,就像真的对萧墨寒的另一个身份鬼王,十分尊重和尊敬。 华筝在马车里,对于这个董鹤并未有任何印象,只知道此人原本是京都城门的城门统领之一而已。 至于为何突然接替了龚勇成为银甲卫的统领,这跟豆豆的双胞胎弟弟或者哥哥有关。 龚勇因为审问刺客之事,得罪了摄政王萧墨寒。 按照萧墨寒的要求,他没有从刺客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请辞了。 说是请辞,谁都知道,是被萧墨寒给革职了。 后来萧墨寒去了医谷,此职又不能空缺无人,再加上豆豆的出生,锦绣宫得以解禁,宫门大开那一日,董皇后先是去了姚太后那儿谢恩,其间不知谈了何事,随即姚太后便拿着龚勇之事,向安帝推荐了董鹤。 董鹤上位了,也意味着睿王已在安帝心中的地位有所提升,安帝的意图,恐怕要让安王和贤妃着急了。 否则也不会急着寻找豆豆,希望能把睿王给扳倒。 只可惜,豆豆是否真实存在,在华筝的可疑行为下,变得怪异了。 若非睿王和睿王妃龚秀筠十分笃定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话,怕是连他们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就是现今手中的这个。 安帝急着寻找豆豆,是为了要保住睿王。 华筝说睿王的儿子,早就已经送回京都了,现今京都确实有一个小世子,名叫慕容擎宇,是安帝亲赐的安世子。 华筝手中是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依着其言,那是萧墨寒与李华所生的小世子,现今已周岁,与安世子相差半年之久。 若想验证此话是真是假,还得找到李华,才能证明,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如今城门盘查,也是为了寻找李华而已。 萧墨寒知晓此事,可是在其看来,只要有他带着,华筝进城并不是问题。 可不想,这董鹤,连萧墨寒这个鬼将军的令牌面子也不卖,直接拦着,亲自查看华筝的户籍或路引。 “本座要携妻进城祝贺摄政王爷麟儿周岁,尔等阻拦本座为何意?”萧墨寒骑着高大的马,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鬼王,多年来,守着京都城门的董鹤连他的衣角都触不及,看着他威风凛凛,驾马直入,英姿深入其心。 如今,近观,强大的压迫感让他觉得自己都快承受不住要跪下。 强迫镇定,挺直了腰杆,不让自己退缩,双手礼拱,依旧不让,“还请鬼将军莫要为难末将,请鬼将军和尊夫人出示户籍或者路引,否则一律不得入京。” 华筝在马车里想笑了。 哈! 让他们两人出示户籍或者路引,不都知道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了?那还戴着面具又有何意义啊?还不如直接摘了他们的面具和面纱,直接画一张画像得了。 第750章 进不了城 华筝伸出了手,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葱白纤指扶着马车壁,欲从马车里出来。 萧墨寒暗诙不明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针对拦在其前的董鹤。 华筝猫身出了马车,萧墨寒立即下马,前去相扶,细心地替她拢了拢狐裘披风道:“为何下马车,外头冷。” “是真的好冷。”华筝娇软柔绵的声音传出,让在场的男子都忍不住往声音来源之处寻了过去。 只见一名被雪白狐裘披风将身体裹得严实,脸带樱红之色面纱,简单却不失大方的发髻用两根雕刻精致的银制发簪挽起,细长如丝绸的墨发垂落两侧,素雅且又清纯的女子让人眼前一亮。 就连城卫兵都忘记盘查,排着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眸光都落到了华筝身上。 那种如坠入凡尘的仙子,深入众人之心。 与戴着魔鬼面具的萧墨寒站在一起,那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了。 如此娇弱美伦的女子,落在了魔鬼的手中,凄凄惨兮的画面,立即在众人的脑海里浮现。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二人,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你依我侬的交谈了起来。 “进马车里等着为夫,一会便好。”萧墨寒一身戾气在华筝跟前,全然收敛,甚至可以说消失不见,那温柔,与他冰冷,狠绝的气质完全不符。 身后的属下早已习惯,因此并不觉得有异,倒是把城门前对鬼王有所了解之人吓得不轻。 华稳摇了摇头,主动伸出手,抓住萧墨寒的衣袖一角,小声劝说道:“若实在不行,我们便不进城吧,太冷了,庄子里不是有温泉吗?不如我们就去庄子里小住几日,待摄政王爷回京了,我们再进城。” 华筝言下之意是,鬼王这个身份不够,那便用摄政王爷这个身份去压人,看到时候还敢不敢问他们要户籍或者路引。 没想到的是,此话偏偏落入到董鹤的耳中,就像是对他说似的。 董鹤又不傻,怎会听不出华筝的意思呢? 可为了睿王,为了董家,他不得不坚持道:“鬼将军,圣上亲令,凡进城者必须提供户籍和路引,还请将军和将军夫人见谅。” “好!很好!董统领还真的是本座底下的好将领。”萧墨寒的语气很平和,不像生气,可入耳,都知晓,他很生气。 董鹤知道,今日拦了他,相当于是落了摄政王爷的面子了。 毕竟鬼王是摄政王爷麾下十分器重的大将,这些年来,只要鬼王出战的战役,从未吃败过,否则这些年来的安逸,又如何得来? 最终,萧墨寒带着华筝调转了马车,真的往庄子而去了。 谁知,次日安帝手中便收到了摄政王爷呈递上来的请辞折子。 当然摄政王爷没有什么好请辞的,这折子,是摄政王爷替鬼王呈上来,原因则是,一国大将连城门都无法进入,这国,这城,护了也无意义。 安帝看了,立即派杜公公去了解发生了何事。 细问,方知晓,全因自己所下的口谕,为了寻找李华,严查入城之人。 结果李华没查到,倒是把鬼王夫妻二人给拦到了城门。 安帝头疼,甩着桌上的折子,斥道:“你说这董鹤怎就如此没有眼劲呢?朕让他盘查,寻到名叫李华的女子,又没叫他把人给拦了不让进城啊?他就不懂得变通一下,寻到人了,派人监视着不就得了吗?难道还需要朕说得如此直白吗?” 第751章 不在庄子里 杜公公也急得火燎火燎的,但又不敢评论董鹤所为是对还是错,除了安抚着安帝,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息怒,息怒啊,太医可说了,为了您龙体着想,请皇上莫要动怒,伤身啊。” 安帝又何曾不想,可……能不气才行啊? 萧墨寒离京数月至今未回,姚太后联合着董皇后逼着他,但又不得不应,否则光靠睿王,根本无法独立于朝堂。 贤妃的外家强大,这一次郑州水患,上官家以一己之力,填满了赈灾的粮食缺口,否则安王上次南下赈灾之事,怎能轻易被压下。 睿王清心寡欲的态度,让安帝急得火烧心头,不愿上位的,却处处得势。 如今三族还在京都,巫族要求归还圣女,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要求赔偿之事至今未有谈妥,夷族的兵马就如此在边境虎视眈眈,蛮族大王子百里文祺也不知道在京都里图着什么,整日跟京都里纨绔子弟混在一块吃吃喝喝。 一件件事情都让他头大。 现今好了,好不容易萧墨寒手下的大将终于回来了,如若有鬼王在,三族的人也不敢太放肆。 相对于叶慕白,鬼将军的头衔更有震慑力。 毕竟鬼王不似叶慕白还讲究道义,遵从法则。 全然是随性,随意而为,一言不合便将人给砍了,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说:有本事就来,本座等着! 这种霸气和痞子行为,恐怕也就只能是鬼王,在江湖上拥有不可动摇地位的阎殿阎主才能做得出来。 为了让鬼王尽快回京,安帝下旨,让董鹤亲自去庄子把鬼王给接进城里。 可谁知道,百般不愿地前去请人的董鹤扑了个空。 开门的老人家,看着身穿银甲卫的董鹤,非旦没有表现出震惊和慌张,看着对方,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平静地回道:“官爷,鬼将军已经带着鬼夫人离开了,至于去向,草民不知。” 董鹤想要再问,可是开门的老人家直接啪地一下,便把门给关起来了。 再欲敲门,便听门内之人道:“鬼将军向来行踪不定,官爷若想找人,还不如去问问周边可有人看到将军离去的方向,好去追寻。” 所有人都从萧墨寒和华筝离开了。 孰不知二人正躲在空间里,侍弄着农田和药田。 “筝儿,你时常不见了,就是在这儿种田吗?”此时,萧墨寒赤裸着上身,露出健硕的上半身,八块腹肌差点让华筝喷鼻血,手中的剑,横扫而过,大片竹子被剑气齐口切断。 那帅气的英姿,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实在是帅得让华筝都忘了如何控制意念了。 原本控制着水去浇灌的,却把水一把浇到了自己的头上,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 萧墨寒见状,也不管那些竹子,运起轻功,便飞奔向华筝,查看到,“筝儿,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相对于萧墨寒的紧张,华筝则显得窘迫了,她总不能说自己看他看呆了,连意念都控制不好吧? 红着脸,催着他去干活道:“没事,你快点去把竹了整理好,我的竹屋就看你了,这一路北上回来,竹子是砍了不少,可我的竹屋却一直未见成形,你到底行不行啊?” 黑着脸,严词厉声地回道:“为夫行不行,你不知吗?” 第752章 安帝吃瘪 “流氓!”华筝红着脸,便跑开了。 意念一动便回到了房间里,快速的将湿了的衣服给换下。 再进入到空间里,萧墨寒已经动手在建竹房子了。 二人就像普通农家夫妇一样,过了三日优哉游哉的日子。 再出次来,则是接到了银剑的信息,叶慕白要带着聂晓婧前来。 两日前,银剑和银刀进城了,而且还把萧墨寒和华筝被董鹤拦在了城门外之事告知了叶慕白等人。 得知此事之后,叶慕白便迫不及待想要去把人给接进城。 可惜银剑告知,董鹤的态度有些强硬,不知是安帝的意思,还是他人之意。 “此事还不好说,”叶慕白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董倾城,但不敢在聂晓婧跟前提起此人,否则以女子多疑的性子,怕会让她心情不好,“银剑,你替本少将军传个,两日后我带着晓婧去拜访他们夫妇。” 聂晓婧担心会因为自己而让他为难,连忙问道:“慕白,你出城没问题吗?现今摄政王爷没在城里,若连你也出城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圣上可会怪罪于你啊?” 眼看聂晓婧有些激动,想要站起来,叶慕白立即冲奔过去,扶住,安抚道:“明日我自会向圣上请示,毕竟今日董鹤扑了个空,圣上也希望有人可以找到鬼王,让他顺利进城的。” 想了想,聂晓婧也觉得有道理,故转向银剑问道:“妹妹一切可好?在荆州可有受委屈了?我听云娘说,妹妹成亲的仪式十分简单,就连嫁妆也都只要了一头牛,这骆聪怎能如此待妹妹呢?” 对于此事,银剑还真的不得不替骆聪抱不平了。 挺直腰,恭毕而回:“叶少夫人,此事是夫人要求的,骆公子是替夫人准备了,就连骆夫人也有准备,可是夫人收下了骆夫人备的嫁妆,骆公子的却未要,夫人的意思则是,嫁妆应该是父母给的,所以要了骆老爷唯一拥有的一头牛。” 聂晓婧没能明白过来,倒是叶慕白对华筝更为佩服了。 “晓婧,华筝此举自有她的道理,在她眼中,骆海就是她的父亲,虽然骆海和李慧是官奴,但在华筝的眼中,他们只不过是她的爹娘,仅此而已,无关身份和富贵贫穷,单纯的,只是双亲对女儿的祝福,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她都会觉得幸福。” 爹娘早逝,对于聂晓婧来说,双亲的爱,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也许,在华筝的眼中也是如此认为,所以才会讨要了那头牛作为嫁妆。 次日,叶慕白奏请安帝,允许他出城。 “叶爱卿,若是见到鬼卿家,便让他即刻携妻进城,至于盘查之事,朕免他夫妻二人,凭着令牌可随意进入城。” 得知昨日董鹤没能找到人之后,安帝对董鹤斥责了一番,责令他今日一定要把人请回城里。 现今好了,既然叶慕白要去见鬼王,正好把此事给解决了。 正当安帝高兴之际,叶慕白也直言而道:“启禀皇上,鬼将军仍是摄政王爷麾下大将,臣此前去拜访是因为臣的妻子聂晓婧与鬼夫人有些私交,故递了拜帖,臣恐鬼将军不会卖臣这个人情。” “那你让聂晓婧去说啊?”安帝想都未想,便接了话。 可话说出来,便觉不妥了,毕竟现今叶慕白和聂晓婧的关系着实有些尴尬。 赐婚是他赐的,可二人成亲,却未有大摆宴席,低调的连他成亲之事都是在一个月前贤妃给骠远将军府硬塞了个女人时,方被传了出来。 当时聂晓婧已怀有身孕,可因着贤妃外家解决了郑州灾粮之事,他又默认了贤妃这行为,方导致聂晓婧差点保不住胎儿。 叶慕白没跟他翻脸已经算是不错了,又怎会如此轻易便答应将鬼王请回城里呢? 安帝悔恨啊,没想到,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753章 梅姨娘,没姨娘 事已至些,安帝也不可能突然将人给撤回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好叶慕白了。 只可惜,鬼王不卖叶慕白面子,能着手的也就只有鬼王的妻子,与聂晓婧有私交之人了。 一想到自己默认贤妃的行为,恐怕聂晓婧恨死他了,又怎会帮忙劝人回城。 事实上,聂晓婧还真不愿华筝回城,因为除了安帝想要找到李华之外,安王、睿王、就连华相,华景阳也在找她。 进城,还不如呆在庄子里来得安全和平静。 下了早朝,叶慕白便迫不急待的想要把安帝同意他出城的事告之聂晓婧。 不曾想,就在骠远将军府的大门前,聂敏儿静守在此等候着,准备迎接他回府。 叶慕白冷哼无视,“既然梅姨娘如此喜欢当门房,通知管家,日后门房之事便由梅姨娘你负责,无需再派人守着了。” 聂敏儿连忙跟上,对于叶慕白所说之话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她身后的婢女碧月,没错,就是当初跟着华紫烟回丞相府其中的一个婢女,碧月。 立即在旁提醒道:“姑爷,贤妃娘娘已经将小姐赐予您当姨娘,还请姑爷莫要为难聂姨娘,姨娘也是心系姑爷……” “高远,通知管家,主子说话,当下人胆敢顶嘴,以下犯上,杖棍二十板,掌嘴十下。”就是因为这事,聂晓婧差点流产,叶慕白每每想到自己的无能,无法拒绝被硬塞来的妾室,恨不得把聂敏儿弄死。 凶狠地眸光就像在战场上盯着敌人,恨不得将她大切八块,再丢去喂狗。 可偏偏,他动不得聂敏儿,但是她身边不知死活的婢女,想要仗着身份来给他施压。 没门! 因着聂晓婧差点流产之事,聂敏儿被禁足在偏远的院子梅苑里。 “连自家主子叫什么都不懂,还需要本少将军来教你如何叫人吗?”这当中,叶慕白最恨的就是别人叫聂敏儿为聂姨娘。 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聂晓婧,一大早见到聂敏儿便气从心窝里窜起,恶狠狠地冲着她道:“别以为攀上了安王,便能让本少将军就范,记住你的身份,梅姨娘,一个奴婢,卖身契还在晓婧手里的婢女而已,本少将军要你守门,你就得去守着,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滚回梅苑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梅姨娘……没姨娘! 叶慕白在用行动向聂晓婧明志,在他的心里,在骠远将军府里,没姨娘。 聂敏儿在此,虽吃穿不愁,但却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梅苑偏远不说,年久失修,冬日冷寒入骨,没有炭火,没有厚被,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嫁妆,贤妃当然不会备给她,所赐之物,更不可能拿出来变卖换成现银子置办他物。 失去了聂家送给她所有的产业和红利,聂敏儿是真的一无所有。 唯一拥有的就是还算过得去的武功,以及多年来在聂家得知的一些情报。 但这并不足以让贤妃把一切压在她的身上。 唯一能取的,便是用她来拉拢朝中大臣,或者安置在一些重要大官家中,当探子。 可惜,不管是柳家还是安王,给她的只是任务,却无资助。 聂敏儿为了柳家牺牲了如此多,换来的却是这般凄凉的下场,寄人篱下不说,还要过得比未进入府时还要凄惨。 第754章 自作孽 碧月被打,人,直接被抬着丢回到梅苑那冰冷的地上。 眸光凶狠地看着将她丢地上,打她的下人,恶狠狠地道:“你们这些人一定会后悔的,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你……” 亲眼看着碧月被掌嘴,可是这张嘴还是学不会说话,于是高远一脚踢了过去,直接将人给踢晕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碧月,高远不屑而道:“传令下去,梅姨娘身边的婢女手脚不干净,盗了少夫人的珠钗想要出府变卖,便本护卫发现,杖棍二十,掌嘴十下,好让府上的下人知晓,府上没姨娘!” 看着碧月那血肉模糊的臀部还有不断冒着血出来的血嘴,全将军府里的人都知道,将军府……没姨娘! 聂敏儿被罚之事,聂晓婧也是在次日出门之时方知晓。 因为叶慕白当着聂敏儿的面,亲自抱着聂晓婧上的马车,临走前还训斥了她一顿,“成哑巴了,见到少夫人也不会行礼问安吗?难道贤妃娘娘就这么教你规矩的?还是说你是冒名顶替聂敏儿进入到本少将军的府上来的?” 聂晓婧虽不喜如此,可是她心里也有气,特别是在聂敏儿带着婢女前来向她请安,还说以后姐妹二人同心将叶慕白侍候好的时候,直接气得肚子痛,下体流血。 因为此事,叶慕白恨不得将人给杀了,要不是聂晓婧还知道顾全大局,现今聂敏儿已是一具尸体了。 看都不看聂敏儿一眼,手里抱着暖炉子,身边婢女除了巧玲外,还有两名女暗卫,是叶慕白特地从阎殿里调来专门保护聂晓婧的。 为了让两名女暗卫不让人怀疑她们的身份,叶慕白则让他们以巧字为首,自取一字为名。 于是聂敏儿身边便多了巧忆和巧悦两名婢女。 巧忆和巧悦比李安然和李末央晚了一年进入阎殿,对于阎殿的一些事情也是有所了解。 得知聂敏儿是阎殿第一代女门徒时,还在阎殿里的二人也跟李安然她们一样,将她定为是她们的目标。 现今,得知她所做之事后,看向她的眸光是不耻,下贱,不要脸和无尽的鄙视。 就像是在控诉她丢尽了她们身为阎殿女门徒的脸。 看着走远的马车,聂敏儿如跌落深渊,全身寒风入骨,人冻成冰,立于原地,久久未有移动一步。 原本大好的日子,就这样,被她一手给毁了。 悲伤?原来她并不是没有情感的,只是这种情感,被她甩弃了。 现今它要回来,她却控制不住,因为这是她的报应。 罪孽,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洗净的,除非你把罪孽都偿还了。 显然,她并没有把这罪孽洗净,反而在一点一点的把这罪孽给加重了。 昨日,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叶慕白的身边,是有目的,为的就是让叶慕白不要按着安帝的意思,让鬼王回城。 最容易达到这个目的办法,那便是让叶慕白记住她的可恨之事。 唯有如此,叶慕白才会忆起安帝默认贤妃把聂敏儿硬到骠远将军府当姨娘之事。 看着叶慕白气愤的样子,聂敏儿的目的是达到了,但心,却被伤得千疮百孔。 随着马车的远离,蹲守在骠远将军府不远处的乞丐,怯怯地向聂敏儿走了过去。 第755章 不值得可怜 乞丐的举动,很快便引起了骠远将军府里暗卫的注意。 只是他们注意到的,聂敏儿又怎会不明白呢? 从腰里掏出一颗小碎银,丢向向她走来的乞丐,语气带着无奈道:“去别处乞讨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乞丐连忙弓着身去把碎银捡起,露出缺了几颗牙的黑牙,高兴不已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乞丐走后,聂敏儿折回了府里,直接回到她所住的梅苑。 为了不让聂敏儿怀疑,暗卫并没有立即随着乞丐而去。 待聂敏儿折回府里,关上骠远将军府大门的时候,暗卫方有行动。 聂敏儿推开摇摇欲坠的院门,一声冷笑,直接跨过躺在地上冻了一天一夜的碧月,“没这本事就别出这头,若还有气,就爬起来,自己收拾去。” 聂敏儿也是个狠的,对于碧月这个安王赐给她的婢女,也能如此心狠,完全不理会她的死活,自个儿去弄吃的,而后才回到那个冻得跟没瓦遮头似的破房子里。 此时,聂晓婧和叶慕白坐在马车里,正往华筝所在的庄子而去。 路上,聂晓婧有些担心,手抚着已六个月大的肚子,语气带忧,问道:“慕白,你如此对待聂敏儿,万一贤妃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呵,现今贤妃娘娘哪还得空理会聂敏儿,若是她不识趣,胆敢跑到安王或者贤妃娘娘跟前诉苦,恐怕到时候受罪的是她自己。” 叶慕白得意一笑,带着不屑和蔑视,“郑州赈灾的粮食丢了,圣上为了安抚灾民,不得已接受了上官家的赠粮,可事实如何,圣上心里有数,若此时有人在朝堂上参安王一本,贤妃娘娘恐怕地位不保了。” 难怪萧墨寒说暂时不动李玲,留着有用了,看来这盘棋,胜负早已分晓。 华筝得知聂晓婧要来,早早便在前厅里坐等着。 不时还想亲自出去看看人来了没有。 要不是萧墨寒在,怕是华筝已经骑着马去接人了。 “筝儿,探子来报,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快的话一柱香后便能到,不过依为夫看,他们至少两柱香才能达。”萧墨寒手里执书,不知其在想什么。 华筝好奇凑近,一看,竟然是兵书,真是服了。 “你到底是多喜欢行兵打仗啊,就这会儿功夫,你还看兵书?”华筝撅着嘴,不悦道。 萧墨寒将兵书放下,眸光落到华筝委屈的小脸上,“筝儿这是在抱怨为夫冷落你了吗?”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替他续了杯热茶,过后自己也轻浅一口,笑着。 萧墨寒勾唇一笑,带着宠溺道:“行,你不喜欢,为夫不看便是了,只是一会恐怕来人除了慕白外,还有董鹤也会来。” 华筝听了董鹤也来,脸立即板了起来,“他啊,现今是巴着你赶紧进城。” “难道筝儿不想回丞相府看看?”语气一转,萧墨寒带着戏玩的意味问道。 摇了摇头,心里有着别的想法。 萧墨寒看穿了她的心思,故道:“华老太现今在城外的十里山海尼姑庵里,罗姨娘的庄子,是你以前所住的出京后靠西郊的那个庄子,你若想回去,为夫可以陪你一块去。” 提及那处庄子,华筝还是有些迟疑,因为那里是原主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说白了,那里可是原主十年来最痛苦的日子。 第756章 怒怼董鹤 现今的华筝倒是想回去的,目的是为了替原主出这一口恶气。 重要的是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她要把这座庄子弄到手,从而将庄子里的恶奴好好整治一番。 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知道,什么叫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许是华筝的眸光太过专注和诙暗,萧墨寒舍不得,伸出长臂,带着硬茧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安抚道:“筝儿,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想了,日后为夫护着你,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的了。” 华筝嘻嘻一笑,带着星辰闪耀光芒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话的放在,若是我受委屈了,我就回家拿鞭子抽你。” 俏皮可爱的华筝更让萧墨寒疼惜不已,轻柔一字,“好!” 就是如此一个“好”字,让华筝暖到心坎里去了。 当聂晓婧到来的时候,华筝已经命人准备好热茶、茶点、水果等等待客之物。 庄子的小门打开,确实如萧墨寒所言,除了聂晓婧夫妇,还有董鹤也来了。 原本的大好心情在见到董鹤之后,全然消散了。 “妹妹,莫要置气,那都是他们男人的事,姐姐冷了,快带姐姐进屋吧。”聂晓婧看出华筝的不悦,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赶人,否则叶慕白不好向安帝交待。 华筝板着脸,带着悦,瞪了萧墨寒一眼,像是在警告。 叶慕白上前便向萧墨寒问好,语气爽朗带着此喜悦,道:“鬼将军,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你看本座像不好的样子吗?”萧墨寒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说话也带冲,看向董鹤的眸更是不友善,连给他行礼问安的机会都不给。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硬拉出一笑,回道:“尊夫人不是已经找回了吗?您就别气了,别忘了,这可是本少将军告知您信息的,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哼!”叶慕白做了什么,萧墨寒是事后才知晓的,就连华筝为了救牧扬假装被掳之事,他都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不气,那是假的。 冷哼一声,周边的人都被他的内力所震,均退后了三步。 除了叶慕白还在原地站着之外,没有人再靠管萧墨寒一分。 当然董鹤也不例外,直接被下令道:“送客!” 董鹤立即单膝跪下,请罪道:“末将董鹤前来请罪,还请鬼将军责罚。” 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双手负后,步入向前厅。 董鹤见状,连忙站起来,欲冲过府门,闯入。 叶慕白看出其意图,连忙阻止道:“董统领,适可而止。” 谁知这董鹤不知感恩,反而指叶慕白道:“叶少将军,鬼将军身为银甲卫将领,回京述职是必不可少之事,如今鬼将军既已回京了,理该进城,面圣谢恩。” 董鹤不说还好,这一句,萧墨寒更来气,横眉怒眼相向,“本座是不回吗?难道董统领不知为何本座不回?本座已不是银甲卫的将军,无述职一说,滚!” 董鹤还未知萧墨寒已替鬼王这个将军递了折子请辞之事,因此还想着拿将军一职之事来逼迫他就范,真是愚蠢至极。 叶慕白摇着头,叹道:“董统领,本少将军也帮不了你了,请如回京面圣如何禀报吧。” 而后便先迈开了步子往华筝和聂晓婧所在的前厅,大步流星走去。 萧墨寒也未再看一眼董鹤,转身,冷冷而道:“若再不滚,本座不介意亲自动手让你们滚!” 第757章 皮猴 入内,便见华筝耳贴聂晓婧隆起的肚子上,像是在听着小婴儿在肚子里的情况。 不多时,便见华筝带着微笑道:“婧姐,这小子真狠啊,方才用脚踢我呢。” “你啊,就知道调侃姐姐我,才多的孩子,怎会踢你呢?”聂晓婧不相信,但脸上的笑容却是笑得异常的灿烂。 聂风体弱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如今华筝说孩子在她肚子里就如此有活力,哪怕明知是假话,聂晓婧还是十分开心。 华筝倒不乐意了,假意生气,板着脸,力挺着自己道:“婧姐,你怎能质疑我的话呢?你也不想想,我的医术,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我说的话,那绝对不会错的,若是你不信啊,后头若是被这皮猴闹得日夜难寝之时,可别来找我诉苦啊。” “什么皮猴不皮猴的,我感觉得出来,这一定是个闺女。”聂晓婧露出慈爱的神情,手托着小腹,看起来十分期待这孩子的到来。 华筝笑了笑,应道:“是是是,闺女就不是皮猴了,听到了吗?你可千万不要成了皮猴,不然姨姨的招牌可要被你给砸了。” 黄依三人听了,也跟着捂嘴笑了起来,讨着乐子道:“叶少夫人,您这话说的可不对了,夫人说的皮猴,那肯定不会有错,日后不管是千金还是公子,都是一样,结实活泼得很。” 李末央也跟着接了话,“叶少将军可是武将之后,将来叶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儿也肯定能子承父业,成为一方将领的。” “这话我爱听,我儿子,将来行军打仗,当然是不在话下的。”叶慕白很自豪地回答。 在这一方面,叶慕白与萧墨寒则有不同的想法,叶慕白偏向于孩子像他,可萧墨寒则偏向于孩子自由选择发展。 从教育理念来说,叶慕白相对会严肃和强制一些,倒是萧墨寒与华筝的相法挺相似的,均以孩子的意愿为主。 陪着华筝和聂晓婧聊了一会,萧墨寒便跟叶慕白离开了。 二人离开之后,聂晓婧故意将巧玲还有叶慕白给她安排的两名婢女巧忆和巧悦支开。 余下二人在屋里,聂晓婧立即露出不安的神情,握住华筝的手,小声问道:“妹妹,你确定姐姐这胎真没有问题吗?” 华筝反握其手,安抚道:“婧姐,你这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啊?孩子健不健康,自己感受不到吗?” 说着华筝在聂晓婧的肚皮上四处摸了摸,像是在感应一样。 好一会,方摸到,随后将聂晓婧的手接替了自己的手放上去,轻声问道:“感受到没?这力劲,可让你安心啦?” 之前未有发现,华筝说孩子踢她了,聂晓婧也不信,现今自己亲身感受到了,还能不信吗? 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笑容挂在脸上,是幸福,是喜悦,同时泪水也跟着扬溢而来,将近日来的不安和担忧,全都发泄出来。 华筝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红唇附在其耳边,声细如蚊,“婧姐,我有灵药,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说着,松开了聂晓婧,意念一动,华筝从袖中取出一瓶灵泉水,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聂晓婧二话不说,打开活塞,小口小口喝下。 第758章 忘带户籍 华筝并没有把灵泉水给聂晓婧带走,而是告诉她,接下来的每半个月,她都会去骠远将军府一趟。 其意,聂晓婧明了,也未点破。 二人聊了好多,大都是以华筝成亲,聂晓婧未给她备上贺礼感到愧疚之类的。 可是华筝却觉得这样的婚礼很温馨,她很喜欢。 当提及聂敏儿之时,聂晓婧明显情绪低落了。 “妹妹,你说姐姐是不是很没用啊?当初你便告诫过姐姐,要提防身边人,可现今,最是信任之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你的夫君身上,姐姐感觉真的是太失败了。” 聂晓婧垂眸,看着腹中的孩子,生怕会像聂风一样,受到了聂敏儿的毒手。 华筝心里也担心,没有想到这个聂敏儿手段如此了得,死缠烂打,就是要磕死在骠远将军府里。 眸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 好一会,华筝带着肆意地笑容,扬着柳眉,道:“婧姐,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既然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也许这就是天意,给你要帮风儿报这个仇,不是吗?” 聂晓婧不明白,瞥眉相视,静待华筝的下文。 可惜,华筝未有再开口,而是在聂晓婧的掌心写了三个字——极乐丸! 二人都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可是聂晓婧不明,为何华筝要用此物,当初可是华筝让她提醒叶慕白彻查此物的,如今又为何意呢? 华筝见聂晓婧半懂不懂的样子,看着都替她着急,“婧姐,难怪总有人说,一孕傻三年,你啊,看来是应了!” 而后附耳小声嘀咕道:“你说若安王与她聂敏儿……” 华筝这一提醒,聂晓婧如拨云雾,眼前一切,瞬间清晰明了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天都要黑了,叶慕白不得不带着聂晓婧回城了。 谁知,聂晓婧却在此时无辜地道:“慕白,忘带户籍,进不了城。” 这下子,叶慕白想不明白也不行了,难怪出城的时候,聂晓婧的行囊如此多,原来是打定了主意,今夜不回城里了。 “晓婧,别闹了,这天要再黑一点,夜路不好赶马车啊。”叶慕白苦腮着脸,乞求道。 可是聂晓婧是打定了主意要替华筝抱不平,至于是何不平? 当然是去怀州之事啦? 若非是叶慕白指使,骆聪会带着她和华筝走那一条路?怎会如此巧遇到流寇攻城? 当然也因为她们,叶慕白也顺利将三十万担粮食给运走了。 这口气,华筝不出,聂晓婧也要夫华筝出的。 看着叶慕白被聂晓婧吃得死死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至少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华筝是撮合了二人,而非重复犯同样的错误。 萧墨寒一听聂晓婧要留宿在庄子里,一个眼刀飞向叶慕白,赶人道:“夜深了,本座就不留客了,二位请便。” 华筝哭笑不得,迎上聂晓婧送来的暗示,劝着道:“这天寒地冻的,婧姐身怀六甲,确实不宜奔波,反正户籍在城里未带出来,来来回回去多麻烦啊,不如明天再……回去吧……” 哇!华筝都服了自己了,竟然如此没有低气,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都快听不见了。 萧墨寒黑着脸对向叶慕白,“回去!” 第759章 不回城 叶慕白也想回啊,可是聂晓婧在此,他怎么回啊! 聂晓婧带着乞求地眸光,可怜怜兮兮地等着华筝的回应。 华筝也想留下聂晓婧,可是萧墨寒散发出来的不喜,实在是太过强烈了,让华筝都有些胆怯。 “要不……” “不!” 华筝刚开口想再求情,可是萧墨寒一口回绝。 聂晓婧不想回骠远将军府,叶慕白是知道的,可没有户籍进不了城,那不是理由啊。 他们二人跟萧墨寒和华筝的情况不一样。 对于外人而言,他们二人的身份过于神秘,没有户籍,或者不愿拿出户籍来,那都是十分正常的。 可是他与聂晓婧,一个是骠远将军的少将军,一个是风行商行的东家,在京都,谁不知二人是何人啊?哪怕没有户籍,也没有人会拦着他们。 毕竟想要查的人又不是他们二人。 为难地看着华筝,希望她能出个主意,好让聂晓婧可以跟他回城里去。 可华筝给出来的话却让叶慕白无语了。 “婧姐,你在这附近不是有个庄子吗?我这儿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客房,不如你就去你的庄子里过夜,明日我再去你的庄子玩可好?” 聂晓婧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不想回骠远将军府见到聂敏儿而已,既然如此,去别的庄子住也一样可以达的这个目的啊。 因此华筝的建议一出,聂晓婧立即答应了,而且二人还约好了明日去看农田。 叶慕白没有听明白,好奇问道:“农田有什么好看的,大冬天的,外头冷得要死,晓婧还怀着身孕,不宜四处走动,还是不要出门了。” 华筝白了他一眼,严词厉色问道:“请问叶少将军,你真的是师承医宗门主钟森前辈的吗?” 一听,便知道华筝又要给他说教了,连忙向萧墨寒求救,“你也不管管她,你看,她……” “嗯?”华筝拉长了鼻音,发出了疑问。 聂晓婧也侧昂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发表驽妻的伟论。 谁知,在聂晓婧的眸光注射下,叶慕白怂了,立即改口道:“她真好啊,有这样子的妻子,夫复何求啊,晓婧,你说是不是?” “哼,算你识相,”华筝得意洋洋笑道:“若是师傅在,一定也会给你说说教的,这孕妇,除了头三个月需要小心点之外,其他的时候就跟正常没什么区别,到了后期若想要顺产的话,适当的运动是必不可少的。” 叶慕白瞪大了双眼,像是第一次听说似的,惊奇求证,“真的吗?” “你若不信,你可以找个稳婆问问啊,”华筝也不一言堂,对于被质疑也不恼,耐心继续道:“其实在你运动的时候,胎儿也会跟着并在动的,只是我们察觉不了而已,看着这小家伙的精神劲啊,婧姐更应该多走走动动,不然小家伙太精神,受罪的还是婧姐自己。” 每每华筝说到胎儿很有活力的时候,聂晓婧总是忍不住勾起唇角,微笑了起来,盯着腹中胎儿,就像看着已经出生的孩儿一样。 叶慕白倒是有些担心,揪着双眉,皱成川字,“该不会真的是皮猴吧?” “怎啦,难道是皮猴你就不喜欢了?”聂晓婧娇气地回道。 华筝抿唇一笑,调侃道:“叶少将军啊,若是你想要闺女,恐怕下回还得再加把劲了。” 第760章 报复董鹤 四人相谈甚欢,晚膳后,华筝和聂晓婧还有谈不完的话题。 因为华筝提出了一种让聂晓婧忍不住想要立即试验的新吃食。 不是华筝想弄这么多吃的出来,而是这里的农作物品种实在是太少了。 “婧姐,是真的,今日晚膳已用过了,明日,明日我们先去看看农田,然后回来,我让你见识一下十分下饭的吃食,包准你吃了回味无穷。” 华筝一再保证,聂晓婧光是听,便觉得十分新奇,恨不得立即尝上一口。 “妹妹,我以为火锅已经是冬日里最好吃的食物了,不成想,妹妹你还藏拙了,明日我们早一点出门……”聂晓婧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特别是能赚钱的路子,精神劲立即上来,双眼冒精光的样子,一点疲惫的影子都没有。 看着一点孕妇自觉都没有的聂晓婧,华筝双眸笑得成月牙儿形,不得不劝道:“婧姐,明日我去你庄子寻你,莫要太早,我爱懒床,起不来。” 高高兴兴地将人送出大门,打开门,将军府的马车已在等候了,侧旁,还有蹲守着的董鹤。 见到出来的萧墨寒和叶慕白,立即行礼,“末将董鹤见过鬼将军,叶少将军。” 萧墨寒没有理会,而是立于华筝身则,倒是叶慕白不得不回应他,“董统领不必多礼。” 小心护着聂晓婧上了马车,叶慕白向萧墨寒行礼告辞,“鬼王不必多送,明日在下在庄子里静等二位来访。” 董鹤一听,便急了,“叶少将军,您不回城里吗?” 叶慕白一脸为难,叹了口气,看向掀起了马车帘正向华筝挥手的聂晓婧,无耐地道:“贱内粗心,向来出门未曾想过带着户籍,正当回城之时,方忆起未带户籍,故现今我们夫妻二人无法进城了。” 董鹤立即会意,也明白他们这是在给他下绊子,暗讽他没有户籍便不让人进城的行为。 自恼当日的行为,想要补求,恐怕还真的不是他想便能如愿。 于是将安帝给的圣旨取了出来,严肃地道:“鬼王接旨!” 董鹤未有宣读圣旨的内容,萧墨寒也只是单膝跪下接了圣旨,也未打开来看。 而是收入袖中,转向叶慕白道:“叶少将军路上小心,明日我们夫妻二人再到贵庄唠叨了。” “婧姐,今日早点休息,明日我再去你庄子里玩,快把帘子放下,别着凉了。”华筝甜甜一笑,带着柔和的声音催促道。 叶慕白礼貌的向董鹤点了点头,也上马车走了。 方向,当然不会是回城的方向了。 董鹤慌了! 若是一个两个都不回城,拿着户籍一事纠着不放的话,恐怕安帝会为了安抚这几位战场上的大将把他这个新任的银甲卫统领给撤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董鹤怎么都不可能放弃的。 守了一日,冻得手脚都快没有知觉的董鹤还是忍住,直接单膝跪下相请,“末将恭请鬼将军回城,还请鬼将军责罚末将的鲁莽。” 一阵寒风吹过,华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萧墨寒心疼地扯过自己的披风,将人纳入到自己的臂弯里,责备道:“都说不要出屋的了,你看,万一冻着了,得了风寒可好?” “哪这么娇气啊,又不是一直在城门口排着走又不是,进又不是的,这一小会,我还是受得了的,走吧,回屋去吧,外头真的很冷。” 华筝一句,再次将董鹤推入深渊,恐怕安帝的圣旨对鬼王这个江湖人氏都不太管用啊。 第761章 变相出气 随行的银甲卫十分不屑鬼王的行为,当然华筝在他们的眼中也成了搅事精了。 可是他们也只能忍着,既不敢怒,更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萧墨寒搂着华筝回屋去了。 而庄子的小门,也跟着主人家进屋后关了起来,把董鹤等人再次隔绝在门外。 董硕,董鹤的表弟,当时二人还在董将军的麾下当着个小兵,不成想,二人还未真的上战场,战争便结束了,而且还是在萧墨寒的一己之力下,夺了对方首领的首级,直接让大战终结。 只是董将军董旭尧,他们表叔父就此离世了。 因为董旭尧的关系,董鹤这对表兄弟才得以在京都里留有一官半职,但失去了董旭尧的庇护,兄弟二人再也得不到关注。 若不是在数月前,还是京都城卫兵统领之一的董鹤向董倾城给了一个情报,一个拿着摄政王爷玉佩的女子进城,那董鹤现今还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城卫兵了。 现今机会终于来了,董倾城终于看出他这个表兄的价值,也让董皇后注意到这个远房的表亲侄子。 为了帮忙睿王凝聚更多的势力,董皇后弃了龚勇,改投扶持自家表亲侄子,董鹤。 只是没想到,董鹤接任银甲卫之职领了严查进城之人任务。 李华身份成疑,安帝不确定小世子到底是不是在李华和萧墨寒的手中,为保万一,安帝和董皇后都不想小世子回到京都。 所以安帝以新年将至,为保京都皇城的安危,严查进出城人员户籍。 目的,都知道,是为了李华一人。 若是只有萧墨寒这个鬼王一人进城,董鹤也许还能放行,可是他的妻子,脸蒙面纱,不知其名,也无路引和户籍,谁知道是不是李华所假扮的啊? 毕竟二人都是脸蒙面纱,不同的只是李华的面纱偏好淡雅素净,鬼王的妻子偏向艳色,连朦胧也都无法透出些许。 总之,董鹤拦着不让华筝进,没错! 他也只是忠于自己的职守,也听从了圣意。 但得罪了鬼王,也是事实,难怪人家甩他脸了。 董硕替董鹤抱不平,可董鹤却觉得他是自找麻烦。 因为细想,便可想而知,华筝此举应该是替摄政王妃,也就是李华抱不平。 董倾城,一直住在摄政王妃,占着摄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的头衔多年,现今听闻鬼王携妻前来是祝贺摄政王小世子周岁庆,为难他,估计就要给他的表妹下马威。 抱不平来的! 叹了口气,按住激动的董硕道:“得了,忍忍吧,要不你们俩回城里也行,我自个儿在此守着,估计鬼夫人消气后,鬼将军还是会城里的。” “这女的算什么啊?要不是因为她,鬼将军会不进城吗?我看这女的来历不明,可疑得很,就应该把她……” “闭嘴!”董鹤厉声而斥,“董硕,跟你说了几回了,我们现今是不是在兵营里,没有了叔父,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谨言慎行!谨言慎行!懂吗?” 守在外头的阎卫将董鹤和董硕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另一个跟他们同期出来的兄弟翁飞鸿的话,他们都一五一十汇报给了萧墨寒。 “爷,翁飞鸿之话并非无道理,也许夫人还真的对董姑娘有所在意,否则以夫人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为难一个听命行事之人。” 阎卫离去之后,银剑也觉得华筝此番行为有些过强硬了,神情不由得有些为难。 第762章 灌蜜 习惯性的指敲桌面,也不知道萧墨寒是否把话听进去了。 银剑在旁直替他着急,毕竟华筝心情一不好就喜欢跑,玩失踪,不管他们如何找,都找不到人,人一不见了,萧墨寒便会抓狂。 鉴于以往的经验,依着阎卫所言,银剑真的担心华筝会一声不哼又跑了。 以防万一,银剑还是小心建议道:“爷,安王因为董姑娘之事已跟贤妃娘娘闹了几回,若是董姑娘继续在府上,恐怕皇后娘娘也会有别的想法。” 指敲依旧持续着,只是不知萧墨寒为何想罢了。 良久,华筝裹着厚厚的长袍棉衣来了。 银剑恭毕行礼,“夫人。” 华筝点头应了应,眉眼弯弯地看向萧墨寒,问道:“天色已经不早了,还要谈多久啊?还是说是圣上的圣旨让你为难啦?” 华筝不提,萧墨寒还真的没有想要看这圣旨的意思。 摆了摆手,示意银剑退下,“休息去吧,该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便是了,传信白玉子,本王暂不回城,王府一切事宜照旧,至于董倾城,皇后娘娘一日不给她赐婚,一日便让她呆着,本王倒要看看谁能熬到最后。” 萧墨寒已不似从前,有事不愿让华筝知晓,反倒是乐意将一切示于她眼前,好让她心里有数。 “属下遵命!”银剑领命后便退下了。 华筝倒不解,不过也未有问一句,直接将冻得有些僵了的双手伸入到萧墨寒的双袖之中,热力所至,笑容都变得异常的满足,“还是你身上暖和,没想到京都的冬日如此冷,早知道就在荆州不回来了,这儿比荆州要冷多了。” 萧墨寒心疼地将人抱起,大步流星地往房间而去,“下回莫要自己寻来,派十三传信便可。” 笑了笑,故意调侃道:“我若不来,怎知你在说着红颜知己啊?怎么啦?不想让我知道?” “你若想知,为夫如实而答便是,再说,为夫为何留着董倾城,筝儿如此聪慧,难道不知吗?”萧墨寒低头,一亲芳泽,自豪而道:“此女是并非表面上看得如此简单,为夫留着有用。” “在你眼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可利用之人?”华筝不依,板着小脸,愤愤而问。 俏皮的神情,哪怕是生怒,也让萧墨寒舍不得移眸,“在为夫眼中,除了筝儿,其他都不重要。” “就知道给我灌蜜,最后还不是也把我给算计进去?”明知道那是哄她的,可是华筝还是感觉甜滋滋的,往萧墨寒的怀里钻了钻,寻找灼热的源泉,“你就是这样,欺负了我,再给我颗糖,让人又气又甜。” 萧墨寒双臂收紧,让华筝再加贴近自己的身体,宠溺地道:“筝儿,为夫所做也许会让你心里不高兴,但是相信为夫,为夫不会害你,也舍不得伤你。” “只要你不害怕我把你的事给搅黄了,那就你试试呗,我无所谓,反正你做好事后被我怨上的心理准备便好了。” 华筝一脸不屑,脸上的笑意淡淡地,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聊着聊着,二人已回到了房内,屋里的温热,让华筝立即退出了萧墨寒的怀抱,直接钻进已暖炉暖好的被窝里。 未等萧墨寒,华筝刚欲躺下,便闻他沉厚的声音传来,“筝儿,若是华老太去了,你会如何对待华景阳?” 第763章 弑父 华筝顿了一下,神情僵硬,好一会,面容严肃,且又笃定地回道:“弑父!” 萧墨寒步向她,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小声安抚道:“为夫来!” 心被重击了一下,不知怎的,华筝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是不是祖母出事了?”华筝昂头,带着惊慌,定格不动。 萧墨寒未立即回答,而是搂着人躺下,附耳轻哄道:“别乱想,若真有事,为夫定会告知你,睡吧,明日不是约了聂晓婧看农田吗?” 虽未得到正面的回应,但是萧墨寒不是那种随口说说之人。 既然他问了,那必定是华景阳做了什么,又或者是准备要做什么。 他是为了以防万一,若真的让华景阳得逞了,恐怕华老太是真的…… 华筝不敢设想,一个生育他的母亲,他怎能做得出来? 身体不知觉得打着颤,感觉回京并不是一件好事,忧心仲仲地问道:“寒,若是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这么对我,我该如何是好?” “他若敢,为夫先杀了他。”萧墨寒不加思索地回道。 双手忍不住,抓住萧墨寒的亵衣,寻求着保护,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安全和安心,“其实我也只不过说说而已,若真要下手,我还真的不知道能否下得了。” “为夫已派人前去拦截,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事的,”萧墨寒紧紧搂着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可人儿,疼惜道:“本王已命人假扮华老太呆在十里山海尼姑庵里,最迟明晚便会有回信,为夫也秘密将罗姨娘接走,过两日我们便去把你以前住的庄子给买了,好安置她们。” 原本以为萧墨寒不会喜欢华筝再回到西郊的庄子,不曾想,她的心中所想,他都懂。 “谢谢你,寒!”甜糯绵长一唤,足以将华筝的情感表达出来。 夫妻二人,相拥而谈,就连董倾城,也不再是二人心中的那根刺。 次日,心情大好的华筝完全未因为昨夜睡得晚而显得精神不济。 看着明艳动人的华筝,黄依都忍不住看呆了,手里拿着梳子,已经停了三回了。 李安然看不下去,再次提醒道:“黄依,你莫要再看小姐的脸了,再看,小姐今日就无需出庄子了。” 李末央忍不住打趣道:“安然,要怪啊,也只能怪小姐,你看看小姐那张脸,真的是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这要是真容示人,恐怕京都的男子都被小姐给迷得晕头转向了。” 虽说华筝自己不觉得如何,可是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李末央说的话一点不假,真的拥有这倾国倾城的资本。 也难怪黄依总是忍不住看呆了。 李安然实在是看不出去,接过黄依手中的梳子,梳着不太熟悉的发髻。 当华筝出门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原本萧墨寒还有别的事要忙,但知晓华筝今日是去看农田,是为了新农作物,他将所有的公务都推了,就为了看看有何新农作可以推广。 因为土豆这种新作物,现今郑州已经在大力推广种植,让不少百姓重新回到了郑州居住和耕种。 当然这里头少不了华筝的功劳。 那就是那份她与聂晓婧初定的租田雇农方案,没想到华筝把方案给了聂晓婧,聂晓婧还未来得及实施,柳翔飞便欲将此方案呈递上峰。 幸得有骆聪在,叶慕白将这主意先一步以萧墨寒的名义写了折子呈上,于是此功则落到了萧墨寒的头上。 第764章 种蔬菜 冬天,不管是气候还是土质问题,让蔬菜无法种植或者存活。 华筝与聂晓婧走在前头,叶慕白在其侧搀扶着聂晓婧,生怕她不小心摔了。 一大早,叶慕白便进城参加早朝,早朝下了,连杜公公过后寻他,得到的消息则是他已骑马出城了。 派人一问,方知晓其妻聂晓婧昨日出城后便在庄子里住下未回。 原因则是忘带户籍出城,昨日没有户籍进不了城。 杜公公得知,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把话说完,也还是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抬起。 “这一个两个的是在跟朕作对吗?她是记恨朕在贤妃往骠远将军府塞人时没有阻拦是不?”安帝这回已经气得没脾气了,东西也不摔了,折子也不丢了,直接坐在龙椅上,开骂。 “墨寒回京了没?不是说要给其儿办周岁宴吗?怎还未回到京啊?”面对安帝的问题,杜公公没个回答得上来,只能让安帝干着急。 人,总是在不顺的时候,感觉所有的事都冲着他来添堵的。 这不,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下的长公主又招惹事儿了。 “小杜子,你亲自去南郊跑一趟,直接告诉叶慕白,明日不把鬼王给带进城,朕便下旨将聂敏儿抬为正妻!”安帝这回是真下了狠了,连威胁也直接用上,完全不顾及情面。 许是太气了,后脑勺生生发疼,隐隐有些犯昏的症状。 杜公公见状,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鸭嗓门喊道:“来人啊,来人啊,传太医,传太医!” 皇宫里一团乱,可南郊这儿,众人却是惊喜不已。 “冬天因为气候的原因无法种植蔬菜,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制作条件,例如制暖棚,不让寒风和冰雪落到作物上,摧残新种农作物,这样子蔬菜还是能种出来的。” 华筝示范着,同时也把事先准备好的暖棚图纸也带出来了。 指着一片相对比较边角位置的农田道:“我们可以先从这一块农田开始试试,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在屋里,育苗,如此一样,蔬菜的存活机率会更高一些。” “还有这水,我们可以用我们用过的洗澡水,温温的水来浇灌,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如此一来可以减少蔬菜的死亡率。” 华筝边说边讲解,还说了不少适合冬天种植,耐寒耐冻的蔬菜。 众人听了都觉得很神奇,带着新奇,又带着怀疑,一直到华筝把腌制好的泡菜和泡萝卜摆到餐桌上之时,众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聂晓婧,根本就停不下口,饭都吃了两碗了,还想添。 华筝看了,连忙阻止道:“婧姐,虽说你是双子身,可一下子吃太饱,肚子撑着会难受,这泡菜的吃法还有挺多种的,过后我可以再让黄依教教巧玲,保证你百吃不厌。” “那再喝一碗泡菜汤吧,可以不?”聂晓婧也是馋得不行,可华筝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于是唯有退而求其次了。 巧玲端着碗,给自家小姐装了一大半碗,没好意思地解围道:“冬日,喝着这汤暖暖的,这对小姐腹中胎儿也好,不怕冻着了。” “巧玲,没想到啊,你也是个能说的啊,这回头你多学几个菜,什么泡菜炒饭、泡菜饼、泡菜炒肉,怎来都可以,而且这泡菜的原材料也就是今日说试种的菜,大白菜,那个头,大得很,一棵都足以让我们吃上三五天呢。” 第765章 讨论军需问题 光说,众人当然也不会相信的。 可偏偏,华筝手里就是有这种大白菜,萧墨寒是亲眼看着华筝收割的,就连新种子种下,也是他亲眼所眼,做不得假。 只是腌泡菜和腌萝卜的过程,他是没看见。 毕竟华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不知晓有空间一事。 手里拿着这种子,早已培育出了菜苗,华筝已告知明日便命人把菜苗送过来,但聂晓婧得在明日前把暖棚给搭好。 叶慕白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了,因为对于种菜这种事,感觉就跟他没关系一样。 可在华筝眼里,最该学的人就是他。 “叶少将军……” “你就不能叫我声姐夫吗?”叶慕白听了两日,总觉得别扭的很,板着脸,正色道:“你唤晓婧当姐,却叫称呼我叶少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高兴晓婧嫁给我了。” 聂晓婧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叶慕白太不会说话了,连忙解释道:“妹妹别在意,他……” “那她还是你师嫂呢!”萧墨寒护妻上线了,要说狠,还真的没谁了,一句撸回,谁都别想占便宜。 华筝笑了笑,缓和道:“那还是二师兄吧。” 想到,华筝都觉得好笑,众人都不解。 但华筝也没明言,轻巧带过,“没事,言归正传,二师兄,这种田,最该学的人是你,听说过什么叫做自给自足吗?”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少将军是吃软饭的?”叶慕白瞬间沉了脸,语气也变得不善了。 聂晓婧担心二人起冲突,欲想调和。 可有人比她更快,“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行军大仗,就忌讳什么?什么时候能把这性子给改了?” 萧墨寒的训斥顿时让叶慕白安静了下来,同时还主动认错道:“对不起师兄,我知道了。” “筝儿说的是军需,应该自给自足,而非靠朝廷给拨军粮和军饷。”萧墨寒依旧脸冷如冰,但心里,早已有了些想法。 当然这一想法,早在荷花宴上,他与叶慕白都萌生了,只是苦于事多,二人都忘了。 现今华筝主动提出,萧墨寒也想把这想法实现了。 “现今士兵闲瑕之时不是都去种土豆了吗?难道还让他们去种水稻不成?”叶慕白震惊了一下,错愕地问道。 别说叶慕白,聂晓婧也觉得有些理解不来。 “妹妹,你这样,如何让士兵将心放在保家卫国上啊?”聂晓婧道出了叶慕白心中的疑惑。 就连萧墨寒心里也有所顾虑,故而迟迟未有全面实行。 华筝眨着清澈无杂的大眼,怪异地看着众人问道:“为何不能啊?难不成士兵都没有卸甲归田的时候吗?不打仗的时候除了练兵之外,还有别的事做吗?” 最后华筝还道出一个更为惊人的想法,“全民皆兵都行啊,为何非得要等到打仗才来练兵呢?” “你胡说什么啊?”叶慕白脸色深沉,对于华筝的言论十分不赞同,“都去当士兵了,地谁种,买卖谁做?” 华筝撅着嘴,小声嘀咕,“谁说当兵就不能当农民了,姐还不一样搞军训,服兵役!” 萧墨寒离得近,即便声音再小,他还是能听到此许,特别是“军训”、“服兵役”等新颖的词。 叶慕白还想要反驳,与华筝争论,却被萧墨寒给拦住了,“筝儿,你们聊一会,为夫还有事。” 一个眼神,叶慕白向聂晓婧交待了几句,便也跟着出去。 第766章 全民皆兵 萧墨寒与叶慕白离去之后,华筝和聂晓婧则有说不完的话。 特别是提到如此种植大白菜,还有大白菜的菜式之时,二人越说越起劲,竟然还刚用完午膳,就奔到厨房去弄吃的。 光是大白菜都弄了三四种菜式出来,二人明明就已经吃得很饱,但还是忍不住,又吃了些。 最后还是便宜了各自的婢女,让她们成为了第一个味到美食的人。 巧悦和巧悦刚来,所以一时没能适应过来,对于同是阎卫出身的李安然和李末央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巧玲倒是放得开,端起碗,就与黄依她们三人一样,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哇,小姐,这菜吃起来感觉有点甜甜的,好奇怪的感觉,不过真的好好吃啊。” 聂晓婧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菜肴,就差没把口水流出来。 黄依也很喜欢,特别这大白菜汤,喝急了,差点把自己给烫到了。 “啊……烫烫烫……”黄依忍不住嘶嘶叫痛,但又舍不得放下,笑着道:“小姐,这汤太好喝了,原来加了姜丝煮汤如此好喝的,到了肚子里,那辣辣的感觉好舒服啊,还有这菜,煮了汤也很好吃。” 李安然本就不怎爱说话,实干型。 所以在她夹下第三块泡菜饼之时,李末央着急了,“安然,这饼就这么几块,你还吃,我们都没得吃了。” “喔,我看你们聊得挺欢的,以为你们吃饱了,所以我替你们吃了,别浪费。” 于是巧忆和巧悦就这么看着她们这些婢女当着主子的面抢食,而且还是抢了主子想出来,亲自指导做出来的吃食。 在二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巧玲方想过她们二人,问道:“你俩怎么不吃啊?哎呀!菜和汤都没了……” 华筝和聂晓婧看着她们吃得欢也高兴。 相对她们,则有人惆怅不已。 “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全民皆兵,真有可能吗?”叶慕白无法理解,纠结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并不看好这个计划。 若是没有华筝,可能萧墨寒也觉得这个计划好可笑,当士兵就该有当士兵的样,哪能既当了兵,又种了田的? 可是华筝方才嘀咕的话,他听到了,若真如华筝所言,那说明此法已有人做过了。 既然别人可以,为何他们就不行呢? 不就是不打仗的时候既练兵也种田而已吗?还有服兵役,若是每个百姓都提前学过,练过了,再征兵上场,不是手到擒来吗? 萧墨寒的习惯依旧不变,指敲桌面,双眸轻闭,也不知是否有把叶慕白的话听进耳中。 良久,萧墨寒睁开双眼,清醒中带着丝困惑,“全民皆兵之事,本王还未想仔细,此事容日后再谈,但士兵务农之事,至少要让凉州那边开始实行,如此一来,可以减少我们的开销,甚至还有余粮可存。” “师兄,这完全不可行,若是我们的私兵开荒种田,势必会引人注意的。”叶慕白再次提出异议,不赞同道。 萧墨寒摇了摇头,“还记得筝儿她们在柳城提出来的难民雇佣计划吗?” 叶慕白也不傻,当初这一计划是他从柳翔飞手中截下来的,就连实施的方案,他也通过聂晓婧弄到手,整个计划下来,他都忍不住称赞写下此计划之人了。 “如此一来,我们的便可以既是平民百姓,又是我们的私兵?” 第767章 安帝吐血 华筝跟聂晓婧在城外的庄子里忙得不亦乐乎,可有人却烦得焦头烂耳。 皇宫,御书房。 “小杜子,你去,你现今就去摄政王府一趟,居然回京了,也不进宫,而且还是已经回了数日子,还不上早朝,真把他家的小世子当成宝供着不成?”安帝怒火冲天地道。 原本安帝还不知道萧墨寒回京了,否则也不会让杜公公去摄政王府打探消息,可谁知道, 还没等杜公公出去打听,参摄政王爷不上早朝的折子便出现在他眼前了,而且还不少。 这其中最盛的竟是华景阳,原因,不用想也便知,肯定跟摄政王府里的王妃和小世子有关了。 华景阳虽不重视华筝,但是华筝怎么说也是先帝亲赐的萧墨寒正妃,现今好了,女儿跑了,到嘴边的女婿也飞了。 注定当不成摄政王的岳父,那便没有什么情面可留了。 一连三日,华景阳都在朝堂上指责摄政王爷无故不上早朝,更无故截了地方官员的折子不上呈,导致地方事宜未得以及时解决等等。 安帝又怎不知萧墨寒为何不上早朝呢? 说白了,还不都因为董鹤! 当初先帝驾崩,直接将银甲卫归入萧墨寒麾下,由他统领,就连安帝也无权干涉银甲卫。 现今好了,龚勇是当时先帝在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职位上,萧墨寒不好动先帝定下的人选,这也是情理之中。 可如今,安帝未征得萧墨寒的同意,直接下令任命董鹤接替了被龚勇之位。 怜巧萧墨寒不在京都,故此事未得到他的同意,更重要的是鬼王,他手下的强将,竟然还被自己任命的董鹤给拦到了城门口,不得进城。 而且鬼王还是为了要给萧墨寒儿子进城的,好了,萧墨寒回京不让他知道,生气不上早朝也有因可寻。 依着探子回报,萧墨寒还真较上劲了,说其儿周岁庆,将会在南郊的庄子里举办。 换而言之就是没打算请他这个义皇兄请去参宴,如此一来,三族之人便以为安帝与萧墨寒不合,对大安国也不再忌讳,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战乱了。 没等杜公公领旨出宫,皇家暗卫便来报了,“皇上,摄政王爷携王妃还有小世子出城了,往南郊而去,给鬼王和其妻子送行。” 吐血了! 还真的是吐血了。 “太医……传太医……传太医啊……”杜公公这一次喊得可急切了,恐怕生平最大声的一次喊叫就是这次了。 杜公公担心真出事儿,立即派他的干儿子杜纯出宫去寻找萧墨寒回宫,当然还有白玉子。 安帝没的身体比起来,其他都已不重要了,“小纯子,出宫后,除了摄政王爷谁也不许说出圣上的实情,快去快回。” 杜纯秘密出宫,紧随着皇家暗卫也秘密行动了起来。 安帝这已是第三次晕倒了,只不过前两次未有吐血,这一次吐血了,情况恐怕会更糟。 为了安帝的安全,皇家暗卫不得不加强了防备,以防有人在这个时候行刺安帝。 在杜纯出宫不久,在南郊的萧墨寒便得到了消息,安帝吐血晕倒了。 叶慕白与白玉子立即骑马回城,萧墨寒先是随着马车驶离京都的方向而去,随便让阎卫假扮了他与华筝离开京都。 当萧墨寒再次出现时,已是在城门前与李华身份的华筝同行了。 杜纯则刚到城门,遇见正在回城的萧墨寒,立即将马车给拦下,并悄悄将安帝的情况告知。 谁知道银刀来报,白玉子和叶慕白被刺客绊住了,也幸得华筝和聂晓婧未有跟他们同行,否则此时她们二人的马车必定会被围困。 第768章 太后阻拦 “银刀,你护送叶少夫人回骠远将军府,”安帝的具体情况萧墨寒并不知晓,但这些人阻止白玉子回城的行径看来,恐怕安帝的情况有些糟,沉思过后下令道:“爱妃,随本王进宫。” 聂晓婧握着华筝的手,不愿让她进宫。 这种时候,谁看诊,都会被视为暗杀和被记恨的对象,不管人治好没治好,都不是一件好事。 摇着头,不愿松手,“妹妹,不要!” 萧墨寒当然听到聂晓婧的话,可是此时若安帝出事的话,大安国危矣,于是再次催促道:“筝儿,一切均有为夫担着,你尽管随为夫进宫。” 华筝深吸了口气,心里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婧姐,没事的,你放心随银刀回府,过后我再去看望你。” 说完,华筝出了马车,萧墨寒未有下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随着侧身下弯揽腰把华筝带到了马背上。 “驾……”一声而下,骏马随着长啸而呜,疾飞奔起。 杜纯也不敢耽搁,立即回宫。 谁知在宫门前,萧墨寒和华筝遭到了姚太后派来的人阻挠,“老奴桂嬷嬷奉太后娘娘之命,请摄政王爷前往慈安宫一聚。” “滚!”萧墨寒厉声一喝,急拉缰绳,好让高大威猛的骏马前腿高举,一副若桂嬷嬷不退,便将她踩死之势。 桂嬷嬷心里害怕致极,却不敢退,因为这一退,恐怕会坏了姚太后的大事。 于是硬着头皮,立着不动,带着强硬的口吻道:“王爷,难道你连太后娘娘的口谕也不顾了吗?” “太后娘娘的口谕?”萧墨寒冷嗤一笑,“不知太后娘娘有何急事?非得在义皇兄急召本王之时前来传口谕呢?难道是想让本王忤逆圣旨,就为了太后娘娘的口谕?” 桂嬷嬷不敢回应,低垂着头,以身为挡,死守着这一道防线,坚持道:“老奴不知,还请王爷遵从太后娘娘口谕,前往慈安宫!” 华筝真的是服了,当娘阻止大夫去给亲儿看诊,真的绝了! 萧墨寒不理会,直接伸手到华筝的腰间,准备取出十八棱紫金鞭出来使用。 可还没等他挥鞭,华筝便按住了萧墨寒的手,吟吟笑道:“王爷,既然太后娘娘有请,王爷是该听从的,但为了不让王爷抗了圣上诏见的圣旨,不如便将百官请来,好让百官来个见证,不是王爷抗旨,而是太后娘娘派了桂嬷嬷传了口谕,非要王爷去慈安宫请安,非出于王爷意愿不遵旨的。” 原本是想拖住萧墨寒不让他去御书房的,现今好了,若是百官都来了,而且还知道姚太后不让萧墨寒在圣上出事时晋见,此举不便让人认为是太后有意谋反之意吗? 桂嬷嬷大惊,刚欲解释,便见萧墨寒解下了腰间玉佩,丢给身后的银剑道:“传本王口令,百官进宫,银甲卫卸甲守宫门,命骠远少将军进宫护驾,义皇兄病危,太后娘娘传口谕不许本王面圣,全城戒备,以防宫变!” 萧墨寒说到做到! 桂嬷嬷吓得手脚发软,立即呼喊:“拦住他,别让他出宫门,关宫门,关宫门!” 可惜,萧墨寒手下无弱兵,一时之间,宫门便上演银剑闯宫门的马上对战。 华筝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感叹道:“哎啊,这么弱,还来守宫门,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这都敢拿出手。” 桂嬷嬷看着银剑持着萧墨寒的玉佩,骑着马飞快的出了宫门,当场便软瘫到地上。 第769章 安帝昏迷不醒 萧墨寒冷眼而视,故意拉了拉缰绳,让骏马发出了马呜声,好让桂嬷嬷将注意力回落到他身上,毫不在意道:“太后娘娘不是有口谕让本王前往慈安宫一聚吗?还是带路?去晚了,可是抗旨!” 桂嬷嬷哪还敢带着人过去啊?这一去,恐怕是连命都没了。 可不去,那便是她假传口谕,也是死罪一条。 于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贴伏于地,额头也磕响了,“王爷,是老奴年纪大了,未听明太后娘娘的口谕,还请王爷看在老奴侍候太后娘娘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次。” 面纱之下,华筝脸色不佳,毕竟受着年过半百的人向自己磕头,她还是不太习惯,更何况还是自己出的主意,害得她陷入死局之中。 萧墨寒不理会,直接越过了她,看向身后被银剑击倒在地的禁卫军,面冷如霜地道:“你们阻拦本王救驾,视同谋逆,理应诛九族,义皇兄只不过是昏倒罢了,你们就如此沉不住,想要置他于死地,呵呵……愚蠢!” 华筝一时未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未等华筝明白过了,便见方才阻拦银剑的禁卫军爬了起来,跪着求饶道:“末将知罪,还请王爷饶过末将的家人,末将愿以死谢罪。” 说完,四人便直接在萧墨寒跟前持剑自刎。 华筝瞪大了双眼,大声惊呼:“不要……” 可她的声音,却未那四名禁卫军的剑快。 鲜血喷涌而出,刺痛了华筝双眼。 华筝挣扎想要下马去救人,可萧墨寒死死地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再看一眼,更不让她下马,“若他们不死,将会有更多人随着他们陪葬。” 咬着唇,双手紧紧地抓住萧墨寒的衣袍,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让自己失了理智跟萧墨寒置气。 确实如萧墨寒所言,有时候一个人将所有的罪都揽了,总比让一大家子跟着自己受罪的好。 桂嬷嬷已经吓傻了,完全没有意识,只知一个劲地的磕头。 约莫半刻钟,银剑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银甲卫,因为都是骑着马过来,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首当其冲的便是银甲卫的统领董鹤。 萧墨寒未看众人,而是绕着桂嬷嬷转了一圈,落到她的身后,他正面对向三百名银甲卫道:“卸甲进宫,本王接了圣令晋见,太后娘娘派了身边近侍桂嬷嬷传口谕让本王前往慈安宫,莫要前往乾清宫御书房,恰逢本王收到圣上病卧在榻之信,众将听令,今本王前往慈安宫,抗了圣旨,遵了太后娘娘口谕之事,广传告之。” 董鹤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银甲卫便立即行动了起来,立即将身上的银质盔甲卸下,同时高声呼喊道:“摄政王爷遵从太后娘娘口谕,抗了圣旨……摄政王爷遵从太后娘娘口谕,抗了圣旨……” 宫门如些大阵势,随之而来的百朝也都听到了银甲卫的呼喊声,顿时人心惶惶起来。 再看到宫门前自刎的四名禁卫军,恐怕姚太后真的有了谋逆之心了。 此时,守在乾清宫养心殿里的姚太后得知宫门发生之事,立即惊恐起来,冲着薛太医使了眼色,似乎是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杜公公守着龙床榻前,急着额头直冒汗,“薛太医,到底皇上出了何事?为何至今未醒啊?” 第770章 各怀鬼胎 董皇后坐在床沿,执着丝绢,焦虑不已,“是啊,薛太医,你说句话啊,到底皇上如何了?你不是每日都有给皇上请平安脉的吗?怎突然就晕倒了呢?” 随即又唤道:“睿王,你再派人去催催,看看白神医到底到哪了?怎如此久都未进宫啊?” 贤妃此时心里乐呵不已,可脸上却梨花泪下,悲痛不已,哭喊着:“皇上,皇上,您到底怎么了?快睁开眼看看臣妾,臣妾就在此守着您啊,您快醒醒……” 唤着床上之人时,贤妃可是娇柔嗲嗲酥骨,可是对上一直未有发表结论的太医,可是气势凶猛了,“你们到底会不会医啊?看了如此久,一个个都没给个结论,皇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想要脑袋搬家了才肯说实话啊?” 姚太后也心急如焚,早已派人盯着安帝的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了,只要安帝一睡不醒,或者直接驾崩了,那她的计划便可以实现了。 各怀鬼胎的众人,一个个都盼着安帝死,除了睿王! 没错,睿王是个孝顺的,所以他不希望安帝出事,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便是,他不想继承皇位,也不愿意看到安王称帝。 睿王是无心政事,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大安国的黎民百姓。 安王的野心,恐怕没有人不知,即便是三族也很清楚,与狼为舞,那也只不过是暂时而已,狼始终是狼,它要向你反扑的时候,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只要机时对便可。 所以安王勾结三族之事,萧墨寒很清楚,安帝也清楚。 但他们都未有行动,并不是因为纵容,而是时机未对罢了。 至于姚太后,这一次恐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宫人前来,悄悄来到姚太后身边的孟嬷嬷身边,附耳嘀咕了几句。 孟嬷嬷听后大惊,连忙躬着身小步但又快速的来到了姚太后身边,同样在其耳边将信息传递而去。 姚太后深皱着眉,没想到萧墨寒如此不怕死,竟然在这种时候把三百名银甲卫带进了宫里,同时把百官也召入宫中。 若是她认了让桂嬷嬷传口谕之事,恐怕她还真的认了谋逆之罪了。 用力地握住孟嬷嬷的手,指套在其掌心写了一字。 孟嬷嬷点了点头,随即便安静地退出了养心殿。 风风火火的,孟嬷嬷带着数名宫女和太监前来。 见到骑着马的萧墨寒之后,立即下跪相迎:“老奴慈安宫孟嬷嬷见过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来太后娘娘真的很急着要见本王,一个桂嬷嬷还不够,现今又派孟嬷嬷来了,既然如此,那便带路吧,本王立即遵从太后娘娘的口谕,抗圣旨遵懿旨!”萧墨寒横眉冷眸对向孟嬷嬷,像是妥协,实则为何意,众人皆知。 可孟嬷嬷却带着疑惑问道:“王爷此为何意,老奴不知,老奴确实是太后娘娘派来催促王爷,可是太后娘娘并无让王爷抗圣旨之意啊?难道王爷进宫不是看望圣上吗?” 哈! 真是好计谋啊! 华筝总算见识到了,这宫里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成为弃子,桂嬷嬷方才未有反驳,如今出来一个不同版本的内容,还真的只能如桂嬷嬷自己听言,误传姚太后的口谕了。 看来,在这宫里,需步步为营啊! 第771章 真病?假病! 这是华筝第二次进宫,感觉皇宫跟她犯冲,两次进宫都见血。 印象,十分不好。 孟嬷嬷相请,萧墨寒冷眼旁观一切,就像是在看姚太后自己在耍大戏。 不过,除了姚太后,也是有人不希望萧墨寒出现的,比如贤妃和安王! 柳忠就在此时站了出来,请奏道:“臣柳忠有事请奏摄政王爷……” “怎么啦?难不成连柳尚书也想阻止本王见驾?”萧墨寒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百官,眼神狠戾。 华筝一动不敢动,生怕事情拉扯到她身上来。 偏偏,就是有这么个不长眼的,都已经不动了,还是要把她给扯进来。 “王爷,圣上病卧在榻,您身为摄政王,数日不上早朝,如今还携送眷进宫,恐有不妥。”柳忠低垂着头,双手成拱,指责之意,明显。 萧墨寒拉着缰绳,绕着孟嬷嬷走了一圈,而后呵笑一声,“还有谁觉得本王此举不妥的,都站出来吧。” 众人抓摸不透萧墨寒的意图,特别是因为骆家平反之事,很多人都低调着行动,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柳忠是安王一派的,若是此时站出来,无疑变相成了安王的人了。 可若不站出来,便又视为与安王为敌,特别是一直保持着中立的官员。 华景阳刚想站出来,身子欲动之时,华筝则重咳了一声,“咳……柳尚书说得极对,只是柳尚书许是忘了,本王妃可是医宗门主关门弟子,名气虽不及三师兄大,可医术却不在三师兄之下,依柳尚书……” 华筝故意拉长了音,折磨着心里打着小九九的众人。 而后再来一击道:“是觉得王爷多管闲事,不该给圣上寻找医术了得的大夫替圣上看诊了,是吗?” 完了! 原本还想替柳忠撑场的众人立即打了退堂鼓了。 这哪能站出来支持柳忠啊? 不明摆着是在阻拦萧墨寒寻找名医替安帝看诊吗? 若看不好还好说,若看好了,安帝秋后算帐,到时候谁倒霉,大家心知肚明了。 “柳尚书,听闻令郎疯了,也四处寻找名医,而且所寻之人好像就是本王医宗的三师弟白玉子和本王的王妃李华!” 萧墨寒冷冷一句,直接将柳忠打入了谷底,天下人谁人不知医宗,谁人不知白玉子,而突然冒出来医术了得之人,竟然也是医宗的弟子,而且还是他的王妃。 如此一来,柳忠此时站出来指责萧墨寒携眷入宫,所携之人,不就是自己想要寻找医治其儿之人吗? 讽刺,真是讽刺啊! “王爷,看来柳尚书对我们医宗的医术不太看好,我得跟三师兄说说,让他别多管闲事,拿着热脸贴人家的冷眸。” 华筝娇柔一语,侧目斜视着下首的柳忠,就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养生殿。 安帝终于醒来了,不需要白玉子,也不需要华筝,连针也不需要扎一下,人便自己醒来了。 只是醒来之后,神情过于平静,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情况是好是坏。 董皇后立即命人递了水,小心地喂着安帝服下,着急问道:“皇上,您看觉如何啊?可还感觉有何不适?薛太医,你快来给皇上再看看啊。” 别人不知,可下首跪着的太医全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也正是知晓,所以他们谁都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说了出来,坏了安帝的事,自己也跟着完了。 第772章 合谋 安帝根本就没病,晕倒,也许当时真的晕倒了,只不过,很快便醒过来而已。 现今好了,这一晕,便把人给试探出来了,一个个对他都没安好心。 安着好心的,则巴不得他快点好起来,长命百岁,干到驾崩。 姚太后上前,紧张不已问道:“皇儿,你可感觉好些了?到底是怎一回事啊?怎么说晕就晕啊?还吐血了?到底是何事把皇儿给气成这般啊?” 有一个上前哭的,后头一个个跟着了,就连贤妃也哭得接不上气,怕是真伤心得哭了,只是所为何事而哭,便不得而知了。 安帝在杜公公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竟然未见萧墨寒、叶慕白还有白玉子等人在此。 心中讽刺,哪怪先帝临终前一再交待,让他厚待萧墨寒,如今,他懂了,也体会的了。 “摄政王呢?”安帝轻声一问。 杜公公立即看向姚太后,为难。 随着杜公公的视线,安帝似乎明白是怎一回事了。 而后又问,“叶少将军呢?” 这回杜公公压低了头,可是眸珠所转之向却瞒不过安帝锐厉的双眼。 “好……很好……很好啊!”安帝一连三个好,正准备发作之时,禁卫军来报,“启禀皇上,摄政王爷带着三百银甲卫卸甲进宫,百官在宫门前指责摄政王爷目无章法,还杀了四名禁卫军。” 杜纯早已回到宫里了,关于宫门前发生之事,也打听了清楚,对于前来禀报的禁卫军所言,极不认同,但也未开口说一句,退到一旁,低垂着头,就像什么都不知道。 安帝冷冷一笑,把所有人的心都记在了心里,“将此禁卫军给朕拿下,封叶慕白为骠骑将军,任京都太尉之职,授白玉子太医首院使一职,掌管太医院。” 显然,安帝并不相信禁卫军,也不相信在场所有的人。 未等安帝将话说完,门外公公进来禀报:“启禀皇上,摄政王爷携摄政王妃求见。” “传!”安帝脸展一笑,就像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将所有人都看穿了。 萧墨寒未有下跪,华筝想下跪,毕竟她现今是顶着李华的名头,而非戴着玲珑镯的华筝。 可她刚欲跪下,萧墨寒则轻扶着她,声音足以让养生殿里之人听到,面带威严,正色道:“臣弟携王妃拜见义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华筝也依瓢画葫芦,甜糯的声音,带着丝清脆,赏心悦耳,“臣妇拜见义皇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了便好,起来吧,小杜子,你去宣旨吧,”安帝摆了摆手,示意杜公公出去,同时还不忘把其他人也遣走,“朕已无大碍,你们都退下吧。” “皇儿……” “皇上……” “父皇……” “儿臣遵旨。” 除了睿王,你姚太后、董皇后、贤妃和安王,均不愿意离开。 安帝板着脸,看着一众人等,特别是对上姚太后之时,眼神都变成凶狠和厌恶,“是要朕下旨才听吗?” 姚太后与安帝的眼神对上,深知自己的打算已被看穿,也不再继续呆下去,首当其冲道:“那皇儿多加保重,母后先行回宫了。” 姚太后一走,董皇后也带着人离去。 就在贤妃也准备与安王离去的时候,安帝唤住了正欲迈门而出的睿王,“睿王留下,其他人等都退下。” 第773章 一点点的含义 殿门一关,杜公公便依着安帝的旨义去宣旨了。 守在门外的是杜纯,杜公公的干儿子。 看得出来,安帝是有要事与萧墨寒和睿王相谈,所以便主动开口道:“臣妇在外守候……” “爱妃,去给义皇兄先请脉。”带着怨眼的眸光,盯着安帝,语气虽平和,神情却显怒意。 安帝知晓自己这次是有些过了,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虚弱地道:“墨寒啊,朕,真的感觉不适,胸口还有些闷,感觉气有些接不上来,你莫要用如此凶狠地眸光看着朕,会让朕感觉更加不适的。” “父皇,你莫要多想,保重龙体要紧啊。”睿王忧心忡忡地劝道。 华筝看着都觉得好笑,这装,也不装得像样一点,恐怕这事,是安帝临时起义而为,未与萧墨寒有过商量。 否则萧墨寒也不会如此生气。 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该看,还是不该看好。 睿王见华筝未动,便有礼相请道:“皇婶,还请您替父皇切脉,近日父皇常会晕倒,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且这次还吐血,请皇婶务必仔细诊治一番。” 反正人已经进宫来了,华筝也没有推托的打算。 与萧墨寒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上前向安帝行礼道:“臣妇冒犯了。” 安帝顺从地将手伸了出来,对于华筝,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个谣传罢了。 在其心中,只要白玉子的医术才能称之为高超,所以对于华筝请脉一事,并未有什么特别在意,更别说期待她能诊断出什么事了。 一刻钟之后,华筝咬着唇,有些为难。 几度欲开口,但见安帝什么事儿都没有人样子,觉得自己说了来,安帝定会觉得她在胡扯。 深思过后,华筝淡淡一笑,启禀道:“总体说来,义皇兄的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如若可以调整一下作息、改一改饮食情况、控制一下情绪、减少一点工作量、增加一点运动、加强一点……” “停停停……”安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感觉这一点点,还真的不止一点点,“李华,此为何意?按你如此说,朕是不是就连早朝都不用上了?折子不用批了?连喜怒都不得发泄,朕还有何事可做的?” “有啊,”华筝双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扳着手指道:“可多啊义皇兄,清晨起来,先晨练,再用早膳,而后再早朝,早朝之后还得适当做些拉伸,活动一下筋骨,再批阅奏折或者议事,每日工作四个时辰,饮食清淡,少吃多餐,减糖减油……” 萧墨寒越听脸色越黑,看着安帝的眸光越来越暗沉,大有立即拉安帝出门大打一架的架势。 睿王听了,也跟着深皱着眉,感觉安帝的情况十分糟,而非像华筝说的还不错的定义。 “按你如此说,朕的龙体还能是不错吗?你可知欺君是要杀头的?”安帝怒了,冲着华筝恐吓道。 华筝咬唇垂眸,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寻求保护,退到了萧墨寒的身侧偏后一步。 “义皇兄,白玉子出京之前是如何交待您的,您可有听他的话,白玉子可说了,若在如此下去,您可是要出大事的,您怎就不听呢?” 萧墨寒护着华筝,同时还斥责安帝道:“您也会知道你的龙体有多重要,您还有好意吓她,她还未说实话,要说了,恐怕您的心肝脾胃肾没一处是好的了。” 第774章 逼睿王下决心 萧墨寒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插入睿王的心。 愧疚地看着安帝,带着坚定的眸光,作出了重要的决定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日后必定会认真跟随父皇,听从父皇的话,好好学习帝皇之术,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莫要再操劳。” 华筝偷偷地看向萧墨寒,依旧是面无表神的神情,与安帝带着隐不住的喜悦,相差甚远。 安帝激动不已,就差没有欢呼高喊,握着睿王的手,就像老父亲临终交待遗言一样,“卓儿啊,你终于肯替父皇分忧啦?你可知道父皇盼着今日盼了有多久啊,这次可真的下定决心了?不反悔啦?” “儿臣决定了,决不反悔!”此话,睿王说得很坚定,像不是对安帝说,而是对自己说。 心中有种说不了来的喜悦,也许历史会随着她的努力而发生变化,萧墨寒不会称帝更不会造反,结局不会是悲惨的。 安帝高兴,甚至想立即下旨封睿王为太子,但却被萧墨寒给止住了,“义皇兄,睿王这些年来在朝堂未有突出的政绩,以臣弟之见,骆家和李家通敌一案交由睿王查办,若是此事办好了,这两家的旧部必定会拥护睿王,如此一来朝堂上才会有睿王的一席之地。” 华筝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当初可是他说的,李家想要平反,难矣! 如今,却是他亲口提了出要替两家平反,华筝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直冲云宵。 可睿王却犹豫了,“皇叔,这两家当年可是您亲自带着银甲卫抄的家,如今侄儿替两家平反,这不是……” “错了就是错了,再说依着当年的证据,这两家通敌罪证确凿,避无可避。”萧墨寒理直气壮地道:“当年轰动全京都的通敌案,若未有新证据,再审,结局都是一样,可现今不一样了。” 萧墨寒移眸至安帝,等着他的下文。 安帝叹息一口气,无奈地道:“当年之事,除了未有新证据之外,还涉及一件皇家秘事。” 顿了顿,安帝未有继续,而是摆了摆手,摇着头道:“此事不提也罢了,总之,你就按着墨寒给的新线索查下去,务必要查清楚,当年,到底是何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许是华筝这个外人在,所以安帝说话总是隐隐藏藏的,未有言尽。 不多时,安帝便让睿王退下,尽快去查清楚骆家和李家之事。 余下萧墨寒和华筝,也不知道安帝作何想法,看着华筝好一会方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何人?朕派人查过,钟森根本就没有收过女弟子,李华并非是你本名,因为李华早在十年前便消声匿迹了,即便是真的李华,也不可能如此年轻。” 华筝伸出手,轻拉着萧墨寒的衣袖,退缩到其身后,想要躲开安帝的视线。 “义皇兄,她……”萧墨寒知晓华筝的意图,直接隔在她与安帝之间,神情为难道:“她……” “朕并无问罪之意,她在京中所做之事,朕已知晓,只是朕不明,你为何就不能直言你就是华筝呢?”安帝派人彻查过华筝的一切,对于她,他实在是看不明白。 困惑中,带着好奇,“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华筝,而是假冒的?” 华筝立即反驳,“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第775章 被诈了 华筝说出口,又立即捂了嘴,直想抽自己嘴巴。 双手置于两侧,微提裙摆,正欲下跪,便被萧墨寒给扶着,不让她跪,“义父皇曾下过旨,本王不需向任何人下跪,你身为本王王妃,拥有先太后的玲珑镯和十八棱紫金鞭,亦也无需向任何人下跪。” “萧墨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算计朕!”终于得知李华的真实身份,也知晓这个摄政王妃为何人,安帝也怒了,毕竟自己从一开始便被萧墨寒算计着。 不管是册封圣旨,还是保命的依仗,他都早已准备好,即便真的是被人发现,华筝还是可以安然无恙。 华筝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懵懂地看着萧墨寒,似在等着他给解释。 面对安帝的震怒,萧墨寒反倒更为平静,“义皇兄,筝儿可说了,控制一点脾气,否则肝火过旺,对龙体不好。” “你少气朕一些,那朕也不会动怒了,你说说你,回京如此久了,弹劾你的折子都堆成山高了,你还好意思在跟朕说不要动怒?” 安帝越说越激动,隐隐有着想要打人冲动,“你是不是忘了父皇是如何说的?除非打仗,不许你离京,是不许?若是朕以此条为由,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臣弟这是为了避免打仗离京的,这也是为了大安国百姓着想,又怎能以此来问臣弟罪呢?若非要深究,该是义皇兄你越权了,父皇明明说了银甲卫由臣弟全权统领,任何人都不得干涉的,可如今义皇兄又为何意? 萧墨寒一步也不退让,二人争吵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的分歧有多大,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成仇敌。 华筝有些担心,毕竟安帝可是一国之君,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砍人脑袋的。 最重要的是,她怕萧墨寒因为对安帝不满起兵造反,那可真的是麻烦了。 如此一来,萧墨寒不就很可能要称帝了? 不行不行! 华筝连边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甩走。原本只是抓信萧墨寒衣袖小角,现下,直接把抓住他的手臂,带着被吓得发白小脸,小声道:“寒……不要,我怕……” 华筝是怕,只是怕的不是现今,而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察觉到华筝抓住他手臂的力劲之大,知道她是真的怕了。 立即转握她的小手,安抚道:“筝儿莫怕,没事的,别担心。” “你看看你,这都成什么样了?”安帝见状,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失望,“当年父皇担心你讨不到王妃,特别给你挑选了华相的嫡长女给你,小的时候还挺招人喜欢的,如今胆小成这样,还让你堂堂摄政王去哄她,成何体统?” “那你别去哄荣夫人啊。”萧墨寒真的不怕死,就在皇宫里,安帝的养生殿里,直接怒怼他,这不明摆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安帝和荣夫人颜如玉之间的事吗? 安帝指着萧墨寒,气结道:“朕如此做还不是怕你在府上没地位,给你撑腰而为的?你还敢说朕,朕告诉你,日后你要敢在朕跟诉苦,你看朕还会理你不?” 华筝有些看不明了,这二人到底是吵架还是没吵架啊?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难道真的是打是情,骂是爱? 这就是他们兄弟间的“爱”? 第776章 古人真的太奸诈 看着这安帝和萧墨寒拌嘴,华筝感觉画风有些不对,有种错觉,这到底谁才是皇帝啊? 安帝一直在恐吓,萧墨寒一直在反击,就像在开展着辨论赛一样。 最后安帝把自己气得半死,可萧墨寒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样我行我素。 气不过,得知萧墨寒在乎华筝,便将话题扯到她身上道:“你是怎管夫君的,就这么看着他目无兄长,无君臣,都像什么样了?” 华筝指着自己,眨着葡萄大眼,愣了好一会。 倒是萧墨寒护妻,板着脸,更黑了,“您身为兄长如此说弟媳,合适吗?再说此事跟筝儿有何关系?她一直都在自己府上,什么都没做,何错之有?” 安帝直接从龙床上弹了起来,怒火冲天道:“怎就不关她事了,是啊,当华筝时就在院子里呆着,装着乖巧,听话,顶着李华的名头在外都干了什么事不知道吗?还要朕一一道出?” “臣弟宠的,有何不妥?”萧墨寒一语敲死,且还十分自豪。 “你……你还有理?别告诉朕你不知道现今都在传你那所谓的儿子,实际上就是你和李华带走的小世子?” 安帝终于说出心底话,而这一次诈了众人,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将萧墨寒引进宫中,好让自己找机会对他发难。 这一回,华筝是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当透明人,估计叶慕白和白玉子被刺客拦在城外,也是安帝所为,为的就是让萧墨寒把华筝也带回来。 老奸巨滑啊! 华筝内心泪崩,哭诉:古人真的太奸诈。 萧墨寒沉默不语,可华筝却在其身后拉扯着他后背的衣袍,暗示他认下这个儿子,不许否认。 “臣弟说了,那是臣弟的儿子,义皇兄若是不想认臣弟这儿子的话,不封世子便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臣弟也准备将他送去医谷交由师傅和师母抚养。” 豆豆,萧墨寒是认下,可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他咽不下,就连亲儿他都明言会送医谷交由钟森教导,更何况不是亲生的呢? 华筝撅着嘴,不乐意,小声嘀咕道:“豆豆还这么小,你怎么能送去医谷啊!” “本王说送去就送去!”对于豆豆,萧墨寒还真的一言堂了,完全没有给他人反驳的机会。 就连安帝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妥协了,这样的安排,也许才是最好的,毕竟双生子,对于皇家而言,那是禁忌,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了。 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孙子,让萧墨寒收拾这个烂摊子,已经够为难他了,若再放在身边抚养,对谁都不好。 松了口气的同时,整个人都显得无力,“墨寒,这是朕,是慕容家欠你的,朕……” “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大安国不能没有你,”萧墨寒语气也放缓了些,“义皇兄,也许筝儿会在别的事上会说假话,可在医术上,她绝不会造次,您,需听从筝儿的。” “朕老了,否则怎如此逼卓儿呢?朕担心啊……若朕不在了……他……” 有一瞬间,华筝感觉眼前的安帝是真老了,有种垂暮老人的落寞和孤寂的气息。 “其实,义皇兄这病,还是熬出来的,慢慢调整过来,还是能好起来的,无需过紧张和担忧。” 第777章 替安帝熬药 对于安帝的病情,其实不止华筝如此说,就连白玉子也是如此说的,可是又能怎么办?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三儿两女。 庶长子,为了称帝,连他都想杀了,能让位吗? 嫡长女,年幼多病,药不脱口,能不忧吗? 嫡二子,为了不当皇帝,整日以书为伍,动不动就想出门游历,不愿留在京中,能不气吗? 庶二女,活泼可爱,甚得其心,小小年纪就懂事乖巧,却被外族给盯上,姚太后和董皇后恨不得将她远嫁,能不愁吗? 庶三子,年幼,多宠些都会招来庶长子的怨恨,能不恨吗? 安帝暗淡无光的眼神里,透着百般无奈,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他当这个皇帝当真不开心,不乐意。 古往今来,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害死了多少人,为了保住那个位置,多少人下马被判? 也许,真的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了,才晓得,是福还是祸! “义皇兄,臣弟近日在城郊有了别的想法,若是您不休息了,那便……”萧墨寒转换话题的目的也太过明显了,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容的脸,在安帝心情如此低落之时提出议案,感觉有点不近人情。 可是安帝的神情瞬间变了,双眼发着精光,像打了激血一样,精神杠杠地,“早知道你出城就有新改革,你不愿出,朕也放你出去了,快,快说说是什么事新想法,是不是又发现新作物了?” “臣妇……”见二人有得忙,华筝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识趣地道。 谁知萧墨寒并没有让华筝出宫,而是吩咐道:“筝儿,你去太医院把义皇兄调理身体的药给配了,并熬上,不要假手于人!” 华筝张了张嘴,想要拒绝,让她在皇宫里熬医,那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脑海里满满都是前世电视剧里宫斗的那些事儿,药材都可能是被动过手脚,她哪敢用啊? 安帝也不想华筝在这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同时也碍着萧墨寒,让他心有所想,无法专心在政事上,所以巴不得华筝有事做,退出去。 “小杜子……”安帝一唤。 进来的不是杜公公,而是其干儿子,杜纯,小纯子。 “启禀皇上,杜公公出宫宣旨未回,奴才小纯子接替在此侍候,请……” 小纯子说一堆,可安帝却没那心思等,一心扑到萧墨寒所说的政事上,哪还有这空闲啊? 挥着手,打断道:“得了,朕这儿不需要你侍候了,陪着摄政王妃去太医院,需要什么,直接拿便是了,若太医院没的,去库房拿,下去吧。” 安帝说得轻巧,可是华筝却觉得不妥了。 苦着脸,鼓着腮帮子,水灵的大眼拼命地眨啊眨,乞求着萧墨寒能让安帝收回成命。 萧墨寒替华筝收拢了一下披风,同是不忘提醒道:“莫要担心药材,太医院里没有,便从去库房里拿,务必要把调理方子用好,万事以义皇兄的龙体为首,不忍有误。” 而后又转向跪在地上的小纯子道:“本王的爱妃畏寒,多备两个手暖炉,若筝儿受寒了,本王唯你是问。” 杜纯唯唯喏喏地应道:“奴才遵命!” 第778章 太医院 华筝出了养生殿,正好与赶回宫里的杜公公相遇。 殿门前,华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皇宫,空旷,四周又没有遮挡,寒风吹刮过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冷,而是寒入骨啊。 杜公公见状,也不顾进殿照顾安帝,训斥杜纯道:“小纯子,你没看到摄政王妃冷吗?怎不命人给王妃提暖炉围着前行,暖手炉呢?” 杜纯也急了,跪下立即向华筝求饶,“求摄政王妃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冷,寒冷致极,根本就不想把手伸出来,可没办法,无奈,将手中已经拿着的两个暖手炉示出,“杜公公,小纯子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别怪他,他一个小公公,一无职,二无权,你让他去哪使唤人啊?再说,是本王妃畏寒,与他人无关,莫要责备他。” 华筝的善解人意,反而让杜公公不好意思了,可思及萧墨寒这不好说话,且又宠妻的王爷,不得不正色起来。 躬着身,连连道歉,“是老奴思虑不周,还请王妃恕罪。” “小纯子起来吧,本王妃没事,前头领路吧,莫要耽搁了给义皇兄熬药了。” 杜公公刚准备再交待杜纯几句,便又闻华筝吐出的清脆悦耳之声,“杜公公,天气寒冷,你老时常跪着,双膝的老毛病是断不了了,但这缓和之法,本王妃还是有的。” 说着,华筝转向还跪着未起的杜纯,面脸之下,唇瓣都有些发紫,“回头让小纯子给您备上些,好缓解,义皇兄那儿缺不得人侍候,你老可不能给义皇兄添乱子了。” 心里感叹:哎呀,我的妈啊,若是让她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还跪在地上,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心疼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下人,同时也内疚,因自己而让杜纯受罚。 “老奴谢过王妃。”杜公公心里感激,特别是在华筝一直盯着杜纯跪地的双膝,都忍不住鼻子犯酸了。 当奴才的心酸,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奴才方懂,推了一把不争气的杜纯,声音带着微哽,“你小子这是得福了,还不快给摄政王妃叩头谢恩。” 要命了! 一头可是磕得一个比一个响,华筝又不得不受,心里犯苦啊! 好不容易杜公公放过杜纯,催促他带路。 华筝看着杜纯,鼻子都冻得通红通红,感觉碰一碰都会痛得要命,更别提还不许他们停顿摸混了。 经杜公公这一安排,华筝被六名宫女提着碳炉围着前行,杜纯则在前头带路。 约莫走了两刻钟,华筝终于到了太医院了。 按理说太医院,应该藏了不少药的,正常而言,哪怕再远,也应该能闻到药材味。 可怪了,都已经到了太医院门口了,药材的味道竟然淡得几近无,这有点不太合理。 薛太医、娄太医等人早已得到了消息,华筝是受了摄政王爷之意前来太医院给安帝配药和熬药的。 原本是顾太医离任,太医首之职理应由薛太医接任的,谁曾想突然跑出个白玉子出来,让他无法顺利升迁。 对于与白玉子同门师妹的华筝,薛太医薛正初可是视为仇人。 既然进了太医院,也别怪他给她使绊子了。 冷漠地对待华筝的到来,对于她这位完全未被册封的摄政王妃,薛太医等人虽未对她不敬,但对她的不服,还是有的。 第779章 杠上了 薛正初看着杜纯领着华筝进了太医院,双手成拱,领着众太医相迎,“臣参见摄政王妃。” 华筝环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定在薛正初身上,藏在披风下的双手都未伸出,淡淡地道:“免礼,本王妃只是前来抓几味药而已,众太医无需多礼。” 薛太医却非如此,将其他太医遣走后道:“王妃娘娘,不知您所需何药,臣替您配齐。” 华筝摆了摆手,不温不火地道:“薛太医太客气了,本王妃手中并无方子,因此,还是本王妃自己抓配,劳烦薛太医带本王妃前往药房吧。” 薛太医扬眉而视,思考片刻,纠结道:“王妃娘娘,并非臣不愿意带您去药房,而是药房乃是太医院严守重地,里头所有的药材均是供皇宫里的主子所用,若是有何闪失,恐怕……” 华筝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想,确实如薛正初所言,太医院的药房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更何况,她是连药方都没有的人呢? 想写方子,可又不想让人知道晓自己用了什么药,这不是为难华筝吗? 也不知道萧墨寒到底是不知道,还真的对她如此有自信,竟然让她来太医院来配药和熬药,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吃瘪吗? 杜纯躬着身,从华筝后侧往前一小步,但未越过华筝,而是让薛正初能看见他。 细小微尖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薛太医,奴才是御书房殿前侍候的小纯子,奉圣上之命,引摄政王妃前来替圣上配药和熬药,圣上有令,皆由摄政王妃亲制,旁人不得参与,还请薛太医能放行,让摄政王妃进入药房。” 杜纯如此一言,无疑用安帝来压薛正初,放与不放行,都将成为薛正初的问题,毕竟进入药房可是需要登记名牌的。 而这名牌也只能是太医院的太医所有的,华筝,当然是没有,而薛正初身为太医院的左院判,除了院使,也就是太医首,就他左院判和右院判娄逸明了。 娄逸明可是怕极了摄政王府里的人了,之前因为长公主对华筝所做之事,他可是吃尽了苦头。 如今摄政王妃亲自来了,他则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若非今日安帝龙体欠安,沐休在家的他也不会急忙忙进宫来。 安帝无事,原本就沐休的娄太医娄逸明,还不赶紧出宫求自保啊? 好了,薛正初想要给华筝小鞋穿,现今却给自己添了个大麻烦了。 若是华筝什么都不做倒好,做了,且出事了的话,是拿着他的名牌进的药房,他也得担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墨寒早有所料,所以对于华筝到太医院方会如此放心。 薛正初犹豫,华筝也不想与其为难,故道:“小纯子,许是薛太医还有事要忙,不如这样吧,这药,本王妃还是出宫去配,熬好了再送进宫里吧。” “万万不可!”没等杜纯拒绝,薛正初便立即阻止,神情甚至带着慌乱,“还请摄政王妃将药方交给臣,臣替您备好药,再让王医女替您熬药。” 哈! 真是好笑了。 薛正初不相信华筝,同样的,华筝也不相信薛正初,二人这是杠上了。 毕竟萧墨寒的意思是不许她假手于人,可薛正初偏不让她沾手。 如一来,不就成了死结了吗? 第780章 倒霉的薛正初 别说华筝不乐意了,就连杜纯听了也不乐意,毕竟圣意和萧墨寒的意思,他都听得很明白。 薛正初如此安排,根本就是违背了圣意,那不等于让华筝抗旨不遵吗? 正欲开口,华筝便抬起了手,示意他莫要再开口。 倒是华筝,浅浅一笑,连带着眉眼也跟着如月牙儿弯弯地,波光流转的眸珠,似乎有生命一样,闪烁着珠光,“既然如此,不若就依薛太医之意,由你配药,并由你所安排的医女熬药吧。” 薛正初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了不经意的笑容,像是在讽刺华筝还太嫩,不足以为惧。 “来人,备纸墨!” 一声令下,这左院判的在太医院的地位还真的不是盖的,小太监立即将东西备好,就等着华筝前去开方子了。 只见薛正初引着华筝来到案桌前,相请道:“还请摄政王妃开方子。” 华筝眨着杏仁大眼,单纯相问:“开何方子?” “给圣上调理龙体的方子啊!”薛正初惊回。 温和一笑,像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笑容挂着,小酒窝在面纱之下显得更加的可爱,只可惜,华筝的话却让人一点欣赏的兴致都没有。 摇着头,笑嘻嘻地回道:“没有方子。” 薛正初当然知道没有方子啊,正是因为没有,方叫她写了,否则为何要备笔墨呢? 眸光凝视,像是在探知华筝到底在想什么。 好一会,带着尴尬,薛正初双手起拱,再次相请道:“还请摄政王妃赐下药方,好让臣去配药和熬药。” “方子嘛……”华筝拉长了音,带着戏玩,悠悠而道:“不是本王妃不想给,而是给不出来,既然薛太医也替义皇兄切过脉了,这方子还是由薛太医下吧,小纯子,本王妃听说你御花园里养着的锦鲤特别好看,随本王妃走一转吧。” 说完,华筝便迈开了腿,准备要离去。 薛正初急了,连忙迎上,相拦,“摄政王妃,圣上有意,要您配药和熬药的,如今您这一走,可是抗旨啊。” “是吗?”华筝手按着胸口,一副惊慌之态,连忙问道:“小纯子,若是本王妃不配药,不熬药,就是抗旨不遵了吗?” 杜纯不知华筝为何意,拧着眉,低垂着头,一直弯子腰杆子,几乎都未有直立过,不敢有违,如实而回道:“回摄政王妃,正如薛太医所言,确实有违圣意。” 华筝点了点头,神情虽未收敛,可语气却是放松了些,“那就好,如此一来,本王妃便安心了,小纯子,方才你也听见啦,并非是本王妃不去配药和熬药,是‘薛太医’安排了人替本王妃配药和熬药,是不?” 华筝的强调,众人都听懂了,就连守侍在旁的小太监也听得一清二楚。 眸光落在薛正初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杜纯也总算明白华筝的用意了,低垂着头,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声音也轻快了些,“回摄政王妃,奴才听见了,既然已经无王妃的事了,奴才这就领您去赏鱼。” 哈!真不愧是杜公公收的干儿子,有眼劲啊!华筝在心里默默地给杜纯点了个赞。 说走,华筝还真的是走了,不顾薛正初的阻拦。 出了太医院,华筝又再次忍不住打着寒颤。 杜纯愧疚,立即去命人端着碳炉围着华筝而去,同时请罪道:“王妃,都是奴才不好,若是由杜总管与您一同前去的话,太医院里的人定不敢怠慢您了。” 第781章 赤红玉石 华筝笑了笑,反过来安慰道:“也没有怠慢不怠慢一说,其实一开始,本王妃也是先入为主了,也不怕你笑话,本王妃可小气了,当初因为龚勇说顾菲,便故意说三师兄会进太医院竞争太医首,院使一职。” 杜纯环视了一圈六名宫女,小声提醒道:“王妃,宫中人多口杂,慎言。” 六名宫女立即低头,求饶道:“奴婢什么都未听见,还请王妃饶命。” “别紧张,这又不是见不得人之事,当时就在睿王府的大门前,人来人往的,即便本王妃不说,很快也会被人给刨出来说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华筝无谓所的神情,还有坦荡荡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惊乎!神乎啊! 哪有人像她如此明着针对他人,还摆出面上来的? 说好听,那是正人君子,不在背后搞小动作。 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嚣张。 对,就是嚣张! 且不说别的,光是萧墨寒相护,宠溺,也让华筝有了这嚣张的资本。 一路,冷风吹着,身旁宫女提着碳炉,也算暖和,说说笑笑,便真的去了御花园赏鱼。 “小纯子,看你年纪挺小的,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宫啊?家里还有人吗?”华筝刚问,脚下便听到咔的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脚,再听这声音,应该是踏碎了什么东西。 后退一步,收回了脚,方见一颗小小的赤红玉石躺在地上,被华筝一脚给踩碎了。 华筝倒没什么,可是杜纯却瞬间脸色发青了,没错是发青,而非发白。 那可是比发白还要更加害怕,可说达到了恐惧的地步啊。 就连围着华筝的六名宫女也吓得提着碳炉的手都抖动不止。 不知发生何事的华筝,带着懵懂,问道:“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王……王妃……那是……那是贤妃娘……娘娘……”杜纯想要回答,许是真的太害怕了,根本连话都说不完整,光是称呼这“娘”字,都“娘”了好几个。 一直到一名面容着急,年纪稍长的宫女带着几名小宫女低着头,四处寻找东西至华筝跟前。 低头,弯腰,下蹲行礼,“奴婢永和宫大宫女绮红见……” 这礼还未行完,眸光看致,便是华筝脚前碎了的赤红玉石。 随即便绑不住,瘫倒在地上,眸光呆滞,愣是把华筝晾在那儿,未有再理会,口中呢喃着:“完了,完了……” 身后的小宫女原本跟着行礼的,见绮红异状,连忙随着其视线望去。 这一看,所有的宫女,连带着华筝身后,还有杜纯也跟着跪下了,个个都瑟瑟发抖,像发生了要掉脑袋的事儿般。 绮红呆滞过后,也立即整理好情绪,跪着向华筝磕了三个响头,请罪道:“奴婢愚昧,不知贵人是哪个宫的,今日冲撞了贵人,绮红好上门请罪。” 华筝不知,可杜纯心里可清楚了,贤妃上官盈身边的大宫女绮红姑姑可是个狠角色,在永和宫里,除了贤妃,就是绮红掌管着大小事务的。 皇宫里的人宫女太监都知晓,贤妃最爱红色,且所用之品皆是极品,除了皇后,在偌大的皇宫里,就贤妃胆敢明目张胆的显摆着这红色。 依着礼教,大红之色,也只有正室可用,妾室,哪怕大婚,也只能是用粉色。 因此贤妃如此偏好红色,也是为了给董皇后添堵,让人觉得,安帝默认她穿着大红之色,是对她地位和身份的认可,视其为正室,而非妾室。 第782章 贤妃刁难 杜纯没敢回话,连跪都差点跪不稳的人,哪还敢替华筝说话呢? 再说,面上宫女太监不说,可是皇宫里,谁不知贤妃的手段? 一年里,多少宫女被她打死打残的? 贤妃就是如此嚣张,就在前不久,有一名宫女给皇上呈送补品之时,被皇上多看了一眼,便被贤妃借故给处死了。 皇宫里宫女太监多如鸿毛,少一个,多一个,又有谁人在意呢? 再说,这些太监和宫女都是卖身进宫的,自签下这卖身契起,再也跟家人没有关系了,更何况是生死呢? 小小的宫女,卑微得连长相和名字都不一定有人知晓,哪怕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去寻她。 现今好了,若是一般的玉石还好,可偏偏是这赤红,色泽均匀的玉石,一看便知,是贤妃所有。 碎了! 没错,被华筝给踩碎了! 这么大件事,十个人头都不够她们这些当宫女太监赔了。 华筝虽不知发生何事,可从绮红看着她脚前的赤红玉石便也猜出一二,内疚地道:“本王妃并非宫中贵人,本王妃乃摄政王妃,此玉石是本王妃不小心踩碎的,若是你家主子要问罪或者要求赔偿,可向摄政王府索赔。” “哼!”坐在肩舆上的贤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华筝,化着精致的梅花妆,更显得她的单凤眼看人时的狠戾,“摄政王妃好大的口气啊,你可知本宫的赤玉可是有价无市,而且这还是本宫一对耳坠中的其中一颗坠石,你如何赔?” 锐利的眸光落在华筝身上,没有胆怯,亦不见卑微。 清澈无杂的眸子对上如箭狠利的眸光,单纯地问道:“不知贤妃娘娘索赔的金额是多少呢?” “无知,”肩舆上的贤妃瞇着双眸,盯着华筝的双眼,有点像狐狸眼睛,如此艳丽的妆容将她张显得更加的妖娆,“本宫不要银子,只要回一颗跟这一模一样的耳环坠子,要与本宫另一个耳环配对上。” 皱了皱眉,不乐意了。 这不明摆着为难华筝吗? 就连杜纯也听出来了,头微微一转,想让在他身后的宫女偷偷去给萧墨寒递个信。 可贤妃坐得高,将他这小动作看在了眼里,冷呵一声,“来人啊,本宫在此,你竟敢无视本宫,小纯子,你眼里还有本宫吗?” 杜纯被点名,整个人都惊跳了一下,边磕头边求饶道:“奴才该死,请贤妃娘娘恕罪,请贤妃娘娘恕罪……” 这画风转变得有些快,华筝一些没能适应过来。 想要让杜纯停下来,可是贤妃这明着来找麻烦的,若是她把人给打断了,定会加倍折磨杜纯的。 做着深呼吸吐纳。 一直到闻到了血腥味,泪水浮于珠前,吊挂着,欲落不落。 抿着双唇,低垂着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吱一声。 华筝此举落到了贤妃的眼中,更是得意不已,故而讽刺道:“怎么啦?摄政王妃这是委屈了,觉得本宫为难你了?” 华筝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偏向还在磕头的杜纯,其意明了。 贤妃鄙凝而视,不屑道:“一个狗奴才罢了,有何好怜惜的?绮红,小纯子将本宫的红石玉给踩碎了,该当何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第783章 吹竹哨求救 华筝可怜巴巴的,一看就像是受了着恶毒婆婆折磨的小媳妇那般。 再加上杜纯那样,磕得头破血流了,这会儿也还不放过他。 硬要给杜纯添了这罪,这还让人活吗? 华筝轻声吐了一句,“小纯子,起来吧,红玉石是本王妃踩碎的,要赔也是本王妃赔,与你无关。” 杜纯哪敢啊,这在宫里,哪怕他是大总管杜公公的干儿子,宫里的主子还是主子,他是奴才终究是奴才,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杜纯依着不动,还在磕头求饶,绮红已不再跪着,回到了贤妃的身边,站于肩舆旁,看向杜纯就像在看着死物一样,不见有一丝动容,恭毕地回道:“回贤妃娘娘,蓄意破坏贵妃物品,视物件轻贵而论,可处杖刑十大板至五十大板不等。” “噢?原来如此啊?”贤妃把玩着手中的细长指套,看着华筝,戏弄而问:“不知摄政王妃觉得以本宫这颗红玉石而论,该处多少板杖刑方为合适呢?” 华筝摇头,表示不知。 心里早已不把贤妃这毒妃给圈圈叉叉百遍。 眼看杜纯额头的红都沿着其脸流下,泪水终究是没忍住落下,紧闭着双眼,就像个孩子一样,被人欺负了,寻求着大人的保护那般。 带着委屈和哽咽,取出藏于腰间的竹哨,先是大声呼喊:“相公……我怕……” 而后,用力吹响了竹哨,从御花园这儿,传出了刺耳的哨声,在这空旷的花园里,回响着,经久不散。 别说他人了,就连杜纯也惊得连头都忘记磕了。 贤妃被这刺耳声震得双手捂耳,气愤地将那双原本就不大的单凤眼瞪得都快夺出眼眶。 萧墨寒是没引来,倒把不少禁卫军给引过来了,团团将华筝等人给围住。 禁卫军一看,惊觉吹响竹哨之人是华筝,想要阻止,可没这胆量。 毕竟宫门前发生的一幕,他们虽未在,但都知晓为何事。 且因为此事,禁卫军统领的上峰都换人了,还有谁敢跟萧墨寒过不去呢? 华筝这一口气可真的是使上了吃奶的劲了,竹哨声持续了约三十息,停来之后,她自己脸都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以最快的速度把方才吹出去的这口气给补回来。 贤妃玉指一指,双眸并出火光,就连禁卫军都因此而抖一抖,害怕不已。 华筝也不管,缓过口气来之后,再欲吹竹哨。 不想禁卫军统领胡军立即阻止,“请摄政王妃莫要再吹了,皇宫……” 未等胡军将话说完,竹哨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并不似方才如此长,而是断断续续地。 胡军不敢向华筝动武,唯人派人前去通知萧墨寒。 杜公公在门外,得知消息之后,立即进入养生殿禀报。 “启禀皇上,摄政王爷,禁卫军来报,摄政王妃在御花园吹哨子……” 杜公公未说完,萧墨寒请辞都未有,也不顾商议了一半的政事,运起轻功便往御花园而去。 保持着轻功而至御花园,从高处看下,只见华筝身边宫女和杜纯都跪地不起,对面贤妃坐着肩舆,身边围着一群宫女太监护着,外围一层禁卫军,将她们围在圈内。 一看,便是针对华筝而来的。 脸,立即沉下,怒火随身而发,人未落定,却让众人如置寒川,定身不敢动,生怕一动,便让寒椎刺体。 第784章 尖锋相对 萧墨寒直接飞落在华筝身旁,陪着她站在被六名宫女跪围着的圈子里。 轻昂头,抬眸,水汪汪地大眼噙着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来人,确实是自己所盼之人后,直扑其怀,委屈的泪水便直落而下。 那一抬眸,萧墨寒见了,心都碎了! 搂着华筝,抚着其背,哄道:“没事了,本王在!” 带着轻微哽呖,细如蚊声,应道:“嗯。” 萧墨寒一出场,所有人,哪怕是在贤妃身边的宫女太监,连带着禁卫军,也都统统跟着跪下。 当然,就连抬着肩舆的太监,也跟着将肩舆放下,跪着! “末将参见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禁卫军在胡军的带领下,均单膝跪下,双手成拱,举过于头。 “奴婢叩见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叩见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女太监则双膝跪地,双手伏地,额头贴地面,只有伏得更低,没有人敢动一下。 华筝从萧墨寒的怀里微侧转出头来,露出夺目耀眼的眸子,视线落在还坐在肩舆上的贤妃身上。 像是在说:你得意?呵!我也是有靠山的。 贤妃被华筝这一眼刺痛了双眼,细尖的丹凤眼带着无尽的狠戾。 可在萧墨寒跟前,却不敢放肆。 伸出手等着绮红站起扶她。 绮红小心观察着,见萧墨寒未说什么,便从会地上跪直,高举着双手,正好可以让贤妃压着她的双手而起。 缓慢的步下肩舆,绮红跪着前行,扶托着贤纪走了五步。 高冷傲娇的贤妃站定后,不紧不慢地行了一个连微蹲都没有蹲礼,兰花指执着艳色的丝绢,双手轻叠致于左侧腰。 声音娇嗲,不情愿地道了声,“贤妃见过摄政王爷。” 华筝双眼眨了又眨,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就连安帝都对萧墨寒让之三分,可这贤妃,居然连礼都不愿向他行,可见贤妃在这宫里有多嚣张了。 难怪杜纯和宫女如此惧怕她了。 华筝心里也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如此做,会不会给萧墨寒带来麻烦。 此时,若是萧墨寒知道华筝如此想的话,必定会痛斥她一顿的。 因为贤妃,哪怕不是华筝,只要跟萧墨寒有关的人和事,她都不喜欢,甚至还憎恨。 有些事,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甚至还会让人痛心。 萧墨寒冷冷而视,跪地众人即便未有抬头,也都感觉那股凌厉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就只有贤妃当个无事人一样,无视一切。 华筝也是心肝紧张地噗噗直跳,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暗藏着什么。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在此,你竟敢……” “本宫怎不敢?” 哇! 华筝这下子终于见识到有地位又有钱势的女人是多么的霸气和嚣张了。 就这么给杠上了,而且还是对萧墨寒。 缰持着这般紧张且让人窒息的气势之下,华筝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好奇了。 “皇上驾到!” 时间刚刚好,就在这针锋相对无果的情形下,杜公公这细尖又长的鸭嗓子声传了过来。 众人转向,迎向安帝将要出现的御花园入口。 华筝也从萧墨寒的怀里退了出来,准备跟着众人迎驾。 第785章 硌脚了 安帝这一出场,就连贤妃也不得不低头蹲身相迎。 倒是华筝和萧墨寒,站得笔直,完全未有向安帝行礼之意。 萧墨寒双手负手,双眸狠狠地瞪着安帝,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指责。 安帝也是会装啊,眸光落在贤妃身上,带着宠溺和着急问道:“爱妃啊,发生何事了?御花完今日又无花儿可赏,天气如此冰寒,万一冷着受妃可如何是好啊?” 华筝有些不明白,怎么感觉安帝也有点怕了这贤妃似的? 贤妃一听,便立即变脸了,原本凌厉的眸子,现今成了桃儿媚眼了,带着灼灼的爱恋和激动的眸光落在安帝的身上。 原本声音就嗲嗲的,现今现加上娇撒之气,顿时让人觉得这贤妃是在勾人,而非在说事。 “皇上……”贤妃这声音一出,华筝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全身更冷了。 萧墨寒听了,也脸黑成锅底,连一个眼神都不想丢给贤妃。 安帝也不知怎想的,一听这声音,全身都酥麻了,更别提对贤妃说重话了。 “爱妃,正好朕累了,想歇歇,杜公公,就摆驾去永和宫吧。”安帝这出场,还真的是走过场啊。 说白点,恐怕是为了来救贤妃来的。 否则怎会一出场,便又急着将人带走呢? 只是安帝想走,还得看某人放不放?又或者某人愿不愿意走! “皇上,臣妾的耳玩坠子不见了,臣妾可在寻着呢。”贤妃步向安帝,寻找着慰籍。 安帝急着赶来,硬生生在大冬天里走出了汗来,可见这赶来的紧急程度有多着急。 华筝正欲开口,便见贤妃捏着兰花指,指向华筝脚前的红玉石,轻泣道:“皇上,臣妾的耳环玉坠子……呜……” 随着其指而视,一颗比尾指甲还小的几块细小碎石子躺在地上,却有些醒目。 但若是你正常行走,眸向前方的话,又显得有些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华筝脸色也不太好,原本还担心萧墨寒会吃亏,会跟贤妃起冲突,如今她却变得了想要报复了。 安帝也不问罪,只是轻轻一句将事儿盖过,“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不就是颗红玉石吗?小杜子,你去库房挑两块上好的红玉石送到永和宫来,好让爱妃再打造一对。” 贤妃不依,可这话还未出,华筝则惊呼一声,“啊……王爷,臣身脚痛……” 相对于贤妃,华筝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柔绕,那种妩媚酥骨,是来自娇甜的柔绵,不似贤妃那般做作,甚至还带着些像青楼女子勾人的妖媚。 萧墨寒立即扶着,紧张而问:“爱妃,伤哪了?” 华筝咬着唇瓣子,双眸含泪,隐忍着摇头,视线则落在那颗红玉石上,委屈地道:“被东西硌脚了!” 得了,华筝这是要开始作妖了! 小娇妻要闹,萧墨寒当然也不会掀她的台,于是生冷而问:“是谁把东西掉到此处硌了本王爱妃的脚的?” 贤妃告状华筝踏碎了红玉石,华筝也告状,说这红玉石硌她脚了。 现今好了,就看谁关系硬了。 若从气势来看,显然萧墨寒是要强大很多。 若是权势地位而言,若是安帝真要护着贤妃,恐怕也没人敢违背。 最后从这人的数量相比,华筝和萧墨寒还真的是不可同日而喻了。 可即便如此,萧墨寒还是坚持着己见,“让本王赔可以,本王王妃的脚可是大事,不知义皇兄和贤妃娘娘打算如何赔偿本王王妃呢?” 第786章 撒娇卖惨 华筝讹人,特别是喜欢讹讨人厌的人,这不,现成的来了。 贤妃看华筝不顺眼,同样的华筝也看她不顺眼。 皇帝的妃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能有她活得这么自在吗?有她当摄政王妃这么潇洒吗?皇帝有摄政王这么宠她吗? 一个宫妃,也就能在皇宫里横着而已,出了宫,还有谁鸟她? “哼,本宫的红玉石比你的脚精贵多了,”贤妃怒眉横眼瞪着华筝,“一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野丫头,竟敢将本宫的赤玉给踩碎了,还敢指责本宫的赤玉,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许是贤妃在宫里横惯了,对谁都十分高傲,且气焰十分强盛,就连萧墨寒也没放在眼里。 安帝原本还想哄哄贤妃,息事宁人的,如今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萧墨寒这妻子,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可又不想让华筝过于得意,故板起了脸问道:“摄政王妃,你不在太医院替朕熬药,跑到御花园来做什么?” 杜纯心中一惊,再欲磕头求饶。 华筝轻飘飘插入而道:“此事还真的并非弟媳有违圣意啊,实在是弟媳,一无权,二无人,这进了太医院,连药房都不让进,可又不敢跑到圣前告状,免得惊扰了义皇兄议政,唯有冒着严寒,躲到这御花园里来了。” 华筝这委屈吧啦扯了一堆,最后问题还是落到了安帝所管制的皇宫里,严然是在暗示,你手下的官,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她一个不被看起的王妃,又怎么使唤得动你的人啊? 安帝从未觉得自己的脸如此没光过,即便是在萧墨寒跟前,二人也是时常争吵,但他也不是一言堂之人,该听取的,他还是会听取的。 可在外,他是大安国的皇帝,连三簇都要向他行跪礼之人,竟然就在自己所在的地盘,被低下的人如此无视,还真的是让人恼火。 “小杜子,传太医院左院判薛正初!”怒吼一声,就连贤妃也觉得事情闹大了。 太医院里,右院判娄逸明是她的人,当初顾太医辞官,争夺太医首院使一职的最可能上位的人便是娄逸明。 谁知因为华筝被长乐公主毒害之事,害得娄逸明无法完成安帝指派的任务,为了此事还扣了一个月的俸禄,被安帝记恨上他办事不力,否则定不会有薛正初的事了。 现今好了,被她遇到了华筝,又恰巧她把 赤玉给踩碎了,贤妃又怎能不给她使绊子呢? 只是没想到,这看起来懦弱的小姑娘,告状也不打草稿啊? 她的赤玉才多大一颗,还硌脚了? 恐怕这理由,也就只有华筝敢说出口。 太医院扯进来,贤妃是无所谓的,反正找麻烦的人又不是她的人。 可是她的赤玉不解决,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上,臣妾的赤玉可是兄长从西域拍买回来送给臣妾的成人礼,臣妾甚是喜欢,兄长可言,此赤玉就像臣妾一样,独一无二的。” 也亏贤妃说得出来,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奶奶辈的人物,竟然还能扯到成人礼上去。 呵!还真能扳啊。 冷笑一声,直接甩人道:“王爷算了,人家不痛了,我们回府吧,我怕啊……” 这一声“怕”可把萧墨寒给点着了。 除了他抓狂的时候,他何时敢大声吼华筝一声啊,自己都舍不得打骂的人,现今却在宫里被贤妃给欺负了。 叔能忍,婶不能忍! 第787章 贤妃认错 “皇上,看来皇后娘娘禁足之后,内务都管不太好啊,一个小小的贵妃竟敢如此大胆,连见了本王礼都不会行了,难道这就是皇家贵妃该有的典范吗?” 萧墨寒说话可不像华筝弯弯转转的,面上是委屈,暗地里都在透着让人不得不打脸的信息。 董皇后得罪了萧墨寒之事,恐怕宫里的人都知晓。 为此贤妃还乐了一把,连带着安王在朝堂上也跟着人气高涨。 可谁知道,随着小世子慕容擎宇的出生和得圣宠之后,安王这一派便被打压了。 这一口气,让贤妃在宫里更是趾高气昂,不肯低头,就连对董皇后,更加不敬。 当然也因此方让贤妃对华紫烟重视了起来,毕竟有一个好的儿媳,确实对安王在安帝跟前形象有所提升。 再加上华紫烟经过柳飘飘的重塑,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的懂得如何虏获人心,特别是男人的心。 最好就是能像睿王一样,直接生个嫡子,如此一来也能在安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贤妃不满,可在安帝面前,她不敢造次,于是向萧墨寒行了个标准的蹲礼。 萧墨寒心里因为华筝受气,也跟着气难消,故而问道:“贤妃打算如何赔偿本王爱妃被你的赤玉所伤的玉足?” 安帝知晓,这二人是杠上了。 无法解开这死局,唯有向贤妃道:“爱妃,这赤玉掉了便掉了,朕也命小杜子去库房挑选上好的红玉石给你了,此事也便算了,但是摄政王妃这脚……” 哎啊! 这说脚疼的人,却一点都看不出疼的样子,着实让人难以替她张口出气啊。 华筝眨着大眼,一脸期待地等着安帝的下文。 可人家玉石都碎了,华筝这脚反而要人家赔,确实是有些不讲理啊。 “咳咳……”安帝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下气氛道:“这赤玉也不大,你这脚也……” “嗯?”萧墨寒可不接受这一理由,一看安帝这架势,就是想要就此掀过,谁也不追究。 于是这一声,拉着长音的疑问。 安帝则无奈,转向贤妃,板着脸,责任道:“爱妃,这就你不对了,既然这对耳坠子如此珍贵且具意义,就不该拿出来,该好好珍藏着,如今掉了也便罢了,还伤了人,这便不好了。” 贤妃也是聪明人,安帝已经给她台阶下了,若她还是识趣,硬是要跟萧墨寒对着干,恐怕动起真格来,将会是永和宫的宫门要关闭了。 不服气,若非指套隔阻,恐怕贤妃那抹了艳红蔻丹的指甲早已深入掌心。 单凤眼瞇起,成了一缝,看向华筝的眸光如凶兽盯着猎物,虎视眈眈! 原本还保持着蹲礼的贤妃,心里早已恨透了华筝。 可又不得不听从安帝的话,向华筝道歉。 “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冒失了。”贤妃卑微屈膝向安帝认错。 而且再转向华筝和萧墨寒,低着头,同样是屈着双膝,道歉道:“是本宫的不是,丢了耳坠子,还硌了摄政王妃的脚,还望摄政王妃莫要记恨本宫。” 华筝柳眉紧锁,未正面回应贤妃,反而几乎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困惑问道:“王爷,难大我们大安国的律法改了吗?何时起当妾的也能穿着大红色四处招摇的啊,害的妾身以为是见到了皇后娘娘呢。” 第788章 当妾就该有妾样 这话,恐怕连董皇后都不敢对贤妃说,全宫中的人都知道安帝宠着贤妃,也默许她穿大红之色。 朝堂上,也因为上官家的权势和财力,没人大臣敢弹劾贤妃,毕竟上官家掌控了全国约十分之一的粮食产量。 什么都可以缺,可粮食不能缺啊! 对于这些华筝并不知晓,若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明白过来,为何前世的自己一再提醒她,一定要屯粮。 原来,原因在此啊! 华筝不知,可是萧墨寒和安帝知晓得一清二楚,所以对于贤妃这个妃子,在皇宫里的行为,也默认了。 可现今好了,华筝这么一句话,原本不说,就这么做着,也没什么。 偏偏有人提出来了,而且还是从华筝这个顶着摄政王妃头衔的人提出来,若是否认,那不是公然向全国的正室挑衅吗? 越是单纯无害,方是越可怕啊! 原本安帝还想华筝终究是一个乡下回来的千金小姐,既便懂些医术,拜了钟森名下,对于京中朝贵还是存有怯意的。 不想,这看着温温和和的小姑娘,却是最难缠的一个。 别看小姑娘唯唯喏喏的样子,可这话说出来,诛心啊! 贤妃最痛恨就是别人说她当妾的,如今华筝还真当着她的面说了,那跟掴她巴掌有何区别? 顿时绷不住了,也不顾萧墨寒叫她免礼,她便自顾地站直,兰花指一指,细长指套恨不得直接陷入华筝的体内。 梨花带泪,委屈不已的对安帝道:“皇上,当年我娘替臣妾准备了三年的大红嫁衣,臣妾为了皇上,毅然放弃了臣妾最喜的红色,难道如今臣妾连穿大红之衣亦不可吗?” 当年发生什么事,华筝只能说声抱歉了: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有句话是如此说的:有得,必有失! 既然选择了这个地位,站在这个位置上了,就连安帝也不得不失去些东西,更何况是贤妃呢? 安帝略显为难,当年娶贤妃,也算是萧墨寒给他出的主意,现今好了,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若贤妃不依不挠,恐怕郑州水患的灾粮又成问题了。 若是粮食缺口大了,三族一定会伺机而动的。 此等关系,恐怕萧墨寒也很清楚,所以唯有将问题抛回到萧墨寒的手中,让他去处理。 安帝的沉默,就像是在默认了贤妃的委屈。 华筝心里也清楚,若是没有安帝默许,贤妃又怎敢如此嚣张呢? 只是贤妃对萧墨寒的恨,她可就想不明白了。 轻轻拉了拉萧墨寒的衣袖,等着他发威。 萧墨寒垂眸,带着让华筝安心的眸光一视,沉沉地声音便随之传出,“当妾就该有当妾的样子,义皇兄,您说是吗?” 完了,这厮是想过河拆桥了,而且这拆桥之人,他还准备让安帝自己去。 眯眼瞪了萧墨寒一眼,随后甩袖道了一句:“贤妃有失贵妃德仪,禁足三日好好学习宫中礼仪,摆驾!” 贤妃定定地站着,一直到绮红提醒她要恭送安帝离去方回过神来。 华筝标准的蹲礼似乎在张显着贤妃的失仪,此时,想不回去再好好学习都不行。 站定之后,不知何时,玲珑手镯出现在华筝的细腕上,边举着手观赏,边啧啧叹息道:“难怪这镯子回不到皇家人的手中了,还真的是没错啊……妻不妻,妾不妾,尊卑不分,难怪啊……难怪啊……” 第789章 吓唬贤妃 杜公公是跟着安帝随侍走了,可是杜纯却在这儿。 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额头上的伤还流着血,躬身来到贤妃身边,提醒道:“还请贤妃娘娘回宫,礼教嬷嬷皇后娘娘自会安排进永和宫,请娘娘在宫中等候。” “你……你这个狗奴才……滚开……”贤妃厉斥,杀人的眸光带动着上了年纪的皮肤,拉出狰狞的面孔,“绮红,将这狗奴才拉出去砍了。” 绮红为难,原本还气焰强盛的永和宫的宫女和太监都有些担心了,毕竟贤妃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安帝所赐的,若是贤妃失宠,她们这些下人在宫里可就难过了。 贤妃在宫里有多蛮横,就连太后也都知晓,因此二人都未有正面起过冲突。 如今安帝为了萧墨寒的王妃,禁足贤妃,恐怕很快皇宫里便传疯了关于贤妃失宠这事了。 没有人巴结和看好的永和宫,怕是很快就会有苦头吃了。 贤妃完全未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更不会担心自己会失宠,因为在她看来,只要上官家不倒,安帝都不会冷落她。 因为安帝需要上官家的粮食支持。 贤妃有着自己的自信,同样的,华筝也有。 萧墨寒护着华筝,冷眸扫向胡军等禁卫军,语气生冷地道:“每人十杖军棍。” 胡军等人不敢有逆,齐齐跪谢:“谢摄政王爷、摄政王妃不杀之恩。” 华筝对于这些人倒没什么好感,倒是心疼杜纯,看着那已经冻得干结了的血,心里甚是内疚。 “小纯子,本王王妃对京都不熟,你一会随本王出宫,替本王带着王妃四处走走。”萧墨寒看出华筝的心思,故直接下令道。 杜纯不敢不从,规矩地应下之后,便等着送贤妃回永和宫。 贤妃轻呵一笑,不屑道:“一个奴才,还让你如此心疼了?若是本宫将今日随侍在你身旁的所有宫人都处置了,不知你又作何感想呢?” 六名提着碳炉的宫女立即跪向贤妃求饶,胆子小的,都已经哭起来了。 华筝见状,反而更加得意了,“那本妃还真的要等着啊,小纯子啊,可记好这几位宫女是何人,何时何地做了什么啊,哪天要是真被折腾死了,本王妃一定会带着她的尸体去永和宫给她们讨公道去,到时候不知道会让永和宫招来些什么呢?” 似想到什么,华筝邪佞一笑,装着害怕的神情道:“听闻贤妃娘娘的儿媳,安王妃时常见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呢?” 说完,华筝还双手环抱着自己,眼神往四处瞟去,“怎么感觉突然阴风阵阵的啊?哎啊,还真应了白日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啊,肯定是某人做了坏事做多了,都来回应本王妃了。” 华筝还装得煞有其事似的,紧紧抓住萧墨寒的手臂,乞求道:“王爷,妾身怕啊,好多啊,就在她身边,有好多那个东西啊……我们快回府吧,还有个婴儿趴在她腹部那儿,都是血啊……啊……” 被华筝如此一说,所有人都盯着贤妃的肚子看。 贤妃自己也跟着低头看去,感觉好像真如华筝说的一样,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似的。 绮红最怕了,当年那个孩子,别人不知晓,可她清楚得很,而且还是她亲自动的手,如此说来…… 第790章 你别想骗我 “够了……”贤妃反应也极快,稍微察觉不妥,便大声惊吼一声,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好,很好,摄政王妃,本宫记住你了,今日这辱本宫定会双倍奉还,”贤妃心底也没底,怯意生起,也唯有用高分贝的声音给自己壮胆,“摆驾回宫。” 贤妃想走,可华筝却不依了,特别是对上绮红的时候,甜甜的笑容,却有着魔鬼召唤的惊悚之意。 “听闻这位绮红姑姑是掌宫的一把能手啊,不知道贤妃娘娘可否割爱,让绮红姑姑出宫,教教本王妃如何掌管王府呢?” 绮红一听便知完了。 华筝是想借故把她弄出宫,好追究方才的敬啊。 绮红立即跪下,谢恩道:“奴婢谢过摄政王妃的赏识,只是永和宫缺不得奴婢,奴婢无法出宫……” “就随小纯子一并出宫吧,绮红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跟在贤妃娘娘身边多年,必定有不少法子可以教爱妃管好王府的。”萧墨寒一锤定下,就连贤妃也无反驳之力。 就这样,贤妃被迫回了永和宫,同时还得听从董皇后安排的嬷嬷给她教规矩。 安帝一连三日都未问起永和宫之事,就在满了三日后,董皇后请示安帝是否将嬷嬷给撤了,也未得到同意。 “什么时候学会规矩了,什么时候再解禁,难道后宫之事还让朕来教皇后吗?”安帝的一句话,便将贤妃所有的希望都打入了谷底。 为了贤妃,上官非旦没有减少粮食,反而加注了赈灾的粮食,如此之举却让安帝有了他想。 难怪萧墨寒当时执意要如此为之了,原来是有原因的。 现今看来,是他太一味的娇纵着照贤妃和上官家了,忘了自己才是主宰他们生死存亡的主人。 尝到了甜头的安帝又怎会如此爽快的将人给放出来呢? 再加上近日安帝有意无意便在朝堂人称赞睿王,众人便在猜测安帝是否已经有了立太子的想法,而这太子人选,很可能就是睿王了。 上官家担心贤妃失势,从而连带着安王也失去了地位,如此一来,上官家在大安国的产业,以及各种快速的通道都会被一一收回或者受阻。 无疑贤妃被禁足,是安帝给出来的一个警告,也是一个先兆。 于是上官家不得不想好退路。 安王府。 “子怡啊,你实话告诉娘亲,你姑母她在宫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夫人娄云英在收到绮红的信息之后,便立即赶往安王府,打听贤妃的事情。 其实,即便绮红不传递信息给上官家,他们迟早也会知晓宫里发生的事。 生意人,总会有自己信息传出来的渠道,哪怕是其中一单生意谈不好,或者谈得时间较长,都会思考是不是哪里问题了。 而最直接的,肯定是关系最强大的那人,也就是在宫里盛极一时的贤妃。 于是上官夫人娄云英在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到安王府,打听消息。 这已经是贤妃被禁足的第三日,众人以为最后的一日。 结果却是让他们难以掌控的一日,因为董皇后亲自去了永和宫,将安帝的话传送了给贤妃。 贤妃无法相信董皇后所说的话,冲着董皇后怒吼了起来,“你说谎,皇上不会如此对本宫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嫉妒本宫,故意命人将本宫关在永和宫里的,本宫要见皇上,让开……” 第791章 贤妃要倒了? 董皇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如此有扬眉吐气过,面对贤妃的咆哮,可以冷笑而对,“贤妃,你还不明白吗?皇上平时纵容着你,是看在上官家对大安国的付出份上,可跟摄政王爷相对,你以为上官家能比得上吗?” “此番,摄政王爷气不消,你以为皇上会放你出永和宫吗?”董皇后吃过萧墨寒的亏,知晓什么事安帝可以忍,什么事安帝不能忍,所以这一次,她既便知道所为何事,也未有一丝替贤妃求情的意思。 反而得意不已,毕竟这些年来,贤妃压过她的气焰之口恶气实在是太强烈了,今日前来传了安帝的圣意,同时也是来看着贤妃如何落魄的。 贤妃欲冲向董皇后相搏,只可惜,没有了绮红在,贤妃宫中无人给她出主意,董皇后带来的宫中老嬷嬷还有太监,那个不是对贤妃恨之入骨的? 此时不报,何时报啊? 特别是这三日教习贤妃的老嬷嬷,可是太后慈安宫里的老人,当年也是她教导董皇后宫中礼仪的。 当年的苦,董皇后吃过了,现今,也只会是加倍在贤妃身上体现。 永和宫里,各宫女太监都被董皇后以侍候主子不周或被调走或受刑。 此时绮红不在宫中,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宫里贤妃正处理水深火热之中。 宫外安王府的上官子怡,安王侧妃则与其娘喝茶品茶点,完全未把贤妃被禁足当做一回事。 “娘,您不必担心,姑姑又不是第一次被禁足,上一回被禁足,不了只是圣上为了安抚皇后娘娘而为的吗?过后不一样给了姑姑一大堆的赏赐?这一次啊,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好让摄政王爷和摄政王妃消气罢了。” 上官夫人娄云英也觉得女儿所言有理,故松了口气同时,也替女儿担忧道:“子怡啊,你这进安王府也有些时日了,可这你肚子是不是也太不争气了,是否需要娘亲替你找个大夫瞧瞧啊?” 不是娄云英多心,而是这安王府今非夕比了。 以往安王府里,可是上官子怡这个侧妃掌着家,管着府,就连库房的钥匙也是在她的手中。 只是四个月前,华紫烟突然带着一名女子回到府上,没多久,安王爷便将她从烟雨阁安置到四季苑里,离着安王爷所住的轩文苑最近,且又最好的院子。 得知此消息后,上官子怡着实是受惊不小,只是很快便适应了过来,因为她知道,安王是做大事之人,所做之事必有其因。 事实也证明,华紫烟是真的对安王有用,只是这个用处,让上官子怡难以开口向外人道之,更不敢提起自己被冷落之事。 面上,上官子怡还是保持平静的面容,可是心里,早已将华紫烟骂了千万遍,恨不得将她的放浪之态公诸于世。 可惜,为了安王,为了安王府,以及她自己的体面,她什么都不能说。 淡淡地笑容里藏着难以向外人道之的苦楚,即便是对自己的娘亲,上官子怡也不能说,因为她不能像华紫烟那般不要脸,做出那样的行为。 “娘,你莫要多想,王爷只是不希望嫡子未出生前先有了庶长子,你也晓昨的,王爷正因为这身份,一直备受指点,为了安王,也为了安王将来的子嗣,女儿必须忍着。” 第792章 安王求情反被斥 上官家这次可真是的吃了苦头了,就连安王进宫替贤妃求情,也都被安帝痛斥一顿。 一本厚厚的折子直接丢向安王,怒火难掩,“你还好意思进宫替你母妃求情,你是真当朕不知道,还是当你皇叔是傻子,好骗啊?” “赈灾的官粮你都敢动?你还是朕的皇儿吗?你还配当吗?”安帝生气是真的,只是把怒火迁到贤妃身上,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气得身体都跟着发抖,瞪着安王的双目都泛起了红丝,“朕是如何教导你们的?爱民如子啊?常言虎不食子,你还在幼儿口中夺食,你对得起你身为大安国皇子的身份吗?配当朕的皇儿吗?” 一连数问,安王不敢造次,连忙喊冤否认,“父皇,儿臣没有,定是有人想借儿臣南下赈灾之事污蔑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明察?”安帝昂天一笑,似自嘲,又似在讽刺安王此时还在否认的行为,“轩儿,何时起,你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了?小的时候,你最喜欢粘着朕,总说要以朕为榜样,日的也要当像朕一样的勤政爱民的皇子的,可现今,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安帝从案桌下的抽屉出取出一叠信函,虽不知为何内容,但是安王知道,此事,已经包不住了。 “父皇,儿臣……”安王正欲认错。 却被安帝摆手示意打住。 一脸慈爱的老父亲模样,意重深长地道:“你可知为何在你成人礼之时朕封你为安王吗?朕有多宠你母妃,便有多器重你,可你呢?越大,便越跟朕疏离,甚至不惜背道而驰,原因,朕都知晓,这些是你皇叔收集而来的,朕,不作处理,你母妃之事,莫要再谈了,回去吧。” 安王这下子终于明白了,安帝拿贤妃发难,这是在给他警告,让他安分守己些,莫要再犯错,否则下一个,将不会是贤妃,而是他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安王离开了皇宫,回到安王府。 此时,华紫烟已在四季苑备好了上好的饭菜等着安王回来。 同时等着安王的,还有住在与四季苑相对称的另一边院子,香茗居里的安王侧妃上官子怡。 上官夫人娄云英来了,教了不少夫妻秘事,好让安王可以与上官子怡翻云覆雨一番,尽快怀得子嗣。 至于上官子怡所说的托词,在娄云英看来,那都不是问题。 安帝有多重视皇子的子嗣,从睿王府的小世子慕容擎宇便看得出来。 若想在安王府站住脚,最直接的方式便是怀上安王的子嗣,即便她是侧妃又如何,只要是安王的子嗣,想必也能得到安帝的重视和宠爱的。 上官子怡也觉得其母所言甚是,于是便派巧儿去打听安王的行踪。 得知他是进宫面圣,心里便有了想法,特别是在贤妃,她姑母的事情上,已想好了如此助她重夺圣宠的主意。 相对于华紫烟,则完全未把贤妃之事放在心想,而是此问题抛给了华景阳,她的父亲。 因此,安王前脚刚踏进安王府,后脚便迎来了华紫烟和上官子怡的相请。 在御书房里,安帝所说之话,安王听得很清楚,心里也很明白,这个时候不宜跟上官家走得太近,否则也会招来安帝的不喜。 于是想了想,便直接往四季苑,华紫烟所住的院子而去,至于上官子怡,则道:“本王今日身有不适,为免过了病气给侧妃,便不去香茗居了。” 第793章 被勾走了 杨凡也是个人精,一看便知安王既不想去上官子怡那儿,但又不想将人给得罪了,于是笑应着道:“王爷放心,奴才定会让侧妃娘娘安心的。” 至于安王去了四季苑之事,相信整个安王府无人不知原由了。 就连杨凡久经风花雪月之地之人,也从未想过华紫烟竟然能如此放得开,简直就像服用了极乐丸那般,甚至还有些过之而犹不及。 自打那日华紫烟与柳飘飘在安王的书房里呆了一日一夜之后,整个安王府都炸开了锅。 华紫烟在安王府里的身份立即水涨船高。 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安王进宫请旨给华紫烟正名了,名字也正式落到了皇家族谱里了。 随后,安王府里的掌家大权也名正言顺的落到了华紫烟的手里,就连库房里的钥匙、王府的产业账薄等等,全都落到了这个受封了的安王妃手中。 因着华紫烟的身份被确定,随着她手中的权力,七嬷嬷直接被她折腾得现今还在恭苑里洗恭桶,而安王面对此决定,则是淡淡地道:“对王妃不敬,此罚,太轻了。” 随即七嬷嬷便被杨凡派人直接押到了前院,当着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面前,杖责了十大板。 当时那凄惨的叫声,实在是太令人惊心了。 华紫烟数次不忍心看下去,可是在她身旁的柳飘飘强迫着她道:“好好看着,若是你不狠,她……将会是你……” 每一次,华紫烟狠不下心来的时候,柳飘飘总会适时在其耳边提醒着她,让她不得不如何而为之。 为了不让自己再回到烟雨阁那种地方,她狠下心来了,就连那个碧莲和碧月这两姐也都未能逃过她的报复。 不过相比于七嬷嬷这种酷刑,华紫烟的手段更为恶劣了些。 每一夜,只要安王派杨凡到四季苑来通知华紫烟之时,这两姐妹便得承受着难以让人齿启的羞耻之事。 柳飘飘真的不愧是柳家送进妓院里培养出来的好棋子。 当第一次与安王欢好之后,很快便摸到了安王的喜好,特别在那一方面的特殊癖好。 于是在第二次安王要来的时候,特地准备了一场比活春宫更加令人兴奋和激情的场面。 让安王忍不住在四季苑呆了一天一夜未出来,就连早朝,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此事被上官子怡得知之后,跑到宫里向贤妃哭诉了一番。 说得好听,那便是替安王的身体着想,说得不好听,那便是失宠了,寻求靠山来的。 华紫烟也因为此事被贤妃传召入宫,训斥一番。 可结果,引来了柳飘飘教华紫烟上演了一场欲擒故纵戏码,让安王对她和柳飘飘更加欲罢不能。 四个多月以来的煎熬让上官子怡也有气。 当听到婢女来报,杨凡来了,上官子怡反而紧张了起来,连忙问身侧的婢女新月,“看看本侧妃的发髻可有乱了,王爷送的耳坠子可有掉了?” 难得看到上官子怡再次展露出来的笑容,新月也高兴了,认真的检查着,确认无误后回道:“回侧妃娘娘,一切都很好,王爷见了,必定欢喜不已。” 带着新月和巧儿,正准备迈出房门去院门前相迎,却见只有扬凡一人进了院子,传道了安王的意思。 “奴才杨凡见过侧妃娘娘。”杨凡只入院门三步,未敢深入,毕竟香茗居是安王侧妃所住的院子,他一个外男,而且还是一个下人的外男,怎敢越矩呢? 踮了踮脚,微昂头向杨凡的身体望去,未见有人,语气清冷问道:“王爷呢?” 第794章 将新月送出去 “回侧妃娘娘,王爷身体抱恙,为免过了病气给娘娘,今日便不到香茗居了,请娘娘早点安歇,莫要等王爷。”杨凡脸带笑容,那神情,一点都看不出自家主子有身体抱恙的担忧。 上官子怡再笨,也明白到底是怎一回事。 即便不用让人去打听,也知晓,安王是去了四季苑,华紫烟那儿了。 确实,上官子怡也没有猜错,只是有一点她不知的是,安王是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上官子怡以丝绢遮掩,眸珠向身侧的婢女新月眨了两下,新月识趣的向立于院门前的杨凡靠近了些,隐晦的塞给了他一个荷包,低着头,小声道:“杨大哥,这是新月新做的荷包,你用着,过后给点建议,好让新月可以改进改进。” 送荷包不是重点,荷包的质量或者花式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荷包里头的东西。 在上官子怡跟前,杨凡也没敢太过放肆,直接将荷包塞到了怀里,笑吟吟地回道:“侧妃娘娘,您也知晓,王爷近日正宠着王妃娘娘,这势头上,若没什么事,恐怕王爷一时半会不会到香茗居来,娘娘您得上心了。” 其实不需要杨凡提醒,上官子怡也上心啊,可惜的是,如何上心,将人给拉回自己的身边才行啊。 对于这一点,杨凡不点破,上官子怡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因为她做不到像华紫烟那般,猛浪! 而且杨凡也不可能把这个可告诉上官子怡的,毕竟这关系到安王的名声还有身上皇子的身份地位和形象。 杨凡不说,上官子怡便以为好处没给够。 对上杨凡看向新月的眼神,想起数月前那日清晨,杨凡对新月那一意淫的眸光,一计便上心头。 轻咳一声,上官子怡收敛了心思,将注意力回落到杨凡的身上,主意便打了起来。 “杨凡,本侧妃在安王府已有三年了,这三年里,本侧妃可有亏待过你?”恩威并用的道理,上官子怡使得很顺,也无往不利,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腕上的翡翠玉镯,语气平缓,不似之前那般的温柔,略带指责。 杨凡原本还想从上官子怡处再讨点好处,没想到这上官子怡开始要翻旧账了。 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 可面上未有展露,收敛了那让人看着就知道他有别的想法的笑容,赔着讨好的笑意,恭毕地道:“娘娘对奴才的好,奴才都记得,娘娘有何吩咐,只要奴才能做的,必定会替娘娘完成的。” 上官子怡当然不会说出来,为了这事,她若不给杨凡再多点好处,恐怕难成。 在得到杨凡的认可之后,便笑了笑道:“既然今夜王爷不来,这晚膳便赏给你吧,毕竟照顾王爷,你也费了不少心思,新月,提着食盒送到杨凡住处去吧。” 新月还不知上官子怡的想法,于是听话地应下了。 杨凡倒是多了一个心眼,毕竟他人都已经在这儿了,为何还让新月给他送吃食过去,而非让他自己提回去呢? 巧儿也是个人精,不像新月那般只知道做,不知道谋划。 对于上官子怡的安排,她早已看出了端倪,毕竟杨凡盯着新月看的目光,如此明显,也就只有新月傻乎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第795章 你就是我的晚膳 杨凡虽有些懵了,但还是规矩地谢道:“奴才谢过娘娘的赏赐。” 上官子怡呵呵一笑,眸光带着闪耀的光芒,笑意邪淫,“好好品尝,莫要浪费了本侧妃的赏赐。” 杨凡再蠢,似乎也在这一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新月,杨凡是肖想许久,可没想到,上官子怡会赏给他。 恐怕上官子怡想让他帮的事不简单啊,否则也不会把身边左右臂膀的婢女新月赏给他了。 此时,新月已退下去收拾晚膳,准备送到杨凡的住处,完全未有想到,自己已成为了别人的“晚膳”。 巧儿有点幸灾乐祸,毕竟这么多年来,她除了这张嘴能讨得上官子怡欢心之外,其他的事都是由新月去打点的。 新月人长得不错,身材也令人羡慕,特别是那高耸的双峰,足以让巧儿低了一个头。 哪怕巧儿的相貌比新月长得好看,也无法补上这一缺点。 因此,新月被上官子怡送给杨凡这种下贱、低等的奴才,她还是挺高兴的。 杨凡,说得好听一点,是护卫,说不好听的,也就是安王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赏给这样子的奴才,日后还有什么可盼的? 巧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而是安静地跟着上官子怡回到了房内。 上官子怡双手伸向碳炉旁,烤暖着。 面容看起来有些惆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向来喜欢打扮的上官子怡也没了这心思,更不顾身上靠着碳炉太近,沾了碳灰还有柴火的味道。 也许在她心里,新月还是占有一点的地位的,否则又怎会因为新月被她亲手推入火坑而有所失神呢? 为了在这个时候能让自己在上官子怡心里得到关注,便故意把近日听来的消息小心告之。 “娘娘,奴婢近日听到府上的下人说了些关于四季苑里的事儿,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恐怕娘娘得想想办法,否则府上都被搞得乌烟瘴气了。” 巧儿也确实会挑话题,一言便中了上官子怡心中所思,于是精神劲儿便来了。 因着巧儿的心思深沉,上官子怡很快便将新月的事给抛之脑后。 相对于这主仆二人,新月可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杨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你若敢动我,娘娘不会放过你的。”三年来,安王府也一直在上官子怡的手中把持着,因此,在他们这些下人心中,上官子怡便跟王府的王妃无什么区别。 因此,新月也叫习惯了上官子怡并未把“侧妃”二字加到娘娘跟前。 也正因为如此,杨凡才觉得更加好笑。 意淫的眸光从一进门便对新月上下打量着。 由于杨凡替安王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所以他住的院子虽然不大,但也算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平日都有下人替他打扫和洗衣换被的。 这不,房门一关,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即便新月哭喊也不会引来人。 “嘎嘎嘎……”杨凡笑得让人连毛孔里的细毛都竖了起来,那看人的眸光,就像是在看着光裸着的新月那般,“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侧妃娘娘的意思如此明显,还需要我跟你说吗?” 新月拼命摇头,不相信杨凡所言,双手紧紧地抓住外袄,抵死不从。 “你就是我的晚膳,这是侧妃娘娘赏给我的晚膳,呵呵,你可以不从,现今就回去,不过……” 第796章 助兴之物 新月也就迟疑了一下,杨凡便扑了过去,直接将人扛到了肩上,抱着往床边而去。 人,被按倒在床上,二话不说,解了自己的腰带,便将新月的双手压过她的头顶绑住,同时系到了床头的木柱上。 “放开我,杨凡,你这王八蛋,滚开,别碰我……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救命啊……” 新月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地挣扎,双手被固定住,可双脚却不停的蹬踢。 起初杨凡还会邪佞地笑着回几句,可是随着新月的反抗越来越激烈,便解了她的腰带和他昨日换下来未洗的腰带,直接将她的双腿拉开,一头绑一只脚,让新月成大字型绑在杨凡的床上。 大冬天的,被新月这番折腾,杨凡连汗都流了一额头。 新月连死的心都有了,为了保住清白,她还真的是做好了自尽的准备。 诠知此举被杨凡察觉,将他脱下来的亵裤塞到了她的嘴里,啧啧叹道:“真有你的啊,新月,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说着,杨凡也不怜香惜玉,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响亮的巴掌子声在房间里显得犹为清脆。 看着新月绝望的眼神,除了泪水往外直冒外,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样子的新月,让杨凡顿时失了兴致。 正当想着是不是给新月试一下极乐丸的时候,杨凡却有了别的想法。 于是从床底里拉了一个箱子出来,打开,里头全是他新研制出来用于床事助兴的物件。 哪怕新月还是个处子,但毕竟在上官子怡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婢女,男女之事多少都懂些。 双眼惊恐在看着那一箱助兴物件,连连摇头,身后不自觉的往后退,可是想,却做不到,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被绑得无法动弹。 杨凡看着新月的神情,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也难怪为何安王喜欢让杨凡当他的近侍了,臭味相投! 这一夜,杨凡是尽兴了。 可新月却如死灰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不愿睁开眼面对一切。 捏着新月的下鄂,意犹未尽地笑着道:“侧妃娘娘把你赏给我了,你乐意就在这呆着,不乐意也可以回侧妃娘娘身边去,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别想着动歪念头,若是你死了的话,恐怕侧妃娘娘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的吧?” 已经流干了的泪水再次从她眼角溢出,滑过脸颊,落在已经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了的墨发上。 因着杨凡一早便要去侍候安王,所以也没有理会新月,梳洗完毕,穿戴正齐便出了他住的小院子,就连看也未多看新月一眼便走了。 两天之后,新月回到了上官子怡的身边,一脸的憔悴,在这天寒地冻的冬日里,跪在香茗居的院子里,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跟着杨凡,娘娘,求您了,让奴婢回到您身边吧。” 巧儿因为给上官子怡提供了极为有用的消息,再加上新月不在,地位妥妥地。 对于新月跑回来求饶,上官子怡当然不会答应的,因为她还需要杨凡替她办事。 当然并不是因为她手下没有人,而是有些事,没有比杨凡更为合适的,再加上安王身边的近侍,杨凡知道的更多。 为了可以让杨凡帮她办事,她不得不将新月这枚棋子好好利用起来。 第797章 求救无门 为了不让新月坏了她的事,上官子怡则让巧儿把她给召到了跟前,打算好好威胁她一番。 屋内的暖和让新月想回来的心更加坚定了,相比杨凡那间冷冰冰的屋子,她情愿去当一个粗使丫环也不想跟着他。 向来打扮精致的婢女,如今就是个疯婆子一样出现在上官子怡跟前,嫌弃的眸神毫不掩饰。 没等她开口,新月便跪求道:“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只求能回到娘娘身边侍伺,哪怕是当个粗使丫环,奴婢也愿意,求娘娘您成全奴婢吧,奴婢不想跟着杨凡。” “呵……”巧儿掩唇一笑,不解问道:“新月姐姐,杨凡大哥有何不好啊?他可是王爷身边的近侍,王爷离不开他的侍候,前途大片光明,你跟着他,那是你的福气啊,娘娘如此做,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怎能如此不感恩呢?” 巧儿巧儿,还真的是人如其名了,这张嘴啊,就是巧。 连说出来的话,也特别有内涵。 许是这两日受尽了杨凡的各种折腾,新月的脾性也变了,不再那般温顺,怒火冲天的反驳道:“巧儿,若是如此好,不如你去杨凡那儿,我回到娘娘身边侍候,你可愿?” 巧儿一脸委屈,带着为难道:“新月姐姐,你这说就不对了,难道你是在责怪娘娘对你不好,选错了夫婿了?” 新月哪敢反驳,生怕触怒了上官子怡,慌乱中,急急解释道:“不是的,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还请娘娘明察。” 上官子怡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优雅地站起茶盏,喝着,不时细看、套玩手中新抹的蔻丹。 巧儿心思慎密,收悉主子的意图,微笑着迎对道:“新月姐姐,既然你没有这意思,那就是觉得娘娘这般安排很满意是不?既然如此,为何还在院子里哭诉呢?整得就像娘娘逼你似的。” 新月再笨,也明白,她成了弃子了。 绝望地跌落在地,连跪都支2撑不起来了,泪流满面地问道:“娘娘,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何对奴婢?” “新月姐姐,你又说胡话了,方才可是你说的,娘娘这般安排甚好,现今为何又责问娘娘呢?你此为何意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爹娘还有你弟弟妹妹,现今还在上官府呢。” 巧儿也是懂得说话之人,平缓语和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却带着如毒蛇的致命。 没错,新月不能说不,因为她的家人都在上官子怡的手里。 她,只能认命,只能顺从! 见新月不再说话了,上官子怡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语重深长地道:“新月,你也跟了本侧妃数年了,本侧妃待你如何,你还不知吗?杨凡的前程本侧妃甚是看好,你若跟着他,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听本侧妃的话,好好将杨凡侍候好,本侧妃不会亏待你的。” 上官子怡是没让新月回到身边,却让她呆在杨凡的身边,当她的棋子,好从杨凡身上套知一些关于安王的行踪或者关于安王与华紫烟之间的信息。 巧儿说,华紫烟身边的柳飘飘懂得幻术,她也很好奇,她是否真的如此大胆,竟敢把主意打到了安王的身上。 最后新月还是回到了杨凡所住的偏远小院,既冷又令她感到可怕的小院。 第798章 堵上门了 安王府里,华紫烟是过得欢了。 可丞相府,华景阳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给关进大牢里。 “巫族二长老,你可别忘了,这儿可是大安国,而非你巫族,这是本相的丞相府,而非你的祭祀神殿,本相说了,本相的女儿不是巫族圣女,也不可能是巫族圣女,请回吧。” 华景阳气瞪着,原本就因为萧墨寒带着王妃回京便心存怨气,如今更是离谱,连小世子都有了,如此一来,萧墨寒从一开始便未有想过要娶华筝为妻。 他将华筝从庄子里接回京,只不过是白忙一场。 如此也便算了,还被华筝坑走了不少产业和银票,如今人未嫁出去了便算了,竟然还三番五次的突然消失不见,更离谱的是,还跑出一个巫族二长老纳兰灵槐出来,说华筝是圣女,简直就是胡扯。 纳兰灵槐也不跟华景阳争吵,身高不足一米六,手中还执着与其身高同齐的骷髅骨头顶的手杖,身上不知用什么药水写得满得符文,又黑又厚的宽大袍子里,只露出满是皱纹的脸和折皱层层相连的手。 对于纳兰灵槐的年龄,哪怕是巫族的人也不知晓,只知其已过百岁。 此番长途跋涉及来京都,就是想要寻找到她们巫族的圣女,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想管,更不想参与。 身侧带着两名女侍,还有娄烛南霜在旁相陪。 “华丞相,本长老无打扰您之意,只想与令媛一见,还请华丞相行个方便。” 这已经是纳兰灵槐第七次前来丞相府了,要么被拦门外,要么便以各种理由不相见。 好不容易在晋见安帝之时,见到了华景阳,娄烛南霜便立即命人将纳兰灵槐请了过来,而她则紧跟着华景阳,死皮赖脸的挤进了丞相府。 “你在京都也不少时日了,难道就未听说,本相的女儿失踪了吗?即便你守在丞相府里,也不可能见到她的,何卫,送客。”华景阳别过脸,视线都不敢落在纳兰灵槐的脸上,总感觉她那双眼特别诡异,有一种能将人灵魂卷入其中的惊心感。 何卫步向纳兰灵槐等人,伸出手,相请的手势一出,随语而道:“还请二长老和三小姐回吧。” 娄烛南霜可不会像纳兰灵槐那般客气,对上华景阳,特别是得知华筝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一股气堵在那儿,难以消散。 完全不理会何卫,手已不知觉地搭到了其腰间,像是随时要向人下毒,或者从腰间里取出什么东西来。 那架势,有点像是要干架的样子。 何卫立即警戒起来,防备道:“还请三小姐自重,相爷乃是大安国朝廷重臣,若是三小姐向相爷出手,恐有损大安国与贵族的友好往来。” “哼……”娄烛南霜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们也配本小姐出手吗?原本本小姐还想替你们这丞相府击退这恶灵的,既然丞相大人如此看待本小姐,本小姐那便不多管闲事了。” 纳兰灵槐摇了摇头,用着巫族土语呢喃道:“天现异象,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乱了乱了……” 华景阳和何卫听不懂,可娄烛南霜却不一样,这是这两个月以来听得最多的话了。 每每到“乱了乱了……”的时候,纳兰灵槐的神智就会变得有些恍惚,有些不太正常。 第799章 天象乱了 娄烛南霜都快被逼疯了,对于这个天象,她根本就不懂,更别说为何一点要说一个完全跟巫关系的女子是圣女呢? 纳兰灵槐是巫族一个天生就能看懂天象之人。 可是就是神智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可以把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的,坏的时候就会像现今这般,总是说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红星耀,天上怎么可能会有红星嘛? 帝星,到底说的是哪的帝星?夷族有夷王,蛮族有蛮王,就连巫族也有族长,地位也相当于是一族之王了。 再说得大胆一点,也可以认为是大安国的帝星啊。 如是纳兰灵槐除了找圣女,什么事都不做,时常自己呢喃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些话,有时候连娄烛南霜也听不懂,一种感觉不像是三族或者大安国所说的语言。 又有点些鬼神唠叨,疯人疯语。 大安国对于信仰并无禁令,只是巫族的神鬼之论,安帝还是甚为不喜。 当然听说巫族曾有预言,成也摄政王,败也摄政王。 先帝多次强调,并要安帝起誓,不得对萧墨寒存疑,否则将成为慕容家的罪人,大安国的罪人,永世不得安宁。 当然安帝说对萧墨寒毫不存疑,那是假的,只是有一点安帝却十分的笃定,那便是,萧墨寒真的完全没有夺帝之心。 大安国这么多年来,萧墨寒也遵从了先帝的遗旨,护着大安国,护着安帝,甚至是安帝所爱之人,这些年来也都是多得萧墨寒方得以安然度过。 大安国十年来的休养生息,也让全国百姓吃衣吃无忧。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先帝驾崩之际,他向先帝讨了一旨,作为他保护安帝和大安国的条件。 那便是,十年之后,三族若不俯首称臣,他将出兵三族,收服三族,成为大安国的国土。 同时,三族收服之后,便是他离京之时。 对于这一道圣旨,只有安帝与萧墨寒知晓。 这也是为何安帝对萧墨寒如此好,甚至为了他,连董皇后也忍心下处罚,只为了让萧墨寒消气。 安帝是不愿出兵打仗,一来是不想萧墨寒离开,二来是他自己也不想打仗,劳民伤财。 对于这事,安帝连萧墨寒也没有说,这也是为何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受伤,他会显得如此被动的原因。 一旦战争发起,大安国的百姓,将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衣食堪忧。 这并不是安帝当皇帝的目的。 如今天象乱了,到底乱在哪? 恐怕连纳兰灵槐自己也都说不清楚,所以才会急着找华筝吧? 至于这天象乱跟华筝之间又是何种关系,怕是真的没有人知晓了。 此时,摄政王府的鸿霖轩。 “王妃,把小世子给奴婢吧,您若再抱着,王爷又得训斥奴婢了。”黄依看着华筝抱着豆豆玩个不停,不由得上前提醒。 自那天出宫之后,华筝便未出过鸿霖轩的院门。 王府里的人对于华筝突然带回来的小世子十分好奇,就连韩嬷嬷也一连三日前来求见,可都被华筝给拒绝了。 没错,华筝在摄政王府里住了三日了。 绮红也被华筝晾了三日,对于宫里的情况甚是担忧。 “王妃,韩嬷嬷又来了,还是请她离去吗?”李安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语中带着怒意,不太像平日的她。 第800章 我娘就生了我一个 华筝挑了一下眼眉,将豆豆交到黄依的手里,淡淡地问道:“怎么啦?谁给我们的安然姐气受了?” 调戏的意味十足,一看就是没想过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可李安然却是不一样了,眼神带着怒火,但并不是向华筝,而是忍鼓着的气。 李末央倒是直接,一边步入房内,一边吐槽道:“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明明知道现今王府里都有王妃了,竟然还敢前来求见,还王妃姐姐,我看这是存心来给王妃添堵来的。” 华筝想了想,唇角竟忍不住勾了起来。 冲着李末央俏皮地眨着杏仁大眼,一看便是想要使坏了。 “王妃,你别这样子对着奴婢笑,奴婢怕啊!”这笑容,还有这举动,还真的是让李末央莫名的心慌,带着乞求,苦着道。 华筝倒是显得无辜了,耸着肩,撅了撅嘴,委屈地问道:“你家小姐还没做呢,你就如此了,若真要做,你不得第一个就开逃了?” “王妃,这是摄政王府,您可以注意您的言行举止,否则会招人口舌的。”黄依见自家小姐懒散的模样,不得不提醒道。 华筝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完全未把黄依的话放在心上,撕掉平日的伪装,当个一个正常的现代人该有的模样道:“哎啊……带孩子真累啊,这腰啊,都快直不起来了,末央啊,要不你替我捏捏。” “王妃!”黄依见状,更气,跺着脚,道:“您是故意的,怎还能伸懒腰呢?多不端庄啊。” 黄依越气,华筝越觉得好玩,一直到黄依要忍不住将豆豆放下,准备回到华筝身边,亲自替她整理因方才伸懒腰而弄乱了的衣裙之时。 华筝伸出双手举高,投降道:“好啦,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家小姐我,我有分寸,你好好带着豆豆,本小姐自己来。” “好了,到你们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惹你们两位武林高手生气了?”华筝带着甜美的笑容问道。 李安然向来都不太喜欢说话,特别是那些八卦是非之事。 于是开口的人,便只能是李末央了。 “王妃,你说王府的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那个董倾城啊,一无名二无份的,竟然还敢跑到鸿霖轩来说拜见王妃姐姐,这是哪门子姐姐啊?” 呵! 华筝心里被逗乐了,看来董倾城还真的是想赖死在摄政王府里,不把算离去了。 正如李末央所言,怎会有脸叫华筝王妃姐姐呢? 这不是摆明了把自己当成是萧墨寒的女人,摄政王府里的女主人之一吗? 摇了摇头,端起李安然替她新倒的热茶,浅浅抿了一口,伴着淡淡的茶香,精神也跟着好上了些,感觉疲惫被扫清了大半。 “安然,你去告诉她,本王妃的娘亲,只生了一个,请她别乱攀关系,否则将以按律法状告她冒认本王妃的妹妹招摇撞骗。” 华筝有自己的立场,既然她已经跟萧墨寒成亲了,也答应了他不会再离开,那王府里的那些阿猫阿狗吃白饭的女人就不必存在了,免得把王府闹得乌烟瘴气。 花钱还买罪受,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至于韩嬷嬷,华筝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总感觉她在萧墨寒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801章 追讨银两 董倾城在鸿霖轩的院门前等了半个时辰,原本就弱不经风的身子,在听到李安然传达给华筝的话之后,当场便晕在了院门前。 韩嬷嬷在旁看着,对于向来乖巧温顺的董倾城甚有好感的她,心里便生出了对华筝的不满。 带着怨气,冲着李安然便吩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人抬进院子里,让王妃给董姑娘诊治一番啊。” 韩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了,她着急,李安然也可以理解,可是竟然要华筝,她家小姐给一个想要夺她夫君的狐狸精治病,这还真的是天大的污辱。 狠狠地瞪了韩嬷嬷,还有晕过去了董倾城,以及她身后的那两名婢女,十分霸气地道:“韩嬷嬷,还请您认清,这王府是谁当的家,王妃什么身份,一个客居王府的人,竟敢要求王妃替她治药,敢问,她受得起吗?这诊金,付的起吗?” 此时,李末央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见到被婢女小芹和小米一左一右搀扶着的董倾城,再转眸韩嬷嬷的怒视眸光,带着平缓地语气道:“既然董姑娘和韩嬷嬷也在,那正好了,王妃近日查看王府的账本,发现这么多年来董姑娘所花的药钱和购买贵重药材的银子足有二十万三千五百八十二两,王妃问,这王府垫付的银子,不知董姑娘和韩嬷嬷何时还上呢?” 别问华筝是何时查的账本,也别问这数是如何得来,哪怕这是华筝乱扯而出,也没人敢质疑,毕竟,十年来,萧墨寒光是让白玉子给董倾城调理身体,单诊金,又何止这个数额? 原本并未真晕过去的人,现今,想不晕都不行了,而且还恨不得自己能晕得更彻底一些。 至于韩嬷嬷瞬间黑脸,看向董倾城的眸光带着探究,像是在问,是否真有此事。 李末央也不管其他,向韩嬷嬷也规矩地行了一礼,解释道:“韩嬷嬷,依着账本记录,您这十多年来年来,前前后后从账房里替董姑娘支了不少人叁、、灵芝、燕窝、银雪耳等等不下五十次,每次支取的价值百两至千两不止,还请嬷嬷尽快归还,莫让王妃为难。” 这脸真的被人啪啪打响啊,从不觉得自己有支取过如此多东西的韩嬷嬷瞬间懵了。 “王妃娘娘是否查错账了,如此贵重的东西老奴怎么可能支取呢?”韩嬷嬷自己都不敢相信,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就连华筝看了这些账本之后,都被吓了一跳。 华筝是懒,并不等于她看不懂,账本上所记录的事情,华筝也做了整理,而且还是不假手于人。 别人不知道华筝是如何办到,可她就是办到了,而且还做好了笔记,不怕与他人对峙。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董倾城竟然花了摄政王府二十多万两。 如此庞大的如额,若非萧墨寒有本事,还真的是让董倾城活不下去啊。 当然,是真病还是假病,还有待查究。 华筝未见过董倾城,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未面对面的与她相见过。 所以对于董倾城的一切,华筝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就连萧墨寒也说,留着董倾城有用,所以方会放在王府里一直未动。 至于原因,恐怕很快便知晓了,因为华筝不喜欢董倾城。 第802章 自投罗网 华筝也不想这么对她们的,谁叫她们自己这么不识趣,非得跑到她这儿来烦她。 原本她也没想在这王府里长呆的,安安静静地把豆豆的事情解决了,她也可以顺利脱身回丞相府。 谁知道,有些人就是犯贱,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现今好啦,绮红跟着华筝回府,原本是想着给华筝找点事情做做,不要为难她,于是便对华筝道:“王妃娘娘,若是将这府管好,第一件事便是要摸清王府里的家底,而后便是查账,将府上那些企图蒙骗您的人都清了,下面的人便好管理了。” 因着这话,华筝很听话,立即便让绮红去账房,吩咐人将账薄搬到鸿霖轩给她看看。 华筝想着,随便挑去年的看看就好了,孰不知绮红也在这儿给华筝耍小心眼。 竟把王府里近十年的账本命人搬进了鸿霖去轩里。 华筝气笑了,冲着绮红,连连道好,“好,真好,你真的不愧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啊!” 面对华筝的笑容和话语,绮红也自有一套说辞,“王妃娘娘,女子就该手中有银子,心里有银,人便不慌了。” 这话,绮红是说得很对,华筝也很赞同,可是这十年的账本,真的是太多了。 若说从账本里找到不对的地方,再把其中的害群之马给剔除,谈何容易啊? 于是华筝便想到王府里,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有谁,因此便开始有针对性的查账了。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董倾城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在这王府时里,几乎能在府上说上话的下人基本上都用董倾城的名义从库房里拿走了不少贵重要药和补品。 现今好了,董倾城还有脸跑到华筝跟前一晃,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韩嬷嬷原本并不在华筝针对的对象里,结果……一连三日,不依不挠的要进鸿霖轩,华筝也会恼的。 于是得罪了华筝的二人,便吃到了苦头了。 韩嬷嬷没有想到,当初替董倾城支取的东西,现今落到了她头上来了。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董倾城的印象一落千丈。 可毕竟是府上的老人了,韩嬷嬷承受能力还是比董倾城强上不少,面对李末央的话,她也不恼,而是认真地回道:“这些东西都不是老奴要的,而是董姑娘想吃,让老奴到库房里取的,还请王妃明察。” 查,华筝是肯定会查的,只是这查也得有一个突破口来查啊? 于是韩嬷嬷便成了这个突破口了。 李末央的声音几乎让在场的人都听请楚,同时还向董倾城道:“至于董姑娘……皇后娘娘想必也不会缺这点银子的,大不了让王爷直接进宫向皇后娘娘禀明。” 事已致此,韩嬷嬷也顾不得太多,一股脑的将事全然道出,“王妃娘娘,老奴不病不痛的,拿着那些药材和补品也未有多大用处,而且老奴可以很肯定,拿的东西都送到了董姑娘处的,老奴从未私藏过。” 小米看不下去了,连忙替董倾城抱不平道:“韩嬷嬷,您怎能如此说话,我家小姐还晕着呢。” 冲着韩嬷嬷大声指责一句,随后又向李安然和李末央道:“董姑娘的父亲可是董将军,当年是为了救王爷方会受伤过重不治的,若是董将军在,绝不会对董姑娘求死不救的。” 第803章 一个个不怕死的 小米这一话语立即让小芹紧张了起来。 对于董倾城在王府里的事,恐怕也就只有小米这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不知道的了。 也不想想,当初董倾城身边,皇后亲赐的四名婢女是什么下场的,现今好了,她竟敢如此不讲理的冲着李末央说这样子的话,简直是在找死。 小芹直想哭,毕竟她是从王府里挑出来的人,当初随了董倾城去了南方,随后又跟着她回的王府的。 回到王府里,方知晓姚皇后赏赐的四名婢女不见了。 花了不少时间,得知四名婢女被送回皇宫里之事,小芹的心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若不是在府里相熟的姐妹提醒,小芹还不知道,原来四名婢女是怠慢了王妃,王爷一怒之下将四名婢女打得半死,连夜被送进宫,丢到了锦乡宫的宫门前的。 这事并非传开,可是王府里的都知道。 就连韩嬷嬷当时也因为这事而数次求见萧墨寒,当然,华筝也没少求见,只是见过一次之后,华筝便不喜欢这个韩嬷嬷了。 华筝第一次来到王府的时候,萧墨寒是想着华筝来月事,不方便,再加上鸿霖轩又没有婢女,所以才会唤来韩嬷嬷前来帮忙替华筝处理了。 谁知韩嬷嬷竟然说她是小产。 这一件事,华筝起初并未多想,可是后来想想,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对于一个大半辈子在宫里打滚的宫人而言,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呢?她如此一吼,不就等于向整个王府里的人宣布,萧墨寒有子嗣了吗? 当时王府里还有这么多大臣还有各方势力塞进来的人,怎能不对华筝存有想法呢? 好了,反正一个个不怕死,那华筝也不介意,干掉一个是干,干掉两个也是干嘛。 董倾城第一个,韩嬷嬷第二个,再来这个叫小米的婢女…… 哎呀……真的是在这王府不能长住啊,不然命都短几年。 这才三天,就冒出不少人来了,这日子何时才到头啊…… 面对小米的指责,李末央非旦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些小雀跃,抑制住兴奋道:“这位妹妹的话,姐姐爱听,来,快进来,王妃现下正得空呢,正好给董姑娘切个脉,反正这账上也记了这么多笔了,也不差这一笔诊金了,也就百来两而已,董姑娘应该不差这点银子的。” 此时装着晕的董倾城悔到肠子里去了,早知道就不自己来了,让小芹替她走这一趟。 如今好了,小米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婢女,恐怕要坏她的事了。 就在小米想要撸回去的时候,小芹扶着董倾城的手突然感到一丝压力,瞬间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便抢了道:“谢谢王妃娘娘的厚爱,姑娘没事,劳烦两位姐姐走这一趟,实在是抱歉,奴婢这就带着姑娘回静亭苑。” 说着便拉着小米,让她赶紧扶着人离开。 小米心有不愤,但心系董倾城,即便对华筝再不满,也不得不先把人给扶回静亭苑了。 倒时韩嬷嬷,看着李安然和李末央,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心里焦虑不安了起来。 毕竟这些东西挂在她名下,若不解释清楚,而董倾城又不认账的话,倒霉的只怕是她自己。 在王府如此多年了,韩嬷嬷从未觉得如此受辱过。 心里有恨,同时也对华筝有了异样的想法。 第804章 请罪 晚膳的时候,萧墨寒回来,华筝连忙将豆豆交到黄依的手里,披着狐裘披风便去迎接他进院子。 黄依等人见了,都忍不住偷笑。 华筝瞪了她们一眼,小声警告道:“不许告诉王爷我今日与豆豆玩了有多久,最多只能说就玩了一会,便去看医书了。” 三人连连点头,可是黄依还是忍不住抱着豆豆直笑。 不理会黄依,华筝便带着李安然和李末央去迎接萧墨寒了。 院门前,韩嬷嬷把萧墨寒给堵住了。 跪地,求道:“王爷,求求您救救老奴,老奴真的没有私贪王府的东西,求王爷明察啊。” 王府发生的事,萧墨寒在回到王府的时候,杜管家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他。 对于韩嬷嬷还在鸿霖院院门前,他并不诧异,反倒是多了丝厌恶。 萧墨寒很清楚,韩嬷嬷为何去库房领那些东西。 毕竟当时在王府里,也就只有董倾城一个女子。 王府里的人都以为,将来她当得正妃也会是一个侧妃。 讨好的意味,众人皆知! 如今好了,华筝的做法,无疑是将董倾城排除在王府里一员的做法。 若是如此,那韩嬷嬷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非旦没给自己找到一个靠山,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冷眼相对,不带一丝感情问道:“嬷嬷这是在做什么?天寒地冻的,不回你的荣华轩,跑到鸿霖院来求本王,此为何意?” 荣华轩,故名思意,便是荣华富贵之意。 萧墨寒把这个院子给了韩嬷嬷住,也是变相在暗示她,只要安分,该有的荣华富贵,不会少了她。 可现今看来,他是给得太多了,让韩嬷嬷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王爷,老奴知错了,求王爷饶了老奴吧。”韩嬷嬷从六岁便开始在宫里照顾着萧墨寒的起居饮食,怎会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如今明知却不答,她便知晓她越矩了。 萧墨寒点了点头,未说什么便越过韩嬷嬷进了院子。 此时华筝正好赶到,看到韩嬷嬷跪着,不解地问道:“韩嬷嬷这是怎么了?这大冬天的,怎就跪着地上了,这对膝盖多不好啊。” 华筝可怜巴巴地看着地上的韩嬷嬷,就像完全不知道韩嬷嬷为何会如此的样子。 韩嬷嬷知道,自己是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自持自己打小照顾萧墨寒,妄想指点他的家事,还真的是天真。 人家夫妻就像通了气似的,说出来的话,都几乎一样,这不明着不卖韩嬷嬷这个半个乳娘的身份。 韩嬷嬷的心跌落谷底,年过半百的她,还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悔恨的泪水落下,磕头,请罪道:“王爷,王妃娘娘,是老奴不懂事,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越矩了,请王爷和娘娘降罪。” 纠结地看着韩嬷嬷,华筝眨着杏仁大眼,不知所措地问道:“寒,这可如何是好啊?韩嬷嬷可是在宫里就照顾你起居的老人,让妾身降罪于她,这不是让妾身为难吗?” 萧墨寒应了一声,神情冷漠地转落到韩嬷嬷的身边,“嗯,爱妃说得极是,既然如此,那便让嬷嬷把王府缺口的银子给追讨回来吧,至于嬷嬷欠的部分,便由本王补上。” 第805章 豆豆的去留 华筝觉得这做法甚好,脸展欢颜,双手拍掌,开心而道:“王爷所言极好,那便如王爷所言,如此安排吧,不知韩嬷嬷可有异?” 韩嬷嬷哪敢有异啊? 若她胆敢说有异,恐怕她不是跪在此,而是关在应天府的大牢里了。 假借主子之意,私贪王府财产,那可是大罪啊。 磕着头,唯有谢恩道:“老奴谢过王爷,王妃娘娘。” 韩嬷嬷走了之后,萧墨寒将披风解下,披到了华筝的身上,带着宠溺问道:“筝儿可满意了?” 华筝眉开眼笑,撤着娇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就住进来三日而已,我也未想对他们如何,偏偏就来烦我,总觉得我很闲似的。” “难道筝儿不是真的很闲吗?这都跟豆豆玩了一日了,还不闲吗?”萧墨寒毫不客气的戳穿道。 华筝的葡萄大眼,眨啊眨,就像在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墨寒早已熟知华筝的小心思了,所以也不责备她,“筝儿喜欢便好了,为夫别无他求,只望你莫要恼了为夫没时间陪你便是了。” 房内,黄依抱着豆豆向萧墨寒请了安,正准备带着豆豆出去。 李安然和李末央早已将晚膳备好,退到一旁。 萧墨寒看了一眼黄依怀里的豆豆,竟然主动伸出双手要去抱他,“把他给本王,你们都退下吧。” 华筝不明白,但也向黄依等人点头。 当房门关上时候,萧墨寒抱着豆豆看了许久,即便豆豆抓他的头发,也未把视线从豆豆的脸上移开。 不解,困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说双胎,都长得十分相像吗?为何看起来二人不太相像啊?”萧墨寒看得很认真,就差错没把两个孩子抱在一块,做对比。 华筝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冲着萧墨寒问道:“那你觉得豆豆像谁啊?像睿王多一点还是睿王妃多一点?” 未有解释为何会如此,华筝反而是松了口气。 倒是萧墨寒绷着脸,瞪了瞪豆豆,将其放下,同时将豆豆一直扯着他的墨发给解救了下来。 “都有点吧,倒是睿王府里的小世子长得比较像睿王。”收起了心思,将豆豆放回到一不远处的摇篮里,便回到桌前,与华筝用晚膳了。 话题落到豆豆上,华筝也打开了话匣子,连手里端着那一碗饭也未动一颗米,“我也觉得,感觉若是豆豆养在我们身边也不会被人认出来,你说是不是?” “别想,为夫说了,他,必须送去医谷。”萧墨寒完全不顾华筝的想法,立即打断了她的念头。 不乐意地用筷着戳着碗里的饭,不服道:“为何不行啊,这双生子若是长得不像,那基本上就可以判定是异卵同生,两个孩子将来也会长得不太相像的,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睿王的儿子啦。” 萧墨寒夹了一筷了菜给华筝,强硬地道:“专心用膳!” 气,那是肯定的,可是萧墨寒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华筝理解,可是真要做了,却难以割舍。 “师叔应该这两日会到府上来,到时候药必须弄到手,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如此多人盯着,真拖到所谓的周岁宴,恐怕谁也骗不了。” 萧墨寒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如此一话,也不过是告知华筝罢了。 第806章 请求回宫 次日,华筝还是要鸿霖轩里,谁也不见,而院子里,除了听到有婴儿的哭声,笑声之外,王府里,谁都不知道摄政王府里的小世子,到底长何样。 就连韩嬷嬷都吃瘪了,还有谁敢跑到华筝跟前去添堵呢? 没有人烦着华筝,华筝便可腾出时间来折腾某人了。 “奴才杜纯拜见摄政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杜纯在王府里过了三日像主子一样的生活,心底有说不出来的彷徨,心里感激且又感恩。 跪着向华筝谢恩,也是杜纯唯一能做之事了。 屋内还算暖和,可是华筝还是不喜总被人跪着,故道:“小纯子,若无外人,不必行跪礼了,再说,你在宫里因为本王妃被贤记恨上,本王妃也很内疚,这几日便在王府里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皇宫那里,王爷自会跟义皇兄说的了。” 杜纯是受了点伤,可是这点伤受不得什么,更严重的伤都试过了,额头只不过是流了点血,他根本就未放在心上过。 只不过,华筝的善良,还有给他配的药,他真的很感激,故而在伤口结痂之后,便前来谢恩了。 可谁知道华筝还想让他呆在王府里养伤,这哪得了啊? 于是连忙谢道:“奴才谢过王妃娘娘,可是奴才需回皇宫了,杜总管每到冬日膝便不得力,久站疼痛难忍,若奴才没在宫中,便无人替杜总管站守了。” 提及杜公公,华筝方想起来当时在宫里提及杜公公双膝之事。 点了点头,对于杜纯的好感更深了一分,可面上却不显,平静地道:“王爷让你出宫是为了让你带本王妃在京都里转转,不过本王妃畏寒,也不乐意出门,既然如此,本王妃便准你回宫吧,同时把药带回去给杜公公,好让他双膝好受些。” 杜纯欲再次下跪,华筝一个眼神,李安然立即上前,一把托住了杜纯道:“小纯子公公不必多礼,王妃心善,也心疼当下人,亦如王妃所言,无外人之时,不必行跪礼了。” 杜纯要回宫的消息很快便让绮红得知了,心里也想着回去的她,在杜纯前脚离开鸿霖轩,她后脚便跟着前来请求回宫了。 “王妃娘娘,奴婢无能,在王府里无法助王妃一二,奴婢恳请王妃将奴婢遣回宫吧。”其实这几日绮红可是怕死了,特别昨日,得知自己让华筝查账,不想,她的速度如此快,而且还如此有能耐,真看出问题来了,心惊之余,还担心自己会被华筝记恨上。 事实上,华筝进真的记恨上了! 只是苦于时间不对罢了。 昨夜,萧墨寒已经跟华筝说了,永和宫闭宫了,贤妃被下令重新学习宫中礼仪。 其中这个礼仪的第一条,那便是将所有大红之衣全都烧了。 因为这事,贤妃今日便病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没有绮红在身边,贤妃本就嚣张之人,对于永和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都不好的她,出事,竟没有一个敢进入她的寝宫,以至于她病了,烧得迷糊了,都未有人察觉。 当然这事,华筝是不知,可眼前之人,绮红,她可是笑得异常的开心了。 因为她准备向绮红出手了,好让绮红知道,她,华筝,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第807章 被罚反谢恩 华筝蒙着面纱,可是隐约能透出其脸上笑意的轮廓,再加上那双像会说话的灵动大眼。 绮红知道,自己回宫无望了。 同时心里还扑通扑通地直跳,十分紧张和害怕,跳动的频率和力劲,感觉一切都被华筝看穿了似的。 李末央适时上前,提醒道:“王妃,听说董姑娘欠着王府的银两韩嬷嬷无从入手,毕竟都在王府里相处这么多年,恐怕这银子怕是补不上了。” 绮红不明白此为何意,可是华筝则向李末央抛了一人个媚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原本还笑意吟吟之人,现下却变得苦愁,“绮红啊,这查账本的主意可是你提的,如今本王妃查出来了,但这追不回的账,可如何是好啊?” 原本还紧张得要死的绮红,听了此话,微微喘了口大气,还未等她回答,华筝又补充道:“毕竟都是在王府里一同生活之人,大伙都相识,若是让府上的人催款,确实是令人为难……你说是不是?” 咯噔一下,绮红的心沉了下来,不,应该说从高空被重摔落地。 华筝这意思不就是让她去收账吗? 她哪敢得罪这董倾城啊? 即便贤妃与董皇后之间不合,但是对于董倾城,向来都是个禁忌,就连贤妃也不敢轻易向董倾城下手,更何况是她呢? 绮红连忙磕头求饶,“王妃娘娘,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吗?那日在宫里,奴婢确实不知您是摄政王妃,奴婢真的无意冒犯的。” 华筝不理会,与对待杜纯的态度截然相反。 着着黄依送上来新沏的茶,凑近鼻子一味,茶香清新,连带着也让华筝的头脑更加清醒。 未得到华筝的回应,绮红也不敢停,不断的磕着,就像杜纯在宫里的时候,一直不停的向贤妃磕头一样。 原来,华筝都记在了心上,只是真的腾不出时间来收拾这些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味到了血腥味了,拧着双眉成川,不喜道:“安然啊,你说这好好的,怎就这般不自爱,总爱为难自己呢?本王妃可有说过要责备她吗?” 一看,华筝这整人的恶趣味上来了。 规矩地转向华筝,微低着头,回道:“王妃,有种人就是犯贱,恃强凌弱,踢到破硬头了,方知自己到底有多愚昧。” “噢……”华筝拉长了音,像是现今才明白是发生了何事般,端起茶盏,不动声色地喝了两茶盏后方道:“还真想不明白,这人怎就如此爱磕头呢?难不成磕头成瘾了?” 绮红分不清华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所以一直未敢停下来。 倒是李末央摇头,叹道:“啧啧啧……王妃,恐怕这绮红姑姑真的很喜欢磕头,您都让她别磕了,她还继续磕,若非真爱,奴婢还真想不明白了。” 主仆三人打着哑谜,尽管让绮红别磕,也是从华筝身边的婢女说出来,而非她亲口道出,所以绮红依旧不停的磕。 血,越流越多,感觉就像是杜纯所流的两倍之后,华筝方开口道:“绮红姑姑,你这该是有多喜欢磕头啊,都磕成头破血流了你都不停,本王妃看着都觉得怕啊。” 绮红心里在吐血,可却不敢有怒言,保持着跪着的动作,向华筝谢恩道:“奴婢谢过王妃!” 看着绮红如此,华筝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这都被罚了,还得赶着上前谢恩,这奴性啊! 第808章 上门要账 董倾城原本以为这一晕,欠的那些账,华筝便会为了顾全颜面,不敢向她施压要账。 可没想到,来了韩嬷嬷,这会儿又来了个绮红,自称是永和宫的大宫女,出宫来教华筝管家的宫女。 现今好了,董倾城,人如其名,精致的五官配着苍白无色的病容,真的是我看犹怜。 韩嬷嬷一早便来看望她了,但目的,恐怕谁都知晓,只是未有点破。 看到董倾城这病得连说话都绵绵无力,韩嬷嬷开不了这个口。 所以在看望过人之后,寒暄了几句,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静亭苑。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绮红前来求见。 对于绮红,王府里的人都不太清楚她是何人,只知道是萧墨寒带出宫来让她教华筝如何管家的。 绮红自报家门,则是永和宫的大宫女。 身为董皇后亲侄女的董倾城便知来者不善了。 小米涉事不多,再加上对董倾城甚有好感,于是便不乐意地道:“小姐,这永和宫的人怎么跑到王府里来了?而且还来求见您,该不会是贤妃娘娘……” 小芹不想给自己添别的麻烦,连忙阻止道:“小米,慎言谨行,什么话都敢说了来,你有多少个头可以被砍啊。” 董倾城瘫软地靠在床头上,无力地摆了摆手,“小芹说得极是,小米,你得多听小芹的,她……咳咳咳……” 许是说久了,董倾城感觉喉咙不适。 小米见状,立即呈上了热茶,好让她润润喉。 董倾城也不想说了,直接道:“请绮红姑姑进来吧。” 小米出去迎接客人,小芹则在董倾城身边侍候。 董倾城的病,她自己清楚,若是没有萧墨寒,她也不可能活到现今。 既然王府已经有了王妃了,她也该是时候走了。 长叹一口气,满怀忧愁不知何处宣。 小芹看出些端倪,安抚道:“小姐,莫要担心,皇后娘娘不会不管您的,您只想着好好的便好。” 轻呵一声,是自嘲,还是讽刺? 是啊,董皇后是不会不理她,但前提是她还有利用价植。 原本想着她在摄政王府,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会让萧墨寒对她有所眷恋。 谁知,自己竟然在他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现今王妃回来了,她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若被赶出摄政王府,恐怕董皇后,也不会再看她一眼,更不会继续像在摄政王府这般,供着她。 想想,便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悲哀。 “小芹,一会你便去清点一下我还有多少私产,看能否把欠王府的药钱给还上。”董倾城看着原本就不是她的院子,失神了一会。 一直到绮红来到她跟前,方回过神来。 绮红这是第一次见到董倾城的容貌。 柳眉大眼,与华筝相比起来,除了无神,没什么活力之外,看起来还是十分迷人的。 墨发倾泄而下,乌墨有又亮泽,有种说不出来的诱惑。 妩媚,对,就是这种天生就十分妩媚,让有冲动想要对她做些什么,视线落在她身上,便移不开眸子。 当初,绮红也派人去带一张董倾城画像回来。 谁知,跟真人比起来,画像中的女子画得实在是太美艳了,与真人比起来,那病娇的姿态,完全显现不出来。 美,虽说还是美,但画像中的她,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过于恬静和温婉。 第809章 直言要归还银子 顾倾城见了绮红,想要起来,却不得力,哪怕小芹搀扶着而起,也虚弱无力,无法久立。 绮红见状,连忙阻止道:“董姑娘不必客气,奴婢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当不得姑娘礼待。” “绮红姑姑谦虚了。”顾倾城脸色苍白无血色,说话绵绵无力,感觉气都有些接不上,微微一笑,带着清纯酒窝,不负“倾城”之名。 小米再次出门去泡茶,小芹在旁侍候,不时瞟向绮红包扎过,但还渗着血的额头。 顾倾城也看出来,这伤,应该是刚受的。 绮红观察着这病娇美人,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让她还了摄政王府的欠款。 面对绮红的注视,顾倾城略带羞涩,不好意思地道:“不知绮红姑姑前来有何事?” 绮红垂眸叹息,开门见山道:“董姑娘,您也知晓,奴婢也只不过是个下人,对于王府里的事,奴婢不甚了解,对于为何到王府来,这也是圣意难为,如今摄政王妃的意图您该明白。” 董倾城未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贤妃一步步坐上这个位置,绮红对于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华筝需要清除摄政王府里的女人,道理与贤妃在宫里对待可能会跟她争宠的女人一样。 华筝的手段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了,若是贤妃,非死即伤。 见董倾城也算识趣便道:“董姑娘在摄政王府也呆了这么多年了,可是王爷都未有纳姑娘进后院的意思,想必姑娘也清楚吧?” 依旧是轻轻地点头,只不过这一次,头压得有些低罢了。 伤心欲哭的神情,即便是女子看了,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一番。 可绮红看多了这些情景了,哪怕再可怜的女子,在她眼中,也没有她自己重要,所以即便心有不忍,还是狠下心来,道:“董姑娘,欠着王府的银子,恐怕您还得尽快归还,至于摄政王妃是否还能容您在摄政王府,奴婢也不便多言。” 绮红并未多呆,毕竟董倾城在安王心中的地位,若是她呆久了,对方出了何事,到时候受罪的可是绮红。 若非安王,贤妃早就想要将此女给除了。 一个与董皇后挂着关系的女子一直住在摄政王府,而且萧墨寒还对她不差,这不等于告诉他人,他偏向皇后这一边吗? 贤妃为了让安王登上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当中多少有安王的关系在内,安王也不知为何如此恋着董倾城,每个月往摄政王府不知送了多少补品和名贵药材,那都被摄政王府里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 现今好了,华筝要对董倾城出手,这银子高达二十多万两,除了找宫里的那位,董倾城还真的想不出该寻何人帮忙。 当然,这事儿很快便被小米给传了出去了。 特别是在厨房里拿每日分配下来的菜和肉的时候,居然在背后议论起了华筝来。 王府里的下人哪个不知道华筝在萧墨寒心中的地位,小米自顾地说得起劲,可是周边的人都遮她如蛇蝎。 小米看着不回应的众人,嘟着嘴不悦地道:“也不知道王爷喜欢她什么,姑娘不是挺好的吗?为何就不选姑娘呢?”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可是面对小米越说越不像话,管事厨娘不赶人,“走走走,多大的人儿,嘴巴就跟个长舌妇一样,没把门,滚回你的静亭苑去,日后吃食都会放在你苑门前,没事别出来转悠了。” 第810章 小米被斥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被人如此一说,脸皮薄,眼也浅,泪水瞬间落下。 快回到静亭苑的时候,遇见杜管家,哭诉道:“杜管家,奴婢是静亭苑董姑娘的婢女小米,奴婢有事想请杜管家主持公道。” 杜管家当然知道小米啦,若不是昨日,贵人多事的他,又怎会记得这个小姑娘呢? 同是董倾城的侍婢,小芹确实是比她好多了。 至少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恐怕这孩子在王府里也呆不久了。 “小米,不是管家爷爷不想替你主持公道,而是你这根本没有公道可言,王妃是什么身份,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对王妃不敬,王妃未有降罪于你已是万幸,你还想主持何公道啊?”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杜管家哪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只不过睁一眼,闭一眼不想追究罢了。 如今,他没找小米,小米竟自己找上他,他又怎能不说说教呢? “杜管家,奴婢又没说错,董姑娘实在是在可怜了,昨日拜见王妃,不见便算了,竟还跟姑娘讨要银子,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而且董姑娘还跟了王爷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能如此对待董姑娘呢?” 小米越说越觉得委屈,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董倾城给她下了什么药,竟然让刚来不足三月的小姑娘对她如此忠心,甚至还为了董倾城,不惜得罪华筝。 还真是奇了怪了! 可不管如何,华筝的身份摆在那儿,杜管家身为摄政王府的管事,且小米又是他买回府的婢女,不得不警告道:“小米,你别说本管家不照顾你了,这王府,王妃便是王妃,王爷宠着谁的时候,谁就最大,王爷不宠的时候,说什么都不是,你还小,最好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就别说。” 最后,杜管家也没罚小米,而是让她回静亭苑好好照顾董倾城,最后还不忘提醒道:“若无他事,别轻易出静亭苑,免得招惹了王妃不快。” 双重打击下的小米,一路哭着回到静亭苑,坐在小厨房里,一边哭,一边烧水。 送走了绮红,喂董倾城服过药睡下后,小芹方得空出来寻找说去烧水沏茶的小米。 见她坐在火炉前哭泣,不解问道:“怎么啦?想家了吗?” 小米最初来的那几日,也是像现今这般时不时坐在厨房里,烧着火,呆坐在一旁哭着。 摇了摇头,哭红了鼻子的小米,带着哽咽道:“不是的小芹姐,姑娘对我好,我不想家了。” “哎……”小芹长叹,无耐地道:“可是出院子被人给欺负了?” 坐到了小米身边,将烧得正旺的柴火给撤了,免得水都烧干了。 小米不敢说,低垂着头,委屈不已,好不容易收住些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小芹拿她没办法,唯有让她哭,同时不忘安抚道:“如若心里委屈,哭出来也好,别一直憋心里,哭过,心里舒坦便好了,别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 次日,董倾城带着小芹往宫门而去,可在其递上董皇后给她的宫牌后,却被拒绝进宫了。 “为何啊?”好不容易养回些精神,裹得严实的董倾城又再次差点晕过去,一双蓄着盈盈秋水的眸子,挠人心弦,可怜兮兮的样了,再为娇弱美人添了一笔。 第811章 随安王进宫 董倾城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姑母董皇后拒绝她进宫的时候。 当初董皇后时常召她进宫询问她在摄政王府里的情况,那会儿的她还小,不太懂事,再加上体弱多病的关系,时常给不出董皇后想要的情报。 再大一点的时候,她知道了董皇后的意图,为此,她便不太乐意进宫,常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董皇后传召入宫的懿旨。 现今好了,她想进宫了,却被拒绝了。 看来是她这些年来的行为也让董皇后感到不满了。 进不了宫,董倾城心情低落。 好不容易强撑着到宫门的身子,不争气地摇摇欲坠了。 此时,安王快步冲跑过来,接替了小芹搀扶着董倾城的动作,阴森的眸子扫了一眼小芹,而后眸光转瞬,便化作款款深情,轻柔地道:“倾城,怎么突然出府了,冬日严寒,你怎能只带着一个婢女就出门了呢?” 遁着声音,头,侧斜缓抬,入眸,便竟是安王。 不顾身子赢弱,硬是挣扎。 小芹见状也上前想要将人接回自己的手中。 安王并不敢真使劲,毕竟董倾城有多娇弱,他心里清楚得很。 为了不伤着手里搀扶着入了心坎里的人儿,闻着清新莲花香气,即便舍不得,也不得不松手,安抚道:“倾城,你别乱动,本王放开你,你仔细此,别伤着自己了。” 董倾城微微颌首,乖巧的顺从道:“民女谢过安王!” 安王不喜董倾城的疏离,原本看起来就阴森带着刺的眸子,透着异样的光芒。 近侍杨凡近日春风得意了,做起事来也尤为上心和细致。 察觉到安王不喜,便立即在旁打着圆场道:“董姑娘,王爷正好要进宫,若是董姑娘要进宫的话,大可随王爷一块。” 董倾城一听,便有些心动。 毕竟这二十多万两,除了董皇后,董倾城还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了。 低垂着双眸,未刻意而为,可秋波却随着其双睫如蝶相送而出,微微下蹲,双手相叠致侧胯行礼谢道:“有劳安王爷了。” 于是,董倾城便跟着安王进宫了。 宫门守卫敢拦董倾城,却不敢拦安王,原因无他,全因贤妃被禁足在永和宫。 原本只是被禁足三日学规矩的贤妃,竟然至今未被从永和宫里放出来。 盛极一时的贤妃,现今在宫里依旧无人敢惹,生怕触了董皇后的霉头,又怕被贤妃记恨。 谁都不敢保证,贤妃会不会翻身啊? 上官家的财力,可不是盖的,贤妃在宫中地位,基本上都是上官家所撑着的,上官家不倒,这贤妃也不可能说倒便倒的。 也许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变故罢了。 世事难料嘛! 进了宫门,安王与董倾城一直保持着五步之遥,一前一后的距离前行着。 一直到分叉口,一个是往永和宫,一个是往锦绣宫。 董倾城见安王未有停下来的想法,不由得停了下来,提醒道:“安王爷,永和宫在这边啊。” 安王应了一声,“嗯,本王也许久未向母后请安了,正好与倾城顺路。” 杨凡不敢太张扬,低着头,偷看了安王一眼,似乎是在验证他的说法。 进宫前,安王明明说了是要去永和宫看贤妃的,可现今却说要去锦绣宫请安,为了董倾城的意图,还真的太明显的,也难怪贤妃如此不喜欢董倾城。 第812章 请安 董倾城一听,便慌了。 原本苍白无色的小脸,就像失血过多的人儿,白得渗人。 小芹听了也觉得不妥,但未敢出一言。 倒是董倾城,此时不动了,就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安王,是委屈,是乞求还是痛苦,眸中蓄着的泪珠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泛起,“安王,不值。” 好一个“不值”,不知二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是如此,站立了良久。 久到董倾城都快无法支撑下去,安王妥协了。 解下身上的披风,亲自替她系上,心疼地道:“本王在此等你,一会本王送你回去。” “安王……”绵柔情长一唤,牵动的,不知是何人之心。 还是那双细长且尖的眸子,扫过还处中呆带中的小芹,冷冷道:“还不护送倾城去锦绣宫。” 小芹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立即低着头,躬着身,扶着董倾城前行锦绣宫。 董倾城的步子小,且行走的速度缓慢,三步一回头地看着立于寒风之中的安王,心感百交。 小芹再不懂事,也看得了来,这二人之间有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不为人知,只是知道的人甚少罢了。 再加上二人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敌对的两方势力,竟然还有出了相恋的人,而且还是身份地位有些高之人。 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看着董倾城的不舍,安王也同样,眸光灼灼。 一直到看不见董倾城的背景,安王方收回了视线道:“随本王去永和宫。” 方才还依依不舍的二人,转角之后,却都变了。 不知道是真还是安王隐藏的深,就连杨凡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和宫。 宫门紧闭,守门的禁卫军见到安王,立即单膝跪下行礼,“末将拜见安王爷。” “免礼,开门吧,今日是母妃的寿辰,本王前来给母妃请安,同时替母妃庆生。”安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双手负,也未见侍从捧着寿礼前来。 禁卫军不敢轻易开门,保持着单膝跪下的姿式,回道:“安王爷,皇后娘娘有令,贤妃娘娘何时学会规矩了,何时再放出永和宫,请安王爷回罢。” 杨凡见状,从安王的身侧向前一步,但依旧未越过安王,小声提醒道:“这位大哥,贤妃娘娘是为何而被禁足,宫里无人不知,皇上的用意也只不过是想让贤妃娘娘收敛下气焰,如今安王爷可是前来劝解的,这不都是同理吗?你便行个方便,若是皇后娘娘怪罪,王爷自有说辞,你们不必担心。” 禁卫军既不想让董皇后记恨,也不想得罪安王爷,若是安王爷能把董皇后摆平,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于是永和宫的宫门打开了,安王入内,杨凡则在宫门前与禁卫军一同守着。 此时贤妃正在高台上的坐榻侧卧着,看着左手抹了艳红的蔻丹,右手由宫女瑟瑟发抖地替她正在抹着同样是艳红色的蔻丹。 守成殿门前的公公立即扬声道:“安王爷到!” 贤妃的连看都未看安王一眼,自顾地做着自己的事,不屑地口吻道:“难得啊,竟得空进宫来看本宫,怎么啦?又需要本宫向上官家要银子了吗?” 不是安王有意而为,但是本次进宫请安,他还真的是为了要银子而来的。 第813章 东西快好了 看着贤妃仍旧未改对大红色的钟意,安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母妃,父皇之意,你还不懂吗?若继续如此下去的话,父皇不会同意让你出永和宫的。” 贤妃依旧不知愧改,神情自若地道:“你以为本宫改了,皇上便会放本宫出永和宫了吗?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不懂吗?他觉得本宫碍了他儿子的路了。” 最后一句,贤妃是咬牙切齿地道的,那神情,随着艳红的唇瓣,就像喝过血一样的唇瓣吐之而去。 狠戾的眸光有多恨,她便有多气,细尖的单凤眼看起来更加的吓人。 安王当然也知晓,可又能如此? 淡定地立于殿中央,背挺直,双手负后的神情,就像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 “母妃,东西就快好了,不会让您委屈太久的。”安王将诱儿抛出,就等着鱼儿上勾。 只是不知道这鱼儿,到底是谁罢了。 原本气愤的面容,终于露出奸邪的笑容,张开双手,一身大红大衣披于身上,肆意地笑了起来,“本宫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真不愧是本宫的好皇儿啊,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快……快回去准备,本宫自会想办法让皇上让本宫出永和宫的。” 贤妃是高兴了,可是安王却一副悠闲的样子,既不兴奋,也不着急。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实行这个计划了?”贤妃见状,黛眉一拧,不悦道:“你该不会还念着他的好,所以不愿意了吧?” 二人打着哑谜,谁也不捅破。 安王今日前来的目的有二,一是告诉贤妃这个好消息,二是要跟她要银子来的。 所以,既便高兴,他还是存有他想。 “母妃,儿臣想向你借银子。”没有犹豫,也没有别扭,直接将目的告知。 贤妃眸扫落在安王的身上,探究审视。 母子二人对视,未见安王有慌乱,于是便松了口气,问道:“上官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母妃亲笔一封,皇儿带着出宫找你舅舅便是了。” 若是以往,安王可以直接去找上官正业,安王侧妃上官子怡的亲爹,也就是他的岳父要这银子。 可偏偏这次,他不能直接向上官正业借这个银子。 因为这银子是花在董倾城身上的,但贤妃以为,因为那件事,需要耗费银子,所以才会如此说。 拿了贤妃的书信,出了永和宫,便在与董倾城约定的地方等着了。 也不知道是董倾城故意走得慢一些,还是真的如此巧。 安王刚在分叉口等了不足半刻,董倾城便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了。 马车里。 董倾城坐在与安王相对的一面,虽然马车很宽敞,但有着暖炉子,也不感觉冷,隐隐的,还有一股躁热。 董倾城还好,可安王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眼前是秀色可餐的女子,周边的热气再加上体内隐忍着暴跳的因子,汗珠儿,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董倾城见状,目中带着愧疚,心里难受着,泪珠儿不自觉跟着划滑下来。 安王看着这泪珠,心生扯而痛。 不自觉地往董倾城而去,伸出细长的手,欲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入眸的手,吓了董倾城一跳,连忙将头偏侧一边,不让他触碰,“王爷请自重。” “倾城,真要如此吗?”安王带着乞求而问。 第814章 再给我点时间 董倾城下马车的时候,双眼红红的,也不知道在马车里发生了什么。 安王亲自替董倾城收拢了披风,深情款款地道:“莫要多想,再给本王点时间。” 轻轻颌首,应下,语气轻柔地道:“莫要记挂着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莫要过度操劳……” 说完,不等安王回应,便与小芹步向摄政王府的大门。 刚入摄政王府大门,整个王府都传遍了安王送董倾城回摄政王府的消息。 原来都是些捕风抓影之事,现今可说是实锤了。 没想到,董倾城还真的是安王的心头尖啊。 这不,披着安王身上所披的披风回摄政王府,这一路,引来了多少人的眸光和注视。 华筝虽一直呆在鸿霖轩里,但是李末央不时带回来一些消息,当然,少不了董倾城与安王的这一桩。 “王妃,真没看出来,董倾城这手段如此高明啊,全京谁不知道,她跟了摄政王爷十年啊,现今竟然攀上了安王,还真的是不知廉耻啊。”李末央带着不屑和鄙视而道。 华筝此时正在看着医书,心里想着,纪如命用什么毒药在那个“孩子”身上。 在回京之前,萧墨寒已经安排好一名周岁的小孩子了,就等着纪如命的毒药研制出来,计划便开始实行。 华筝说不准他何时会到,唯一有些担心的是这毒药的副作用,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影响过大。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萧墨寒还要求事情一定要在周岁庆前发生,否则孩子的面容也会示于人人前,如此一来会被人抓到把柄。 面对李末央的话,华筝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笑回,“退而求其次,无不妥啊。” 众人回思,华筝的话。 这不明着在说安王是替补吗? 这话,黄依她们不敢说。 “怎么啦?说得不对吗?”面对三名婢女怪异的眸光,华筝错愕一问,同时还不以为然地道:“难道你们觉得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是安王不是贤妃娘娘所生吗?这董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会同意吗?”黄依有些绕不过来,感觉这关系,有点混乱。 放下手中的医书,华筝也摇叹,“若真的是真心相爱,开山劈海,也都在所不惜的,怕就怕这二人是在相互利用罢了。” 这会儿,黄依三人来劲儿了,连忙凑到华筝身旁,期待着。 华筝见状,连忙将医书又拿了起来,笑嘻嘻道:“怎么啦?想知道?” 黄依第一个点头,而且还带着小小的兴奋。 李末央犹豫,毕竟华筝的笑容实在有些过于璀璨夺目了。 李安然很直接,退至一旁,已无了兴致了。 一想,便知道这是华筝在逗她们的。 事实也证明如此! “本上姐什么都不知道。”顿了片刻,华筝眨着清纯大眼,眉眼都笑弯了道。 黄依跺脚不服,娇撤道:“王妃,你怎这么坏啊?总逗奴婢玩。” “这不是坏,而是闷出来的,你们也不看看,这院子有多大,而且还大冬天的,连房门本小姐都不想出,再说,你们一个个整日围着我转,就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吗?” 听此,李安然则明白了,于是上前一手一个,将黄依和李末央给带离了房间,同时还不忘提醒道:“王妃奴婢就在门外,有事您……” “不用,你们去旁边的屋里去便好,别冷着自己了,有事,你便大声在门外唤我便可。” 第815章 小世子中毒 华筝躲在空间里,打理了一番自己的空间之后,便在空间里制了不少毒药和小型炸药。 不知为何,回到京都之后,华筝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次日,纪如命来了,而且还以华筝义父的身份自居,在摄政王府里指手画脚,引起了不少下人的不满。 没多久,府上的人对于纪如命的怨言不少。 为了纪如命,杜管家不得不再招下人进府,好让新人来照顾纪如命的起居。 就在第三日,萧墨安排的小世子中毒了。 为了此事,萧墨寒怒火冲天,将王府里的下人又清了一遍。 将在这四个多月来,安插在王府里的那些人,全都清了出来。 结果发现,竟然连巫族的人也都有了。 不过最让华筝吃惊的是,长乐公主还不死心,安插在王府里的人还不少。 其中一个还有一名是“那家香”的人,名叫阿香。 对于这名阿香的来历,王府里的人可是一直确定,不可疑的,若非在纪如命对毒物的敏感,还真的发现不了阿香的可疑之处。 安帝知道之后,也派了太医院的人前前后后来了四回,最终得到的结果,都让华筝和萧墨寒失望。 可有人却因此而得意洋洋,此人便是纪如命。 按着计划而行,小世子没多久便去世了。 华筝伤心欲绝,与萧墨寒大闹了一场,就连董倾城还有王府里其他人硬送进王府里的女人都被她扯了出来。 为了此事,萧墨寒派杜管家亲自去了静亭苑催讨这欠款。 董倾城再想拖也没办法了。 唯有硬着头皮出去变卖首饰之类的,筹钱! 此事被安王得知之后,立即派人将董倾城的首饰给赎了回来,随后还把二十五万两的银票亲自从送到摄政王府,交到了萧墨寒的手中。 面对坐在自己下首的安王,萧墨寒一脸淡漠,对于安王的请求,他未作回应,而是安静地端着茶盏品尝着。 安王也不急,端坐下首,细尖的单凤眼,透着混沌。 一直到杜管家前来,方打破了前厅里的宁静。 杜管家知晓安王在,但也不得不冒失入内,冷汗狂冒,颤着禀报道:“王爷,王妃……王妃已经叫了马车在大门前等候,说要回医谷。” 沉着脸,眸光透着难遮的惆怅,无奈地道:“让银剑将人拦下,马车遣走,本王一会便过去。” 安王听了,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容,就连眸中,也闪过一丝雀跃的欢跳,似乎在等这一刻许久似的。 萧墨寒不耐烦地站起,坚锐的眸光落在安王的身上,冷漠道:“你想接董倾城离开摄政王府可以,只要拿到皇后娘娘的懿旨,本王无意见,毕竟本王是按着皇后娘娘的懿旨将她安置在王府里的,如今要将人带着,需皇后娘娘同意。” 安王又怎会不知呢? 可是这可能吗? 董皇后对贤妃,对安王,恐怕都是一样,恨之入骨。 又怎会同意将董倾城安置到安王府里呢? 再说,哪怕董皇后同意,贤妃也不一定会同意的,这当中上官子怡,便是一个大阻碍。 当年安王与董倾城之间的事,贤妃和上官子怡都有份。 这也是为何,安王对上官子怡不温不火的原因。 一来上官家确实给了他财力的相助,二来上官子怡甚得圣心,也算是安帝心目中儿媳的人选。 否则以安王对董倾城的感情,怎会不对上官子怡出手呢? 第816章 身不由己 安王双手成拳,气愤的神情忍于心底,不敢显现。 对于萧墨寒这个摄政王,他心底比谁都清楚,不宜结恨,否则吃苦的人将会是他自己。 毕竟萧墨寒的心中,是偏向于他的。 否则,现今他在朝中支持率也不会如此高。 不敢有异,低头,双手成拱,郑重地行了一礼,“侄儿知晓此事需母后与母妃同意,可是倾城与侄儿青梅竹马,且摄政王府近日事多,皇婶无瑕顾及倾城,侄儿只想减轻皇婶的负担,方提出将倾城接到安王府,还请皇叔成全。” 说得好听是替华筝着想,可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萧墨寒的态度很明确,要人,可以,谁塞进来的,让谁把人给弄走。 安王送来的二十五万两银票,杜管家一文全都未有收多,余下的都退回给了董倾城。 同时董倾城在得知安王想要把她接进安王府之事,心里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只可惜……身不由己! 萧墨寒拒绝了安王的请示,且明言,若董皇后不下懿旨,这人哪怕是老死在摄政王府,也不能将人带走。 其实那日进宫,董倾城把在摄政王府里的情况也告知了董皇后,可是她还是不放弃,希望董倾城能在摄政王府里争到一席之位,甚至还动了想要求安帝赐婚的念动。 但又担心把萧墨寒给激怒了,迟迟未敢行动。 特别是近日贤妃被禁足,安王因病未上早朝,以及睿王时常被安帝留在御书房与萧墨寒共议政事。 董皇后犹豫了。 数次都想要探知,到底萧墨寒对董倾城是何想法。 若是真未有将人收入摄政王府后院的意思,也希望萧墨寒能看在董倾城在王府里等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适当的给些补偿之类的。 未料,董倾城竟然如此不中用,都已经不让她进宫了,就怕她提出要离开摄政王府。 偏偏人还是进宫了,而且还道出华筝这个王妃要她归还这十年来花费了摄政王府的药银,足足二十多万两。 如此庞大的数额,顿时让董皇后大发雷霆。 这也是为何董倾城从锦绣宫出来之后,接受了安王的好意的原因。 董皇后明言不会替她归还药银,所以董倾城也动了要离开摄政王府的念头。 当年,看似董皇后安排董倾城去的摄政王府,可事实如何,也就只有董倾城和董皇后知晓。 如今,想走了,却变得难过登天。 安王离开了摄政王府,带走的,只有一肚子怒火。 华筝这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的戏码上足了一个月,最后不但帮摄政王府收入几十万两,还把王府里的探子都清得一干二净。 当然,最后要的是,华筝也如愿地离开了摄政王府,回到了丞相府。 同时睿王对于骆家和李家通敌一案,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消息一传出,最害怕的就是柳忠。 柳尚书府,书房。 “汉明,你确定,睿王手中握有当年证明那个通敌信函是假的证据?当年那人你不是说已经……”柳忠忧心仲仲,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柳汉明肯定地点头,同时也皱紧了眉头,“爹,此事孩儿已派人查清楚了,听说人已经在睿王府的大牢里,当年那人是由大哥负责处理的,事后孩儿不敢追问大哥,因此孩儿不确实那人是否就是当年的孙明达。” 柳忠重拍着桌子,十分气愤地道:“你大哥现今都成这样了,你觉得还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吗?” 第817章 敌不动 柳汉明不敢造次,低着头,躬着身,双手高举过头,连忙解释,“爹,孩儿别无他意,只希望可以在睿王审问出事儿之前,我们有所谋划,莫要到时乱了阵脚,还请爹莫要生气。” “哼……这种事还需要请示吗?安排好,今夜就开始行动,莫要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 摄政王府里还挂着白灯笼,原本就不太热闹的王府,现今变得更加冷冷清清了。 相对于柳尚书府,柳忠的忧愁,萧墨寒则更加淡然。 “爷,问出来了,此人名唤孙明达,是一名秀才,但多次落榜,后无钱回乡,临摹了一幅字画,得了银子准备回乡,却被柳忠给看上,于是便临摹了李志诚的字迹,写了数份通敌的信函。” 外头传的消息是真的,人是被抓住了,可是却不是在睿王府,而是在摄政王府。 而且还是在半个月前抓的人,只是在审问上,一直未有进展。 一直到前几日纪如命来了,想要找人试毒,于是这孙明达便成了纪如命的试毒之人。 承受不住这毒药的折腾,孙明达招供了。 虽然不知到底是何人让他写信函,但他自己也在得知写的是何内容之后,多留了个心眼,对于来寻找他写这信函之人,印象十分深刻。 依着他所言之人的特征推算,此人很有可能便是柳诚,柳忠的长子,被华筝逼疯之人。 萧墨寒心底觉得这样子的证据不够。 哪怕能证明李家和骆家是被冤枉,但是这幕后之人未人足够的证据,还是难以将人绳之以法。 因此,与睿王联合设计,放出消息,睿王把人给抓住了,而且犯人还被关在睿王府里,为的就是要把幕后之人引出来。 只可惜,柳汉明的城府,让萧墨寒他们的计划落空了。 “爹,孩儿不同意此时派人前往睿王府刺杀孙明达,”柳汉明果然是聪明人,看似卑谦的姿态,却是带着满满地自信,“睿王的消息放出来不过一日,探子如此轻易便能得知消息,唯恐有诈。” 柳忠也是被急得头脑不清楚了,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子的决定。 听柳汉明一言,感觉甚是有理。 片刻,侧扬着眉,问道:“那依你之见,现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孙明达说了什么的话,我们柳家便完了。” 柳汉明摇头,稳重地道:“敌不动,我不动!” 也不知柳汉明哪来的自信,竟然还真的说服了柳忠,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 结果一连十日的严防戒备未迎来所想刺客,睿王有些沉不住气了。 御书房内,睿王向萧墨寒请教道:“皇叔,现今可如何是好?对方若未有行动,侄儿无法捕抓到他们的身影,线索,恐怕就在这儿断了。” 安帝听着,思绪不知跑哪去了,突然冒了一句,“摄政王妃有说何时回王府吗?听说她准备配制新药,这药合适朕用吗?” 萧墨寒与睿王同时看向安帝,一个是凶光,一个是迷茫! “义皇兄,本王的爱妃刚痛失爱子,您怎能如此待她?”即便知道不是真的,萧墨寒还是做足了戏,不悦质问。 睿王知晓,那个死去的小世子就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心情也低落了好几日。 对于华筝,既是愧疚,又是心痛,可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可安帝就是这样,一语惊人。 “敌不动,我动啊!”安帝理所当然的道:“你家王妃不动,朕便让她动起来,如此有事可做,便不会一直记挂着啦,有何不可?” 是啊? 有何不可? 第818章 没心没肺的渣爹 华筝真的觉得自己是找虐。 回到丞相府的当天,便被华景阳“请”到了书房。 当然这个“请”还真的难为他了。 派了何卫不说,还带着六名护卫,个个都生得高大威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进桃苑是为了要干架了。 华筝很乖顺的便随着何卫去了书房。 华景阳看着四个月未见,长高了不少的女儿,非旦没有想念,反而多了一丝憎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儿是客栈吗?” 华景阳很生气,说着还把桌上随手放着的一本书丢向了华筝,完全不顾及父女之情。 当然华筝也知道这四个多月以来京都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对于华紫烟深得安王宠爱之事,她也知晓。 连带着给华景阳带来的好处也十分的明显。 几月不见,丞相府里竟然重新修缮了一番,就连院子里的景致,也有所变化,若不是华筝确过,她真的会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华筝不回,也不怒,看着飞击过来的书本,利用矫捷的身手,稳稳将书本给接住。 而后双手成捧,慢慢至案桌前,将书本放回原位。 此举十分优雅,带着恬情和温和,淡淡地道:“父亲,若无其他事,筝儿回桃苑了。” “谁说桃苑是你的?你回去做什么?以后桃苑给紫烟,你搬到柳苑去住。”华景阳气极败坏,对于毫无悔改之意的人,气焰蹭蹭直上,恨不得一把火丢过去,把人给生生烧死的狰狞浮与脸上。 华筝也不想太多,眨着大眼,天真地问道:“柳苑不是父亲和姨娘所住的院子吗?筝儿一个未嫁的姑娘,怎能住那呢?” “为父说让你住便住,若愿意,大可再一走了之,你之前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说走便走,一声招呼也不打,现今想要回来,你还以为丞相府你是想来便能来的地方吗?” 华景阳气瞪着立于其前的华筝,语气十分冲,为难的意味十足。 华筝也不恼,行了一礼,抿着唇,带着浅浅地笑容回道:“既然如此,那筝儿也只好遵从父亲的意思了,反正祖母也不在丞相府了,筝儿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明日筝儿便回京都外的西边庄子去。” “没有了,庄子为父卖了,”重拍桌子一下,华景阳气得七孔都要冒烟了,“丞相府不愿住,那就自己去找地方住,本相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你住。” 华筝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那边的庄子如此大,没个三、五万两,华景阳怎会卖掉呢? 而且那个庄子离京都又不远,虽也出了京都,位置有点偏,可胜在京都周边,价位还是有些高的。 可又想起萧墨寒曾说过,想要买下那个庄子,如今华景阳说卖了,那是否表示是萧墨寒把庄子给买下了? 认真地看着华景阳,像是在印证他是否有说谎。 华景阳也没有在意,依旧是拼火的眸光,毫无畏惧。 片刻,华筝正欲开口,华景阳则带着回转的语气道:“你若还想继续在丞相府里呆着,明日便去柳尚书府,替紫烟问候一下柳家大爷,毕竟他还是你名意上的舅舅,他生病如此久了,你是该前去探望一番。” 华筝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上次去柳家,她差点被柳家人给绑架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渣爹,竟然还敢叫她再去?这不是叫她去送死吗? 第819章 再次去柳家 次日,华筝立于柳尚书家的大门前。 依旧是低调的大门,跟半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华筝知道,这里头却不似外表所看的这般简陋。 当然出现在这儿,也跟萧墨寒脱不了关系。 昨夜,华筝向萧墨寒吐槽,“你说,有他那样子当爹的人的吗?上回去柳家,我差点连命都没了,这回竟敢还让我去,他是看着我碍眼,嫌我在丞相府里占着他地吗?” 甚少见到华筝气愤的神情,带着一番意味不明的笑意,竟然觉得这样的她,十分有活力。 看到萧墨寒一脸陶醉地样子看着她,上前便想给他一击,狠狠地踩到他的脚上。 可这人啊,哪怕是沉溺在华筝愤怒之中,警觉性还是十分高的。 “筝儿,莫若真不愿在丞相府里呆着,我们回摄政王府便好啦,何需看他人眼色。”萧墨寒一把将人揽过,轻柔地哄道:“京都外的庄子,为夫确实已命人买下了,这华景阳啊,可真的是只老狐狸,开价便要了为夫十万两。” “十万两?”华筝惊呼一声,挣扎而起,“你开玩笑的吧?” 萧墨寒认真地点了点头,严肃地道:“为夫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这回,华筝越来越用力了,脱离他的怀抱之后,立即双手插腰,正色道:“你是钱多烧着了吗?那个破庄子,哪能值十万两啊?太坑人了,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十万两给弄回来。” 华筝说着,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直接把萧墨寒给忽略了。 萧墨寒也不打断,忙着自己的公务,静待着。 约莫一刻钟,华筝眼前一亮,闪耀的光芒从她的双眸射出,轻笑着道:“寒,你说明日我要不要去柳家啊?” 方才还十分气愤地说着去柳家之事,现今轻快带笑地问着,若不明华筝的意图,还真的是瞎了眼了。 “去吧,正好为夫有事需要你帮忙,今日……” 于是萧墨寒便将今日在御书房里所谈之事告知了华筝,“义皇兄的意思,也是希望借机主动出机,莫要被动的等待。” “你要我去给柳诚治病?”华筝睁大了双眼,像是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般,“顺便放一些消息出去给柳家,好让他们绷不住,露出马脚是吗?” 萧墨寒没有说话,但担忧的神情已经回答了华筝的话。 华筝笑了笑,上前环抱住萧墨寒,安抚道:“反正我那渣爹也让我去柳家,只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治柳诚,我是有些不太乐意了。” 人是华筝给逼疯的,现今却让华筝去把人给治好,那她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萧墨寒也知道此事,可是若是柳诚不好,恐怕孙达明那边,哪怕指证出幕后之人是柳诚,一个疯了的人,又怎么可能扯出更多的幕后之人呢? 为难之际,华筝还是以大局为重,最后同意了,“好吧,我明日便去柳尚书府,看看柳诚的情况再说吧,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萧墨寒轻声一应,同时还给了华筝一定的保障,“明日柳颜也会回柳家看望柳诚,她与安国公世子严修然还未有和离。” “吓?”华筝惊讶不已。 可萧墨寒却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她明日自己了解。 第820章 养面首 亦如萧墨寒所言,柳颜真的回柳尚书府了。 而且还在府门前跟等待着的华筝相遇。 “你怎么来了?”柳颜气色红润,春风得意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闹和离之人。 华筝眨了眨眼,像是无法相信眼前看着比当姑娘时还在明艳动人的女子。 一直到柳颜伸出手,在其跟前晃之时,李安然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提醒道:“还请世子妃……” “放开,”柳颜厉声一喝,架势十足,完全没了在安国公里委屈、可怜的模样,“我跟你家小姐说话,你一个下人,凭什么插话,一边去。” 华筝不悦,特别是柳颜这态度,还有嚣张的气焰,比以往更盛了。 轻唤了一声,“安然,放了她吧,我没事。” “你没事就应人啊,就这么看着人,你不怕,我都替你担心啊。”柳颜说话也不似从前那般生疏和作做,对于华筝,那口吻和态度,就像对待闺蜜一样。 华筝有些理解不来,静静地看着柳颜,像是想要看出什么。 结果,没等华筝下定论,柳颜便自爆道:“不用看了,没错,你没有看错,是我,我就是柳颜,是不是觉得不太像从前的我了,所以觉得很奇怪,也觉得很震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迟疑了一下,终是点头。 “走吧,先进去再说吧,”柳颜率先迈开了步子,身侧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公子,修长的身躯,带着柔柔淡雅,柔情似水的眸光随着柳颜的转身也跟了过去,见华筝未动,催促道:“怎啦?你不是要去柳尚书府吗?” 华筝左右两边看看了李安然和李末央,像是在询问,这是怎到回事。 可是除了李末央欲言又止之外,李安然一脸深沉地盯着柳颜的身影,带着纠结和为难。 吐了口气,华筝终于明白为何昨夜萧墨寒不愿意多说关于柳颜的事了。 这种养面首,也就是华筝前世所说的养小白脸,对于重男轻女,以男为尊,以夫为天的年代,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唾弃吧? 随着柳颜进入到柳尚书府,就在进了大门,没走几步,便见管家小跑而来,向柳颜行礼请安道:“老奴见过大小姐。” “管家,怎么几日不见,人又憔悴了?最近府上的事很多吗?”柳颜面容严峻地看着管家,很是不喜,“我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出格之事了?” 每次柳颜回来,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一句了。 因为柳诚,柳颜的娘亲上官明惠都快被逼疯了。 身为女儿的她,又不能回府住,又不想回安国公府,想要和离,可是柳诚疯了,柳家如何都不敢让她与严修然和离,同时上官家前来要求把上官明惠接回去,也一样被柳忠给拒绝了。 为了不让上官明惠回上官家乱说话,柳家已不让上官明惠出府了。 甚至还逼着上官明惠跟柳诚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偶尔还把她将柳诚锁在房里,为了的就是想让柳诚可以再的子嗣。 柳颜每次回来,都可以看到上官明惠身上留下不少被打或者被蹂躏痕迹。 为了此事,柳颜曾多次找柳忠理论,可都被肖静姝给拦下了,同时还警告道:“颜儿,别忘了,你可是柳家的女儿,若是你娘在柳府的事传了出去,败坏的只会是柳家的名声,连带着你,也会跟着名声败坏,祖母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免得连你娘的名声也坏了。” 第821章 有预谋的没在 对于柳家现在的情况,华筝并不清楚,但是柳颜的神情,及她对管家的态度来看,恐怕柳家是做了什么事,让柳颜生气了。 就连管家似乎有些害怕柳颜回来一样,面对柳颜这个柳家的大小姐,眼神竟然有所闪烁,不敢直视对方。 不用想,一定因为什么事,以前柳颜大吵大闹过,现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所以管家才会如此害怕。 面对柳颜的问话,管家不吱声。 柳颜怒颜瞬现,也不理会挡在她跟前的管家,直接越过。 管家着急了,紧追而去,劝道:“大小姐,大夫人没在府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娘没有府上?爷爷肯让她出府了?还是我娘回了上官家?”柳颜收住脚步,转向身后的管家,怒问。 管家急着额头直冒冷汗,面对柳颜的怒火,却不敢不受,毕竟在这尚书府里,除了柳忠和肖静姝,可就没人能镇得住柳颜了。 毕竟柳颜的外祖家可是上官家,哪怕并非直系,可也挂着上官家的姓,跟在宫里头的贤妃,还是挂得上勾的。 而且柳颜还有着安国公世子妃的头衔,在柳家,她的地位与上官明惠可不一样啊。 “夫人……夫人……”管家吱吱唔唔的,一直未把话说出来。 华筝在旁看着,也觉得这柳家里的人真的是怪极了。 嫁女儿,就跟卖女儿一样,现今,就自家的儿媳也都能弄不清楚去向,这若是没猫腻,那就一定是跟华筝一样,是一个拥有空间的穿越者了。 当然,华筝可以断定,第二个可能的机率为零。 柳颜双手紧握在拳,强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强而有力的一字一字道:“好……好啊……你不说,行,本小姐问爷爷去,若是给不出一个说法,本小姐便去外祖家请舅舅前来主持公道。” 管家更慌了,快步跑至柳颜跟前,解释道:“大小姐,大人没在府上,老夫人到城外庵堂小住去了,现今在府上的只有二爷和二夫夫。” 华筝一听,心里乐呵了,这不是有预谋而为的吗? 可……笑过之后,华筝心里冒了出疑问:这人都没在了,那华景阳为何还让我来柳尚书府啊? 再想想,此事,萧墨寒也不可能不知道的啊,特别是柳忠没在府上,如此重要的信息,他怎会不知?除非柳忠没在府上,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颜气冲冲地向管家踹了一脚,不顾形象的,又踢又踩,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眸光,“说,我娘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又把我娘跟我爹关在一起了?说啊……说啊……” 华筝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女子如此不顾身份,做出如此粗暴的行为,若是放在大街上,恐怕早就传得家户喻晓了。 柳颜身侧的男子,一直安静地陪着,也不说什么,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除了保持着对柳颜迷恋的神情,就像柳颜这般粗暴,在他眼里,也是一道风景。 啧啧啧……华筝忍不住感叹:若不是真的情人眼里了西施,那就是中毒太深,没救了! 就连柳颜都看不到柳诚和上官明惠,那华筝更不用说了,所以除了看着柳颜暴踢了管家一顿这外,今日出门,未有任何的收获。 第822章 美女救英雄 从柳尚书家离开后,柳颜邀请华筝到她现今所住的小院子去。 回到小院子,还是那个老嬷嬷,见到华筝之后也未说话,躬身行了礼之后,便去厨房忙去了。 倒是喜儿和鹊儿对华筝的态度甚好,只是方在外面,二人不敢表示过于明显。 可回到家里,关起门来,二人即便是婢女,但对待华筝甚好,上茶、手炉、茶点等等都热情地奉上。 就连柳颜也察觉出来自己的婢女对华筝的好,怪嗔地酸道:“你看看,本小姐的婢女都向着你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才是她们的主子呢。” 华筝没好意思笑笑,反客为主地给柳颜倒了杯热茶,解释道:“得啦,她们对我好的原因,难道你不知?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好了,她们才会对我好,不是吗?” “哼……算你识相!”柳颜是小心眼了些,可是经过落胎一事,对于华筝,她心底还是感激的,只是面上未说罢了。 那名公子,还是一样站在柳颜身后侧,未有落座。 随着华筝的眸光,柳颜方介绍道:“他叫方磊,是我前不久在去庄子休养的时候救下的,当时他头后部流血不止,昏倒在官道不远处靠近小树林的边沿,救下之后,醒来什么都忘了,懂些拳脚,所以便留在身边了。” “吓?”华筝还以为方磊是柳颜养的面首,未曾想,却是美女救英难啊,还真是让她白浮想联翩一番了。 华筝的惊讶让柳颜的细长柳眉扬了扬,好笑地问道:“是不是听到京都里传有关本小姐的谣言啊?说本小姐养面首,还说本小姐为了这面首要跟严修然和离?” 尴尬地执着手中的丝绢,抵了抵蒙着面纱下的鼻子,不好意思回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好奇啊,若是都知道了,就不会好奇啦,其实,你跟严世子也闹了这么久了,怎还离不了啊,实在不行,休了你也行啊,反正把关系断了便是了。” 华筝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柳颜长吁一口气,还在柳尚书府气势强盛的人,现今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喜儿看不下去,上前劝道:“小姐,您莫要过于担心,夫人会没事的,若是小姐不放心,奴婢再去上官府,请上官老爷上尚书府要人,定会让夫人平安回来的。” 鹊儿也忧心忡忡地道:“小姐,夫人心善,吉人自有天佑,您莫要再愁思了。” 不解地看向李安然和李末央,用眼神询问着二人是否知道此事。 二人均摇了摇头,只有李末央道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昨日听闻柳大爷疯症突然加重,见人便……” 偷偷瞟向柳颜,有些话不敢说出口。 正因李末央所道之事,柳颜方会突然回柳尚书府的。 “我爹好色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就连疯了,这毛病也未有所改变,府上常会有婢女被他……”柳颜也没好意思说出口,端起茶盏,浅浅尝了几口,润过喉,也顺便理了理情绪,“算了,不说也罢了,你离京所为何事,为何又突然回来了?” 华筝耸了耸肩,淡淡地一句带过道:“还能是什么事,我就那点爱好,你觉得还能因为什么呢?” 理由很正当,这也让柳颜生起了请华筝帮忙的念头。 “华筝,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看方磊脸上这疤,能祛除吗?” 柳颜不说,华筝确实是有此好奇,因为方磊梳了长长的一大撮墨发,几乎将他的半边脸给挡住,虽然人看起来还是依旧那般清雅。 但这一撮墨发,总感觉带着沧桑。 第823章 华筝的忠告 华筝没有想过,柳颜会如此热心肠,为了一个陌生人,竟会向她开这个口。 当然,对于治人,华筝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要能救,她都会出手相救的。 除了一些,真的是罪大恶极之人外,哪怕对方不付银子,她也会尽力而为的。 静静地观察着柳颜的神情,还有方磊的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华筝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良久,在柳颜期待的眸光下,她答应了,“治可以,但是你也知道的,我这事儿不能让我爹知晓,否则……” “都是渣爹!”未等华筝把话说完,柳颜便愤愤地道:“有这种爹,就是本小姐这一生的耻辱。” 也不知道柳颜是否知晓聂敏儿是她姑姑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她都会觉得自己生在柳家,也是一种耻辱了。 其实不用华筝说,柳颜对于柳家已经无好感了,特别是柳家在对待上官明惠的事情上。 心里记挂着上官明慧,柳颜也没有心思与华筝继续续旧。 在华筝给方磊检查过后,除了脑后有一块血块之外,其他倒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有一点华筝不解,就是方磊为何不说话。 “华大小姐,请您莫要见怪,方护卫除了小姐,谁都不理会,对谁的话都不听,就连回应,也只对小姐的话会有回应,其他人,均是不回应的。”喜儿带着苦笑,解释道。 也不知道李安然在想什么,看着方磊的脸,也盯了良久,久到华筝都以为她认识对方了。 方磊也真是够镇定了,面对李安然审视的眸光,也不回遮,直接迎上露出来的一只眼睛,与她对视。 华筝很好奇,但未立即开口询问。 留下了上好的祛疤膏给柳颜之后,便开了一张方子给她,“这方子有助于他化了脑后的淤血,只不过实话告诉你,这种血块情况好的话,坚持服药,可能三至五个月便能好,情况不好的话,可能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永远都消散不去,只能一直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吓?”这回轮到柳颜惊讶了,“你不是医宗门主的关门弟子吗?还自诩医术比白神医的还要好,连你也如此说,那还有谁能治啊?” “方法是有,可是风险太高,我不建议你们尝试,一个不好,很可能血块清了,但人就变成傻子了,若是如此,那你选哪一种呢?”华筝无奈地神情,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能理解了。 不知为何,在看么柳颜看向方磊时那失落的眼神,很想安慰她。 可这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 临别前,华筝突然上前抱了抱她,发自肺腑的真心祝愿道:“柳颜,看到你的变化,我很高兴,同时也很担心,希望你能过得好,也希望你心中所愿能如愿以偿,莫要过于强求,毕竟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派人来寻我吧。” 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落下。 五个月前,她刚落了胎,差点连命都没了,自己的亲人,除了她娘亲替她想过之外,也就只有华筝还记挂着她。 哪怕离京了,也让顾菲前来看望她,甚至还让顾菲偷偷给她送补品过来。 一个如此心善的女子,可她却从一开始便将她当做敌人。 真是可笑致极! “本小姐啥也不缺,才不用你帮忙,管好你自己,别让你那渣爹抓了你把柄,回头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柳颜嘴硬,可脸上落下来的泪珠儿早已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表现了出来。 “若是可以,和离后,尽早嫁了,或立女户,不要跟柳家有任何关系!” 第824章 心慌了 二人交情虽不深,可华筝的忠告,柳颜听出来了。 柳家,也许不止是柳家,可能涉及到更多,很可能会因为最近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十年前李家和骆家通敌平反案而受到牵连。 柳家,也许是其中一家,也许会是唯一一家。 不为其他,只为了保住幕后的主子。 别人可能不用想太多,但是柳颜不行。 她是嫁人了,现今户籍落在的是安国公府里。 亦如华筝所言,跟柳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若她和离了,或者被休了,那华筝所言,便是不得不考虑。 柳家,一个从经不可闻的小小家族,瞬间窜成京都不小的官家,这里头,若没有猫腻,说出来谁都不信。 最重要的一点,华筝给了她暗示了。 十年前,没错,就是十年前,柳忠就是十年前突然窜出升迁,接替了李志诚,也便是华筝的外公官职之人。 同时,柳忠与安王的关系也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如此看来,若是十年前的事彻查,那么柳家,很可能会成为这个牺牲品的。 十年前,她们都小,华筝对她,是真当朋友对待了,否则如此重要的消息,又怎会如此轻易给出呢? 看着华筝坐上马车,慢慢驶离的方向,柳颜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自己一直所在意的,觉得高人一等的,在他人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甚还完全未把这一切放在眼里过。 华筝好心的同时,也让柳颜从云端跌落了谷底。 回屋之后,柳颜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方磊,她也不见。 喜儿担心,在房门外敲门请示道:“小姐,我们还去上官家见舅老爷吗?” 柳颜哪还有这心思? 柳家若保不住,她娘亲一定会跟着一块倒霉的。 可她又能如何?若是柳家坚持不休她娘亲,那一切都是白搭。 深深吐了口气,无力地回道:“你先去送上拜帖,现今贤妃娘妨在宫里的情况不明,恐怕表舅也不一定会愿意见到本小姐。” 确实,如柳颜所言,上官子怡的父亲上官正业,此时并不在京都,娄云英在京都,可是却未闲着。 上官府。 “都安排好了吗?可有遗漏的?”娄云英正在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房契、地契,还有高叠过头的账本,头都大了,“让管家再去确认一下,务必在今日内将所有的产业都整理出来。” 娄云英此举,恐怕上官府上没有人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了。 也许,宫里的那位,可能……要倒了!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下人猜测而已,事实如何,恐怕就只有上官正业和娄云英自己清楚了。 有人欢喜,便会有人愁了。 例如丞相府里的华景阳。 “你说的是真的?柳尚书没在府上?就连其夫人也没在府上?”华景阳听了带着难以掩盖的喜悦,就像在等着这一刻许久般。 华筝不明白,若是以柳颜所说的,这柳忠不在京都,应该是做什么坏事儿去了,可为何华景阳如此高兴? 难道这二人不是在同一条船上之人? 未有表现出来,华筝只是平静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对于柳颜之事,她并未多言。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华景阳也没心思理会华筝,摆了摆手,便让她回桃苑去了。 而原本守在门外的何卫,也在华筝出来之后,与华景阳呆在书房里许久,不知道商量什么。 第825章 成了人彘 原本以为,此事便如此完了。 可没曾想,第二日一大早,萧墨寒早朝还未下,便命银剑前来请华筝。 华筝还没问,李安然便已准备好,李末央也把药箱背了出来。 银剑带路,李安然背着披上漆黑斗篷的华筝紧跟而去。 寒风吹得华筝直打哆嗦,未等其反应过来,便见银剑恭敬地道:“王妃,此事不宜声张,且所治之人还请王妃保密。” 华筝不明所以,手中的暖炉子已经换下一个更暖的,可是还是未能把华筝体内的寒气给驱散。 好奇地看着银剑,心里也十分好奇到底治的是何人,为何如此神秘和着急。 银剑也看出华筝是真怕冷了,可是他也没办法,只能将人送入屋里,命人多加点暖炉子给她。 入内,华筝味到浓烈的药味,还有难闻的恶臭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进了粪坑里。 心里刚欲吐槽之时,一个熟悉但却让华筝难以自持的面孔出现在华筝的跟前。 华筝从未想过还会见到她,更未想过,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狂跳不止,良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李安然和李末央一左一右护着,入眸,亦如华筝那般,一个约莫人高的大缸,露出一个人头,其他皆看不见了。 二人神情并不比华筝好到哪。 李安然反应过来,以身为挡,阻挡着华筝的视线,同时安抚道:“小姐,没事的,奴婢在此,不会让人伤到你。” 李安然以为华筝是被吓到了,就连李末央反应过来,则怒气冲天地冲出了房外,发飙道:“银剑,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筝反应过来之时,李末央便向银剑动起手来了。 “末央,别乱来,我没事,进来吧。”华筝的声音打着颤。 可是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冷的,而是慌的,心里不踏实闹的。 别人可以不认识,但是此人,即便是失去了前两世重生过的记忆。 但脑海里对于钟离娜兰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多么活泼外向的女子,现今却被人制成了人彘,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如何能不震惊啊? 泪水,不知道为何忽然流了下来,带着苦涩和痛苦,唤道:“娜兰……” 没有回应! 华筝也知道不可能会有回应,因为钟离娜兰的情况比她当初做的人彘还要可彻底。 都没了,双耳没了,双眼珠被挖了,鼻子也被齐口切掉了。 若非对她十分熟悉,华筝还真的认不出是她来。 是何人所为,华筝心中已有所猜测。 可是为何呢? 难道萧墨寒知道了什么吗? 心里很多疑问,同时也很不安。 不管如此,既然已成事实,华筝也不想多说什么,就眼前所见,她需要把娜兰的名给保住。 银剑来找她,也是希望她能不要让钟离娜兰死去。 至于原因,她可以慢慢再跟萧墨寒询问。 “安然,去烧水,末央,打缸给砸了,把里面的人给弄出来,清洗干净。”带着沉重的压力,也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吩咐道。 水,提了一桶又一桶,末央不敢用力,洗得又慢,又仔细,而华筝原本还想自己动手,可是却被末央赶了出去。 哪怕知道外面冷,但还是坚持不让华筝看着她们替钟离娜兰清洗。 泪水,随着寒风吹过,带落。苦涩,不知道该如何从心中驱除。 第826章 伤心悲痛 将人清理干净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华筝入内,看到的人,简直不堪入目。 五官还算认得出来是钟离娜兰,那是因为对她的熟悉。 可是其他…… 华筝蹲一下了身,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 李安然和李末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对于这个被制成了人彘的人,她们并未有什么印象。 见华筝哭得如此伤心和悲痛,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李末央较为感情,泪水也忍不住飙出,抱着华筝安慰道:“小姐,莫要再哭了,都是银剑不好,不该带您来的。” 其实,即便华筝不来,别人来,恐怕钟离娜兰还真的是保不住性命了。 二人抱作一团痛哭,李安然亦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守在一旁,等待二人缓过心情来。 不知过了多久,华筝觉得双脚都发麻了,这才缓慢抬头,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道:“我没事了,你们两先出去吧,我想跟她单独呆一会。” “不行!”李安然没有说明理由,但反应十分快速,一把拒绝。 李末央都觉得奇怪了,更何况是华筝呢? 见二人都看着自己,李安然不得不解释道:“小姐,此人来历不明,且银剑护卫再三交待,莫要与外人道此人,可见此人一定很特殊,为了小姐的安全,奴婢不同意小姐您与她独处。” 确实,如李安然所言,为何钟离娜兰会变成这样,依着她目测的情况推算,变成这样子的她,时间并不太长,所以是谁把她制成了人彘,也不好说。 可是没有了灵泉水,这些伤口处理起来确实会麻烦一点。 综合考虑之后,华筝决定先把伤口处理了,再慢慢的上药,虽然没有空间里的白雾让伤口好得如此快,但至少也不会让伤口恶化先。 打开医药,从中取出手术刀,把钟离娜兰身上伤口上的那些腐肉,甚至还有一些蛆虫一一清理掉。 人已经如此了,为了让她少受些累,华筝给她下了最好的麻醉药,让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即便是下了麻药,钟离娜兰痛苦的神情华筝还是可以看出来,特别是脸部肌肉的扭曲,深陷的双眼眶,平了的鼻子,让面容变得更加的可怕和狰狞。 忍不住,泪水随着她治疗,也一边的落下。 为免感染伤口,李末央还不时快速出手将华筝落下来的泪水给接住。 看着华筝伤心的模样,真的是让人痛心不已。 花了将近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华筝终于把钟离娜兰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好了。 人,除了一张嘴,还有削平了的鼻子的那两个鼻孔之外,全都被她包扎了起来,没有一处肌肤露出外头。 萧墨寒也不知道何时来的,一直站在门外等着。 依着深厚的内力,将房内的一举一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连华筝完成了治疗,也听出来了。 只是人依旧没有动,而是静候在外。 李安然推开门,欲出去打热水给华筝净手,不想,却见银剑已经提着两桶热水在等着了。 怒瞪了银剑一眼,二话不说便提着两桶热水进了房,并将房门一脚踢关了起来。 那怒眼,即便什么都不说,银剑也知道自己将李安然给得罪了,源头,当然是那个被装在缸里的人彘了。 第827章 滚 没有催促,一直等着。 银剑退守在萧墨寒的身后侧。 此时,银刀快步赶来,向萧墨寒行了拱手低头禀报道:“爷,被他们给跑了,现今未知他们的行踪,属下已派人在柳尚书府蹲守,同时也派人去了十里山海尼姑庵,必定会将肖静姝给守住。” 萧墨寒双手负后,表情十分凝重,本就严肃的面容,再添了几分凛然之息,“恐怕柳忠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人,应该跟肖静姝在一块,怕是根本就没去尼姑庵。” “爷,那柳忠也不可能随便离京啊?就连上官明惠也不见了,此事十分怪异,疯了的儿子,有何有相护的?”银剑语气沉重地问道。 银刀也同样不解,“按理说,这柳诚已经疯了,护着也没用,即便孙明达将他指证出来,对柳家而言,并无其他伤害啊?为何突然急着将人送走了?” 原来华景阳高兴,是在这儿。 估计,连华景阳知道,当然李家的通敌案与柳家有关,而他不想让李家通敌案被平反,于是便十分关注柳家的情况。 在得知这柳忠不在府上,肖静姝去十里山海尼姑庵小住,还有柳诚和上官明惠都不见的时候,他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高兴,毕竟关系到当年的事情,恐怕也就是这几个人了。 离开了,对于十年前的通敌案而言,那是百利无一害的。 但对于萧墨寒和睿王而言,那是陷入了瓶颈了。 毕竟柳诚跑了,便更加无证而寻了,线索一断,后面的人想要扯出来,那是比登天还难了。 “柳家、上官家还有肖家,都盯紧了,通知慕白,该给聂敏儿透些信了,还有,纪如命那里,也让他知道巫族二长老纳兰灵槐在京都,好让他有点事做。”萧墨寒大脑早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只是有时候,对方的举动,也是难以让人猜测。 亦如柳诚。 一个嫡子,再宝贝,也不应该都已经疯了,还想要保住。 为了他,很可能会将整个柳家都赔进去,为何柳忠还要想办法将柳诚送走,而非直接弃了这枚棋子呢? 倒是肖静姝,对于柳忠的举动显得也太过平静了,完全不像有护儿的想法,与之前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属下领命。”银刀恭毕地听令之后,便又急匆匆地离去安排。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华筝出来了。 看到了萧墨寒,哭红了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萧墨寒迈步上前,她后退,他再进,她再退。 原本就严肃深沉的脸,立即转黑,带着厉声问道:“你怕为夫?” “先回答我的话,回答完了再过来。”华筝气语也强硬,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事实…… “放开我,你怎么就不能讲点道理,我都说了,先回答我的话了,为何还要抱着我,快放我下来。”华筝挣扎,可是越挣扎,越被抱得紧。 李安然连忙上前规劝道:“姑爷,小姐心情不好,您莫要再折腾……” “滚……”萧墨寒怒声一吼,而后道:“把里头的人给本王看好,若是有何闪失,本王为你们是问。” 李安然和李末央当然不肯,可是,轮不到她们说不。 因为抱着华筝,萧墨寒将身上的披风甩开拉过,直接将华筝给盖住,便飞身离去了。 第828章 又红眼了 华筝看不清萧墨寒的表情,只感觉身体有股暖流从某人的掌心向她身体里传去。 她知道,他没有生她的气,反而还心疼她。 心里矛盾,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像是把所有的不满都在这双手使劲之下发泄出来。 萧墨寒也感受到怀里之人的变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抱着人,熟练的动着轻功,借着偏远的巷道屋顶穿梭飞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筝感觉寒风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入骨了,松了口气。 从披风中冒出了小小的尖儿,抬头一看,便见萧墨寒的双眸又被赤红之色所掩盖。 深吸了口气,直接将身上的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静静地,什么都不说,给足时间他恢复冷静。 良久,华筝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洪厚,甚至还有些沙沙地,“筝儿,别想逃开为夫。” 又是这样,华筝真的是无语了。 总感觉不管自己做多少,只要她有点点疏离他,他都会这样子。 不安之人,又何止是他呢? “我也只不过是想跟你把事情问清楚而已,我又没有说过我要逃,你反应如此大,将来要是真的天要收我的时候,你可如何是好啊?” 华筝也是心里没底了,毕竟自己这三番五次穿越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真的因为要改变一切的话,那是否代表着,当一切都改变了之后,她的使命就完成,就会完全从这里消失了呢? 从未想得太多的华筝,不得不开始想思这个问题了。 而且还有让她感到不安的是余下日记本里的内容,前面的事情有些发生了,有些改变了,可是后面的,是不是才是重点呢? 钟离娜兰的惨状让华筝的心很痛,同时也让她很迷茫。 紧紧地抱着萧墨寒,带着哽咽又道:“寒,我好怕,看见娜兰如此,我的心就像被人一直捏在手里一样,紧紧地捏着,捏得好痛,那种煎熬,那种折腾,让我既恐惧,又彷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何要来这里?你跟我,将来到底会如何?” 华筝打着颤说着这些话,让萧墨寒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 收紧了双臂,将人紧紧地抱入怀里,那种想将人融入其身体,甚至入骨入髓的想法更加的强烈。 厚重地声音带着不可置疑地自信,安抚道:“筝儿莫怕,有为夫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为夫就知道你会多想,所以方一直不愿意让带你来见此人,都是为夫不好,不该让你来见她的,怪为夫,都怪为夫。” 萧墨寒十分自责,甚至还有了想要自己伤害自己的念头。 华筝察觉不对劲,连忙将埋在他胸膛的头抬了起来,见他赤红的眸子非旦没有褪去,反而更甚,心,更慌了! 连忙反过来安抚他道:“寒,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更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我不想让你变成冷血无情之人,不想让你变成令人可惜的杀人狂魔。” 伸出手,抚摸着萧墨寒的脸,带着厚重的鼻音和愧疚道:“我若如此,谁来保护我,谁来宠我,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你这样子失去理智,你能保证不伤害我吗?” 在华筝冰冷的手抚摸下,萧墨寒用自己的手,将这柔荑给盖住,贴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的存在和冰冷的触感。 第829章 都乱了 内力驱发,暖流随着掌心而出,温暖了华筝的手,同时还有她的心。 踮起双脚,带着冰凉的且冻得有些发紫的小嘴覆在他厚薄均匀的唇瓣上,像是同样要寻找温暖。 不知何时,华筝的主动,竟能让他如此安心和兴奋,就连唇角都不觉得勾起。 二人相拥而吻,也不顾到到底身处何处。 一直到反客为主的萧墨寒在华筝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将软绵无力之人稳稳抱住,深情地对望之下,仿佛一切都静止了般。 华筝是没留意到,可是萧墨寒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原本还在的下人,通通都在二人相拥的时候退下去了。 没错,是城外南郊的庄园,前不久二人才在这儿小住的庄子。 缓过口气来之后,华筝认出庄子,而且还是在庄子的前院院子里,脸,不由得烧得通红起来,娇撒地拍着萧墨寒的胸口,头埋得甚低道:“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羞死人了,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敢偷看的,筝儿无需害羞。”萧墨寒自信满满地道。 华筝哪会信啊? 可又想确认一下,还是偷偷瞟了几眼,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方抬起了头来,嗔了他一眼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不问你娜兰的事了。” 萧墨寒也没有回避,带着华筝进入到书房之后,方告知道:“钟离娜兰是为夫命人带到京都来的,但为夫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般样子了,而且她这样子已有半年之久,为夫怀疑,有人假扮了她,随后再制造了她死去的假像。” 华筝有些被绕过来了,难道在她们穿越来之前,就已经有人懂得如何制作成人彘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她命人将刺客做成人彘的时候,负责刑司的银泰,对于人彘可是一无所知,若非她说出来,恐怕阎殿,甚至整个大安国都未有人知道何为“人彘”的。 萧墨寒的话让华筝不得不深思起来,凝重的神情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惧,感觉好像事情都乱了。 犹豫着是否将自己更多的秘密告诉萧墨寒,痛苦、纠结的神情,让萧墨寒犹为心疼。 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华筝的泪水再次落下,每一滴泪珠儿,就像一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一层层波纹散开,如同二人的心,久久都无法平静。 紧紧将人抱住,相互依偎,同进也相互慰籍。 良久,华筝整理好情绪后,带着依旧泪汪汪的大眼看着萧墨寒,像要将他给看穿一样,不安问道:“你会不会因为我做过一些事情,而生我气,然后想要杀了我啊?” “想什么呢?哪怕你在为夫的心窝上捅了一刀,为夫都舍不得伤你一毫。”萧墨寒想都未想,坚毅的眸光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回道。 定定地看着他,是印证,还是在考验,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相信她,同样的,她亦应该如此。 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打算将一切都道出。 萧墨寒替华筝理了理微乱的秀发,心疼道:“莫要为难自己,若还未想好,可日后再说。” 第830章 是我制的毒 “寒,对不起,其实我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你,是关于我的……” 华筝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最重要的是,她害怕,自己说出前两世的事情之后,萧墨寒可能会恨她。 萧墨寒期待的眸光落在华筝的身上,未有催促,但却掩不住眸中的希翼。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哪怕知道,只要他问,华筝便会说,可他,终究还是忍下了。 如今,难得华筝开了之个口,他有多么的期待,那已不用说了。 咬着唇 ,双眸垂下,卷翘的睫毛带着不安地颤动,担忧不已。 萧墨寒看出华筝的不安,上前,握住她的手,主动拒绝道:“筝儿,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罢了,为夫没关系,你只要告诉为夫,你想让为夫如何做便可。” 泪水再次不自觉得流下,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坏了,萧墨寒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子,都是她的错,忘记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事实,便是事实。 “对不起,寒,这独情散是我研制的,还有假死药也是,还有很多很多,就连我刚回丞相府的时候,祖母,还有京都里的一些人中的那些毒也是,所有的方子,都很可能是出自我的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华筝的自白并未让萧墨寒感到震惊,因为这个猜测,早已经他心中埋下了种子,只是他压抑着,不让它发芽罢了。 早在白玉子前去丞相府替华老太诊治的时候,白玉子便说过,华老太的毒很可能是巫族所制的毒。 而且根据华老太的身体情况来看,毒已解了大半,余毒也只需要再服几剂药便能全清了,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当时白玉子便猜测,丞相府里,要么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要么便是有制药者在。 那时候,萧墨寒心里便留了个心眼,对于华筝回京的时候,还有华老太的毒被解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怀疑早已在心中落下,但随着华筝的医术被曝光,这便被他忽略了。 只不过叶慕白的中了假死药之后,即便钟森不说,萧墨寒也知道,这些毒,跟华筝脱不了关系。 于是李华牵扯了出来,同时华筝的表现也让人可疑。 将这些事串连起来,华筝说这些毒的方子都出自她的手,萧墨寒也未有太大的反应。 “那你想为夫如何做,找出这些方子毁了,还是……”萧墨寒也心 疼,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可人儿,心生揪着痛。 华筝摇头,拒绝道:“我不知道,我都忘了,我需要找到那本日记,残缺的那部分内容,我需要看到里面的内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后面将会如何。” “好,为夫都依你,莫哭,不管你是谁,你做了什么,都由为夫替你担着,莫要再哭了,为夫舍不得!” 好一句“舍不得”便是因为这一句,华筝再次扑到他的怀里,哭得再加伤心欲绝。 “你是不是傻啊,因为我研制的毒,把你害成这般,让你不得不跟一个你不爱的女子绑在一起,你还舍不得,你是不是有病啊?” 华筝一边哭,一边不争气地冲着萧墨寒吼道:“你可知道,当年就因为这个独情散,害得钟森她们三人有多惨,若是我没有制出这些毒出来,他们三个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了。” 第831章 柳诚没疯 萧墨寒并未有责怪华筝之意,反而心里隐隐有着庆幸,若是没有这毒,恐怕他们二人真的就此错过了。 “为夫甘之若饴!” 再多的话,都不及这一句,心甘情愿被捆绑,若非真爱了,又如何会这般呢? 华筝哭累了,直接睡在了萧墨寒的怀里。 抱着人,未有放下,直接用他亲手猎来的虎皮盖到了华筝的身上,坐在了案桌前,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下首的阎十道:“确定柳诚真的没疯?” 单膝跪地的阎十,双手成拱,低着头,恭毕地回道:“回主子,真的没疯,属下亲眼所见,柳忠替他安排了不少女子在西郊的暖庄里,里头还有不少京都高官子弟,这当中安国公世子严修然与其玩得最欢,那情形,比在城里的青楼更加纸醉金迷。” “这柳忠的胆子还真不小,竟敢在京都范围内公然开设妓院,若是此事传入圣上耳中,安王这一派,定会元气大伤。” 案桌为挡,虎皮相遮,在案桌前之人根本就看不到萧墨寒的膝上,还躺着人。 只是有些好奇,今日为何向来喜欢议事时指敲案桌之人,竟然不敲。 于是白玉子在说出自己的看清之后,寻找着今日身上还盖着虎皮之人的可疑之处,“师兄,你今日身体不适吗?书房里的炭炉子不少,怎还盖着虎皮啊?可需师弟给你开个治风寒的方子?” 白玉子一说,叶慕白也好奇接了话,“是啊,现今可是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倒了,没了你,这事儿难成啊。” 确实,没了萧墨寒,这事难成。 不管是谁向安帝提出柳忠秘开妓院一事,都不及萧墨寒在安帝跟前提一句,因此,事情有进展了,所需的东风,可不能缺席了。 萧墨寒垂眸垂看了一眼睡得就像小猫一样的温顺的人儿,心里满满地暖意,看向其他的,也跟着神情缓和了一些,生怕惊扰到怀中之人。 “本王没事,若有事,本王还有筝儿在,无需担忧,”萧墨寒的神情,已经足够让众人吃惊了,更别提继续议事了。 可偏偏,他的好心情,让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礼部尚书之子柳诚、安国公世子严修然、户部尚书之子孟雪松、宗仁府兵统庄永元、应天府师爷贾亮、京都富商之子肖明旺、粮食大户上官家养子上官烨熠……” 手中的名单,萧墨寒点了其中几个,而这几个,足以将京都官场和商行的关系都紧密地连接在一块。 由此可见,柳忠替安王做了不少事情。 叶慕白听了也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怎还有脸站在金銮大殿上装着大仁大义啊?当初郑州需要捐粮捐银之时,怎就不见他们少吃点肉,少喝两杯花酒啊?” 白玉子也十分气愤,恨不得将这些朝廷的害群之马都除了。 可是他们还需要忍,因为这只不过是他们收集情报中的一部分,放长线钓大鱼,那条大鱼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不急,上官家掌控着大安国十分之一的粮食产量,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说有人故意让我们把这些人引入,误导我们,那大安国将会元气大伤,即便真的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需慎行,切不可伤了大安国的根本。” 萧墨寒想的是以大局为重,相比眼前的一切,那都不足以为患。 第832章 暖庄存在的目的 柳忠有问题,那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 可是这个问题,似乎矛头都指向了安王。 因为京都里的人无人不知道,柳忠就是傍上了安王这棵大树方能接替了礼部尚书这一职的。 可事实如何,萧墨寒也想不通。 若柳忠真的是听命于安王的话,那为何他要连安王也都瞒着。 柳诚没疯! 这原因,到底是为何?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去过京都西郊暖庄的人,出来后就像相互都不认识一样,就连柳诚有疯没疯,都说不清楚。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不通的众人,最后还是白玉子的一句话,击起了千层浪。 “二师兄,你可记得,在骠远将军府的时候,有一天,你去那家香买过香料回来,准备送给师嫂的?”白玉子神情带着惊恐,脑海里有着不好的想法,但又不敢肯定。 许是同一个姿式睡久了,萧墨寒察觉怀里之人动了动,调整了一个姿式过后,便又睡去。 收拢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虎皮,保持着千年不变的扑克脸,看向叶慕白问道:“本王记得当初你说过,那家香的香筝儿说有古怪,里头渗着可以令人致幻的粉沫,而后本王派人前去探知,却发现这那家香里头的人,早已楼去人空了,而后此事便断了,此事与那家香有关?” 叶慕白回想着当日华筝所说之话,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毕竟当时他的心思有些不太单纯,故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方回道:“当时华筝是有如此提过,不过她说成分并不太纯,且量也不太大,过后我便未太在意了,倒是白玉子是否有研究,便不知了。” “哎……都怪我,若是当时我上点心,也不会变得如此麻烦了,要不我一会去丞相府找华筝,确认一下此事?也许她会有别的意见。”白玉子这才想起来,可是现下那家香的香料在哪,他都已经忘了,更别提找出来研究了。 华筝刚动了一下,又调整了睡姿,还未睡得太熟,却隐约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皱了皱眉,愠怒呈现。 萧墨寒未察,但却感觉到华筝的呼吸已不那么平顺,不由得拍了拍她,以示安抚,好让她继续睡。 白玉子的提议未有得到回应,便欲又道 。 迎来的却是萧墨寒一刀子眼,拒绝道:“回头本王去问她便是了,倒是你们,慕白,近日一定要把禁卫军里头名单整理出来,不管是依靠的哪一方,都要摸清楚,白玉子,太后和贤妃都巴不得圣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暂时还是不要回医谷了,想办法把太医院里的人清出来,还有药材的采买等等事宜理清楚。” 原计划要把白玉子赶回医谷的,现今却不得不把人留在京都里了。 因为姚太后和贤妃的目的真的是太明显了。 心累! 垂眸看了一眼已经再次熟睡的人儿,再次吩咐道:“查清楚,柳忠想让宗仁府里的人做什么,若是为了那位,慕白,你该清楚如何做了吧?” 提及那位,叶慕白身体立即绷紧,眸中闪过狠戾,坚定地道:“我会想办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从宗仁府里出来的,哪怕他想在宗仁府里好过,我也不会同意的。” 对于宗仁府里的那位,叶慕白,不,应该说整个叶家,没有谁不恨的,这也是为何安帝对叶慕白如此重视的原因之一。 因为叶家,绝对不会让那一位出来,安帝的皇位才会坐得更稳,更安全。 第833章 苦笑自欺 议事结束后,萧墨寒并未留二人在庄子里用晚膳。 倒是白玉子出了书房,见黄依在书房门口守着,以为她是来找银刀的,不得由戏嬉一番,“银刀,你这妻子讨得值了,这大冬日的,还特地来守候着你,你这聘礼准备得怎么样?可需本公子给你出出主意啊?” 黄依听了,脸立即红得像烧红了的铁,连头都不敢抬。 银刀不好意思,因为他知晓,黄依前来,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华筝。 于是便尴尬地解释道:“白神医,黄依她是前来寻王妃的。” “华筝在此?” 白玉子和叶慕白同时发出疑问。 银刀点头,然后看向银剑,像是让他把事情给说清楚。 结果银剑的话却让他们二人感觉这冬日的风,变得更加的寒冷了。 因为素有阎王之称的萧墨寒,他们的师兄,竟然抱着华筝在跟他们议事,而且还一抱,便抱了一个半时辰未动。 难怪今日手一直放在桌下未有放在桌上,也明白为何他不再敲桌面,也不再懒散的说事了,原来都是为了怀里抱着之人。 白玉子拧着眉,与方才笑着调侃银刀和黄依的神情截然不同。 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房门,心里五杂八味。 自从有了聂晓婧这个妻子之后,叶慕白也清楚为何萧墨寒会如此了。 于是笑得十分奸诈地道:“哈,师兄这块冰块也终于有了融化的时候了,走走走,今夜到我的将军府里来,我让晓婧给做些新奇的吃食,包你吃得舍不得放下筷子。” 白玉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上马车里,还在神游之际,便又听叶慕白得意洋洋地声音传来,“白玉子,你说这人是不是真的很奇怪,以往一直不想成亲,觉得成亲之后每日都得回府对着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妻子,很烦,现今成亲了,便恨不得天天在府里,看着她,不愿做他事,真是矛盾啊。” 白玉子苦笑,是啊,真是矛盾啊! 可是白玉子的矛盾却与叶慕白的不同。 他的矛盾是,既想看到华筝幸福快乐,又不想看到她因别的男子而幸福快乐,你说能不矛盾吗? “你说华筝这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呢?为何感觉她好像懂得好多事一样,可是这人看起来就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这样的女子,还真的想不明白,为何还要待在丞相府里,直接跟墨寒回摄政王府不是很好吗?” 叶慕白十分好奇,想不明白华筝的用意。 同样,白玉子也是一样好奇,只是他心里也因为这事,有了小小的安慰,总以为,华筝其实不愿与萧墨寒在一起。 当然,白玉子知道,这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不管如何,也总比天天看着她跟别人恩爱的好。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白玉子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问道:“华筝又给师嫂什么好吃食方子,让你恨不得天天回家不出来?” “哇,你可不知道,原来这菜如此腌了这么下饭,还十分的爽口,特别是……” 说起食的,还有聂晓婧,叶慕白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像萧墨寒对上华筝的神情那般,多么的温柔,多么的深情。 忽然,白玉子有些羡慕了,幻想着,若是当初是他戴着人皮面具,参加了那一夜的宴席,是否华筝便会是他的呢? 第834章 罢了,默默地守护 想多了也没用,只有真的体会了,才会知道,到底何为心伤、心痛! 罢了,默默地守护! 也许如此,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这一夜,白玉子住在骠远将军府,喝得烂醉。 就连聂晓婧也看出来白玉子心情不好,挺着个大肚子,一边替叶慕白更衣,一询问道:“白神医这是怎么了?今日看起来怪怪的,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叶慕白也看出来了,所以今夜陪了不少酒,打着酒嗝,心情也有些郁闷地回道:“许是近日太累,朝中事多,三族近日不安分,还有华筝那儿,恐怕还得闹上一回,巫族圣女,这可不是小名头啊,你也知晓,巫族是什么德性了,若华筝真是圣女,那事情可真的不小。” 聂晓婧一边摸着肚了,一边担忧问道:“你说妹妹会真的是巫族圣女吗?” 叶慕白摇头,这话,他可不敢说,毕竟华筝对毒的熟悉和医术的怪异,真的不是盖的,如此怪异的行径,不想让人怀疑,还真的难啊。 可不管如何查,华筝的身份还真的就是华景阳和李慧的孩子,就连当年接生的稳婆也说出了当时接生的孩子的特征,就连孩子后侧腰的胎记也说得出来。 恰巧,此事,萧墨寒也印证了,那女婴便是华筝无误。 如此说来,事情便变得更加怪异了。 一个不是巫族人的巫族圣女,就连他们师兄弟三人都觉得十分的诡异。 “此事暂不好说,最重要的是现今巫族的二长老纳兰灵槐咬定华筝就是圣女,不管是谁问,也不管谁说,她都坚持着,丞相府的嫡女,便是巫族圣女。”叶慕白感觉头有些晕晕沉沉的,轻搂着聂晓婧,头压在她的肩上,昏昏欲睡。 聂晓婧顶了顶肩,不悦道:“也不知道收敛些,白神医要喝,你也不悠着点,他心情不好,你劝着点方是,还随着他胡闹,真是的。” 叶慕白唇角勾起,笑得甚欢道:“为夫若不醉,哪能让你如此侍候着,这不是明着想让你顺着为夫吗?” 见叶慕白开始耍赖,怪嗔着道:“就你这德性,谁会顺着你啊,你说,这丞相府又不是只有妹妹是嫡女啊,华紫烟不也是嫡女吗?为何大伙都认定二长老要找的人就是华筝呢?” 聂晓婧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有心人给听进去了。 例如说叶慕白! 醉酒状瞬间扫空,整个人猛得弹起,吓得聂晓婧差点撞到了床柱。 发现自己差点伤了聂晓婧,连忙蹲下,细心的察看,着急地问道:“晓婧,可还好,没伤着你吧?可有感觉哪不适啊?” 许是第一次当爹……不,应该说是第一次感受孩子在妻子肚子里成长,有些过度紧张和慌乱过头了,行为难免夸张了些,“不行不行,我得去把华筝给找来,替你看看。” 说着,便想转身离去。 幸好聂晓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别,别去,你也不觉得害臊吗?就这么轻轻碰一下,动不动就找太医大夫的,我不紧张都被你闹得紧张了。” 叶慕白回过神来,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恼火地道:“真是的,难怪华筝老说我,我自己可是医宗门主钟森的关门弟子,动不动就跑去找大夫,还真提丢了医宗的脸了。” 第835章 再现藏宝图—皇陵 次日,华筝回到了丞相府,同时带来的还有几页发黄的纸张。 华筝认得,那是自己那本日记本上的残页。 萧墨寒手中为何有,华筝不知晓,只知道,这很可能并非是从他手中得到的,因为上面染了血。 这残页,如若华筝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纪如命。 因为这内容跟萧墨寒曾经给她看过,所说的什么天国的文字的内容有些相像。 这是制作假死药的药方,但是是不全的,因为后面有一页都被血给化了。 难怪纪如命会将这残页将交萧墨寒,也许是因为祁琰琬的假死,所以纪如命拿给了钟森让他研究假死药的解药。 可是事实证明,这假死药至今已成谜了。 若还有人中此毒,那应该都是残缺不全的方子所制的药。 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觉得祁琰琬的假死总比钟离娜兰的现状好。 萧墨寒说,救出钟离娜兰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子了。 当时还担心救不活,所以安置了摄政王府。 那一次,华筝记得,董皇后赐给董倾城的四名婢女得罪了她的那一夜。 她出了鸿霖轩四处走走的时候,听到了凄惨的声音,那个时候的声音,原来是已经没有了舌头,说不出话来的钟离娜兰的发出来的惨呜声。 当时白玉子已经给她处理过伤口,可是这离开了京都的四个月里,情况又恶化不少,尽管用了上好的药,也不见得有所好转。 因此萧墨寒才会让华筝去给钟离娜兰看诊。 未成想,原来华筝跟钟离娜兰的关系远比众人所想象的那般好。 将手中发黄的日记残页收入空间放好。 在空间里陪着豆豆玩了一会,见豆豆总喜欢拍玩一个小锦盒,华筝便好奇地看了看。 对于这个小小的锦盒,华筝印象并不大,细想许久,方想起来这是从温少伦家,他老爹温鹏库房里的那个小锦盒。 当时由于时间紧迫,华筝没有细看盒子里的东西,打开了盒子开启了机关之后,忙着将黄金收入空间,便把锦盒给忘了。 华筝见豆豆一直拍打着小锦盒,好像很喜欢一样。 笑着将豆豆抱了起来,打开了这个密码锁的锦盒。 没错,是密码锁,虽然还是最原始的那种密码锁,但华筝还是轻而易举的将密码给解了。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锦盒的锁跟李慧留给她锦盒的锁十分相象。 前世的出生年月,咔哒一声,小锦盒开了。 两张折着发黄了的纸张,依旧跟那夜所见那般躺在锦盒里。 将纸取出,再把锦盒放在豆豆的手中,让他继续玩。 打开纸张,跟自己手里与在河家村所找到的那个地图的一样,都是出自前世的自己——李华之手。 想来,温鹏应该并不知道李华藏在墙后的黄金墙,那套温家的宅子,应该是李华所拥有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了温府了。 研究了下,看着手里的两张地图,华筝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不好笑,自己误打误撞,把前世的藏的黄金给找到了。 可是手里的这两张地图,竟然指的是皇陵! 她哪来的胆子去皇陵啊,这不是让她看得见,却吃不着的吗? 再说皇陵,前世看电视剧里的那些什么机关,什么毒气,听说还有什么尸…… 光是想,华筝都觉得怪阴森的,所以已经决定把皇陵这个藏宝点给忽略掉。 第836章 都盯上华筝了 华筝去了一趟柳尚书府,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回京了。 至于她去哪了的事情,也被京都里的人传得沸沸扬扬。 就连华景阳问了,也未问出什么。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将她嫁入摄政王府,然后拉拢萧墨寒,站在安王这一边,拥护安王成为太子。 主意打到的华筝的身上,可是想着要如何才能拿捏着她,所以便想起了巫族圣女这事儿。 一下早朝,华景阳便迫不及待想要找华筝,好敲打敲打她,让她同意嫁入摄政王府当侧妃,然后拉扰萧墨寒支持安王。 所有人都盯着萧墨寒看,就盼着在这两个皇子之间,到底他站在谁那一边。 原本还想往摄政王府里塞人的大臣,现今都不敢了。 为何? 这还不都因为摄政王妃把董倾城给整惨了的事。 现在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摄政王府还真的不养闲人。 约莫半年清走了一批女子,后来陆续又有人送美人到摄政王府。 特别是萧墨寒没在的那四个月里,杜管家没敢拒绝,毕竟这人是给自家主子的,主子没在,这些送来的美人,也唯有找个地方安置。 安置便算了,最主要还得供着这些美人吃喝。 亦如董倾城那般。 如今好了,董倾城光是药钱便被追讨二十多万两银子。 这还未算王府里的吃穿用度了。 于是关于这个“用度”的问题,华筝也给杜管家列了个标准出来,让他一一跟这些美人清算。 如若结不清这欠款的,直接将人卖了,抵债。 现今那些想要拉拢萧墨寒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搞定华筝这个摄政王妃,否则根本无法向摄政王府里安插人。 而此事也传进了慈安宫里。 此时,董皇后正在慈安宫向姚太后请安。 礼过,姚太后便看了一眼身旁的孟嬷嬷,只见她将前殿里的人都清空后,问道:“长平身子近来可好?怎没见她跟附马进宫走动走动啊?” 董皇后未知姚太后之意,双眸垂下片刻,忧愁攀脸,“回母后,长平的身子赢弱,是儿臣不好,没能保护好她,让她这一辈子都离开不药。” “欸……”姚太后悲叹一声,神情也忧郁,“皇上最心疼长平了,若知晓长平近日在身子骨不好,卧床不起,定会命人寻找顶好的大夫前去给她看诊的。” 董皇后还是没听懂姚太后的意思,定定了神,顺着其话道:“是啊,皇上对长平的好,儿臣一直记在心里,一会儿臣再赐些上好的药材到长平公主府,好让长平记得母后和皇上都记挂着她。” 姚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而道:“听闻墨寒的王妃是医宗门主钟森的关门女弟子,医术与白神医不相伯仲,以往常因白神医为男子,多有为便,此番,不妨让摄政王妃去长平处走动走动。” 董皇后一顿,听到“墨寒”二字,眸珠子都直了,眨都忘记如此眨了。 前不久自己因为得罪了他的王妃,触怒了龙颜,甚至不惜将锦绣宫都闭宫了。 如今好了,主意又落到他的王妃上,那不等于让她又去招惹这煞神吗? 毕竟贤妃因为得罪了摄政王妃现今还禁足之事,已经足以看出摄政王妃对萧墨寒的影响了。 好不容易翻了身,董皇后可不敢去触这霉头。 可是…… 欸……一步错,步步错啊! 谁叫自己当初向姚太后救求,方让安帝将自己放出了锦绣宫,如今想要跟姚太后撇清关系,恐怕难矣! 第837章 向安帝求医 华筝看着手中黄灿灿的圣旨,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义皇兄怎的,怕你不听他的话,所以特地给你下了道圣旨,一定要让你把我找回来,然后去长平公主府给她的嫡长女看病吗?” 萧墨寒是拒绝了安帝的求医请求的。 可是皇后当着他的面向安帝哭求,再加上长平也只不过是小她五岁,当年他还抱过长平,可是自那次先皇在宫宴上,长平中毒之后,便未再有见过了。 也是十年前,他封为摄政王爷,董倾城随其一同入住了摄政王府。 而后白玉子下山,因为董倾城病危,同时也有长平的身体日渐虚弱,安帝方让白玉子前去给长平看诊。 也因此,白玉子神医之名,便由此而来。 当时长平都已被太医放弃了,再如何治,也是回天乏术,结果白玉子将医宗炼制的药丹给她服下,再配以药浴,方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此之后,长平便常到摄政王府里走动,再加上董倾城与她又是表姐妹关系,一来二往,便让人以为摄政王已偏向睿王这一边了。 毕竟长平,慕容爱,安帝的嫡长女,睿王的嫡亲姐姐,与摄政王府的关系密切,让一切都变得十分自然。 更何况白玉子还拿出如此珍贵的药材救了长平一命,想让人不多想也不行了。 对于这些事情,华筝并不知晓,也是次日萧墨寒去上早朝之后,她方听李末央和黄依说的。 萧墨寒对于安帝的这一道圣旨的并未有表态,只言,“若筝儿不愿,便让白玉子去一趟好了,反正他对长平公主府熟得很。” 华筝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皇亲贵族,她也没有特别的好感。 于是,次日清晨,华筝看到久违的阳光,心痒痒的便想出府走走。 不想还未出府门,便被新来的古管家给拦住了。 低着着,弯着腰,双手成拱,请求道:“大小姐,相爷有令,不得让小姐随意出府,还请小姐回桃苑吧。” 华筝左看看,右看看,眨着葡萄大眼,委屈问道:“父亲真有如此吩咐过吗?” 三名婢女同时摇头,那配合度,极好! “古管家,为何父亲禁本小姐足,而本小姐却不知呢?”语气一转,带着几分俏皮,又有几分怒意,“难道说古管家在假传父亲的意思?说,到底是谁派你到丞相府里来的?目的为何?” 古管家懵了,就连黄依等人也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原来华筝是在使坏。 华景阳是未在府里发布过这个禁令,可是却真的向他表示,一定要把华筝给看好,不许她出府的。 古管家急得一个头两个大,既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 于是便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华筝迈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反应过来之时,便立即唤来府上的护卫跟着。 “小姐,古管家派了府上的护卫追上来了,可需要奴婢将他们给赶回去?”李安然眼角扫向后侧方,确定跟随着她们的人是丞相府里的人后,请示华筝。 华筝摇了摇头,面纱之下,神情自若,“就让他们跟着吧,有他们在,我们买东西才能放心买啊,你们说是不是?” 时辰还早,再加上冬日严寒,街上的人还不是太多,不过随着太阳的升起,人,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多到堵了路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第838章 再见苏慕 李安然见着这人群密集得有些不太正常,便小心地戒备着。 依着内力,李末央听到了不好的声音。 就连华筝也察觉到了,只不过她是闻到了血腥味。 “安然,去看看是谁受伤了,若是有需要……”华筝话还未说完,丞相府的护卫都围了上来。 “大小姐,请您随小的回府吧。”为首的护卫,华筝并不认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原前的那批护卫都被换了。 原因,估计与华筝有关。 说得也是,连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质女子都看不紧,怎还能不换呢? “你是哪个府上的护卫啊,本小姐没见过你,你说让本小姐回府,本小姐会觉得害怕的喔。”华筝装着害怕的神情,声音也不小,原本让李安然去打听聚集之地的人也看了过来。 不知是哪一位大婶,听了华筝的话,大声一吼道:“哎哟,这都成什么世道了,驾着马车当街撞了人也就算了,这会儿功夫,连当街掳姑娘的都来了,天子脚下,还有王法不?” 为首的护卫立即解释道:“大小姐,小的是丞相府新聘请的护卫长陈斌,还请大小姐跟小的回府,莫要让小的为难。” 华筝眉眼弯弯,一看就是在笑。 陈斌不知道华筝这神情为何意,却见李安然回到华筝的身边,轻声在她耳边道:“小姐,两个月前新科状元苏慕苏大人被京都富商之子肖明旺所驾的马车给伤了。” 华筝扬了扬眉,转向黄依道:“你去看看是哪个苏慕。” 黄依听到苏慕这名字,也是惊了一下,现得华筝之令,便挤进人群中望了望。 当看到头破血流的苏慕之时,立即小跑回到华筝的身边,着急地道:“小姐,确实是他,头都磕破了,现今还流着血呢。” 华筝迈步前去,同时吩咐道:“末央,回府把医箱拿来。” 陈斌见华筝还想往人群里挤,立即冲上去拦住道:“大小姐,还请你回府,莫要管闲事。” “让还是不让?”华筝没有多言,单刀直入。 陈斌刚欲拒绝,便见华筝突然出手,眼看这拳头就要击中自己的下巴,陈斌也不管那么多,一个后昂躲过,未定,便又迎来华筝的下盘攻击。 速度极快,让陈斌无法不出手。 这脚刚抬起准备反踢,却见李安然出手。 于是华筝一个华丽地转身,便越过了陈斌,走向苏慕了。 苏慕头上的官帽因为马车的撞击而飞离了几步之远,华筝先是将官帽捡了起来,用丝娟擦拭干净上面的沙土污渍。 蹲下了身子,将官帽递向苏慕,同时带着少许的喜悦道:“好久不见了,苏公子,这额头上的伤,还是先用帕子按压住为好,待医箱拿来了我再替你包扎。” 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苏慕的心中,就像平静的湖面,滴落了一滴水珠,激起层层水波。 侧昂着头,看向戴着面纱,笑得如月牙儿的眸子,十分吸引人。 看着定定不动之人,华筝以为这人的脑门被撞傻了,伸出手在其眼前晃了晃,随着她上下打量的眸光,不解地问道:“按理说,这撞到额头,不至于让头脑不清醒了啊?苏慕,难不成你中了状元就不认识人啦?” 第839章 肖家大公子 原来,人没有被撞伤,而是看着眼前的华筝,给看傻眼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苏慕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欲从地上爬起来,不想,这久坐在冰冷之地太久了,再加上失血有些多的关系,头有些犯晕。 华筝欲相扶,可是苏慕伸出手拒绝道:“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华大夫莫要……” “好,”华筝很爽快的答应了,同时站了起来,退后三步,保持着距离道:“陈斌,你来,把苏大人扶起来,同时派人去应天府报官,京都富商肖家大公子肖明旺当街醉酒驾马车撞人了。” 喝得还有些晕乎乎的肖明旺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磕磕撞撞地往华筝这边而来。 醉了酒的脸,还通红通红的,连路都走不好,伸出手,露出邪淫的笑容,指着华筝道:“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要找本公子,本公子就在此,美人啊……来……让本公子替你暖暖……” 陈斌哪还顾得上苏慕,一把上前,挡在华筝身边,拦了肖明旺靠近的路,提醒道:“肖大公子,还请自重,我家大小姐可不是您能染指的。” “哈……还自重……我呸……一个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啊……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本公子多得是,你若要,只要把本公子给侍候好了,多多都不是问题……” 肖明旺这酒还真的是醉得完全没了理智了。 不仅是华筝,就连在围观的姑娘,也都未逃过他的意淫。 这不,已经张开了双臂,向不远处的姑娘扑了过去了。 华筝见状,立即喊道:“安然,快去把人给押住,捆了送到应天府去,就说肖家大公子非礼本小姐。” 苏慕听了,强撑着晕眩,站了起来,阻止道:“且慢,华大夫,他撞的是在下,万不可把您给牵扯进来,您莫要为了在下胡言。” 苏慕在意的是华筝的名声,毕竟一个被当街非礼的姑娘,可是很难议亲的,更何况她还跟摄政王爷有婚约呢? 华筝勾唇一笑,眨着璀璨如星辰的眸子问道:“为何不可?如此多人证,难不成应天府雷大人就不受理此案了?就因为他是京都富商之子?还是一个当街醉酒驾马伤人,而且伤的还是朝廷命官,也不受理吗?” 力争理据的时候,李末央背着医箱回来了。 华筝打开医箱,取出棉花和灵泉水,示意苏慕道:“你先坐到一旁去,我替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苏慕仍旧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观点,拒绝了华筝的治伤。 拿他没办法,也唯有让陈斌代劳了。 也幸好伤口不大,刚好磕破了血管,所以才会流了如此多的血,看起来有些瘆人罢了。 包扎好之后,应天府的人也来了。 当看到李安然压着肖明旺之时,双眼都凸了起来,一看,便觉得此事不好办了。 再看到一个姑娘和新科状元苏慕之后,这四名官差便有了想法。 “这位姑娘,你这是怎回事啊?这一大早的就当街行凶,不太好啊。”为首官差手里还拿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可见这是来的路上买的或者说顺来的。 一边嚼着包子,一边摆着大爷样,十分随意且还带着点痞子样的神情看着李安然,轻浮地道:“姑娘家的,如此凶,也不怕日后嫁不出去吗?这可是肖家的大公子,得罪了他,可不好办啊。” 第840章 分明是惯犯 哈! 得了,原来如此啊! 难怪方才苏慕要阻止华筝,不让她说对方非礼她了,原来,原因在此啊。 好家伙,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黄依听了立即来气,也不管对方是何人,撸对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人家姑娘可是受害人?你怎能说出这样子的话?” “嘿,我说小姑娘,本官爷在办案,何时轮到你来插话啊,若再敢多说一句话,本官爷就将你关到大牢里去,看看谁还不老实。”为首的官差身后,一个又黑又瘦小的官差拍着自己腰间挂着的大刀和那条绳子,威胁道。 陈斌见状,还是像之前那般,护在华筝身前,生怕她受到伤害般。 对于这个陈斌的护卫,华筝是看不明白了,倒底华景阳是派他来捉她回丞相府呢,还是派他来保护她的啊? 怎感觉是来保护她似的。 说不上来华景阳此举为何意图,但此时,华筝也没时间过多的去探究。 只想快速将此事给处理好。 华筝想了想,便对李末央道:“你去宫门前,守着,就等着雷大人下早朝,然后请雷大人前来,请他给本小姐说说大安国的律法。” 四名官差并不知晓华筝的来历,对于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别说肖明旺忍不住了,就连他们见了,也难以自持啊。 加上华筝那令人如入梦中的清铃之声,勾人心弦,想不让人对她有想法都不行了。 暗道肖明旺好艳福的同时,也恨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的身份。 看向华筝,四人的眸子都看直了,甚至还有人忍不住流口水了。 当然,这咽口沫的声音,都重得让人听得一清二楚了。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对于这四名官差也指指点点道:“怎么如此不幸,碰上这恶霸当值,估计这姑娘还有这位大人都只能忍气吞声了。” “肥江也太过分了,上回都有个姑娘要自尽了,这回还想帮着那个肖家大公子吗?” 越来越多的声音传入华筝的耳中,就连苏慕也忍不住摇头,下意识地护着华筝,免得她被更多的人看见。 华筝倒是无所谓,反正在京都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就是华家的嫡长女,再加上名声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形同虚设,无关紧要的东西,根本未放在心上。 不过苏慕的意图,华筝还是感激的。 盈盈一笑,清脆的笑声让周边听到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生怕错过了聆听的机会。 就连肖明旺也再次把注意力回落到华筝的身上,奸淫的笑着,搓着双手,像是随时要向华筝发起“攻击”。 肥江这四名官差还真的是看直眼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华筝,而是因为肖明旺的行为。 人被告了,若非出现在眼前,他们还可以当作没有看见,可是就在眼前行凶,他们再混,也不好交待。 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四人连忙将人给拦住,劝道:“肖大公子,您别乱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肖家的人呢?怎就没见个影了?” 此时,马车里探出一个人头出来,鼻青脸肿的,就连眼都肿得只余一条缝,声音微弱地道:“在……在……这……儿……” 众人总算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肖明旺把下人都打成重伤,一个个都起不来,想要回府,也只能是自己驾马车了。 从肥江这四名官差的态度看来,肖明旺分明就是一个惯犯嘛! 第841章 进应天府 肥江等人不敢伤了肖明旺,为了拦住他,一个个就像龟孙子一样,被折腾的连头发都被扯乱,官差的帽子也都被扯丢出去了。 华筝还真未见过这当官当得如此没底气的。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必要如此吗? 前世,她就因为受着这些有钱人的气,自己去搞研究去了。 今生,拼钱、拼地位、拼能力,她哪样没有? 于是二话不说,取出自己腰间系着的十八陵紫金鞭挥了出去,啪的一下,直击肖明旺的后背。 痛得立即在地上打滚,随后再一鞭抽下,也是他的后背。 痛叫声惊动了周边的巡逻兵,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三鞭之后,华筝将鞭子收回,重新缠回到自己的腰间。 速度之快,让人都未看出她手中的鞭子是十八陵紫金鞭,除了陈斌! 陈斌一直落在十八陵紫金鞭上的视线,这一举动未有逃过华筝的双眼,只是落入心中,未有说出口。 肖明旺痛,肥江等人叫苦。 冲着华筝发火道:“你这臭丫……” 啪……一把掌落下,李安然教训道:“不会说话便不要说?” “你你你……”肥江指着李安然想要反驳和动手,可见到李安然举起来的手,立即怂了,将其他三名官差推到自己身前,将自己挡住,壮着胆道:“公然殴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你等着,本官爷定会让……” “定会如何啊?”华筝噗嗤一笑,看向肥江,指着身边的苏慕纠正道:“这才叫朝廷命官,既然殴打朝廷命官要坐牢的,就劳烦四位官差大人,把这位肖大公子抓到大牢去,一会本小姐陪着苏大人到应天府去做笔录。” “你你你……”肥江这会儿可无话可说了,都是自己说出口的话,能收回吗? 再说,自己这哪算是朝廷命官啊? 正儿八经封的,才刚包扎过的头,还能看出渗出来的血,他们?算啥啊! 于是,肥江再不愿,也不得不把还在地上打滚叫痛的肖明旺给抬回到应天府了。 而华筝还真的应了自己话,陪着苏慕去应天府了。 这让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把人抬进去,然后再通知肖家来领人的肥江失算了。 只是人刚回到应天府,雷大人便急匆匆地,一边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向华筝行礼,“本官应天府……” “华筝见过雷大人。”华筝浅浅一笑,向雷大人行了一礼,乖巧地道。 未见富查富大人在,想必又被安帝外派到他地巡察去了。 不过相对于富查,华筝还是比较喜欢跟雷大人打交道,毕竟也算是老熟人了。 雷大人一听是华筝要找他,向他询问律法,便知出事了。 这不,刚赶去东门大待,除了地上的血,还有一辆马车,却未见人,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这血是华筝的。 于是冲跑回到应天府,看到华筝身旁受伤之人后,方松了口气,喘着大气没把话说完,便闻华筝之声。 好了,这姑娘回京都可没招惹事,连安国公都不怕的华家大小姐,他还真的没有胆量去招惹。 “华大小姐,不知前来所谓何事啊?”雷大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华筝也不戳破,昂着头,环视着应天府的公堂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高高挂起的牌匾上,不解问道:“恐怕这几个字,醉酒未醒之人已经认不出了吧?” 第842章 明镜高悬 华筝不提也便罢了,如今看着高挂在公堂之上的牌匾,其意已十分明了了。 何为明镜高悬? 多喻为官吏审案严明、判案公正、不使人受冤含屈。 可现下…… 雷大人阵阵头疼,不得不硬着头皮接道:“华大小姐,依本官看,这肖家大公子醉酒驾马车伤人,理应赔偿伤者治疗费,同时判入牢十日,您看如何?” 华筝眨着水汪汪地大眼,揪着柳眉问道:“雷大人,您是官儿,还是我是官儿啊?这大安国的律法,不该您比较熟悉吗?要不问问苏大人也可,毕竟新科状元,您说是不?” 看着雷大人对华筝这只不过是官家之女如此客气,恭谦,苏慕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了想,双手成拱,弯腰向雷大人行了个下官向上官该行之礼,彬彬有礼道:“下臣翰林院修撰苏慕,见过雷大人。” 雷大人又怎会不知苏慕是何人呢? 一个乡下来小人物,竟然一举拿下了状元的名头,殿试上让安帝龙颜大悦之人。 因无背景,也无人脉,所以哪怕被封六品翰林院修撰,也只不过是个让人渐渐忘去的小人物罢了。 眼神尖利地冲苏慕瞪着,就像是在抱怨他闹出此事般。 华筝看着好笑,冲着苏慕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看她的。 苏慕想要阻止,可已来不及了。 清脆悦耳之声传出,带着如乐的优扬,“雷大人是觉得苏大人这伤不该闹得人尽皆知吗?还是雷大人觉得,此事本小姐该向富查大人请示?” 既便是冬日,雷大人这汗,可是大滴大滴地落下。 这富查本是应天府巡府,最近因郑州水患赈灾之事外出巡视民情了,他,雷公只是一个暂代而已。 若是富查回来,彻底这些事儿,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了。 于是连忙收敛了面容,看向肥江四人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犯人押下去,此等恶行,就该严办。” 肥江四人原本是不知道华筝是什么底细,现今可算是明白了为何完全不怕他们了。 原来是踢硬板子上了,连雷大人也都不得不给华筝面子,更别说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衙役了。 方才还在大街上逞强,自称本官爷,现下着实是打脸了。 华筝没有为难这些人,而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好一会,道了一句令人费解地话,“哎……这世道啊……雷大人还真的是官民一家亲啊!” 别说其他人听不懂了,就连苏慕和华筝自己的婢女也没能听明白。 正准备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陈斌拿着丞相府护卫的令牌前来寻人。 “大小姐……” 刚开口便被华筝伸出手止了道:“陈护卫长来得正好,此事若你没在,本小姐还真不好办,事情是这样的……” 华筝这一说,雷大人便知道若是这银子他不去跟肖家说清楚,支付给苏慕恐怕此事不好了结。 “华大小姐,赔偿的事宜是肯定不可少的,此事便包在本官身上,您大可放心回丞相府。”雷大人连忙上前应下。 陈斌和苏慕都用怪异的眸光看着华筝,心中所想各异。 华筝倒是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应天府。 雷大人则苦不堪言,冲着肥江四人厉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给弄醒,把肖老爷给请过来,此事若办不妥,你们四个也别想在京都里待了。” 第843章 高风亮节 苏慕不明白为何华筝要向肖家讨要赔偿,在他看来,他身上的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没有必要如此。 于是出了应天府,苏慕便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彬彬有礼地向华筝谢道:“多谢华大小姐出手相助,在下已无大碍,至于赔偿之事,也不需要,还请华大小姐可以随在下向雷大人解说一番。” “书生就是书生,”华筝摇叹,俏皮地眨着眼,问道:“你一个月的俸禄能有多少银子啊,你这官当了才几个月,够你在京都里租房子住,还是够你日常开销,又抑若是还有余银可以寄回家中给婶儿啊?” 苏慕低垂着头,甚是内疚,可读圣贤书之人还是有他的坚持,故道:“君子当不为穷变节,不为贱易志,在下不可因此而讹他人钱财。” “得!”这回可轮到华筝无话可说了,还真的不愧是今科状元,如此高风亮节,她服了! 止住了苏慕,华筝则示意身边的人道:“末央,那你去跟雷大人说,苏大人不用对方赔偿了,但醉驾马车加恶意撞伤朝廷命官,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若是找不到被害者的话,本小姐乐意站出来报官的,这些都不可少。” 反正华筝也不缺钱,也随了苏慕之意了。 可谁知道,正因为这随了苏慕之意,闹出了大事儿了。 “真的吗?你没听说,真的是华家的大小姐报官,说被肖家的大公子肖明旺给调戏了?”娄烛南霜的婢女阿依玛急急忙忙赶回驿站,将在大街上听到的消息禀报了自家小姐。 娄烛南霜还以为消息是假的,原来华筝回了丞相府的事情是真的,前几日还去过柳家的事情,也都是真的。 如此说来,华景阳一直坚持华筝未回京的事情,便是骗她们的。 气愤的骂道:“华景阳这匹老狐狸里,还真的是不要脸,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女儿华筝回来了,竟还敢说没在,走,我们这就去丞相府找人。” “三小姐,不需要通知二长老吗?”阿依玛见状,连忙询问道。 对于这位巫族的二长老纳兰灵槐在巫族的地位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小,就连大长老,族长等人都不得不给她七分面子。 没错,是七分,而非三分。 至于原因,娄烛南霜一直都未搞清楚,只知道这位二长老在巫族的地位超然而已。 犹豫着,还未等她回答,纳兰灵槐执着骷髅头拐杖而来,苍桑的声音随之而出,“走吧,本长老与你们一道同去。” 娄烛南霜连忙上前搀扶,提醒道:“二长老,外头冷,要不您别去了,南霜去把人给请过来便是了。” “她若愿意来,又何需你去请呢?”纳兰灵槐一语道破众人心中所想。 事实也是如此,容不得她们否认。 阿依玛去备马车,可是娄烛南霜还是有些担心,特别是纳兰灵槐的身体状况。 “二长老,要不还是南霜去吧,这坐马车,一来一回,又得折腾了,南霜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头,轻微一摇,叹息道:“若是再不见上一面,恐晚矣!” 又是如此,总是不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事,为何一定要如此呢?到底是什么事嘛? 娄烛南霜很想质问,心中的疑惑恐怕不止是她一样所想,所有的巫族人也想知道,可偏偏,纳兰灵槐,谁都不说。 第844章 高中之礼 李末央把华筝的话传达给雷大人之后,苏慕便准备向华筝告别,好回翰林院。 刚开口,华筝便冲着他露出既可爱又甜美的笑容,温婉的气息环着令人陶醉的诱惑,“苏大人,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而且你进京,本小姐也算是半个功臣了,如今你高中了,还未请本小姐喝一杯,改日不如撞日,现今就去吧。” “华大小姐,您身为丞相大人的千金,在下小小一个翰林院修撰,不敢高攀,还请华大小姐见谅。”苏慕连看都不敢看华筝,心中对于她的相助,他心存感激,可这都只能是埋于心底,不敢表现出来,否则以华筝的身份,必定会引来他人的猜想。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避嫌。 “欸……”华筝自感无趣,有气无力地道:“好吧,那你忙去吧,下次若再见,再续吧。” 看着神情失落的华筝,苏慕心中不忍,伸出手,唤住了她,解释道:“华大小姐,实不相瞒,实在是在下囊中羞涩,恐怕未能请您到好的饭馆用膳,未能让您尽兴。” 华筝噗嗤一笑,调侃道:“是啊,我这身份,至少得请我吃一大碗西大街韩老伯的面条,外加一个肉包子。” 苏慕未曾想,华筝竟会知晓西大街韩老伯的面摊子,更未想到,就连老伯摊子上有名的肉包子她也清楚,还真的有些惊讶。 张着嘴,好一会都未能回过神来。 “难道,这还要改日?”华筝见对方未有反应,难免有些不快了。 李安然也未见过如此木讷之人,都说得如此直白了,难不成还真的穷到连吃一面,一个肉包的钱都没了? 何时起京都的翰林院修撰俸禄如此低了? 就连李末央也有怀疑的眸光盯着苏慕,像是在质问他:真得穷成这般? 黄依倒是有些理解,毕竟不是什么官员的月俸足够他们在京都里生活的。 同是何家村里的人,黄依不想苏慕为难,故解围道:“苏大人,之前幸得您相助,奴婢方能在村子里找到这么多好东西,不如这一顿便让奴婢请了,好还了苏大人之前的帮忙,可好?” 苏慕听出来,她们都误以为他请不起,所以未有回应。 尴尬地咳了一声,缓缓而道:“各位误会了,只是在下今日当值,出了事还未向院使禀报,此时若与各位一同用早膳,恐有不妥,不若两日后在下沐休,再请各位可好?” 苏慕不提,华筝还真未意识到这一点,一大早出门,还穿着官服,不是上早朝,便是要去忙公务了。 如此重要的信息,她竟然忽略了。 故连忙吩咐道:“安然,你去雇个马车护送苏公子进宫吧,一会你再来西大街与我们汇合。” 苏慕本不愿,可华筝坚持,原因无他,为免不长眼的人,从中找事了。 而这个不长眼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何人了。 看着苏慕上了马车,华筝等人则往西大街而去了。 至于李安然,看了一眼在身后鬼鬼祟祟尾随着她的人,不由得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到了宫门,苏慕下了马车,李安然不忘将华筝的交待道出:“苏大人,此马车是小姐送给您的高中之礼,望苏大人官运亨通,万事如意,车夫名为高仁,懂些拳脚功夫,这是他的卖身契,还有您现今所住的宅子的房契,希望苏大人莫要怪罪小姐当日有负您娘亲所托之事。” 第845章 有房有车了 苏慕看着手中的房契、高仁的卖身契和马车的车契,瞬间竟在京都里变成了有房有车之人。 原本还以为华筝怕他赖上她,所以到了京都之后,便一直未跟他联系过。 不想,并非华筝有他想,而是身不由已罢了。 再说,其实在参加科举的那一段时间,他在京都里也未愁吃穿过,因为那个戴着魔鬼面具的男子,已将一切安排好。 即便他高中了,给他寻到的房子的并非是多好的院子,一个二进的房子,前后都带着个小院子。 地处西街,并不算富裕,在就都里,虽无法与东区和南区相比,可相比何家村而言,那可说是大富人家的宅子了。 自己高中了,对方都未有表示过一二,可见,对方并未因为他成为状元而有所图。 反倒今日与华筝相遇,方让苏慕意识到,自己到底是结识了什么样的人。 华筝说有负其娘所托,可事实上,是他太过自卑、自顾面子了,否则高中之后,最该感谢之人便是华筝了。 若非有她的相助,他又怎会有今日呢? 如今为了赔罪,华筝还将他现今所住的宅子送了给他,还有护卫和马车,这恐怕是他在京都想都未有想过的事情。 心中惭愧! 原本不想接下华筝的好意的,但李安然的一句话,让他无法推拒,“小姐说了,苏大人若是不收,那便是责怪她负了您母亲所托之事,还有,小姐让奴婢提醒苏大人,莫要忘了两日后的请客,告辞!” 将东西收入怀中,看了看这不算华丽的马车,虽然普通,可是却让人的心在这严寒中找到了温暖。 西大街,韩老伯的面摊。 “姑娘,今日又给您家小姐带面条吗?”韩老伯见到黄依之后,脸上的皱纹折子都笑堆到一块了,“听老伯说,这天冷,带回去面条就凉了,再热,便不好吃了,要不带两个包子算了吧,免得您回去给小姐责罚。” 韩老伯是个好人,在西大街这里开面摊子开了将近十年了,生意依旧火热,而且生意就做到晌午,午膳之后便收摊了,说要回家里带孙子。 黄依也十分开心,特别是闻到肉包子的气味,肚子都不争气地奏起了乐来。 笑呵呵地看着韩老伯,回道:“老伯,今日不带回府了,来三碗面条,三个……不不不,来四个肉包子,我自个儿吃两个。” 韩老伯见黄依身边还有两名女子,其中一名一看便知道身份不凡,所以连忙唤来了自家婆子去收拾桌子,好让华筝三人有位置可坐。 黄依拦着,替韩婆子道:“韩婆婆,不必了,我来便可,您忙去吧。” 华筝自回京都之后,那会蓝依还在,再加上蓝依嘴馋,对京都哪儿有什么出名,有什么好吃的,都听了不少,这是其中一家。 这是她第一次来,之前都是让蓝依或者黄依给打包回府吃的。 现今来了,闻着这热热的浓汤和肉包子的香味,也十指大动起来,未吃便先称赞道:“以前在府上吃的时候,还没觉得如此馋,现今连魂儿都快被香气给勾出来了。” 黄依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调侃道:“对吧,小姐,奴婢都说了,若您来了这儿吃,下回肯定不会再让奴婢给您带回府上吃的了。” 第846章 馋人的汤面 华筝俏皮地向黄依眨了眨葡萄大眼,笑嘻嘻地回道:“得了,本小姐知道您最厉害了,可以了吧?还不快坐好,一会上来了可就没你坐的地了。” 三人坐了一桌,大清早的,吃早膳的人也多,也有不少人像华筝让黄依来打包回府吃的。 看着络续不绝的人群,华筝心里不由得想起钟离娜兰来。 当初在雪山下的时候,就是钟离娜兰带着华筝在山下的小村庄里寻找这些地道且又不贵的美食的。 现今想想,人竟成这样了,悲伤,瞬间淹没了美食的诱惑。 华筝突然安静下来,黄依自觉有些奇怪,小心地问道:“小姐,可是觉得人多了不适啊?若是如此的话,要不小姐回府,奴婢在此等着,买回府上给小姐吃。” 李末央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也有些不太放心,试图劝道:“小姐,要不回府吃吧,这儿人越来越多了,恐怕一时半会还散不了。” 华筝摇了摇头,拒绝道:“没事,人多,暖和,冷冷清清的,这才会显得更加冷呢。” 约莫等了一刻钟,华筝三人点的汤面上来了,至于包子,早已被三人入肚了。 若非还有汤面,黄依还想要再吃两个肉包子的。 闻着这冒着热气的骨头汤,心中的烦乱,短暂被压下,迎来对美食的迷恋。 “我的天啊,黄依,我看你一定是先在这儿吃过了再打包回府给小姐的,不然每次我总在你身上怎会闻到这浓汤的香味儿。”哪怕烫,李末央还是忍不住,吹着的同时,也小口浅尝着。 对于黄依每次主动提出到韩老伯这儿给小姐打包汤面和肉包子之事,李末央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黄依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连吹边吃起来。 华筝倒是吃得比较斯文,不似二人那么迫不及待。 看着二人吃的欢,华筝的心情也总算好了些。 自己不高兴,可看到别人高兴,也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汤,却实很香浓,可是华筝今日入口,却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柳眉浅浅一拧,带着迷惑,再吹凉,喝了一口,确定真的是有些不太一样之后,华筝便问道:“黄依,你可尝出来这浓汤可有何不一样了?” 黄依一脸茫然,愣了一下,方回道:“小姐,没有不一样啊,只是觉得这味道再香浓了,比以前更好喝了,要不是韩老伯说这是祖传的,奴婢都想拜他为师了。” 怪异的眸光落到了韩老伯的身上。 热情且又憨厚的老人家,两口子经营着一个小小的面摊,生意十分火热,可原因,也许并不仅仅因为这汤香浓而已。 华筝停下了手,收回了在韩老伯身上的眸光,转向黄依和李末央道:“黄依,结账,我有些饱了,我们再去别处走走,饿了再找吃的吧。” 黄依不解,舍不得这刚上来,还没吃上一口面条,只喝了两口浓汤而已的汤面,可怜兮兮地道:“小姐,方才您不是还说不饱的吗?怎现今就……” “黄依,去结账,我们现在就走。”李末央敏锐的嗅觉,让她觉得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于是立即严肃了起来,“小姐,我们先走。” 说着,李末央便扶着华筝,准备快速离开,同时在她耳边小声道:“巫族的人来了!” 第847章 黄依被抓 华筝轻点了头,便跟着李末央站了起来,离开了面摊。 黄依神情有些怪异,但未说什么,快速地将账结了之后,便追赶而去。 韩老伯为难地看着手中的银子,再看看桌上几乎未动过的三碗汤面,欲追着黄依而去,将银子归还。 可是黄依的速度太快了,且还在排队的人也在催促他快点,因此未能脱身。 不过韩老伯还是喊了一声,“姑娘……” 黄依没有回头,韩老伯也走不开,便只能将银子收下了。 黄依的举动落到了前来寻人的阿依玛眼中,用怪异的眼神盯着黄依的背景好一会方反应过来,“快追,圣女在那儿。” 也不管华筝是否真的是巫族的圣女,在二长老纳兰灵槐的肯定下,阿依玛已经认定她是巫族圣女了。 身后的两名女护卫连忙追赶而去。 阿依玛也未落下,速度极快。 黄依无武功底子,所以很快便被巫族女护卫给抓住。 “放开,你们是何人,凭什么抓着本姑娘。”黄依厉声一喝,立即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当中也包括走在前头的华筝和李末央。 华筝想要回去,可李末央却将人拉住,提醒道:“小姐,万事先回府再说,她们不敢对黄依如何的,毕竟她们的目的是您。”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可是真要丢下黄依,那又是另一回事,于是华筝拉住了李末央,不让她再前行,“不行,我们得回去,上次就是因为丢下安然和蓝依,才会出事的,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走。” 李末央二话不说,扛着人便想要跑,可是华筝却取出了银针,抵在自己的喉间,“你若敢把我带走,我便在这儿毒死自己。” “小姐!”华筝坚毅的眸光,让李末央不得不放弃,将人放了下来。 同一时间,阿依玛和另一名女护卫已经赶了过来,挡住了华筝的去路,有礼相请道:“圣女殿下,二长老有请,还请您随奴婢前往驿站。” 华筝冷哼一声,步向被巫族女护卫反手押住的黄依,安抚道:“黄依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黄依红着眼,鼻子犯着酸,双眸湿润地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奴婢不值啊。” “傻丫头,有什么值不值的,”说着,那名押着黄依的女护卫突然面部痛苦地扭曲了起来,华筝浅浅一笑,带着天真无邪的纯真笑脸冲着女护卫道:“本小姐的人,不是你想,便能随意欺负的。” 阿依玛见到珂妍痛苦的神情,着急地问道:“圣女,你怎能向族人出手呢?这可是有违族规的。” 另一名女护卫水诺见状,立即上前,护着自己的同伙,怒斥道:“身为我们巫族的圣女,怎能帮着外族人对付族人,快将解药交出来。” 这一回,阿依玛有些慌了,水诺可是夫人生前亲自挑选的护卫,对于夫人一直未能被选为圣女之事,耿耿于怀,如今华筝的出现,无疑是挑起了水诺的仇恨了。 因为在她看来,夫人未能当选圣女也便罢了,为何连夫人的女儿三小姐娄烛南霜也未能成为圣女同样心怀恨意。 现今华筝下毒之事,简直是在向水诺发起挑衅,激起她内心的深藏的一面。 华筝勾唇一笑,肆意而道:“抱歉,暂时还未研究出解药。” 第848章 找死 水诺二话不说,便向华筝攻击而去。 黄依双手紧捏,尖叫了起来,“啊……巫族杀人啦……” 华筝未动,李末央一把将人拉过,忽感吃力地与对方对上了一掌,而后双双后退两步。 水诺震惊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对于李末央内力深厚的惊讶。 依着外表看来,一个不过双十的姑娘,竟然能接下她的一掌,而且还把她给逼退了,可见华筝身边一定有高人指点。 震惊之余,水诺也有些心惊,忽然觉得二长老纳兰灵槐的预感似乎并非无道理。 华筝见李末央被震退,连忙上前察看,发现她藏在身后的手不停的颤抖之时,心抽痛了一下。 若非自己太过自负,恐怕李末央也不用受这样子的罪了。 凶狠的眸光落到了水诺的身上,算计着该如何下毒的时候,阿依玛冲到二人的中间,调解道:“水诺护卫长,还请您手下留意,圣女殿下对我族的族规不了解,而非有意向珂妍下毒的,请您息怒。” 水诺心知是她们出手在前,可是在她看来,除了巫族,其他的人都不足以放在眼中。 当然这也因为她对自己武力的自信有关,若非她的武功足够强大,又怎会成不族长家的护卫长呢? 可是现今却被一个小了自己将近十岁的姑娘给震退了,她若不趁机扳回一成,日后如何在巫族立足? 于是不管阿依玛如何说,水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李末央给打倒。 可是这想法还未来得及实现,李安然便赶过来了。 特别是在听到黄依的尖叫声之时,几乎是将内力发挥到极致,飞身扑来的。 见华筝没事之后,方松了口气,上前请罪道:“请小姐恕罪,奴婢来迟了。” “不,一定也不迟,时间刚刚好。”华筝得意洋洋地笑道,看着水诺,就像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不过华筝也没有主动挑起这场打斗,静等着对方出手。 而她则悄悄地来到李末央的身边,让她服下调息的药丸。 有了李安然的加入,阿依玛再加不敢让水诺轻举妄动了。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身为外族人的阿依玛和水诺,不得不迫于情势所逼,而先将珂妍给带走先。 华筝有礼地向围观的百姓行礼道谢,同时解说了一番,好让百姓们莫要将事情添油加醋的乱传。 原本只是出来转一转的华筝,觉得今日真的不适宜出门,因此便没了再逛的兴致了。 再加上李末央受了内伤,她也不敢再四处乱走,于是解说过后,便准备回丞相府。 谁知道,都已经打道回府的她,又被缠上事儿了。 “小姐,依奴婢看,不若先去骠远将军府避开吧,也好顺道看望一下聂小姐。”李安然神情凝重地道。 这一路赶来,她已经听到不少关于巫族三小姐和二长老在丞相府大门前求见圣女的事情了。 现今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送羊入虎口。 华筝一掌遮脸,无耐地道:“怎就不能给我过几日安静的日子呢?出门就招事,现今想回去也被蹲守了,难道她们不走,我还得翻墙回去不成?” 就在她们商量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末央突然喷了一口黑血出来,将众人吓了一跳。 “末央……” 第849章 末央中毒 华筝大声呼唤了一声,李安然速度极快的将吐了血晕过去的李末央给扶住。 黄依惊得不知所措,慌张地紧握起双拳来。 看着这一口黑色,华筝想起自己让李末央服下的药丸,而后立即察看李末央紧捏成拳的掌心。 花了不少力气将手摊开,这才发现,掌心已发黑了。 毒蔓延的速度极快,若非华筝的药丸送得及时,恐怕李末央早已毒发了,而非还能因为药丸逼出这一口毒血。 人已经晕过去了,可是华筝还是快速地给她切脉。 半刻钟之后,华筝立即下令道:“走,我们去仁和医馆找白玉子。” 华筝并不是一个喜欢依赖他人的人,如今主动提出要找他人帮忙,可见李末央中的毒,并非一般的毒。 李安然不敢迟疑,立即将李末央给背上。 华筝和黄依几乎是跑着尾随。 华筝倒还好,毕竟一直保持着锻炼,而是黄依却在一刻钟后,显然落后不少。 喘着大气,向她们挥手,道:“不……不用等……等我……快……去……” 救人如救火,华筝这一次,没有办法留下来了,于是冲着黄依道:“慢慢跟来,实在不行就回府或去骠远将军府。” 黄依知轻重,所以连连点头,未让华筝担心。 大冬日的,华筝便出了一身汗,出现在仁和医馆大门前之时,铺子才刚开门。 没等掌柜的询问,华筝便领着背着李末央的李安然入内,直上二楼,白玉子的专属诊室。 掌柜的并未认出华筝,更不知也就是李华,在她进入白玉子的诊室之后,拍打被关上的门,怒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可不是你们随便能进的地方,快开门出来,否则我报官了。” “将人放到床上去,把衣服给解了,”华筝一边吩咐,一边利用着意念,从袖中取出装着金针的针包出来,“黄掌柜,我是李华,白玉子的小师妹,还请您派人去将三师兄请来,说李华有急事寻他,务必立即赶来。” 黄掌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她说,他便信呢? 依旧拍打着门,不放弃道:“你凭什么证明你就是李华,现今京都里谁不知道李华是东家的小师妹,最重要的是李华还是摄政王爷的王妃,前段时间摄政王小世子离世,王妃已负气回了医谷了,你怎可能是王妃,你可知道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啊,快出来,否则我真的报官了。” 华筝苦啊,还真的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演了这么一出戏,如今成了绊子了。 李安然已经按华筝要求将人平躺了,也解了李末身的衣服,等着华筝的下一步。 可是黄掌柜的存在,对华筝的治疗有影响,于是便吼道:“再不去,小心本姑娘到摄政王府把王爷给请来,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滚……” 黄掌柜确实被吓到了,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去寻白玉子去了。 反正也是去摄政王府,只要不是找摄政王爷,但事情也一样能传给摄政王爷知晓,也算是尽了职了。 结果没等黄掌柜通知人,阎十便去将华筝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于是黄掌柜刚出仁和医馆大门几步,便见白玉子急匆匆地赶来,那模样,像是还未梳洗便来了。 “人呢?”没等黄掌柜开口,白玉子便急问道。 第850章 哪个黑心货用这毒 黄掌柜指了指二楼。 白玉子便冲跑了上去,那速度,还真的是黄掌柜认识白玉子以来,见过最快的速度了。 其实白玉子以为华筝出事了,当阎十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未起床。 当提及华筝遇到巫族的护卫长水诺的时候,白玉子也只是披上了外袍,连棉衣都未穿,便冲跑出了摄政王府。 也幸好此时萧墨寒在宫里上早朝,否则得知华筝这一早出门发生之事的话,必定会将这些涉事之人一一教训了。 看着自己的诊室的门从内反锁,神情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声音带着怒火,对着虚空问道:“十三,你们是怎么保护人的,为何还让华筝被伤到了?” 阎十三不明白此为何意,正欲现身,便见李安然将门给打开了,相请道:“白神医,小姐有请。” 入内,白玉子未见华筝的身影,便想要转入屏风后去察看。 不想,李安然横出了手拦道:“白神医,请在此等候,小姐正在替末央解毒,只是小姐有事想请您帮忙。” “白玉子,巫族此次前来大安国,到底所为何事?这个圣女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巫族人手中会有蚀心蛊的毒,你不是说过,巫族已经没有人会养蛊了吗?” 华筝的话如巨石丢入大海,激起了千层浪花,让令众人大颤。 “哪个黑心货用这毒害人了?”白玉子咬牙切齿问道:“是末央中毒还是你中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不是说你是她们的圣女吗?按理说不该向你下毒才对的啊?” “回白神医,不是小姐,是末央中毒了,而且小姐说此毒十分凶险,她只能暂时将部分毒素逼出,但想要清除此毒,需要您帮忙炼制解药。” 李安然心系李末央的安危,又担心白玉子不停的问话会影响到华筝解毒,所以便抢着回答。 听到并非华筝中毒,白玉子总算松了口气,可是想到这蚀心蛊毒,又不得不深锁起眉头来。 “此毒,就连师傅也无把握可解,听闻想要解蚀心蛊之毒,需以养蛊人之血为药引,再配解毒药,方可将此毒解了,恐怕此养蛊人,并非如此好找。” 白玉子的话无疑给李末央判了死刑。 是啊,原本他们都以为没有人会养蛊了,可血蛊出来之后,现今又出了蚀心蛊,虽非蛊自身,可是蛊血所制之毒,一样不容小觑。 再加上解毒,还需养蛊人之血,会养蛊之人,必定会被重视,甚至还会被供了起来,不让外人所知,更别提取她的血了。 华筝心里有事,可手下的金银却未落下,看着落下的每一针的针眼里,哪怕十分细小,但还是冒出了黑血出来,欣慰的同时,也有些烦躁。 这也只能是减轻李末央体内的毒素,未能根除,这才是重点。 收起金针,再用灵泉水将她身上的黑血给擦拭干净,随后再喂李末央服下一般的解毒丸。 看着脸色有所回缓的李末央,华筝这才敢松口气,命,暂时不保住了,可往后呢? 替李末央穿戴整齐,再将东西收拾好,华筝便从屏风后出来,水汪汪地大眼,带着乞求地眸光,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不能用别的当药引吗?” 其实这话在问白玉子,同时也是在问她自己。 蛊,相信在这儿,没有人比华筝更懂,更清楚。 养蚀心蛊的人之血,可以说是双面的,既毒又补! 第851章 冲着华筝下的毒 华筝苦着脸,自责不已。 李安然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华筝的错,作为护卫,她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至少华筝是一个好主子,就连中毒受伤,都能得到如此好的待遇。 “小姐,您莫要自责,此事不怪您,要怪也只能怪这巫族的人太过份了,尽然对小姐用如此恶毒的毒。” 李安然难以想象,若不是李末央接下这一掌,恐怕此时华筝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白玉子厉声而问:“安然,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对方这毒是冲着华筝下的?” 李安然点了点头,同时也愧疚道:“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在小姐身边的话,对方便不会如此放肆了。” “对方有备而来,纵是我们千防万防,也总会有大意的时候,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防得住的啊。” 华筝叹息一气,双眸盯着屏风,像是透视到里头看着李末央一样,“白玉子,不管如此,我这还有不少雪莲子,你那有什么好的解百毒的药方,我们研究一下,若是可以,哪怕只是压制亦可,先炼制一些吧。” “你可知道,若是无养蛊人的血当药引,这解毒丸,吃再多,也只能是压制而已,这可是无底洞,你的雪莲子能撑多久啊?” 不是白玉子不愿意,而是觉得没有如此做的必要,毕竟这雪莲子有多珍贵,他清楚得很。 且不说别的,雪莲子自身便有解百毒的功效,否则也不会如此珍贵,可遇不可求啊。 未有多说,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向白玉子道:“这儿有三颗,你先配药,若是需要其他什么药材的,你可以列个单子给我,我自会备齐给你,我一会去寻义父,问问他可有什么好法子。” “你到底有多少雪莲子啊?一出手便三颗,你以为雪莲子是街上随便可以买的吗?”看着华筝平淡地神情,却让白玉子不淡定了。 华筝耸了耸肩,不在意道:“你若要,我也可以再给你几颗的,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好好利用起来,确实是有些浪费了。” “你若能能凑起十颗的话,我倒有一法可试,但是此法有利也有弊……”白玉子犹豫着,为难的神情也不华筝有所担忧。 思索片刻,华筝还是没有追问,而是看了一眼李安然,随后对着虚空道:“阎十,末央交给你,在这儿守着她,哪都不许去,这药,两个时辰后再喂她吃一颗,我先去一趟摄政王府寻义父。” “我陪你去。”白玉子想都未想,便立即接了话。 华筝皱了一下眉,问道:“你不配制解毒丸啦?” 白玉子张了张嘴,而后方道:“我还是先去给末央切个脉看看吧,估计一会师叔来了,也会问她的情况的。” 阎十接过华筝手中的白瓷瓶,单膝跪下求道:“还请夫人救救末央,从今往后,阎十唯夫人命是从。” “起来吧,她可是我的人,不管如此,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别担心,一会她就会醒了,只是醒来之后,万不可让她运功调息,毒已入五脏,已错过逼毒的最待时机了,切不可乱来,还有莫要让她保持着清醒时间过长,以防毒术蔓延过快。” 华筝的话,也是白玉子所担心的,“既然你也知晓,此毒更是拖不得,否则人救下了,五脏六肺也就废了。” 第852章 静亭苑 华筝刚到摄政王府,便迎来了带着怒火难掩的萧墨寒。 杜管家没敢在这个时候呆着,否则这怒火牵扯到他身上,那可是就倒霉了。 偏偏就是有个不长眼的,这不,华筝还没开口说话,小米便急匆匆地跑到萧墨寒跟前跪下。 哭得稀里哗啦地求道:“王爷,求您救救姑娘,姑娘已卧床几日了,今日连早膳也吃不下了,奴婢恳请王爷前去看看姑娘吧。” 说完,小米便不停地磕起了头来。 华筝见状,皱了一下眉,轻声地道:“白神医不在府上,我随你去看看吧。” 本就心情不太好的华筝,也不愿给自己再害了他人,所以心软了。 可别人不知道,萧墨寒则清楚的很。 董倾城早不让人来,晚不让人来,华筝这个王妃回医谷之后才让人前来,其意图不是明显不过吗? 小米心思单纯,看不出董倾城的意图,心里只想让萧墨寒去看看董倾城的病容,好心软,让白玉子前去给看诊。 谁知道杀出华筝这个跟她印象中的王妃有些相像的女子。 小米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带着不愿道:“王爷,姑娘是想您想得,还请您前去看看姑娘吧。”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从小米口中说出来,倒了几分真实。 毕竟这小姑娘看起来真的是太过单纯了,完全没有心机和防备地说出这话,可见,这小姑娘想得有多简单。 得了,华筝明白了。 所谓的卧病不起是假的,想思病犯了,才是真的。 一脸不悦地看着萧墨寒,也跟小米一样,等着他的回答。 萧墨寒冷眸扫过小米,语气加重道:“既然身体不适,便不要想那么多了,拿着皇后娘娘赐的令牌进宫请太医去。” 萧墨寒的拒绝无疑是让小米打击不小,猛地抬起头来,疑惑的眸光,不解地问道:“王爷,姑娘说您是她这一辈子认定之人,除了您,没有谁可以让姑娘好起来的,奴婢请您可怜一下姑娘,前去静亭苑看一眼姑娘吧。” 萧墨寒看了一眼身后侧的银剑,像是在印证此话是否真的从董倾城的口中说出来的。 华筝倒是被逗乐了,浅浅一笑问道:“王爷和王妃又没说要赶董姑娘走,她这生病了又不看大夫,是想着让王妃背上这善妒之名吗?” 小米没有多想,立即反驳道:“姑娘,您怎能如此说话,董姑娘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才不会有这些弯弯道道的想法,请您莫要抵毁董姑娘的名声。” 华筝拍了一下双掌,而后摊开道:“看吧,留着就是个祸害,不过嘛……” 眼珠子嘀溜一转,心中便生了一计,于是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我随王爷一同前去静亭苑,看望一下这位好地善良的董姑娘吧。” 小米本是不愿,可又想到,若是不同意,必定会连王爷也不愿踏进静亭苑一步的。 于是也只能在前头领路,带着二人进入到静亭苑里。 之前华筝只是听下人说过,静亭苑,就是一个既不会太偏远,却是很安静的一个院子。 迈入院子,看到院子中央便是一个环湖的亭子,四周再配以绿景,有一种水中仙子的感觉。 可以看出来,这个院子是花了心思打造的,至于目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第853章 黛玉美 小米见华筝对院子里的景色十分在意,故带着得意地笑容介绍道:“董姑娘喜静,为了能让姑娘安心养病,但又怕姑娘闷着了,便置了此景,好让姑娘可以闲来无事时在亭子里抚琴。” 华筝眨了眨大眼,笑意不明地回道:“确实不错,看来你家姑娘很喜欢弹琴啊,反正摄政王爷也在此,不若就请你家姑娘抚两首曲了来听听,也许日后王爷听了琴声还能多到此来坐坐呢。” 小米一听,便觉得有理,转向萧墨寒笑容满面地道:“还请王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请姑娘出来。” 小米跑走之后,华筝瞪了一眼萧墨寒,随后转身便欲走。 越过萧墨寒的时候,小声怒责道:“看来倾城妹妹对你情深不变啊,哪怕傍上了安王,也没把你这位摄政王爷给放下,哼……” 萧墨寒见华筝不高兴,立即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莫要跟为夫开玩笑,师叔若是知晓你回府了,定会缠着你,你若为了末央之事,那便不用寻师叔了,他自会去医馆寻白玉子。” 华筝甩开了他的手,不悦道:“要你多管闲事,好好听你的倾城妹妹抚琴吧。” 看着生气的华筝,萧墨寒心里却是高兴的,可即便高兴,还是不忍心,于是便哄道:“莫要生气了,为夫命银刀寻了些新种子,有药材的,也有不知为何的种子,你看看是否喜欢。” “在哪?”一听有新种子,华筝便立即来劲头了,至于董倾城,本就未放在心上之人,更别提真生气了。 “丞相府!” 华筝一听,脸垮了下来,怪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道那里还守着两个烦人的人,怎还送去丞相府呢?” 正是因为如此,萧墨寒方将种子送回去,因为他想让华筝好好呆在丞相府里不要出门。 变相的,就是要想将她禁足在丞相府的桃苑里。 理由? 还需要明言吗?光是今日出个门便差点将命给丢了的事儿,他能再让她自个儿出府吗? 答应不言而明了。 既然纪如命已经去了仁和医馆,而董倾城也非真的病了,那华筝也没有心思继续呆在这儿了。 心系着李末央,再还有新种子的事情,故道:“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近日你可小心点,巫族的毒真的再阴险了,就这么一掌,末央便中毒如此深,恐怕,她们还藏有后招着。” 华筝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巫族的毒实在是太厉害了。 迟疑了一下,萧墨寒突然问道:“筝儿,莫不,巫族养蛊和蛊毒也……” 咬着唇,低垂着双眸,可怜巴巴地眨着双眸。 此举不用华筝说,萧墨寒便知晓,此事真的跟她有关系。 吐了口气,欲将人揽入怀中安抚一番,却在这个时候,梳妆打扮过后的董倾城从房里走了出来了。 那一瞬间,华筝还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红楼梦里所描述的林黛玉。 黛玉美,是美在那股病娇柔弱上,而董倾城,也让华筝有这样子的感觉。 如此强烈的冲击感,还真的让华筝这个现代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就连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想上前扶她一把,顺便感受一下这病娇美人的柔软和绝美容颜。 难怪安王会对董倾城念念不忘了,恐怕没向个男子会对这种女子不动心吧? 哪怕不心动,恻隐之心、勾人的保护欲,总会忍不住泛起。 第854章 鸠占鹊巢 也不知道是小米没有告知华筝的存在,还是董倾城的心太过于关注萧墨寒,所以完全对于华筝的存在给忽略了。 当被小芹扶着出来后,见到华筝立于萧墨寒身旁,而且还是靠得如此近,二人对望的情景,全然落在了她的眼中。 不知作何想,身体明显僵硬了片刻。 但很快,便收敛了,把眸中闪过的那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凶光收掩了过去。 就连扶着她的小芹,也都未察觉到有何不妥。 倒是小米抱着琴出来,见到华筝与萧墨寒靠得如此近,不悦地抱怨道:“王妃刚走,就又跑来一个,真以为只要戴上面纱便是王妃了,真是不知廉耻。” 小芹听了,立即回过头,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米见状,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扶着董倾城来到萧墨寒的身边,而后退到董倾城身后,规矩地随着前人行礼。 董倾城人虽显得病娇,弱不经风,可这上妆之后,立在原地不动,倒是看不出她是常受病苦折磨之人。 “倾城见过王爷,见过姑娘。”董倾城蹲着身子,双手叠于左侧胯边,礼仪十分至位,就连头也未敢抬高半分。 若是荣夫人颜如玉在的话,恐怕会想将玲珑镯送给董倾城,而非是华筝。 不过不管如何,摄政王妃的身份,最后还是落在了华筝的身上,没有人可夺走,除了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爷。 就连安帝,若是敢对华筝不满的话,怕是这皇位也到头了。 华筝未发话,萧墨寒也不叫起,便是如此让董倾城保持着行礼的状态。 小米抱着这么一把大琴,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长年与病痛相伴之人呢。 刚欲行动,萧墨寒便轻咳了一声,阻止了华筝的行为。 不明所以然地抬眸看向萧墨寒,带着询问的眸光。 好一会,便见银刀带着件狐裘披风前来,落到萧墨寒的手中,亲昵地替华筝给披上,提议道:“倾城向来喜欢在亭子里抚琴,不过这院子不大,在屋里也能听到琴声,不必在此呆着。” 萧墨寒的意思瞬间将董倾城从高空摔落到谷底,强撑着弱不经风的身子,顺从地回道:“是倾城考虑不周,怠慢王爷的客人了,小芹,去备茶,小米,摆琴。” 萧墨寒这才满意地转身往院子的前厅而去,至于还呆滞在原地的华筝,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将董倾城这个院子的主人赶出了屋子,而她则堂而皇之地进入到人家的屋里,如此尴尬的情景,华筝真的不知道是该跟着萧墨寒,还是陪着这董倾城这个主人在院子里呆着好了。 倒是李安然见华筝未动,从旁提醒道:“小姐,王爷在等着您呢。” 是啊,萧墨寒是真的在等着她,就在她两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不动了。 董倾城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看着萧墨寒对自己的冷漠和无视,仿佛一切都已经失去那般。 她的人生,毁了,毁在华筝的出现,毁在别的女子住进了他的心里。 小芹没有迟疑,听从董倾城的话去沏茶了,倒是小米摆好琴之后,鼻子犯着酸,委屈的泪珠儿,在扶董倾城坐下之后,偷偷拭去了。 董倾城叹了一口气,温柔地眸光里透着暗诙不明的光芒,难以让人看透,“小米,我没事,你莫要自责。” 第855章 催眠曲 董倾城已经准备好,热茶和茶点也都摆上了。 正如萧墨寒所言,若是想要听曲儿,还真的不需要到院子里听的。 因为打开着的前厅大门,直视向外,便是院子里的那个环水的亭子。 说好听一点是亭子,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一个“戏台”嘛! 也不知道这董倾城是什么感觉,竟然还主动去抚琴,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一上来,便被人当成戏子来看待,感觉有点像在酒馆里卖唱的孤女。 不过,说实话,受着高等教育的她,对于古典文学,除了中医有所研究之外,其他的,她都不精通,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一窍不通。 于是在董倾城开始抚琴的时候,华筝竟然忍不住打起了盹来了。 其实早在第一次听到人家抚着古琴的时候,华筝便有了犯困的前科了。 当然这个细节,也就只有萧墨寒看出来。 就在几个月前,方羽柔特地为叶慕白举办的相亲宴会上,那些贵女们迫不及待自展才艺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叫苦。 甚至已经打起了盹起来,只是当时坐得离众贵女微远,再加上她们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旁边的男宾所在的亭子,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华筝已经闭上双眼进入了浅眠。 实际上,黄依已经在旁边提醒了她好几次,好让她可以保持清醒,莫要闹出笑话了。 黄依那会儿可担心死了,在她看来,也就只有什么都懂的人才会在听到这优美的曲子之时都会露出陶醉的神情。 可华筝,却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真是操碎了黄依的心啊。 现今更是过分了,还真的是直接睡着了,李安然也还好,可是小芹却不淡定了。 看到华筝原先还是用手撑着像是在假寝,可没一会,手都撑不住,差点要掉出来,而后忽然惊醒。 听着琴声还在,华筝睡眼朦胧地看向萧墨寒,像是在乞求。 只见萧墨寒直接将人打横抱入怀中,而华筝就像只慵懒的小猫,寻找到舒服的姿式后,便直接进入到梦乡里了。 脸十分难看,声音却不敢太大,问道:“昨夜夫人去干什么了?” 李安然哪知道啊?昨夜明明是他在华筝的房里,至于他是何时离开的,她并不知晓,可又不敢反驳,低头认错道:“是奴婢未照顾好夫人,请爷责罚。” 锐利的眼神投射到李安然的身上,冷冷地道:“今日为何让夫人出府?” 李安然心中叫屈。 华筝是主子,要出府,难道能凭她一个下人,可以拦得住吗? 单膝跪下,低着头,依旧是认错,“求爷责罚。” 若是华筝醒着的话,必定会护着李安然,可是偏偏,萧墨寒知道华筝心软,舍不得这些下人,所以只能趁她不留意的时候动手了,“下去领十杖。” 李安然知道这十杖已算轻的了,以她差点让华筝中毒之事,若是以往,即便不死,也半条命了。 没有犹豫,服从的同时,还谢道:“属下谢过爷。” 李安然退下之后,萧墨寒则端起了茶盏,像是自言自语,问道:“她进宫跟皇后娘娘谈了什么?” “皇后娘娘希望董姑娘能入爷的后院,哪怕只是一个妾。”小芹一改方才小姑娘的胆怯和谨慎,语气四平八稳,不急不缓地回道。 第856章 出现鸦片 “可查出东西藏在哪了?”萧墨寒一副专注地喝茶听曲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正在谈公事。 小芹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还是萧墨寒放在董倾城身边将近十年的探子。 “院子里,里里外外,就连董姑娘的贴身衣物全都找过了,依旧未找到任何可疑之物,除了……” 小芹说着,视着落在董倾城正抚着的那把琴。 “只要天气好,董姑娘精神状态还可以的话,都会在院子里抚琴,而每次抚完琴之后,属下便会发现有人来过院子,可是却不见院子里有丢失什么,或多了什么。” 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和暗中搜索,小芹的发现,依旧未有突破性的进展,唯一让她找到的可疑之处,便是董倾城抚琴。 萧墨寒未有回应,而是轻轻吹了一口热茶,一口饮尽。 思索片刻后道:“暗卫未有提到过院子里有陌生人出入过,若有,必定会让暗卫发现的,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小芹颤了一下,可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正欲再强调之时,琴声停了下来,而萧墨寒也抱着华筝站了起来,连眼角都未留下,便迈开了步子离开静亭院。 当华筝醒来之时,便已是用午膳的时候了。 醒来后未见李安然,华筝便自顾的穿衣,刚从寝房里走出来,却见萧墨寒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由暗卫呈上来的情报。 华筝步向前,替他添了些热茶,关心问道:“何事如此发愁?” “近日京都里不少人出现身体长毒疮或者溃烂的情况,今日,光是仁和医馆,便接诊了十例,而且情况都相似,正好叔师在,便说此事并不寻常,本王命人去查探统计,竟然短短的三个月里,有上百人染上了此病。” 萧墨寒将情报的书信递给华筝。 接过细看,还有今日白玉子对患者的诊断书,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纪如命注意到了,那么也应该是跟华筝想到一块去了。 将书信递还给萧墨寒,心情沉重地道:“义父应该跟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才会让白玉子将此事告知你,若是想要确认的话,最好抓一个人回来,观察几日便可明确。” 想了想,华筝还是补充道:“这些人很可能是吸食鸦片,也就在我离京前跟叶慕白和白玉子说过那家香所卖的熏香里的其中一种成分。” 萧墨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家香的人,一家三口突然消失了,就在叶慕白带着人去抓捕的时候,人跑了,就连屋子里的东西,也全都烧得一干二净,未有一点痕迹留下。” “此事也怪我,当初就想开离京,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京都出现上百人食用了这种鸦片,此事不能再扩大了,否则会毁了大安国了。” 华筝想起鸦片战争,再想起鸦片将祖国害得有多惨,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入,传遍全身。 有些按压不住,心中的恐惧,连忙要求道:“寒,不如现今就抓一个人回来观察吧,我担心晚了,会有更多的人出现,这鸦片,也就是罂粟,也许是是因为提炼的不精纯,又有可能因为加了什么东西,方会导致他们出现这些病症。” 没有给萧墨寒提问的机会,华筝继续道:“最重要的是吸食此物,会让人上瘾,长期吸食会让精神散漫,注意力不集中,精神不济,身体机能变差,同时还会让人产生幻觉,无法分清真实和幻境,若是……” 猛地,二人像想到了什么,双双被震惊到了。 第857章 罂粟的引入 华筝不敢武断,即便心中有了想法,也不敢断定一定会如此。 于是便阻止了欲出门的萧墨寒道:“我们还是先去找下白玉子吧,待我们三人看过患者之后,你再带他进宫,在无证据之下,口说无凭啊。” 许是萧墨寒第一次如此乱了分寸,竟然还真的想就如此进宫。 坐在马车里,华筝也向萧墨寒简要的说了一下关于罂粟的一些特征和用途。 简单说来,罂粟,既是药,也是毒,显然在这儿,作为“毒”的用途较大。 仁和医馆。 ,纪如命坐在白玉子的诊室里,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华筝和萧墨寒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方动了动。 四人碰面后,纪如命迫不及待问道:“你听说了吧?” 纪如命虽嗜毒如命,好研制,但不好下毒,同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人,对于鸦片,一样与华筝痛恨疾首。 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道:“依着你所判断的,很可能是,但是这应该只是制出来最劣质的等级,而且应该时间是在三、四个月左右,恐怕这些人的毒瘾已不轻了。” 纪如命也是如此想的,点头的同时,眸光瞄向萧墨寒道:“此物不该出现在市面上,更不该在京都里出现,若想大安国不灭国,你的手段一定要过硬,不管是杀了,还是烧了,一定要全清除掉。” 在来的路上,萧墨寒心中已有了想法,怕就怕此物已带入宫中,而且目标就是安帝,如此一来,便想消也消灭不了了。 白玉子有些不明白,对于这种病症,他则认为他们只是得了皮肤病,未感觉有太大的问题。 当然心中也有疑惑,但从未见过这种情形,也只能认定是中毒。 至于纪如命和华筝所言的“毒瘾”,他还真的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正想要细问之时,华筝便对他道:“白玉子,你可能需要带着义父去宫里蹲守着了。” “此为何意啊?到底出什么事了?”白玉子仍旧不知道发生何事,稀里糊涂地,理解不了他们的意思。 “此毒,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与极乐丸有关,起初是为了‘固丈夫精气’,因此用于俗人房中术,但随着使用的量、次数和提取的方法不同,都会引起不同的反应。” 想来精通制毒的纪如命早已对极乐丸有了研究。 可是华筝想到的,却不仅仅只是极乐丸而已,“义父,为何罂粟会在此出现?按理说这不应该啊。” 华筝的话问出口,纪如命也陷入了沉思,“不可能,但不等于没有,你也不想想,那些老外是怎出现在这儿的?” 纪如命如此一反问,华筝的身体随之晃了晃,想起聂晓婧的私库,再想起纱姐和海哥。 这不都是因为她上一世来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吗? 哪怕是自己空间里的所存的银子、黄金、宝石财物,大都不因为走私而来的吗? 前不久,她还信誓旦旦的说海外绝对不可能打过来,现今,可是打脸啦。 萧墨寒看出华筝异样,连忙上前搀扶,可华筝拒绝了,同时步向纪如命,抓住他的手,乞求道:“怎么办?如果真的大面积种植了罂粟,我……我怎么办啊?” “此事与你何干?”纪如命拧着眉,不解问道。 “我……不……是李……” 第858章 真正的原因 没等华筝说出品,头痛欲裂,拍打着脑袋,恨不得将大脑给剖开,“啊……” 痛苦的尖叫声,将在场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萧墨寒反应最快,立即将人抱了过来,紧张询问道:“筝儿,你怎么了?筝儿……” “不……不可能……不要……好痛……到底是谁?啊……”华筝自言自语地说着,同时还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叫人。 纪如命见状,立即取出银针,给她扎了几针,出手的速度快又准。 待华筝冷静下来,便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华筝细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有为何自己突然会失控。 纪如命萧墨寒和白玉子推了出去,将房门给关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审视地眸光落在华筝的身上,定定地看着。 华筝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于是也不继续瞒下去,因为她真的害怕了。 “我忘了上一世的事情了,或者说我忘了上两世的事情了,你手中的日记本寒已经给我了,我也看了,你喜欢研制毒药,应该是因为看到她的日记本,所以以为她也喜欢制毒,所以才偏好毒术的吧?” 纪如命震惊的神情不亚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来的时候,人皮面具下,也无法掩盖住他的惊讶。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觉得应该是我的那本日记本害死了不少人,因为日记本里记录了不少制毒的配方,可是能看懂的,也就只有琰琬和娜兰能看得懂。” 华筝十分懊悔当初自己写的那本日记本,痛苦的神情,恨不得将自己杀死。 “琰琬服了假死药,应该最近才醒来,至于娜兰,我想,应该是从她手中,或者是如你所言的海外之人译出从而配制出来的。” “你……”哪怕自己也是穿越而来的,可是面对华筝所说的事情,还是备受打击,自己一直心心念念之事,竟然像得了月光宝盒一样,在来回穿越这个时空,这个朝代三回。 只不过,弊端还是有的,无法控制穿越回来的时间。 这也是为何华筝第二次穿越回来想要阻止一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未能如愿。 这第三次穿越了,似乎事情也未能完全如华筝的愿。 如今,灵魂进驻到这躯身体里,还对前面两世所做之事全都忘了,怎么可能还能改变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呢?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亦如现今极乐丸的问世一样。 “让我缓缓……缓缓……”纪如命感觉大脑不够用,有点无法转过弯来。 门外,萧墨寒为了不让他人偷听到房内二人所说的话,已人将整个二楼的人都清空了。 就连他和白玉子也都在一楼等候着,未有打扰华筝与纪如命二人。 白玉子感觉十分奇怪,为何华筝会如此痛苦,难道真的是身为医者而有了切身的体会,替患者感到痛苦? 萧墨寒则想得更多,因为纪如命所说的话。 华筝说海外之人不可能攻打过来,可是纪如命的话却无道理,因为风行商行就里就有两个波斯人。 “一会你先跟师叔进宫,务必确认圣上所食用的东西里是否含有师叔所言之物,筝儿说过,因为现在的含量少,只要不长期服用,及时断了,再加以调理,便不会有大碍,否则……” 第859章 三世的关系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确认就能确认出来了。 亦如这罂粟的成分,若是像华筝和纪如命这种长期与这些药物接触,她们才能如此快速的分辨出来。 若是换成了白玉子,还真的是不到毒瘾发作的时候,都无法察觉有何不妥。 面对萧墨寒的要求,白玉子没有拒绝,反而心里跟着慌了起来。 “师兄,若是……” 白玉子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可是萧墨寒已经不敢象想华筝在马车里跟他所说的那些后果。 “没有若是,不管如此,哪怕是守在宫里,也必须要保证圣上的安全,切不可接触到此物,就连极乐丸,也一并告知圣上吧,让他心里有个防备。” 在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萧墨寒原本不想如此快将此事告知安帝的。 可现今,似乎一切的源头是从这极乐丸而起的,若是再瞒下去,恐怕有心人将这极乐丸呈上,然后安帝为了重展雄风,也会欲之一试的。 二楼。 纪如命良久都未缓过神来,华筝更是窘迫,有些后悔将话给说出来了。 也不知纪如命是如何想的,看着华筝良久,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心底不知为何,莫名的慌了起来。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纪如命像不相信一样,审视的眸光,看得有些瘆人。 华筝也慌,在其问话里,也未敢隐瞒,因为她真的当他是长辈来看待,一个值得她相信的人。 “你也是穿越而来的,你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也不知道为何我这一次穿会迟了十年,而且十年前好像发生了好多事情,就连死,我也不记得是怎死的,我回到现代之后,醒来,也没有对这儿的一点印象。” 华筝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纪如命。 纪如命的身体再一次被华筝的话给惊吓到,震惊的神情就像被雷击中一样,一次比一次强烈。 “等等,我们好好理一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华筝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第一世,华筝是与祁琰琬和钟离娜兰身穿到这儿,那时候与正在雪山上采药的钟森相遇,而后便一同当游医,同时寻找回去的方法,那时候距离现今是十三年前。 “此事我知道,也对上了时间,可是我们现今记得的,不,应该说历经过的应该是你第二世的后续才对,如此说来,你第二世,应该也是差不多这个间里再回来吧?” 华筝点了点头,“是的,现在是我第二世的后续,也就是说,对于第一世我来的时候,其实应该是活过了现今我们这个时间了,因为第二世的我回来的关系,有些事情被改变了。” 纪如命也想知道第一次的时候华筝经历了什么,为何她执意要回来。 “第二世,你再次回来的时候,应该也是在十三年前吧?因为师兄说最后一次见到你,便是十年前,”纪如命已经开始有些头绪了,故接替了华筝的话道:“你第二世在这儿只呆了三年,然后又被人害死了,没想到,第三世回来,却是穿魂到这丞相府嫡女华筝的身上,一个跟你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对,没错,就是这样,”终于找到可以于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情的人,华筝的心小小地激动了一把,“我想,我第二世应该已经改变了第一世将要发生的悲剧,可是不知道为何,第二世最后还是死了,而且还死得比前一世还要快。” 说着华筝难免有些担忧,“而且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我的第二世,很可能比第一次来的要晚一两年,因为日记本里的内容,有一些是第一世的,也有一些是第二世的。” 第860章 我的妻,我的王妃 纪如命是真的不知道是华筝好命,还是不好命了,这都是什么嘛? 绕来绕去,她不晕,他都晕了。 更为难的是,华筝自己还是失去了记忆,靠着一本不完整的日记本,推断出现今的这一切。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不知道是在前面哪一世开通了前往海外的航道,还将罂粟给带到了大安国来。 这不是造孽吗? 也难怪华筝会有第三世的存在了。 若是没有这一世,恐怕大安国灭国,真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华筝也没有想到自己前面两世无心之举,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为此,纪如命替她总结道:“你这一世回来,估计也就只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补偿萧墨寒,二是为了补救自己前两世所做的一切,三是为了救你自己,没错吧?” 迟疑了一下,华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愧疚道:“我无意害任何人,我可以很肯定,我所做的一切,一定只是为了改善这里的人的生活水平,还有帮助他们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些而害人的。” 记忆里的李华,也确实如此,所以纪如命并没有反驳华筝的话。 深深吐了口气,问道:“墨寒知道这一切吗?” 此问,顿时让华筝定住。 不用回答,已经知道答案了的纪如命又道:“这些事情,你就烂到肚子里吧,你放心,只要你想要做的,我都会帮你,至于你是李华,李华就你这件事情,就让它成为过去吧,以后都不要提起。” “你……”华筝很清楚纪如命对李华的感情,不知该如何回应和面对。 “我依旧是你的义父,仅此而已,你那婢女,就交给我吧,我去找纳兰灵槐,你没事就回丞相府吧。” 纪如命率先站了起来,先行下的楼,而后对白玉子道:“我们进宫吧,墨寒,极乐丸的出处,必须查出源头,将所有制药的原材料都毁了,趁一切还早,将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白玉子和纪如命离开之后,萧墨寒则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 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华筝,心疼地上前。 华筝知道他心里一定还有疑问,也猜测,他可能会恨她。 抬着头,看着他,希翼的眸光中带着彷徨,“你会怕我吗?还是恨我?” “为夫什么都不知,只知,你是为夫的妻子,保护妻儿,是身为丈夫的职责,哪怕你真的错了,那也该由为夫替你担下这些责罚。” 萧墨寒面无表情地说着,可华筝却因为他的话而泪落不止。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回来是为了补偿你的,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银子、粮食、甚至更过分的也都可以,只要你想要得到的,我都可以助你拿下,只要达到补偿你的目的便可。” 哭泣声随着华筝的话一同而出,可是萧墨寒却说出让华筝无法反驳的话。 “你便是为夫的一切,拥有了你,为夫便拥有了全天下,为夫又有何求的呢?” “你这笨蛋……”华筝拍打着萧墨寒,心痛的同时,也恨自己,到底前两世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她收获到如此美好的爱情。 萧墨寒蹲下了身子,正面而视道:“筝儿,为夫只要你,你明白吗?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可为夫只知道,你是我的妻,我的王妃!” 第861章 生生世世只认定你 眸光灼灼,带着华筝的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愿意为他,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同样的,萧墨寒的深情付出,也如愿以偿了。 “筝儿,为夫生生世世只认定你!” 华筝泣不成人,是啊,真的是生生世世都只认定她了。 因为在华筝看来,此世,已是她与萧墨寒的第三世了。 虽然在萧墨寒的记忆里,这只不过是二人的第一世,但华筝觉得,一定是她的前两世都未能得到圆满,所以便有了她的这第三世出现。 不管如何现今一切都好了,只要二人是真心相爱的,一切都值了。 扑到萧墨寒的怀里,再也舍不得离开。 天黑之前,华筝回到了丞相府,可是华景阳却黑着脸。 古管家已经告诉她,华景阳在前厅里等着她,所以带着黄依和李安然来到华景阳的跟前。 还未等华筝行礼,一声重拍桌子之声,立即震得桌子晃了晃,就连桌子上的茶具,也都跟着东倒西歪。 华筝未有慌乱,安静地就像一座雕像,任由华景阳发泄。 “你这是什么态度?真当这儿是客栈吗?”华景阳火冒三丈,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可见此时的他有多气愤,“还进应天府报官,被非礼,你还要不要名声了?此事若传出去,摄政王爷还会娶你吗?” 华筝眨了眨葡萄大眼,什么话都不说。 可心底却自己补道:早已经娶了,而且还是他非要娶的,能怪我吗? 刚回丞相府的时候还唯唯喏喏的,现今,直接无视,完全不将华景阳放在眼里,也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不,连他交待给古管家的话,陈斌都已出面拦着了,还不跟回府,依旧我行我素。 气极之时,华景阳直接一个茶盏丢向华筝。 也幸得李安然就守在她身边,直接一脚踢去,将茶盏飞击到不远处的柱子上,哐啷一声,碎片四溅。 随着响亮的瓷碎声,前厅里的下人个个吓得胆颤心惊,生怕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华景阳瞪着李安然,怒指道:“放肆,来人,将这贱婢给本相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此时,陈斌带着人进来,恭敬地向华景阳行了一礼,听令道:“属下听令。” 而后看向身后跟进来的两名护卫,“贾武,贾松,还不动手。” 华筝笑眯眯地看着陈斌,轻飘飘地道:“本小姐在,谁敢!” 华筝语气是十分的和善的,可是气势,却让人难以抵挡。 就连华景阳也不例外,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华筝再也不是他所能驾驭之人,“你……你……” 何卫也看出来了,华筝已经不再是那个他们想如何都可以的小姑娘了。 从旁小声提醒道:“相爷,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华景阳也觉得此时逼迫华筝的话,恐也不妥,故强压住怒气,吼道:“滚回桃苑去,没有本相的允许,不许再出府。” 华筝规矩的行了一礼,恬静地道:“筝儿告退了。” 未等华景阳回应,华筝便带着黄依和李安然转身就往桃苑回去。 光从背影上看去,这个女儿,华景阳还真的是很满意的,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再配上一双像会说话的大眼,光是看,都觉得是个绝世美人。 只可惜,一切都毁在那张脸上。 叹息一口气,问道:“何卫,她如此与本相作对,是否因为当初未阻止柳敏茹毁她容之事啊?对本相怀恨在心,故意与本相作对呢?” 第862章 真的恨华景阳吗? 回到桃苑,李安然则将最后听到了一句话告诉了华筝。 华筝咧嘴一笑,抓摸不透地问道:“你们觉得我恨他吗?” 黄依瞥着眼,分析道:“小姐,奴婢觉得你应该是恨相爷的,不然怎么见到相爷,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感觉小姐对一个陌生人都要比相爷还要好。” 李安然也觉得黄依的话很有道理,可是黄依却少说了一件事,故补充道:“相爷也未将小姐当女儿看待,小姐也没有必要将他放在心上啊。” “也对,小姐如此做,也是应该的,都是相爷不好,若是相爷对小姐好一点的话,小姐也不至于如此对他了。”黄依十分认同道。 华筝没有回话,而是自顾地浅啄着清茶,思绪飘得甚远,不知是回忆原主的过往,还是想着今日所发生之事。 心情不太好的她,也累了,摆了摆手,吩咐道:“好了,别再聊他了,备热水,我想沐浴。” 这一夜,华筝怎么都睡不着,心很累,可是却无法让她入眠。 萧墨寒似乎猜到华筝会睡不着,所以即便已过子时,他还是潜入了房内。 淡淡的龙涎香入鼻,华筝感觉心终于安了。 “日后若为夫晚归,莫要久等,早点安歇。”萧墨寒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之后,便发动内力将一身寒气驱散,钻入被窝里,拥人入怀,准备就寝。 华筝心系罂粟之事,想着更多的事情,害怕因为自己而将整个大安国给害惨了,所以问道:“宫里无事吗?” 萧墨寒摇了摇头,闭上双眸,带着疲惫道:“今日只是查看了圣上的膳食,暂时未发现不妥,不过师叔说,若真想确认,要么验血,要么就是等,可是验血这个方法,因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等了。” 点了点头,支持纪如命道:“确实如义父所言,最快且又准确的判断是否服用过毒品,验血确实是最快的,可是这儿没有条件。” 深吸了口气,又长吁出后道:“那些患病的人可查出什么了?” “极乐丸!” 亦如纪如命所猜的那样,极乐丸里含有罂粟,只不过这含量不高,服用之人方会在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 若连续几日服用,且量大的话,那便不好说了。 依着现今的情况来看,恐怕这些人真的是花钱买罪受了。 也幸亏这极乐丸的售价极高,一般人都买不到,所以市面上的量都不大,这对华筝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萧墨寒却未对华筝说。 “睡吧,明日你可能需到长平公主府走一趟了,”萧墨寒无可奈何地道:“白玉子在宫里,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圣上的身边,长平那儿也不好拖太久,她的身体向来不好,这几个月来,白玉子没在京都,她的病也许又加重了。” 华筝轻声一应,“恩,明日我再去吧,不过华景阳禁了我足,不让我出府,若是出府的话,可能还得找人在院子里假扮我。” “此事你放心好了,为夫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即便是你的父亲亦不可以。”萧墨寒愠怒地道。 其实,华筝不说,萧墨寒什么都知道,毕竟这丞相府里,有多少阎卫,就连李安然都说她不清楚。 如此看来,萧墨寒除了派人保护华筝,还派了人监视华景阳。 不过想起李安然的那句话,华筝自觉好笑,连弑父她都有想过,更别提恨还是不恨的问题了。 至于萧墨寒要如何为难华景阳,华筝更不会理会了。 第863章 替身苏梦影 二人并未待好久,有萧墨寒在,做华筝很快便进入了睡眠,心里踏实,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萧墨寒这一夜却未睡好,因为心里藏着的事,比华筝更多。 就连叹气,也都未敢在华筝跟前展现出来,生怕惊动了怀里的可人儿。 轻吻了一下华筝的额头,小声地道:“筝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一次,为夫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即便是入地狱,为夫都陪着你。” 像是听到了萧墨寒的话,华筝带着甜蜜的笑容进入到梦乡之中。 次日一早,华筝醒来,萧墨寒已经不在了,但是却给她留下了惊喜。 梳洗过后,李安然便前来禀报道:“小姐,姑爷替小姐准备好了替身,您随时可以出府了。” 由于李末央没在,华筝要偷偷的出府,也只能是让李安然背着飞身跃墙离去。 为了保险起见,她未让黄依跟着,“黄依,在我未回来之前,她便呆在院子里,代替我,若真有人找,你便说我受了风寒,今日不见客。” 萧墨寒安排的人叫苏梦影,是阎殿产业里头戏班里的一个口技戏子,不言外貌,此女除了有一口难得的相声本领外,体形倒是跟华筝有几分相像。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不是因为蓝依曾经用这方法骗过了他,所以特别找来了这一特长的戏子,以防不时之需。 华筝倒是无所谓,面向这娇柔的女子,怯怯的模样,倒是跟她初回丞相府里的表现有些相像。 “你不必害怕,假扮我呆在府上之事不会有人发现的,我的婢女会从旁帮助你,只要你不摘下面纱便万事大吉了。”华筝犹豫着,感觉有些强人所难,可想想,还是转由安抚,毕竟以后这样子的情况只会增多。 苏梦影一直低垂着头,依旧很害怕。 华筝担忧地看了一眼李安然,像是在问:她这样,行不行啊? 李安然瞪了一眼苏梦影,怒斥道:“收起你的戏班子里的那一套,小姐仁慈心善,无心机,若你想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想想你颈上的人头有几个再动这歪脑子。” 苏梦影缓缓地抬起了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华筝,受尽了委屈的神情,让人觉得跟华筝倒是有几分相像了。 也不知道这些是萧墨寒所安排的,还是苏梦影现学现卖的,这演技,还真的不是盖的。 难怪能呆在阎殿所属的戏班子里这么多年了,都是藏龙卧龙之地,真人不露相啊! 黄依也有些担心,小声地问道:“安然,这真的没问题吗?” 李安然再一番警告之后,得到了苏梦影的回应,便带着华筝飞离了丞相府。 萧墨寒早已将马车备好,就等着华筝。 马车里,华筝不由得问起苏梦影来,好奇不已道:“苏梦影是什么人啊?为何这般,寒留着她啊,是不是除了这相声,她还有什么绝技啊?” “小姐,有些事,您最好不知道,姑爷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李安然沉着脸,一副不悦的样子。 华筝不明白,也没听懂,这都是什么回答啊?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嘛。 怪异的眸光落到了李安然的身上,华筝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李安然有意地回避华筝的眸光,叉开话题道:“小姐,昨夜纪老爷去驿站了找纳兰灵槐了。” 第864章 第二世死去的真相 昨夜,萧墨寒来了之后,李安然偷偷离开了丞相府。 此事阎十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所为何事而离开,所以连阎十九也未拦着她。 陪着纪如命到了驿站,进入潜入到纳兰灵槐所住的房间里。 也不知道纳兰灵槐是不是真的有预知能力,居然在纪如命从窗户里飞身入内之后,房内的蜡烛竟然被点亮了。 而点亮之人竟然是纳兰灵槐本人! 见到纪如命,纳兰灵槐的神情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带着期盼的声音,就像等着久别未归的相公,轻柔地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废话少说,将解药交出来。”纪如命就像是仇人一样,怒瞪着眼前披着黑袍之人,大大的袍帽将纳兰灵槐的头包裹住,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纳兰灵槐的心就像被刀扎了一样,痛心疾首! 伸出层层折皱的手,想要去摸摸纪如命,可是却被他冷哼躲过,退离了几步,拉开与纳兰灵槐的距离。 纳兰灵槐的声音立即变得怪怪的,像是哭了,又你像是绝望了,质问道:“非得要如此吗?为了她,你真的要如此待我吗?十年了,我顶着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十年了,还不够吗?又不是我害死的,为何你要如此待我?” 当年的事,纳兰灵槐有时记得,有时不记得,这是因为纪如命给她上的毒的所致,这些,她都预见了,只是却忘了。 纳兰灵槐一直是巫族的一个神秘且又禁忌的存在。 有她在,巫族才能生存到现今,就连钟离娜兰,也成为她所预言的那般,既是巫族的福星,也是巫族的灾星,为了巫族的将来,她曾反对过族长娄烛乐山娶钟离娜兰为妻的,结果真的印证了她的预言。 在娄烛乐山娶了钟离娜兰之后,巫族开始因为她的医术,还有一些怪异的种植药材方法,曾招来了蛮王的嫉妒,且钟离娜兰还曾想过要让娄烛乐山成为新一任蛮王。 为此引诱娄烛乐山使用禁术,再加上她的药物控制,欲将蛮王给杀了。 可没想到,没等他们动手,萧墨寒便已经下手了。 因娄烛乐山与钟离娜兰对上一代蛮王所做的一切,才有了萧墨寒如此轻易便取下了上代蛮王的首级。 当然这件事,是萧墨寒后来派人查出来的,而蛮族现任蛮王,得知此事之后,便将巫族赶出蛮族,让他们自生自灭。 被赶到山上躲起来的巫族,最初的几年过得十分贫苦,就连吃的,都只能是在山上能找到的食物,饿极之时,还会有人吃土。 当时只有三岁的娄烛南霜因为饿,曾跑到山下去向蛮族乞讨过食物。 这也是为何娄烛南霜对蛮族也有怨言的原因。 娄烛乐山的正妻原本是蛮王的嫡亲妹妹,在二人密谋之下,也被害死了,造成两个儿子也跟他离了心,对待娄烛南霜这个妹妹也十分憎恨。 而纳兰灵槐身为巫族的二长老,就在此时预警到一些事情,也正因为这件事,让她跟纪如命从未婚夫妻关系,变成了仇人。 “莫要跟我说什么天意,什么天象,这次前来,只为了蚀心蛊毒的解药,或者把养蛊者交出来。” 华筝忘了第二世李华是如何死的,他可以谅解,可是纳兰灵槐,他无法原谅,因为她明知道害死李华,她依旧未有阻止,而是绊住了他,未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今华筝说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沉入到寒潭冰川里死的,当时纪如命想到的就是十年前,发生在香山上的那些祭祀之事。 第865章 成了供品 在那一场祭祀里,李华成为了供品,被巫族献给了他们的狼神大人。 当然,对于没有看到李华的尸体,纪如命一直都不肯承认,这也是为何当华筝告诉他李华真的死了之后,他会如此此伤心欲绝。 谁说李华死了,他都不信,唯有华筝说出来的时候,他信了。 原因则是华筝说李华是她的师傅。 再后来,华筝说出自己就是李华之后,纪如命是彻底死心了。 十年未见,他忽然发现自己给纳兰灵槐下的毒轻了。 自嘲一笑,纳兰灵槐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原以为李华的死可以改变一切,可结果,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至少,她跟纪如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圣女的血,便是所有蛊毒的药引,你若要,便寻圣女要去吧。”纪兰灵槐终于看清楚一切,心已死,如同她的容貌,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失去了。 纪如命欲想再问,可是人又再次陷入了混乱,精神散涣,不集中了。 “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帝星隐……” 纪如命听得懂巫语,大惊,立即上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许是纪如命的声音有些大,把住在纳兰灵槐隔壁的娄烛南霜给招来了。 急促地拍门声让李安然不得不提醒道:“纪老爷,我们得走了,不然招来人了就麻烦了。” 其实不用李安然提醒,纪如命也知道,可是对于纳兰灵槐的话,恐怕只有他和华筝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犹豫着不愿离去,想逼迫对方说出这个预言为何意,只可惜…… “大胆贼人,胆敢行刺巫族长老,看本小姐不杀了你们。”娄烛南霜也不管对方是何人,上前便冲着纪如命和李安然动手。 阿依玛认出李安然,可还没等她出言阻止,水诺便已经跟娄烛南霜动起手来了。 急得团团转的阿依玛唯有在旁叫喊道:“小姐,他们是圣女的人。” 娄烛南霜听了,迟疑了一下,可是水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向纪如命进行攻击,一直到将人逼退到窗边。 李安然手中早已捏着华筝给她配的毒药,一把抓住纪如命,“纪老爷,不要冲动。” 说着,便将手中的毒粉给撒了出去。 水诺一道掌风击去,欲想将毒粉用内力将其击飞。 只可惜,她太小看华筝所制的毒了。 次日,驿站遇袭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众人猜测层出不穷。 这其中最多的便是昨日巫族人当街伤人,因此而自招了麻烦。 也有人说是因为三族想要制造被伤假象,趁机向大安国索求赔偿。 亦有人云是因为长乐公主为了不嫁给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而派人去刺杀宗政赤渊的。 华筝听了此事之后,觉得对不起纪如命,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跑去驿站招惹巫族这些人。 可李安然却说出了另一个令华筝更为震惊之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马车里,华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马车的行驶声不小,生怕自己听叉了,急急追问道。 李安然重重地点了点头,神情诧异地道:“小姐,此事是真的,原来纪老爷早就猜测过李华的死了,对于死因也有想法,许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才会在小姐说出李华已死时如此伤心,更重要的是早在十年前,他便替李华报过仇了,而纳兰灵槐好像一直都在等他。” 第866章 长平公主 从来未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人当成供成,祭祀而死的。 恐怕在第一世的时候,李华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供品。 这一切很可能是因为第二世再次回来的李华改变了历史,所以才会导致自己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了。 可是她死了,那为何钟离娜兰却变成了这样子呢? 香山! 华筝记得,她曾梦到自己沉入到寒潭冰川里,所以她才会想去香山看看那个寒潭,看看那个将自己第二世害死的地方。 若是寒潭那是第二世的结局,那么跳崖就应该是第一世的吧? 因为也就只有第一世,才有她和萧墨寒相恋相恨的事情。 第二世的李华呆的时间并不长,确实是从一开始就改变了很多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改变也同时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 陷入沉思的华筝目光有些呆滞,同时也带着哀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不过华筝有哀伤的神情,李安然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华筝说李华是她师傅。 自己的师傅死于非命,谁也会心里有别的想法的。 更何况杀死她师傅之人还要供她为圣女呢?这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还真的令人费解。 “小姐,巫族的二长老说,圣女的血,是所有蛊毒的药引,只要找到圣女,便能解开末央体内的蚀心蛊的蛊毒,也不知道此话是真是假。” 李安然心里是犹豫了好久方对华筝说出此话,忐忑不安的神情,让人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 华筝没有说话,而是挑起了马车的车窗帘,看着渐渐人多起来的行人,双眸失去了平日的灵动。 李安然以为华筝这是生气了,立即在马车里跪下,请求责罚道:“对不起,小姐,是奴婢越矩了,请小姐责罚。” 华筝依旧未动,淡淡地口味,漠视一切地道:“昨日他便罚你了,你还觉得罚得不够重,想再讨点?” 未成想,一切都没能逃过华筝的耳目。 “姑爷没有罚错奴婢,确实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方让小姐差点就中毒爱伤了。”李安然跪着,未敢有异,想到李末央所中之毒,心里不由得阵阵发寒。 庆幸中毒之人不是华筝,可又心痛中毒之人是李末央,矛盾的心理,连她自己都难以评论到底是好是坏。 “起来吧,给我说说长平公主吧,听说这位公主也是自娘胎里带来的体弱多病,只不过情况要比风儿的严重,是吗?” 收回了心思,华筝便将注意力落回到今日的正事上。 关于长平公主的情况,李安然已经向阎十九打听过了,根据阎殿里的情报,简要说来,长平公主就是一个完全不参于政事的公主而已,至于身体状况,还真提跟外界所传有些出入。 “难怪没有人会提起这个嫡长公主了,深居简出,就连驸马也只想陪着她,在朝中也不担任官职,这样子的夫妻,还真的是少见啊。”华筝微惊而道,渐渐恢复了光芒的眸子闪烁着,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一样。 李安然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可能,故提醒道:“小姐,长平公主虽然不参于政事,可是沈驸马始终中过状元的人,即便没有入朝为官,但常与朝中官员还有京都的书生走动,在京都里,沈驸马的名望还是很高的。” 第867章 巫族人赌赢了 哎呀!华筝心中叫惨,千万别给她来个表里不一的啊,若是如此,还真的是亏大了。 就像那个宗政赤渊和百里文褀一样,外表看起来还可以,内里,却是藏得深不见底的人。 宗政赤渊经过白玉子的治疗之后,已渐恢复了男子该有的能力了。 可是为了夷族,不得不继续装着无法行男女之事,其手下的将军完颜烈恨不得拿着这事,直接发兵大安国。 可惜,原本准备好的粮草被萧墨寒给截了。 现今,兵是发了,可是却迟迟未能发起攻击,原因则是粮草无法满足他行军的需求。 将一切都串连起来,华筝是挺理解萧墨寒利用她的心思的,为了一个国家,而利用她,也许在心里是会不高兴,可是从大局而言,有些事,确实是难以避免的。 若是这个沈驸马,也就是沈浪,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的话,恐怕这个长平公主的人生,真的是太过凄惨了。 原本身体就不好,以为寻得如意郎君,却不想一切都只是骗局…… 不行不行! 华筝连连摇头,嘴里呢喃道:“不想不想了,越想越可怕……” “小姐,何事可怕了?”李安然看着行为有些怪的华筝,连忙问道。 华筝头手并用,摇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还是说说长平公主的病情吧。” 这回,轮到李安然摇头了,“小姐,奴婢并不知长平公主患的是何病,这么多年来,都说长平公主自娘胎里带着毒,毒已入五脏六肺,都说她活不久,可这都二十多年了,除了身体赢弱外,比一般人容易得病外,也未见有何可疑的。” 柳眉深拧,觉得这话既有理,却又矛盾,“白玉子是如何说的?十年前不是说长平公主大病了一场的吗?那时候得是何病,白玉子用的是何药,可知晓?” “小姐,此事恐怕得问姑爷了,当时是姑爷直接带着白神医去的长平公主府,听闻长平公主那一次病得也很可疑,至今都未有人再提起过。” 华筝想了想,难怪萧墨寒也不想让她去给长平公主看诊了,原来真的是有猫腻。 “算了,反正都要去看了,看过了,不就知道了,待看过诊之后若有疑问再跟白玉子讨论一下病情就好了。” 华筝做了几个吐纳,调整好心情后,吩咐道:“从长平公主府回去后,我们就去找义父吧,他应该已经把解毒给配好了,若真如纳兰灵槐所言我是圣女的话,我的血应该就可以解了末央的毒了。” 其实纪如命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华筝提起此事,是有原因的。 这个圣女,如今谁都无法确定一定是华筝,一切都只是纳兰灵槐自己说的而已。 圣女的血,可以当任何蛊毒的药引。 若真的用了华筝的血当药引,那无疑印证了华筝就是圣女的事实。 当然,这前提是毒真的被解了。 对于这种有利有弊的事情,纪如命并不想如此做。 解了毒,同时却将华筝给推了出去,显然是弊大于利。 李安然一心只想求李末央,未想到若是再用华筝的血,那才是最可怕的。 华筝之前一直未有回答,可见她已经知晓了纳兰灵槐的意图。 救,华筝是圣女的事实便再也无法抵赖了。 不救,恐怕李末央撑不了多久。 这一步棋,巫族人赌赢了! 第868章 无架子的公主 马车刚停,华筝还没有下马车。 马车外,便听到了轻柔的女子声音,“长平见过皇婶。” 同步传来的也有一道微沉的男子声音,“沈浪见过摄政王妃。” 哇! 夫妻二人一同出来迎接,还未见人便先行礼问安,这让华筝想不尽心尽力医治都不行了。 错愕地看了一眼李安然,张着嘴,无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安然摇头,表示不知。 闭眼再开,眸中收入异样的眸光,先让李安然下了马车,随后由她扶着自己下马车。 未敢让长平公主和沈驸马保持这行礼的姿式太久,稳了稳情绪,平静地道:“免礼。” 沈浪扶着长平公主而起。 只见长平带着纯真的笑容看着华筝,就像看谁都是好人一样,高兴地道:“皇婶,请恕长平无礼了,身为后辈,理由该是长平上摄政王府向您请安的,如今却让您前来,是长平的不是,还望皇婶莫要责怪长平。” 嘴上说着请求宽恕的话,但脸上挂着的却是笑容,这让华筝觉得有些不解。 从华筝疑惑的目光下,沈浪不得不解释道:“还请摄政王妃莫要见怪,长平她自十年前那场大病之后,便只知道笑,再也无其他表情了。” 这话倒是让华筝真的震惊了,这还真的是大病一声啊,只是这病,至少还保留了其面部神经的其中一个功能,若是其他,恐怕歪嘴咧角的,身为皇家公主,不死也不行了。 华筝没有立即发表言论,看着已经冷得嘴唇都发紫的长平公主,不由得心疼道:“天气严寒,长平公主身体本就赢弱,不该在此久等的,先进府里暖和暖和吧。” 虽未仔细观察,但是华筝看到沈浪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喜欢的感觉。 哪怕人看起来比睿王还人文质彬彬,一看就是弱质书生范的那种,按理说这种类型放在古代,就是成亲的理想对象,可是华筝就是看不上。 心里突然吐槽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着萧墨寒的时间多了,看到书生都觉得不太顺眼了,怎么看都还是觉得拥有强劲肌肉,但却不累赘吓人的武将更吸引人。 正在宫中的萧墨寒忽然打了个喷嚏,看了看天空,以为是天冷了,却不想是华筝想他了。 长平公主府,前厅。 请华筝上座,浓浪方扶着长平公主坐在华筝的下首,亲自从婢女的手中,接过暖手炉,确认不会太烫,方放到长平公主的手中。 当然婢女也人给华筝准备,只是华筝一直看着长平公主和沈浪的互动,连李安然递上暖手炉也未有理会。 说是看,其实华筝是在观察。 长平公主跟安帝长得并不太像,倒与董皇后长得有六分相似,温婉无火的女子,带着始终不变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有公主的架子。 不知长平公主说了什么,沈浪不舍地向华筝请退道:“摄政王妃娘娘,沈浪与人有约,便打扰您跟长平相谈了,请王妃娘娘见谅。” 眉眼弯弯,璀璨如星辰的眸子眨了眨,笑应道:“沈驸马不必客气,是本王妃打扰了,严寒之日也前来拜访,让长平公主等候相迎,实在是本王妃的不是。” “皇婶说的是何话,此事本该长平所为,何来打扰一说。”长平语气微轻,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不过至少说的话,还是连贯,不像董倾城说起来有气无力的,就像说多两句都接不上气来那般。 第869章 十年前大病的真相 沈浪离去之后,华筝定定地看着长平公主好一会,方道:“长平公主……” “皇婶,您莫要见外,直接唤长平便可,若非皇叔,长平根本不可能活到现今,这些年来,长平唠叨皇叔,给皇叔添了不少麻烦,还请皇婶原谅长平。” 华筝只是唤了一声而已,长平公主打断了她的话,让她只唤其为“长平”莫要见外。 长平长相并不算美,也无令人惊艳的之处。 可是就这般温温和和的性子,让华筝感觉太过“亲民”了,心里觉得怪怪的。 李安然规矩的立于华筝的身后侧,可是发现华筝失神之后,立即上前替华筝添了些热茶,小声提醒道:“王妃,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李安然挡住了华筝看着长平公主的视线,就是这一道身影,让华筝终于回过了神来。 拼命地眨了眨双眼,华筝恍惚了一下,待清醒过来之后,方惊出一身冷汗。 到底是谁? 从一开始就给自己下了幻术,而且这幻术真的是太过厉害了,让人防不胜防。 若非李安然如此打断,华筝难以从幻术中回过神来。 没有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算很不错了,为何还会受到幻术的迷惑呢? 李安然担忧地看着华筝好一会,见她依旧未动,准备开展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华筝勾起红唇,肆意一笑道:“没想到长平还有这等本事啊?难怪十年前得了什么病,从未有人提起过了。” 长平公主顿了一下,可是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温婉的声音带着困惑,“皇婶,长平不知您所说的是何事?可否替长平解说一二?” 华筝没有点破,而是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跟前,猛地凑近。 长平公主身边的婢女立即上前保护她道:“还请摄政王妃自重,公主殿下身体赢弱,经不得吓。” 李安然亦上前,将那两名婢女给拦住了,好让华筝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 灵动的双眸就像能看穿一切一样,看得长平心惊胆颤。 长平公主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说出来会让华筝看出来什么。 可是华筝就只是看,而未说什么。 好一会,华筝则看向长平公主欲想拦住她的婢女,呵笑一笑道:“有趣!” 过后,华筝退离了三步,再对长平公主道:“既然本王妃是前来替你看诊的,还是切个脉吧,想必长平不会拒绝的吧?” 长平公主还是那个表情,可是其眸中的闪烁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的。 她身后的婢女上前,完抚道:“公主殿下,您没事吧?可需奴婢将驸马找回来陪着您?” 偷偷看了一眼华筝,轻摇了一下头,回道:“退下吧,无需告知驸马,本公主身体不适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皇婶特地前来替本公主看诊,你们应该感激才对。” 说完,华筝则坐到了长平公主的身旁的位置,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放在了脉枕上,动作轻缓,收拢衣袖的行为也十分规范。 若非华筝看出了什么,还真的难以察觉,这人……恐怕已非那人了。 葱白细指落下,静静感受着长平公主的脉搏。 屋里的人神情凝重,像是很担心被华筝诊出什么。 事实上,华筝还真的是诊出了些怪异的事情来了。 李安然也很紧张,看着那两名婢女戒备着。 第870章 时不待我,只争朝夕 华筝收回手之后,带着怪异的眸光看着长平公主良久。 长平公主也被看得有些心底发毛,身旁的婢女数次想要上前阻止华筝的行为,甚至还不惜出言警告,“还请摄政王妃莫要……” “放肆!”李安然厉声一喝。 长平公主猛得颤了一下,可脸还是还是保持着笑容,未见有异。 华筝摆了摆手,示意李安然退回到自己的身边,站了起来,步回上座,浅戳一口温热的茶,不紧不慢道:“没什么大事,好生歇着便是了。” 华筝的话就顿时让长平公主和其身后的两名婢女松了口气。 可是华筝的心,却提着,怎么都放不下来。 “对了,皇婶,听闻您喜好香茶,长平命人准备了上好的茶点和今年进贡的新茶,不知道皇婶可有时间陪长平闲聊?”长平公主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并不太在意,华筝切完脉之后,却急着去品茶,而非询问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 此举更加引起华筝对她的怀疑。 没错,长平公主的身体状况虽是很不好,可是那只是从脉象来看而已。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正因之前与长平公主的长时间对望观察,过于专注,差点着了某人的道。 闻的话,从一开始,华筝便有了比较,感觉长平公主的情况并未如外传那般赢弱,反倒是董倾城更像是个久病之人。 至于问,华筝想要知道的,恐怕对方也不会说实话,因此也没有必要问她,还不如回去问白玉子。 脉已经切过了,结合前面的三个观察,才会得出这“怪异”这样子的想法。 想了想,华筝需要点时点回去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未有在长平公主府里多呆,便离开了。 长平公主命婢女将上好的贡茶包了起来,送给了华筝。 完全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外物,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长平公主府。 看着华筝上了马车,长平公主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要害死本公主?若是让李华发现本公主的不妥,整个公主府都会陪葬的。” 两名婢女双双跪下求饶道:“请公主息怒,奴婢知错了,请公主饶命。” 不知何时,沈浪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来到长平公主身边,安抚着其道:“莫要担心,此女既然未有点破你对她使用幻术的事情,也未道出你身体的不妥之处,想必也是不想多事,暂时,公主府还是很安全的。” “沈郎,若是她将本公主之事道了出去,恐怕母后……”长平公主担忧不已,眸中带着彷徨和不安。 沈浪叹了一口气,“长平,也许我们是时候该离开了。” 提及此,长平公主的瞳孔急速的收缩了一下,不愿的眸光已露出,哪怕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沈浪挥了一下袖摆,示意道:“你们都退下吧。” 扶着长平公主往屋里而去,边走边温和地道:“现下太后已经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了,你觉得你还能继续独善其身吗?还是你觉得真的不会有人发现你真病还是假病?” 长平公主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找不到理由。 “哎!时不待我,只争朝夕!” 沈浪无奈的话语让二人双双陷入了沉思,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呢? 第871章 有替代的血当药引 马车里,华筝静静思考的神情让李安然觉得长平公主的病不简单。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病太简单了,华筝才会陷入了沉思。 一个明明就没病的人,却要装病,更重要的是她的幻术比柳飘飘和聂敏儿的还要厉害。 到底是什么人教会她们幻术的? 华筝记得自己前世是对催眠有研究,可是都是借助外物或者药物来辅助的,就像柳飘飘和聂敏儿那样。 若是幻术是由李华传出来的话,那么祁琰琬和钟离娜兰二人肯定也会,甚至最有可能就是从钟离娜兰身上传授出去的。 想想这个可能性极大,毕竟巫族跟安王的合作,那是不难推断出来。 柳家与巫族的交易,恐怕已非一两日那么简单。 想了想,华筝便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安然,到底是从何时起传出长平公主是打娘胎便带着毒出生,异致身体赢弱的?”猛地抬头,眸光急切地看着李安然问道。 李安然迟疑一下,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片刻后回道:“小姐,奴婢不知,只知十年前长平公主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长平公主是皇后娘娘怀着身孕时中毒,导致长平公主打小身体赢弱,再往前,似乎未有耳闻。” 又是十年前,华筝真的好想知道,到底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一切都是在十年前出现这个转折的。 迫切的想要寻找到残缺的日记本,好解开一切的谜题。 马车驶向仁和医馆,华筝未见到白玉子,反而看到纪如命在白玉子的诊室里坐着发呆,就连华筝敲门,走到他跟前都未有反应。 “义父?”华筝伸出手,在纪如命眼前晃了晃,未见其回应,欲再唤。 结果纪如命有些不耐烦地回道:“叫叫叫,叫魂啊?又跑出来做什么?快回去,别来烦我。” 华筝想要提关于圣女之血的事情,可是又怕纪如命会因此生李安然的气,故未主动提起,转眸至他身后,看着屏风的方向道:“我想再给末央施针看能否再逼些毒出来,好减轻蚀心蛊血对她的影响。” “有什……算了,去吧,施完针之后就早点回去,莫要在外闲逛。”纪如命的语气起初还挺不好友善,当抬头对上华筝的双眸之时,语气便变了,甚至还带着丝温柔。 华筝尴尬地点了点头,而纪如命则退出了诊室,同时还不忘带上房门,提醒道:“别想瞒着我偷偷给她解毒,蛊毒你我都清楚,不是那么好解的,哪怕有药引,也要看药引的血出处的。” 华筝当然知道,所以才会不敢找别人商量。 心头血,若是华筝真敢自己取的话,以萧墨寒对她的在意程度看来,恐怕有不少人要遭殃。 为此,华筝想解,还得看某人同不同意,同时也得看纪如命愿不愿意配合她。 显然,纪如命是不同意用她的血来解李末央上身的血的。 李安然黯然伤神,忽感如力地道:“小姐,是奴婢错了,不该对小姐胡言乱语的,请小姐忘了奴婢清早所说的话吧。” 华筝弹了一下李安然的额头,笑声一笑,安抚道:“傻安然,对于蛊,你们谁都未有我了解的清楚,虽然一定要养蛊人之血为药引,可是既然能用圣女的话,那说明还可以用别的血,不是吗? 第872章 汤面的秘密 华筝的想法顿时让李安然茅塞顿开,好像觉得一切都想通了。 同时也很气愤和自责,“小姐,是奴婢没用,差点就中了贼人的奸计,害了小姐。” 摇了摇头,华筝开始施针,专注力落到李末央的身上,淡淡地神情里看不出其心思。 看着依旧是为数不多的黑血,华筝不由得有些泄气。 心想是不是试着换一些穴位施针? 犹豫之际,李安然似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小姐,巫族的二长老全身都有古怪的符文,还有,纪老爷给她下毒,奴婢怀疑这蚀心蛊不知道是不是她养的,奴婢听闻养蛊人总会有些很特别的地方。” 轻声一笑,觉得这里的人对于养蛊人想得太过神秘了,不过华筝也没有否认。 因为想起曾经钟森所说过的话,估计养蛊,对这儿的人而言,真的是太过难了。 前世,她有各种仪器和实验室供她研究和制造适合蛊生存的环境及所需的营养,在这儿,确实是难以实现。 哪怕是华筝自己,即便知道如何养,也不会轻易尝试,否则控制不好,反过来,害的可是她自己。 “如此神秘的地方,倒是让本小姐越来越想去看看,总感觉一切都好像在巫族那里发生和结束一样。”希翼的光芒从华筝的杏仁在眼里射出,兴奋中带着哀伤,也不知道是因何而伤。 想了想,华筝自嘲笑了起来,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真是的,怎么到这儿来就变笨了呢?这个纳兰灵槐一定有古怪,她咬定本小姐是圣女,那一定是有理由的,若她能预知未来,一定是对巫族不好的未来,而本小姐也许是解救她们巫族的关键,如此一来,我还怕她们做什么?” 李安然蹩眉,有些没理解过来,问道:“小姐,既然她自己就能预知,为何她不想办法解决,硬是要小姐您呢?” “这……”华筝也理解不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算了,不想了!”华筝甚少出现不耐烦的神情,带着负气道,“走吧,我们今日不是约了苏慕吗?你回府接上黄依出来,然后就坐着马车去西大街那边找苏慕。” 说是不想,可华筝却想得最多,因为脑海里猜测着圣女这事跟钟离娜兰有关。 若是让娄烛南霜知道她的母亲还活着的话,不知道能否让华筝知道更多关于巫族的事情。 西大街。 接近午时,韩老伯的面摊亦如两天前一样,依旧很多人排队等着吃的。 华筝皱着眉头看着,心情十分复杂。 韩老伯见到黄依之后,连客人都顾不上,连忙向她跑了过去,憨厚老实外表实在是让华筝无法将心里话给说出来。 看着小心翼翼地从腰带里摸出一颗银子,目测,也就一两银子,不好意思地呈向黄依道:“姑娘,那日面条您没吃上几口就走了,这银子您收回去,老头不能收。” “使不得,”黄依连连摆手,也同样觉得不对意思,“那日是我们有急事没吃成,并非是您的汤面问题,这银子您快收下吧。” 华筝哀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老伯,若是可以,这汤面日后还是别做了。” 韩老头迟疑了一下,连手中的银子都掉到了地上,震惊的神情就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慌了! 第873章 被围击了 华筝的话一出,立即引起了还在排队等着吃汤面的百姓注意。 离得华筝近的,便气冲冲地道:“哪来黄毛丫头,懂什么啊?一看就是看不得人家好,硬是来找渣的,走走走,不吃就走远一点,别碍着我们吃。” 这位婶儿说的话也冲,应该是因为排队等了这么久还没排到,有些来气了。 再加上华筝让韩老伯不要卖汤面了,那不等于白排这队了。 紧接着其他等吃汤面的百姓也凑向华筝指指点点。 “真是的,看着挺标致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如此黑心肠呢?就是看不得人家好,还是自己想吃不想排队啊?” 有一便有二,接二连三的人向华筝涌去,就差没向她动手。 李安然护着华筝后退,黄依则壮着胆,力辩道:“我家小姐才不是这种人呢,你们别胡说八道污蔑人。” 华筝担心黄依受到伤害,后退的同时也不忘把她给拉上。 一直到三人被围困贴墙,李安然方厉声一喝,警告道:“再不后退就别怪我动手了。” “嘿,你还有理是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胖大婶儿一点也不退让,挺着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吼了回去,“有本事你就动手,本夫人还真不怕你,你来啊……” 许是事情闹得有些大了,韩老伯担心出事儿,连忙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劝着道:“大家别生气,别生气,此事都是老头不好,不怪这姑娘,她也是好心提醒,没错儿,来来来都坐下吧,老头这就去煮,很快便能吃了。” 即便韩老伯如此说,可成效却微,可见众人对于汤面摊的汤面有多钟爱了。 越是如此,华筝便越担忧,特别是韩老伯还是如此老实之人,让她都不忍心断了人家的财路。 显然这里大都数人都已经吃上瘾了,若再不阻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拉了拉李安然的衣袖,小声地道:“安然,想办法,我们走,别伤人。” 就在这时候,银甲卫统领董鹤带着六名银甲卫冲跑过来,身后还有几十名官差,将面摊及围着华筝的所有人都包围了。 原本以为可以松口气的黄依,拍着胸口,自我安慰道:“太好了,终于来官差了,吓死人了。” 华筝倒没有黄依想得如此美好了,因为董鹤跟她可是有过节的,再加上最近她为难董倾城之事,恐怕对方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也说不定。 果然,董鹤就像没有看到华筝一样,直接喝令道:“将这儿的人都押回去,把面摊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回银卫营,切不可有遗漏。” 黄依听了,刚要张嘴表明身份,没想到迎来的是苏慕冲跑到董鹤跟前求请道:“董大人,在下翰林院修撰苏慕,想请大人行个方便,放了在下路过的朋友,不知可否?” 苏慕虽是个书生,但长得却不像书生那般柔柔弱弱的,黝黑的皮肤下毫不掩盖常年农作的事实。 董鹤看都不看一眼华筝,反而带着气道:“苏大人这是想要妨碍本统领办案吗?你可知晓此事是摄政王爷直接下的命令,不能放过任何人,若非苏大人是在本统领前来抓人之后方到,本统领连您也会一并带回银卫营。” 第874章 被杀了 华筝也不知道这董鹤是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不让她进城,说是安帝的旨意。 第二次不放她走人,说是摄政王的意思。 得了! 每次都有正当的理由,即便真有错,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去。 可偏偏已经吃一次亏的人,怎就这么不长记忆呢? 华筝笑了笑,步向苏慕,清甜的声音带着俏皮道:“没关系,苏公子,我还未坐过牢呢?正有有机会尝试一下,说不定这大牢比在家里住得还舒服,我舍不得走呢。” “小姐……”黄依不依地跺脚,担忧道:“大牢里阴森黑冷,怎么可能会比在府上住得舒服呢?” 挑了挑眉,华筝轻呵笑道:“谁知道呢?您说是不,董统领?” 这华筝就这样,脸蒙面纱,董鹤哪认得出她是谁? 当然依着其猜测,感觉就像是摄政王妃,可是就有些奇怪,为何苏慕会替她求情。 华筝也未道破她是约了苏慕小聚的,于是挥着手,便与苏慕告别了。 苏慕担心华筝出事,便想往丞相府去求救,不想却在路上被阎十三给拦住,同时警告道:“莫要声张,回府等着便是,夫人不会有事。” “可是……”苏慕担忧的神情未因阎十三的话而减少,反而更加的不安,隐隐觉得这当中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触及的。 “没有可是,若真想为夫人着想,还请苏大人回府等着,爷绝对不会让夫人出事的。” 阎十三将话说完,便飞身离去,速度之快,就连苏慕也不由得感叹。 原本以为华筝会把身份亮出来,可是这回大牢的路上,华筝还跟身边的黄依和李安然有说有笑,完全不担心真的被关进大牢里的事情。 倒是那些吃汤面的百姓,一个一个都惊恐不已,不时向身边的官差打听道:“差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的只不过是吃碗汤面而已,有何不妥啊?” 那名被问的官差刚张嘴,就近的银甲卫便伸出了银枪,指向那名百姓,警告道:“好好走,别问那么多,想要知道,到大牢里便知晓了。” 华筝并不清楚银甲卫行事作风如何,今日所见,也难怪黄依如此不喜欢这银甲卫了。 就连她,也不喜欢! 李安然眼看四方,耳听八方,护着华筝的同时,也观察着周边,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有时候,人的直觉真的是很可怕的。 就在李安然警惕着的时候,一直箭不知从何而来,咻……的一声! “噗……”一口鲜血喷出,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混乱和尖叫声。 “啊……死人啦,死人啦……”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一声,紧接着便是又一箭射击而来,这一次,李安然指弹一两银子,试图改变箭的攻击方向。 只可惜,箭方向改变了,却让无辜的人中箭了。 华筝想都未想,便向冲跑离去的人挤了进去,入眸便是韩老伯倒在血泊中,身旁还有吓得瘫倒在地上的韩婆子,以及一名同样中了箭的无辜之人。 探了探韩老伯的鼻息,也摸过了他的颈脉,看着伤口已经发黑的血,已经无能为力了。 可是韩老伯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华筝的手,强撑着道了二字,“香……料……” 看着韩老伯的手无力垂下,韩婆子回过神,哭喊道:“老伴……老伴……” 第875章 杀人灭口 华筝看着箭射来的方向,冲着董鹤喝道:“董鹤,护着韩婆子,若是她有任何闪失,你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董鹤没能明白华筝的用意,未等他有所行动,第三根箭便射了过来了。 华筝立即取出腰系缠着的十八陵紫金鞭,挥向那支泛着银光的飞箭。 李安然也未闲着,立即飞身上去,护在华筝的身侧,随时防护。 韩婆子见状直接看向身侧还躺着受了箭伤的中年男子,一把拔出他身上的箭,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扎入了自己的心窝里,倒在了韩老头的身上。 董鹤这下子从懵然中清醒了过来,看着已经有出无进气的韩婆子,慌乱了起来,“来人……来人……找大夫过来,快找大夫……” 华筝看着眼前这一幕,飞快的收起十八陵紫金鞭,从袖中取出金针,快速扎入韩婆子的穴位,希望将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可未想到的是,这毒蔓延得太快了,即便喂下了解毒丸,封住了各大穴位,还是没能将人救下。 韩婆子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摇着头,不愿服下华筝给她继续喂药的举动,“不……” 华筝自责,握着韩婆子的手,愧疚道:“婆婆,对不起。” “救……救……虎……虎儿……”韩婆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几字,华筝都已经耳凑其嘴边,还是只能听到数字而已。 华筝应了一字,笃定回道:“好!” 韩婆子带笑闭上了双眼,可在旁原本痛得嗷嗷大叫的男子也没了声音了。 董鹤自觉事情不简单,也难怪萧墨寒会亲自令让他带队去抓人。 现今好了,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射杀了,可是连凶手是何人都清楚,就连身影也未看见。 此事可怕又得闹上一番了。 应天府雷大人雷公,也带着官差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一名大夫。 可惜大夫查看过后,向着雷大人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断气了。 华筝心情有些低落,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看着利箭来的方向道:“把箭收起来,尸体都原封不动的带到银卫营,好好看管起来,莫要丢了。” “你……”华筝的十八陵紫金鞭一出,想要不知道她是谁都难了,可是董鹤还是迟疑着,毕竟这个女子的气息实在太过强烈了,一点不像个大夫,反而像个……杀神! 确实,华筝现今真的很气愤,虽说她也知道韩老伯卖的汤面里头放了不太好的东西,可是她的本意是劝,从未想过要将人给杀了。 如今看来,对方似乎早已收悉了今日银甲卫的行动,而且还在路上安排了杀手截杀。 此举,无疑说明韩老伯的面摊真的有问题。 而华筝和纪如命所担心的事情似乎已经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着了。 心里想到的是更长远的事情,环视了一圈常到韩老伯面摊里吃汤面的百姓,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 “董统领,人在你的眼皮子底里被射杀了,你是否该好好反省一下,还有雷大人,在您的管辖范围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安全问题,您是否要思考一下,是否需要整顿整顿。” 华筝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就连那边曾经指责过她的百姓也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去把王爷请到银卫营吧!”最后华筝无奈的道了一句。 第876章 主动请缨 不是华筝一定要将人给关起来,而是为了观察,到底有多少人染毒成瘾了。 萧墨寒得知华筝被董鹤抓了,随后又差点受伤之后,骑着血汗宝马,连在安帝叫他到御书房议事都不顾,急赶出宫了。 安帝不解,抓住叶慕白便吐槽道:“你说说,他在医谷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目中无人?有何事还能比与朕议朝中大事重要?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叶慕白心里清楚到底是为了何事,可是他不敢说,否则一定会被安帝拉着又一阵吐苦水。 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祸国殃民,也许连妖女都都说出来也有可能。 再加上巫族还咬定她是巫族圣女,如此一来就不坐实了她有让萧墨寒倒戈判变的可能性吗? 华筝是没在意这些,可是有心人却非如此想的,因此华筝在安帝面前能不挂上号便最好了。 可即便叶慕白不说,安帝还是知道了发生了何事,因为应天府雷大人雷公生怕萧墨寒来了之后,他的乌纱帽不保,所以便紧赶入宫向安帝请示。 叶慕白听了,也理解为何萧墨寒如此紧张了,华筝这不出门还好,一出门,总摊上事儿。 不过这一次,恐怕事情非小。 看着跪在下首直冒冷汗的雷公,叶慕白不由得上前主动请缨道:“回皇上,末将愿请命彻查此事。” 安帝已经气得没脾气了,前两日当街撞人之事,皇家暗卫已经汇报给他知道了。 对于华筝,安帝是十分关注的,更何况今日华筝还是去长平公主府替长平请脉呢? 结果这事儿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事儿。 昨日萧墨寒已派白玉子和纪如命对他的日常饮食及常呆的地方都做了全面的检查。 虽未说明发生何事,可萧墨寒的安排,想必事情定不小。 再加上皇家暗卫探知的消息,萧墨寒似乎在查着一种可怕的毒,一种可以让人上瘾,且又让人意志消沉的毒。 对于此为何毒,皇家暗卫至今未得知。 现下,很可能萧墨寒收到了什么情报,发现了有人在散播此毒,所以想要将人抓起来。 没想,却在押送的路上被射杀了。 如此一来,恐怕对方对萧墨寒的一举一动十分关注,又或者说身边有探子。 冷静下来,安帝则看眸光锁定在叶慕白的身上,“此事便交由叶将军处理,务必将刺客拿下,还有传朕旨意,命摄政王爷与摄政王妃进宫。” 杜公公不敢迟疑,立即派杜纯出宫去请人了。 可是雷公依旧跪在下首,一动都不动敢。 “末将领命。”叶慕白出宫,同时还不忘提醒杜公公去把白玉子请到御书房里候着,必须将所有安帝入口的东西都需经过白玉子的检查。 杜公公今日眼皮子一直在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所以不怕耽搁,亲自去寻白玉子了。 不想,就在他走开的这会儿功夫,孟嬷嬷带着一名手捧炖品的宫女在角落里候着了。 “记住如何说了吗?此事若办不妥,你知道后果会如何的吧。”孟嬷嬷的声音压得很低,用着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道。 宫女怯怯地点了点头,深吸吐纳几个回合之后,便往御书房而去。 殿门前,护卫将宫女给拦住了,不想宫女亮出了锦绣宫的宫牌,护卫入内禀报道:“皇上,锦绣宫皇后娘娘送来了炖品。” 安帝留了个心眼,但又不好在雷公面前折了董皇后的面子,否则会让他们以为他对董皇后有意见,从而让睿王在朝中的地位受到动摇。 于是…… 第877章 不让看解剖 叶慕白的反应快,可是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当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韩老伯所住的城外西郊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发生了一起火灾。 此场火灾的现场,烧死了两大两小。 叶慕白赶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被烧焦了,完全看不出样貌。 最可怜的就是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听村里人说,还是一个刚满月没多久的男婴,叫虎儿。 此时,华筝正在银卫营里,准备看着仵作解剖韩老伯的尸体。 而董鹤正看着华筝,就连仵作也迟迟未有动手。 华筝见此十分怪异,不由得问道:“为何还不动手?” 仵作沉着脸,不悦地道:“哪来的女娃快出去,这儿可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此仵作名为赖溟,听闻一出生便克死了母亲,而后没多病父就大病,为了保命,其父将他送给了一名仵作当儿子,这一当便当了三十年。 看多了活人的嘴脸,看到华筝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看着自己解剖尸体,心里便不痛快了,于是连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好。 华筝没有生气,原因无他,只因这个解剖房内所摆放的解剖用具。 虽然都有些简陋,却十分齐全,可见赖溟对于解剖有一定的研究。 华筝尊重他,所以语气平缓地回道:“小女子乃韩氏夫妇相识之人,而且他们是死于小女子跟前,小女子想知晓他们的死因,同时想从凶器上得知些线索,好替韩氏夫妇找到害死他们之人,所以请赖仵作让小女子留下来。” “你以为这是好玩的事啊,你怕是连刀都没拿过,还敢留下来看,走走走……别在这儿碍事。”赖溟的有些不耐烦,怒意尽显。 董鹤见状,不情愿的上前规劝,“王妃娘娘,还请您在外等候吧,赖仵作是全京都最好的仵作,在他的手下,不会有纰漏的。” 华筝当然不愿,正欲取出萧墨寒的命牌之时,便听见他的声音,“爱妃莫闹了!” 张了张嘴,知道他来了的话,只要他不同意,谁都不可能让她看着整个解剖的过程。 撅着嘴,负气地离开了解剖房,愠怒问道:“为何不让我看啊,我可是大夫,解剖对于我而已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我还能发现一些不妥的地方呢。” 萧墨寒的怒火似乎比华筝还要大,反问道:“你不是去了长平公主府吗?为何突然跑到西大街去了?本王的话你可有听从?” “这……”华筝眨了眨杏仁大眼,无辜地神情甚是怜人,“我饿了,想去那儿吃碗再回王府的,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儿啊?” 不想让萧墨寒知晓她与苏慕有约之事,所以说着此话之时,双眸滴溜溜地四处乱瞟,未敢正视。 萧墨寒未问,可是已猜出华筝说谎了,硬着气,冷冷道:“随本王回府。” 华筝看着身后的解剖房,乞求道:“等会可行,我想知道韩老伯中的是何毒。” “毒又不是你所善长的,知道了又如何?若爱妃真想知道,大可把师叔请来,其他的事都交由属下去办便是了,查案救人非你之事。” 说完也不管华筝愿不愿意,准备直接扛人就走。 就在这个时候,杜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向二人行礼后道:“王爷,王妃娘娘,圣上有请,请二位随奴才速速进宫。” 第878章 线索又断了 皇宫御书房。 安帝沉着脸,盯着华筝看了良久,一直等着她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华筝就定定地着在原地,那双杏仁大眼,就像还处于迷茫中的小鹿,扇着如蝶翅的双睫,静等着。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墨,这夫妻二人还真的一个性子。 萧墨寒向来沉默寡言,如今这妻子也是这般沉得住气,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越是安静的人越可怕。 这是安帝对上萧墨寒之后总结出来的。 偏偏,安帝就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急性子之下,就连先帝也让他要多学学萧墨寒。 最后绷不住的人还是安帝,“你俩夫妻整日离离合合的,也闹够了吧?如今京都乱成这般,你俩便不要给朕再闹下去了,好好说说近日你们到底在忙什么吧。” 华筝眨着葡萄大眼,像是没听懂。 倒是萧墨寒面无表情地回道:“回义皇兄,最近臣弟一直都在忙着朝中的公务,且基本除了就寝都在皇宫里,请问臣弟还能忙别的吗?” 这些事,安帝当然都晓得,可是他想要知道的,可不是这些。 眯着眼,视线落到华筝的身上,“你呢?别跟朕说还在伤心小世子的事,前日之事,朕已知晓,今日之事也有耳闻,当然就连你去长平那朕知道,别想蒙混过去。” “喔?”华筝微惊,却未见慌乱,拉长了音,无辜地道:“请问义皇兄如此关注臣妇为何意啊?难道臣妇有何做得不妥?” “你若无不妥,又怎三遍五次闹事儿了?”安帝怒火上冲,大声质问。 看着这夫妻二人跟自己打哑谜,安帝也不得不龙颜大怒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朕是傻子吗?白玉子蹲守在宫中也便罢了,就连纪如命,你们那只好制毒的师叔也给朕弄进宫里来,还说无事?谁信啊?” 华筝转移了视线,还是那副不太上心的模样。 萧墨寒与安帝正视而对,语气也不佳地道:“回义皇兄,臣弟也责令筝儿不许出府了,今日只因前往长平公主府方准许她出府的,日后臣弟定会严家看管,不让她出府。” “朕说的是出府之事吗?” 安帝气绝,这转移话题的动夫,还真的只有萧墨寒敢在他跟前耍。 可即便是如此,安帝还是纠着事情不放,逼问道:“你师叔在此,不用多想,便是与毒有关的事,今日派银甲卫所抓之人是否与这毒有关,否则对方也不会杀人灭口,不是吗?” “既然义皇兄都清楚,又何需问臣弟呢?”萧墨寒依旧不咸不淡地回着。 安帝这脾气上来,又开启摔东西了,顺手便将已喝大半的炖汤的炖盅摔到地上。 瓷器在地上炸开了花,碎成片。 华筝感觉奇怪,拾起残留落在瓷器上的少量汤水,闻了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正欲用尾指沾上少许尝尝。 不想被萧墨寒喝令了一声,吓得将手中的瓷块再次掉落回地面,连仅剩的那点汤水都保不住了。 “你吓死我了,我也是觉得这汤的味道有些熟悉而已,现今好了,都没了,怎么确认啊。” 今日韩老伯刚死了,紧接着在来皇宫的路上收到银刀传来的消息,韩老伯家失火,一家四口都被烧死,感觉线索都断了。 好不容易再寻到些线索,如今好了,都毁了! 第879章 锦绣宫的宫女 安帝瞪大了双眼,觉得玄幻了。 堂堂摄政王爷,被一个女子呵责了,真的是太令人震惊了。 最重要的是萧墨寒还不发怒,甚至还带着一副心疼的样子,那神情,那模样,还真的是令安帝叫绝了。 “放肆,”安帝似乎觉得华筝侍宠生娇了,厉声斥道:“墨寒可是摄政王爷,你的夫君,岂容你对他如此无理?” 似乎有些心疼自己这个不可一世的义弟,安帝竟然帮着萧墨寒指责起华筝来。 华筝指责萧墨寒倒没什么,可是安帝说华筝,萧墨寒便不乐意了。 黑着脸想要替华筝解释,可没等他们二人再开口,华筝则问道:“这炖汤何人送来?白玉子和义父可曾验过?” 杜公公急忙跪下,掐子脖子的尖尖鸭嗓子声传来,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未能把这门给守好,让宫女将未经白太医和纪老先生验证过的炖汤呈上,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赐死奴才吧。” 华筝错愕片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不在杜公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故问道:“杜公公,您是看着宫女将炖汤呈上的吗?” 杜公公未敢抬头,双手紧贴地面,额头也与地面相触,颤抖着的嗓门,自责地道:“是奴才擅离职守,让此宫女钻了空子,守门禁卫军在看到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令牌,便将此宫女放进御书房,把炖汤呈上,奴才该死,请皇上……” 华筝看了看门口的禁卫军,像是想将人唤进来问话,但又碍于上首的安帝,只能可怜巴巴地向萧墨寒求助。 “传今日在御书房外当值的禁卫军进殿。”萧墨寒一个眼神,安帝便知晓他想要如何,更何况还是华筝的要求?于是没等他主动开口,安帝便气愤地拍桌传人了。 杜公公跪着,杜纯也心急,所以对于安帝的传唤没有迟疑,立即去找人。 半刻不到,今日所有在御书房外当值的禁卫军都被传入殿内。 御书房虽说不小,可这一进来便是十余人,华筝顿时觉得这御书房有些小了。 审问人这种事情,当然不用华筝来做。 萧墨寒在那一坐,众禁卫军吓得瑟瑟发抖,特别是那两名将呈炖汤的宫女放进御书里的禁卫军,就连单膝跪都差点跪不稳了。 华筝一眼就看出是哪两名禁卫军,哪怕那二人将头压得最低,跪在最后面,还是十分的明显。 “今日当值守御书房的禁卫军是何人?”萧墨寒沉着声,气势强如洪,眸光扫过之处,就像将所有禁卫军都击败了般。 安帝坐在上首,将低下跪着的人看得更清清楚楚,眸光锁定在那两名头压得最底的两名禁卫军身上,就等他们自己站出来。 禁卫军统领胡军主动上前,将今日排班守值的两名禁卫军点名唤了出来,“回皇上,摄政王爷,今日在御书房外守值的是马骁和林锐腾。” 被点名的二人立即从队伍的最后硬撑着单膝跪至前方,双手成拱,向安帝和萧墨寒行礼道:“末将马骁(林锐腾)见过皇上,摄政王爷。” “说说今日送炖汤来的宫女,可查清楚了她的令牌,真的是锦绣宫的令牌吗?”萧墨寒横眉冷眼问道。 二人口供一致,咬定确认那是锦绣宫的宫牌,绝无造假。 同时马骁还补充道:“回皇上,摄政王爷,末将记得那名宫女就是锦绣宫里当值的宫女,名唤秀娥。” 第880章 对质 禁卫军马骁的话无疑是让众人都起了疑心。 特别是安帝,对于锦绣宫的那位更加是咬牙切齿。 华筝看多了这种宫斗的低级手段了,正常一点,有脑子的都不会犯,更何况还是在皇宫里打滚了十多年的人呢? 萧墨寒安静地喝着热茶,完全未将马骁的话放在心上。 紧接着杜公公冲着马骁尖刺的声音大声喝道:“大胆,在皇上和摄政王爷跟前还敢说谎,还不快从实招来。” 马骁连忙磕头求饶,不敢有有疑,辩道:“请皇上、摄政王爷明察,末将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当时林禁卫也看到令牌,且秀娥在锦绣宫当差多年,末将绝不会认错人的,末将斗胆与秀娥当面对质,请皇上、摄政王爷恩准。” 通常这种时间,不用想,人肯定已经没了。 这种宫廷片,华筝前世听实验室里的小女生说得太多太多了。 不过为了证实马骁的话,安帝还是准了,“传锦绣宫宫女秀娥!” 华筝原本站在萧墨寒的后侧,许是担心她站久了累,故向安帝请求道:“请义皇兄恩准臣弟爱妃赐坐。” 原本就人多,可萧墨寒如此一说,众人都看向了华筝。 心里都在猜想着:不是说摄政王妃伤心过度回医谷了吗?怎会在宫里? 虽然很好奇,可没有敢问一句话,就连大气也没敢出一口,生怕被安帝和萧墨寒给注意到。 “准!”安帝一声令下,很快,杜纯便带着两名小公公抬着一张与萧墨寒一模一样的椅子过来。 看着就特别高大尚的椅子,华筝感觉如坐毡毛,坐得笔直的,拘谨得很。 萧墨寒看出她的窘迫,想要劝说几句,偏偏安帝在这个时候咳了一声,问道:“胡统领,朕昨日不是下令,任何呈进殿的膳食都需经白太医和纪老先生同意方准进殿吗?为何今日禁卫军未遵旨?” 胡军原本单膝跪着,现今转为双膝跪地,头贴地面,求罚道:“是末将管教不严,致使手下的禁卫军未听令行事,请皇上责罚。” “胡军听令,领杖三十,以儆效尤!”安帝重拍了案桌一下,随后便下令道。 胡军没敢不从,磕过头,谢恩道:“末将谢皇上不杀之恩。” 胡军退下领罚,就在此时,杜纯前来禀报道:“皇上,锦绣宫宫女秀娥已在门外等候。” 华筝微惊,错愕事情有些未如她所料那般。 葡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一眼,眸光流转间带着一丝瞬间清明的精光,似乎一切都了然了。 倒是萧墨寒注意到华筝的眼神变化后,有些不解,但也未有显露。 紧接着安帝将人传入殿内。 秀娥,看着就像是在宫里待了有些时日的宫女。 依着华筝所晓得的情况,宫女到了三十应该可以被放出宫的,这秀娥看着就像是快要被放出宫的时候了,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呢? 当然安帝等人都未有华筝这方面的心思。 上来便开始审。 特别是杜公公,一开口便直接将人定为有罪之人,“大胆宫女秀娥,昨日皇上已下令所有的膳食需经白太医和纪老先生验证过方可呈入殿,为何你将未经白太长和纪老先生验证过的炖汤送入殿回,你有何居心?” 秀娥很淡定,未见有一丝慌乱。 相对马骁和林锐腾,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生怕秀娥不认,马骁率先开口道:“秀娥,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半个时辰前送来的炖汤,你莫想抵赖。” 第881章 缄口否认 秀娥规矩地跪着,不急不躁地回道:“奴婢锦绣宫宫女秀娥叩见皇上、摄政王爷。” 许是不知道坐在萧墨寒身边的华筝就是摄政王妃,毕竟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华筝这个摄政王妃又负气走了,所以便未向华筝行礼。 杜公公躬着身,连忙介绍华筝道:“此乃摄政王妃。” 秀娥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低着头,跪向华筝行礼道:“奴婢拜见摄政王妃,请王妃娘娘恕罪。” “不知者不罪,起来回话吧。”华筝最讨厌被人跪着,所以尴尬地回了一句,好让人速速起来。 杜纯细心的给华筝呈上了新茶,还送上了茶点,而后安静地退到了华筝身后,近侍着。 杜纯感恩,华筝也欣慰,但也不想因为她而让杜纯受到牵连,故与杜纯未有太多的接触和对望。 萧墨寒倒是对杜纯的表现十分满意,看向杜纯的眸光也友善了些。 秀娥谢过华筝之后,便转向安帝回道:“回皇上,奴婢今日一直都呆在锦绣宫中未曾出过锦绣宫半步,不明白为何宫中禁卫要说奴婢曾前来呈炖汤。” 原本秀娥的出现便有些出乎华筝的意外,现在又否则曾经来过御书房,可见此事有些不太合理了。 杜公公心里也着急,若是找不到是何人前来送的炖汤,那他所失之责更重了。 打碎了的炖盅已被杜纯亲自收拾起来,送去给白玉子和纪如命查看了。 地面已经擦拭干净,连一点汤味都未有留下。 华筝也只不过是光凭汤的气味熟悉而起的疑,原本只不过是怀疑,现今可以确定,这汤必定有问题。 安帝盯着下首的秀娥、马骁和林锐腾,像是想要看穿到底谁在说谎。 越是如此,华筝越觉得可笑,心道:这皇帝是不是当得有些糊涂了,这宫女送进殿,在他跟前将炖汤放下,难道他自己不知道认一认是不是此宫女秀娥吗? 萧墨寒黑着脸,将茶盏重重地拍放到桌上。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碎了。 茶水沿之流下,滴落到地上。 秀娥吓了一下,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而后快速低下了头,生怕被人看穿的惊慌之态。 这一刻,一直未怎么说话的林锐腾也急了,立即拱手低头,启禀道:“皇上,摄政王爷,此宫女说谎,末将记得当时送来炖汤的宫女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末将恳请皇上命人搜秀娥身。” 安帝刚欲张嘴,可萧墨寒直接下令道:“将这三人拖去午门斩首。” 这一刻,秀娥再也绷不住了,立即向安帝求饶道:“请皇上明察,奴婢真的没有送过汤前来御书房,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请皇上饶这奴婢,请摄政王爷息怒。” 马骁和林锐腾亦双双求饶道:“请皇上开恩,请摄政王爷息怒。” 可不管他们如何说,萧墨寒都未有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地的三人。 安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命人拖了下去。 华筝欲阻止,却迎来萧墨寒警告的眸光,再看向马骁三人,已经大喊叫冤被拉了出去。 不愿看到这种令人痛心的画面,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心里气萧墨寒,同时也替他心痛。 看着跪了一地今日当值在御书房外的禁卫军,冷哼道:“朕今日便让你们知道,图谋不轨的下场便是如此,好好反思今日之故,退下吧。” 第882章 视人命如粪土 在皇权之下,人命如草芥,不管是对还是错,只要是他认定是错的,便准不会错。 在还没有审问出什么的时候,萧墨寒便下令将人给斩首了。 此举无疑是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对安帝有所图之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华筝不是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 秀娥肯定是来过的,因为华筝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有炖汤的气味,虽然很淡,但还是沾上了。 显然,她一定是打开过炖汤来看过或者闻过。 至于她为何要如此做,估计萧墨寒心里已经有数,所以才会不让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否则一定会对董皇后不利,如此一来,定会连带着睿王也会受到影响。 这一结局,恐怕连安帝也不愿意看到,所以他才会下了这个决定。 至于马骁和林锐腾,到底做错了什么,恐怕也是跟董皇后有关。 若是这二人没问题,又怎会明知安帝已下令之后,还将秀娥放入御书房呢? 所以他们不会是董皇后之人,而是早就知道一定会有秀娥这人前来送炖汤之事,唯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秀娥这只棋子会反悔。 华筝是怀疑,可是萧墨寒和安帝已断定他们是有问题的了。 清空人之后,杜公公再次上前请罪,安帝罚了他十大板,让华筝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但萧墨寒重咳一声,打断了她说了一半的话。 “义皇兄,杜公公掌管着……” “咳……”萧墨寒声音了出,华筝气起,瞪着着葡萄大眼,火花都快拼出来了,连带着对他处理马骁他们的方式也一并在这眸光中射了出来。 安帝知道萧墨寒是替他受怨,故从中调和道:“弟妹,墨寒如此做都是为了朕,此事不怪他,要怪,便怪朕吧,这些年来多得他,朕的皇位方能安稳,如今三族虎视眈眈,若是连宫里也出乱子的话,只会让三族趁虚而入,因此此事决不可能传出去,更不能闹大。” 这种考量并未在华筝的考虑范围内,于是鼓着气,反击道:“就算如此,也不该如此将人命视如粪土,也许他们也是有难言之隐呢?难道我们不应该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吗?” “哈哈哈……”忽然,安帝大笑了起来,原本还紧张的气氛,随着他的笑容都变味了,“有趣,有趣,真有趣啊……” 华筝拧眉不解,呆萌的样子逗得安帝心情畅快了不少,“墨寒,你这王妃,好啊……真好!” 萧墨寒漠视安帝的取笑,倒是转眸至华筝的身上,安抚道:“没事,许是义皇兄近日操劳过度,自娱自乐中。” 不懂二人打着什么哑谜,华筝冷哼一声别过了脸,不再理会他,反而向安帝请辞道:“义皇兄,既然三师兄和义父都在宫里,臣妇便不打扰您忙公务,臣妇告退了。” 难得华筝进宫了,安帝怎会如此轻易便让她出宫呢? 更何况他还有事要问华筝呢? 于是端起杜纯新沏的热茶浅尝了一口,润了润喉道:“不急,朕还有事要问你,今日前去长平那儿,长平一切可好?” 华筝不解,疑惑问道:“回义皇兄,您不是已下旨让太医院每隔三日便给长平请一次平安脉吗?为何如此问?” 第883章 考证医术 提及长平,萧墨寒便跟安帝急了,脸黑成锅底,打断道:“义皇兄,此事与筝儿无关,她什么都不知晓,还请义皇兄莫要再让筝儿前往长平公主府了。” “哼……”这次轮到安帝不乐意了,语气加重道:“你就知道护着她,若真的医术了得,你以为你让她去了长平那儿还什么都不知晓吗?” 华筝原本还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便不打算将长平公主的事情告诉除萧墨寒以外的人,现今看来是她多虑了,原来他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她还傻乎乎的想着开这口。 自嘲一笑,讽刺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让臣妇去,难不成义皇兄是想借长平公主之事来验证臣妇的医术是否了得吗?” 似乎被华筝猜中了,安帝有些尴尬,这一次,萧墨寒则不理会他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像没到看到和听到,任由华筝撸对他。 安帝咳了两声,欲想转移话题,可是华筝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逼问道:“义皇兄觉得这样子好吗?顶着您皇长女的名头,享受着长平公主拥有的一切,难道这也是义皇兄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朕再向你慢慢道来,既然长平那儿无什么事,还有一事,朕想请你帮忙的,那便是如……荣夫人算算时日已差不多是时间了,朕希望你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顺利……” 提及颜如玉,安帝显然温柔了许多,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微微的甜蜜。 萧墨寒鄙视的眸光祼祼地展示出来,就像是在反驳方才安帝对他的耻笑般。 可华筝却犯愁了,她才刚回丞相府,一连两度被问她是否把丞相府当客栈,这十二个时辰还没过去,她又准备将华景阳的话抛到九宵云外,着实感到为难。 毕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华筝没在意,但门面上,华景阳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也不好做得太过了。 未见华筝回应,安帝则从萧墨寒身上下手,“墨寒,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劝朕坐上这个位置,如何骗朕说此皇位有多好的,此事若处理不好,朕便出宫陪着如玉顺利生产。” 这威胁似乎有些效果,萧墨寒的脸上有了一丝的迟疑。 安帝见此有效,故又道:“父皇的话,难道你忘了吗?母后现今还一直在寻找着那东西,若是当年父皇将东西拿出来,恐怕一切都不一样了,朕为了你牺牲了多少,你总不能不知恩吧?” 提及那东西,萧墨寒露出了欲暴走的眸光,带着怒火的话语拼出,“此事臣弟自会安排,义皇兄还是安心在宫里处理国事,时辰不早了,臣弟先带筝儿出宫了,告退。” 萧墨寒说走便走,对于安帝所提之事,似乎十分生气。 华筝真的搞不懂这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却不比亲兄弟浅的二人,似兄似父的安帝,到底拿着萧墨寒的什么把柄,让他瞬间有想要翻脸的冲动呢? 出了御书房的殿门,杜纯提着个食盒,小跑着向华筝追了过来,身后还有一名只有几岁大的小太监。 杜纯行了礼,而后将食盒递交到身后的小太监手中,向华筝谢道:“奴才谢王妃娘娘替杜公公求情,此糕点乃御膳房所做的小点心,还望王妃娘娘莫要嫌弃。” 第884章 顾菲知道了 萧墨寒点了点头,华筝带着微笑谢道:“小纯子,还是你有本王妃的心,这药你带着回去给杜公公用,摸到伤口上,伤口能好得快一些。” 披风下,正好挡住了华筝的双手,意念一动,两瓶上好的金创药出现在她的手中。 从狐裘披风下伸出手,将白瓶瓷递向杜纯。 可是杜纯却不敢拿,怯生生地道:“王妃娘娘,奴才本命贱,值不得使用此等上好的金创药,王妃娘娘心善,奴才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圆溜溜地葡萄大眼,可怜巴巴地看向萧墨寒。 萧墨寒面沉如石,又硬又冷,“王妃赏赐,您只需谢恩便是了。” 萧墨寒开口,杜纯可不敢推迟,连忙接过,欲跪下谢恩。 “别,”华筝连忙出言阻止,“快回去看看杜公公,还有圣上那儿可不能再没人看着了,免得被人再钻了空子。” 华筝提醒之后,杜纯便快速的请辞,赶回御书房守着安帝了。 看着杜纯不断奔波的身影,华筝心底忽然犯起酸来。 萧墨寒遁着华筝的视线,再看看她定定地看着杜纯的身影,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感,故安抚道:“都是为了生存,莫要想太多了。” 虽然知道,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替这只有十六岁的杜纯感到悲伤。 想想前世,二八年华的时候,她还在校园里捧书苦读。 学习虽然枯燥,但至少吃穿不愁,也不需要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相对这儿的孩子,华筝觉得她真的太幸福了。 “寒,将来若是我们有孩子了,我还是希望将他带在孩子边看着他长大,人生苦短,我希望在孩子还愿意粘着我的时候我能陪在他身边。” 华筝感慨的神情,带着丝心痛,就像杜纯将来会是她孩子的那般,心有不忍。 早前,萧墨寒便与华筝讨论过孩子是否带在身边自己抚养,现今华筝的不舍和痛心,让他不得不考虑华筝的感受。 “若筝儿想,为夫依你。”萧墨寒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真的是舍不得让华筝心伤。 二人出宫,萧墨寒又要去忙,正准备送华筝回丞相府之时,安帝派来的皇家影卫已经备好了马车在等着华筝。 萧墨寒冷如冰川的眸子就像冰锥一样直刺前来相请华筝之人。 语气冰冷地拒绝道:“筝儿今日累了,明日若想筝儿前去看人,就到丞相府去请人吧。” 反正安帝也知道李华就是华筝,所以萧墨寒也不怕把这话告知前来相请的皇家影卫王三。 王三不怕死地拱着双手,弯下腰拦着二人的去路,再次相请道:“还请摄政王妃随王三出城前往东郊。” 萧墨寒欲要无视带着人离去,但王三补充道:“王妃娘娘,顾小姐已知晓夫人有身孕之事,现今正在东郊与夫人闹着别扭,若是王妃娘娘不过去的话,恐怕夫人会动了胎气。” 华筝觉得头都大了,女儿都到了可嫁人的年纪了,可荣夫人现今才生二胎,三十八岁生孩子,别说在古代了,就算在现代,也算是高龄产妇了。 而且都已经快生产了,一个不好,还真的会出大事的。 于是华筝阻止了萧墨寒,着急地道:“我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动了胎气,恐怕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再说顾菲应该也难以接受这事,处理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闹了出什么事儿出来。” 第885章 拦路抢劫 萧墨寒本就不乐意让华筝掺和这些事情的,不想现今想要不掺和进来也不行了。 毕竟皇家子嗣,哪怕是个私生子,那也是安帝的亲生儿子啊。 此时若是闹出事儿了,朝堂恐怕又得不安稳,于是便道:“本王随你去,王三带路。” 萧墨寒担心的事情远比华筝要想得多,特别是今日这种送掺了别的东西的炖汤。 即便此毒不会立即毙命,但若让安帝上瘾的话,那也是十分致命的。 幕后之人肯定会利用此药控制住安帝,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主谋想要做什么都行了,大安国想要不亡,难矣! 马车里,华筝看出萧墨寒心情沉重,原本就深沉的脸,变得更加凝重。 “可是还有什么事你未告诉我的?”握住萧墨寒的手,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反而是多了丝温柔和包容。 对于这样子的萧墨寒,华筝唯一想到的便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他未向她坦白。 也许是怕她担心,也许是因为别的,萧墨寒本不欲让她担心,但现今又不得不让她知道的情况下,变得心情甚差。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也知道,我回京了,有些一事我不找,它也是会找上我的,就像今日,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偏偏也查到了韩老伯的身上,人死在我身旁,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 华筝边说边往萧墨寒的身上靠了过去,轻轻地所声音有一丝的颤声,许是被死在自己身旁的人吓到,又若者害怕那支箭是落在自己身上。 寻找着安慰,“寒,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又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心里现今还是想着若是那支箭是往我身上射的话,我会不会因此就死去呢?” “莫要说胡话,”原本安静听着的萧墨寒立即反驳道:“为夫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别胡思乱想。” 华筝撅着嘴,不认同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你怎知哪天老天爷会不会看我不顺眼,便想将我收回去啊。” “它若敢,为夫将天都掀了。” 萧墨寒的语气十分坚定,就像他真的有办法对付老天爷一样。 即便觉得不现实,但华筝还是安心了不少,主动道:“寒,除夕夜我想跟你一块守夜。” “好!”萧墨寒唇角勾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华筝知道萧墨寒不善情话,也不善于主动与人交谈,但对于她的情,他是以实际行动来表达的。 她比任何人都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心暖暖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就如此依靠在他身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李安然坐在王三的马车里,走在前头的他们带着萧墨寒的马车出了城,急赶着往东郊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两旁空旷的官道上,突然杀了一群人马出来,将路给拦住了。 拦道之人全都脸蒙黑巾,但身上并未穿黑色劲装束衣,一看便不是专业的杀手。 想来这些人并没有想要对他们动手的意思,而是冲着马车,大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王三冷眸扫过,拦道之人立即觉得一股寒意从他们体内生起。 胆子小的打着颤上前,结结巴巴地请示道:“大……大哥……这人……瞪瞪瞪……你” 第886章 找死 没等华筝跟萧墨寒有回应,王三便迫不及待开口,带着凶煞之气道:“让开!” 领头的粗壮大汉,手持狼牙棒冲着王三吼道:“让什么让,你没听见吗?若是老子让道可以,留下买路钱,老子便让了。” 华筝在后面的马车摇摇晃晃地,本睡得不错,现今被这吼声给吵声了,不满地发着嘤吟声,“嗯?谁啊……吵死了……” 萧墨寒拍了拍华筝,哄道:“没事,继续睡吧,一会便好了。” 随语,萧墨寒对着虚空轻声一道:“将人赶走,兵分两路,一路先行前往东郊,一路去骠远将军府将叶二夫人秘密护送至东郊。” 马车窗外传来一声,“是!” 随后原本坐在王三马车里,忽然多出一人,而此人正是方才领命的阎十九,“快速将人解决了。” 李安然点了点对,并未出声回应。 王三迟疑了下,转看头了一眼马车里,不想迎来的是李安然持着双刃刀飞身出来,冲着粗壮大汉喝道:“找死!” 拦路者未曾想对方说出手便出手,个个吓得连逃都不知道,双腿打着颤,尖叫了起来,“啊……大哥,我们被骗了。” 粗壮大汉亦未想到自己竟会被人摆了一道 ,明明说这两辆马车之人都是普通人家,就连驾马车的都是一个连姑娘都比不上的软柿子。 现今跑出来的,明显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武功不弱的练家子,他们这一次真的是丢坑里去了。 于是就在李安然的双刃刀快要刺到他身上的时候,这大汉立即跪下求饶道:“女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受人蛊惑方会前来抢劫的,并非小的有意而为的,请女侠饶了小的吧。” 这大汉坦白的太快,让李安然差一点没收住双刃刀刺到他的身上。 幸得阎十九未离开,丢出一颗小石子,改变了双刃刀刺向心脏的方向,不过终究还是刺入了他的手臂上。 李安然想请示如何处理,银剑便赶上前来,将这十余名劫匪给点了定穴丢到了官道的一旁道:“继续赶路,恐怕是有人故意给我们使绊子,不想我们赶去东郊,但又不是想太过明显,方找了这些流匪。” 银剑的话立即让王三紧张了起来,定定了神后向萧墨寒请罪道:“还请王爷见,小的需要加快速度赶车了。” 萧墨寒双眸落在华筝的身上,对于王三的话只是硬生生地应了一字,“走!” 王三领命,便回到了前头的马车上,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短短的两刻钟里,他们竟然又遇到了两波这种流匪。 萧墨寒的猜测没错,若是只有华筝和王三去东郊的话,恐怕现在拦路的并不是流匪,而是杀手了。 也幸好他在,幕后的人没敢真的派出杀手拦截,否则…… 没错,惹了萧墨寒,就好比惹了当今圣上安帝一样,后果甚至比招惹了安帝更可怕。 路上,王三也没有耽搁,只要遇到拦路的,直接取出了剑,让马儿自由地奔跑一段,他自己则飞身出去,冲着拦路之人直接开了杀戒。 第一次的时候,华筝还未感觉太大,第二次的时候,许是血腥味有些重,将人给熏醒了。 第887 蛮族参一脚 马车驶入东郊的范围了,原本以为离庄子近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谁知道又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 而且还是不能随意动手之人——蛮族大王子百里文祺。 “哎啊,本王子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杀了人还能如此轻易便逃跑的,你们还真的是让本王子一路好追啊。” 百里文祺就像从一开始便将马车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一样,就连王三杀人之事都知道,说话的语气像是正义人氏,准备替天行道般。 华筝有些紧张地看向萧墨寒,担心会赶不及。 萧墨寒将她揽入怀中,安抚道:“没事的,为夫已派人先行前去看守,不会让她有事的。” 二人都知晓,萧墨寒口中的“她”指的是颜如玉,荣夫人! 安帝下旨让华筝前去看望是一回事,但是华筝自己也是挺关心荣夫人的。 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手腕上戴着的玲珑镯,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迟越甚。 于是建议道:“寒,不如你用轻功带我前去吧,这儿便交给王三和银剑处理,我担心去晚了荣夫人会出事,这心……” 华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落到自己的心脏处,跳动得甚为厉害,“太担心了,心跳都不正常了。” 萧墨寒原本担心轻功飞行华筝会冷,可是越是多人拦着不让他们去,代表着情况越不妙,所以他也不得不考虑华筝的建议。 于是替华筝收拢着狐裘披风的同时,吩咐道:“本王先走,银刀殿后,不纠缠,速速解决后前来汇合,莫让对方知晓本王的行踪。” 萧墨寒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对方知道更多,否则荣夫人就会更危险。 一身墨色玄衣的萧墨寒戴上了魔鬼面具,抱着被裹得严实的华筝从马车里飞穿出来。 因着速度太快,且百里文祺与后面的马车还有些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 待见到人飞离之时,再派人去追,也只能看到黑色披风的背影了。 在华筝灵泉还有天材地宝的相助下,萧墨寒的内力增涨飞快,且在空间里练功,效果根本不能同日而喻。 在场的人,就连王三也都被震惊到。 如疾风而过,别说看清楚是何人了,就连这背影也是一瞬飞逝,能捕抓到已经很不错了。 速度快,风也变得尤为冰冷,如刺般入骨,忍不住身体紧贴着萧墨寒。 “再忍一会,很快便到了。”萧墨寒心疼地哄道。 华筝想要探出头来回答,可是这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刀刮着她的脸,于是还是缩回到他的怀里,应道:“别担心,你身体暖和,我能忍受得住。” 自从天冷之后,萧墨寒都不舍得让华筝受这寒风之罪,今日若是不是因为对方是荣夫人,他根本连让华筝出门都不许。 心里默默地替华筝将安帝给记上一笔,待一些事定之后,必须双倍要求他奉还。 果然,还是萧墨寒带着华筝走靠谱。 二人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便到了东郊一座十分偏僻的庄子。 直接落到了院子里,阎十九现身汇报道:“爷,荣夫人已经在在产房里了,听说因为顾小姐与荣夫人起了争执,荣夫人动了胎气,出血了,稳婆已经在产房里接生中。” 刚欲松口气,便听到顾菲的婢女阿碧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管家,快,快去命人将杨医师给请过来,出事了。” 第888章 替母求医 华筝刚欲动,却被萧墨寒拉住。 不明所以然地看着萧墨寒,对望之际便见顾菲跑了出来,“备马,本小姐要进城。” 阿碧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顾菲便见到华筝立在院子里。 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激动地哭了出来,求道:“华筝,你来了,真的太好了,求求你,快救救我娘,她……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娘也不会气得出血,也不会早产的了。” 华筝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也猜想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才会让萧墨寒用轻功带她过来的。 原本以为荣夫人出事,顾菲会生气的不想管,没想到,她心底还是向着荣夫人的。 至于之前说了什么重话,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并非真的想要她娘亲出事便好。 “谁气的,后果谁负,本王的王妃可不是稳婆。”萧墨寒迈开了步子,示意华筝跟着,不许她应了顾菲的请示。 面对萧墨寒这面无表情的样子,有时候华筝还真的是猜摸不透。 只不过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有他的意图,哪怕只让她配合,不告诉她原因,华筝还是顺从了。 握着顾菲吓得冷如冰的双手,安抚道:“顾菲,你自己可是医女,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来,特别是对待孕妇之时,你怎能如此冲动呢?” 顾菲哭得眼泪鼻涕一块来,完全没有了一丝千金小姐的形象,后悔得快要死掉的她什么都顾不上了,不断的呢喃着,凄声唤道:“娘……娘……菲儿错了,您不要有事啊,若是娘有个三长两短,菲儿也不活了……娘……” “小姐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夫人还在等着您呢,若是您有事,夫人一定会恨死自己的。”阿碧也在一旁劝着,同样也在拭着泪。 华筝见顾菲知道错了,心软想要松口了。 可萧墨寒没有表态,华筝又不想坏了他的事,故问道:“顾菲你还恨你娘吗?会因为你娘生了孩子而对她有所偏见,看不起她吗?会觉得她是不贞不洁的女子吗?” 拼命地摇头,急急回道:“不了,不会的,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不管娘生了还是没生,我都不会嫌弃娘,也不会看不起娘的,日后娘的孩子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不管他们的爹爹是何人,我都会跟娘一样疼爱他们的,求求你了华筝,去救我娘吧。” 这一回,萧墨寒终于发话了,“好好记住今日的话,若是再让本王知晓你所为有违今日之言,休怪本王无情了。”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臣女对天发誓,若有违今日之言必定天打雷劈。”顾菲举起三根手指天发誓。 就连哭都忘了,只想着让荣夫人可以渡过一劫。 也不知道是杨瑾是怎么知道此事的,顾菲起完誓后,便进入到了院子里,向萧墨寒和华筝行礼道:“杨瑾见过摄政王爷、摄政王妃。” 萧墨寒冷眸一视,转身便往屋里而去,不再理会他们。 倒是华筝尴尬一笑,从中调和道:“免礼,先去看看夫人的情况,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剖腹产吧。” 华筝愿意出手,顾菲也不管别的了,立即拉着华筝便跑向产房的方向。 杨瑾欲跟随而去,可是看到端正坐在前厅里的萧墨寒,沉思片刻便向他走过去。 第889章 求王爷成全 杨瑾撩起长袍,跪得笔直向萧墨寒求道:“王爷,杨瑾自知有错,但杨瑾不想离开师妹,厚着脸求王爷替杨瑾求情,让杨瑾可继续呆在师妹的身边。” 吹了吹热茶,就像什么都未听到般,自顾地喝着。 杨瑾也不急,就如此跪着一动不动,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碧前来请示道:“王爷,王妃请奴婢请前询问,若是真的情非得矣,可否在夫人身上动刀子?” 萧墨寒看了一眼杨瑾,像是在警告他。 而后回道:“此事本王无意见,一切以王妃的判断为准,只需母子平安,其他一切无需顾虑。” 阿碧领了命退下之时,看了一眼跪地的杨瑾,心里感觉一阵怪异。 倒是杨瑾就像什么事都未听到般,依旧跪得笔直。 一个时辰之后,阿碧又跑了过来,转告道:“王爷,王妃说生产需时较长,您若有事要忙无需等她,待您忙完再回来接她便可。” 萧墨寒挥了挥手,算是知晓了。 阿碧再次退下,见杨瑾依旧跪着,迟疑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杨瑾向她摇了摇头。 这一次阿碧离开之后便未再前来打扰了。 萧墨寒静静地坐着看着折子,完全无视杨瑾的存在。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萧墨寒忙完公务了,端着茶盏,闻了闻茶香,问道:“义皇兄若是知晓你的意图,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杨瑾脸呈死灰,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跪求萧墨寒,“杨瑾请王爷成全!” “成全?你让本王如何成全?”萧墨寒将茶盏重重地拍放在桌面上,茶水溅洒而出,语气冰冷地道:“你已经越矩了,且保还让她到此来乱闹,你觉得义兄还会同意继续让你待在她身边吗?” 即便人不是萧墨寒派到顾菲身边的,但是他也知道安帝的意图。 若说顾菲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还好说,若是知道真相的话,恐怕顾菲会恨上杨瑾。 别说安帝不同意,顾菲本人也不会同意认杨瑾这个师兄。 “求王爷成全!”杨瑾坚持,态度十分坚定,这头也磕也嘭嘭作响。 华筝没在,所以萧墨寒对任何无关紧要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的,亦如杨瑾这种。 毕竟事关安帝及他所在乎的人有关,萧墨寒更加不可能轻易答应。 当然对于杨瑾,他也是有观察过的,此人虽是安帝派到顾菲身边保护她的,可是却非以护卫的身份,而是以顾太医的徒弟的身份接近了顾菲。 至于顾菲的身份,安帝虽未明言过,但从其行为上看来,严然是他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大安国公主。 只是荣夫人这身份,还真的不好给顾菲正名。于是只能派人暗中保护着。 华筝也曾猜想过顾菲的真实身份,但想想,不管顾菲是什么身份,她们二人就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没有什么改变,所以便未再关注了。 现今杨瑾对顾菲动情了,此事恐怕不止华筝知晓,就连安帝应该也知道了,甚至很可能安帝已经给他下了命令,让他离开顾菲的身边,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跪求萧墨寒了。 清了清嗓子,萧墨寒最后冷冷回道:“此事与本王无关,也无能为力,你求错人了,该求之人是谁,你心里若弄不清楚,也没必要留下来。” 第890章 顺产 杨瑾跪了好久,也没能反应过来萧墨寒的话为何意。 一直到产房那边传来了欢笑声,顾菲冲跑着向杨瑾而来,一把跪下求道:“王爷,求您不要怪罪杨瑾,是臣女让他前来的,他一定不会把我娘怀孕之事传出去的,求王爷饶了他吧。” 顾菲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产房里替其娘接生的她,在听到阿碧说杨瑾跪在萧墨寒跟前,不知道所为何事。 心急如焚的她早便想冲出产房救杨瑾,但荣夫人的情况当时有些紧急,她不得不留在产房里陪着。 如今荣夫人已经顺利生产了,顾菲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跪到萧墨寒跟前替他解释。 杨瑾连忙托着顾菲让她起来,不舍道:“师妹,快起来,地上寒凉,你风寒刚好没几日,切不可再受寒了。” 顾菲不依,推着杨瑾的同时再次求道:“王爷,求您放过扬瑾吧,他一定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的,求王爷饶了他吧。” 看着顾菲为一个从一开始就骗她的人求情,杨瑾心生愧疚,再次向萧墨寒磕求道:“王爷,求您成全。” 阿碧前来报喜,不想却见自家小姐和杨瑾双双向萧墨寒跪求,心中担心不已。 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折回产房,准备找华筝求救。 华筝抱着新生儿,感觉就像一切都值了。 婴儿的哭啼声很响亮,可华筝却不觉得烦人,这一啼哭,带给众人的是欢悦和激动。 特别是荣夫人,在顾菲握着她的手,在给她加油,打气,呼唤着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母亲。 看着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女儿,荣夫人并没有因为是女儿而不高兴,反而有些幸庆是女儿。 方羽柔前来的时候,正好就是华筝抱着小婴儿出来的时候。 未看小婴儿一眼,小跑至荣夫人的身边,喜极而泣道:“表姐,妹妹来晚了,幸好老天爷保佑,您母女平安啊。” 荣夫人看向抱着小婴儿的华筝,疲惫的面容带着幸福地微笑,伸出手,握着方羽柔的手,激动的道:“羽柔,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多得小筝相助,否则……”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别再想那些不好的,我们想以后,孩子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若是菲儿那儿不肯接受这个妹妹的话,孩子就在将军府里养着,妹妹替你养,你安心休养,其他的都交给妹妹。” 方羽柔得知荣夫人是被顾菲气得动了胎气才早产的,为了加速赶来,又不让人起疑,她几经周折方赶到此的。 虽然来到之后已经荣夫人已经顺利生产了,但她还是很幸庆能赶过来。 女子的豪壮之气,就像战场上的女将军,即便多年过去了,依旧未减当年。 荣夫人流下感动的泪水,从未见过她笑得如此放得开的笑容,颤抖着声线道:“菲儿说她会与我一块照顾孩子,不会让人欺负她妹妹的,也是让我安心休养,莫要操心其他的事情。” “那孩子总算是懂事了,也不枉你当年拼死护着她养在身边。”方羽柔松了口气,正欲开口,便见华筝将孩子抱了过来,放到荣夫人的身边。 “荣夫人,孩子已经简擦洗过了,您可以试着喂一下奶,叶二婶对不起,方才光顾着孩子未能向你问好,请见谅。” 第891章 喜得千金 虽未对外公开华筝是摄政王妃的身份,但是二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只是没想到的是华筝对待二人依旧没有架子,就像以前一样,该如何相处,还是如何,一丝未变。 方羽柔对华筝既感激,又愧疚。 聂晓婧受委屈之事,想必华筝早已知晓,虽然她已经知道错了,但面对华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华筝与聂晓婧可是姐妹相称,且感情甚好,如今还麻烦华筝前来助产,真的是惭愧不已。 没敢让华筝向她行礼,方羽柔立即站了起来,率先向华筝行礼道:“臣妇见过摄政王妃。” 华筝想要将人扶起,可是手里还抱着小婴儿无法空出手来,于是连忙叫起道:“叶二婶快快请起,这儿又无外人,您不必如此拘谨,再说今日可是值得高兴的日子,这些虚礼便不必了。” 华筝离开京都四个月,虽然不知所谓何事,可是荣夫人觉得她离去,与聂晓婧在骠远将军府里受了委屈有关,所以曾与方羽柔讨论过在对待聂晓婧的事情上,万不可轻率。 今日华筝的举动,更让荣夫人觉得她当初将玲珑镯送给华筝的决定是对的。 看着华筝轻缓地将小婴儿放在她的身边,荣夫人觉得心都要化了,泪水再一次忍不住落下。 方羽柔大惊,也顾不得华筝,连忙劝着道:“表姐,喜得千金是好事,您为何又哭了,您刚生完,不宜情绪过激啊,快,快别哭了。” 华筝也从旁劝道:“荣夫人,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儿是女,都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莫要多想。” 华筝以为她是因为不是儿子而感到悲伤,方羽柔亦然,同时她还想到也许因为不是儿子,荣夫人可能还会一直在宫外当着安帝见不得人的女人。 心酸,但却不能向外人道之。 荣夫人是不愿的,否则也不会嫁到顾家,可是安帝不许,哪怕她嫁作人妇,终究还是他的人,哪怕是新婚之夜与她洞房之人也是安帝。 那时候的他还未登上皇位,但为了那个位置,荣夫人主动提出嫁人,可结果还是没能逃过。 现今,顾菲已满十六两年了,顾太医没敢给她配婚,荣夫人也一直未有给她夫婿的想法,这还不都因为安帝。 此女儿出生,日后荣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可是想到自己拼命生出来的女儿,荣夫人还是感到满足。 “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华筝,再看看小婴儿动着小嘴的动作,荣夫人好不容易回缓了点脸色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华筝意识到自己在,荣夫人的不便,于是主动提出道:“我去看看阿碧是否把鸡汤炖好,您们先谈吧。” 说完,华筝出了房间,而阿碧则在房外来回跺步,紧张不已。 房门打开,见到华筝,阿碧立即迎上,求救道:“华大小姐,请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和杨少爷,王爷他……他要……不是,他想要……” 也不知道阿碧是怎么一回事,想说又不想说。 华筝替荣夫人接生,本就累了,现今又听着她的话,感觉更累了,看着赶来的李安然问道:“怎么回事啊?” “小姐还是前去看看吧,并非如阿碧姑娘所言的那般。”李安然未言明,毕竟阿碧在,有些话不能尽言。 看了一眼阿碧,华筝吩咐道:“此事本小姐会过去看看,你去把荣夫人的汤给端来给她喝吧,清淡一点便可,油不宜过重。” 第892章 华筝助功 华筝刚进入到前厅,萧墨寒便站了起来,语气柔和地道:“回府。” 眨了眨葡萄大眼,就像觉得自己听错了一样,反问道:“回府?” 萧墨寒步向华筝,轻点了一下头,道:“是的,回府,马车已经在庄外了。” 银剑上前替萧墨寒将披风给系好,而李安然也准备替华筝披上披风,可是萧墨寒却伸出了手,接过了披风,亲自替华筝系好,体贴问道:“累了吧,早点回府,明日哪都不去,就在府上歇着。” 顾菲带着乞求地眸光看着华筝,像是求她替杨瑾求情。 可是华筝就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如何帮忙啊? 而且萧墨寒的举动,显然是不想让华筝插手,为难之际,杨瑾跪着转过了身,再次磕头求道:“求王爷、王妃成全!” 华筝从未见过杨瑾如此认真和执着的神情,心中有所触动,似乎有些明白他所为何事了。 只不过这事,恐怕也不好让顾菲知道,所以才会让人误以为他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萧墨寒,因此才会跪求不起。 微微一笑,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甜甜地道:“母女平安,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要不我把孩子抱出来给你看看。” “不必,回府。”萧墨寒依旧保持着己见,完全不给机会华筝开口替杨瑾求情。 华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他不给,她便不做呢? 于是华筝软磨硬泡的,萧墨寒方应道:“弄明白到底是向何人求成全,连人都未找对,本王成全有何用?” 萧墨寒一直不松口的原因原来在此。 华筝明白了,可是杨瑾却未能明白。 叹了口气,有种望子不成龙的失望,提醒道:“杨医师,你还没明白吗?王爷的意思是,那个人,不是他,也不是那人,而是你所求的事之人,若是那人不乐意,你求谁都没用,明白了吗?” 杨瑾猛地抬头,随后再转向顾菲,定定地看着她,犹豫着。 顾菲云里雾里的,不解问道:“华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听不懂是正常,若想听懂,就等着你师兄向你坦白吧,若是他不说,你就当没发生过吧。”华筝带着意味不明白笑意将话说完,随后便与萧墨寒离开了。 马车里。 华筝好奇地问道:“寒,你说顾菲会不会答应杨瑾呢?” 方才还想着累,现今说起八卦便来精神了。 萧墨寒对于这种事呢并不太热衷,故冷冷地道:“这些事,本王控制不了,无法回答。” “那我,你也控制不了,你还不是说我就是你的妻,你的王妃吗?怎就说话前后不对应呢?”华筝不悦地反驳。 路上,萧墨寒对于顾菲和杨瑾之事兴致缺缺,华筝也没劲,只是在摇摇晃晃间,快要睡着之时,道了一句,“若是可以,还是帮帮她们吧,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不容易,我希望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像我们一样幸福美满。” 萧墨寒将人搂过,让华筝躺到他的怀里,能好好休息一下。 为了让她睡个安心的觉,最后还是应了,“好,为夫都依你。” 带着幸福的微笑,华筝便沉沉地睡下了。 待华筝睡熟了之后,萧墨寒方问道:“可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拖拦着本王前往东郊,还有杨瑾到底是什么身份?义皇兄为何会派他到顾菲的身边保护她?” 第893章 都是有目的 华筝睡了一觉,醒来,人已经在床上了。 只是这房间,并不是她所住桃苑的房间,而是摄政王府的鸿霖轩。 睡得有些迷糊的华筝,萌松的大眼缓慢地眨了又眨,最后确定是摄政王府之后,又倒回了床上,裹着被子,慵散地唤了一声,“安然……” 李安然听到华筝的呼唤,立即掀起玉帘,越过屏风,来到床前,小声问道:“小姐,您唤奴婢吗?” 华筝侧着身只露出白皙透着红润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差点让李安然以为认错人了。 没错,几个月而已,华筝的肌肤变得更加白里透红,五官出落得更加的精致,就像印着妆容的脸,瞬间将李安然给迷住了。 特别是那慵散的神情,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为何不是回丞相府啊?”华筝双眸闭着,偶尔微动的双睫显得更加的修长,同时软绵无力声音更加惑人。 李安然知道华筝还想睡,便不敢太大声,也不敢说太多的话,扰了她清梦。 小声且又轻缓地回道:“小姐,王爷让您安心睡,一切有他。” “恩!”轻应了一声,华筝还真的再次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肚子闹醒了的。 看着燃起了火烛的房间,未见萧墨寒的身影,边穿衣边问道:“安然,王爷还未回来吗?” 李安然早已听到华筝起床的声音,知道她在穿衣,故未鲁莽进入,而是在屏风后面静候着。 华筝问话,李安然立即回道:“王爷在书房里议事,王妃醒了便让奴婢照顾您用夜宵和早点安歇,无需等王爷。” 萧墨寒夜寝,肯定是跟今日韩老伯的死或者与在东郊被拖拦之事有关,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丢下她不管,一直忙去了。 此时萧墨寒的书房内。 “二师兄,真的要如此做吗?若是直接搜妓院的话,恐怕会惊动到幕后之人,到时候担不担心会打草惊蛇啊?”白玉子沉思片刻后,问道。 萧墨寒指敲桌面,咯咯咯地声音,听得二人的心都跟着烦躁了起来。 特别是叶慕白,脾气直接上来了,“真是可恶,这些人太没人性了,你们没看见,那孩子也就双掌捧着这般大,就这么被活活烧死了,这帮人真的畜牲不如。” 静听着他们二人的话,一直未有发表意见。 “师兄,你说句话啊,此事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银甲卫那里可查出些什么了?你我二人可以联合行动起来,甚至是将整个京都都掀也一定要将这主谋给找出来,斩首示众。” 叶慕就是这样,冲动易躁,倒是白玉子冷静而思,“二师兄,再急也需要时间审问的,而且师叔和华筝都说了,这种毒用一般的银针也是难以验出是否有毒,中毒之人也不会立即表现出中毒的状态,需要时间累积才能看出来。” “时间时间,再等,这主谋都把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毁了。”叶慕白怒吼道。 “既然知道证据和线索都毁了,那你还待在此做什么?应该好好审问一下马骁和林锐腾,这二人一定有古怪,你已接任京都太尉一职有些时日,现今还未摸清楚禁卫军的情况,此事你该自我检讨一番,想想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 萧墨寒首先要说的便是自查,就连银甲卫也未有放过。 第894章 三日为限 叶慕白和白玉子都未想到,今日原本要被斩首的两名禁卫军马骁和林锐腾都未死。 反而在萧墨寒的安排下,将人秘密运到了阎殿里。 就连秀娥也没例外,同样被关进了阎殿的大牢里。 萧墨寒的意图很明显,安帝想息事宁人,可是他不会,他要找到证据,查后幕后之人,方能永绝后患。 他不能让一丝意外出现,否则他与华筝将来可难测了。 “银甲卫里头的细作银剑已经抓到了,刑司的银泰已经在审问了,想必今夜便会有结果,”萧墨寒平静的脸上让人猜不透其真实想法,“本王再给你三日,若你再不出手,本王便亲自动手将人给揪出来。” 叶慕白知道是自己失职,没敢反驳,语气笃定地回道:“末将令命,三日内若不能将人给清出来,末将自领军棍三十。” 军人就是军人,那股倔强,那股硬气,便是在此刻体现出来,错就错,对就对,不会有辩解,只有服从和服从。 白玉子见状也不敢有所松懈,“师兄,圣上那儿估计难以掌控,也不知对方会何时何地出手,杜公公也只不过是离开一刻钟而已,就被钻了空子,如此防不胜防,该如何是好?” 此事白玉子不说,萧墨寒也有了打算。 “杨瑾你们觉得此人如何?”回来的路上,萧墨寒已派银剑将此人的底细给查得一清二楚。 没有想到,此人明面上是安帝年轻时在外收的一个义子,而且此子还是他暗地里所培养起来的,难怪如此放心派到顾菲身的身边。 只是有一件事萧墨寒不明,既然当初培养起来,必为将来成大事之时所用,为何一直不让他入朝为官,而是让他跟着顾太医太个小小的医师呢? 提及杨瑾,白玉子倒是比叶慕白接触得多,故脸色一紧,问道:“可是杨瑾有什么问题?” “不,正是没问题方觉得可疑,”萧墨寒斩钉截铁地道:“顾太医是何人,我们都清楚得很,向着义皇兄,那是众所周知之事,否则荣夫人之事,也不可能如此多年都未让人发现,自其儿离世之后,他再也不理会朝堂之事,可偏偏还乐意收杨瑾为徒,此为何意呢?” 萧墨寒想用杨瑾,但对于杨瑾这个人,他还存有疑问。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死局里,寂静如无人。 一直到房外传来了兵刃相击的声音,银刀敲响了房门,打破了房内沉寂。 “王爷,有刺客。”银刀持剑,剑锋向下,拱手禀报。 而在房外的院子里,一名黑衣人被摄政王府的护卫围击着,银剑则守在书房门外,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观察着。 单人匹马前来的刺客一直都未亮出武器,只是以拳脚的功夫便将王府的护卫击倒四五人。 银剑见状便想要加入到围击中,不想对方主动拉下了蒙面黑巾,主动亮出身份,单膝跪下,求见道:“在下杨瑾求见摄政王爷,请王爷恩许。” 叶慕白震惊地看向坐在案桌前未动的萧墨寒,微愕一问:“师兄,此人与你已交过手了?” “未有,但是今日他在本王跟前跪了两个多时辰求本王成全他跟顾菲,此人武功不弱。” 萧墨寒刚说完,叶慕白便飞身出了书房,冲着单膝跪着的杨瑾击去,“看招。” 第895章 武学天才 叶慕白为何意,萧墨寒和白玉子都知道,于是二人都只是看着,未有上前劝阻。 原本围攻着杨瑾的护卫也都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华筝带着李安然前来,不想却见到这一幕。 李安然担心华筝受伤,将人护在身后,试图后退。 可是华筝则从她的身后拉了拉她的外袍,探出了头,偷看道:“我好像看到黑衣人是杨瑾,你是否看清来者,是不是他啊?” 李安然夜视能力与华筝差不多,但对于杨瑾的熟悉程度未有华筝熟悉,故道:“王妃,奴婢看着对方也像是杨医师,不知为何夜探摄政王府。” 华筝点头,看着围着杨瑾和叶慕白的众人,感觉像是在看二人切磋武功,于是笑眯眯地道:“也许有人前来是为了别的,走吧,绕着护卫的外围走,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李安然听从华筝的吩咐,小心的护送到萧墨寒的身边。 萧墨寒将银刀披在自己身上,但未系上的披风披到了华筝的身上,微微责备道:“为何不用不好好呆在院子里,夜深严寒,小心冻着了?” 灿烂地笑容带动着眉眼弯弯,一双璀璨如星辰的大眼毫不掩饰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轻声回道:“我若不来,又怎会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呢?” 萧墨寒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净胡闹。” 被宠溺的华筝也不羞涩,俏皮地眨着大眼,赤裸、直白地接道:“我胡闹又不是一天两天之事,也不差这一件啦,是不是?” 萧墨寒的视线落在华筝的身上,同样的,原本还关注着叶慕白和杨瑾的白玉子,因为华筝的到来,视线也跟着转变了。 倒是华筝,专注力都落在对战中的二人,未有察觉到白玉子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 萧墨寒出手,华筝是看多了,白玉子的武功,她也有所了解,倒是叶慕白动手,也就只是在丞相府里那一次放走聂敏儿的那回。 上回叶慕白出手,动作太快,当时华筝还想要与他动手的,只不过萧墨寒阻止了她,当时她还给了萧墨寒一个过肩摔。 叶慕白的每一拳,第一脚都是十分流畅和到道,招招向杨瑾的要害击去。 杨瑾的身手也是十分了得,未有主动出击,却招招能精准的挡击或者闪躲开来,就像早已将对方的武功路数都看穿了一样。 约莫一刻钟,杨瑾终于有所行动,主动出击了。 这一次轮到叶慕白震惊了,因为杨瑾攻击的招数竟然是他方才攻击的招数。 此举华筝也叹为观止,拽着萧墨寒的手,兴奋不已道:“哇!寒,你看到没有,这杨医师算不算是个武学天才啊,这学习的速度也太快了,光是过个招便能将招数给学个七成相似,若真的系统认真学习的话,那不成武林至尊了?” 这会儿,白玉子终于将视线从华筝身上移开,转向正在用叶慕白方才的招式攻击的杨瑾,心思深沉地道:“师兄,看来这杨瑾真的不简单。” “筝儿,在你看来,他在医术方面的天赋可有武术上的高?”萧墨寒双手负手,对于白玉子的话也十分认同,“此人身份可疑,还有他一直都未使用过自己的武功,无法看出他师出何门何派。” 第896章 投靠来的 叶慕白不敢暴露过来,利用自己对于招式的熟悉和掌控精准度,最还以内力强厚赢了杨瑾。 即便是输了,但是杨瑾未有颓废和受到打击,低着头,单膝跪下,双手成拱高举过头,请求道:“王爷、叶将军、白太医,杨瑾是前来投靠王爷的,希望王爷可以将杨瑾收入麾下。” 华筝诧异地看向萧墨寒,错愕地问道:“杨医师求你成全的是此事?” 萧墨寒既点头,又摇头,面沉如灰回道:“他想借本王助他继续呆在顾菲的身边,当然若想本王助他,因此他方出此下策,求本王将他收入麾下所用,如此一来,本王想不成全亦不可。” “你们怎么就不想想顾菲愿不愿意呢?”华筝对于他们这种大男人主义的人不满地撅着嘴道。 面对这一问题,杨瑾比华筝更担心,这也是为何他来求萧墨寒成全。 “王妃娘娘,杨瑾不求师妹接受,只求能呆在师妹身边陪着她,护着她便心满意足,还求您成全杨瑾。”真诚的乞求,即便不满他们不顾当事人的意愿便做决定,但心还是忍不住向着他了。 轻晃了一下萧墨寒地手臂,建议道:“我看他本事大着呢,虽对医学热衷不大,但以他这现学现卖的本命,估计过不了几年,成就必定会比我的还要好,若是此人无可疑,便收为己用吧,怎么说拥有这种本事之人,可遇不可求啊。” 萧墨寒看向叶慕白,眼视对望过后又看向白玉子。 他自己倒未有说什么,反而是白玉子,不解地问道:“杨瑾,既然你是来投靠师兄的,也让我们看了你的本令,可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否替在下解惑?” “白太医请讲。”杨瑾将手放了下来,做出相请的手势,十分客气和有礼。 杨瑾给华筝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医师,身上淡淡的药材味让她觉得此人是一个热爱医学之人。 言行举止也温文有礼,虽不像书生那般儒雅但又不缺书卷气息,只是偏好不同罢了。 今日所见,简直让华筝大开眼界,觉得这儿的人真的是太能藏了。 当然,华筝从未想过自己也是这太能装、太能藏之人中的一员。 若是让人知道华筝竟然富可敌国,存粮存银都可都比十年大安国的存粮存银都要多的话,恐怕没有人会觉得萧墨寒没有造反之意了。 华筝是个低调的人,衣食住行都未高调过,哪怕住进了摄政王府,顶着摄政王妃的身份,依旧是一身未显的素衣布料,未有绣花和过多的装饰。 就连头上所戴的簪子也是普通的银发簪,若非黄依总说她太过素,只要是能将头发挽起来,估计用一根筷子,华筝也不会有意见的。 但顾及萧墨寒的面子,华筝也不好什么首饰也不用,于是便有了现今这在贵圈中一看就是个小资小家的装扮。 也幸好萧墨寒从不在意这些外物,只要华筝舒服和喜欢,他都无所谓,毕竟外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没有什么好在意和炫耀的。 如今杨瑾的出身还有真正的目的则成了萧墨寒等人所在意之事。 杨瑾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回道:“在下是……” 第897章 容一要人来了 杨瑾还未来得及回答,夜空中又是一道身影划过,落到了院子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华筝本能的躲到了萧墨寒的身后,免得自己给萧墨寒添乱。 看到来者,萧墨寒冷着脸,强大的气息直逼来者。 对方也未敢在萧墨寒跟前放肆,落定之后,双手成拱,解说道:“容一深夜前来打扰还望王爷恕罪。” “本王怎不知义皇兄对本王如此感兴趣,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前来,此为何意?” 萧墨寒怒颜微显,如在战场上面对敌人般的神情,带着锐利如鹰的眸神注视着容一,安帝的皇家暗卫统领。 黑巾蒙面之下,看不出容一是何表神,只知他对待萧墨寒十分恭敬,未敢有一丝冒犯。 “容一知罪,还请王爷恕罪,容一前来只是为了带走杨瑾,未作他想,还请王爷放行。”容一低着头,双手成拱于前,诚恳道。 华筝懵了,迷惑的眸光来回在杨瑾和容一的身上回来打转。 萧墨寒不喜她将注意力落到别的男子身上,哪怕并非出于男女之情也不许,故生气地冲着容一道:“这是本王的摄政王府,你们二人当这儿是客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还请王爷宽恕容一一回,容一感激不尽。”容一未以皇家暗卫的身份来求情,单纯的以个人身来要请求。 由此看来,杨瑾与他,恐怕并不是因为暗卫之事,而是因为私事。 好奇地猜测着杨瑾与容一的关系,一些狗血的剧情在华筝的脑海里快速形成,迟疑了一下,惊问道:“该不会杨瑾是你的孩子,你准备让他接你的班,当暗卫吧?” 身为一个现代人,华筝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这不,出口便中! 众人觉得不可能,可是杨瑾和容一都未有否认,可见华筝的猜测是对的。 叶慕白了好一会都未等到容一的否认,心里也跟着有了他想。 白玉子倒显得冷静多了,不像以那般咋呼,怀疑,但又忍不住确认道:“杨瑾,他该不会真的是你爹?而你之所以求师兄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圣上,而是因为容一?” 真想一出,就连华筝也不得不替杨瑾感到悲伤。 子承父业,恐怕在哪个时代,哪个时空,都是难以逃避的。 更何况杨瑾的本事不小,也确实是为难他了。 替杨瑾感到同情,同时替顾菲的未来感到迷茫,看得出来,顾菲对杨瑾并非无情,若是杨瑾走了,对她的打击不小。 面对这一死局,无疑杨瑾是作出了放弃一切,只愿留在顾菲身边的打算,但天不从人愿。 容一都已经前来抓人了,萧墨寒若是不站出来将人护着,杨瑾与顾菲还真的是无望了。 子承父业是家事,但杨瑾与顾菲之事,华筝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对有情人就如此被拆散,心中纠结不已。 容一不否认,既然已经如此了,杨瑾也不再隐瞒,再次求道:“求王爷成全!” 萧墨寒没表达,华筝倒站了出来,替杨瑾向容一求情道:“杨瑾他爹,你也是过来人,想必你对杨瑾的娘亲也并非无情的,杨瑾都这么大了,他有选择属于自己人生的权利,你和你妻子应该支持和鼓励他,要不还是让他继续当医师,以他的资质,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流芳百世的大夫的。” 第898章 将刺客抓起来 华筝的话一出,别说容一能否理解和接受,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竟是叶慕白。 “杨瑾,你还跟着你爹回去吧。”叶慕白的话领人寻味。 白玉子倒多少有些理解,认同地道:“是的,你应该跟着你爹回去,做你该做之事。” 张着嘴,华筝想要质问二人为何不帮她,反而向着容一。 萧墨寒就这时候,一声令下,“将刺客抓起来,本王审问过不再决定此人夜探摄政王府的目的。” 护卫一涌而上,容一想要出手,萧墨寒冷眸扫向,警告道:“义父皇在的时候如何交待的,想必您十分清楚,今日您前来冒犯,本王见您初犯便不追究,再有下次,一律以刺客对待,请吧!” 萧墨寒对待容一也算客气,未有真的动手,但是态度上却与语气和神情截然不同,那随时会动手的眸光,全然不顾情分。 华筝想不明白,到底先帝驾崩的时候是如何说的,为何所有人对萧墨寒都十分的尊重,同时也很忌惮。 安帝对萧墨寒可以说是绝对的信任和重用,二人关系就像这皇位萧墨寒也有份一样,二人能共享这个位置和权利。 只是萧墨寒不愿意共享罢了。 其也人恨不得萧墨寒死,感觉只要没有他,那个皇位他们都能唾手可得。 如今担及先王的话,容一立即服软,直接单膝跪下认错和谢恩,“容一知罪,谢王爷不杀之恩,容一立即离开。” 容一离开之后,萧墨寒尖锐地眸光如利刃直射被护卫押着的杨瑾道:“别以为本王如此好利用,今日这账,本王记下了,若再敢算计本王,后果可不是这么轻,押下去,按军中规矩,罚二十鞭刑。” 此时,杨瑾非但未有不悦,反而高兴地谢恩道:“杨瑾谢王爷赐刑,日后杨瑾定以王爷唯首是瞻,绝不二心,若有违今日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没看出来,原本杨瑾演的是这一出,今日的一切都是逼着萧墨寒救他,因为他看穿了华筝与顾菲的关系,还有华筝的心软。 用力地眯着双眼,冲着杨瑾死死地瞪道:“杨医师,没看到来,原来你也是一只狐狸啊。” 杨瑾知道自己利用了华筝,原本跪向萧墨寒,因华筝的话转向她跪着,同时磕了三个响头道:“王妃娘娘,杨瑾谢过您的帮忙,若没有您,杨瑾真的再也见不到师妹了,师妹若是知晓此事,也定会痛恨于我,一切都是杨瑾的错,请王妃娘娘赐罪。” “哼!”华筝冷哼一声,拉着萧墨寒道:“天色都不早了,我还未用晚膳,不如一块用夜宵吧,二师兄和三师兄可得空一块?” 无视杨瑾,也算是饶过他了,否则二十鞭再加上华筝的,哪怕有武功在身,那也得在床上躺上十余日。 心慈之人,哪怕知道自己被利用,也依旧狠不下心来。 华筝,便是这样子的人,要怪也只能怪她真的太心软了。 就是这样,杨瑾以刺客之名被萧墨寒给“扣”在了摄政王府里,变相的让他成为了摄政王的人,让容一再也不敢随意动他的歪脑子。 用夜宵的时候,华筝好奇地问道:“二师兄,三师兄,为何你们知道杨瑾是容一的儿子后就急着赶他走啊?难道容一真的很厉害,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899章 打哑谜 华筝天真纯朴的神情就连叶慕白都怀疑此人到底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端着酒杯,豪爽地便喝下,语气微有粗壮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皇家影卫可是世袭的,容一有儿子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必然之事,可是问题就在杨瑾身上。” “有何不妥吗?”疑惑地神情更甚,感觉越听越糊涂了,华筝顺着其话,追问道。 叶慕白震惊地看向萧墨寒,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可否将话说出来。 白玉子在添,替叶慕白添了些酒后,也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替华筝解脱道:“华筝长年未在京都,对于京都之事,还有皇家秘事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 白玉子的举动,萧墨寒全都看在眼里,脸上不现,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端着清茶,提醒二人道:“近日定会不太平,你们二人莫要贪杯,浅戳便可,正事要紧。” 叶慕白和白玉子相视一眼,便将手中端着的这一杯酒喝便也撤了。 萧墨寒没有拒绝,叶慕白便解说道:“皇家影卫是世袭,就如同皇位世袭一样,按理说影卫就是主家的护卫,可是皇家影卫比较特别,他们可以在主家里选择自己愿意效忠之人。” 哇! 华筝终于明白为何萧墨寒不乐意跟杨瑾扯上关系了。 看来他早便对杨瑾的身份有所怀疑,方会迟迟不答应杨瑾的请求。 “可是寒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慕容家血统,杨瑾为何要投靠寒啊?”华筝有些想不明白,纠结的神情连带着柳眉也深锁了起来。 白玉子吃一口菜,惊讶地看着华筝,反而不解问道:“你不知道?” 说完,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酒浅,喝多了,说糊话了,华筝你莫要放心上。” 说都说出口了,没猫腻,谁信? 华筝也不逼白玉子,想着一会等他们走了,她再问萧墨寒。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想有不少问题。 比如:长平公主! “三师兄,长平公主那儿是怎么一回事?你别想糊弄我,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如此问的。”华筝面纱都未摘下,吃得慢,但也不含糊,眼神一定,带着坚决,在长平公主这事上,非让白玉子给个说法。 又是看向萧墨寒,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他身上生出。 “你们三师兄弟是在打哑谜吗?就不能说出来,把事情弄清楚吗?”华筝无语了,不由得泄气道。 萧墨寒夹了一筷子菜给华筝,宠溺地道:“食不言,寝不语!” 哈!得了,这是想堵她的嘴,不让她继续问的意思罗? 眼溜溜地大眼瞪着萧墨寒看,可对方就像未看到般,依旧我行我素。 叶慕白看出来华筝准备要爆发了,所以连拉着白玉子而起,道:“师兄,我跟白玉子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了。” 其实白玉子也很想知道萧墨寒是怎么回答的,当年自己一来到京都便成了神医,对于这个莫名而是来的称号,他至今都未明白过来。 当年萧墨寒的回答是:“你实至名归。” 可白玉子心底清楚,他的医术有多了得,那都只不过是比一般的大夫强上一些罢了,为了配得上这个称号,这些年来,他没少在医术上花功夫。 若无华筝的出现,他还会觉得自己这个神医当得实至名归了,可现今……难矣! 第900章 不屑一顾 得到了萧墨寒的应允,叶慕白便迫不及待带着白玉子离开了。 出了摄政王府,白玉子甩了叶慕白之手,愠怒问道:“为何不等等,你应该知晓,我也很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事,我成了神医,可你很清楚,十年前的我实力如何,神医之名,怎能担起?” 二人就在摄政王府大门前,对于这个问题,白玉子不下一次想要追问萧墨寒,可是每次他的回答都让他无法理解。 今日难得华筝问起,白玉子更加想要知道了,欲想再回去听听萧墨寒是怎么解释当年长平公主之事。 可叶慕白直接点了他的定穴,丢到了马车里,命人驾着马车就走了。 马车里,白玉子还想倔着冲突穴位,可叶慕白则在旁劝道:“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师兄给你造势又有何不好,你现今不是很好吗?你如此努力,不也靠自己把这神医之名给扛住了吗?何必纠结呢?” 当年也不知道萧墨寒作何想的,白玉子刚下山没多久,便得了神医这名头,这些年来为了对得起神医这一称号,不丢了医宗的脸,他都努力让自己变强变厉害。 确实如他们所言,他是实至名归,只是晚了几年罢了。 苦笑,感觉自己很没用,颓废地道:“若是师傅知道当年神医的称号如何来,定会对我很失望的。” “有何好失望的,你的医术是医师亲传的,就连医宗的独门绝学也就只有你能理解和敢做,换作他人,能行吗?这个少门主,有何配上不上?别胡思乱想,待此事完了,你也该回去接任医宗门主之位了。” 叶慕白拍了拍白玉子的肩膀,回想当年的许多事情,就像早在萧墨寒意料中那般,没让二人吃多少苦头便得到了现今的一切。 心中苦闷之人,又何止白玉子一人呢? 当年去边境,又何尝没萧墨寒的“功劳”呢? “你若细想,我当年为何去边境,难道师兄没从中作梗?若无当年顾倾城那一出,我会去吗?师兄明知一切,却不言明,这说明什么?” 叶慕白可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白玉子瞬间陷入沉默,就连叶慕白已将他的定穴给解了,也良久方回过神来。 迟疑一问:“慕白,你说……你说师兄早在十年前,不……应该说在我们下山之前便已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谁知道他想什么呢?而且你还记得当年他让我们下山时说过什么吗?”叶慕白是鲁莽,但并不代表他没脑子,否则也不会在边境呆了将近十年获得现今的一切。 论谋策,他承认敌不过萧墨寒,但也真真切切的是一个将相之才,如此将才都对萧墨寒不得不折服,可见对方的心思有多深沉! “他说,十五年后定让三族归入大安国国土!” 叶慕白不说,白玉子都差点忘了当年的理想和抱负。 这些年以来,他都以为萧墨寒是想要那个位置。 哪怕叶慕白亦是如此想的,可自从华筝出现之后,二人的都发现,萧墨寒的行为太过古怪了。 隐隐觉得有些背离了他们所想的方向,可回忆起当年的那句话。 二人双双明白,他还真的只不过是想要实现那个梦想而已。 皇位! 他不屑一顾…… 第901章 萧墨寒的伤感 自从回到了京都,华筝感觉好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点脱离了她的想象,特别是萧墨寒的行为,本能的觉得一切都好像在他的掌控中,而非是她。 叶慕白和白玉子走了之后,萧墨寒则专注地投喂华筝,其他的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般。 没有人在,华筝也不再戴着面纱,板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他,就等着他什么时候向她坦白。 可是说要比定力,华筝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最好双手环胸,头扭一边,不再接受他的投喂,以行动进行抗议。 萧墨寒放下了筷子,认真地道:“方都不这叫饿,现今则吃如此少,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气饱了!”华筝冷冷回了一句。 萧墨寒也不跟她争吵,站了起来,欲将人抱起。 华筝立即跳开,连忙与他保持距离道:“别过来,你莫今晚不将话给说清楚,你就在书房里睡,不许回房。” “别闹了,筝儿,夜深了,既然不吃了,便早点安歇吧。”萧墨寒完全无视,大步迈向,也不故华筝的反抗,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鸿霖轩而去。 华筝原本还反抗挺激烈的,但出了前厅之后,便安静下来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也会不好意思,毕竟这儿不是她的所住的桃苑。 萧墨寒身为摄政王爷,在外面若是让人知道连个女子都降不住,对他,对华筝,都不好。 拽着萧墨寒的衣袍,将脸埋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轻声地警告道:“别以为就能如此算了,回房之后我再跟你算账。” 萧墨寒忽然勾唇一笑,竟然调侃起华筝来,“筝儿若想玩火,为夫乐意奉陪。” “我说的是玩火的事情吗?”华筝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也幸好天气冷,穿得多,否则华筝的手又得遭罪。 萧墨寒是真懂装不懂,对于不想说的事,死守不言。 于是依旧装着傻道:“现下筝儿不就是在跟为夫讨论玩火之事吗?” 华筝气绝,想要再次出手,但发现自己太弱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为了不让华筝受寒夜之风,萧墨寒脚下像生风一样,来时华筝走了将近两刻,回去,萧墨寒也只不过花了小半刻时辰便回到了。 屋内早起烧起了暖炉,暖洋洋的温度让华筝都忍不住满足地叹了一声,“这天真的是冷死了,也不知道娘他们怎么样了。” “你若想你娘了,为夫派人去接她过来,正好可以赶上春节。”萧墨寒将华筝放下,替她解开了披风,同时还将轻挽着长发的发簪从其发上抽了出来。 如瀑布般的长发顺垂而下,丝滑如布。 萧墨寒放人了,华筝倒是像八爪鱼一样,挂到了他的身上,不下来道:“别想转移话题,从实招来,是怎么一回事?” “早点安歇,”萧墨寒依旧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温柔的话里,带着无奈和伤感,“筝儿,筝儿追问,不管发生何事,为夫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对于为夫而言,没有比你更为重要。” 将下鄂压在萧墨寒的肩膀上,委屈地道:“你总是如此说,你就不能对我多信任一点吗?难道我就如此不中用,只能靠你来保护吗?” “若是可以,为夫真希望永远将你藏起来,莫要让人看到你,打你的主意。” 第902章 新药丸 为了可以睡得更舒服,华筝与萧墨寒沐浴过后,便双双进入到空间里。 陪着豆豆玩了一会,萧墨寒便催着华筝去休息,不许她再跟豆豆玩。 豆豆不乐意,快六个月的他也感受到萧墨寒对他的敌意,所以每次见到萧墨寒连脸容都不施舍一个给他。 华筝原本想着时间长了,萧墨寒总会对豆豆好一点,至少不会每次看到就像看到敌人一样。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只要豆豆不粘着华筝,萧墨寒还会给他点好脸色看,但每次看到豆豆把华筝哄得高兴大笑,他的脸就黑成锅底,就连小淘气它们都怕了他。 现今才玩了不过一刻钟,萧墨寒便来催了。 那神情像想是在说:你若不将他放下,他就出手了。 华筝知道,每次进到空间里,萧墨寒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盯着她跟豆豆玩,时间一到,便开始赶人。 在这儿,豆豆一下都自己跟大花和三匹马儿玩,华筝呆在空间里时间最近也渐少了。 所以一见到华筝哪怕是睡觉,也想要卧她的怀里。 现今萧墨寒来赶他,豆豆也来脾气了,“哇哇哇……” 这一放声大哭,惊得空间里的畜牲都跟躲到自己的窝里不敢出来。 大花听到哭声,也跟着发出了虎啸声,像是在恐吓那欺负豆豆之人,同时也是在警告。 只不过这效果甚微,因为对象是萧墨寒。 华筝无奈,哄着道:“豆豆不哭,你爹是想让你早点睡,不然就长不大了号,别哭,娘抱着你睡。” 萧墨寒板着脸,冲着豆豆严肃道:“都多大了,还让人抱着睡,丢到摇篮里让他自己睡。” “能有多大啊,也不过是个半岁大的孩子而已,你别老这样子,他不怕你,我都怕了,你快去练功,一个时辰后再来找我,快去。” 华筝脸都快笑开花了,若是其他人,萧墨寒吃醋,她还觉得正常,可是与一个半岁大的孩子较劲,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小气了。 不过即便如此,华筝还是很高兴,至少表明他还是很在乎她的。 萧墨寒本不愿,但看到华筝乞求地眸光,便步向他自己建的练功房而去了。 空间里,华筝将一部分地方留给萧墨寒,作为他的练功场地,有练功房,也有兵器房等等。 也不知道萧墨寒怎想,竟然把自己的收藏品都弄到了空间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在空间里安家了。 不过二人也确实如此了,原本只是仓库、农田、药田、农场的空间,现今多出了几间竹屋,还有萧墨寒的练功场所。 就连灶台,萧墨寒也砌了起来。 若是在这儿生活不需要消耗白雾的话,恐怕二人还真的会在这儿住下不退出去了。 也多得萧墨寒在,华筝空间里多了少不珍贵的药材和农作物。 看着即将可以收成的杜仲、灵芝、何首乌等等药材,华筝觉得自己又可以配制些生长固发的药丸和洗发香皂。 一边哄着豆豆睡觉,一边想着接下来种些什么农作和药材,同时也不忘将这些药材利用起来,帮助更多的人解决一些以往难以解决的问题。 对于古人而言,生发固发真的是太重要了。 华筝是深有体会,若是哪天掉得头发多几根,黄依都会紧张兮兮地犯愁。 如今有了上好的药材,不用上,还真的是太对不住自己了。 第903章 又掉坑里了 许是因为华筝这个王妃又回到了王府的关系。 次日一早,绮红立即前来拜见华筝,希望能得到她的准许回到永和宫,贤妃的身边。 李安然见到绮红之后,冷眼扫过,面无表情地道:“王妃昨夜夜寝,现今还未起,你若无要紧之事,还是回去吧,待王妃醒来,我会向王妃禀报你求见之事的。” 绮红吃了闭门羹,心有不甘,原本想着华筝没在,自己能在摄政王府里当个无事之人,也不错。 可没想到的是,人都走了,摄政王府里的人却传来了华筝的意思,让她到洗衣苑帮忙洗衣。 此等粗活绮红就连进到宫里也都未曾做过,更别提能否撑得住,胜任此活了。 杜管家根本就不管绮红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是谁的人,只管听命华筝的话。 这不,天寒地冻的,绮红冻得双手长满了冻疮,原本还算细嫩的双手,已不堪入目。 为了能尽快回到宫里,回到贤妃的身边,绮红没少跟上官家联系。 可是得到的消息则是上官正业携妻南下过冬,还在京都的也只有养子上官烨熠。 这上官烨熠说是上官正业的养子,将来是继承上官家业的,实际上,有贤妃在,这上官家何时轮得到他来继承家业啊? 为此,绮红求助无门之际,便想到了还在摄政王府里静亭苑的董倾城。 从鸿霖轩出来之后,绮红便迫不及待的往静亭苑而去。 而她的举动,早已落到了暗卫的眼里,对于静亭苑,盯得更紧了。 华筝醒来,已是萧墨寒下朝之后的事了。 昨夜华筝彻夜研究制作生发固发丸,而萧墨寒则在练功房那边打坐到天明。 待他练完功,醒来又打了几套拳法,华筝方兴奋得向他展示她的生发固发丸。 “寒,张嘴,试一下这生发固发丸味道如何?不会难吃吧?吃起来像不是在吃糖一样啊?”对于这口感,华筝调试了许多次,最后定下这比例,刚好,因此便拿着此丸,冲到萧墨寒的身边,征求他的意见。 向来不喜欢吃甜食的萧墨寒对于这个生发固发丸的口感并不太感冒,但入口时发现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之味,不由得惊讶地问道:“筝儿这是放了雪莲子?” 既点头,又摇头,随后华筝得意洋洋地解说道:“我用种雪莲子的少量灵泉水,再加上一颗雪莲子,按一定的比例将水烧开,炼制这药丸的,而且这些药材的蒸煮,我都是用种掺了雪莲子的灵泉水来蒸煮的,所以会有淡淡的雪莲清香。” 萧墨寒是没有想到,华筝竟然会用灵泉水,还有雪莲子入药,然后拿出去卖。 光是灵泉水的功效,恐怕没有雪莲子,这药丸的效果都会事半功倍。 如今又加了雪莲子,想无效果都难了。 带着萧墨寒出了空间,华筝则再回到空间里补觉。 醒来,便闻李安然说绮红求见之事,随后还将阎十九告诉她,绮红去了静亭苑之事悄悄告之。 华筝呵声一笑,挑着柳眉,俏皮地道:“她以为去找董倾城就可以顺利回到宫里,恐怕又要掉坑里了。” 李安然不解,问道:“王妃,此为何意啊?” “迟点再告诉你,寒应该下早朝了,走,先用了早膳再说,昨夜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应该可以将末央体内的蚀心蛊毒全解了。” 第904章 清早情话 萧墨寒看着华筝精神饱满的样子,不由得惊讶一问,“筝儿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连连点头,笑眯着眼道:“我想到了求末央的方法了。” 这回轮到萧墨寒停下了碗筷,静等着华筝的下文。 “很奇怪吗?”华筝见萧墨寒不动筷子了,反而觉得不妥问道:“既然可以不用养蛊者的血来救人,用圣女的血亦可的话,那就代表可以用别人的血,只不过是条件比较苛刻罢了,不是吗?” 华筝的反向思维一时间萧墨寒也不知道是该说对还是错,只觉得似乎事情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 最重要的一定是华筝的血为什么也能解蚀心蛊的毒,这才是重点。 想了想,萧墨寒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只要不是用的华筝的血,对他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也许此法可行,筝儿大可一试。”萧墨寒整理过情绪之后道。 华筝重重地点头,认同道:“恩,我已经想好了,一会就去仁和医馆,取一些末央的血,作些研究,看看是否可行,若是试验成功的话,就可以跟义父商量救人之事了。” 得知华筝又欲出府,萧墨寒板起来了,面容严肃地道:“取血之事交待下去取便是了,这两日就待在府上,哪都别去,以免被误伤了。” “不行,”华筝立即拒绝,坚持道:“这只去一下仁和医馆,又不去别的地方,不必紧张,再说我想试一下不同穴位上的血,看看是否效果会不一样,所以定要我亲自前去取血,更重要的是,我要去把末央养的血蛊赤艳带回来。” 这下子,萧墨寒将碗筷重重拍放到桌上,脸色十分难看,“吃完本王陪你出府。” 若是以往,萧墨寒定会以“为夫”为自称的,可现今却变回了“本王”看来是气得不轻。 看着端坐着闭眸不罢的萧墨寒,华筝心里打着小九九,抱怨道:出门而已嘛,又不是出去拈花粘草,再说这都是男的才会做的事,怎么搞得她出门是去找小白脸似的。 萧墨寒就像将她的心思全都摸透了,竟然在华筝偷看他的时候,警告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什么,苏慕之事本王不与你计较,可你也得清楚,你已是本王的王妃了,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单独与男子会面,本王说过的话可就不是摆设。” “你……”华筝以为他不知道,可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结巴着想要解释,可好像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既成的事实,说多了也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可疑。 于是华筝呢喃回道:“你想跟着便跟着吧,反正我也只不过是想让安然去给他报个信,道个平安而已,也没别的意思,是你自己总觉得你的王妃,我华筝,是一个天仙,谁看了都想占为己有罢了。” “本王的王妃,比作天仙也不为过!” 哇!一本正经地说情话,华筝都忍不住宠腻到了。 小脸都经不住一红,嗔了眼他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也不怕被人笑话。” “本王说的句句属实,又有何惧?”萧墨寒睁开双眼,睛神真挚地看着华筝,浓情蜜意也在这眼神里流露出来。 华筝收悉,红着小脸,双眸微垂,小声地回道:“我喜欢!” 第905章 四护卫,八随从 顺利出府,这个华筝今天替自己争取的到福利。 只不过…… 看着银刀随同,华筝就泄气了。 干瞪着银刀,问道:“你家王爷这是怕把我丢了,还是怎么地?不是就去趟仁和医馆吗?用得着你堂堂银甲卫右将军随同不?” “王妃,王爷说了,您出门必须要带足护卫,属下只是其中一名,还有四护卫,八随从正在整编中,日后王妃出门都必须如此出行。” 银刀还是贯有的作风,像极了萧墨寒,说话的模式就是如此公式化,也不见得委婉一点,或者语气别如此生硬。 “也不知道黄依看上了你什么,比石头还要硬,真的应了近诛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华筝不满地嘀咕着,却没有拒绝萧墨寒的安排。 深吸了口气,看着那辆萧墨寒专用的马车,脸想不垮下来也不行了。 “为何连马车也要换成寒的马车啊?”华筝立于马车前,本以为只不过是外表相像而已,谁知连内里的装潢都一样,用膝盖窝都能看出这重新打造的马车,而是萧墨寒的那辆。 银刀上前,低头拱手回道:“回王妃,王爷说您出行太危险了,随时都会迎来危险,新的马车已经在打造,但还需时日,只能委屈王妃暂时用王爷的马车。” “我还能有什么危险,又不像你家王爷,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刺杀他,我不坐,这马车留给他,否则一会他要出门多不便啊。” 其他的事情,华筝可以妥协,但是这关系到萧墨寒的安全问题,华筝坚持,而且还是十分坚决。 坚毅的眸光让银刀为难,想欲请示之时,杜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禀报道:“王妃,王爷他不出府,右将军今日才得以有空随护您左右,还请王妃莫要记挂王爷之事。” 怀疑的眸光,上下扫量着杜管家,带着审问的语气问道:“他真的不出府?今日不用在宫里跟义皇兄议事了?” 杜管家在华筝的注视下,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汗,可又不敢有所差池,故强装着镇定,低着头,恭毕回道:“回王妃,王爷是一言九鼎之人,不会骗王妃的。” 华筝水汪汪的大眼滴溜溜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哼……就知道你们向着他,算了,看在他今日许我出府的份上,不计较了,安然,走!” 看着华筝上了马车,杜管家顿时松了口气,特别是在看到马车走了之后,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真个人都瘪了下来。 心中感叹道:王妃真的不愧是王妃啊,这眼神与王爷都有几份相像了,也幸好王爷早有交待,否则还真的是撑不住。 实际上,萧墨寒已经没在摄政王府里了,在将银刀派到在王府门前的华筝之后,他便戴上了魔鬼面具,换上了一身黑身玄衣与银剑悄然无息的离开了。 亦如华筝所猜测的那般,他去阎殿了,至于所谓何事?华筝也有所猜想,故未有戳穿。 路上,百姓看到摄政王爷的马车经过,都纷纷避让和停了下来,低垂着头躬着身相迎。 华筝轻挑了一下马车窗帘,透着小小的格子,看到百姓们的举动之后,不由得犯起愁来,“哎……若是每次出门都这样,多招摇啊,这样子那些刺客想不知道他的行踪都不行啦。” 第906章 最近睡得晚 李安然也遁着华筝的视线看过去,对于这种情况,也算是习以为常了,故开导道:“王妃,只后比这人还要多的时候更多,您应该早日习惯。” “烦啊!”华筝苦恼了一片刻,便闭目养神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的关系,人也变得嗜睡,李安然总感觉华筝近日显得有些贪睡了。 心中有疑惑,再加华筝这个月的月事又有些推迟,李安然迟疑着不敢问出口。 毕竟华筝自己就是名大夫,若是她多说了,怕引起华筝的不满,可不说,又怕…… 纠结之际,华筝竟然已经睡着了。 此刻,李安然不得不慎重起来。 摇摇晃晃地,反而让华筝睡得更加的沉。 也不知道是路上的百姓多了,还是银刀特意而为,原本只需要一刻多钟便能到达仁和医馆的车程,硬生生给他赶到了两刻多钟方到达。 马车停了,可是华筝还未醒,银刀已有所察觉,故静等着,不让人打扰华筝休息,就连李安然也一样。 为了让华筝可以睡久一点,银刀将马车赶到了仁和医馆的后堂。 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纪如命见马车来了,可未见人出现,估前来寻人。 得知华筝在马车里睡了将一个多时辰之后,感觉不对劲,故让银刀敲响了马车门,把人给弄醒。 辗转醒来的华筝,睡眼朦胧,微微迷茫了一下,缓过神来之后,打着哈欠,慵懒而道:“冬天还真适合冬眠。” “我看你不是需要冬眠,是需要一个大夫。”纪如命带着愠怒在马车外接了其话道。 整理好仪容之后,华筝带着浅浅的笑容出来,俏皮地眨着双眼,抱歉道:“对不起,义父,让您久等了,已经想到了初步解毒方案了,一会我们一同探讨一下。” “那小丫头的事虽急,但你的事也不能等,走吧,到楼上诊室,我给你切个脉。”纪如命神情凝重,眸光落在华筝的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安然倒是松了口气,担心着如何向华筝开之口,现今好了,无需她说,便有人注意到了。 华筝红了一下脸,知道纪如命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回道:“暂时还不需要,再过些时日吧。” “你自己也是大夫,这种事能马虎吗?你也不想想,你这具身体才几岁,你也敢故来?”纪如命完会不留面子撸道。 华筝笑了笑,安抚道:“最近睡得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快点去研究一下蚀心蛊的毒吧。” 华筝想要扯开话题,但纪如命可不乐意了,板着脸,正色道:“别想胡弄过去,这事没得商量,跟来,若是真有了,看我不把姓萧给毒到不举,哼!” 其实华筝自己也有所察觉,特别是在回京,回到丞相府的那几日,她还以为是天冷,自己懒,怕冷,所以才嗜睡的,现今再加上月事的关系,她自己想不承认也不行。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怕,担心自己躲开了那些阴谋诡计,去躲不过生产这一劫。 心中怕怕的她推算着時间,差不多是她带着萧墨寒进空间里的那段時间怀上的,距离现今还不到两个月,且又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故没放心上。 如今就连纪如命都看出来了,她想要否认都不行了。 第907章 被记恨上了 端坐在纪如命跟前,华筝认命的将手伸了出来,放在了脉枕上。 面对纪如命都快可以夹死蚊子的眉头,不知道是喜是忧。 华筝苦笑着,劝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义父你别这样,看着怪吓人的。” “你还笑得出来?”纪如命厉声斥道:“你明知道现想着用自己的血去当药引,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纪如命完全不跟华筝客气,许是因为知道她是李华魂穿而来的,所以对待她的事情都显得十分紧张。 华筝也苦思不得其想,她明明是有避孕的,为何还是会怀上呢? 而且萧墨寒也认同了二人不急着要孩子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换掉她的药。 可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地点不同罢了。 偏偏就这么中了,她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这事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这样了,你总不能让我把孩子打掉吧?”华筝也无奈,只能开解道:“其实早生晚生也是生,以前长辈催我们结婚生子的时候不都这么说吗,现在……” 纪如命脸黑得焦碳,严声厉色道:“以前以前,你也不想想你的以前指的是什么时代,什么生活环境,在这里,连间像样的手术室都没,能比吗?在这儿难产的死亡率有多高你不知道?” 即便纪如命不说,华筝也知道,这也是为何她一直采用避孕的原因。 叹了一口气,华筝也为难,唯有硬着头皮,讨好道:“不是还有您吗?有您在,实在不行就剖腹产,不也一样吗?说不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纪如命冷视,重哼道:“哼……你就看准我不会弃你不顾是不?华筝,怎以前没看出你是这样子的人啊?” “嘻嘻……”纪如命松口,华筝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这还不是因为你是我义父吗?不是吗?我虽然忘了一些事,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不然当年她也不会救你,是不是?” “得了,别给我戴高帽,萧墨寒那臭小子,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你别想护着他。”提起萧墨寒,纪如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爆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在心里替萧墨寒心疼了一把,只希望纪如命下手不要太狠了,不过想想,若是不让萧墨寒受点苦,恐怕纪如命一定会惦记着,总找麻烦也是件烦心事。 于是便默许了纪如命的行为了。 可是藏在暗处的阎卫就不淡定了。 阎十、十三、十五都争着想将这个消息告知萧墨寒,可为了这儿,三个人差点打起来了。 “我去!”阎十三拉住准备飞身离去的阎十,理直气壮地道:“平时都是我去给爷汇报信息的,今日也不例……十五……你卑鄙!” 正当阎十三和阎十二人相缠争夺之时,阎十五钻了空子,向二人挥了挥手,闪身离去了。 阎十三气愤,可也拿他没办法了。 此时,正在阎殿里的萧墨寒脸戴着鬼面具,尖锐如利刃的眸光落在十字架上被铁链绑着的黑衣人。 “本座来了,你有何话要向本座说的。” 昨夜阎殿抓到了向韩伯射死的黑衣人,而此人也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中年男子。 第908章 靖王一族 黑衣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抗,对于刑司银泰的严刑逼供也十分能扛,像是对于这些折磨完全不看在眼里。 一夜过去了,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见你们阎殿的阎主,除了他,谁问我都不说。” 除了这一句话,银泰什么都问不出来。 早前,因为华筝,阎殿的牢里已经空了不少,最近因为罂粟的罪,又开始充盈了起来。 昨日,韩伯之死,阎卫也秘密去抓了十余人,而这十余上并不是参于了杀韩伯事件,但却与韩伯有着难以脱离的关系。 当中便有与韩伯同村的,也有邻村或者并不相识,却在不同的城里卖着相似汤面的人。 而这些人,萧墨寒并没有让银甲卫去抓,一来是因为银甲卫刚清了一批人出来。 这些银甲卫里是这些年来龚勇带进来的人,又或者是跟着各种势力有着说扯不清关系之人。 现今银甲卫里也是人心惶惶,生怕被萧墨寒给盯上了。 就连皇宫里的禁卫军,昨日原本该被处死的马骁和林锐腾也在阎殿的大牢里关着。 萧墨寒的目的很简单,只想知道到底何人让黑衣人去射杀韩伯的。 伤痕累累的黑衣人带着张狂的笑容面对着,见到来人之后,带着欣喜若狂的兴奋,“吾王少主,属下终于等到您了!” 魔鬼面具下,看不出萧墨寒是何神情。 可是双眸的狠戾随着男子的话张显而出,似乎瞬间明白了是何事。 大手一挥,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都退下。” 人都退了出去之后,黑衣男子立即低下了头,恭毕而道:“萧七见过靖王少主,万岁万万岁。” “为何在此,是谁派你来的?”萧墨寒没有否认,而是质问。 萧七抬起了头,带着亲切地笑容回道:“少主,二十年未见,您已经长大成人了,属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说,到底是何人派你前来的,为何要将韩伯给杀了,此事与你们有关?”萧墨寒心底有着不好的预感,压抑不住的怒火冲着萧七爆发了出来。 萧七不以为然,述说着这二十年来他们过的日子和等待的期盼。 “少主,我们都在等着您,靖王一族都在等着的归来和带领,求您跟属下回去吧。”萧七兴奋的神情与萧墨寒的怒火有着鲜明的对比。 萧墨寒暴戾的眸光拼出,速度极快地掐住了萧七的脖子,警告道:“以前的事本王不想管,靖王一族早上五十年前就没了,别想胡弄本王,若回答不了本王的问题,你留着也没用。” 萧七无所畏惧,对于萧墨寒的反应也早有所料,故也不急,“少主,那你可知道为何巫族会急着寻找圣女,且圣女还是少主夫人呢?” “你敢动筝儿一下试试,本王不介意让靖王一族再灭一次。”提及华筝,萧墨寒的情绪波动十分大,隐隐地有些控制不住欲暴走的内力。 萧七见状,更加兴奋了,恨不得立即看到萧墨寒呈现出这种状态。 就在萧墨寒被带动得快要控制不住时候,银剑在外出言打断了萧七激怒他的行为。 猛得清醒过来,萧墨寒方知道自己差点因为对方拿华筝来威胁他而让他失控,原本掐住萧七脖子的手松懈了下来,现今又再次掐紧,准备将人了结。 可是就在这时候,萧七道出了一惊人的消息,“若是少主夫人知晓少主失控杀了人的话,你说少主夫人会如何?” 第909章 将他放了 萧墨寒瞳孔一缩,知晓萧七的人早已经在华筝身边安插了人,至于是何人?还真的难以确定。 毕竟靖王一族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五十年了,竟在还找到他,无疑已经有了计划,准备有所行动。 否则也不会对他还有华筝的事情查得如此清楚。 至于韩伯的死,估计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一掌拍下,让萧七再也说不出话来,随后步了出去,吩咐道:“将人丢到城外去,不要让人发现。” 银剑等人诧异,便也未提出反驳,服从道:“属下遵命。” 随后萧墨寒想要回府,但阎十五从暗处飞身落下,禀报道:“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何事?”萧墨寒心情不好,连待的对阎十五的态度也十分不友善,且萧七的话让他不由得担心起华筝来。 “主子,夫人身孕了,纪如命已确诊,而且夫人似乎早有察觉,但暂不想让人知晓。”阎十五抓摸不透萧墨寒的态度为何意,原本是前来报喜的,现今却刺芒在前。 萧墨寒听了,都忍不住身形颤抖了一下。 问都未问,直接驱发内力,运起轻功便离开了。 银剑和阎十五紧追而去。 对于说将萧七放了的事情便落到了银泰的身上了。 想起华筝,银泰都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吐槽道:“竟然怀了主子的孩子,恐怕以后还真的是有一个小阎王爷了。” 说完便扛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萧七飞离了阎殿,丢到城郊无人的密林里让他自生自灭。 仁和医馆。 华筝在李末央的身上找到了血蛊,自豪地道:“看,这血蛊是不是养得很好啊,若是可以的话,我用想血蛊的血当药引。” “你疯了不成?你不知道血蛊也是有毒的吗?你还敢用它的血?”纪如命一把夺过华筝手中的竹筒,立即将放出来的血蛊赤艳装回到竹筒里。 对于蛊,纪如命还是很忌惮,不像华筝对于蛊就像对待一般的虫子一样。 对于蛊的研究,华筝还是感兴趣的,只是觉得像虫子的东西觉得恶心罢了。 既然纪如命不让她碰,那她也乐得其成,冲着他露出坏坏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试验这种事情就交给义父你啦。” 纪如命张了张嘴,嗔了她一眼,抱怨道:“就知道占我便宜,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你看我理不理你?” “以我们的关系,即便不是特殊情况,你也应该帮我啊,你不是喜欢制毒吗?看看若是连蚀心蛊的毒你都能搞定,那想要制出更厉害的毒,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吗?” 华筝这高帽给得纪如命都觉得她过了,冷着脸,警告道:“别以为给我说好话这事就完了,让我看到萧墨寒那小子,看我不给他下十种八种毒,让他就知道自己爽,也不想想后面的事情。” 这种话题,华筝也略显尴尬,没敢接话,而是装着没听懂一样,笑笑而过。 可是此话却落到了赶来的萧墨寒的耳中。 那强大的气息就像想将纪如命给凌迟一样那般尖锐锋利。 纪如命也来气,不怕死地冲着他大吼,“怎么啦?说错你啦?你也不看看,她才几岁,你这是强奸,这是犯罪。” 纪如命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华筝更加无地自容了。 想要阻止,可已经拦不住已经开了口之人。 第910章 萧墨寒退怯了 “别以为她向着你就没事,若是她生这孩子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老子让你陪葬。”纪如命恨不得将萧墨寒生吞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有会考以深仇血恨。 萧墨寒倒是不反驳,而是紧张地看着华筝,就连靠近她一点都觉得有些胆怯。 华筝看着就觉得奇怪,按理说萧墨寒应该才对的啊? 怎么看起来还有些退缩的反应,难不成他不想她怀上了? 纪如命看着也觉得来气,一把抓起案桌上的墨砚便往萧墨寒砸了过去,凶狠地道:“你小子该不会还嫌弃吧?肚子都被你搞大了,你敢不认试试?老子一把药粉将你毒死,免得日后让孩子出生了知道被生父嫌弃。” 萧墨寒的眸光全神贯注落到华筝的身上,只是与华筝保持着三步之距未有继续靠近。 面对纪如命丢过来的墨砚原本显得不措的双手,长臂一挥,墨砚飞离,击到墙上,嘭得一声,应声碎成数片,散落到地上。华筝被击声吓了一跳,猛得一下,也就是那么一下,萧墨寒便紧张地安抚道:“没事筝儿,别怕!” “我能不怕吗?你都这样子了,不怕才怪呢!”华筝愠怒回道。 眉宇间大大带着困惑,同时还夹杂着不安,心里担心着是否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怀孕之事。 纪如命见萧墨寒还知道紧张华筝,心里还算是好受些,可是嘴上依旧不饶人道:“你小子别以为武功高强老子就奈你不何,老子若是不答应过她不用毒害人,你现今可就是躺着的了。” 萧墨寒今日心情好,也不计较,反而向纪如命客气了起来,“墨寒谢过师叔!” 嘴上说得倒是客气,可是连脸都未转向对方,更别说尊重他人,看着对方的双眼说话了。 气极,完全被人无视,想走,但又怕华筝吃亏,窝着口气,硬生生地呆在原地瞪着萧墨寒。 华筝倒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也显得有些着急,问道:“你说句话啊,光是这样,我心里都没底了。” “筝儿,为夫很高兴,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说,为夫要当爹了,你要当娘亲了,是我们的孩子,为夫真的……”萧墨寒边说,眸光也随着下移至华筝平坦的腹部,似乎想将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看出些花样来。 华筝见状,松了口气,对着萧墨寒露出大大的笑容,同时迈开了步子向他走了过去。 只是她的主动靠近迎来的却是萧墨寒的后退,不悦地拧着柳眉,问道:“你怕什么啊,往日不是恨不得我往我身上靠的吗?今日怎就躲我了?” 萧墨寒自己也说不清楚,每当自己想要往华筝身边靠近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萧七看着自己失控而兴奋的神情,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失控,生怕控制不好,会将华筝给伤着了。 面对华筝的责问,萧墨寒未有回应,而是用专注且又灼热的眸光盯着华筝看。 纪如命也察觉到异样,故问道:“你小子傻啦,说句话啊,不就是当个爹而已吗?用得着如此吗?” 萧墨寒纠结的眸光令华筝感觉心里抽痛了一下,心疼地道:“没关系,可能太突然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你若有事便先去忙吧,我想去看看婧姐,晚些时候便会回去的了。” 第911章 有心结 萧墨寒不说话,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就连华筝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希望华筝在这个时候怀孕。 不管如何,既然已经怀上了,华筝也不会残忍的将孩子拿掉。 而且她也想好了,若是萧墨寒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要这孩子,想让她打掉的话,她最多就躲到空间里,一直到孩子安全生下来,像豆豆一样,养在空间里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华筝的心思被萧墨寒看穿了,顿时紧张起来,解释道:“筝儿莫要多想,为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无措,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伤了你,你也知道,为夫……” 说到失控的事情,华筝立即想到他双眸变红的事情,急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去阎殿见过谁了?” “别紧张筝儿,为夫没事,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不值一提,你现在可是双身子,不宜操劳,为夫现今就送你回府,日后不许随便出门,以防伤着了。”面具下的萧墨寒神情尤为凝重,原本还不想动的一些人,不得不开始思考铲除,一劳而逸,免得日后生出事端。 虽看不出他的表情,可是萧墨寒在想这事的时候眸光十分狠戾,就连纪如命也察觉到了事情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只不过华筝这刚发现怀孕,纪如命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让华筝忧虑过度。 于是纪如命审视的眸光落在萧墨寒身上的时候,萧墨寒却回以乞求的眸光。 这一对视,虽短瞬,但是纪如命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故劝着华筝道:“三个月之前,你还是好好呆在府上,别到处乱走,若非出门不可,还是多带点护卫出门,最近罂粟肆无忌惮的散播,我担心有心人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还是小心为妙。” 说到这里,华筝一语惊醒,连忙道:“糟了,婧姐可能会出问题,聂敏儿还在骠远将军府呢,万一她将东西给婧姐吃了的话,那可就完了。” 纪如命也真的是服了华筝了,气极败坏地道:“你自己都顾不好,还想着别人,我看你真的是瞎操心。” “义父,有些事你不懂,若是婧姐出事的话,我会内疚一辈了的。”华筝愧疚,悲伤涌上心头,想到聂晓婧的父母是因何而死,心中的便忍不住生出自责。 纪如命也不客气的撸道:“是,我是不懂,我若能懂,你现今就不会在这儿了,早在……” 提及往事,纪如命便打住了。 其实上次他们二人的对话,萧墨寒是全听进去了,就连纪如命与华筝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事情,他也知晓,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这也是为何方才他会对纪如命说谢谢的原因之一。 现今纪如命差点说出心里话的时候立即打住,生怕被人知道他的秘密一样。 当然华筝亦是如此,于是三人沉默一下,华筝打破了尴尬道:“义父,日后还是劳烦你了,我今日还是去婧姐那趟,免得心里心挂挂的。” 萧墨寒和纪如命当然是不乐意地,可是华筝坚持,二人还是拿他没办法。 纪如命是很想陪着同去,可是华筝看着他手里和血蛊,他也唯有打消了这个念头,留下来继续研究血蛊是否能当蚀心蛊的血引。 第912章 不知该如何坦白 萧墨寒也曾听华筝分析过为何现今不想要孩子的原因。 偏偏在这个时候,华筝就有了,此惊喜杀得众人措手不及,除了接受,还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就连纪如命,也不敢提出让华筝不要这个孩子的建议。 因为一个半熟不大的身体,不管是生孩子还是坠胎对华筝的身体伤害的都很大。 而且坠胎对身体的伤害比生儿的更大,所以哪怕再生气,纪如命也只能冲着萧墨寒发,而不敢对华筝说太重的话。 萧墨寒原本就担心自己会伤到华筝,现今再想到华筝为了生这孩子,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他也很自责。 于是心底暗自下了决定,定要对华筝更好。 虽然萧墨寒和纪如命也都不建议华筝出府多走动,可是华筝心里记挂着聂晓婧,最后二人还是同意她前往骠远将军府了。 只不过纪如命没有随同,而是将研究血蛊的血是否能解蚀心蛊的毒。 马车里,萧墨寒依旧与华筝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只是在上了马车之后吩咐道:“驶慢一点,切不可颠簸。” 银剑等人也都听到了阎十五的话,得知华筝怀上了少主子的时候,个个都像打了激血,恨不得将华筝供起来。 华筝倒觉得里外不是人,面对银剑等人紧张又关切的眼神,脸都红了起来。 马车里。 “其实你不用如此紧张,怀孕除了生产的时候,其余的时候都可以把我当成无怀孕时对待便可,无需特别对待的。”华筝试图向萧墨寒靠近,带着轻松且又甜甜的笑容道。 萧墨寒哪敢,她一靠近,他便往外侧移,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沉了一会脸,而后竟然眉开眼笑起来,调侃道:“你该不会害怕吧?” “为夫无所畏惧。”萧墨寒面上保持着镇定,尽量平和地道。 可是他越是如此,华筝便越觉得好笑,忽然一切都想开了,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义父话说得有些重了些罢了,你不必在意,生产是有一定的风险,但并不是绝对的,再说义父虽嗜制毒,但剖腹产并不是什么大手术,如果练习的好,白玉子也可以操刀的,难产的风险很低的。” “筝儿,对不起,还是为夫不好,若是为夫……”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未尽言。 盯着华筝的肚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眸中的忧愁并未因华筝的解说而得以消散。 也许萧墨寒还有别的事情而忧,这些事他并不想让她知晓。 “还是最近朝中之事让你觉得我在这个时候有身孕会误事?”华筝从不过问,但并不代表她单纯到什么事都不知晓。 萧墨寒眸子一沉,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可是这一闪而过的隐晦,是真是假,谁知呢? “要不我离京一段日子,如此一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被人盯上,让你分心了。”华筝温柔地建议道。 华筝理解,确实让萧墨寒心底松了口气,但有些事情不是华筝离开便能解决的,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筝儿,若是为夫还有别的事瞒着你,将来很可能因为为夫,你会吃尽苦头,受天下人唾骂,你会怪为夫吗?”萧墨寒心里藏着的事真的太多了,多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华筝坦白。 第913章 天涯海角都陪着你 华筝撅着嘴,反问道:“正如你所言,那若是我的秘密被人知晓,天下人都视我为妖女,为邪魔,那你是否会因此而弃我而去?” 华筝的意思,萧墨寒收悉,心里暖暖地,心中更加满足了,松了口气,终于肯向华筝靠近道:“筝儿,莫要怪为夫,为夫真的害怕会伤害到你,让你受到牵连。” 依偎在萧墨寒的怀里,心疼地道:“你会如此想,同时我亦会,寒,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天涯海角都陪着你,哪怕是住草屋,啃窝窝头,我也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萧墨寒紧紧搂着华筝,宠腻的眸光更甚,“筝儿,得妻如此,夫覆何求啊!” “你不怪我,我也心满意足,若非是我,你也不会因此与我绑在一起。”华筝垂下双眸,满是自责和愧疚。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她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感性,情绪的波动也大,特别容易伤感和将一些情感扩大化。 “此事莫要再说,一切皆是为夫甘之若饴,无需再言。”萧墨寒语气坚定,强大的气息盖过了华筝的伤感之情,让她感受到他的真心。 幸福地笑容挂在华筝的脸上,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缓缓而道:“以前总是摸别的人肚子,现今轮到自己怀孕了,摸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将来肚子再大点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萧墨寒看着,一直没敢碰华筝的肚了,忽然觉得纪如命的担心是没有错的,华筝的腹部如此平坦,腰身如此纤细,若是忽然肚子变得高耸起来,感觉像会把华筝给压垮一样。 光是想,萧墨寒便神情凝重了起来,双眉皱成了“川”字也不知觉了。 看着萧墨寒如此认真和沉重的神情,华筝不由得开解道:“不要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那般难呢。” “恩。”萧墨寒轻点了头,便未再说什么了,可是神情还是依旧如此深沉。 一直到马车到了骠远将军府,萧墨寒嘱咐了李安然几句,看着二人进入府里之后方让银刀将马车驶入后巷,翻墙入府。 此时叶慕白还不知萧墨寒到了骠远将军府,正在宫里招集了轮休的禁卫军在禁卫营里点兵。 胡军昨日受了罚,今日硬撑着身体领着众禁卫军站在叶慕白的跟前,禀报道:“将军,除去当值的禁卫军,其余编入禁卫军的士兵全员在列。” 高台上,叶慕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众禁卫,什么话都未说,对于胡军的话也未有回应,左右来回的走着,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出现扛不住,身体开始微动的禁卫军出现在队伍里之时,身为骠远将军手下的悍将立即将没能经受住的禁卫军从队全中拖了出来。 紧接下越来越多的禁卫军被拖出,大冬日里,胡军都经受不住,紧张得汗流满背。 一个时辰之后,叶慕白居然从队伍出拖出了将军三十人。 也许在上千上人的禁卫军里,这三十人并不算多,可是身为禁卫军,这种身体素质和强度,连一个新兵都不如,可想而知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成份占了有多少,否则怎能进入到禁卫军的队伍里。 第914章 整顿禁卫军 叶慕白看着时辰,看向一直立在下首他左侧位置上的骆聪,点了点头。 骆聪收悉其意,向贾维和牧扬看了一眼,随后他们带着士兵将这三十名禁卫军都押了下去。 胡军眼军扫到了骆聪的身影,震惊之际也十分害怕。 当年骆家军有多厉害,恐怕没几个当兵的不知道,更何况胡军还是从骆家军里出来的。 骆家败落被诬陷流放,骆家军被解散,十兵被打散落到不同的军营里。 如今骆家要平反的消息已经被证实,就差安帝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下旨定罪罢了。 叶慕白如此明目张胆的交人带在身边重用,可见此事已得到了安帝的许可,骆家在安帝的心中早已洗脱了嫌疑,等的就是这一道圣旨。 看着被押下去的三十名禁卫军,胡军打着牙颤,生怕自己会被押下去的一员。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他身为禁卫军的统领,对于这三十名禁卫军是何来历若说不清楚的话,那便是失职。 毕竟禁卫军与一般的军队不同,这一支军队,是直接保护帝皇,保护皇宫安危的军队,若是这支军队有问题,那便说明有人想要造反,此罪名可不小。 而胡军身为禁卫军统领,将可疑的士兵留在禁卫军里,失职算是小事,同谋或者主谋都有可能是他所要背负的罪名。 叶慕白看了一眼胡军,冷笑了一笑,下令道:“从今往后,禁卫军也要像本将军的叶家军一样,轮休之时需有半日作为操练的时间,禁卫军若是以这般体力和武力来保护皇宫,也就没有必要留在禁卫军里,直接革职,永不录用。” 胡军第一外回应,“末将遵命!” 随后其余禁卫军也跟着回道,“属下遵命。” “本将军听不到,你们都没吃饭吗?”叶慕白厉声一吼,声应响片整个操练场,胆子小的竟然被震颤倒地。 尖锐如鹰的眸光落下,便立即有士兵将那名禁卫军从列队中拖了出来。 此禁卫军立即双膝跪下求道:“骠远将军,求您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今日更巧不适,请您不要将属下革职。” 看着那名求饶之人,胡军也同情地替他求道:“将军,此人乃原骆家军的军属,其父兄战死沙场,其母年迈多病,家中两幼儿需抚养,不望将军给他一次机会,留在……” “本将军一言九鼎,一视同仁,无法胜任,便无法胜任,无情面可言,赶出去。”身为将军的威严绝气压全场,完全不允许参杂个人感情在内,“你们是禁卫军,是全国最强的最精锐的一支军队,不允许有拖后腿的士兵存在,三日内,本将军要将所有不合格的禁卫军都清出,若有人觉得无法通过考核的,现今就可以站出来,本将军不留弱兵。” 叶慕白向萧墨寒保证的事情,最终还是采取了强硬的手段,原本想着让胡军自己将人给清出去,可是他的信任并未得到同等的回报,于是今日也只不过是个开始,就连胡军,也没有例外。 因为叶慕白下了死令,“三日后,就在本将军身后的这个擂台上,只要能战胜他们五人中的二人,本将军便将人留下,否则一例赶出禁卫军。” 随着叶慕白的话语落下,他身后出现了五人,便是骆聪、大牛、顾三、贾维和牧扬。 也许大牛他们四人禁卫军并不熟悉,可是骆聪,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一战便将蛮族全胜勇士给干倒了,此盛名,只要是禁卫军都不可能不知。 第915章 真出事了 皇宫里的禁卫军人心惶惶,个个经历着他们身为禁卫军的最严厉的一次考验。 可是骠远将军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真的吗?妹妹,你真的怀有身孕了?” 华筝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李安然那小心劲儿,想让人不知道她有身孕都不行了。 聂晓婧喜难禁,激动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跟着一块在肚子里翻腾。 巧玲连忙在旁你提醒,“夫人,你可要仔细了,万不能过于激动。” 华筝没有想没想到聂晓婧比她还要激动,也劝着道:“婧姐,现下月份还小,你无需过于担忧,还是仔细你肚子里的小皮猴要紧。” “哼,你们一个两个都说他是皮猴,这孩子必是听多了不悦,近日可折腾人了,总是在夜里不好好睡觉,老在肚子里打转练腿,踢得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聂晓婧的话带着责怪,可是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反增。 华筝也看着聂晓婧的肚子,也有些担忧起来,于是笑一笑,建议道:“婧姐若是不介意,妹妹可摸摸你的肚了,好让这小皮猴安分一些。” 虽然不排除孩子胎动过频的情况,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华筝还是提出了请示。 聂晓婧也未想多,只觉得是身为大夫的一种职任心和好奇心方会如此。 倒是巧玲巴不得华筝早点前来,感激地道:“还是华大小姐心细,奴婢早已跟夫人提过,是否请您前来替夫人看看,这几日夫人夜里总睡不好,小少爷就像不知困倦,总闹腾着,这不,您看看,这小脚丫又抗议了。” 华筝疑惑地看着隔着外衣也有个小尖尖的腹部,心里浮现出了不好的想法。 可是在这落后的地方,没有仪器,还有相应的检验试测,华筝很推断出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再加上近日京都的罂粟无声无息的渗透,她真担心聂晓婧会误食了。 这个罂粟的源头一天找不到,她的心一天都放不下来。 指抚上了聂晓婧的脉搏,静静地、认真地感受着,用心听取着。 一刻钟之后,华筝又要求聂晓婧躺到了床上,检查她的腹部,不管是胎位,还是孩子感应等等。 两刻钟后,眉眼笑开如朵,带着朵朵暖阳之花息,令人安心。 看到这样子的华筝,即便什么话都未说,聂晓婧也松了口气,“都跟你说了没事,你啊就爱瞎操心,快,快坐着,虽说月份还小,身子不重,但却是最该注意的时候,日后若无事,别再往外跑,呆在府上好好安歇,别记挂着姐姐。” 华筝握着聂晓婧的手,心情愉悦地道:“再过两个月婧姐也要生了,到时候妹妹来给你接生可好?” 巧玲见状立即退下给二人准备茶点零嘴,提着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只不过这高兴也只限于聂晓婧在场的时候。 “婧姐,这可是我新研制的黑发固发丸,您若无事,不若趁还未到时候生,早日将这出售的计划拟出来,好赶着生产前将此药丸推出售卖?”华筝从袖中两个白瓷,一边解说一边引着聂晓婧去忙生意上的事儿。 谈及生意,聂晓婧哪还有劳累的一说,忍不住打开盖子,闻着,将自己懂的药材道了出来,“灵芝、人参、何首乌……” 一连说了将近八种,余下的她实在是闻不出来了,欲想尝尝,却被华筝拉住,解说道:“婧姐,此药丸大补且活血,不适合您这个阶段服用,但生产完三月后可服用,此乃服用方法和禁忌说明,你可慢慢参详。” 第916章 碧月毒瘾发作 华筝来骠远将军府的事情聂敏儿很快便收到了消息。 碧月身为她身边的唯一婢女,立即将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聂敏儿提着剑在荒凉的院子练着剑,好让身体暖和一些。 可碧月却比她难受多了,自从那次被叶慕白命人将她给打了之后,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有时候痛得难受,冷得不行便想起杨凡给她食用过的极乐丸,于是曾多次出府去寻她的姐姐碧莲,试图求药丸。 可是原本就没有什么银子的姐妹二人怎么可能买到? 于是碧月就给碧莲出了主意,让她主动去勾引杨凡,好从他那儿可以得到极乐丸。 可是杨凡是什么人? 若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安王侧妃上官子怡赏赐给他的新月当玩物,对于不管是是身段还是脸蛋都胜出碧莲许多的新月,他又怎会再看得上碧莲呢? 更何况碧莲早已被华紫烟折腾得离不开男子,那放浪形骸的程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 为此杨凡对碧莲也十分肆意,偶尔为了寻求快乐,碧莲也会任由杨凡带着与别的男子寻欢,一夜伺七郎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也只限于杨凡有需要用到的她地方的时候,若是杨凡无事不寻她,碧莲单独寻求他的帮助,那得看她能拿出什么诱人的条件出来了。 碧月一连好几日未碰极乐丸,身体也难忍而耐,找到碧莲的时候,她也准备去寻找杨凡,试图能得到极乐丸。 “姐姐,要不求到之后,你跟我一人一半分了吧?我后背的伤一直不好,杨凡一定不会对我感兴趣的,再加上有新月那丫头在,杨护卫一定看不上我的,求求你,拿到极乐丸之后分我一分吧。” 每次碧月寻碧莲都是为了得到极乐丸,时间长了,碧莲连自己都得不到满足,更别提分一半给碧月了。 于是为了极乐丸之事,原本感情甚好的姐妹二人关系渐渐变差,甚至还为些而起了争执。 “碧莲,你也不想想,当初是你自己主动跟着聂敏儿去的骠远将军府,将我一人留在安王府,我在受着华紫烟折磨的时候,被一群男子凌辱之时,你为我做了什么?现今你为了极乐丸,已经不止一次让我去勾引杨护卫了,你以为极乐丸能如此好得到的吗?我经历了什么才能得到,难道你不知吗?既然当初选择了丢下我,日后也别来找我了,这是最后一次。” 于是与碧莲闹翻之后,碧月便将心思落到了聂敏儿的身上。 恨不得天天给她出主意,好让她能得到叶慕白的青睐,从此脱离了凄凌的日子。 也因为碧月的关系,聂敏儿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从碧莲身上得到关于府上的一些消息。 碧月的紧张并未让聂敏儿有所动,依旧练着她的剑法。 此时碧月忽然浑身发着抖,打着寒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因为天气寒冷而冻到了。 事实上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双膝跪下,求道:“夫人,求您了,求求您赏一点药给奴婢吧,您让奴婢做的事,奴婢都做了,求您尝一点给奴婢吧,奴婢保证,绝对听从您的命令,不会坏您的事的,不管您要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奴婢死,奴婢也愿意,求您赏奴婢一颗吧。” 碧月边说边抽吸着气,感觉正个人都卷起来,一个个寒颤接连而来,精神也开始不济和散慢,双眸也变得无神。 第917章 狗就是狗 聂敏儿就像没有听见,也无视着跪在地上的碧月,冷漠无情的神情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毫无感情。 碧月实在是忍不住,欲上前抓住聂敏儿进行求讨。 只可惜当她有所动作的时候,聂敏儿的剑便往她飞击出而。 也幸得聂敏儿并非真的要她的命,只不过是将她的外棉给划破了而去。 可是剑锋光芒所致,便将碧月吓得六神无主。 从腰间取出一颗如尾指指甲盖般大小的黑色丸子,丢到了地上,冰冷如霜道:“狗就是狗,永远都只知道会吠!” 碧月完全不理会聂敏儿对她说的话,爬着将地上的黑色药丸子捡了起来,也不怕脏,直接就往嘴里丢了进去,而瘫倒在地上,飘飘然起来。 聂敏儿回到了屋里,坐在前厅,看着院子里自己开始兴奋起来的碧月,鄙视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嫌弃,边喝着已冷的茶,边道呢喃道:“真的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人的奴才,真的以为有这种东西就能如愿以偿了,天真!” 院子里,暗卫看着碧月的怪异行为心中对于聂敏儿的警惕更甚。 叶慕白的暗卫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聂敏儿可能为了控制住碧月替她做事,所以便喂了她毒,若在一定的时间内未能得到解药便会痛不欲生。 像这种为了控制手下而使用的手段,是十分常见,因此暗卫也未觉得过于震惊。 只不过,若是华筝在此的话,必定会有所察觉,碧月这是毒瘾发作了。 这也是为何华筝说若想要知道有没有染上毒瘾,只要将人关起来,不再服用毒品,那些人的症状便会跟碧月的情况差不多的了。 聂晓婧拿着华筝给的东西,就连华筝都顾不上,急匆匆便往案桌而去,“妹妹,你坐一会,姐姐去去就来。” 事实上,聂晓婧只要一说到赚钱的策划,没一两个时辰都不会停下来。 正因为如此,华筝方会如此做。 “姐姐,没事,你快去忙,我便坐在此等着,哪都不去。”带着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回道。 巧忆和巧悦护着聂晓婧一同离去之后,华筝的笑容便立即打住,眼角扫向李安然,端着起了烧开的热水,边吹边道:“守着,别让他人前来打扰,你有事要问巧玲。” 巧玲本欲随着聂晓婧而去的,可又想到将华筝一人丢在此不妥方留下来,不想却被点名了。 对上华筝严肃起来的脸,气场也跟着转变,小心肝忍不住打着颤,怯怯地问道:“华大小姐,不知道您找奴婢有何事呢?” “别紧张,本小姐也只是想问一下你婧姐的日常饮食罢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只按你所知的回答便是了。”华筝嘴上说无事,可是不笑的神情,还有那双灵动的眸子,就像能将一切都看穿一样,让人无所遁形。 巧玲这会儿吓得脚肚子都打颤了,忍不住,跪下回道:“华大小姐您请说,只要奴婢知晓的绝不敢有隐瞒。” “那可得仔细想清楚了,近日婧姐可对哪一样食物,不管是饭菜还是茶点,又亦或是何人送来的东西特别喜欢,如实而说,不准有半句隐藏,否则等到叶将军前来审问,那便不是问问如此简单了。” 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女子,真要狠起来,可不是盖的! 第918章 聂敏儿的本事 华筝的威胁很成功,巧玲巨无大小,全都都说了出来 李安然不知何时已在旁将她所言的事情全都记下了。 如哪一道菜,这几日聂晓婧都命厨房做,哪一零嘴、哪家所制的香料等等,全都巧玲口中说了出来,李安然记下。 看着这列了十余条的内容,华筝皱起了眉来,“巧玲,本小姐问你之事万不可让婧姐知晓,还有从今日起,所有的食材,调料都不得经他人之手,哪怕是水,你们都要亲自处理,晚些时间我会让义父来一趟,其余的事情义父会与叶将军谈的了,你只管好好侍候着婧姐,莫让他人所赠之物给婧姐使用或者食用。” 巧玲的脸刷一下全白了,顿时跪都跪不坐,瘫坐在地上,担忧问道:“华大小姐,可是夫人的胎……” “婧姐和小皮猴都很好,无需多想,若真有事,本小姐也不会只是问问你而已,一以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再说婧姐的月份也不小了,一般二胎会早产,义父前来,也只不过是提前做一些准备罢了。” 华筝按住巧玲,不让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即便是事实,她也不能传出来,免得吓到了聂晓婧。 不敢有疑,巧玲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恳求道:“华大小姐,求您一定要帮帮夫人,许是因为聂风少爷身体虚弱的关系,哪怕夫人吃不下,她都硬逼着自己,她说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肚子里的孩子,求您一定要帮帮夫人!” 说完,巧玲便磕头求着。 华筝想将人扶起,可是李安然的速度更快,伸出手一提,便将人带了起来,提醒道:“你这是想让将军夫人知道吗?将泪水收回去,收拾好自己,当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万事有叶将军担当着,你只需照顾好将军夫人,按着小姐所言,备产便是了。” 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细心地叮嘱道:“依着本小姐猜测,胎儿的大小也差不多了,为了能生产顺利一些,接下来的日子要常走动走动,不宜久坐久躺,饮食也无需过多,适量便可,是时候提前找到信任的稳婆从旁提点,这段时间切不可受激,免得提前发动了。” 巧玲照顾了聂晓婧多年,对她忠心耿耿,华筝相信她不会作出背主之事,因此才会对她说如此多,同时留下她单独问话。 心里默念数遍将华筝所交待这事都记下后,巧玲则站着向华筝行谢:“华大小姐对夫人的帮助,奴婢感激不尽,来生转世必给您做牛做马答谢。” “对婧姐好一些便好,本小姐不记挂这些,记住了,今日事不要让婧姐知晓。”华筝的视线回望,看向内堂的方向,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提醒道:“小心巧悦和巧忆!” 巧玲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地看着华筝。 可是没等她回应,华筝便站了起来,准备回去,“本小姐先回去了,若是婧姐问起,便说改日再聚。” 巧玲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华筝便已经往外而走了。 进入到马车里之后,华筝看着已经端坐在马车里的萧墨寒,神情凝重地问道:“婧姐身边的两名女暗卫可查清楚是何人?可与聂敏儿有关系?” 对于阎殿出来的暗卫,萧墨寒是有绝对的信心的,可是有一件事,他偏偏算漏了,那便是聂敏儿的本事。 第919章 纪如命暴走 “可是聂晓婧那儿出什么事了?”萧墨寒方才去了叶元勋那儿,与其谈论了一下朝中之事,同时还有讨论了出兵之事。 原本气氛不错的他们,在得知暗卫回禀关于聂敏儿院子里发生之事,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多时,也传来了华筝单独留下巧玲问话的事情,于是萧墨寒与叶元勋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如今华筝如此问,萧墨寒想不往聂晓婧身上想都难了。 深吐了口气,华筝面容难看,担忧地道:“相比在城外那次给婧姐切的脉,孩子的胎动过频了,而且依着巧玲所言,这种情况是最近才出发生的,我怀疑可能跟罂粟有关。” “你怀疑慕白安排的两名婢女与此事有关?”萧墨寒并非妇科大夫,对于什么胎动这些的问题,一时间未能理解过来,但华筝的言外之意,他倒是听懂了。 眸中闪过一丝暗诙,心中有了想法。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巧忆和巧悦与聂敏儿有些关系,当初安然和末央对于聂敏儿也是很崇拜的,若是巧忆和巧悦在不知情况下对聂敏儿也是抱有这种想法的话,我担心……” 华筝的话一言惊醒了萧墨寒,没错,当年聂敏儿离开阎殿,可以说是一个谜,为了不让叶慕白在摄政王府里发生的事情扬出去,他并未对聂敏儿以阎殿的规矩作出处分。 如今因为此事,聂敏儿成为了阎殿里女暗卫里的一个传说。 关于此事,萧墨寒意识到自己当年的决定错误。 凛然之息悄然而起,驾着马车的银刀也意识到阎殿恐怕也要开始整顿了。 因着华筝怀孕的关系纪如命对于李末央的毒也更为上心,花了三天的时候,终于将毒给解了。 于是华筝又从摄政王府回到了丞相府。 只不过因为聂晓婧的事情,纪如命暴走了。 “真的疯了,疯了!”华筝的怀疑告知了纪如命之后,他风风火火地跑到了骠远将军府,证实了华筝的话之后,怒火冲天地大叫了起来。 华筝也觉得很苦恼,到底哪来如此多的罂粟啊? 钟离娜兰都已经如此了,巫族的罂粟种植不可能如此大量。 虽说罂粟很可能是因为她引出来的航海船道而引进了大安国这一片国土上。 但种植也需要懂的人的啊? 依着华筝所分析,除了钟离娜兰应无人能做啊? 纪如命十分气愤,特别是关于鸦片战争带着祖国的影响,所以怒火难消的他直接杀到了驿站。 二长老纳兰灵槐因为身体不适卧床了,而他见到的人是娄烛南霜。 看到钟离娜兰的女儿,纪如命的气焰更甚,逼问道:“你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为何要将那物带到此来?你们自取灭亡便算了,为何还要害人?是不是真想将巫族推入深渊你们才死心?” 娄烛南霜不明白此为何意,就连对纪如命,她都是很陌生的。 但唯一一点他可以肯定的便是,此人与二长老纳兰灵槐关系非浅。 “不管你是何人,本小姐并不知晓你所言何事,本小姐在大安国作客期间恪守本分,自问未有做出不合宜之事,还望前辈莫要安上无须有的罪名。” 娄烛南霜理直气壮地反驳,完全不像纳兰灵槐对纪如命那般客气。 第920章 三族内讧 娄烛南霜应该很不喜欢纪如命,自从上次之后,纳兰灵槐便病了,至今都未有所好转。 因此,娄烛南霜对待纪如命的态度十分差,之前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就拿他没办法。 现今人送上门来了,她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纪如命也是来气,特别是在看过聂晓婧之后,对于胎儿的情况十分震怒。 白玉子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点,所以即便觉得胎动过频也猜测可能跟母体的身体情况有关,未想过是因为罂粟的影响。 倒是萧墨寒听过华筝谈及有关罂粟对人体的影响,甚至对整个国家的影响,也将阎卫全都派了出去调查关于罂粟传播的事情。 现今事情发展有些失控了,传播的速度已经散开了,即便连传播的范围也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要大。 在这个时候,如若他们只守住京都,恐怕事情也未能控制得住。 于是直接请命要请往巫族,试图直接从源头开始,杜绝一切罂粟的来源。 此事,娄烛南霜还不清楚,一直未有回去巫族,明面上是陪着纳兰灵槐寻找圣女,事实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纪如命也不怕她,冲着她训斥道:“给老子滚回巫族去,若是不看在你娘的份上,你以为老子还会给你面子?对你好方相劝?告诉你那缺德的爹,坏事做的多了,会断子绝孙的。” 娄烛南霜脾气也上来,取出随身武器便攻了过去。 身为她的护卫水诺也冲着纪如命而去,心里对于抵毁钟离娜兰之人都带着仇怨,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肚。 “夫人是好人,你不配议论夫人。” “我呸……”纪如命鄙视唾弃道:“要是她没死,老子一定将她当药人炼制,让她不如死,如此恶毒之人,就该由天收了她。” 纪如命越说越离谱,就像李华的死就是因巫族而起的一样。 当然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李华还真的是死要巫族手中,他也只不过是将迟来的事实发泄出来罢了。 驿站不大,而且蛮族和夷族的人都在。 在听到纪如命的话之后都抱着好奇的心态前来围观,却未有人出手相助。 特别是蛮族,落井下石的心态更甚了。 夷族二王子宗政赤渊身侧的大将军完颜刚则一脸不耻道:“巫族就是这种狗杂碎,专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恶心事,当年那些事若是成了,恐怕蛮族也就跟着巫族一样的德性了。” “完颜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蛮族人做事光明磊落,那些暗地里偷鸡摸狗,死不要脸的事才不会做,不像某人,为了那点国土,连尊严都不要了,也不知道谁不要脸。” 耶律文祺穿着异族的服饰,却觉着京都的公子歌儿,手里拿着把折扇,想学着文雅。 可这不伦不类的装扮,真的是让人看着就违和。 娄烛南霜这边与纪如命打得火热,他们这一边就吵得面红耳赤,谁都未放过谁。 一直到叶慕白带着京都都军前来,方将这场闹剧给按住了。 “三位可是我大安国的贵客,如今年关将至,为使京都平安过年,本将军也是例行前来巡视,还请三族贵客行个方便,配合本将军的检查。” 叶慕白嘴上得客气,可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十分明显:我就是来搜查的! 第921章 叶慕白也发狠 有句话是如此说的:针不扎到肉就不知痛! 现今这话就真的应了这句话了。 叶慕白本就因为禁卫军的事情忙得焦头烂耳,随后得知这些人将主意打到了聂晓婧的身上之后,整个人都炸毛了。 至于聂敏儿,死守着阵地,再加上叶慕白手中也没有证据,无法证明此事与她有关,所以仗着贤妃,她还是安然呆在了骠远将军府里。 倒是巧忆和巧悦被叶慕白交给了银泰,试图查出是否与聂敏儿有过接触或者受到过聂敏儿暗示之类的审问。 也不知道是华筝的直接太准还是对于古人的心态看得太过透彻。 这无心的一个猜测,还真的被她给猜中了。 其中巧忆在被审问中竟然流露出觉得聂敏儿可怜的想法。 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经过审问之后,巧悦说出了事情的原由。 原本二人对于聂敏儿横插入聂晓婧与叶慕白中间都觉得她丢尽了阎卫的脸。 可是后来二人发现,聂敏儿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看叶慕白。 一次交手之后,聂敏儿道出她与叶慕白相互倾慕多年的事情,让二人都有所触动。 再加上聂敏儿在她们之前在阎殿是唯一的女阎卫的身份,一直都是她们努力奋头的目标。 崇拜再加上对聂敏儿的怜悯让巧忆生出了想要让聂晓婧成全聂敏儿和叶慕白的心思。 为了让聂晓婧感受到聂敏儿的真心和对她与叶慕白的真诚,竟然私下透露过聂晓婧的一些饮食习惯还有生活作息给碧月知道。 从中让聂敏儿可以投其所好,以便从日常做起,让聂晓婧可以接受聂敏儿成为叶慕白姨娘的身份。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的举动,让聂敏儿钻了空子,成功给聂晓婧投喂了罂粟。 巧忆和巧悦都未想到自己会被聂敏儿给利用了,双双指出自己没有被聂晓婧的想法,只是希望能让聂晓婧对聂敏儿有所改观而已。 结果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而不自知。 至于碧月,叶慕白是将人给抓起来了,只是关了两天之后,纪如命看见她毒发的模样,便有了今日这一幕。 纪如命冷哼瞪视叶慕白,愤愤地道:“你小子怎不等到明年给老子拜山的时候才来?” 叶慕白没敢对纪如命不尊敬,安排好手下的兵之后,立即来到他的身边,安抚道:“师叔,出师要有名啊,哪能说来便来的啊?您老人家就体谅一下,消消气。” 纪如命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指冲娄烛南霜道:“那黄毛丫头抓起来就对了,一身是毒,为保安宁,要么将毒都给毁了,要么将人都关了。” “凭什么?”娄烛南霜不甘示弱,挺着胸膛,天不怕地不怕道:“要说本小姐身上的毒多,怎么不说你自己身上也藏了不少?” 许是驿站里的打斗声过大,再加上叶慕白带着大批的官兵前来,最终还是惊动了纳兰灵槐。 在阿依玛的搀扶下,纳兰灵槐出现在众人跟前,压得低低的黑袍帽子,依旧看不出她的相貌,声音带着苍老,就连说话,也感觉没有力气。 “纪如命,你还想如何?难道还不够吗?那事已过多年,人也死在寒谭里了,你怪我,我也受着了,你还想如何?巫族若真的灭族了,你有什么好处?” 第922章 巫族的报应 一想起李华的死,纪如命双眼都通红了起来。 无穷无尽的恨意涌现,就连脸上的人皮面具都因为他的愤怒而无法掩盖住。 叶慕白见状,连忙劝道:“师叔,别冲动,她是故意想要激怒你的,你别乱来。” 因为聂敏儿向聂晓婧使毒之事,叶慕白头都已经够大了,若纪如命在这紧要的关头又闹出事儿来的话,恐怕三族又要借题发挥了。 许是多年再次见到纪如命,心中所念与现今反差较大,纳兰灵槐也心死了。 面对已经衰老得快油尽灯枯的纳兰灵槐,纪如命说没有心软过那是假的。 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当年若不是因为李华,也便不会有今日的他。 而且李华带给他的不仅仅只是生命上的重生而已,还有心灵创伤的填补。 有一种感情是无法用别的感情所替代的,逝去了已无法回朔,但是现今所拥有的,他还是可以把握住,守护住。 因此,纪如命对华筝的守护更加的执着和重视。 “纳兰灵槐,这就是你们巫族的报应,看着吧,你们当年害死的人,会让你们一一讨回这些血债的。”纪如命说完,头也不回,甩袖便离去了。 纳兰灵槐人如心死,生命力就像纪如命飞离的那般,也跟着飞逝而去,瞬间倒在了阿依玛的身上。 阿依玛慌张大唤,“二长老!” 娄烛南霜也十分紧张,立即来到纳兰灵槐的身边,将身上最后一颗急救的续命丸,也就是华筝给聂晓婧的救心丸,喂纳兰灵槐给服下。 即便如此,纳兰灵槐也是气息弱得几近没有。 娄烛南霜一怒之下便进宫,请求安帝让白玉子到驿站替纳兰灵槐救治。 看着下首的娄烛南霜,安帝觉得脑袋生生发疼,语气也算是平和地回道:“巫族三小姐,当初你们说要寻找圣女,一直待在京都不回巫族,朕也理解,同时也未有为难你们,可是现今你们巫族的二长老气极攻心求医,是否也求得太过强势了吧?我大安国泱泱大国也是容忍有限的。” “大安国陛下,我们巫族自问前来朝拜进贡,也算是礼仪相当,未有半分越矩,可是贵国的子民三番五次前来驿站骚扰我族二长老,倒致她气极攻心,现今昏迷不醒,难道这就是大安国身为礼仪之邦该有的气度?现今本小姐也未有过分要求,只望贵国派出白神医替我族二长老救治,有何不妥?” 娄烛南霜条条大道理丢出,安帝也是咬牙切齿,怒火直往肚子里咽。 没错,表面上巫族在京都算是三族里头最安分的一族了,可事实上,依据萧墨寒所言,最令人痛恨的就是巫族,因为最近京都里悄然散开的那些罂粟毒很可能就是巫族带进京都里,与京都里的某人合作制造出来的。 当然与京都的何人合作,萧墨寒未有言明,可依安帝对他的了解,很可能已经有了怀疑的对像,而且那人还是他所熟悉之人。 为些,安帝已经接连两日未有好好睡过一觉,心里想着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猜的那人。 如今纪如命因为罂粟毒跑到驿站去怒责娄烛南霜等人,他心里是暗爽着的,毕竟纪如命做了他想做,但又不能做之事。 只不没想到的是巫族明知道自己做了那些事还死不认,同时还有脸进宫让他救巫族的二长老,那不等于让他去救要杀他的人吗? 他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如此做! 第923章 求请白玉子 娄烛南霜完全不知安帝想什么,一心只想救回纳兰灵槐,于是坚持着是因为大安国的子民害得巫族二长老昏迷不醒,非要安帝安排人救治,否则她便带着人离开,日后巫族与大安国不再有邦交。 娄烛南霜的威胁安帝完全可以不理会,但是叶慕白却在这个时候出言劝道:“启禀皇上,此事确实是末将的师叔冲动在前,请皇上准许末将师弟白太医前往看诊。” 娄烛南霜错愕了片刻,回过神来看向叶慕白的时候,安帝便已经恩准,命人去下令了。 本欲想问清楚叶慕白存的什么心思之时,白玉子已经前来令旨,娄烛南霜也没有机会深究个中缘由了。 待人离去之后,安帝不解地问道:“叶爱卿此举为何意?” “回皇上,难道您不好奇巫族二长老的身体有何古怪吗?你可曾看过她手上的一些符文?还有为何她总是穿着黑色斗篷将斗帽将脸全都遮挡住,裹得严严实实地,让人完全看不见她容貌,难道这些都不值得可疑吗?” 叶慕白如此做也是有目的的,而这一目的除了因为纳兰灵槐的自身,还有与她咬定华筝是圣女有关。 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带着计谋得逞的欢快,面上不显地平和而回。 想了想,安帝觉得叶慕白的话很有道理,既然一直都查不出到底毒源从何而来,那又何不从最古怪的人身上动念头呢? 于是安帝欣慰地露出笑容,带着赞许的眸光道:“叶爱卿果真谋策过人,此事交由你去办,朕甚为放心,还有一事,朕还需爱卿去办的。” 叶慕白扬了扬眸子,疑惑问道:“请皇上明示。” “朕欲将你手下的悍将骆聪前去保护睿王的安全,你也知晓,近日骆家翻案之事,睿王府已经受了三次夜袭了,这睿王府里护卫恐怕难以再抵挡接下来的夜袭,为确保睿王的安全,朕想让骆聪保卫睿王府里的安全。” 安帝的安排确实很妥当,若是睿王出事的话,恐怕骆家平反之事便石沉大海了。 骆聪前去保卫睿王府的安全,确实是不二人选,毕竟为了骆家,骆聪一定会拼尽全力而为的。 此事叶慕白没有拒绝,也容不得他拒绝。 虽说骆聪在叶家军里没有军职,但是叶慕白对他的重用,已经众人皆知了。 而且在禁卫军里头,骆聪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个可怕的人物。 三天时间的约定一到,禁卫军便要将骆聪等五人中放倒二人方能继续留在禁卫军里,否则一律被踢出禁卫军的队伍。 此事萧墨寒与安帝都知晓,就连各宫妃嫔也得知此事。 这当中就数姚太后最心急,因为禁卫军里头有不少是她安插的人,为的就是要随时可以控制住皇宫里情况。 现今就连董皇后也不得不跟着焦虑。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禁卫军乃是守卫皇宫的重军,臣妾……”姚太后优雅地端起茶盏,浅浅轻抿,神情完全不像是在说着禁卫军里头的事。 董皇后想要拒绝的话,随着姚太后的无视,而被腰斩了。 “皇后,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如此出了锦绣宫的,若是无哀家,你觉得皇帝还会将锦绣宫的大门打开吗?再想想睿王,难道你想让在此时让哀家撤了对睿王的支持吗?” 第924章 华景阳又要找事了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华筝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怀孕的关系,萧墨寒不许她出府,所有的消息来源也只能是通过李安然传来。 至于李末央,因为中了蚀心蛊毒之后,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所以华筝除了忙着养胎,便是忙着给李末央调理身体。 这不,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教着二人练五禽拳和太极拳。 对于没有内力的华筝而言,权当这两套拳法是强身健向所练,可是对于李安然和李末央而言,简单像是看待武林绝学的绝顶武功来学。 就连阎十、十三和十五也在院子里偷学,毕竟个中门道就华筝在练拳之前便已经讲解过给二人听,身为阎卫的他们暗中保护华筝,当然也包括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这不,简直是便宜了他们三人了。 练了三天,李末央都觉得体内的内力调息之时顺畅不少,隐隐还沉得内息变得更加的强劲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体已渐好转,李末央主动提出要与李安然切磋,却被华筝给拒绝了。 而且理据十足,坚定地道:“教你们拳法是强身健体,以防不时之需所用,并非为了打架斗殴的。” 华筝的想法是好的,也是正确的,可是她忽略了身为练武者追求强大的心。 于是今日带着二人练完拳法之后,华筝便将自己关进了屋里不让人打扰。 李安然知道只要华筝独自待在房间里之后,一时半会都不会出来,因此…… “安然,我跟你过几招,就用夫人教的拳法。”没等李末央开口,阎十三便从暗处现身,落到了院子里。 阎十不悦,立于树阴背面,带着责备道:“十三,别忘了你在此的目的,别太过了,一会引来了丞相府里的暗卫注意,可就麻烦了。” 阎十三得意一笑,不屑道:“就那个陈斌,你以为他还敢来桃苑吗?就连去旁边的紫苑他不敢来,怎么可能会发现我们啊?” 哎…… 说起陈斌也是个无辜的,自上次华筝出府没能将人给拦住,随后又被华景阳下令将华筝给盯紧了,把桃苑里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他知晓。 谁知道第一次潜入桃苑便被李安然给打出桃苑,第二次便想从紫苑悄悄潜入,想起却在紫苑被阎十三等人吓得浑身冒冷汗,这一吓,便在床上躺了三日,此后便生出了想要辞去丞相府护卫长一职。 要不是何卫劝止,恐怕现今都没有敢到丞相府里当护卫了。 至于华景阳希望萧墨寒将华筝娶为侧妃一事,一直都未能寻找到机会向安帝提出,可不巧的是他得知了纳兰灵槐被病倒之事,主动向安帝请缨让华筝前往驿站给纳兰灵槐治病。 安帝已经派了白玉子前去,还未等到白玉子回宫回禀,便迎来了华景阳的请缨,瞬间又犯起了头疾。 杜公公见状,连忙劝着道:“皇上,请您保重龙体啊,不若今日便不议政事,好好休息一日,养好了龙体,方能更好的处理国家大事啊。” 杜公公如此说,其实也是在暗示华景阳说的事情让你安帝犯愁,让他知难而退。 华景阳也不是无脑子之人,杜公公的意思也收悉了,故请辞道:“还望皇上保重龙体,臣所提之事,可容日后再议,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朕今日头疾犯得有些重,今日便不再召见大臣了,华爱卿退下吧,此事日后再议。” 第925章 安帝苦愁 华景阳的心思,安帝又怎会不懂呢? 华筝越是默默无闻,华景阳便越担心被所有人给遗忘了。 之前他一直担心华筝的风头会盖过华紫烟,现今华紫烟已得到了安王的宠爱,若是华筝也能得到摄政王的青睐,那安王登上皇位的宝座也是指日可待了。 只是他的想法太过美好了,完全忽略了萧墨寒和华筝这两个未知因素。 在华景阳看来,华筝不受控制是因为她毁容了,从而对他产生了怨恨。 若是能让华筝嫁给萧墨寒,而萧墨寒也因为华筝的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对她有所改观,如此一来,二人都如愿了,不会再生怨气。 可事实如何,安帝和萧墨寒心底都清楚。 若是换作以前,华筝真的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官家千金,安帝也是很乐意促成这一婚事的。 即便萧墨寒与华筝已私定终身,且还悄悄地成了亲,还骗他把册封的圣旨都下了,但安帝还是不希望二人成亲之事公开。 一来是因为萧墨寒的身份,二来是因为华筝身为丞相千金以及一身令人难以相信的本领。 安帝虽然对萧墨寒十分放心,甚至还很依赖他,可是若将来他不在了,继承他皇位之人是否也能看清萧墨寒的真本性,放心萧墨寒继续如此下去呢? 烦恼油然而生,苦愁自知! 杜公公见状也愁云满布,放低了声音,劝着道:“皇上,您莫要忧愁过度了,伤身啊。” “朕又怎能不愁呢?”安帝长吁了口气,看着御书房敞开的大门,望向外头空空荡荡地,心中寂寥,脑海里浮现出年轻时的一些情景,苦笑道:“小杜子,你说朕是不是老了,竟然时常想起朕还是封王之时的一些日子,那时候玉儿笑朕笨的模样依然清楚。” 杜公公知道安帝是想荣夫人颜如玉了。 想了想,欲开之口,但又担心出宫后安帝的安全,犹豫不决之际,睿王前来求见了。 安帝沉思片刻,收回心神,你摆了摆手,道:“宣吧。” 杜公公鸭嗓子声在他走到御书房大门外的时候高唤了起来,“宣睿王进殿。” “儿臣见过父皇。”睿王进殿后便向安帝行礼。 安帝心情不佳,虽脸上不显,但说话的语气便能听得来,人有些疲惫,无力的话语,让睿王原本想要开的口给打住了。 “轩儿进宫所为何事啊?”安帝端坐上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 可是有时候一个人是否有精神劲,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人看出来的。 更何况安帝连说话都绵绵无力呢? “儿臣……儿臣进宫看望母后,听闻父皇身体欠佳便前来看望,并无他事。”睿王犹豫了一下,低着头,未有直视安帝,眼底里藏着的事未让人看出来。 安帝欣慰地点了点头,慈父的模样此时多展露了些,心情稍微好转,说话语气也变得轻快些了,“朕知道你的孝心,只是骆家、李家平反一案,正值关键时刻,你莫要掉以轻心,免得一场空了。” 睿王听着教诲,同时也观察着安帝的情况,担心安帝真的会如董皇后所言,身体日渐衰矣。 其实即便其他人不传,人老了,身体日渐衰老也是下常之事,没有何不妥。 第926章 学翻身 华筝这事儿,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因为睿王前来,也是为了华筝。 只不过睿王见安帝身体不太好,便未提关于华筝之事。 安帝见了睿王也高兴,拉着闲聊起小世子慕容擎宇。 “擎宇已有半岁了吧,近日可好,怎不带着他一块进宫玩玩啊。”放下了公务,安帝也像个平常的老百姓一样,与睿王闲聊家常,眉头也跟着舒展了些。 睿王没敢提家事以外的事,生怕招来了安帝的不悦。 “回父皇,擎宇近日正在学翻身,每次废好大的劲方能成功翻过来之后,又因为动弹不得哇哇大哭,可会折腾人了。”睿王的脸上看着笑容展露,你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儿子。 心思沉闷的他,一眼便被安帝给看穿,但却未主动提起,“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多磨磨他,莫要太过骄纵了,得空也带他进宫,莫要只知呆在院子里。” 睿王恭毕地应着,“是,父皇。” “你也莫要整日只知诗词歌赋的,得空就多与你皇叔走动,身为慕容家的子孙,除了文韬还需武略,不需精,但必须有,我们慕容家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将来若有需要,也需在马背上守住这江山。” 安帝的心思别人不懂,但是他很清楚,即便不是在他在位的时候,也有可能在他退位之后,萧墨寒必定会挥军三族,将三族收入大安国国土。 想了想,这很可能就会在睿王这一辈了。 哪怕不想,安帝还是无法放下国家大事,即便是聊着家常,还是忍不住扯到国家大事上。 “算了,你回去吧,朕让骆聪即日前往睿王府,负责睿王府的安全,骆家与李家平反之事不能再拖了,现今朝中派别都在明争暗斗中,这个时候就是最容易出破绽的时候,你得抓住时机,将对方给扳倒。” 安帝的提醒,就像一个重锤敲击了一下睿王的心。 他的意思,睿王又怎会不懂? 他是在暗示,让他借机将安王的一些势力给削弱了,把归顺安王的一些官员给拉下,好让自己的势力起来。 睿王不愿,可又不得不从。 低着头,双手拱起高举过头,遵命道:“儿臣遵命!” 从御书房里出来,睿王想要做的事一件未能做成,不想做的事,却揽上了。 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在出宫的路上。 侍从在旁紧随,看得出来睿王的心情不好,故问道:“王爷,可是案件出现异变,让您为难了?” 做着一些不喜欢的事情,哪怕没有异变,也高兴不起来了。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便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忽然天上飘下了零星雪花片儿。 原本还没留意的睿因为侍从而站住了脚步,昂头感叹,“又是一年过去了,本王何时才能出得了这一座城啊!” 皇宫,有的人恨不得挤进去,有的人即是情愿从来没有进来过。 睿王就是其中之一。 而华筝,便是另一个之一。 此时的她正在空间里,一边控制着意念打理着她的农田和药田,一边逗着豆豆玩。 “哎哟,你别爬这么快,一会掉到灵池里便麻烦了,小淘气,快把他给带回来。”华筝这已经是不知第几回将人给抓回来了。 自从豆豆会爬了之后,就喜欢往灵池那儿爬去,总喜欢玩水,每次进来,都是看到他全身都湿哒哒,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掉灵池里去了。 第927章 新九转金针法 带着豆豆在空间里玩了好一会,玩累了还带着豆豆睡了个觉,方从空间里出来。 此时李安然等人早已在院子里拳脚切磋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华筝这个主子交待过的事情。 这不,华筝都已经打开了窗户,坐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九转金针,他们都还未发现。 随着华筝的医术使用的越频繁,九转金针这本医书里头的针化变化得越来越厉害,就连如何治疗脑中血块的针法都出现了。 华筝看着便手痒忍不住想找个人来试验一下。 只可惜在院子里打得正欢的五人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脑海里想起了柳颜救的那名男子方磊。 想考着明日该如何让萧墨寒同意她出府之时,白玉子则带着白布前来拜访。 华景阳碰巧在丞相府大门前与白玉子相遇。 白玉子见到人,有礼问好,“在下白玉子,见过丞相大人。” 华景阳在宫里没向安帝求成事儿,却知白玉子去了驿站之事,心里不甚高兴,冷哼一声,问道:“不知白太医前来所谓何事?” 白玉子未有明言,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彬彬有礼回道:“在下前来是想看望一下华筝,近日仁和医馆出些了疑难杂症,想与华筝探讨一番。” “白太医太过抬举筝儿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懂什么医术,也不过是而而罢了,白太医还是请回吧。”华景阳面展冷漠之色,不将白玉子放在眼里,就像他前来会夺了华筝即将要得到的功劳般。 赶人? 白玉子露出惊愕的神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毕竟之前华景阳可是巴不得他往丞相府里跑的,现今如此反常之态,必定有鬼! 确实,华景阳心里是有鬼,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要执着到何时方才清醒过来,不再执着将华筝当成他为了拉拢权贵的棋子。 白布生气,想要开口责问,刚张了嘴,白玉子便手执折扇,拦道:“既然丞相大人如此说,那在下也不便打扰,若是圣上问起,在下也只能实话实说,免得圣上以为在下未遵旨意。” 华景阳刚从宫里出来,安帝并未答应让华筝前去驿站替纳兰灵棂看诊,便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了。 未曾想,安帝还是让白玉子联同华筝一同会诊,这会儿可是完全不一样了,毕竟安帝如此安排,而非完全拒绝了他的请旨,变相的,还是给了机会华筝好好表现。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华景阳以为而已,事实上安帝根本未说过让白玉子与华筝共同会诊之事。 而白玉子所言的遵的旨意是治疗纳兰灵槐的旨意,并非与华筝共同会诊的旨意。 如此一来,误会可就大了! 不管如何,最终白玉子还是发愿进入了丞相府,见到了华筝。 只不过华景阳却跟着坐在前厅里,未让华筝与白玉子单独相处,像是在防着什么。 华筝脸蒙轻纱,圆溜溜地大眼在白玉子和华景阳身上转了数个来回,像是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玉子打开了折扇,以扇为挡,给华筝使着眼色子,暗示她想办法将华景阳给弄走。 华筝优雅地端起了茶盏,伸入轻纱之下,你浅浅碰了一下唇瓣,未有入口,随后放下茶盏,不经意的沾了点水,写了两字,“你来!” 第928章 哄骗华景阳 白玉子瞪了华筝一眼,见她偷着笑,心都化了,于是认命地将折扇给收了起来,向华景阳问道:“丞相大人,您若有公务要忙,不必相陪,在下与华筝讨论完便自行离去,不会打扰太久的。” 华景阳也不急,稳如泰山地坐在上首,看着下首圆桌上的华筝和白玉子,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听他们二人的谈话。 华筝也不知道华景阳有什么好听了,以往他见到华筝便觉得她烦,现今却盯得如此死,难不得盯得紧还得盯出朵花儿来吗? 清了清嗓子,华筝向白玉子提议道:“白神医,要不去小女子的医疗室看看吧,近日小女子看了些杂记,发现一些疑难杂症,您看看是否有您所说的病症,若有那正好可以试试小女子研制出来的药方,验证一下是否有效?” “为父随你一块去,你回京如此久,为父也不知道你在桃苑里弄了医疗室,为父也想参观一下,若是你还有需要的话,可以向管家支取些银子,把这些药方完善了呈向圣上,好让全国百姓解了病痛之苦。” 华筝一听,原本就滚圆的大眼,顿时睁得快掉出来般,惊讶问道:“父亲,您是打算支助筝儿搞医学研究吗?” 别说华筝不信,就连白玉子也觉得自己听差了,震惊地同问道:“丞相大人,您不是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吗?现今怎又同意华筝行医了?”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她喜欢,本相身为她的父亲,理应支持和认同的,走吧,领着为父去看看你的医疗室吧。”华景阳一本正经地说着,表现得对华筝十分的宠爱,不似外人所猜想的那般嫌弃和看不起。 华筝心中存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未敢掉以轻心。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支助她搞医学研究,那她也不会像以往那般为了那口气,笨得什么都不要。 眉眼弯弯,双眸露出纯真的喜悦,没有拒绝,顺着接受道:“既然父亲如此鼎力支持,筝儿也跟父亲客气了,碰巧筝儿需要一批银子购买药材种子,筝儿一会列个清单,你好让管家替筝儿采买回府。” 华景阳双眉一拧,深究的眸光中带着思量,但嘴上却未说什么,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白玉子看着走在前头的华景阳,随后看转向华筝那双闪过皎洁光芒的眸子,便知华景阳又要损失一笔了。 白玉子原本想要劝着华筝悠着点,别一次下手太狠,让华景阳又记上她一笔。 不想,却迎来华筝推销着自己所研制的产品,“父亲,听闻圣上因着骆家和李家平反之事操劳过度,龙体为安,筝儿近日碰巧研究出一种强身补气的药丸,不知父亲是否先试试,若是药效可以,可呈上给圣上服用,以便圣上调理龙体?” 讨好安帝这种事情,正是华景阳想做之事,此举哪还会有拒绝的道理? 原本还因为华筝说要买药材种子还有些不悦的他,现今唇角都咧到了耳根,高兴不已赞道:“还是筝儿懂事,懂得替为父着想,替大安国着想,依为父看此举可行,可行啊……” “太好了,筝儿还一直想着该如何向父亲推荐此益气丸,若是父亲也说好的话,相必才是真的好,筝儿一会便命人将益气丸送到父亲的院子。” 第929章 半成品哄骗华景阳 华筝的心思很明显,一看就是想将华景阳给套进去,然后再因为药丸之事,让华景阳得到相应的好处,从而再让华景阳源源不断地支助她。 对于这种连环套,白玉子是不如华筝。 说白了,这样子的华筝与萧墨寒真的很相像。 只要进了圈套里,想要出来,你都难了,因为它会让他越陷越深,到最后哪怕知道自己被对方骗了,也只能继续,否则将会一场空了。 一路上,华筝一直在向华景阳推销着自己所研制出来的一些药丸,听得华景阳心痒痒得,恨不得立即服用。 可是华筝为难的神情让华景阳又沉下了脸。 “你手中有如此多好的药丸,怎现今才跟为父提起,而且还只能三个月服用其中一种方能观察出药效,如此一来要把你所说的药丸都试过了,那不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 华筝认真地点头,一副十分谨慎地样子道:“父亲,药都是要试过方知是否有药,而且药效也会因人而异,所以父亲试过之后,筝儿也许还需要根据父亲服用后的情况是否调整药的成分或者用量问题……” 越听,便觉得越不对劲,而后停住了脚步,声音跟着高出几分贝地问道:“你这是拿着为父来当药人不成?” 华筝眨着葡萄大眼,无辜地回道:“父亲怎能如此说呢?这些药都是用了名贵的药材研制的,只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也许有些成分的药不可过多,有些成分的量可能需要加大,这都是人之常情之事,为了研制这些药丸,筝儿可花费了不少费用。” 此话一出,华景阳气极败坏,气得额头青筋都暴起,“你说,从为父这儿拿去的铺子,是不是都被你败光了?” “当然没有,”华筝接话的速度快得让人怀疑,“父亲,筝儿拿着铺子月银都花在了子康和子明身上了,哪还有余银供筝儿耗费呢?筝儿可是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银子搞医学研究的,如今得了父亲的支助,筝儿方把研制成果拿出来,否则如此珍贵之物又怎会拿出来呢?” 华景阳半信半疑,怀疑的眸光从未转变过。 何卫担心华景阳因为华筝的话,真的投了大笔银子进去,于是从旁提醒道:“相爷,您方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还有公务要忙吗?当如大小姐将药丸送到相爷的院子,相爷回院子忙公务吧?” 华景阳不相信华筝,所以在何卫提醒之下,未有坚持跟着去桃苑看华筝的医疗室。 笑着将人送走这后,白玉子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若缺银子的话,我倒还有些,我可以……” “别,我不缺银子,只不过有人白给我送银子,不要白不要,所以才会应下,至于那些药丸,也不过是些半成品,说好也算好,说不好,那也不至于,至少比在外面药铺里卖的要好上不少,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权当他花钱买的好了。” 其实华筝还有话没说出问,否则一定会将华景阳气死,把白玉了给笑死的。 那就是这些失败的半成品,华筝都是用来喂空间里的那些马儿和家禽,就连大花有时候太差的半成品也都会嫌弃不吃。 第930章 古怪的脉象 没有人妨碍二人了,白玉子便把前来的目的告知了华筝。 “你确定?真的让我去?你不怕寒知道之后揍你啊?”华筝笑眯了双眼,感觉现今所见之人已是鼻青脸肿之人。 白玉子看着华筝,一双眸子连眨都舍不得,哪还在意华筝取笑他呢? 见对方没有回应,华筝伸细白嫩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有点担心问道:“你没事吧?该不是真的怕了吧?其实寒也没有那么可怕,你也不用怕成这样子。” 其实白玉子很想说,若是能每天都看到你笑,他情愿被萧墨寒打成鼻青脸肿。 可惜有些话,他永远只能埋在心底,不能向他人道之。 “我没事,师兄那儿我自会去说,你无需担心,若是你担心师兄不让你去的话,我可以向圣上请旨的。”收回了心神,迅速移开双眸,免得被华筝看出异样,稳了稳后道。 华筝噗嗤一笑,戏道:“你还当真啊?何需如此麻烦,你想何时前去?还是你有什么话想先告知我?” 确实,方才华景阳在,白玉子不方便明言,现今人走了,有些话他还是如实而道。 “我觉得纳兰灵槐的身体很怪异,从外表上看来,她的身体应该十分虚弱方对,可是我替她切脉之时,脉搏强而有力,完全未有衰退的迹象,因着男女有别,我未敢过多的触碰她的身体,所以方想让你前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华筝一愣,收起戏笑,认真地问道:“你确定?我可听说这二长老的身体十分虚弱,听闻数日前夜里受袭,从而一病不起,难道这都是假的?” 白玉子也百思不得其解,摇着头,苦恼道:“依我看并不像是假的,可是这脉搏我反复确认,可以肯定,绝不会诊错。” 有趣! 华筝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二字。 也许太久没有遇到疑难杂症了,使得她最近都闲得有些无所事事,整日不是吃就是喝,感觉生活失了意义。 现今白玉子可给她带来了点刺激了。 二话不说,拉着白玉子便想出府,“走,我们就现在就去驿站看看,我也好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怎能有如此反差。” 华筝出府可是大事,特别是知道了她怀孕之人,一个两个都拦住了她的去路。 就连阎十三等人也都不得不现身规劝道:“夫人,您还是呆在府上吧,今早落了些雪,虽不至于积雪难行,却让路面湿滑,不利于行走,还请夫人多加注意。” 白玉子没能听明白,揪着双眉问道:“十三,难不成师兄连让华筝走几步都限制了?再说前往驿站也无需走多少路,坐马车前行,也不会让她劳累啊,你是否过于忧心了吧?” 阎十三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华筝,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否说出实情。 华筝微微一笑,倒是认同了白玉子的话,“就是,十三就是担心得太多了,不就是几步路的事情而已吗?至于吗?得了,安然,备好马车,我们准备出府。” 华筝出府,管家第一时间便将此消息告知了华景阳,在得知她是前往驿站后,倒是松了口气,轻声自语道:“若是办妥了此事,她也算是有点用处,日后在圣上面前也不至于一点长处都无。” 第931章 曾经的未婚夫妻 见到华筝本人,娄烛南霜第一反应是惊讶,指着她道:“是你?” “是啊,就是我。”华筝知道娄烛南霜认出她了,故带着甜甜地笑容回道。 疑惑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华筝,质疑道:“白玉子说你的医术高明,可为什么本小姐在京都如此久都未有耳闻?” “因为我不出名啊。”华筝一点都不在意,回答得也很顺溜,完全让对方无所从应对。 面对华筝天真且又直率的样子,原本还想要发难,却忽敢如力。 阿依玛这是第二次见到华筝,有礼地向她行了巫族最高的礼仪,“奴婢见过圣女大人。” 华筝眨了眨萌动的双眼,迷茫中的困惑引来了娄烛南霜的不悦,指责道:“你明知道我们在找你,为何你一直都不出现,也不愿意见我们?你可知道能成为我们巫族圣女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无辜地神情带着懵懂,不似有假地摇头回道:“抱歉,本小姐不知道。” “你……”娄烛南霜怒起,可眼角扫到了白玉子的身上,又收敛了起来,“算了,走吧,看看二长老是怎么一回事,权当你身为圣女失职之罪的补过吧。” 华筝也不是软杮子,对于娄烛南霜的不喜欢,甚至还带着敌意的态度未让自己处于弱势。 即便脸上还是那张天真无知的面孔,双眸透着的还是那清澈见底的水汪汪大眼,但吐出来的话,却足以令人抓狂。 “本姐不是巫族人,更不是什么巫族圣女,既不盗也不抢,更未有作奸犯科之举,何需补过?反之本小姐倒想问问巫族三小姐,为何一直在京都毁本小姐的声誉呢?” 娄烛南霜对于华筝否认自己是圣女身份的事情十分恼火。 本就不愿意承认她是的了,现今就本人也跑出来否认,感情一切都是巫族自己跑出来找事情,无理取闹。 事实上在所有人的眼中亦是如此认为的。 白玉子也觉得娄烛南霜对华筝不太友善,语气生硬地警告道:“三小姐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语气,若非你求圣上让我们前来诊治巫族二长老,我们也不会前来,若是不喜欢,你大事在殿前请旨,无需我们看诊。” “白玉子,你怎能如此待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宁可帮着外人也不帮我,有你如此当夫婿的吗?”娄烛南霜火气上来,也不顾有外人在,直接跟白玉子对上了。 华筝好奇地看着二人,完全不知道二人是未婚夫妻的她,这会儿退了两步,把空间让了出来。 白玉子脸色本就深沉,现今直接怒颜攀脸,语气加重地道:“此婚事早在三年前师傅便前往巫族退了,这婚事当年是如何促成的,你不知,难道你娘她们还不知吗?师母醒来可不是因为我娘,你们毁约在前,也别怪师父毁婚在后。” 回想第一次遇到娄烛南霜的时候,她便问叶慕白有关白玉子的去向。 当时未有细想,如今方知原来这二人曾经还有这层关系。 听着八卦的华筝完全没有留意到此时水诺已经盯上她了。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警惕着四周的环境,甚至还在寻找着水诺的身影,打算一洗前耻,把之前的仇讨回来。 只可惜,没给众人机会,阿依玛便带来了纳兰灵槐的话,将众人给打断了。 “二长老有请圣女大人。” 第932章 见纳兰灵槐 娄烛南霜担心纳兰灵槐的身体,故在华筝进入房间的时候也跟着入内。 可是阿依玛则止住了她,“小姐,二长老说想单独见圣女大人。” “为何?”娄烛南霜惊愕一问。 阿依玛摇头,神情有些怪异回道:“小姐,奴婢不知,可是奴婢看着二长老像是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白玉子担心会出事,亦欲跟前,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也是。 只可惜阿依玛一人挡住房门,谁也不让进。 白玉子是君子,先礼后兵还是做足了,重重地冲着而喝,“让开!” 阿依玛低着头,死守着,同时也规矩地劝道:“还请姑爷莫要为难奴婢,二长老说了,只是想与圣女大人单独谈谈,不会有事的。” “那也只不过是你们说的而已,若真出事了,你拿什么来赔?还有,我不是你们姑爷,别乱喊。”白玉子已将插在腰间的折扇执于手中,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好让房中之人都听见,有所顾忌,不敢乱来。 同时也做好了随时准备战斗的举动。 李安然和李末央可不管那么多,拳头已经挥向了阿依玛。 原本藏在暗处观察着的水诺冲了出来,一脚横插而踢,化解了这一拳的去路。 李末央见到来者,立即狠瞪着双眼,攻了过去。 娄烛南霜看着便烦,再加上在驿站里打斗并非明智之举,故喝止道:“水诺,不得无礼。” 谁的话,水诺都有可能会不听,便是娄烛南霜的话,她是唯 命是从的。 于是主动与李末央拉来的距离,退回到娄烛南霜的身边。 也不知道里头的人说了什么,也就在这吵杂的短暂时间里,华筝的声音传了出来,平静地吩咐道:“我没事,你们都不要冲动,就在外头等我便可了。” 房内。 纳兰灵槐坐在了椅子上,宽大的黑袍将她整个人都裹得完全不看出她长的何模样。 安静地坐着,就像享受着宁静的午后,感受着阳光的温暖照射般,恬静和安祥。 不知为何,华筝有一种熟悉,但又很陌生的感觉。 脑海里就像有一部分记忆被浓厚的雾气所包裹住,无法让她探知那里头藏着什么内容。 纳兰灵槐给华筝的感觉很诡异,有一种像看穿一切的睿智,又有一种飘渺的神秘。 “你一定很好奇为何本长老一定要见你,也死死地咬定你是我族圣女?”低哑沙底的声音传来,苍老已是她声音的代名词。 华筝迈开小脚步,落坐在她的对面,神情怪异地看着她,“我是前来替你看诊的,其他的事,我不感兴趣,因为我不可能是你所要找的人。” “不,你就是本长老所要找的人,也只能是你,方能平息一切。”说话语气还算平缓,气息虚弱无力不假。 身为大夫的华筝听着对方的话,同时也在观察着。 “你不是一般人,你比所有人都看得透彻,你将会成为所有事情的关键,你只有当天巫族圣女进入巫族圣地,方能破解一切,让一切回归正途。” 看不见纳兰灵槐的脸,正别提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感觉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华筝闲聊着,没有情绪的波事,像是在述说着一些平常不过的事情般。 抓摸不透她的想法,华筝试图想要触碰她。 第933章 蛆虫在脸上爬着 纳兰灵槐的反应很大,看破华筝的意图之后,虽然动作缓慢,但还是将手收回到了桌下,双膝之上。 “也许圣女并不知晓本长老在巫族中的地位,若是圣女想要了解的话,可以向南霜请教一下,我们巫族虽无大夫,却有巫医,而南霜的生母,便是巫族的巫医。” 纳兰灵槐忽然有些伤感,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感慨多愁。 “关于巫族的一切,包括如命想要知道关于十年前的一切,都在巫族圣地里可以找到答案,你可以否认自己是巫族圣女的身份,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圣地只有圣女才能开启,本长老希望你能怀着天下大爱前往巫族,进入圣地,将一切都引回原本的轨道上。” 又是这样子,感觉纳兰灵槐想要华筝做的事跟前世本该发生现今却未发生的事情有关。 心里带着疑惑,专注地看着纳灵槐,试图能看出些些破绽,推翻她这些故弄玄虚的话语。 保持着沉默的华筝并未因此而让纳兰灵槐停下言语,沉溺在自我中的她呢喃而道:“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天现异象,天现异象……” 华筝一开始还没有听清楚,可是她念多了几遍,零星拼凑也听出来了,“天现异象,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乱了,乱了……” 当华筝自己念出来之后双眼都吓得凸显了出来,急忙而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你在胡说。” 纳兰灵槐没有理会华筝,依旧是如此自言自语中,完全沉溺地自己的世界里,脱离不出来。 华筝上前,想要替纳兰灵槐切脉,不想,却见到她抬起了头,露出令华筝吓得尖叫的脸,“啊……” 白玉子在外守着,听到华筝的尖叫声后,众人冲进了房内。 见到的却是退到了墙上的华筝,而纳兰灵槐的脸,也终于展露在众人跟前,一张还有蛆虫在她的脸上蠕动着,吃着她脸上的腐肉的脸。 也难怪华筝受到的惊吓如此大,就连娄烛南霜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倒是纳兰灵槐自己将斗帽再拉下来一点,低着头,将脸引入帽下,苍老的声音带着令人浑身寒悚的笑声,“呵呵呵……吓到你们了,真的很抱歉……南霜啊,是时候要回去了……” 华筝震惊之后,回过神来,似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是不是用了巫族禁术?用自己的身体养了尸蛊?” 此话一些,别说白玉子被吓到,就连娄烛南霜惊愕地看着华筝,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巫族禁术,还有尸蛊,为何你也清楚?” 华筝不理会其他人,死死地盯着纳兰灵槐,阴森恐怖的笑声“桀桀桀……”传了出来,像是在印证她的猜测。 “你疯了是不是?”华筝厉声一斥,“不管你是如何得知尸蛊的饲养方法,既然你知道如何养,应该也知晓尸蛊不能养在活体上的吧?你这是把自己推入深渊,跳入地狱!” “早在十年前本长老便生不如死了,还有何惧啊?再说,你说你不是我巫族圣女,为何你懂得比我们巫族的人更多关于巫族之事?连尸蛊也懂,难道不值得可疑吗?”纳兰灵槐完全不忌讳,也不担心别人如何看待她,露出半边已经见骨的脸,另一边扯出来的笑容,更加惊悚。 第934章 活人蛊尸 华筝咬了咬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的笑脸,就像看到钟离娜兰那可怕的遭遇。 白玉子虽然不相信华筝是巫族圣女之事,可是华筝知道的东西实在是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就连娄烛南霜看向她的眸光也跟着变了。 心里不由得嘀咕道:难道二长老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我们巫族的圣女,不然为何她会知道我们巫族的禁术,连蛊也知晓得如此清楚? 水诺呆在钟离娜兰身边将近二十年,对于巫族的禁忌之事知晓的也不多,哪怕是蛊,她也只不过是从钟离娜兰那里得到了少数的一些毒而已,至于蛊虫,她也只不过是远远地看过三回,更别说清楚各种蛊的毒性和利弊了。 阿依玛本就对华筝是圣女的身份未有一丝质疑,现今听了华筝的话,便更加的崇敬起来,看着华筝就像看到金子一样,闪烁着光芒了。 白玉子未有立即询问华筝,他早已知晓华筝对于养蛊有所研究,只是不知道的是,华筝研究的如此的深入,连尸蛊如此机密且又可怕蛊都知晓。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华筝来历的存疑。 他相信华筝不是巫族人,同时也相信,她不可能偷学巫族的禁忌之术,可是问题便来了,她到底从何而得知呢? “不管如何,趁再在还有回转的余地,你还是把蛊给引出来吧,继续下去,你只会成为尸蛊的傀儡的。”华筝陷入痛苦深渊之中,她不知道养蛊是否是她带进巫族,教会巫族的人养蛊的,自责和愧疚让她无法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纳兰灵槐轻轻摇头,可怕的面容露出自嘲的笑容,“已经晚了,再也回不去了,你以为钟离娜兰会放过本长老吗?当年本长老劝阻族长娶她为妻,如命给本长老下毒,她会真心救本长老吗?本长老早该知道那毒妇不安好的的,没想到……她下手如此狠,活人蛊尸……亏得想得出来,呵……” 华筝张了张嘴,对一些陈年往事,她无法作出评论,看着受尽了尸蛊折腾的人活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以前她为了研究尸蛊,用的都是动物的尸体,从未在活体上试验过,这种痛苦,承受着蛆虫在自己身上啃食自己的血肉的折磨,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也许还来得及呢?”华筝迟疑而问。 没错,是迟疑,是犹豫,并非肯定,没有自信。 别说别人了,就连华筝自己说出口都觉得不可能,身为中蛊者又怎能相信呢? “本长老身为巫族长老,难道就不知道如何逼蛊吗?本长老身上的符文是何意思,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一个古老的传说,让本长老活下来了,却也让本长老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垂死挣扎的枯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 华筝伸出手,欲想上前去抓住那个近在眼前,却又离得远不可及之人。 李安然担心纳兰灵槐身上的蛊会过到了华筝的身上,连忙将她的手给拉了下来,劝道:“小姐,万一小心为妙。” “我不知道义父给你下了什么毒,让你要以毒攻毒来压制,既然尸蛊在你体内多年,义父的毒也未让你致命,也许会有别的办法,要不让我给你切个脉,好给你断症下药?” 第935章 临死请求 纳兰灵槐拒绝了华筝,就连娄烛南霜也没能让她改变主意。 面对因为自己的娘亲害成纳兰灵槐变成这模可怕的模样,娄烛南霜的心里也很难受。 从小到大,在她的眼里,她的娘亲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巫医术。 在巫族里,虽然纳兰灵槐不喜欢她的娘亲,但是她的娘亲都未对她有过怨恨,更未说过对方一句不好的话。 甚至在她中了纪如命的毒之后,想尽了办法替她解毒。 原本以为纳兰灵槐终日喜欢穿着黑色斗篷是因为中了纪如命的毒所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她的娘亲所为。 不管是什么人,光是看到这样子的模样,谁都受不了,更何况纳兰灵槐还如此活了十余年。 华筝和白玉子要离开,娄烛南霜追了出去,求道:“华大小姐,你真的有办法可以救二长老吗?不……不……即便不能救也没关系,有没有办法可以减轻她的痛苦,别让她如此辛苦难熬?” 虽不知华筝是否真的有办法,但是白玉子也不想她插这手了,因为巫族的秘密真的太可怕了。 于是横拦在华筝身前,强硬地回绝道:“三小姐,你的娘亲下的蛊,你觉得还有人能解吗?难道你不清楚你娘亲在巫族的盛名吗?最强巫医之名,难道是浪得虚名吗?” 娄烛南霜被问得哑口无言,事实上她娘亲的医术有多厉害,她知晓得并不多,但是毒术,她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顿了顿,欲想跪求。 可是华筝就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手,掌心里放着一个白瓷瓶,带着沉重地心情道:“我手上并无除尸蛊有效的药,因为从来未有想过会有人养尸蛊,引蛊的话……” 想到方才纳兰灵槐的态度,华筝泄了气道:“恐怕贵族二长老也不太愿意,此药可以减轻她的痛楚,同时有一种有消炎效果,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将身上的蛆虫一条一条清出体内,此药方我可以写给你,药你们自己熬。” 娄烛南霜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有效可行的方法了,若真的想要根除,还需要纳兰灵槐的配合,显然对方并不太乐意。 带着华筝给的药和药方回到了纳兰灵槐的房间,倒出药丸,劝道:“二长老,此药可以减轻你的痛楚,您服下吧。” 光是闻到药香,就连娄烛南霜都知道这是用上好名贵药材所炼制的,心底对华筝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可是纳兰灵槐在见过华筝之后,觉得无憾了,故拒绝服药道:“她的善心将会是拯救我们巫族的最后一丝希望,南霜啊,别自责,上一辈人的事情,便让它在一上辈那儿终结,莫要难过,若是本长老熬不到回巫族,便将我的身体烧了,要烧得一干二将,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二长老……”娄烛南霜鼻子一酸,忍不住跪在其房边,哭求道:“求您了,把药服下吧,她是我们巫族圣女,她的药一定会有效的,您一定能平安回到巫族,看着我们巫族日渐壮大,不再需要躲在山上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的。” 人躺下,斗帽再也挡不住她的脸,没了肉的半边脸,白骨都看得清晰,那一条一条的白色蛆虫在她的脸上缓慢的蠕动着它的身体,恶心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一景象。 “一定要把圣女带回巫族,进入巫族圣地,只有她能破解里面的秘密,保住我们巫族,南霜,记住了,一定要带圣女……” 第936章 来不及了 从驿站出来,华筝并未急着回丞相府,而是迫不及待要见萧墨寒和纪如命。 白玉子不解,看着焦虑不安的她,安抚道:“你别着急,她那样子也不是你的错,你别忧虑过重了。” 摇着头,华筝痛苦地道:“要快点找到义父,让他去驿站见纳兰灵槐,否则就来不及了。” “华筝此言为何意啊?”白玉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苦闷着脸问道。 深吁了口气,解说道:“也许她前番前来京都真的只不过是想见我一面而已,当然她可能也想让我去巫族,可惜她也清楚,那并非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才会硬撑着身体的不适长途跋涉前来的。” “你是说巫族二长老……”白玉子心头涌入不好的预感,可想到她可疑的脉搏,纠结地问道:“华筝,她的脉搏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就像无事人的脉搏跳动着啊,可这样却如此,难道就跟她是活人蛊尸有关吗?” 华筝重重点了点头,眸中透着空洞,没有焦距,思绪飘得甚远。 良久方叹着气解说道:“这种情况我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你应该也听说过有时候有死了会有诈尸的情况吧?” “所谓的诈尸那也只不过是没有死透,或者只是休克了的人而已,这些人并非真的死了,而是有过片刻呈现出像死人的状态,这种情况,我有听师傅讲解过,若是长时间休克没能接回这口气,那就真的是死透了,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能接回这口气,那就能活过来。” 钟森的解说并没有错,只不过他的解讲也都只是最浅层的,深入的来解,就有点像李华炼制的假死药有些相似。 “师傅所言甚是,而尸蛊,正常来说是存活在尸体里的蛊,若是此人在未死透的情况下被尸蛊引入体内,残存的一丝意识会被尸蛊所控制,呈现出人活过来的假像,实际上,那是尸蛊在控制了此死尸。” 华筝一边解说,一边指着自己的大脑,顺带的将一些关于大脑的一些简单知识也向白玉子纳入讲解的范围。 “现今人活着,尸蛊也活着,二人要么共存,要么两败俱伤,一同灭亡,显然我们所见的情况是她与尸蛊共存了,只是这共存的代价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心生揪着疼,一边想着钟离娜兰的心狠过分,一边又替纳兰灵槐感到悲哀,二人的结局都未是痛不欲生的,这里头藏着什么,她真的很想弄清楚。 “阎十,你去找义父,让他去送送巫族二长老吧,也许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她死的,只是当年一气之下方会向她下毒,若是他看到现今的二长老,恐怕会后悔当年自己下的毒也说不定。” 对着虚空,华筝还是担心会赶不及,决定派人前去通知。 只是当纪如命赶去的时候,还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黑巾盖住了纳兰灵槐的脸,他想要掀开看看,可是娄烛南霜阻止了他,带着哭腔转告道:“二长老说若是您来了,让我一定要守着住张脸,不许让您看到,长老说,希望在您的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令您印象深刻的脸,完好,娇媚的那张脸。” “老子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把将交给老子,你们巫族跟她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她不再是你们巫族的二长老,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的骨灰老子不会让你带回巫族,你们巫族本就不该存在,就该早早灭族。”纪如命几乎是用吼的声音怒火冲天而道。 第937章 烧成灰烬 娄烛南霜的心情十分低落,对于纪如命的诅咒也没有反应。 而是死守着纳兰灵槐的尸首,不让任何人靠近。 面对纪如命要将人带走,她十分坚持,“您若真的想要带走二长老的话可以,待本小姐按二长老的遗嘱将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将人交给你。” “小姐!”阿依玛十分震惊,神情诧异地问道:“二长老可是我族最受人尊敬之人,死后需受我族最高的礼待的供养的,您怎能将二长老的尸首交给他人呢?” 娄烛南霜没有理会阿依玛的话,语气强硬地下令道:“水诺,将人都赶出去,本小姐有事交待你去办。” 火化,不管是谁都不会同意她如此做的,可是若纳兰灵槐的尸首不火化,恐怕带着她的尸首回巫族,对巫族恐怕是一场灾难,一个祸端的起源。 尸蛊还在纳兰灵槐的体内,原本尸蛊便是养在死人身上的,现今人已死,也正好是培养尸蛊的最好时机,若处理不好,很可能尸蛊会在她体内繁殖,如此一来…… 想到后面尸蛊可能会带来的危害,娄烛南霜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悲痛,决定听从纳兰灵槐的话,将她的尸首给火化了,烧成灰烬,一点血肉都不留。 她不能让人知道,纳兰灵槐的死是因为尸蛊的原因,否则大安国还有其他两族一定会对巫族有所芥蒂,到时候,巫族可就腹背受敌,想要找个栖身之处都没了。 没有一个国家或者族群会允许这样子的危险存在,虽养蛊之人已经死了,但是危胁还是存在的。 为了杜绝后患,即便不明着来,暗地里也会让巫族难以生存,从而渐渐衰退,被打压得无生存能力了。 心里觉得对不起纳兰灵槐,可是为了巫族,她与纳兰灵槐都一样,不能因此而让巫族陷入危险之中。 凭着水诺的武功,即便纪如命使出了毒,也没能成功进入到房内。 而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娄烛南霜便已经与水诺偷偷地带着纳兰灵槐的尸体离开了驿站。 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在树林里捡柴,搭建火化台等。 一边搭建,一边泪落不止。 水诺想安慰,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发不出声音吐出来。 钟离娜兰秘密养蛊这事,水诺很清楚,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她配合着钟离娜兰准备养蛊所需的东西。 不管是活人,还是尸首,又抑若是刚出生的婴儿,她都替钟离娜兰准备过。 水诺对于钟离娜兰的救命之恩是一种死忠,不管事情是对是错,只有遵命和好的,其他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现今亲眼的纳兰灵槐的模样,她有所犹豫,开始思考自己那些年来所做的事情是否也因为钟离娜兰而死状凄惨可怕。 娄烛南霜很清楚水诺在自己娘亲心中的地位,对于她的态度也看得出来有所疏远了。 看着架好的火化柴架,娄烛南霜想将纳兰灵槐抱上去。 可是水诺上前,抢选道:“小姐,还是让水诺来吧。” “不,你没有这个资格,也不配!”娄烛南霜虽然未赶水诺走,同时还让她帮忙拦住了众人,成功将纳兰灵槐带出了驿站,但心里还是记恨着尸蛊之事。 水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让娄烛南霜抱上柴架。 点起了火把,浇上了油,准备亲自动手。 第938章 纪如命抢尸 娄烛南霜一把夺过了水诺手中的火把冲着她喝道:“不,你不能,谁都可以送二长老最后一程,唯独你不行,水诺,只有你和娘亲没有资格送二长老最后一程。” “小姐……”水诺想要劝解,可是大脑就像不会思考一样,停住了。 也许在她的心里对于钟离娜兰做过的事情也是有所质疑的,可是多年过去,随着钟离娜兰的死去,以为一切都会被人给遗忘。 不曾想,错了就是错了,曾经被她们害死的人,最后还是无法活过来,而她们也无法弥补。 娄烛南霜并未立即用火把将柴架给点燃,而是对水诺驱赶道:“你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寻来吧,这里就交给本小姐,若是有人前来阻止,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拦住,直到本小姐说可以方可将人放过来。” 水诺即合不愿,也没有办法,娄烛南霜的性格有多倔强,她很清楚,否则这个三小姐又怎能在其爹心中占有如此重的地位。 “是,小姐,若是有事,您只要大声喊水诺便可。”水诺心情沉闷地应道。 退离了些距离,娄烛南霜手执火把,步向在柴架上的纳兰灵槐,不知想什么,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嘴里一直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二长老……真的很难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我跟您一样,也是希望巫族可以强大起来,不再受制于人,看着其他两族和大安国的脸色渡日,求您原谅我。” 说着, 娄烛南霜使出了手,快速的在纳兰灵槐的身上刺入了刀子…… 水诺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娄烛南霜的行为有些过于激动了。 回看着身后,未发现有烟火升起,心中的疑惑更甚。 犹豫着是否回头看看之时,浓浓的烟火升了起来,水诺顿住了脚步,没敢继续向前,转而警惕着周边,以防烟火引来了寻她们的人。 事实上即便没有其他人,在娄烛南霜她们在捡拾枯枝、砍木的时候,树林里调息了两日准备离去的某人,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到了眼里。 就连娄烛南霜最后在纳兰灵槐身上做的事情,也都未逃过他的双眼。 唇角勾起瘆人的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烟火升起之后,便悄然无息的离开了。 纪如命追着娄烛南霜她们来到了城外的树林里,可是树林太大,已经不见了她们踪影的他,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树林里穿梭飞行。 急着满头是汗的他,正准备是否要寻找帮手的时候,却见空间升起了浓浓的烟雾。 心中一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当下便怒骂道:“真他娘的娄烛南霜,果真是钟离娜兰的女儿,有其母必有其女,尽得她真传,连个全尸都不想留,若是无鬼,谁信啊!”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娄烛南霜最终还是遵从了纳兰灵槐的话,将她火化了,一把火下去,烧成灰烬。 纪如命赶到的时候,就被水诺给拦住,“纪先生,二长老可是我们巫族的长老,你与二长老的婚约早已毁了,你也不是我们巫族的姑爷,你无权带走二长老。” “有还是没有,你们心里清楚,她为你们巫族付出这么多,你们是如何对她的,难不成死了,你们还要继续折腾她吗?” 第939章 医死人了 纪如命的武功敌不过水诺,虽然最后还是靠近了,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被大火包围着烧着的纳兰灵槐。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不在有任何的举动,因为他知道,即便他成功抢到了纳兰灵槐的身体,最后还是将她的尸体给烧了。 只不过若是由他来安排的话,也许会更加的体面一些,而不是在这无人知晓的树林里。 约莫烧了半个时辰,柴架都已经塌了下来,纳兰灵槐的身体已经烧得只余下灰了。 看着零星冒着的火花,纪如命忽然坐到了地上,落下了一滴泪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终于替李华报了仇,还是觉得纳兰灵槐的死而愧疚,总之,现今的纪如命如何都提起不劲来。 娄烛南霜的泪水一直都没有断过,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和痛苦。 承受着钟离娜兰所做的可怕事情的事实,又担起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巫族被灭族的重任,心情再沉重,也无法让她继续沉沦。 自从那一夜纪如命突袭了驿站,娄烛南霜便知道纪如命与纳兰灵槐曾经是一对恋人,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是却因为一些事情,纪如命向纳兰灵槐下了一种不至命,但却会让一个女人永远失去了青春的毒,同时每月十五都承受着可以恢复原貌,却全身万蚀蚁食的痛苦。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失去了美貌比杀了她还要残忍,偏偏每月可以恢复原貌的那一天,却不得不承受万般痛楚。 现今人已经死了,也不知道纪如命是抱着何心态,非要将人给带走。 娄烛南霜看得出来,纳兰灵槐心里还是有纪如命的,所以人都已经死了,也希望她能走得开心些。 故走到纪如命的身边,声音有些微哑,不带一丝感情道:“二长老心里一直都有您,如今二长老都已经死了,带回族里也只不过是供在族地而已,你也看见了,若带着骨灰回去,本小姐也不好交待,所以二长老便拜托您了。” 带着水诺离开之后,纪如命还保持着瘫坐在地上的姿势没有变过。 一直到他带着纳兰灵槐的骨灰回到京都之时,已是次日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京都里传偏了关于华筝治医人的事情。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而指证华筝治死人的人便是娄烛南霜,而且她还要求安帝将华筝交给她,让她带回巫族接受巫族的审判。 纪如命火急赶去驿站,想要质问娄烛南霜到底想要搞什么。 只是娄烛南霜没看到,却遇到了阴阳怪气的宗政赤渊,冷嘲热讽道:“呵,真没想到这巫族三小姐还有两把刷子啊,这华筝听闻就是她们二长老说的圣女,现今又说华筝害死了她们的二长老,这不明着想要抢圣女之位吗?” 纪如命对于巫族圣女之事早有耳闻,而且还很清楚,巫族的圣女在十多年前定的人选就是李华。 可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竟将李华当成了祭品。 如若巫族所说的圣女就是祭品的话,那他绝对不能让华筝去巫族。 想要冲进驿站,但又听到在二楼的耶律文祺的声音,“巫族三小姐还在皇宫里未回来,如若是想要找她的话,也许守在宫门前会来得更快。” 第940章 摊上医闹 华筝也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去看了看纳兰灵槐,药方是写了,药也确实是她留下的。 娄烛南霜指证纳兰灵槐是吃了华筝给的药才会突发而死的,这罪名,还真的是难以洗脱。 因为,尸体都成灰烬了,死无对症,只有娄烛南霜手中说华筝给的药,还有她写的那张药方。 白玉子得知此事之后,也在宫里跟娄烛南霜在大殿上吵了起来。 “娄烛南霜,什么时候于开始如此不要脸了,当日我们离去的时候,华筝已告知了你,巫族二长老的时日不多,再说二长老的情况你也是有眼可见,都已经那样了,你觉得她还能活吗?华筝是好心想要多让她活几日,方会给你上好的药丸,你竟然恩将仇报?你的良心何安啊?” 娄烛南霜紧捏着双手,双拳的手掌下,指甲所入了掌心,强迫着自己,隐忍着。 怒火攀上了眸眼,直视而对,“本小姐不知道白神医所言为何事,本小姐只知道好不容易向华大小姐求来了药丸和药方,谁知道她竟然毒害了我族二长老,而且还让二长老为了将毒带回巫族,硬是让本小姐将她给火化了,此事本小姐必定要追究到底,为我族二长老讨一个公道。” 金鸾大殿里,安帝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就不同意让华筝前往看诊的,没想到白玉子私下找了华筝研究病情带着人过去了。 如今出事了! 下首,萧墨寒面无表情地对待着一切,对于一直请求着将华筝交给她带回巫族的娄烛南霜未有所动,就连一句质疑的话都没有。 看着争吵着的二人,置百官与不顾,自持着己见,互不相让。 倒是一直以为华筝终于有了表现自己机会的华景阳,真的悔到肠子里去了。 心里暗自叫嚣着: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出府的,呆在家里当个无才无能的千金小姐有何不好?看紫烟现今不一样好好得当着安王妃,在安王府里受宠得很。 安帝不发话,萧墨寒也不护着白玉子,百官没有人敢站出来,除了睿王。 “巫族三小姐,听您之言,再加上白太医的诊断,恐怕贵族的二长老的病确实不轻,甚至还随时有可能会离世,若是如此的话,您将过错归咎在华大小姐的身上,真的不妥。” 萧墨寒在睿王替华筝说好话的时候,浓眉不动声色的轻挑了一下,看样子是对睿王替华筝说话有些不悦。 华景阳听了这话,冷汗冒得更盛了。 他身为华紫烟的父亲,当朝丞相大人,站的可是安王的队伍。 如今安王未站出来,反倒是睿王站了出来,安王的人不存有想法都不行了。 安王如蛇的冷眸,眼角扫了一眼华景阳,带着不信任的质疑。 “睿王殿下,像您所言,那是否本就要死之人,吃了药死了那也是她命不好,时运不济才会如此?与大夫无关吗?”娄烛南霜的反应也很上迅速,回击的话,让所人的人头低得更低。 白玉子怒火冲起,反驳道:“那如三小姐所言,若有人真的因为是自身的原因而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吃了大夫开的药,这个大夫就成为了杀人凶手,若是如此,还有哪位大夫愿意救将死之人啊?” 事情越闹越大,大得连华筝也在桃苑里替自己感慨了一下,“哎……真是的,无端端都能摊上医闹,看来不管在哪,无耻之人还真的是一样有的。” 第941章 医术再被质疑 朝堂之上,就连叶慕白也觉得娄烛南霜有点为一样了,以她对白玉子的爱慕程度来看,绝对不会公然与白玉子叫嚣的。 现今竟然跟白玉子对骂,而且还直接白玉子的不对,偏私之疑。 若说这当中无鬼,还真的让人存疑。 看向坐在安帝下首,还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的萧墨寒,叶慕白更加看不透了。 倒是安帝听着也头痛,下首的大臣也无一人站出来说句话,瞪着华景阳的眸都带着煞气。 华景阳感受到安帝的凶狠眸光,可是此时的他只能指望安王能站出来替华筝说一句话,否则华筝真被带去巫族,他还有华家,也就跟着完了。 可惜安王不说话,萧墨寒完全无视,华景阳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维护着华筝道:“启禀皇上,关于此事臣有事启奏。” “恩,此事确实该由华丞相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华筝可是华丞相你的女儿,巫族的指挥还需有个回应。” 得了安帝的准许,华景阳则转向娄烛南霜,有礼而问:“敢问巫族三小姐,你说是贵族二长老是服用了本相女儿华筝所赠之药方致死,不敢可否将药拿出来,让我国太医辨证一番,药丸是否真的有毒。” “本小姐可没说华大小姐所赠之药有毒,只言服用了她所赠之药而亡,至于为何会如此,那便得问华大小姐,是否未对症下药,方引起二长老服药后致死。” 娄烛南霜否则毒害的事实,转而指出是华筝下药有误致死。 对于这一点,白玉子则对华筝有绝对的信任,故否认道:“三小姐,你可别忘了,药丸和药方可是你亲自向华大小姐求的,现今因此而追责华大小姐,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了,娄烛南霜也不怕,厚着脸皮硬撑道:“没错,药丸和药方是本小姐求的,可那又如何,难道本小姐为了救二长老救药不对吗?只是没想到,本小姐低声下气地求药,换来的却是……” 哽咽着,未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娄烛南霜,本公子还真没见过像你如此不要脸之人,这种事你也能颠倒黑白来说,若是贵族二长老的病如此好治的话,本公子还需请她去一同会诊吗?” 白玉子如此话,顿时让大殿上的官员都倒吸了口气。 连白玉子都无法治疗的病,难道华筝就能治了?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到了华景阳的身上,像是在印证白玉子的话,又像是在怀疑,华筝的医术是否真的如此了得,连医宗的少宗主都要请她帮忙会诊。 如此一来,那华景阳的这个女儿还真的是不得了了。 只不过若华筝的医术真的如此了得,为何这么多年都未听人提起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洪亮且又粗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了起来,“启禀陛下,臣认为此事还是请华丞相的千金华大小姐到殿前自辩,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早在半年前,臣的……” “安国公,半年前之事事实如何您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如今再拿出来说,意欲为何?难道安国公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贵府所做的事情吗?” 白玉子怒火冲天的吼道,眸中扫向那些欲站出来借着这个机会打压安王势力的人。 第942章 一同前往巫族 半年前的事情华景阳如历在眸,对于安国公欲旧事重掉,也心有不愤,硬气地反驳道:“国公爷,此事早在半年前便已证实与小女无关,你三番四次冲着小女而来又为何意?” 安国公严彬生得吹胡子干瞪眼,华筝一直否认是她,可是当初去丞相府请人的可是他亲自去请的,现今人家一句说不是她,蒙着脸的人多着是了,为何偏要纠着她不放之类的,让他无从入手。 叶慕白听了,忽然觉得华筝喜欢蒙着面纱这一习惯确认不错。 若真遇上这些烦人之事,一句话说不是她,都蒙着脸,怎么确定是她便可了事了。 难怪萧墨寒如此淡定,若是华筝真被人确定是误诊害了人,恐怕第一个跳脚的人就是萧墨寒,而非白玉子或者华景阳了。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此事扯到了华筝的身上,安帝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萧墨寒,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好平息巫族这场无来由地指控。 可惜,安帝的想法错了,萧墨寒完全没有替华筝将事情挡掉的打算,甚至有种看戏地成份,就如此看着众人争吵不止。 睿王看出安帝的苦恼,故向萧墨寒请示道:“不知皇叔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此事涉及本王未婚妻子,若真如巫族三小姐所言,依本王之见,确实该将人交给巫族三小姐带回巫族处理,可若证实此事无本王未婚妻子无关,不知巫族三小姐又给一个什么交待呢?” 萧墨寒淡漠的神情不似护着华筝,可是说出来的话,确是耐人寻味。 也不知道娄烛南霜何来的自信,竟然敢做出这样子的指控。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指控会被推翻,所以娄烛南霜自信地道:“回摄政王爷,本小姐是亲眼看着二长老服下华大小姐所赠的药而死的,此事千真万确,绝不会有误。” 萧墨寒点头认同道:“若是如此,还真的是本王的未婚妻不对,既然如此,便将人传入大殿,好让巫族三小姐与她当面对质,若真有其事,本王定随其一同前往巫族,亲自给巫族一个交待。” 安帝听了拼命地眨着眼,就连站在身旁伺候着的杜公公也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幻听,面对安帝询问的眼神,躬着身,凑近小声回道:“皇上,摄政王爷确实说要陪同华大小姐前往巫族。” 这下子,就连华景阳都觉得不太对劲了,迟疑片刻后问道:“王爷,您所言可当真?” “本王像在开玩笑吗?”萧墨寒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睿王也觉得事情都变得有些不符合逻辑了,按理说并不该如何方对啊? 身为华筝未婚夫,却不护着她,反而说还要带着她去巫族给巫族一个交待? 白玉子和叶慕白也是很震惊,也不知道萧墨寒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要带华筝去巫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啊。 万一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他们二人便会被困在巫族,一时半会都回不来了。 安帝拧眉而视,看着萧墨寒的眸光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想到萧墨寒跟他提过的事情,感觉他说过会将三族收入大安国国土之内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 这三族中的第一个,恐怕就是巫族。 至于为何是巫族,也许跟他们总揪着华筝不放有关。 第943章 轮到她怕了 萧墨寒抱着何目的说这样子的话,娄烛南霜不知道,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担心将华筝引到巫族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从萧墨寒身上发起的。 想了想,娄烛南霜犹豫了,开始轮到她怕了! 可是说出来的话,就像倒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所以华筝很快便被传入大殿。 华筝一身青色素衣,脸戴同色面纱,头上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木制雕花发簪,除了手腕上戴着荣夫人颜如玉送给她的玲珑玉镯,每走一步都是标准的淑女小碎步,步矩都很均匀,面对众臣及大殿上首的安帝都未有一丝胆怯。 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是因何而笑,似对娄烛南霜的指控,又似对看戏的官员地不屑。 抬头挺胸地看着坐在上首的安帝,礼仪得体的行着标准地跪拜之礼。 可是这礼还未行完,萧墨寒则咳了一声,不紧不慢道:“先帝曾有言,本王不需向任何人行跪礼,你身为本王的未婚妻……” 萧墨寒的话未尽,安王便站了出来指正道:“皇叔,华筝只不过是您未过门的妻,可是您已经有王妃,既然如此,那华筝便不是皇叔的正妃,侧妃并非妻,根据我朝律法,妾无法享有正室的礼遇,此跪礼不可废。” 原本华筝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决定委屈自己行这跪礼,免得招人口舌。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乐意让她好过,而此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夫”,真的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半蹲着的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腰杆立得笔直,盈盈一笑看向安王,如丝竹管乐之声在大殿响了起来,“安王爷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待臣女向皇上行过礼之后再向安王行大礼,所谓君臣君臣,先君后臣,再论家庭辈份伦理,为表安王爷遵礼法之心,臣女一会便受了安王您这位‘妹夫’的礼了。” “你……”安王没有想到华筝竟敢在大殿上说出这样子的话,若真如此,他哪还有面子可言? 如蛇阴森之眸狠视一扫,华景阳立即站了出来,替华筝请罪道:“请安王爷息怒,小女自幼未在京都,礼仪德法未受过正规的教育,冲撞了安王爷,请安王爷息怒。” 华筝完全不理会,而是带着清浅地笑容看向安帝,行着见礼而问道:“臣女华筝无礼,不知大安国没有父兄姐妹之礼法教养,实在是臣女之错,还请皇上恕罪。” 安帝哪敢说没啊? 安王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立即站出列,双手成拱,低头认错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恕罪。” “安王,此事确实是你的不对,华筝虽是摄政王未过门的妻子,但她是先帝亲赐的摄政王妃,即便抛开她是安王妃的长姐身份,理应你也该遵称她一声皇婶,如今公然在大殿上对其无礼,确实该罚。” 安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安王与萧墨寒的关系有多不好,他是知晓的,而且他也很清楚,华景阳一直试图替他招揽萧墨寒站到他的那一边,支持他成为太子。 只可惜萧墨寒的态度不冷不热,对待华筝真是没有想过有别的想法,哪怕华景阳数次向他暗示下旨完婚,却迟迟未得到回应。 也许因此,安王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拉拢萧墨寒的好时机。 只要萧墨寒还在意华筝的话,那他便有了下手的机会了。 第944章 情形反转 安帝未说罚什么,众人也不好问,当然华筝也不会给自己找这个麻烦,尤其还有如此多人在看着,她也不想出风头,免得被人给惦记上。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件是萧墨寒。 依着他的性子,若是华筝被人欺负了,哪怕是在大殿上,恐怕也不会给安帝面子,直接将人给撸了,到时候被一些有心的官员在安帝跟前吹风说萧墨寒嚣张,目玩安帝这个帝皇的话,怕是连谋反都会被传出来了。 毕竟人心隔肚皮,现在的信任不代表以后一直都会。 再说萧墨寒也确实有这个实力和本事随时夺下这个皇位,所以只要安帝心中有一丁点的认同出现的话,即便萧墨寒不反,也会被人逼着造反。 华筝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毕竟李华前两世都是为了改变这个曾经造成悲剧的历史让二人都痛不欲生。 这都已经是第三世了,华筝可不能断了自己的后路。 为此华筝体贴地开口道:“启禀皇上,按我朝律法,臣女确实还不算是摄政王妃,安王所言也确实无误,是臣女无此福分,还请皇上……” “义皇兄,巫族三小姐还等着华大小姐解说关于二长老服用了她所赠之药而死之事,还请义皇兄以政事为主。” 萧墨寒瞪了一眼华筝,像是在责怪她不将她就是摄政王妃这个身份的事情说出来般。 当然华筝也咬着唇怪嗔了他一眼,同是指挥他多事,否则也不会招来安王对她的不满。 安帝坐在上首,看着这夫妻二人的互动,心想:你丫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明明就已私下成亲了,皇谱上也都上了名了,现在装着不认识在大殿上眉来眼去,气死人了! 当然气归气,安帝也只是想想,未真的戳穿这二人,故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严肃问道:“华筝,昨日你可是与白太医前往驿站替巫族二长老纳兰灵槐看诊了?” 华筝规矩地立于大殿正中间,两旁站的是整整齐齐的队伍。 左边为首的是睿王,右边为首的是安王,安王而后紧着便是华景阳等等。 华景阳十分紧张,看着华筝的双眸透着不难让人猜出他所想要的华筝回答的答案。 可是华筝并未如他所愿,轻缓的声音带着些绵糯,可大小却足以让大殿的人都听清楚她的回答。 “回皇上,臣女确实与白太医在未时的时候,前往驿站,替巫族二长老看过诊。” 华景阳立即黑了脸,忍不住站了出来,补充道:“启禀皇上,小女之所以前往驿站替巫族二长老看诊,全因白太医前来丞相府相请,当时小女已明言拒绝,随后是白太医以皇上为由,需治疗二老长为名,小女方同意前往,还请皇上明鉴。” 华筝双眉微蹩,十分不喜华景阳所说之话,即便白玉子是如此说过,但是她也是自愿去的。 刚张嘴,欲替白玉子申诉,不想却被萧墨寒给打断了,“看来确实是义皇兄的不对了,这都是快死之人了,还让白太医前去治疗,这不明着给白太医下难题,给巫族机会污蔑我大这国吗?” 安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瞪视着娄烛南霜怒喝道:“大胆娄烛南霜,昨日你前来向朕求请白太医前去救治贵族二长老,朕见你一片诚心,便允了,不想你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来人将这无耻的巫族之人赶出宫,不日我朝将挥军南下西行!” 第945章 挥军南下西行 娄烛南霜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她的目的很简单,也只不过是想要将华筝带回巫族而已。 原本想无法以正常的途径将人带回去,也便只能借着纳兰灵槐的死为由,以带人回去巫族受审之意,把人带去。 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大安国找了个借口向巫族发难,挥军西行,不就是冲着巫族而去吗? 娄烛南霜的大脑就像打了结一样,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待禁卫军依着安帝之言将她架了起来的时候。 她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当即跪下解释道:“大安国皇上,南霜并未想过污蔑贵国,南霜也只不一心想替二长老讨个公道而已,绝无他想,求您明鉴。” 萧墨寒冷笑,如鹰凌利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语气带着轻蔑道:“依巫族三小姐之言不正是此意吗?人是皇上派下去的,现今治死人了,那小姐跑出来指控看诊的大夫,这不是变相指控皇上吗?” “若是无皇上之令,大夫又怎会前去看诊呢?说来说去,下面的人都是听命行事,主事的就是坐在上首的皇上,难道本王所言有误?” 萧墨寒的辩证虽然绕了一些,可是在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也难怪方才他一直都不说话,那是想将整套戏给看完了方站出来做总结的。 现今这总结,顿时成为了转折,就连华筝也觉得萧墨寒这厮真的太坏了,早说不就好啦,还非得让她跑一趟,是觉得她太闲,给她找点事做吗? 华筝作何想,似乎除了萧墨寒也没有人在意,因为接下来的话,萧墨寒都替华筝说了。 “本王觉得巫族如此不顾大安国与巫族的邦交,公然污蔑我大安国,我国也没有必要继续遵守两国邦交之仪了,再说十年和平邦交之约已到期,贵族一直未表示过结盟之意,为表我国是礼教大国,限你十日内离开大安国,你否则休怪本王赶尽杀绝!” 萧墨寒的话顿时让大殿内的大臣都炸开了,说攻打便攻打,完全没有一点征兆,此举着实将人打了个措首不及。 这当中最担心的就是柳忠。 大殿内暖炉子很足,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热的,不少大臣都额冒汗珠,这当中,柳忠的最为厉害,因为他的后背也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若非这朝服的颜色深些,其他人必定会看出些端倪的。 华筝一开始也是有些震惊,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接着原来的历史,萧墨寒要攻打巫族是迟早的事,只是华筝并不记得,第一世的时候,萧墨寒是当上了安帝之后才攻打的三族,而非现今。 当然,历史已经在李华回来的第二世脱离了原本的历史轨道了。 也许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但是有些人和身份都已经改变了,不再像第一世那样,结局悲凉。 娄烛南霜慌了,看向安王的方向,眸光不明。 柳忠担心事情败漏,在收安王的眼神暗示之后,站了出来,低着头,请奏道:“启禀皇上,臣觉得出兵之事不妥。” 安帝侧昂着头,看着安王这一派的方向,眼底藏着丝暗诙不明的心思。 柳忠没看与安帝的眸神对望,生怕自己的慌乱和害怕被看穿。 保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恭毕地回道:“回皇上,我国休养生息十年,如今国泰民安,若发起战争,恐民心不稳,伤我国根基。” 第946章 众臣议论纷纷 柳忠此言一出,大殿内响起了吵杂,众臣议论纷纷。 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但反对的声音占了多半。 “启禀皇上,十年生息换来我国国泰民安,着实不易,且如今民生甚稳,若忽然征兵征粮,恐怕十年生息换来的繁荣将付诸流水,请皇上三思。” 华景阳虽然与柳忠生了间隙,但是关系在国家大事,身为一国丞相,可就不能掺杂个人感情了。 就连睿王也犹豫,有些猜不透安帝的想法。 早在长乐公主闹出与夷族二子子宗政赤渊的事情之后,安帝可是明确表示过,不希望大动干戈发动战争的。 现今却因为巫族三小姐娄烛南霜的一个误诊而强势地表示出要南下西行攻打巫族,如此反常之举让人费解。 睿王一派的人见他未有表态也只能是小声在议论着。 倒是一些武将早就站了出来,支持道:“启禀皇上,十年休养生息足以让我国拥有足够的财力和粮草支撑挥军之行,且好男儿当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们觉得我国好欺,今日巫族,昨日夷族,我泱泱大国何需受此等窝囊之气?” 安国公原本只想着上华筝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最好能把柳颜这个儿媳给弄回安国公府,却未想竟让此事成为了开战的导火线。 如此一来,他方才一直要让华筝现场当场对质,不正中了萧墨寒的下怀,好让他借机发难。 也难怪方才护着华筝不让她向安帝下跪,原来意图在此。 华筝站着,静听着这些官员喋喋不休地争吵,耳朵都觉得受罪。 幸好她不是男子,否则正日站在这里头,听着这些人说的话,还真的是命都短几年。 这也难怪安帝的身体会如此差,换作是她,又怎能放得宽心,能好好休息,心情如何愉悦起来? 轻叹了一声,头转向漠视着这一切的萧墨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在这样子的情形下也能淡定地喝茶,估计也就只有他有这样子的心情了。 上首的安帝揉着额侧的太阳穴,可见这挥军南下西行的计划他也是十分头疼的。 倒是娄烛南霜被禁卫军架着,一直未有正式被拖出大殿。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猛得挣脱禁卫军,双膝跪下求道:“大安国陛下,南霜愿意回巫族劝服阿爸臣服于大安国,请陛下收回挥军南下西行的旨意。” 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就在娄烛南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端起茶盏贴着唇瓣的唇角勾起了肆意地笑意。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萧墨寒的计划之一,又或者说这是他的计划,但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安帝眼角扫向萧墨寒,见他依旧面无表面,故清了清嗓子,严声厉言道:“够了,都住嘴,一个个都像什么样了?看看你们哪还有一点大臣的样子?出兵之事绝对不可能收回,若是巫族拿不出足够的诚意,朕势要巫族夷为平地。” 娄烛南霜身形一晃,完全未有想到她都已经如此了,安帝还是坚持己见,依然要出兵攻打巫族。 如此一来,二长老纳兰灵槐所担心的事情便真的成真了。 诚意?难道臣服大安国还不够诚意吗? 到底安帝想要得到什么? 第947章 攻打巫族的目的 只仅仅只有娄烛南霜想不明白,恐怕在大殿这儿,除了萧墨寒自己,真的无人知晓他坚持向安帝要求攻打巫族的目的。 华筝感觉自己是真的是个招事精,这不…… 若非因为她,纳兰灵槐也不会死,娄烛南霜也不会在此而生出了歹图,当然若是无这些事情连串而成,也不会给萧墨寒机会借此机找到理由攻打巫族了。 现今好了,大安国攻打巫族的理由很正当。 巫族不仁在前,而大安国为了一国的颜面,向巫族发难,也是有理有据。 倒是三族,原本前来大安国是因为十年的和平共处协议到期,来大安国就是为了共商再签订和平共处协议的,不曾想,三族完全未有签订新协议的打算。 在大安国不是吃喝,就是跟京中官家子弟或富商结认玩乐,这些事情,特别是蛮族可以说在京都里没哪家官家和富家子弟不相认的了,其目的为何,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结交朋友如此简单。 夷族一直以自己为受害人的身份吃定了安帝,不管是用行还是吃穿,都是花的国库的,就像入赘到大安国当驸马一样,一大群人活得比安帝还要潇洒自在。 倒是巫族算是三族里看起来最安分的,既不主动与官员家的千金走动打交道,也不主动结认他人。 不过因为娄烛南霜的长相还有其衣着,倒是让京都不少富家男子对她开展了追求。 听闻柳家大爷在未疯之前还调戏过她,为了此事,柳二爷还特地登门替兄道歉。 恬巧,也就是华筝那日听到娄烛南霜身边的婢女阿依玛提醒说柳二爷已经到了,在等她的事情。 当然,华筝并不知道柳二爷柳汉明找娄烛南霜是为了道歉方找了对方。 再加上柳汉明就是一个商人,一个跑商的商人,与巫族人有所来往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让华筝不明白的是,三族里偏偏只人巫族跟柳汉明的生意有来往,其他两族可以说完全没有交集呢? 难道说蛮族的血汗宝马,夷族的牛羊等都让柳汉明觉得没有商业的价值? 如果华筝没有记错的话,这蛮族和夷族最多的就是动物的皮毛,这些东西都是很值钱的,可偏偏柳汉明就是没有把这些列入他的经商范围里。 也不知道华筝是不是想得太入神了,就连安帝问她意见的时候,她竟然没能立即回答,而是由杜公公重复了一遍之后,她方回过神来。 面对安帝的问题,华筝真的想要问一下他,这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萧墨寒的意思?凭什么让她来断定这诚意如何方为够啊? 娄烛南霜期待的看着她,甚至还提醒她道:“华大小姐,您可别忘了,二长老说您是我们巫族的圣女,身为我族的圣女,您就该护着我族,保我族长存不灭。” 华筝低下了头,双眸微垂,以此为挡,实则是在翻着白眼,心里吐槽道:还长存不灭,你不作死,巫族又怎会被三族里头第一个被盯上的,还不都因为你自己没事找事做,好好的带着纳兰灵槐的骨灰回巫族不就什么事都没啦! 她的心里话没有人知道,除了懂她的萧墨寒。 就连华景阳也紧张不已地看着华筝,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也从旁暗示道:“筝儿,国家大事非儿戏,需谨慎!” 第948章 主动提出前往巫族 华筝一个头两个大,这诚意嘛,说小也可以,说大也行,可到底哪个才是萧墨寒想要的呢? 疑惑地眸光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所有人都以为华筝这是在向萧墨寒求助,请求解围,事实上华筝是在向他请示,是否真的可以随便她说。 萧墨寒点了点头,指敲椅子扶手,带着懒散地神情道:“丞相大人是在质疑义皇兄的决定吗?义皇兄为了丞相大人的女儿特地将此条件交到了华筝的手中,这都是为了让她可以消气,义皇兄此举是在替她出气,可在你们的眼中倒像是她不识抬举了?” 华景阳被点名,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因为萧墨寒的眸光实在是过于凌利了,众臣都难以招架,更别提敢站出来有异议了。 谁都知道,在大安国,令得因安帝都莫要得罪萧墨寒。 已经站了安王这一队的华景阳当然也不希望被萧墨寒给记恨上,否则很可能会连带着安王这一派都会受到打压。 为此华景阳立即拱手向萧墨寒解释道:“回摄政王爷,臣并无此意,只是小女从小便未在京都长大,且又未上过学,识过字,只怕让她提出要求,会有毁我国颜面,贻笑大方!” “呵……”别说萧墨寒笑了,就连叶慕白和白玉子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华筝也很上道,规矩地向安帝推迟道:“回皇上,臣女大字不识一字,且对国家大事一无所事,让臣女提出巫族的诚意要求,着实不妥,为免让大安国的颜面受损,臣女还是回庄子去,当个目不识丁的农女好了。” 其实华筝想要离开京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既然华景阳自己也如此说了,倒不如成全了她,直接下一道旨将她送出京都,当个名符其实的农女好了。 安帝十分不满华景阳贬低华筝的话,若不是有她,他的另一个孙子慕容擎苍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若不是有她,萧墨寒又怎会安分在呆在京都? 若不是有她,哪来新的农作物,新的农具? 虽然她现今跟当农女没什么区别了,但也不能真让她去当农女啊,而且她的医术更是了不起,连叶家二爷叶元勋那双废了十多年腿都治好了,这放眼大安国,去哪寻到医术如此了得的大夫? 若非华筝是女子,安帝早就想招揽了。 不过也幸得她是萧墨寒的妻子,大安国的摄政王妃,否则换她在三族其中一族,肯定会让那一族繁荣昌盛起来。 这也是为何纳兰灵槐说华筝是巫族圣女之时,安帝一直保持着沉默,既然否认过,也未有强硬的态度,让华筝是否是巫族圣女的身份一直保持着神秘。 现今条件让华筝开,难道是在考验她是否忠于大安国,对于巫族未存有一丝眷顾? 不想打仗的人,当然希望华筝随便提点不太难的要求便好了。 可想要打仗的人,巴不得她提出一次让巫族无法做到的事情,好让这场仗能打得起来。 两种不同想法的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华筝的回答,使得华筝自己也跟着有些着急了。 于是稳了稳心神,带着淡淡地笑容问道:“皇上,臣女对巫族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巫族有何有好的东西值得我泱泱大国窥视,若真让臣女提要求,恐怕臣女需前往巫族深入了解一番方能做出是否有存在的价值。” 第949章 出兵但不打 若是事情的发展不是变成这样,娄烛南霜还是很高兴听到华筝要前往巫族的决定。 可现今完全是变样了! 华筝去巫族,是要了解和查看巫族有什么好的东西,或者说对大安国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若无,那不等于让萧墨寒直接带兵前来灭了的意思吗? 这也不算什么了,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华筝接下来所说的那一句话,“臣女以为可以派兵与臣女前往巫族,三个月为期,若巫族主动交出归顺的诚意,便可直接驻兵巫族,若否,便直接领兵直捣黄龙,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派兵?驻兵?”安帝没能绕过来,第一次听到这样子奇怪的安排,感觉更劳民伤财了。 毕竟这兵一出,每天都是在耗费着粮食和银子,若战时长得太长,恐怕真的有可能会对根基有所影响。 还有这驻兵在敌人的领土上,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 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旦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吧? 可偏偏华筝竟然在大殿上说出这样子的话,想不让人当笑话都不行了。 这当中看华筝最不顺眼的安国公严彬则站了出来,质疑道:“华大小姐,原本丞相大人说你目不识丁,不懂国事,本国公还觉得丞相大人过谦了,不成想你还真的如此荒唐,你可能连兵营都未去过,你可知这兵一出,却不打仗,是多劳民伤财之事?还有驻兵在敌营里?难怪对方一直坚称你是巫族的圣女,看来此事不假。” 华筝认同地点了点头,甚为赞同回道:“安国公所言甚事,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安国公领兵,直接拿下巫族吧,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族群,人口也不过几十万而已,能抵挡我国上百万大军,简直是天荒夜谭,三小姐可听清子,并非是本小姐凶残,而是国公爷所言甚有道理,别无他选。” 娄烛南霜仇视的眸光落到了柳忠的身上,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同是安王的人,为何不想办法帮她,还在这个时候对她落井下石? 再说华筝的提议却是让巫族有了喘息的机会,可被安国公如此一搅和,恐怕巫族真的亡矣。 再一次觉得纳兰灵槐说的话是真的! 真的只有华筝才能救巫族,她真的是巫族的圣女!此时娄烛南霜的心中对于华筝的身份再没有一丝的存疑,心中隐隐带着愧疚,希望华筝不要记恨她。 华筝的话非但让不支持攻打巫族的人站出来否认,就连原本赞同攻打巫族的人也站了出来,这当中就有叶慕白。 “华大小姐,你如此建议,可是有计划而为的?还是说你觉得巫族真的有什么值得我大安国留着它的意义?” 叶慕白的语气算是好的了,不像其他的都直接对她开骂了。 说:“真是无知妇孺,果真是无才无德,这样的女子就该在庄子里呆着,免得让人看笑话了。” “真没想到丞相大人的女儿竟然如此无德无能,这种办法也说得出口,那不等于让我们大安国自损误国吗?” 离得远一点的,华筝便听不到了,听得最多的就是说她就该回乡下去当个农女,说她配不上萧墨寒等等。 华筝倒是无所谓,就怕有些人内力深厚,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到时候找这些人秋后算账就麻烦了。 第950章 真正的行兵将才 华筝的用意他们都不懂,可是已经跟萧墨寒、叶慕白和白玉子等人商讨过关于全民皆兵以及军营自给自足问题的他们,就都懂了。 而且华筝的做法才真的是一劳而逸的办法。 兵出了,但仗不打,却可以拿下全胜,那简直就是行军大仗中损失最少,耗时最短的办法。 因为在军营自给自足期间,士兵除了锻炼了之外,更多的是学习了新农作物的种植和农具的使用等等。 如此一来,对于全国推广更加有效和快速的传播。 这也是为何萧墨寒决定时机已到的原因。 原本以为收服三族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可是经过这几个月在凉州,他所养的私军那儿,验证了军营可以自给自足的事实,同时在用上了华筝所画的那些农具之后,大大提高了农作物的收割和处理的时间,减少了大量的劳动力。 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凉州萧军和叶军都有足够的余粮储备,让他不需要再向凉州那边备粮和储粮。 按着这样子的进度,还有华筝新给他在冬日里种菜的方法,以及一些泡菜、泡萝卜等腌制方法,再加上叶慕白向聂晓婧争取到原材料及一些制作的成品都由萧军和叶军所提拱,而聂晓婧负责销售,结果竟大出他们的意外。 叶慕白从来没有想过,连士兵也能可以一边当兵,一边赚银子的,现今有了这种方法之后,年年开战都不是问题了。 于是面对别的人质疑,叶慕白身体力行支持华筝。 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地站出了列,铿锵有力地道:“启禀皇上,末将愿请缨领军南下西行,请皇上下旨!” 对于武官而言,一听要打仗,个个都异常兴奋,对于文官而言,个个就像打霜的茄子,都瘪了! 这当中华景阳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道:“启禀皇上,臣觉得挥军南下西行实在是过于突然,应当从长计议,而非争这时之论。” 紧接着柳忠立即附议道:“臣附议!” 好了,一个提出,一个赞同,后面的就是有样学样了,这不,华筝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群人站出来反对,也不知道安帝能否顶住这个压力,一意孤行了。 不过有萧墨寒在,恐怕只要安帝想,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实施不下去的。 这不一直未有说话的萧墨寒站了出来,面对众臣,语气生冷,且带着愠怒之意道:“既然从众大臣觉得此举不可行,那便不出兵了。” 随后语气一转,清冷的面孔扫视了站出来反对的大臣一眼之后,落定在安帝的身上,撩起袍脚,单膝跪下。 还未等他开口说话,杜公公立即跪了下来,众臣也跟着跪了下来。 安帝眼神凝重地看着他道:“义弟,你这是做什么?” “臣弟向义皇兄请辞,臣弟本就是一名武官,一个不领兵打仗的武将,一个不需要武将的国家,臣弟也无继续留在朝堂之上的必要,请义皇兄下旨,收回臣弟摄政王的王位,让臣弟回归到普通百姓的身份。” 萧墨寒此言一出,以叶慕白为首的武官,纷纷卸甲,同时请辞,“请皇上下旨,同意臣请辞!” 此时也就只有华筝一个人立于大殿的中间,十分独特,也十分抢眼,这不……安帝的眸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了。 第951章 本王是认真的 华筝也头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嘛,真的是找她过来闹事情的吗? 自家爹说不打仗,自家相公说要打仗,不打就辞官。 若是坐在上首的安帝坚持要打的话,是不是就轮到这些文官说要辞官了? 华筝感觉脑袋瓜突突地疼,这头一疼,肚子也跟着与她过不去,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是说想走就能走,想躺着休息就能休息。 手,刚移到自己的腹部,还未说什么,这一举动便让萧墨寒给发现了。 黑着脸正欲发作之时,华筝则开口了缓和气氛道:“皇上,臣女觉得此事确实不宜过急,毕竟这都快过新年了,若在此时传出征兵的话,必定会让百姓心有所牵,带着沉重的负担难以感到新年的快乐,至于摄政王爷……” 华筝看着向来高人一等的萧墨寒,即便是单膝跪着,也是十分的有气势,霸气十足。 唇角勾起诱人的弧度,甜糯的声音传出,眨着葡萄大眼,小心问道:“摄政王爷您说辞官当回普通老平姓之事当真的吗?” “本王是认真的。”萧墨寒瞪了一眼华筝,不满之意尽在其眼里。 冲着萧墨寒俏皮地眨了眨眼,毫不客气地向安帝建议道:“皇上,既然摄政王爷如此诚心,不如便成全他吧,毕竟一个不能上战场的将士,真的是在这金鸾大殿与文官进行口舌之争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副认真的表情,再配上说话时严肃地表情,语气也故意压着建议道:“依臣女之见,还不如都辞了,免得动不动便文官看不起,说是莽夫,不知礼教和法规。” 也不知华筝说这些话有何用意,顿时让原本属于两派中的文官和武官之间产生了矛盾和间隙。 萧墨寒辞官,安王是巴不得的。 可是若是连带着所有的武官都辞官归隐,那可就不行了。 因为最后能拥护着他,推举着他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一定是武官,一个没有了兵力的上位者,特别是那个位置,怎么可能坐得长久? 亦如安帝那般,若是没有萧墨寒和叶慕白在,他的皇位那如此稳固? 所以这此招一出,最怕的人就是安王了。 于是没等安帝挽留,安王主动跪向前,请求道:“请皇叔收回成命,既便没有战事,大安国也不能没有皇叔,请皇叔三思。” “请摄政王爷三思!” 不管是跟随安王的官员还是跟随睿王的,又抑或是保持着中立的官员也都跟着请萧墨寒三思。 当然这里头并不包含跟着萧墨寒一同请辞的武官。 华筝撅了撅有些不满。 倒是安帝满竌地点了点头,赞同道:“墨寒,摄政王爷可是父皇亲封的,你若请辞,朕并不阻拦你,只要父皇就允,朕无异议,至于领兵南下之事,容日后再议,退朝。” 安帝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当然更多的是是想对萧墨寒进行教育。 “退朝!”杜公公的鸭嗓子声响遍大殿。 萧墨寒刚站起来,杜纯便小碎步跑到他跟前,相请道:“王爷,皇上有请。” 冷哼一声对上杜纯,随后快速一转,柔和的眸光看向华筝,“随本王来!” 华筝不愿,毕竟她坏了他的事,此时与他呆在一块,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王爷,臣女身感不适,可否……” 第952章 胆子肥了是不是? 有异议,可以,但是得看是对何许人? 对上萧墨寒,也可以,只是只能在心里,现实只有顺从。 御书房与议事殿还有一段距离,若非华筝不许,萧墨寒一定会直接将人抱着过去,连让华筝多走一步路都不同意。 看着当初看不起贤贵妃坐的肩舆,现今萧墨寒竟然让杜纯给她准备了这个,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故坚持道:“不要坐这个,又不是走不动,最多走慢一点而已,你不是就在我身旁吗?有你在,还怕出意外吗?” 华筝的话当然是说着让萧墨寒爱听的,完全的信任,确实是让萧墨寒很高兴,可是还是很不放心。 板着脸,挥了挥手,示意道:“候着吧。” 杜纯也是个有眼劲的,知道吩咐着肩舆在他们身后跟着,而他则在前头领着路,速度可以说比平常走路还要慢上三分。 这都是为了配合上华筝的步伐,当然围着她与萧墨寒的四周就有六名提着碳炉的宫女跟随着,华筝的身上除了自己披着的狐裘披风,现今又加了一块萧墨寒的,暖和是暖和,可是这走起跑来真的是重啊。 虽说华筝的身体条件是不错,可是这出趟门,裹得跟条种子不说,还得走这么久,对于一个怀孕初期的人而言,确实是有些吃力。 看向华筝的异样,萧墨寒也不问华筝的意见,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华筝自己也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埋头在他的怀里,小声抗议道:“直接让我回府不就好了,非让我跟着,这都让人看笑话了。” 萧墨寒眼看前方,但却耳听八方,对于围着他的宫女太监都放出了领人难以招架的气势,警告之意不言而喻了。 杜纯也是个人精,在将二人送入御书房之后,提醒着方才随行陪同的宫女和太监道:“若想要在宫里平安过日,有些话有此事,看过,听过便罢了,莫要逞之口舌之快,否则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 御书房。 看着萧墨寒抱着人进殿,还直接将华筝放到原本属于萧墨寒的座位上安置,安帝的脸有多难看就连杜公公的小腿子都打着颤了。 华筝没好意思,想要向安帝行礼,萧墨寒则率先开口了,“筝儿身有不适,臣弟替筝儿向义皇兄行礼了。” 安帝似不信,凝神看着华筝好一会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方才在大殿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就突然不适了?可需传太医看看?” 华筝连忙摆手,拒绝道:“臣女……臣妇谢过义皇兄,不必了,只是不太适应京都的严寒,冻得身体有些僵硬而已。” 沉着脸,不悦道:“既然是冻得身体僵硬不更是应该动一动吗?身为大夫,难道还需要别人提醒你不成?” “筝儿的身体不适运动过量。”萧墨寒想都未想,便替华筝回了。 华筝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安帝见状似想到什么,但又不确定,欲问出口,可想到政事,便未再纠结华筝,转而问道:“墨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朕说要攻打巫族,朕也同意了,为何要在朝堂之上提辞官之事?再说你这官能辞吗?” 萧墨寒双手负手,立于书房正中间,一副已经做好了被安帝训示准备的模样。 “你胆子肥了是不是?”见萧墨寒不说话,安帝开始动怒了。 第953章 就为了辞官归隐 安帝开骂,华筝便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让他把发泄完之后再开口说些好话,好让他骂完之后便不再揪着萧墨寒不放。 可是萧墨寒在安帝骂得没劲之后,方缓缓开口道:“义皇兄,你应该没有忘记义父皇驾崩之时,臣弟是如此说的吧?” 回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安帝顿了顿,迟疑地问道:“墨寒,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朕并不在乎你是否能将三族给收服的事情,更不可能会同意让你辞官归隐之事,此事从今往后不许再提了。” 华筝错愕地看着萧墨寒,求证道:“你是说真的啊?你是早就想过要辞官,当个普通的老百姓吗?” 萧墨寒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道:“早在义父皇驾崩之前,本王便已向义父皇说过辞官之事,可是义父皇没有同意,最后义父皇留了遗诏,封本王为摄政王,为了让义父皇安心,本王曾在他床前发过誓,三族一日不除,本王一日不离朝堂。” 此话萧墨寒一直遵守着,直至华筝的出现,他决定将收服三族的计划提前,甚至还想过哪怕动用自己的私兵也要将三族给收服了,好让他与华筝可以过上普通的夫妻生活,不必担心受到他人的谋害和猜忌。 前些日关于罂粟的事情,他觉得归根到底还是大安国对三族太过宽容了,若继续下去,哪怕安帝未受到威胁,光是内乱也足以让大安国走向灭亡,更别提将三族给收服了。 于是昨夜他向安帝提出了要攻打三族的想法,而第一个目标原本是定在夷族的。 毕竟夷族的二王子宗政赤渊在京都过着跟他们大安国驸马一样待遇的日子,这睁眼看得见的现由,不好好利用上还真的是对不起自己。 只是没想到的是娄烛南霜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了上来,而且冲撞之人还是华筝,因此第一个目标便落到了巫族了。 面对萧墨寒的坚持,安帝也变得不安了,一本正经地问道:“墨寒,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如此不愿担着大安国摄政王之名?难道你是在怪朕未能让你出兵巫族负气而为?” 深情地眸光落到华筝的身上,一切都在不言中。 “义皇兄,臣弟当年是在战场上取得这摄政王爷的身份,若是臣弟真的不能领兵打仗,你觉得臣弟这个摄政王当得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臣弟离去,好替大安国省下些俸禄,更好的用在百姓身上。” 萧墨寒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对于安帝而言,这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十年都过去了,摄政王也当了得心应手了,偏偏在这个该兑现萧墨寒在先帝临时前所说之话时的时候,他竟然提出要辞官,这不明着威胁安帝吗? 要么给他领兵出京,要么就让他辞官离京! 华筝没有想到,萧墨寒是真的说真的,原本以为他只不过是以退为进,好逼安帝下这个决心。 没想到,他想要的竟是跟她当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 愧疚的目光带悲伤,觉得是她的不好,若非因为她,萧墨寒可以过得更好的。 面对这夫妻二人的眼神交流,安帝便知晓一切皆因华筝而起。 故叹了口气,劝道:“墨寒,你的想法朕又何尝不知呢?可当初你是如何劝朕的,你说过有得必有失,朕得到了一国之君之位,却失去了心中所爱,而你呢?难道你就不能言行一致吗?” 第954章 此法绝了 萧墨寒心意已决,安帝再劝也没用,唯一指望上的人,也便只有华筝。 可是看得出来,其实华筝也不喜欢待在京都,这三天两头便跑出京的行为足以看出她对京都的不喜。 想了想,其实安帝自己当了十年皇帝,对于这个皇位已不似从前那般眷恋了。 特别是荣夫人颜如玉中毒差点流产,她冒着生命危险替他生下女儿的时候,他真的想过抛开一切带着颜如玉远走高飞。 可天大地大,整个大安国都是他的,他能逃去哪呢? 若他不死,离了这皇宫,恐怕离死也不远了,更别提跟颜如玉过上夫妇相亲相爱,男耕女作的日子了。 摆了摆手,无力地道:“罢了,此事朕也不为难你,若真的哪一日,大安国真的不再需要打仗,不再有内忧外患之时,朕同意你离京过你想过的生活,但是收回摄政王这个王位之事,绝无可能。” 虽然答案不尽人意,但已经是安帝最大的让步了,故萧墨寒当下便欲跪下谢恩。 可是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你我虽为君臣,但亦是兄弟,此处又无外人,这些虚礼便不必了,再说父皇早已有令,你无需向任何人下跪,哪怕是朕亦然,倒是你华筝,方才在大殿上说的派兵和驻兵又是何意?难道真的只不过是你随口说说的而已,对于这出兵但不攻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吗?” “这怎么可能!”华筝立即反驳,刚欲长篇大论向安帝解说之时,方想起萧墨寒黑如锅底的脸色,当下便陪着笑脸缓和道:“别生气,当时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真的没有想太多,若是此法不可行,那便当是我不懂得行兵打仗之事好了,别这样子看着我,我会怕的。” 如此一说,安帝便听出门道来了,而且萧墨寒应该早就明白华筝如此说的用意,故心被挠得痒痒地追问道:“墨寒你知道便你说,你若不愿意说,那便让华筝说,吓她作甚,这都是为了大安国好,只要行得通,朕亦觉得此举不错,既能让对方感到有压力,也能让对方主动示好求和或者臣服,不伤一兵一卒便收服三族,朕觉得甚好。” “是真的好的,而且如果大量的士兵去到边境,还可以让边境的百姓感到安心,同时也可以让边境的士兵换轮回家,如此周来覆去的,每年都会有新的士兵,有旧的士兵回家,让全国男子对于征兵常态化地看待,等到了真正在打仗的时候,其本上适龄的男子都能上战场,没有一个新兵觉得上战感到迷茫和害怕,实现全民皆兵的想法。” 提及一些现代的征兵和服兵役的一些方法,华筝有很多话可说。 不过萧墨寒与华筝的想法不同,他不愿意让华筝过多的本事被人所发掘,甚至可以说最好在别人的眼中华筝就是一个无知妇孺,无利用价值。 不过在这御书房里,萧墨寒并未拦住她,让她将想说的话都说完。 偶尔补充几句,好让安帝可以快速的理解和接受华筝的想法和做法。 有着萧墨寒在旁提示,很快安帝便明白了华筝的用意,更重要的是他十分喜欢华筝那句“全民皆兵”的说法。 “妙,真妙,太妙了!”安帝完全没有想过还能如此发动起来,让全国的适龄男子每一个站出来都随时可以是一名上战场的士兵,此法真的是绝了。 第955章 出征 原本还有所担心的安帝,这下子真的是安心,对于萧墨寒想要攻打三族之事也不再存有疑虑。 只是有一事他不明,那就是为何既然有如此好的方法,还只是派兵南下西行,而非真的攻打呢? 面对安帝仍旧凝重的眼神,华萧墨寒淡淡地问道:“义皇兄还有何疑问?” “朕确实还有一事不明,那便事为何已经有了好的办法了,你现今才向朕提起攻打三族之事?或是大半年前你提起此事,朕也许会立即应了,毕竟朕还挺讨厌夷族整日拿长乐伤他之事跑来跟朕谈条件的。” 华筝抿嘴一笑,想起夷族那个二王子,便觉得可笑,恐怕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为了替夷族争取得更多,连男人的自尊都不要了,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样子的亏还真的亏他愿意吃。 华筝的嗤笑声引起安帝的注意,问道:“华筝,难道说你有别的想法?” 安帝的问话让华筝顿了顿,迟疑片刻后回道:“臣妇并无他想,只是觉得此事有时候有些事情,也许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解决呢?” “比如?”安帝期待地看着华筝,等着她的下文。 “比如……”华筝扬了扬眉,看着萧墨寒,有些不太敢将那话说出口。 萧墨寒微微一笑,替华筝答了,“最直接的方法不就是将人给嫁过去,一了白了。” 安帝脸一滞,沉着脸回道 :“若真可以,朕会不如此做吗?算了,既然已经准备攻打三族,此事也莫要再提了,墨寒依你之见,何时出征为宜。” “不是说从长计议吗?”这回,华筝可接话接得飞快了。 “你们两不是商量好的吗?墨寒急着要出征,你却又如此问,那到底打还是不打?你以为是出兵是随便说想出就出如此儿戏的啊?”安帝声音加重,气得重拍了一下桌子。 吓得华筝惊愕了一下,抽了一口气。 萧墨寒生气地黑着脸,神情特别吓人,感情就像安帝在质问的人是他,而非是华筝。 安帝知道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快,轻咳了一声,缓和道:“朕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我也知道,朕一直很担心,若是出兵了,却未换来正真所想的,那就真的是劳民伤财,此举身为大安国的国君,理当反对方对,若是你们早点将想到的告知朕,也不必如此了。” 对于国家大事,华筝并知晓并不多,更别掉萧墨寒一直就有攻打三族的计划了。 以一个现代人而言,战争,华筝是不主张的,更别提主动发起战争了。 这出兵不出击,是华筝出来既不会立即发起战争,但又能通过大兵压境的压力让对方不战投降。 安帝接受了华筝的建议,这对三族而言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依着华筝的话,若是三族没有什么值得大安国所图的,恐怕结果还是一样。 不管是战还是不战,对于三族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对大安国的态度一直不确定的三族,现在都各自慌了起来。 特别是夷族的宗政赤渊! 因为就在娄烛南霜被送回驿站之后,巫族便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准备要回巫族。 什么都没有说的娄烛南霜在出京都的时候,柳汉明试图找她商量,让她先别回巫族,先在郊外的庄子里先呆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第956章 驿站被围了 当华筝和萧墨寒还在皇宫里的时候,娄烛南霜迅速出了京,就在她离去不到一刻钟,叶慕白带领着京都禁军将驿站围了起来。 此时蛮族和夷放觉得不妥了。 可是即便知晓了又如何?现今想走也来不及了。 叶慕白立于驿站的大厅,眸光凌利地扫视了一圈,语气宏大且威严实足地宣布道:“从今日起,驿站将全面封闭,待新春年节过后方正式解禁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私自离开驿站。”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之人便是完颜刚。 身一粗壮,虽不像蛮族人赤着肩膀,但是这满脸胡渣子,再加上粗俗鲁莽的行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寻仇干架。 叶慕白看着完颜刚向他走来,未退让半步,抬头挺胸,立于其前,严正厉词道:“完颜将军,你可别忘了,这儿可是大安国,而非夷族,还请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做该做的事。” 说完,他的眸光则从完颜刚的身上转到了蛮族耶律文祺的身上,警告的意味十足。 完颜刚刚欲开口,宗政赤渊则笑看着叶慕白道:“看来叶将军还真的很啊,连守门的活也都揽了,完颜将军,本王子想要吃聚贤楼的烧鸡,若果叶将军不上出门,那只能劳烦叶将军代劳了。” 若是以往,可能叶慕白还会忍着,派手下去处理这种事情。 因为安帝的原因,没有人敢对这位夷族二王子怠慢和不敬。 可是现今都已经有了攻打三族的准备了,他又何需再向从前那般,为了安抚着他,不让夷族找到机会出兵攻打大安国,方事事顺着。 如今好了,想再指示他们干活可以! 心中已想好了该如何处理的叶慕白立即笑着应道:“既然夷族二王子想吃,那本将军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意的,顾三……” 随之一唤,顾三立即从他身边的四名护卫中站了出来,一身禁卫军装束,行动之时,铿铿有力的盔甲之声传来,双手成拱高举过头,低头着头上前,声音哄亮地道:“属下在!” “去聚贤楼替夷族二王子打包两只烧鸡,回头账都给本将军记好了,”叶慕白虽不及萧墨寒腹黑,但是这肠子里的弯弯道道可多着了,“杜维,本将军限你三日内将二王子在京都的消息还有所欠之债全还了,否则军法处置。” 杜维也跟顾三一样,迅速出列,同样没有一丝的犹豫便将军令领了下去。 定于三日挑战的时间还有一日,这几日叶慕白走在哪,大牛他们便跟到哪,所有禁卫军都知道这五人便是明日他们要挑战的五人。 正因为这五人,让禁卫军个个都正襟危坐,无不小心行事,士气瞬间高涨了起来,每个人走出来都像是个训练有术,精神亦常抖擞,生怕还未等到考验的一天,便被踢出禁卫军。 当然骆聪五人也没让叶慕白失望,个个站出来,都不比正规军训练出来的差,甚至还比他手下得力的副将更能做事。 每个指令,每个任务下达,只有遵从,没有办不到。 当然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叶慕白下的并不是什么难的任务,可是只有真的做过的方知道,那些都是难以完成之事。 亦如此次华筝出京都,骆聪带着她和聂晓婧走的路线,既掩人了耳目,又成功完成了萧墨寒他们的计划,把三十万担粮食偷偷运走了。 第957章 留京当人质 从宫里出来,萧墨寒认真地看着华筝,严肃地道:“还有不足十日便是新年了,两日后本王接你回摄政王府,初八本王便点兵南下,你在京都好好等本王归来。” “不要!”华筝一口回绝。 在御书房里的时候,华筝看到萧墨寒为了她的安全,竟然双膝跪下来求安帝了。 双一跪,华筝的心都碎了,有种他离后,二人便天人永别的感觉。 就在御书房里的时候,华筝便想要反对,可是萧墨寒冲着她摇了摇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安帝重叹一声,最后向萧墨寒保证:“有朕一日,你的王妃华筝,将不会被伤之分毫。” 出了宫,未等华筝主动开口,萧墨寒便将话题给打开了。 也许早就知道华筝的回答,所以萧墨寒也没有生气,而是语重沉长的劝道:“筝儿,战场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就连为夫都随时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再说离开了京都,那些想要本王死之人都会接踵而来,为夫不想你跟着为夫在外面吃苦,再说若是你没在京都,义皇兄不会让本王领兵出征的。” “你是想让我在京都当人质?”华筝不傻,萧墨寒最后的一句话已经说明了她必须留在京都里的目的。 萧墨寒也没有隐着华筝的意思,将人搂入怀中,安抚道:“你放心,只要本王没有谋逆之心,义皇兄绝对不敢对你如何的,再说为夫会留下二十名阎卫保护你,若是发生什么事,叶慕白还有阎卫会护着你跟白玉子回医谷的。” “前路后路都被你想好了,今日又何必让我进入大殿跟娄烛南霜对质呢?明明你就有足以让对方退之千里的方法,却非让我进宫,借我之口将你想出兵,但不攻打的想法说出来,难道义皇兄担心你会造反,所以迟迟不肯出兵三族,为的就是不让你统领三军出兵吗?” 原本只是猜想,现今华筝可以肯定的说,萧墨寒从一开始便将事情给计划好了。 就连她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为夫不想再等了,为夫知晓你一直想要离开京都,可为夫曾在义皇父的临终前起过誓,此生不将三族收服,绝不离京。” 萧墨寒的思绪就像回到十年前先帝去世时的情形,神情异常地痛苦和挣扎。 看着紧皱着眉头的萧墨寒,华筝心软了,“既然如此,那便依你的吧,别再皱眉了,再皱便真的成老头子了。” 得到了谅解,萧墨寒顿时松了口气,温暖地大手不知何时抚到了华筝的腹部,一股暖流从常心发出,缓缓驻入了她的腹中。 暖和和地,连华筝都忍不住赞道:“你就知道跟我唱反调,明明就是你做得不对,现今 倒成了为夫不将饺子吃完的话很浪费,于是……” 回到丞相府,华景阳便立于前厅里,坐在上首之位,双眼看着大门,盼着某人的归来。 想到大殿里华筝所说之话,感觉她并不像是在糊言乱语。 何卫看着愁眉苦脸的华景阳,担忧问道:“相爷,可是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华景阳也想说,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说? 思及华筝在大殿里所说的话,还有发生的一切,感觉本该什么都不懂的华筝,好像什么都懂得一样,并不比从小接受着夫子教导的任何女子差。 第958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华景阳心中苦闷,同一时间,华筝亦是如此。 在马车里,对萧墨寒的话,她并没有提出异议,甚至还对于他的安排也觉得挺不错。 只是在回到丞相府之时,一看到华景阳,便生出了一定要离京的想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对于安帝的猜忌,萧墨寒的安心,华筝还是有自信可以都满足他们的。 毕竟华筝又不是第一次做出离京的事情,走的时候人不知鬼不觉的,更何况最近萧墨寒还给她按排过替身呆在桃苑里的事情,这不正好给她机会出逃吗? 刚进门,便被守在大门前的管家迎上而道:“大小姐,您可回府了,相爷在前厅里等着您了,还请您移步到前厅。” 华筝觉得华景阳越来越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以往他再不喜欢,也会命人将她带到书房去谈事情,现今也不管别人的看法,更不在乎他对华筝的想法被他人知晓,直接当着众下人的面便将要求她的事情给道出来。 今日亦是如此,可见华筝在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被人知晓的了。 迈开小碎片,行走有些缓慢,却很端庄优雅。 面对华筝的步速,管家总是忍不住擦拭额头的汗水,干着急着。 护卫长陈斌双手成拱,向华筝行礼道:“大小姐,相爷有令,巫族之事一日不平息,大小姐便禁足于桃苑,不得出府。” 华筝点了点头,没有反对,而是淡淡地问道:“那还需要去前厅吗?” 停顿了片刻,管家与陈斌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后陈斌准备回答的时候,华筝则调转了方向,往桃苑的方向而去。 陈斌连忙相拦,提醒道:“大小姐,相爷还在前厅等着您,还请大小姐速速前往前厅。” 这回轮到华筝迷糊了,眨着清澈无杂的大眼,可怜巴巴地问道:“那禁足就不需要罗?” “不是的,大小姐,禁足之事还是需要的,只是得先前去见过相爷了再禁足。”陈斌害怕已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特别是对上华筝,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用的书生一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每当华筝露出可怜兮兮地神情之时,陈斌就觉得自己在做着欺负人的事情一样,可恨得很。 有了一便有二,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心里也知晓是华筝贯用的伎俩,可心低还是忍不住生出心软和对自己的自责。 眨巴着圆溜溜地大眼,咬着小巧的樱唇,带着万受不愿,但又不得不从的委屈神情步向前厅。 看着华筝的背影,陈斌低垂着头,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 倒是管家年纪大,资历老道,对于一些事情早已吃过闷亏,故小声劝着道:“陈护卫长,有些心思不该有的便不必生起,否则日后吃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陈斌又岂会不知呢?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所有控制住的,否则又怎会有心魔的生出? 前厅。 何卫看到华筝入内,率先向华筝先礼,问安道:“大姐小安好。” 华筝点了点头,但未有立即回应,而是双手相叠于侧胯向华景阳行礼,“筝儿见过父亲,何护卫。” 华景阳冷哼一声,不喜问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在大殿上,为父不是已经暗示你莫要糊言乱语吗?你怎还能说出出兵巫族之事?” 第959章 无言以驳 水汪汪地大眼注视着华景阳,似不明白对方的话为何问,困惑问道:“父亲,筝儿确实如你所言,未有胡言乱语啊?而且父亲不是不想攻打巫族吗?筝儿不是已应了父亲之间,不攻打了吗?” 呯……的一声,华景阳重拍了桌子一下。 华筝吓得身子都猛颤了一下,退了半步。 华景阳见状更生气,因为这样子的华筝跟在大殿里的样子相差甚大,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在装的。 “在大殿之时你怎么不知怕,你现方知怕,为父虽未替你请过夫子,亦未替你请过仪教嬷嬷,但是小的时候,你并非如此的,小的时候你娘是如何教你的?谨言慎行的道理,难道还要为父再给你讲授吗?” 噗嗤一笑,华筝实在是没能忍住,从中提醒道:“父亲,您可是忘了,筝儿的娘亲在筝儿五岁的时候便已不在筝儿的身边,筝儿是一个打小便在庄子里长大,无人教管的野丫头,乡下农女而已。” “你……”气绝,真的是气绝了。 急火攻心之下,华景阳捂着心口,感觉抽搐着疼。 何卫见状连忙劝道:“大小姐,相爷也是为了您好,您还是快替相爷看看,万一出事了可就不好了。” 有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此刻华筝很想说:你又不是真的是我父亲。 只可惜,占了别人的身体,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袖中不情愿的掏出一瓶药,从中倒出一颗,递给了李安然,可却对何卫道:”何护卫应该也听说了,本小姐被传召入宫是因为治死人之事,此药或不服,全凭你们自己决定了,父亲,筝儿身感不适,先行回桃苑了,您保重身体,莫要过于忧心了。” 不等华景阳回答,华筝便带着李安然等人回桃苑了。 黄依见到华筝平安归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吁了口气,双手合掌立于院子中央,四面拜着,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大致的意思也就是感谢谢保佑华筝平安归来之类的。 华筝没有阻止,而是进入到屋里,将厚重的外袍和披风等衣物给脱了下来,靠近着火炉,烤着双手,抱歉道:“真不知道这皇宫里的人是怎么过冬的,真是冷死了,方才走在宫道上,差点把本小姐冻成冰棍了……冰棍?啊……我怎会想不起来呢?就是冰棍,哈……” 也不知道华筝自言自语说什么,一开始还在气愤地抱怨着,这一会又高兴地拉着李末央要出屋,像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现在就去做一般。 李安然连忙将人给劝住,“小姐,您还未将外袍和披风穿上,外头冷,仔细别冷到了。” 兴奋尽就像被外头的寒风给吹得凉冻住了,激情瞬间化作寒冰,失去了火热。 “算了,你们去做吧,本小姐还是在屋里等着好了,回头试过了,便把方式送到婧姐那儿,好让她在这个寒冬里大赚一笔,也好给我存点租用跟盘川南下。” 李末央一听,惊呼一问,“小姐,您要南下?何时之事?为何如此突然?” 李安然虽然还算淡定,可是扬眉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好奇心。 倒是黄依进屋来了之后,端着一盆上面还飘着几片叶子,冒着氤氲之气的热水进来,笑脸如花地道:“小姐,您有所有不知,您进宫后约莫一个时辰,杜纯公公便带着皇上的赏赐来了,奴婢听说有不少上好的丝绸布匹还有首饰呢……” 第960章 想到冰棍 华筝回来,也未听到前厅里有人提过赏赐之事,倒是黄依一直说,恐怕是担心她不知道有赏赐之事,生气华景阳把东西收入库房里不给她吧。 本来就对钱财没有什么留恋的华筝在听到这些布匹和首饰的赏赐之后并无太大的反应,淡淡地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想什么。 李末央倒是觉得这样子的华筝有些过于安静了,故小心询问道:“小姐,可是因为王爷要领兵出征之事而不安啊?” 既点头,又摇头,虽已想好要偷偷离京尾随,但更为具体的事情华筝还未想好,于是沉默的同时,也带着苦恼。 李安然见状,便道:“小姐,要不您休息一下,奴婢就在外面候着,若是小姐有何吩咐可随时叫奴婢。” “算了,不用了,等会再休息吧,末央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水果,若是没有的话,便看看有没有卖山楂的,一定要新鲜的山楂,不要干的,若有水果看到亦可买一些回来,今日我们做冰棍吃。” “不行不行,”黄依横插而入,连忙阻止道:“小姐,您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这天寒地冻的,怎能吃冰冻之物呢?” 惊奇地看着黄依,急急而问:“黄依,你怎知冰棍是冰冻之物?” 自感没有好气地吐道:“小姐,您都说了是冰棍,难道不是冰冻之物?” 完了完了! 华筝自我念叨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了,确实如黄依所言,都说是冰棍了,即便没吃过,这一听,也能猜出是冰冻之物了,自己还傻傻地问出口,真是笨死了。 忍不住,华筝说了出口,“看来要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了,否则这大脑不好使,不得给这儿的人给欺负死了。” 华筝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李安然和李末央有内力支撑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也就只有黄依听到一些,又听不到全部,只听到后面的那几字,气愤地怒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小姐,小姐您放心,奴婢即便阔出去也会保护您的。” 弹了一下黄依的额头,嬉戏而道:“傻黄依,谁欺负你家小姐我啊?快出去跟末央一同准备本小姐要的东西,即便本小姐不能吃,你们也可以吃的,最重要的是这方子,拿出去卖还能赚不少银子呢。” 黄依嗔了一眼自家小姐,不服气地道:“小姐,有时候奴婢觉得你更适合当个商人,而非大夫。” “若是本小姐无银子,你觉得本小姐还能当大夫吗?”华筝想都未想便反驳道。 黄依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敲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自责道:“那也是,若是小姐没有银子,恐怕连饭都难吃上一口,更别提行医了,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准备。” 黄依跟李末央离去之后,李安然小心翼翼地替华筝解下了头上的发髻,猜测而问:“小姐,您是想要随王爷出征吗?” “不是。”华筝很肯定地回答。 只是没等李安然松口气,她又补充道:“我是想要去巫族,还记得那次我们分开而离京的时候我让你和末央在香山等我之事吗?” 李安然凝神而听,生怕错过了华筝的话。 “我真的是想去巫族的香山看看的,听说那儿有一个寒潭,我有些事情想查清楚,香山之行是势在必行,哪怕寒不许,我还是要去的。” 第961章 预言带来的不安 面对华筝的说法,李安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些事,华筝瞒了所有的人,谁都未说,一心想着自己解决。 可是身为下人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去问,也没有资格要求华筝不要做,心里纠结着,连手下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通过眼前的铜镜,虽看不真切,但华筝还是看出了李安然的心事,故握住了她的手,转而安抚道:“我知晓你跟末央都很担心我,但是你这事,若是让寒知道一定不会让我离京的,而且圣上那儿也不会放心让寒领兵出征,所以我需要你跟末央帮忙。” “小姐,您的意思是……”李安然有所猜测,但未敢说出口。 毕竟这话由华筝说出口,与她说出口,那完全是两个意味了。 “没错,那日的女子,能否替我私下将人找来,然后让她呆在京都代替我成为‘人质’,当然你们的替身也要找到,可以不那么像,人皮面具我会都准备好,此行,你们都必须跟着我走,否则若事情暴露,我怕会让你们招来杀身之祸。” 其实华筝的心也有不安,总感觉巫族二长老纳兰灵槐的死并非偶然。 就像一切都计划好的一样,人都已经成那般了,偏偏如此巧合,就在见过华筝之后就撑不住了。 还有她说过的话:天现异象,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 难道是在暗示着萧墨寒,按着第一世的情形来看,这帝星应该说的就是萧墨寒,红星,华筝猜测应该说的是她,毕竟红旗金星,想不联想到她自己都不行了,而且华筝是从庄子里回到京都,京都处于北方,那便是她这颗星辰北移,将萧墨寒这颗帝星给压下去了。 想想,似乎都贴合了她的情况。 因为她,萧墨寒已经在为了退出朝堂,放弃一切,当一人布衣草民,回归白身。 华筝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总感觉一切都在巫族。 第一世,她们三人在雪山遇到雪崩,醒来便穿越到了大安国这儿。 而三人的转折则发生在巫族,纳兰灵槐一再强调让华筝去巫族圣地,嘴上说的是只有她能保住巫族,可如何保,为何要保,华筝皆不知。 也许在巫族的圣地,华筝可以知晓一些关于三人关系转变的原因,也可以知道自己为何前两世都死于非命。 只是华筝没有想到的事,知道这个预言的人还有巫族的娄烛南霜等人。 不过她们并不知晓华筝并非是穿越而来的人,可却有一人跟华筝的猜测到一块的,那便是纪如命。 这一夜子时,萧墨寒急匆匆赶到了丞相府,华筝的院子桃苑。 正如阎十前来禀报的那般,纪如命抱着一个骨灰罐,坐在院子里,独饮着。 看着散落得七零八散的酒瓶子,萧墨寒看了一眼华筝所在的房间方向,微弱的烛光表示屋里的人并未安歇。 “十三,送师叔回王爷。”萧墨寒板着脸,下令道。 纪如命似醉未醉地挥手拍打着四周,不让人靠近,“我没醉,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开……李华……李华……灵槐死了……她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想要她死,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告诉我实话而已……啊……” 第962章 纪如命卖醉 华筝一直未有出屋,不是她不想安慰纪如命,而是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 在她看来,前两世的李华是她没错,可是她忘记了前两世的事情,而纪如命所经历的也不过是与李华第二世的一些事情而已,他对李华的感情,华筝无法以现今的身份给予回应。 现今的她,只想要解开自己为何已经改变了一切,却还要坚持回来的原因。 到底这一世的回来,是要改变什么?是要弥补什么? 面对纪如命的痛苦和纠结,华筝解开不了这个谜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儿抱着纳兰灵槐的骨灰卖醉。 萧墨寒是得到了阎十的消息已经立即赶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人已经醉在这样了。 “喝了多久了,怎如此醉?去跟夫人要两颗醒酒丸吧。”萧墨寒有些恼了,觉得是阎十等人没有尽到责,放任纪如命在此扰了华筝的休息。 没等阎十开口,华筝便披着厚重的披风,将自己裹得严实走了过来。 “莫要责怪他们,是我不许他们前去通知你的,”华筝心痛地看着地上的纪如命,轻声唤道:“义父,人世不能复活,你也是曾经经历过的人,又何必如此执着呢?起来吧,天气寒凉,今日还飘了些飞雪,地上湿气重,回屋,等明日酒醒了我们再说可好?” “李华……不……华筝,对是华筝,你是华筝,不是李华,李华也死了,十年前就死了,被巫族当成祭祀之品活祭了,她们该死,她该死啊……你知道吗?当年若是纳兰灵槐跟我说实话,不是拖住我的话,你就不用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你的……” 也话是真醉了,也许是半醉半醒,说起话来,似真似假,也不知道他是在自责,还是在宣泄。 “义父,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十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们再想,也无济于事,不如便放下吧。” “不!”猛得,纪如命整个人像被炸开的锅,顿时火爆了起来,“我要去巫族,我要将巫族夷为平地,我要将巫族那个所谓的圣地给炸了,钟离娜兰当年就是为了要当上这个圣女,想要成功进入到巫族圣地才会设法将李华给害死,让她变成巫族的祭品被活祭了的,若不是这个巫族圣地,灵槐又怎么会拖着我,最后将李华给害死了。” 又是巫族圣地! 到底这巫族圣地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钟离娜兰想要进入到圣地里,为何纳兰灵槐要让她进入圣地,到底那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这些人为了进入到圣地而不择手段,连与自己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之人变成不死方休的死敌? 看得出来,纪如命对巫族还算是挺熟悉的,连巫族圣地,圣女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不似华筝,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无一印象。 还想问些什么,可萧墨寒一个手刀下去,人便应声倒下,而后冷冷道:“送回王爷,将人守着,不许出府。” 阎十领命,将人扛到肩上,便飞身离开了桃苑。 萧墨寒护着华筝进了屋,轻柔责备道:“师叔胡闹你也顺着他,万一出什么事了可如何是好?” “还能有什么事,再如何说也是曾经自己的未婚妻,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她,若换作是你,心里多少也会不通快,不让义父发泄一下,心如何能安?” 第963章 请求随同 萧墨寒没有反驳,倒是心疼地抱着华筝回到床上,安抚道:“师叔不比常人,当年纪家一夜灭门也未能将他给击垮,现今只不过是个女子,对师叔而言并无什么大不了的,别多想,好好休息,莫要熬坏身子了。” 说着拥着华筝躺下,手不自觉的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像是在感受着华筝那还未成形的孩子。 华筝抿唇轻笑,“还说不在意,当初可是谁说了将来孩子生出来送到医谷里给师傅教养的?这还未出生呢,你就这么紧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不是得魔魇了。” 萧墨寒没有收回手,而是闭上双眸不说话。 华筝偷笑,知道他是这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想认,所以方以沉默而应。 侧过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寒,我爱你,谢谢,让我们之间有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 “若他敢闹腾你让你不好受,为夫照样把他送到医谷给师傅。”萧墨寒死要面子,不服输的样子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惹得华筝一阵好笑。 不过即便如此,华筝还是很高兴,回抱着他,意念一动,二人双双进入到了空间里,躺在萧墨寒所建的那竹屋里的竹床上。 “不许去找豆豆玩,那家伙整日在空间里无法无天的玩着,等日后你想教他规矩的时候,便知苦了。”萧墨寒捏了捏华筝的鼻子,同时也将人锁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动弹,以行动表示不同意她找豆豆去。 华筝也未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在空间里呆得时间长一点,好让肚子里的孩子更加健康,成长更加好一些而已。 毕竟她还想着要离京,唯一担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去巫族的路途有些遥玩,比去荆州奴村还要远,这一路急赶的话,也要三四个月才能到达,到时候这天气热了,肚子也大了,行动起来也不方便。 想到若是自己不趁这个时候去,很可能等她生完了,巫族真的可能被萧墨寒给夷为平地了。 别说是进圣地了,怕是连巫族人都所剩地几了。 华筝的心思,萧墨寒又怎会不懂呢? 可思及她腹中的胎儿,他也不得不担忧,“筝儿,听为夫的话,莫要轻举妄动,就在京都等为夫回来可好?” “寒,跟你说好,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华筝未有隐瞒,表情严肃地回道:“有些带你不懂,今日见了纳兰灵槐,总感觉心里慌得很,你觉得我还能安心呆在京都等你吗?再说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带着我去,紧要关头,我也能带着你躲进空间里,安全得很,不是吗?” 有些事,萧墨寒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巫族,他十年前去过一次,那一次,他差点命丧在那儿,可是也正因为那一次,他…… 瞳孔快速地收缩了一下,转眨间闪过一线狠戾,一股不怒而发的气息自其身上散发出来。 华筝紧抱着人,察觉到不妥之处,连忙解释道:“我不会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若是可以的话,也许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战争我是不愿发起,也许到了巫族,我会有办法让他们归顺大安国,免于战起……” “此事容为夫想想,休息吧,莫要再想了,待为夫想通了,自会告知你,睡吧!” 第964章 逃回巫族 正当华筝睡得香,吃得好,京都里四处都挂上了红灯笼,阵阵喜气洋洋的欢笑四传之时,逃出京都的娄烛南霜则过得十分不好。 乔装打扮一番之后的她们,个个如过街老鼠一样,连出个门,见到官兵都要低着头背过身闪躲着,生怕被人给认了出来。 阿依玛的汉语还算可以,所以出门打听的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已经出京十日的她们现今也只不过是在京都三百里外的一个偏僻的村庄里躲藏着。 不是她们不想回巫族,而是她们被柳汉明派来追寻的人给困在这儿了。 从阿依玛打听回来的消息三人方知,被骗了! “可恶的柳汉明,当初可是他答应本小姐说要出银子让本小姐回巫族种草药的,现今居然将本小姐困在此,如此也便罢了,竟然还要本小姐将种子和种植的方法交出来,他们这是打算不保巫族了吗?” 娄烛南霜气愤地将桌上的茶具一扫入地,噼里啪啦瓷碎声响遍了房间,没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 就连阿依玛也很生气,可是却未敢将余下的话说出来,否则必定会招来娄烛南霜的冲动,直接杀出去的。 倒是水诺上前,劝道:“小姐,对方不仁,我也可不义,当年夫人留下来的种子和种植及炼制的方法也就只有小姐知晓,在他们看来,只要小姐无事,巫族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如今之计唯有逃回巫族,将此事告之族长,好应对大安国的大军。” “如何应对?”娄烛南霜苦恼怒问:“本小姐只是想着将华筝给带回巫族而已,何曾想大安国皇帝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千金小姐情愿与我巫族大动干戈亦不愿将人给交出来,华筝此女,若真的是我族圣女,更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保护我们巫族,而非同意大安国皇帝出兵巫族啊。” 面对娄烛南霜的气话,阿依玛多少带着些不悦,毕竟在她的心中对于圣女的地位可是十分的尊敬,神圣不可侵犯的。 如今一个是自家的小姐,一个是圣女,她也甚是为难,故颤抖着嗓音替华筝说着好话道:“小姐,也许圣女有别的想法,毕竟圣女可说了,只要我族拿出足够的诚意向大安国臣服,此战也是可避免……” 没等阿依玛将话说完,水诺带着萧然的凌利之息斥道:“没用的东西,巫族的士气都被你给削去了,未战先衰,有你这样子灭自己威风的吗?我族有何不好?论武力人口虽不及大安国,可是论用毒,他们若敢进军,本护卫保他们有来无回。” 确实水诺说出这话也是有底气的,谁不知巫族善毒? 若真是攻入巫族,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解毒,再说巫族自从有了钟离娜兰的存在,毒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想想光是那上山的那些瘴气,若无人带路,无人提供解药,一般人上山,怎么死也不知道。 当然这些事情华筝是不知,但是萧墨寒却知晓,所以他犹豫是否要带华筝去,毕竟安帝这儿一时半会都不能没有白玉子在。 若不带华筝去,也只能带纪如命去,可是纪如命并非他兵,是否听从他的命令,还真的难以猜测。 娄烛南霜三人商量过后,最后还是决定逃回巫族。 第965章 弃巫族 有人急着要逃走,可却有人急去逼要方子。 此人便是柳忠。 柳尚书府书房。 “汉明,这都十日了,到底方子拿到手了没有?”柳忠急得嘴角都冒泡了,眼看新年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准备要过节了,因着极乐丸带来的好处,如今就要断了这炼制此丸的主要材料,他不急也不行了。 柳汉明躬着身,依旧是卑微的模样,不敢造次回道:“爹,此事孩儿已经加快追问了,也派人前去巫族查看那些药田,只要寻到药田,再从娄烛南霜手中得到种植和炼制的方子便可,您莫要急。” “莫急莫急,为父看你是昏了头了,”柳忠气愤地拾起桌上墨砚向他砸了过去,看着被砸中了头,流着一条血柱下来的儿子,一点也不心痛。 甚至还怒斥道:“你看看你是如何办事的?再看看你大哥,现今京都里的富商已经被你大哥给心收服了,就连一些官家子弟也都跟你大哥打成一片,再过不久,朝中的大官基本上都会倒戈向着王爷,若因为你在这事儿上出了乱子,此前一切皆为徒劳了。” 没错,柳诚是疯了,但很快又好了,原因则是因为娄烛南霜。 娄烛南霜身为钟离娜兰的女儿,蛊虽不精通,毒学倒是觉得有些精,至于医术,一般的随身之术还是有的。 于是在柳忠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娄烛南霜竟然还懂些歧黄之术之时,便乱急投医。 结果,还真的被你娄烛南霜的凝神草给治好了。 当然在柳忠等人的眼里,这里头可是掺杂着巫族特有的巫术,给柳诚叫魂了。 可现今巫族出事了,柳忠非旦没有保他们的想法,还想着如何从他们的手中得到更多东西,至于巫族的生死,于他们而言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过。 安王的意思亦是如此,先派人前去巫族将药田上所有的草药都率先得了,同时想办法从娄烛南霜的身上得到种植和炼制地方法,否则一旦萧墨寒带兵出征的话,恐怕所有的东西都不再是他所能掌控了。 为了哄着娄烛南霜将东西将出来,柳汉明亲自将人给安顿在偏僻的村子里,明面上是为了保护她们,同时替她们送信回巫族,将信息传回去。 可暗地里,就是为了控制住娄烛南霜,不要让她给逃了,否则他们想要的东西将会化为乌有。 毕竟这些年来能拿出来东西来跟他们交易的也只有娄烛南霜。 听闻现今巫族的主要财富来源均出自娄烛南霜,无了娄烛南霜,巫族生活可以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正因此,安王更不可能让她回去,否则无了娄烛南霜在手,巫族也不会将药田交出来的。 柳汉明未有一丝的动摇,依旧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态,请求道:“请爹再给孩儿一些时间,孩儿保证必定在除夕前将方子要到手。” 柳忠也没办法,这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安帝已下令新年后便出征,而后此番征兵都只要十六岁以上的男丁,一户出一人,同时也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还招十六岁识字的女子当医女,可顶替家中的男丁出征。 此举引来了朝中大臣的议论不休,可最后还是被安帝拍案落锤而定,不得有异。 第966章 治疗方磊 征兵的圣旨颁布了出来,姚太后第一次冲入了御书房,质问了安帝。 可是安帝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将她给赶回了慈安宫。 其实姚太后如此紧张,并不是因为征兵,而是因为萧墨寒领兵出征之事。 此番安帝派给萧墨寒的大军里头,有十万大军是姚太后被关宗仁府里的大儿子,先帝亲封的遵义王慕容智宸的遵义军。 这十万大军的兵符并不在安帝的手中,也不在萧墨寒手中,当然,更不可能在遵义王的手里。 姚太后此时站出来,可见对于这遵义王的十万大军要被带上战场意见十分大。 若是这十万大军由别人统领出去,那她还有些放心,可是若落在萧墨寒的手中,即便没有兵符,恐怕这十万大军也会听从他的挥令,成为他的兵的。 如此一来,那这十万遵义军便会成为萧墨寒的兵,而她的大儿子,便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为些姚太后十分生气,冲进御书房里的时候,完全没有将安帝这个皇帝的身份放在眼里,也不管书房外的禁卫军阻拦,直接冲进去,质问道:“皇儿,遵义军可是遵义王的大军,你如今将此大军交给一个外人领兵出征,你就不怕将来被他反咬一口吗?” 姚太后的意思很明显,针对萧墨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的意图,安帝很清楚,而且在安帝的眼中,她如此做都为了她的大儿子遵义王,他的兄长。 上次那件事,她意图不让萧墨寒进宫护驾之事,安帝已经对她失望致极了,如今姚太后再站出来护着遵义王的遗军,其意图不言而明了。 为此,二人大吵了一架,萧墨寒得知此事之后进宫,面对安帝的要求,神情凝重问道:“义皇兄,您是故意的是吧?明知太后娘娘对臣弟如此痛恨,你还将遵义王的大军交给臣弟带出征,您这不是将臣弟往死里推吗?此十万大军能听命于臣弟吗?” 萧墨寒并非真不知此事,只是若无事,他便当什么都不知道,可现今姚太后已经闹到御书去了,他若不站出来,那还真的是会落人口舌。 于是萧墨寒拒绝了带领遵义军出征之事瞬间传开了,身为遵义军,十年未上过战场的大军得知此事之后十分气愤,甚至还主动请求出征。 就是如此,遵义军便被萧墨寒收归麾下。 而华筝则坐在了柳颜的屋里,笑话其道:“什么时候你也会如此客气,还命人给我送年礼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关系有多好,你也应该知道你爷爷和你那公公看到我都恨不得我死呢,你还如此明目张送的送这么多年礼过来,你想害死我啊?” 原本华筝是不想出府的,可是柳颜今日竟然派人送来了两大箱年礼给她,而且还指名道姓一定要送到她的桃院,还命下人将礼单吟唱了出来,搞得像来下聘一样。 柳颜看着华筝描绘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出来,“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给你这样子送过礼啊?还是你想让摄政王爷给你下聘了,想尝试一下听到念聘礼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啊?” 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睹着气道:“你就知道笑话,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还没被人笑够,想要落井下石,你再笑,我就不帮你治你的方磊……” 说着,华筝将眼角扫向站在离她们不远处的男子身上。 第967章 失忆也挺好的 华筝的话如晴天霹雳,一时间让柳颜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在那儿,好一会才有了回应。 只是此时的笑容有些生硬,甚至隐瞒不住的有些低落,小声嘀咕道:“其实,失忆也挺好的……” 声音虽小,但华筝还是听见了,而且从柳颜的眸中看出不舍和淡淡地忧伤。 也许这几个月来柳颜对方磊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不再像她自己所以为的那般,也许如外头所传的那样,她真的存有了养着方磊这个“小白脸”的意思。 不管如何,华筝看出来,她对他有感情了,担心失忆之人恢复了记忆之后会离开。 这样子的感觉华筝无法体会,但是有一事她是很清楚的,那便是身为大夫必须要给的忠告。 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安抚道:“柳颜,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些人注定留不住,有些人若真心待你,即便赶他走,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来的。”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还没等柳颜做出决定,方磊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屋,瞪了华筝一眼,拉起柳颜,冷冷地道:“在下不医,姑娘请回!” 说完方磊便想将柳颜带走,独留华筝一人。 柳颜用力回拉,不愿就如此走了,劝道:“磊……” 华筝不紧不慢地端起了热水,轻吹一口,浅戳,而后方开口道:“方公子这是怕了?怕忆起过往害了柳颜,还是怕自己的过去太过不堪担心遭受她的唾弃,又抑或是……” “滚……”华筝的话未完,方磊便激动怒起。 柳颜从未见过方磊动怒的神情,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担心地道:“别动怒,你忘了,华筝说过你不能情绪过激,可能会引发脑中血块的病情的。” 华筝将茶盏放下,眼神坚锐地看着他,没有退缩半分,用身为大夫的口吻告诫道:“我之前便已经说过,血块放任不管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血块会被人体吸收慢慢的变小直至消失不见,你的记忆也会慢慢自己恢复起来。” “另一种便是最坏的,那便是血快永远都化不去,可这不仅仅只是引起你失忆那么简单,时间长了,血块有可能会转移,也有可能会变大,紧接着压住更多的脑部神经,引起其他的疾病,最后……不治身亡,当然人有脑部结构很复杂,并不排除会有其他的情况出现,不过这个不确定因素,你确定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吗?” 与其说此话是与方磊说,还不如说是跟柳颜说的。 柳颜对方磊的重视远经方磊自己。 在方磊看来,现今很好,他不需要有别的变化,可是对柳颜而言,当然也不希望有变化,可是她更不希望有变数的存在。 哪怕方磊真的恢复了记忆,要离开,她也希望他能活着,至少人活着,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方磊没有迟疑,依旧坚持。 可是柳颜却松了口,带着乞求地眸光看着华筝,“可否给我点时间,我……我会……劝他的……” 没有想到柳颜对方磊的重视到这种程度,原本有些话卡在喉间,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 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浊气,无力地回道:“好吧,此事若是当事人不配合也确实难以治疗,不过此事也不宜拖得太久,再过三日便是除夕了,我希望第一次施针会在两日后。” 第968章 方磊的真实身份 华筝从柳颜的小院离去之后,马车里,一名嬷嬷打扮的妇人哭得伤心欲绝。 “娘,别哭了,如今人已经找到了,是好事,您若再哭,回去后海叔见了一定会责怪筝儿的。”华筝递上了丝绢,从旁劝着。 没错,十日前李惠等人已秘密到了京都,此前人一定都被萧墨寒安置在城郊未接进城里。 萧墨寒为了打消华筝想要跟他出征地念头昨日方将他们到了京都的事情告之,机缘巧合下,李惠说起李浩,也就是李蒿被卖入赘的儿子早前进京赶考后一直未归。 现今人到了京都,李惠便偷偷打听起了李浩的消息。 不想方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有一名叫做李浩的考生,最后还是萧墨寒派人查探到,在赶考的路上,李浩失踪了,而他也入赘的人家也未报官,一直坚持他们家的姑爷进京赶考未归。 可是地方的这石家的姑娘却已在秘密特色夫婿人选,此事很快便被萧墨寒的人查出了端倪。 后来才发现,原来这石家的姑娘每隔几年便会物色入赘夫婿,而且均以有功名的书生为主要对象。 并且这姑娘每次还从不同的地方挑婿,用的名字,身份均不一样。 一开始萧墨寒的人还未查得如此仔细,可细查之下方知,原来这当中还不只有石家的姑娘是如此,这姑娘就像是受人控制着一样,专挑这些穷书生下手,而且人数多达上百人。 对于这些书生被他们骗婚入赘之后发生的事情,阎殿还在查着,除了能确定李浩被害之外,其他的事情还未有任何的进展。 现今人已经确定,被柳颜所救的方磊便是李浩之后,华筝并未让李惠急于相认,而是将人带走,回府商议后再说。 李蒿进京所为何事,萧墨寒不说,华筝也知晓。 毕竟现今已有不少官员被睿王通过应天府抓进大牢里了,就连在外巡视的富查也回京都,准备与睿王联手将此案给结了。 当年李志诚,李蒿的父亲之死,很多人都以为一些陈年往事便会成沉大海,不会再被人提起。 可没想到的是李蒿的回京,带来的却一本老旧的发黄,有些字迹已经开始化了的账本。 没错,这就是当年为何这些人一定要置李志诚于死地的真正原因。 很多人都以为李志诚是因为先帝遗诏的事情而被安下通敌的罪名而死,事实上并非如此。 萧墨寒曾有说,有些事不是外力所有改变。 可他并未将话说死,除了外力之外,还差一个时机。 而今也许是时机到了,所以李蒿、骆聪等人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是京都的一场腥风血雨。 路上,不时会听到有家眷和士兵整齐的步伐之事。 当然最多的就是百姓的欢呼和向着皇宫的方向,高唱大安国万岁、皇上万岁的跪拜声。 李惠的心情喜半掺忧,紧紧地握住华筝的手,哽咽请求道:“筝儿,浩儿可是你表哥,若你能真有办法可以治好他,一定……一定要治好他,即便好了之后,他愿意娶一个离异的女子,娘也不介意,也会帮他劝服你舅舅同意,只要浩儿答应配全你治疗便可。” 华筝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些年来,李惠将李浩和李玲当成亲儿一样看待和照料长大,如今二人,一伤一自甘坠落,心里最痛苦之人必定是李惠了。 第969章 禁卫军要变天 临近除夕,京都喜庆的景象当然很浓,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特别是从宫里遣散出来的禁卫军,上千人的禁卫军,就连禁卫军统领胡军也不例外,带着将近三百人的禁军同一日被赶出了皇宫的大门。 叶慕白说过,他会将禁卫军身份可疑之人全都清出去,还一个安全的皇宫给安帝。 这是他对萧墨寒的承诺,也是对安帝的一个人生安全的保证。 因为萧墨寒要带兵出征,叶慕白想要随行,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一切都安排好,除了内患,便能专心一致应地外患了。 胡军首当其冲被赶出皇宫,这便是叶慕白给骆聪下的死命令。 胡军担任禁卫军统领多年,对于皇宫里的一切熟悉得很,当然这也包括后宫里的那些妃嫔。 这也是为何叶慕白一定要将他给拉下来的原因。 叶慕白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查清楚,唯一让他可以确定的就是胡军能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多年都未出事,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而这过人之处,是他自身,还是他身后的人所赋予的,叶慕白还在探知中。 若真的是人才,他则另有安排,若真的是为他人所用,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禁卫军大换血,很多人都以为与李家和骆家通敌案有关,却不知这只不过是萧墨寒为了出征而做的准备。 皇宫里的禁军营里,看着身上多多少少挂着伤的骆聪五人。 有些禁卫军觉得自己可以捡个便宜,想在最后再上擂台挑战,不想却是被大牛揍得最狠,现下还有将近五百人的禁卫军都面面相惧,无人敢再冲动上前。 而胡军,身为禁卫军统领都被抬下去了,他们还能如何呢? 此时,在这擂台边上站着一名背着药箱的男子与这群身穿盔甲的铁血男子格格不入,虽无盔甲加身,却风骨铮铮,若不是肩上还背着药箱,定会被以为他跟骆聪等人一样,是当替补的擂台将士。 没错,此人便是杨瑾,是被萧墨寒抓起来的“刺客”。 萧墨寒将人交给了叶慕白处理,要求则是,“不得当暗子用,不得当将士用,不得当大夫用,不得当谋士用。” 叶慕白当下便爆出了粗口,只是萧墨寒未接受他的异议便将人给丢了过去。 杨瑾是人才没错,可是杨瑾的身份谁敢用啊?若真用了,很可能存有谋逆的说法。 叶慕白不用从萧墨寒身上下手,便去找了华筝,而华筝干巴巴地眨着葡萄大眼反问他道:“他说不能用,你就真不用了吗?那都用了不就成了吗?当暗子时,你就说他是大夫,夜里采药不行吗?当将士用时,你就不能说他是个军医,军医不随行怎行呢?当大夫用时你就不能说他是个将士吗?军医也是军啊,懂些拳脚有何奇怪?” 一语惊醒梦中人,于是叶慕白则变相使劲使唤杨瑾,让他忙得连见顾菲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是,今日华筝出府,顾菲就像盯了她好像似的,竟然跪出来拦马车。 “顾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突然冲出来多危险啊?”李安然坐在车夫旁边,还好她反应快,急拉住了缰绳,方免于顾菲受伤。 华筝听到李安然的声音,示意黄依挑起了小角的马车门帘,如黄莺般悦耳之声传出,问道:“可是顾菲啊?” 第970章 求放人 没等李安然回话,顾菲便认出了华筝的声音,立即抢着回道:“是我,是我……华筝,是我顾菲啊。” “小姐,小声点,小声点!”顾菲的婢女阿碧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四周,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同时还不忘提醒着。 华筝抿唇一笑,拍了拍处于不安中的李惠的手背,小声提醒道:“娘,别怕,那是我在京中的好友,之前在奴村的时候您也见过,一会再与你细细道来,筝儿先让她上马车先。” “先上来,别在大街上堵路。” 华筝的马车虽不豪华,但是也算够大。 顾菲进来了,黄依则出了马车,将空间腾出来给华筝她们,与阿碧一左一右随行在马车两侧。 马车行走在京都的大街上,速度并不快,黄依和阿碧脚步快一点也能跟得上。 倒是顾菲一进马车也不顾是否有外人在,直接拉过华筝的双手,猛得一握,乞求道:“华筝,求求你了,你跟摄政王爷说说,让他将师兄给放了吧,他不是有意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求你救救师兄吧。” 顾菲虽不懂武,但是细白的一双柔荑在她的用力之下,红印子都出来了,可见她对杨瑾的重视和关心。 倒是李惠在旁看得心疼,提醒道:“顾医女,可否请您松开筝儿,有事好好说,能帮的话,筝儿会帮的。” 被人心疼关心真的很好,心暖暖地,对于李惠这个娘亲真的是没白对她好了。 顾菲惊觉马车里还有他人,连忙松开了华筝的手,赔着不是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华筝你别生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给你摸点药,我……” 关心则乱! 华筝总算看出来,这顾菲到底有多紧张杨瑾了。 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对着人大呼小叫,现今人出事了,就什么都乱了。 看着顾菲不知所措的样子,华筝忍不住掩嘴而笑,调侃她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反正也只不过是你的师兄,又不是你的夫婿,没了再让你爷爷再叫一个便是了,有何好紧张的。” “谁说不是我的夫婿……”情急之下,顾菲将心里话给道了出来,反应过来之时双手捂住嘴。 可见到华筝偷笑的样子,立即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好你个华筝,连你都笑话我,还套我话,真是坏死了。” 李惠看着华筝与顾菲之间的互动,不知为何心舒展了不少。 原本以为女儿十年未回京都,难以适应京中生活,没想到还是有不少闺中蜜友,原本一直担心她会回到京都过得不好,无法适应,如今见过了,也算放心了。 淡淡地笑容攀上了脸,眉梢上的松散张显着此时她的心情,甚好! 马车一直驶入西城的一座小院子里,这座院子是骆聪在京都置办的,院子虽不大,但住着一大家了人,也不算拥挤。 再加上骆聪等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营中,回来的时间甚少。 为了腾出房间给李蒿等人,除了贾维和蓝依单独有一间之外,骆聪他们四个大男人都挤在一间大房间里。 李蒿起初还没好意思,毕竟这都是骆聪等人用拿拼来的银子买下来的小院子,现今为了给他腾出房间,屋主倒成了像个寄宿的客人,有些喧宾夺主了。 第971章 这是我娘 马车驶不入西城的小巷子,李末央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附近客栈去停放,等着。 顾菲也跟着下了马车,看着这窄小的巷子,感觉拼排三人行走都有些挤,不解问道:“华筝,你这是去哪啊?你今日要出诊吗?病患住西城?” 华筝摇了摇头,主动挽上了李惠的手臂,甜甜的笑容,再配上娇撒的声音回道:“这是我娘,我娘和我叔住西城,一会到了我再与你细说,走吧。” 李惠想要挣脱华筝挽着她的手臂,毕竟在京都里,她一个官奴的身份,实在是难以摆上台上。 再加上顾菲一看便是京都里的富贵人家小姐,虽对她有些印象,但是李惠还是担心因为自己会让华筝在京都被人看不起,所以没好意思抬头,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顾菲眨着双眼,好一会都没能回过神来,甚至还有脱口而出问道:“华筝,你娘不是被流放到奴村了吗?怎会在此?” 结果话一出,李惠硬是抽回了自己的手,退到了旁,低头自卑道:“顾小姐所言甚是,华大小姐还请自重,罪奴不配……” “娘!”华筝重声一唤,打断了她的话,同时转向顾菲一瞪。 顾菲知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上前握住李惠的手,请求愿谅道:“对不起,惠姨,是菲儿不会说话,你别怪菲儿,一会到家里我给您倒茶认错,您千万别生气啊,您一生气,华筝就要拿我出气了。” 顾菲的态度让李惠有些我所适从,心中对于京都的那些千金小姐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离京太久,京都里狗眼看人低、攀富踩贱、落井下石等性子都变了。 不知所措的李惠看着华筝,同时对顾菲的话也拿不住主意,六神无主之时,骆聪带着一身伤,后头领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大牛等人回来。 因着巷子窄,再加上骆聪等人个个牛高马大的,身后还有什么人都看不见了,更别提顾菲这个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小个子了。 华筝都快高出她一个头了,所以多少看到背着个药箱跟在最后面的杨瑾。 骆聪看到华筝等人,有种想要调头走的冲动,毕竟他总说不会有危险,不会有事,现今一身是血,虽然未见刀剑利器所伤的伤,可这光是拳头所致的伤也难以逃过华筝身为大夫的双眼。 骆聪眼神的闪躲,华筝立即知晓他的意图,也顾不是李惠,笑吟吟地问道:“哎哟,我说哥,你们这是几兄弟去切磋武艺啦?” 大牛老实,且嘴笨,一出口便漏馅了,“华妹子,你说什么呢,我们这是去干正事了,刚在宫里将那群禁卫蛋子给干了。” 杜牧和贾维想要去捂住大牛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三也是个逗人儿,冲着大牛斥喝道:“大牛你怎什么话都说啊,把禁卫军干倒的事能随便说的吗?万一被人上门寻仇了怎么办?” 得了,大牛没说全的,顾三都补充了。 华筝眯着双眼,左看看,右看看,把五人看得甚是紧张。 四人不约而同地退到了骆聪的身后,将他顶上前,好让他扛住华筝的训斥。 可是没等华筝开口,顾菲便摇头啧叹道:“啧啧啧……武夫就是武夫,还好师兄不像你们这样,否则这三天两头打架,这身体哪扛得住……” 第972章 打脸了 “师妹……”没等顾菲把话说完,杨瑾的声音从骆聪等人的身后传来。 大牛等人也识趣得排成一条直线,靠边而站,好让被挡在最后头的杨瑾让人看见。 结果,从头到脚,不管是头发,还是脸上,身上,几乎没几处是好的,虽就鼻青了,脸还算好,没有像大牛他们那人有肿起来的。 可是这个连腰带都被拉断了,用一根粗布缠着腰,身上的外袍都被抓出了几条痕,连棉花都露出来的男子,还能是顾菲的师兄杨瑾吗? 这个子顾菲双眼睁得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头一上一下地扫视着,像是一再确认眼前之人是不是她的师兄杨瑾。 就连阿碧也风中凌乱了,这哪里还是温温和和的医师杨大夫了,根本就是被人抢劫,痛扁了一顿的路人嘛。 院了里,顾菲双眼拼着火地瞪着骆聪,就像是他把杨瑾给带坏了一样,一切都因他而起似的。 华筝看着直发笑,连手下的动作都因笑叉气而需重新包扎。 “笑,你还好意思笑,看看你那都是什么哥哥,别人认哥哥都是认个温文有礼的文质彬彬公子哥儿,你看他们,三大头,五大粗的,哪有一点君子之风?这便算了,打架为何还要拉上我师兄,我师兄一个大夫,最多也就是比书生强一点,可也扛不住与人斗欧之事,若是伤着内脏,那可如何是好?” 顾菲不知杨瑾武艺非凡之事,华筝也没有戳穿,而是不管顾菲说什么,她都在一旁应着,不时还帮上两句,“就是,哥你们就不对了,打架这种事情怎么能拉上杨医师呢?” 大牛不服气,张着嘴便想要说出实情。 可这声音还未传出来,便被杜牧和贾维紧紧捂住了双嘴,只余下呜呜呜听不清的声音。 当然这不是他们不想让大牛说,而是怕了杨瑾了。 今日若非有他在,他们五人恐怕还未能如此快速的从擂台上下来。 杨瑾的厉害,就连骆聪都为之一震,更别提是他们了。 而且方才杨瑾那一锐利的眸刀子,若不是他们两个人速度快,恐怕真的会有一把小刀子向大牛飞了过去,目的为何? 当然是为了维护自己在顾菲心中的形象了。 华筝看着这几个大男人之间的互动,觉得甚是好笑,杨瑾的功夫有多厉害,她可是亲眼所见,而且萧墨寒可说了,此人用不得。 人丢给了叶慕白,华筝支的招,所谓的用不得,在华筝的眼中就是物尽其用好了。 反正不用白不用嘛。 这不,叶慕白将人用上了,而且还真的是使出了资本家的本性,大夫……将士……都已经用过了,不过在华筝看来,杨瑾很适合当谋士,否则又怎会让萧墨寒也吃了他的亏呢? 大厅里,华筝也没有省力,给众人上药也让他们痛上加痛,嗷叫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就连李蒿和骆海也因此而被招了过来。 看到一屋子的伤员,李蒿担心而问:“骆聪可是因为平反之事让你们受伤了?” 说完,愧疚的眸光转落在骆海的身上,像是在向他道歉,毕竟说严格说来,骆聪还是骆海的主子,虽李家和骆家都因通敌案所累而被流放,可是骆聪并无义务也替李家出这份力。 第973章 都留下来了 骆聪第一个站了来,正色道:“李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华筝唤我一声哥,你是她舅舅,那便是我舅舅,而且我当海叔是我爹一样看待,婶儿也对我多有照顾,就像我半个娘亲一样,在我看来,你便是我亲舅舅无疑,我们李家和骆家不分你我,若真要说连累的话,是我连累了大牛他们方对。” “聪哥,你这说话就不道义了,当初在奴村的是候,我们兄弟四人便决定跟随你了,如今脱了奴籍,家里人也跟着过上好日子了,我们又做过什么?也不是这身莽力能给你看得上,再说这一身莽力还是海叔教的,你若真把我们当兄弟了这话就不应该说。” 大牛第一个站了出来力挺着。 紧接着你顾三、贾维和杜牧也跟着应喝了起来。 原本还嗷嗷叫痛的几人,瞬间个个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感觉就像身披战甲,立于战场上的将士一样,无所畏惧。 面对这样子的场景,华筝似乎已经想象到年后他们要跟着萧墨寒出征的情景。 也许对于他们这些心怀热血的铁铮铮的男子汉而言,战场才是他们的主场。 可是对于华筝而言,那是一条不归路。 若是没有强在的武器或者其他有利的战事的条件,恐怕冷兵器时代的战场远比华筝所想象的要惨烈。 与骆聪等人的激情高涨,华筝如何都提不起劲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将一些武器或者有利于萧墨寒出战的东西制作出来。 在众人都处理激昂之时,杨瑾已经看出了华筝的异样,只是未说出来罢了。 蓝依回到京都,对于京都里的一切似乎都很好奇,但免让她忆起不好的事情,华筝将黄依留了下来。 倒是顾菲在得知杨瑾也要住在这儿的时候,死活不肯离开,甚至还向李惠撒娇,请求收留。 华筝无折,则让李末内去打听旁边的院子是否有人住或者出售,想要买下来。 结果李末央带回来的却是房契和一大串钥匙。 华筝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李末央,问道:“可是他早有准备了?” 李末央的笑容虽然还是很灿烂,但是面对华筝的问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不是的,小姐,这是……” 目光转落在黄依的身上,小声回道:“小姐,这是银刀护卫买下来准备当到娶妻的新房,如今正好小姐您来了,他想让小姐帮忙,让黄依先去看看是否喜欢,若是喜欢可以让黄依在屋里添置些喜欢的物件,连银子都让奴婢给带来了。” 说着李末央还有些神秘地将五百两银票交到了华筝的手中。 华筝还以为是萧墨寒知道她娘来了,特地在这儿准备的房子,可没想到原来这房子是银刀买来当新房的,现今却交了出来,估计这说活是萧墨寒给的,否则银刀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才拿出来呢? 不过既然如此,华筝也好做个顺水人性,反正她都已经打算将黄依留下来了,布置一下她将来的新房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华筝将这房契给黄依看过,则收入了空间,倒是这一大串钥匙和五百两银票,她则交给了黄依,临走前嘱咐道:“不用心疼银子,这屋子你想如何布置便如何布置,主要是你住的舒服便好。” “小姐,你该不会买来给奴婢当嫁妆的吧?”黄依听了都忍不住笑着问华筝,毕竟自家小姐的要求真的让人觉得奇怪。 第974章 别有他求 华筝当然是不可能留下来陪着的,只不过顾菲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最后还是没忍住,拉着她进入了旁边的屋子。 担心被人发现似的,小心地张望着,一再确认没有人留意关注或者看着她们的时候,顾菲又羞又不犹豫地神情看得华筝都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顾菲,可是你娘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出口,想让我去看看啊?”华筝唯一想到的便是荣夫人颜如玉了,压低着声音问道。 顾菲用力地小摇着头,否认,吱吱唔唔地,华筝总算是看出来是何事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正常不过的事,再说你也不小了,有人上门提亲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华筝微笑着,但也知道晓为何顾菲急着来找她,甚至还求她让萧墨寒将杨瑾给放了。 原来是因为有人上门提亲,可惜提亲之人并非是杨瑾,而是睿王妃龚秀筠的哥哥,前任银甲卫的统领龚勇。 回想起龚勇曾经在睿王府大门前所说的话,华筝得知是此人前去提前之后,也难免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你若真不想嫁,让你爷爷进宫请圣上推了这门亲事便事了,没有必要一直耗着啊。” 顾菲重叹一气,无奈地道:“此事说来话长,简单说来这可是我爹生前给我定下来的亲事,爷爷说了,为了此事,圣上已表了态,若是师兄三年内无法成为太医的话,我便要嫁于龚勇,完成我爹订下来的这门亲事,可现今三年之期将至,师兄又……” 顾菲的为难华筝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是喜欢杨瑾的,而杨瑾也喜欢她,只是该遵守的约定还是要守的,不可能想如何便如何,所以杨瑾若无法进太医院,她便嫁定龚勇了。 华筝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安帝会如此安排,一个武学天才让他去当大夫已经是算不太为难他的了,若是让他去考状元,那还真的是完全想要断了杨瑾的后路了。 她才不会相信安帝不知道杨瑾是下一任皇影的首领后选人。 再说一个武学天才当皇影的首领,那可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这也难怪容一跑到摄政王府去要人了。 恐怕在大安国也就只有萧墨寒敢跟容一说不了,若换作他人,早已成为一具尸体了。 看着顾菲着急的模样,华筝也替她心急,毕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且不说杨瑾是否为了顾菲入错行了,光是顾菲若真嫁给龚勇,就真的是毁了。 也不知道安帝安的是什么心,若是他对颜如玉的感情是真的,那顾菲肯定是他的亲生女儿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幸福也不能宽容一点,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顾菲这个女儿。 想到此,华筝不忍心道:“此事你别急,龚勇若真是个好的,当初摄政王爷也不会将他给革了职,此事不急于一时,如今太医院是白玉子作主,圣上也只是说进入太医院而已,也没说以什么身份进去,到时候你就……” 华筝给顾菲献了计,二人商议了一会便带着脸展笑容的顾菲出来了。 挥手送着华筝上了马车之后,顾菲的脸带着淡淡的红晕,就连阿碧都看出来她的心情大好。 只是在马车里,李末央带着疑惑问道:“小姐,您这么教顾小姐恐怕不太好吧?若是让姑爷知晓,姑爷一定不会答应的。” 第975章 口吐白沫 华筝弹了一下李末央的额头,没好气地回道:“傻末央,这种事情,我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哪敢真让她做啊,寒知道了倒不会对我如何,倒是宫里头那位知道了,恐怕你家小姐的小命就不保了。” “那小姐您怎还跟顾小姐说啊?”李末央揉了揉微痛的小额头,五官都忍不住皱成团了。 愁的啊! 李安然坐在马车外头,不肯入内,说是担心会遇袭,毕竟娄烛南霜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带着华筝去巫族。 此番出门若非必需,萧墨寒还真的不会同意让她出府的。 不过既然已经出府了,华筝还真的不想回去,所以从西城出来,她便往骠远将军府而去。 路上看着吆喝着的小贩,京都的繁荣还真不是其他城镇可比的。 想起以往新年的时候,路上都变得冷冷清清的了,该回家团聚的都回家了,该去外出旅行的也都出去旅行了,留守着的已无几人。 在外上工的人也都回来的,外出游学的学子也归家与家人团聚。 听说因为新年之后就要征兵和出征之事,有些多年未归的士兵也被恩准出营归家与家人团聚。 路上华筝看到不少男子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块喝酒吃肉,当然最让华筝意外的是路边的小摊都学着聚贤楼做起了火锅生意了。 天寒地冻的,吃上热腾腾的烫菜,真的是件太幸福的事情了。 只是正当华筝看着马车外的景象感到祥和之时,一道不合时适的声音打破了大街上的热闹景象。 一名正在与朋友吃着火锅的男子突然倒起,口吐着白沫,神情痛苦不已。 华筝立即叫停,“安然,快停下。” 马车一停,李末央立即扶着华筝赶到倒地的男子身边。 看着男子的情况,有点像痢疾,华筝刚欲抚上男子的脉搏,却被他身边的朋友给拦住了,“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一边去,别来搅事儿。” “我是大夫!”华筝想都未想便回,同时还劝道:“你们若还不放开他,万一沾上了他们的口沫,很可能会被传染的。” 华筝的话一出,男子的朋友个个都迟疑了一下,可还是依旧没有将男子交给华筝,而是抬着男子欲去寻医馆,找大夫。 华筝示意李末央跟前,李安然则扶着华筝回了马车,只是在上马车之前,华筝吩咐李安然打了些水,替她净手。 在马车还未启动之时,华筝看向了方才男子还在吃火锅的摊子老板。 摊子的老板在见到华筝盯着他看的时候,立即求饶解释道:“姑娘,此事真的跟小的无关的,小的也不是第一日在做卖买,这冬日里做火锅吃食也有两月,并无任何客人吃了有何不妥,更无像方才那位客官那般吃得口冒白沫啊。” 华筝心底藏着事,既又担心,但又不想自己所猜想的事情发生,若放任着不管,真的传染开了,这个新年也便不用过了。 可若真的只是自己猜错了,那是否会无端端引起恐慌呢? 正在苦思之时,华筝还是叮嘱道:“这位小哥,为保险起见,还是请您今日莫要再营业了,去药铺买点石灰,将摊子好好洗刷一下,特别是方才那位男子吐的那个位置,所有餐具最好都用烧开的水煮一遍再用。” 第976章 下场 自上次见过聂晓婧,经纪如命确认真的是有人给聂晓婧的食物中掺了罂粟之后,叶慕白将骠远将军府里的人大清洗了一遍。 就连聂敏儿也在这被清除的行列之中,只可惜安王突然上门,将人给保住了,倒是碧月则惨了。 听说碧月被交了出来,至于后面的情况,华筝则未听李安然说起了。 毕竟交到了阎门的刑司里的人,结果如何,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倒是碧莲得知碧月被安王交到叶慕白手里之时,求到了华紫烟的跟前,企图华紫烟能看在她帮忙取得安王宠爱的份上能救救碧月。 可惜…… “下贱的东西,凭什么本王妃要救她?”华紫烟挑着单凤眼不以为然地问道:“一个下人,早在她跟着聂敏儿去当妾之时便知晓会有今日,替主子受过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 碧莲哭得脸上的妆容都化了,原本就不算精致的脸,这下子看起来倒有些吓人。 一直磕头,一直哭求道:“王妃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碧月吧,当初她离开是她的不对,只要王妃将她救出来,她一定会感恩,愿意替王妃办任何事的。” “呵……”华紫烟冷笑一声,蔑视道:“碧莲,你有什么资格求本王妃,一个下贱的东西,别以为本王妃留着你就觉得自己对本王妃很有用处,没了你,本王妃照样可以找到人替代你,你若不好好做好本王妃让你做的事,同样的,本王妃也会像聂敏儿一样将你给推出去。” 华紫烟的话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从未觉得自己的大脑如此清醒过。 是啊,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一个低贱得比妓女还要低贱的奴婢而已,凭什么要当主子的去救人呢? 她哪来的资格? 即便是她自己,若是被主子推出去,甚至主子要她去死,她都必须要听从。 这就是她们的命! 额头贴地,身子伏得不能再低,面对华紫烟的冷漠和无情,碧莲还是向她谢恩了,“奴婢越矩了,谢谢王妃娘娘的收容和不杀之恩,奴婢告退了。” 看着碧莲迈着如踩云端的踉跄步伐离开她的院子,华紫烟笑得异常的妩媚和妖娆,感觉碧莲越是痛苦,她便越痛快和兴奋。 柳飘飘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优雅的品尝着热腾腾的香茶,吃着从未尝过的美味糕点,冷眼旁观着一切,仿佛这一些都不过是一场戏,一场给她添加娱乐的乐子罢了。 华紫烟慢步至柳飘飘的身旁坐下,房内,二人未有留下一句婢女,轻声细语地聊着。 “表姐,现今王爷的心都落在我这儿了,可是这些新鲜劲儿若是过了,恐怕又留王爷的心,你可有别的法子,可以让王爷永不倦于我?” 华紫烟对待柳飘飘十分客气,即便柳飘飘看起来邪魅得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往她身边湊,原因也只不过是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可是柳飘飘却不如此想! 在她看来,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这是从柳家弃她而不顾,任由华景阳将她关在那个地牢里,每日与不同的男子交欢开始。 从第一日的折磨,再到第二日的痛苦,第三日的生不如死,第四日的心死,第五日的寻死…… 一直到第十日,她想通……因为死不去的她,决定了…… 第977章 仇! 心中的恨,心中的仇! 让柳飘飘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她要的并不是生存下来,不仅仅只是活下来而已。 她的人生,不应该如此的,更不应该像她的娘亲,她的姨娘,也就是华紫烟的娘亲柳敏茹那般,只能是别人的棋子。 她要成为执棋,落子之人! “上官子怡!”柳飘飘吹了吹热气腾起的香茶,让茶香四处扬溢,不紧不慢的话带着轻松和瑕意,“这烟雨阁似乎有些小了,我看香茗居挺适合我的居住,若想要再给安王爷弄点新鲜玩意儿,可得改造一间不一样的房间,那得需要不少地方啊。” 柳飘飘没有说出具体如此改造,亦未说明改造后如此取悦安五,可是她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要动上官子怡,至于原因,华紫烟也大概猜测出来。 这也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上官子怡将新月赏给了杨凡,自那以后,杨凡便将不少关于烟雨阁里发生的事情告之了住在香茗居的上官子怡。 上官子怡也是个聪明的人,即便杨凡说得不多,但是也猜出华紫烟之所以变化如此大,与柳飘飘脱不了干系。 于是便派人打听了关于柳飘飘之事。 结果发现这柳飘飘竟然是华景阳那个后来娶的一房妾室,而且还是柳家送过去的。 为了此事,上官子怡在香茗居大发雷霆,觉得柳飘飘肮脏,甚至沉不住气跑到安王跟前将柳飘飘的身份道了出来。 换来的却是安王的一句安抚,可并未将人赶出王爷。 “好啊……好啊……华紫烟……柳家真的是太好了,一家子都是从勾栏院子里出来的婊子,个个女人都是下贱的妓子,竟敢一个嫁过人的妾室,而且还是一个勾男从被休的妾室,竟敢带进安王府,岂有此理,本王妃拿你华紫烟没办法,可对一个下人,一个奴婢,本王妃还能奈何不了你吗?” 向来沉稳,做事滴水不漏的上官子怡因为安王的冷落,贤妃被禁足永和宫至今未放出来,她的父亲上官正业悄悄地将在京都的产业往南边转移,就连她的娘亲娄云英也不再向从前那般来得频繁了。 之前她还坚信她的姑姑贤妃上官盈很快便会被放出来,现今她终于知道,错了! 安王的行为已经在告诉她,贤妃可能要倒了,上官家不可靠了。 可笑,真的可笑啊! 原以为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最后变数来得如此快,快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因为现今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她姑姑贤妃,她的娘家上官家所给予的,失去了这一切,她便什么都没了。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拉回安王的心,将给华紫烟出谋划策的柳飘飘给除了,否则她就真的完了。 柳家,那个当初在他跟前还低头哈腰的不起眼家族,没有想到竟在这十年里已经悄然无息的取代了上官家给予安王财力支持的地位。 官场上有华景阳,财力上有柳家,若是上官家连最后一点的粮食优势都没了的话,恐怕上官家在京都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就在上官子怡和华紫烟想着如何计着对方的时候,柳飘飘早已有了计划,谋划着他事,只为了一个——仇! 咯咯咯……轻轻地敲门声就像所有的事情转折,带来了一个令所人有都震惊的事情。 第978章 遵义王生病 正当华筝与聂晓婧说着近日骠远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之时,叶元勋匆匆赶了过来,待见到华筝之后,松了口气。 华筝见已经算走得十分利索的叶元勋也很高兴,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刚到嘴边祝贺的话便被打住了。 “小筝,可知你义父现下在哪?慕白和玉子都在寻他。”叶元勋神情慌张,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急需纪如命。 华筝愣了一下,而后方回道:“义父应该还在摄政王府,若是不在王府的话就应该在仁和医馆或者太医院吧,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着急寻义父?” 叶元勋急得大冬天里直冒汗,生怕晚了就来不及似的。 聂晓婧不安地想要追问,可是叶元勋完全没给她机会,追问道:“纪老没在你所说的地方,会不会跑去丞相府找你了?要不你派人回府看看,若是在的话,派人将他接到宗仁府可行?” “宗仁府?”华筝不解问道:“宗仁府里有中毒了吗?还是说有人因毒而亡?” 叶元勋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眼聂晓婧,随后方回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寻到纪老再说吧,墨寒已经派人来接你回丞相府里,这几日莫要出府,若有人上门求医,你拒绝便是了。” 不知为何提及宗仁府,叶元勋的神情带着愤怒和难以压抑的痛苦,就像宗仁府里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痛恨。 华筝唤来了李安然,吩咐道:“安然,你回桃苑看看义父是否在。” 李安然领命离去,而后华筝再转向李末央。 可没等她吩咐,李末央便拒绝道:“小姐,奴婢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你若有别的事,等安然回来了,奴婢再去办便是了。” “你……本小姐何时说要派你出去办事了,只是想问问你可知宗仁府里有何人让叶二叔如此在意罢了。”华筝嗔了她一眼,语气微带责备而回。 可这一次,她等到的却是聂晓婧的回答。 “妹妹有所不知,宗仁府里关于一位王爷,先帝在位之时将人给关进去的,这是先帝临终前下的圣旨,也是至今为止还活着的先帝皇子,太后娘娘所生的长子,当今圣上的皇兄遵义王。” 听到此,华筝想到的便是前不久安帝下旨出征的大军之一,遵义军! 华筝沉默,但聂晓婧已知晓她想到了什么,故继续道:“正妹妹所猜想的那般,遵义军正是遵义王的麾下的十万大军,当年遵义王被先帝指出其私养大军,有谋逆之心,故将人关进了宗仁府,听闻当年遵义王养私军的证据是摄政王爷呈上的。” 难怪! 华筝明白为何叶元勋让她最近不要出府了。 可是华筝与萧墨寒之间关系真正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她给盯上了的吧? 事实是,华筝已经被盯上了,只不过是盯上她的人是——姚太后! “墨寒,你身为摄政王府,遵义王也是你的义皇兄,如今他在宗仁府里病得不醒人事,难道宣华筝前去看诊也不行吗?在你眼中还有没有哀家这个义母后,有没有遵义王这个义皇兄?” 姚太后三番五次的闯入御书房,这一次更为过份了,直接入内便要求安帝将遵义王放出宗人仁治病。 安帝当然不愿,萧墨寒亦然,可偏偏,禁卫军刚整顿,没想到还是被姚太后的眼线给钻了空子,得到萧墨寒也在御书房里跟安帝议书,竟然带着遵义王的王妃和儿女跪在御书房外求见。 第979章 一石二鸟 安帝刚下旨让萧墨寒接手了遵义军出征,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安帝和萧墨寒对遵义王的不仁不义的话,恐怕这十万大军并不是军心不稳,而是直接造反都有可能。 毕竟当年遵义王驭军也是有一套的,军心所向,遵义军的强大可想而知。 安帝可以说是骑虎难下,若是不放人出宗仁府,恐怕这十万大军绝不可能会听从萧墨寒的命令,将这一仗给打好。 若是放出宗仁府,那这十万大军恐怕军心又会再转向遵义王,无疑是给了遵义王翻身的机会。 当然先帝就是担心遵义王的兵力过强,再加上他的野心,会对安帝的皇位有威胁,方会想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好替安帝扫清前路,永保平安。 可没想到,姚太后一直不死心,认定先帝传位给安帝并非是自愿,是萧墨寒与安帝所密谋,真正的遗诏被二人给毁了。 也正因为此事,安王也一直在寻找着,试图以安帝非先帝传位之人,从而出师有名,带兵直入。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遵义王被传出病重的消息,姚太后又强势地要求将人接出宗仁府,因此所有人都急了。 安帝没有机会与萧墨寒商量该如何应对。 因为此时姚太后已经在御书房里,带着安帝下决定,“皇儿,遵义王可是你皇兄啊,当年若他真有争帝之心,这么多年他手下的那十万大军也便不会一直听命于您,等着您的传诏了,如今墨寒出征在即,大军也在墨寒的率领下待命了,您还有何不安的呢?” 姚太后知道安帝心软,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未对遵义王出手。 也正因此,姚太后觉得这样子的安帝不配当大安国的皇帝,在她看来,大安国可以早日一统三族,姚家可以更加上一层楼,只因安帝太妇仁之仁了,为了打压她的娘家,将姚家在朝为官的都外派到偏边之地当官,戒备着她,为此她对安帝更加不满。 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可以给姚家带来无限风光的长子遵义王。 之前因为遵义军之事跟安帝吵了一架,心如死灰的她决定不再忍下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试法遵义王从宗仁府里弄出来,再把这十万大军重撑于手中,好保自己和姚家的长久安宁。 即便姚太后如此说,可是安帝还是怒瞪着她,面对外头还飘着雪花的冬日,遵义王的一双儿女还有王妃跪在冰天冻地里,他若做得狠了,恐怕有损他的名声。 为此只能求助于萧墨寒。 因为姚太后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让华筝去给遵义王治病而已,若是情况控制得住的话,也未必一定要将人给放出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姚太后为何坚持前去看诊之人一定要是华筝。 萧墨寒了解华筝,对于病患,华筝从来不会说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姚太后一定不敢前来请安帝派华筝去看诊的。 这一计,可以说将所有人的人性弱点都算计进去了,哪怕是华筝,只要掺和进此事,必定不会放弃治疗。 如此一来,遵义王被放出宗仁府的目的达到了,病也治好了,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姚太后又怎会不下重本呢? 至于此计为何人所献,那可是值得沉思了。 第980章 华筝成为棋子 皇宫里,姚太后终于如愿了,因为纪如命不知道去哪了,白玉子也被派去与华筝同行前往宗仁府。 人,是萧墨寒亲自去骠远将军府接的。 马车里。 “华筝,我知道对于患者,你从不会说谎,也不会放任不管,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得听我的,去了之后,哪怕切过脉,意见与我有异,也不要说出来,我们私下商量好,由我将病情禀报,一定要记住了,切不可轻举妄动。” 萧墨寒闭起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白玉子一路上都在强调着,让华筝不可单独将自己所诊断出来的病情说出来,必须告之他,由他来说。 在杜纯带来圣旨之前,华筝大概从聂晓婧那儿得到一些关于遵义王的事情。 没有想到这个遵义王与萧墨寒一样,也是出身军中。 只不过时萧墨寒对自己更为狠一些,当年救下萧墨寒的时候,遵义王正是与先帝随征在外。 回京之后不久,便开始将注意力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反而对遵义王这个让众臣都看好的王爷给冷没了。 随着时间的推迟,萧墨寒慢慢取代了遵义王,成为了先帝派出领军打仗的将军,将所有原本属于遵义王的光芒都夺去了。 先帝临终前,萧墨寒更是亲自将遵义王谋反的证据呈给了先帝,面对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先帝痛心不已,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将人给杀了,只是关进了宗仁府。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因为安帝为了称帝,与萧墨寒设计陷害遵义王的。 可事实如何,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聂晓婧告诉了华筝,那便是关于叶家和遵义王之间的事情。 听闻叶战国的那些儿子战死的原因与遵义王有关。 而先帝临终之所以将遵义王关进宗仁府,是因为要安抚叶家,为的就是让叶家可以继续保住慕容继续当着大安国皇家的地位。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一个传言而已,真实的情况,聂晓婧也不知。 今日,华筝在见过叶元勋提及宗仁府里的那位之时,对于这个传言感觉也未必只是传言而已。 想了想,华筝觉得权力真的太可怕了,为了皇权,为了不被替代的地位,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许在子孙后代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对于身为儿子,被亲生父亲当成棋子而用,心里若无恨,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恨会不会随着人的离去而被淡化,甚至消散。 “你们应该都不想让他从宗仁府里出来是不?太后娘娘让我去,恐怕就是断定遵义王的病在宗仁府里必定会治不好,或者说不利于他的病情,所以才会让我前去,目的是想借我的医术将人给弄出宗仁府,是不是?”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看到白玉子的神情,华筝便知晓,这就是他们所担忧,姚太后所想。 华筝苦笑一声,“你们未必也太看得起我了,难道我会是这种为了治人而不顾一切之人吗?” 白玉子定定地看着华筝,表情严肃,脸上就像写着:你是! 萧墨寒更是直接,“筝儿若是觉得为难,说出真实病情亦无不可,毕竟不想让遵义王放出来的人并不少,若是太后娘娘坚持,恐怕会让朝堂乱起来了。” 第981章 尽是奢华 沉思片刻,而后灿烂的笑容挂在了华筝的脸上,“恐怕太后娘娘的计划要泡汤了,病我是可以治,但是有一件事太后娘娘可能算错了,那就是我不受制于任何人。” “华筝你别太过于自信了,若是太后娘娘能提出让你去看诊症,必定有自信,恐怕遵义王的病真的不适宜在宗仁府里治疗也说不定。” 白玉子苦闷的神情带着深深地担忧,生怕事情会变得更为复杂难控。 事实上,华筝还真的是自信了。 当到了宗仁府之后,华筝看到了这位传说中想要造反,害得叶家差点跟建家其他两家一样从此在大安国消失的遵义王。 本以为被关在宗仁府会就像坐牢一样。 可当真进入,这牢也坐得太过瑕意了。 若非四面都是墙,华筝还真的以为自己进入了哪个大富人家的院子,竟然在牢房里再建了一间屋子,还自带着院子,除了看不见真正的阳光之外,墙上镶嵌着的夜明珠,将地牢照亮得如比外头还有光亮,在这儿,华筝看到的尽是奢华。 就连这院子里的除了因为地牢的暖和而花开如春之外,还有那些水池子里养着足有大腿粗的锦鲤,以入那连亭子玉石桌椅等等。 这还没有进入到屋子里看见本尊,光是这院子,便能想像屋里的装潢以及摆饰了。 站于这样子的院子里,华筝不由得感叹道:“这牢也坐得挺舒服自在的,看看这花儿开得真灿烂,即便是亲自照料也未必能开得如此璀璨鲜丽。” 华筝身边的婢女没有准许进入宗仁府的地牢,虽然安帝的圣旨的,萧墨寒入内还是被看守的官兵阻拦了一番。 原因则是遵义王曾说过,不见萧墨寒。 姚太后也曾下过懿旨,不准萧墨寒去宗仁府看望遵义王。 可今日,因为华筝去给遵义王看诊,萧墨寒则以此为由要求随同,否则不会同意让华筝和白玉子前往看诊。 起初姚太后坚持不准萧墨寒前去的,可是安帝已作了退让,若她再坚持,恐把安帝给逼急了,故方同意萧墨寒前去。 萧墨寒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都未迈开步子。 随行的杜公公在旁小声提醒,“王爷……” 关于萧墨寒与遵义王之间的事,京都里的传言很多,很多人都认为是萧墨寒抢了遵义王本该拥用的一切,可事实如此,也许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走吧,本王也许久未见过义皇兄了,是时候该见见了。”难得看到萧墨寒叹气的神情,一种如背千斤重的模样,让华筝不由得上前想要安慰他一番。 “遵义王并不似外人所看待的那般,别掉以轻心了。”最后萧墨寒向华筝投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补充一句后迈开步子向房间而去了。 华筝与白玉子相继点过头之后,便跟随着萧墨寒入内了。 侍从看到萧墨寒走在前头,立即拦住了房间门,虽躬着头,低下了头,但是语气却是硬气地,甚至带着不悦,“奴才见过摄政王爷,白太医,华大小姐。” 杜公公见侍从拦着房门,怒喝一声,“大胆,摄政王爷可是奉命带着太医前来看望遵义王爷的,还不快让开。” 侍从未有退让,而是硬气地站着,请道:“还请摄政王爷回去,爷可说了,不想见摄政王,请王爷莫要为难奴才。” 第982章 不愿相见 不让萧墨寒入内,本人倒并不意外,只是华筝则有不解了。 感觉有些事情好像很复杂,而萧墨寒并不像是会为了权争而害人的那种 ,所以黯然淡漠的神情才会在萧墨神的眸中涌现。 “既然遵义王兄不愿相见,那墨寒便不入内了,华筝乃是本王的未婚妻子,未有墨寒在,她也不便入内,就由白太医前入内诊治吧。” 萧墨寒没有强行入内,退了一步,将路让给了白玉子,好让他入内。 侍从听了,顿了一下,而后迟疑片刻,看看了紧闭着的房门,犹豫着。 杜公公见状也顺着萧墨寒的话而道:“既然如此,还不速速开门让白太医前去看诊,若是耽误了看诊时机,九条命都不够你赔啊。” 这下子轮到侍从为难,没等他再说什么,华筝便转过了身,直接往用玉石制做的院桌椅而去。 侍从见状连忙相请,赔不是道:“还请华大小姐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开门请华大小姐前去看诊。” “难道这位小哥不知道,本小姐前不久方被巫族三小姐御前状告本小姐治死人了,现今遵义王还让本小姐前来看诊,难道就不怕本小姐又把人给治死了吗?”华筝淡淡一笑,俏皮地神情带着几分戏玩的意味。 似乎觉得自己来这儿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非真的前来治人的。 再说丑话已说在前头,若对方还坚持让她去治人,那真的是在向所有人说出让华筝前来看诊是别有目的。 不过即便如此,华筝还是跟着侍从进入到房间里,当然萧墨寒也是一块,否则华筝不可能单独跟着两名男子在房间里独处的。 从未见过遵义王的华筝,乍看这一眼,便以为自己见到年轻时的先帝了。 另问为何华筝对于先帝的长相如此深刻,因为残存在原主脑活里关于先帝的事情,还是很清晰的,清晰得连华筝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记忆混乱了。 也许在原主的心里,先帝下旨赐婚对她而言真的太重视了,太深刻了,深刻到哪怕十年过去了,心里还念念不忘这个原本就没打算过要娶她男子,这场赐婚。 当然,若是没有华筝的强魂进驻,恐怕原主的心愿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说遵义王比安帝年长三岁,可是看着这模样,说跟萧墨寒同龄也不为过。 也许是在这看不到阳光的地牢里的关系,遵义王的肤皮偏白,缺少健康的肤色。 五官不算俊朗,但那股磨不掉气势,与生俱来的气质,真的不是盖的。 这也难怪为何姚太后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先帝要传位给安帝,而非这个不管从哪一方面都看起来十分出色的遵义王了。 没看到真人的时候,华筝还有自信,觉得姚太后想要利用她付出的代价很大。 如今见过了遵义王,原本的自信带着迟疑和不确定了。 “臣女见过遵义王。”华筝收起了笑容,淡淡地神情再加上面纱蒙面的关系,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和想法。 白玉子也跟着向遵义王行礼。 可是卧床之人似乎得知萧墨寒也来了,脸别向另一侧,不看来者。 就连华筝等人的行礼也无视。 萧墨寒也不在意,立于床前,语气平缓地道:“遵义王兄,多年不见,难道还在生墨寒的气?” 第983章 怪异的痢疾 “在下一介平民,担不起摄政王爷一声皇兄,还请摄政王爷回吧。”遵义王的态度十分冷漠,对待萧墨实更是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侍从担心萧墨寒会将人给带走,所以连忙劝道:“爷,身子要紧,万事待身子好了再说可好?” “滚……通通都滚出去……”遵义王一激动,连带着腹绞之痛一并引发,抽搐的痛楚立即让他的五官扭成一团,连带着说话也显力有些吃力。 可是对待萧墨寒还是强忍不,不愿相见,赶人道:“萧墨寒,哪怕我已是一个平民,此生依旧不愿见你,你走,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跟前,若再有,即便是死在这儿,我也不会接受你带来的大夫的救治。” “爷……”侍从急忙跪下相求,“爷,您想想夫人,再想想少爷与小姐,他们都在等着您,您不能不爱惜自己啊,太后娘娘已经将夫人和少爷小姐接回京中了,原定今日便将她们送来与爷您团聚,不想爷忽得急病,方会耽误了夫人她们前来,还请爷看在夫人等您多年的份上,让太医看诊吧。” 杜公公为难地看了一眼萧墨寒,请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萧墨寒就像没有看到一样,依旧立于床前,双脚未移一分。 倒是语气忽转,厉词而道:“本王是受皇命前来带太医及未婚妻华筝前来替遵义王兄的,若是王兄不接受诊治,本王也只能带着人回宫复命了。” 侍从一听便慌了,方才还巴不得萧墨寒走的他,立即转跪向萧墨寒,“求摄政王爷稍等片刻,爷真的是腹痛难忍,且清早还突然口吐白沫,神情都变得有些不清了,还请摄政王爷看在爷生病的份上,多多包忍,让太医替爷诊治。” 华筝一听,脑海便浮现出在路上看到小摊上倒地口吐白沫的男子情景。 原本只是猜测,可是现今她不得不慎重起来,毕竟一个如此也许只是巧合,但两个亦如此,而且时间如此相近,没有可疑那还真的太过巧合了。 没等萧墨寒回话,华筝则问道:“是否还出现发热、腹泻以及大便有脓血等症状?” 华筝地问话就连侍从都被惊得定住,好一会都未能反应过来。 白玉子错愕地看着华筝,怀疑的眸光中带着迷惑。 萧墨寒倒是淡定,未有阻止,而是静等着遵义王或者侍从的回答。 眨了眨大眼,华筝未等到回答,清澈的眸子透着凝重,又问:“若无以上症状,可有周期性规律的发作,全身发冷、发热、多汗,腹绞等症状?” 华筝刚说完,侍从便有反应了,头手拼用地回道:“不是……没有……” “既然两种都不是,那就让一般的太医来看症就好了,白太医我们走吧。”华筝丝毫没有犹豫,转身便想走。 侍从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有,不没有……不对不对,有,有发热、腹泻和大便有脓……” “北斗住嘴!”遵义王忽然大声厉喝。 侍从北斗立即打住,用乞求地眸光看着华筝,恳求着。 华筝凝神而视,最后将注意力落到了白玉子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但未再说任何话。 白玉子明白她的意思,故上前请示道:“白玉子向遵义王爷请脉,还请王爷配合。” 第984章 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侍从北斗对华筝的所说的症状十分震惊,就连遵义王本人亦是如此。 白玉子未诊过脉不敢武断下定论,可是这原本不愿配合的遵义王在听了华筝的话之后,便不得不配合了。 毕竟身体是他自己的,哪怕真想死,他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 再加上大便伴有脓血如此私密之事,除了北斗和他自己,谁都不知晓,为此遵义王也不想让自己这种情况被人知道。 于是在白玉子诊过脉之后,用着比方才华筝未诊无问诊症更加惊讶了。 哪怕连他在诊过脉之后也确定遵义王得的是痢疾,可他心里的震惊程度并不比遵义王和他的侍从北斗的要小。 白玉子并未当场下定论,而是收起腕枕后向遵义王行了一礼,安抚道:“王爷的情况并不算严重,下官稍作片刻写下方子,让侍从熬药,三日后症状便会有所好转。” 为了写方子,白玉子与华筝退出了房间,余下萧墨寒与遵义王独处。 房门关上,华筝好奇地看了看这紧闭的房门,困惑地问道:“白玉子,他们……” “他们的事迟点再说,”白玉子神神秘秘地带着华筝带院子里的凉亭里,观察了四周之后,方小声凑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遵义王爷得的是肠辟的?” “肠辟?”华筝疑惑,懵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浅浅一笑而回:“对,是肠辟,我一时忘了,病名不一样了。” 拧着眉,怀疑地眸光落在华筝的身上,深究问道:“你都知道病症,怎会忘了病名呢?肠辟又名滞下,难道还有别的病名不成?” 用力地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是我太久没有给人看诊了,一时忘了而已,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一般肠辟在夏秋季节较为多见,现下已是严冬,且遵义王爷的情况并不像是久病而成,反而像是……” 猛得,华筝反应过来,后面的话也不再多说了,因为白玉子也跟着点头认同了她的话。 为了离开这宗仁府,姚太后可是下了重本了,就连疾病也真用上了。 只不过华筝有一点不明,那便是遵义王得了痢疾,为何大街上也会出现呢? 难道为了脱身,姚太后还要将此病制造成盛行的传染病,如此一来方会显得遵义王得病是并非人为,而是偶然? 没等华筝想明白,白玉子便问道:“你怎知遵义王爷得的是肠辟,难不成墨寒早已派探子查过,所以告知于你?” 带着神秘的笑容,华筝卖着关子道:“你猜?” 看着华筝俏皮的神情,白玉子看呆了眼,迷惑的片刻,换来了华筝的担忧,“你没事吧?也不用如此认真地想吧?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事即便我不说,很快京都便传出此传染病了,回头这药你还得回仁和医馆让大夫多备点药材。” 说到正事,白玉子哪怕再想多看华筝一些也都不行了,因为理智不允许他放任疾病的蔓延。 “此话怎讲?难道有人故意而为不成?”白玉子最痛恨就是这种用毒或者散播病毒来达到某种目的的行为,故语气因着气愤,难免有些过重和提高了些。 华筝也不确定,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今日在大街上所见口吐白沫的男子之事道了出来。 第985章 拖延时间 白玉子听了,气得连药方都不想开就走人。 看向房间的方向,双眸都快拼出了火花儿了。 华筝虽然也不想如此想,但是面对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管是遵义王还是姚太后,她都不喜欢。 身为一个现代人的她,无法接受这种就像投放生化武器一样的行为。 “他一心想要离开这儿,哪怕今日你开的方子没问题,即便没有变得严重,恐怕也不会有好转的情形出现,这方子,开与不开,实际上结果你和寒心中都已有答案,又何必徒劳呢?” 华筝想不医,但是面对病患,她又做不到置之不管。 亦如姚太后所想的那般,为了患者,华筝真的会建议将人带离宗仁府治疗。 只是这个离与不离,还真的不是她随便可以开口的。 无奈地坐在凉亭里,二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而是默不作声地坐着。 倒是侍从北斗很识相地端着茶盘前来,摆上了小碳炉子,准备在此给二人泡茶。 华筝思考着痢疾的传染方式还有得病的原因,当看到北斗提着茶壶,在旁还有小桶水,脑海里似想到什么,问道:“敢问北斗公子,此水从何而来?” “这儿有一口水井,此处所有的用水都是从井里打水供日常所用,若是华大小姐不喜欢此水,小的可请狱卒送些地上的井水前来。”北斗没有隐瞒,面对华筝十分恭敬,生怕招待不周,惹她不欢。 华筝皱着眉头,继续问道:“近日遵义王爷可有服用过此井水以外的水?” 北斗想了想,正欲回答之时,房间里传来了怒吼声,“走,你走,本王不要见到你,本王没有你这种兄弟,你有多远便滚多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本王跟前,本王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北斗一听,便顾不得华筝,立即往房间冲了进去。 华筝与白玉子相视对望一眼,随后也跟着一块往房间而去。 只见萧墨寒迈出了房门,看着华筝着急地神情,轻柔安抚道:“没事,回府吧,方子不必开了,白太医每日前来送药,亲眼看着遵义王兄服药后再回宫复命,不得有误。” 看来姚太后的计划要泡汤了。 人,是真病了,只是想要离开宗仁府的目的却白搭了。 萧墨寒似乎早有打算,所以直接断了姚太后的后路,不给她借机行事。 只是苦了白玉子了,要陪着遵义王在这宗仁府里呆三日,这也是若情况有所好转方三日,若否,恐怕还是得将人从宗仁府里放出来了。 毕竟白玉子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盯着的,这头喝茶,那头再食用带着病菌食物,恐怕只会越来越严重。 如此一来,白玉子可能会因此被问罪,逼着白玉子为逃脱罪责而承认宗仁府不适合遵义王养病,从而将人放出来。 萧墨寒的做活也只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而已,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华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白玉子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说。 离开宗仁府,华筝看着心情低落地萧墨寒,身子不由得往其身旁靠了靠,试图以此作为安慰。 萧墨寒搂着华筝,淡淡地口吻问道:“你是否觉得本王是个残忍且不念手足情谊之人?” 第986章 人满为患 华筝摇了摇头,依偎在他怀里,娇撒道:“你若真无情,就不会为了我放弃这么多了,你的好并不是用言语表达出来的,而是以行动,你做了什么,别人都是能看到,能体会到的。” 心满意足地抱紧了华筝,生怕她会从他身边溜走似的。 二人一路无话,怀孕初期嗜睡的毛病没有一会便让华筝睡着了。 萧墨寒敲了两声马车壁,银剑收悉其意,赶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行驶得特别的平稳。 约莫两刻钟,马车驶进繁荣街区中,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就在路过仁和医馆的时候,黄掌柜在大门前安抚着门口的病患,同时命药童医徒等几人让病患排好队,别拥挤,别占道。 忙得额汗水的黄掌柜叫苦连天,喝道:“大家别急,不挤,都可以看诊的,今日定给你们拿到药的,别急,别急啊……” 药童也跟着一个一个的让病患排好队,医徒也跟着疏导,将病患分类,然后再派发不同颜色的号码,以便大夫看诊。 银剑驾着马车,看到仁和医馆人满为患,不由得禀报道:“爷,今日仁和医馆患者特别多,难道是之前所说病患大量出现了吗?” 银剑所指是服用过罂粟的病患,可是想想那么昂贵的极乐丸,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能买得起呢? 萧墨寒挑起了马车窗帘,观察着病患一会,原本就心情低落地他,现今是生气和气愤了。 “找到师叔了没有?将人带到医馆里,派人前来维持秩序,今日前来求医之人,务必都诊断完毕,病症过后取来送给白玉子。” 华筝的猜测成真的,萧墨寒再生气也没用,对方为达目的,已经不顾百姓们的安危了,这也是为何他一定要亲自前去宗仁府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的是已经晚了。 熟睡中的华筝被一阵阵恶臭味给熏醒了。 忍不住,自己也反胃了起来。 李安然和李末央在马车的两旁随护。 李末央在听到华筝的呕吐声之后,关心问道:“爷,可是小姐呕吐了?奴婢听叶夫人说吃蜜果可治呕吐,奴婢买了些,可否让小姐食用一些?” “拿来!”萧墨寒虽对这些零嘴并不喜,但一听能让华筝好受,便立即允了。 华筝挑了酸梅含在嘴里,可是恶臭味一时半会散不去,即便含着了,也还是忍不住干呕。 命银剑将马车驶走,不要再停留在仁和医馆周边,免得华筝干呕不止。 “停……停车……”许是马车赶得有些急促,又加上大街上人来人往,让马车停了又行,行了又停,一顿一顿的,让华筝的胃都跟着翻滚了起来,难受得很。 马车停下,华筝要求一下要下马车。 萧墨寒想要扶着她,可是华筝不许,摆着手,不让他下马车。 倒是她自己在李安然和李末央的搀扶下,在一个偏僻的小巷角落里呕吐了起来。 萧墨寒虽未下马车,可是挑起马车窗帘还是看到了华筝躬着身,痛苦的呕吐背影,当然这呕吐的声音完全逃不过他的双耳。 眉头不自觉得皱成了川字,是心痛还是愁闷,已经分不清了。 待华筝好一些之后,李末央快速呈上温水,好让她可以嗽口,去去味儿。 只是华筝的视线则落在了不远处仁和医馆那儿,心情并不比萧墨寒好到哪去。 第987章 责任感 华筝缓过口气,便立即问李末央,“仁和医馆怎么了?为何今日如此多人?” 李末央刚开口,李安然便从旁提醒道:“小姐,姑爷在等着您呢,医馆里有大夫在,不会有事的。” 李安然与李末央耳力好,已经听出些事儿了。 即便没有她们的阻拦,萧墨寒也不会希望华筝去医馆的,毕竟人如此多,再加上情形跟遵义王的情况有些相似,恐怕这件事与遵义王脱不了干系。 银剑前来相请,华筝双脚像注了铅般,如何都迈不开。 “夫人,爷还在等着您,爷说了,他会请纪老前来,您不必担心。”银剑见华筝不动,眸光定定地落在仁和医馆的方向,故小声劝道。 是啊! 还有纪如命呢? 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 华筝深吸了口气,意念一罢,从袖中取一个棉布口罩,一边戴上,一边道:“你让寒先回去吧,我去仁和医馆看看,白玉子在宗仁府里,义父若在医馆里的话,黄掌柜也不用如此着急了,忽然出现如此多患者,处理不好传染开去这个年就没办过了。” 身为大夫的责任感让华筝无法置之不理。 若是黄依在的话,也一定会被华筝带着去帮忙分辨病患的。 银剑欲相拦,但被萧墨寒叫住了,“就按筝儿的意思办吧,加大人手去寻师爷,不得有误,本王进宫后再过来,命银甲卫前来镇实,莫生意外。” 华筝走到马车旁,想着要说服萧墨寒同意她前去仁和医馆的,不想他竟然同意了,而且还派银甲卫前来镇守,想必是怕她生意外吧。 临行前,萧墨寒冷着脸吩咐李安然和李末央道:“保护好她,若有不妥,本王唯你们是问。” 华筝撅着嘴,不悦,但未敢有异,对上萧墨寒还变着脸嘴相送,“你快去忙你的,别担心我,这都在人满为患,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伤我啊。” 说是如此,但事实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萧墨寒看着华筝进入到仁和医馆之后,便坐着马车往皇宫而去了。 仁和医馆。 “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这都已经腹泻三日了,现今连米汤都吃不下了,再不吃东西,孩子的命都要没了,求您救救他吧。” 大堂里吵杂声不断,在哭求的,有叫痛的,也有呕吐者,场面一片混乱。 李安然护着华筝欲上二楼,可是华筝却在此时,大声一喝,“都安静,安静……” 华筝虽然用尽了全力,却只让离得她近的人安静了片刻而已,很快也因为别的吵杂声带动了起来,完全起不了效果。 华筝无折,唯人向李安然救助,最后,还是李安然的内力实在,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我说,我是一名大夫,今日忽然如此多人前来就诊,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担心药不够,又或者轮候不到你们看诊,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前来看诊的,哪怕今夜不睡,也会替你们看诊,给你们抓药的,所有不要急,不要乱,一个一个来,排好队,若情况紧急的,我们会优先安排看诊,莫慌!” 华筝的话无疑让少部分人心安了些,但对于一些情况有些严重的人而言,还是没能安抚到,依旧争抢着冲上前来。 第988章 缺药材 有华筝在,仁和医馆很快便被维持住秩序,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因为伴着而来的则是银甲卫的暴力镇压,但凡有人敢不按规矩来,都会被银甲卫直接抓走,认定他为故意制造混乱罪给关到大牢里。 华筝一开始还未觉是有何不妥,但后来听李末央嘀咕了一句,“何时京都还有些罪名了?” 她方明白这来,其实银甲卫的前来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华筝管理这些病患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华筝替病患施针之后,很多病患腹痛的情况都得到了缓解,没一会,医馆里的人比方才又多了起来。 再加上华筝开的药方,有不少病患直接就要求在医馆里熬药,哪怕多付点诊金也不肯走,为此医馆里的治疗痢疾的药材消耗得特别快,甚至已经出现了缺少药材的情况。 黄掌柜急得焦头烂耳,为了不引起病患的恐慌,他悄悄将情况告知了李安然,好让李安然传达给华筝知晓。 华筝得知之后,轻声在李安然的耳边吩咐道:“让黄掌柜去附近的药铺看看是否还有这味药,若无便去骠远将军请婧姐帮忙,莫要让病患知晓缺药之事,否则会引起城内抢药的风波。” 如此做仍觉得不保险,华筝一把将欲下去办事的李安然,又添吩咐道:“安然,你再等会,带着我写的药方,让阎十找几个兄弟,分散一点,每人每一两种药材的采买,问一下铺子里有多少,大概多少银子一斤,而后直接对半的采买,若对方不肯卖,便记下那间药铺名,过后再想办法采买。” 李安然明白华筝的意思,也知晓她如此做的用意,正欲回答,华筝似想到什么,又道:“种子,问一下有没有方子上面的种子,若是有,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哪怕没找到药材,找到药材种子亦可。” 华筝差点忘了,她还有空间和灵泉,只要有种子,就不怕种不出药材来,只要撑过这三五日,药材也不是问题了。 李安然刚离去,李末央便护着华筝,拦着冲向她的老头,劝着道:“这位老者,还请您莫要冲动,我家小姐可说了,定会让每位病患看上诊的,还请您在外面稍等片刻。” 老者很激动,完全不听劝,冲着华筝便责问道:“你说,是不是只看诊,不卖药了?老头我都看到了,楼下那抓药煎药的都停下来了,是不是没有药了?还是不乐意煎药了?” 虽然黄掌柜已经极力的隐瞒着,但是久等未拿到药的病患,还有原本还乐意替他们煎药的药童,也开始推脱说人手不足,说无药壶等等,态度急转,让病患不由得慌了。 华筝一直在白玉子的诊室里替病患看诊,其他的大夫诊室也是被堵得满满,偶尔会听到人病患叫嚣及不满的声音,可是很快便被银甲卫给镇住。 至于这一位能冲进来的老者,则是因为一楼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再加上病患的情况有些好,有些坏,一些银甲卫也担心会受到传染,混乱之下总会有些漏网之鱼,而这老者便是其一了。 华筝揉了揉太阳穴,犯愁道:“这位老爷爷,药是否够,我并不知,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因为你的大吵大闹,害得后面还在等着看诊的病患随受着痛苦,即便没有药又如何了?难道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吗?为何一定要干扰到其他无辜的人看诊呢?” 第989章 再吵,毒哑你们 华筝好言相劝,有不少病患是被感动的,但是被确诊为痢疾的病患则情绪更加激动,毕竟现今来看诊的人多为相同症状者,所以他们都很担心自己会买不到药。 现今这位跑上来的老者就因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药童给他抓到药煎服,等急之下方会闹起来的。 华筝也不知道药材怎么会用得如此快,正常情况下,医馆也是有药房的,只是量肯定没有药铺来的齐全和量大,可也不致于两三十份的药量也没有啊。 就在病患闹得不可开交,李末央快招架不住的时候,一道凶狠地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吵吵吵,再吵就毒哑你们,你个个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你们生病大夫就一定有义务把你们给治好的吗?你是大财主还是在官,又抑或宫中贵人了?” 纪如命的声音瞬间让华筝喘了口气,感激地神情流露了出来,激动地唤道:“义父!” “回头再说你,”纪如命可以说是气炸了,得知华筝进了仁和医馆给人看诊之后,立即赶了过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未来及梳理,胡渣子也冒出了小小尖头,就连衣服上的小污渍也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见他有多着急了,对华筝他的语气是很不好,但是还是狠不下心放任他不管,随后转向银甲卫,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把闹事起哄的都抓起来,画好画像,日后仁和医馆不接诊这些人。” 纪如命似乎看穿了这儿的人的心思,个个一听被仁和医馆拒之门外,统统都安静了下来,退回到自己原本站的位置,不敢再造次了。 紧接着纪如命直接给黄掌柜下令道:“黄掌柜,把所有大夫找过来,把病患带到一楼去,该煎药的都去煎药,别在这儿看着,一刻钟之后重新开始看诊,若再有人闹事,便将人直接赶 出去,不接诊。” 华筝原本还想说她继续看诊,但纪如命一眼狠戾的眼神,将她到嘴边的话给卡住了,生生咽回肚子里去了。 黄掌柜的速度很快,医馆里所有的大夫,包含华筝在内,一共六名都已经到齐了。 纪如命横了一眼负责采买药材的大夫,斥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治肠辟最主要的药材是什么?仁和医馆身为京都最有名的医馆,竟然会出现缺药材的情况,说出来谁信?今日这账不查,回头让白玉子亲自处理你。” 虽未指明道姓,但是负责管理药材的大夫已经知道出大事了,不敢反驳,只是打颤的身子已经让人怀疑这当中是否另有隐情。 不过与此大夫关系较好的林大夫替他求情道:“纪老,您也知晓,这腹辟一般在夏秋季较为多见,到了冬日,基本不可能患上,今日之事实在是怪哉,也难怪石大夫准备不足。” 其余三名仁和医馆的大夫也认识地点对,觉得纪如命的话有些过重了。 可是接下来的话,纪如命直接将管理药材的石大夫给推入了深渊了。 “白头翁乃寻常可见的清热解毒凉血的药材,虽说夏季用之较多,但是今年京都里盛行火锅这种吃食,再加上辣椒等农作物的兴起,难道身为大夫的你们都不了解先了解一下情况,再根据此来判断是否多备些什么药材的吗?” 第990章 缓解之法 对于朝廷新发布的一些农作物,还有当下冬日刚兴起的一些新吃食浪潮,他们这些大夫不真的是没有去研究过。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因为新的作物的利弊以及一些新吃法会给百姓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就连华筝一时间也被纪如命的话给震愕住了。 此时的她方恍然大悟。 也许事情并不是她所猜想的那般,遵义王生病也许还真的只不过是个巧合,而非故意而为之。 忽然多出如此多得了痢疾的百姓,很可能跟华筝写给聂晓婧的一些吃食方子有关。 当然也包含了一些新农作物的食用方法不对,或者是作物的本身属性问题引起百姓们的不适也有可能。 “现在知道错了吧?以为这里的人的银子那么好赚?也不看看,有些钱装进口袋里之后是会咬人的。”纪如合似乎早就知道那些东西都跟华筝有关系,虽然说出这样子的话很伤人,可是事实很可能是因此而起,所以不得不给华筝一个重击,上一堂课。 “做事不要滴水不漏,既然做了,就不要做一半不做一半,该全套的就必须一直到底,且不说今日之事,现今最要紧的是解决药材不足的问题,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以白头翁为主,配以黄莲、黄芩、黄柏、秦皮等药材煎汤药服用,若情况严重些的,可再配以金银花等清热解毒凉血之药材,拿捏不准的则将人转到我或者华筝这儿。” “肠辟主要临床表现为发热、腹痛、腹泻、里急后重及排脓血样大便等症状,从突然出现如此多人同时发病的情况看来,多为疫毒痢,所以基本上用这方子,再加以华筝的金针治疗,病情基本可以受到控制,为了让所有病患都能服上药,今日可以卖方子,但不卖药。” “不卖药,那看了诊,患者还是无法得到治疗啊,难道光是针炙不需服药?”林大夫也苦恼,看着病患受痛,心里也甚为难受。 华筝更不用说了,说不好这里头的大部分生病都是因她而起,所以哪怕是自己掏钱出来买药,她都不愿意看到病患无药可服。 “你们都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药我们自己配,我们自己煎,一服可煎两次,我们可以只卖一次的药钱,第二次可以带着方子去抓药也可,或者待服药之时再前来买我们煎好的药亦可,如此一来,便会减少药材的同时也保证今日来看诊,愿意让我们煎药的病患都能服上药。” 华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直接骂起了自己来,“我真笨,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呢?如此一来,一副药就能让两个患者服上,如此一来药材消耗就不会如此大,同时也能保证后面由我们煎药的病患都能服上药了。” 果然如纪如命所言,一刻钟后,所有的大夫都信心百倍的回到了自己的诊室,由医徒带着病患有序地前往不同的诊室就诊。 只要切过脉,查看过症状,确诊之后,便直接告知,要么买方子自己去外面的药铺抓药,要么就在这里先喝了药再回去,待天黑之后再前来服第二次药。 结果有不少人不愿意跑第二趟决定自己去别的药铺抓药,有些病患觉觉得还是在这儿煎药方便,且又不需要再去抓药如此麻烦,便直接在此服下第一剂药之后便回去了。 有了纪如命在,再加上他的猜测以及病症的大致情况,大夫们看诊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第991章 共同点——吃泡菜 华筝主要负责施针,缓解病患腹痛的情况,因此则于纪如命共用了白玉子的诊室,只不过屏风相隔,让华筝可以不用直接面对纪如命,可以喘口气。 在施针的过程中,华筝偶尔与病患交谈,发现有不少人是来自同一个村了或者临近的村子,而共同点就是基本都吃过泡菜。 “婶儿,你好厉害啊,还会自己腌泡菜,不似我,还得去买,这泡菜可贵着呢。”华筝一脸肉痛地神情,带动着两边躺着的大婶。 其中一个又痛又气的胖一点的婶儿咧着嘴,抱怨道:“可不是嘛,就城东那头最旺的那家杂货铺,卖的泡菜都要一百文一斤啊,这一百文钱都够我吃上三斤肉了,不过幸好被我发现在城北那有个郊外庄子里的妇人挑来卖自家腌的泡菜,才五文钱一斤,我还抢到了三斤呢。” 另一名与此妇人相识的婶儿不满地揭穿道:“她啊,那是偷学来的,买人家泡菜的时候,硬是将人家腌泡菜的坛子给买了,里头的泡汁配料啊,就直接用上了,再腌上几日,不就直接能吃了吗?” 胖妇人不服气,哪怕是腹痛难忍,嘴上还是不饶人,回击道:“你那是买不到才会如此说,你敢说你腌的那些不是半个月前那农妇卖你的坛子里的汁给腌的?” 华筝一边施着针,一边劝着,“两位婶儿还是不要乱动,免得一会扎针扎错位置了。” 原本还想继续吵下去的,但是纪如命隔着屏风冲着两名妇人道:“都放了半个月还吃,你们要想死就死远点,别在这儿让我听到,吃不死你们就已经是幸运了,还如此多话。” 纪如命似乎已经查了传染的病源,许是怕华筝得知之后会更加不高兴,故不再让她们再说关于泡菜的事情了。 一连忙碌了两个时辰,华筝施针施得连手执针都有些颤抖,拿捏不准了。 当然没等纪如命发话,华筝便主动提出需要休息的请求。 也就在她休息的时候,纪如命给她旁了杯温水,语重深长地道:“这儿的人比较无知,对于生活上的一些常识也不太了解,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虽强,但并不代表就能在短时间内适应,这也是为何我未将所知事物都拿出来的原因。” 华筝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是啊,不管是在哪一世,她好像都在犯着同样的错误,一直都未能修正过来。 现今明白过来了,可是……不知道会不会已经晚了。 “别想太多,也许这也不是坏事,只能经历了才会从中得到教训和学会避开,利弊都好,只是在于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罢了。” 纪如命拍了拍华筝的肩膀,让她振作起来,“人总需要经历过才会成长,这不算是坏事,至少我们知道,不能只按常规来断事。” 有了纪如命的方法,给李安然和阎卫争取到了时间去寻找药材。 天黑之前,李安然带着两大车药材回来,其中有两大麻包袋是药材种子。 萧墨寒来了之后,与纪如命在白玉子二楼的诊室聊了好一会天,出来之后,便命银剑送华筝回丞相府,而他则有事需要出城一趟。 一般情况萧墨寒是不会将华筝一个丢下的,可见这出城之事确实很迫切。 抚着萧墨寒的脸,没有他求,只希望他能安心,故道:“保护好自己,别担心我,我会在府里等你回来。” 第992章 担心被陷害 萧墨寒出了城,华筝回了丞相府。 纪如命则呆在仁和医馆里,她们前脚刚走,叶慕白后脚跟便来了。 此时,天已黑了,虽未至深夜,但日短夜长,所以天黑得特别快,也黑得特别沉,一如众人的心情那般。 叶慕白带着沉重地心情找到了纪如命,此时医馆里的人并不多,余下的多数都是看完诊,前来买药汤,或者等药汤之人。 来到二楼白玉子的诊室,纪如命跟个痞子大爷一样瘫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叶慕白苦瓜一样的脸,心情更差了,“怎么啦?刚走两个你又来,该不会是你媳妇要生啦?不对啊,这才八个月,快也要下月啊?还是说那个白骨精又作妖了?” 纪如命口中的白骨精指的是聂敏儿,在他看来,这又高又瘦,且心肠又狠毒,最重要的是搅事又爱装,所以便把她叫做白骨精,吃人不吐骨的那种。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聂氏夫妇是被聂敏儿给害死后,对她更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肚。 再加上前不久华筝发现聂晓婧被人偷偷下罂粟的事情之后,他见到聂敏儿就上前一巴掌扇过去,而且还直言,见一次就打一次,有股三打白骨精的劲儿。 第一次打聂敏儿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没有样到一个男子会对一个女子动手,在他们看来对女子动粗的男子是十分不君子的。 可是纪如命直接喷了不屑他之举的人一脸口水,“老子就是这样子,女人又怎么了?难道杀手就不能当女人了?难道刽子手就不斩女杀人犯了?”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是聂敏儿指使碧月下毒,可是现今全骠远将军府里的人都知道,聂敏儿是一个心肠歹毒,人面兽心的狠角色。 还有纪如命当着众下人的面直接就给聂敏儿扇的巴掌儿,京都里都知道了贤妃给骠远将军府送去了一个害人精。 若非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贤妃的名声,安王也不会前往骠远将军府,将碧月交了出去,揽下所有的罪责,好让聂敏儿洗清冤屈。 可是事情已发生了,即便碧月认下了所有的罪名,也无法挽回聂敏儿的名声,连带着安王和贤妃也跟着受损。 为了此事,安帝还特地将安王唤到御书房,训斥了一顿。 如今情况却有些反转了,因为今日不少百姓集体得病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应天府的注意,李安然前来请聂晓婧相助之时,他也听到了一次。 为了不让聂晓姐被陷害,叶慕白必须有所准备,免得被人借题发挥了。 “师叔,不是晓婧,不……是晓婧,哎……师叔,慕白前来可以说也是为了晓姐,听闻今日前来就诊的病患,大都吃百家杂货铺卖的泡菜才得病的,此事当真吗?” 叶慕白也是急了,就连放说得也像是真的似的。 纪如命倒是知道他急什么,一如华筝那般,想来是担心问题出在这新吃食上。 不过他倒是比较淡定,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回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到大街上问问,百家杂货铺卖的泡菜京都里哪个没吃过的?若真因他家卖的泡菜,怎就只有这点人得病呢?再说了,他家的泡菜都卖了将近两个月了,现今才发病?可能吗?” 第993章 追查源头 叶慕白想了想,脑海里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就是没能连接到一块。 纪如命则清楚得很,总结地吐出二字,“仿造!” “对,怎就没想到呢?师叔,还真没看出来,您老人家脑子如此灵光啊。”叶慕白心一宽,人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就连话话的语气和大小也都跟着变了。 纪如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师叔我可年轻了,别把我说老了,还有这都是瞎操心,你家那个经商的,精得很,你以为她不知道,华筝早就派人去提醒她了。” 虽然这儿的人不善长发明,但是人是会成长和学习的。 像这种只要见过,吃过的人,只要有心,很快便能模仿出来,只不过有些工序和一些注意事项可能就做得不足,为此在纪如命说出那些话之后,华筝便意识到这一点了。 这也是为何萧墨寒突然要出城的原因之一。 泡菜的制作工坊在城外,从病患的口中得知,他们所吃的泡菜多数是从城外一个小村子里的农妇手中买的,还有一些泡菜的汤汁和坛子也是出自同一农妇。 为免发生意外,而且萧墨寒想亲眼确认是否是真的问题出在这名农妇的泡菜上,所以便连夜出城夜探。 因着事情未能确定下来,萧墨寒未与叶慕白商量此事,就连白玉子在宗仁府里也在干着急等着。 药材的事情暂时得以解决了,可是还真的只是暂时而已,因为李安然将药材买回来之后,不知从何走漏了风声,药铺里关于卖白头翁这味药材的铺子全都说没药材了。 “我要是你就别高兴得太早了,今夜城里肯定会出事,你还是加派人物巡逻,以免发生意外。” 纪如命嘴上说得轻巧,可是心情却不太美好,站了直来,拍了拍身上不见不到的灰尘,语带轻浮地道:“恐怕有人等不急,想要搞事情罗,我进宫去了,如无意外的话,今夜不平静啊……” 叶慕白也有这样子的感觉,谢过纪如命之后,他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华筝回到丞相府,她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华子康和华子明。 半年不见,二人都长高了不少,华子康比华子明的变化要明显得多。 二人看到华筝都站了笔直没动,倒是华筝高兴,张开双手,一手抚摸着一人,有些激动地道:“你们回来啦?这半年过得可好?怎么这么冷也不进屋里,冷不冷,饿不饿啊?” 华子明鼻子一酸,双眸红润了起来。 华子康也好不到哪去,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华筝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硬撑着回道:“我们可是去习武,又不是去当书生,连冬日都畏惧,那如何练功啊。” 华筝捏了捏他的鼻子,调戏道:“是,你是大侠了,这冰天雪地对你而言只不过是浮云,不足挂齿。” “才不是呢,大姐,三哥可怕冷了,师傅让他把棉袍脱了,他还跟师傅吵……” “闭嘴!”华子明正欲戳穿华子康,便被他喝止了,“谁让你多嘴的,不是说等大姐回来吃晚膳的吗?一直说饿,走走走,用晚膳去。” 华筝忍不住笑出一声,高兴地牵起二人的手,带着进屋里。 见三人进屋,黄依立即送上了热毛巾好让三人拭手,而且再将暖手炉送上,轻口气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若是您再不回来,三少爷和四少爷都快要冻僵了。” 第994章 孤零零一人 华筝很高兴见到两个弟弟回来,原本还担心着痢疾的事情,瞬间被两个弟弟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了。 “这半年你们过得可好?练武辛不辛苦?十三可有让你们吃苦头啊?”华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若不是黄依在旁提醒,她还一直问下去。 “小姐,两位少爷回来都有快两个时辰了,一直见您没回来,吃喝都不要,硬是要等小姐回来方肯进屋。”黄依一再强调,华筝想要不替两个弟弟心疼都不行。 不过半年多不见,二人看身子看起来健朗不少,特别是华子明,一看就不像半年前那般软绵绵,很容易受伤的那种。 华子康还是那别扭的样子,还是那小大人的感觉。 笑了笑,黄依和李末央一边布菜,华筝便一边替二人夹菜,劝着二人吃多点。 “末央,明日让锦绣坊的裁缝到府上来,给子康和子明赶制一些新衣,还有我让婧姐留下来的鸭绒也做成他们合穿的,务必要在除夕之前赶制出来。” 看着长了个儿,但身形显得有些削减了的两个弟弟,华筝不由得想给予他们更多。 华子明没敢应话,停下了手中夹菜的动作,微垂着双眸,偷看着华子康,像是在等他同意。 华子康瞪了华子明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又不是没有穿过新衣,何必如此麻烦,再说我们回来也就呆到十余日,过后便要离去了。” “真不愧是哥哥,就该这般,子明,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听哥哥的,莫要自己一人独自承受着……”华筝刚要准备伸手去摸华子明的头,便被华子康阻止道。 “他又不是孩子了,你别总是摸他的头,捏他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长不大的孩子,行走江湖的时候多丢人啊。”华子康老成的语气虽失了孩子的童真,但却多了一丝的独特的威严之息。 说完,华筝便去捏华子康的鼻子,华子康要闪躲,二人一来一往的比斗着,惹得华子明在旁呵呵大笑。 就连黄依等人也看得津津有味,欢笑声从屋时传到了院子里,让阎十三等人都跟着觉得这样子的家人真好。 不过高兴归高兴,李安然和李末央担心华筝玩过头了从椅子上摔下来,一边笑着,一边在华筝的身后随护着。 相比桃苑的热闹和温馨,丞相府的前厅里,华景阳孤零零一人坐在那儿,看着桌上八菜一汤,却如同嚼蜡,食而无味。 何卫站于其身旁随侍,见他许久未动筷子,不由得关心道:“相爷,可需属下命人将饭菜再热一下,天冷,菜凉得快。” “哎……”摆了摆手,华景阳还是端起了碗,执起了筷子,刚张嘴准备扒一口饭,似想到什么,便问道:“筝儿可回来了?用过晚膳了没?” 何卫顿了顿,吞吞吐吐地回道:“大小姐……大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今日去宗仁府之事,怎不见她向为父说说遵义王的情况?” 一说到华筝,华景阳便觉得头疼,看着原本坐得满满一桌的一家老小,现今余下他一人。 没错,人是他送走的,可是府上还有华筝在,可是华筝偏偏就不乐意亲近他,就连他的儿子,一个两个都出去求学了,就连过新年也不回来,这让他更加的恼火。 第995章 华筝的期望 正当桃苑里的人吃得正欢的时候,古管家很不合时宜的前来求见。 李安然将人拦在了院门外,不让他进入桃苑。 一来是因为华子康兄弟二人回来了,二来是华筝也有些累了,李安然不想让华筝再去应对华景阳,故拦在院门前,拒绝道:“古管家,小姐已经歇下了,若有事,古管家可以告知奴婢,奴婢待小姐明日醒来后转告。” 华筝暗示着华子康二人,压低着声音,小声道:“肯定是父亲又找我问话去了,最近京都里出了不少事,父亲一直觉得我就在那儿搅事,所以不让我出府,更不让我替人治病,这个时候找我,必定是为了今日出诊之事。” “大姐,父亲不让你出替人治病也是有原因的,不过你喜欢爱钻研医术,不让你替人治病也是为难,若是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跟父亲硬对着干,如今我还没有能力护着你,你一个人在府上,万事都得小心些。”华子康担忧地道。 华子明虽还小,但是半年前的事情,让他成长了不少,对于华景阳,同样带着戒备,拉了拉华筝的衣袖,关心道:“大姐,三哥说的没错,若是惹得父亲不喜,许会将你再赶回庄子里去也说不定。” 替二人双夹了一筷子菜后,华筝高兴地回道:“若是他赶我走更好,我还巴不得回庄子去呢,反正你们没那么快走,初三一过,我便带我们去庄子,到时候你们会更高兴的。” 华筝已经跟萧墨寒约定好,除夕的时候去摄政王府跟一起守岁,若是知道华子康和华子明会回来的话,她一定不会如此定下来的。 想想已经被萧墨寒安置在她曾经所住过的庄子里,华筝便想带着两个弟弟去庄子跟华老太和夏姨娘以及那未见过的妹妹一块过新年了。 提及去庄子,华子明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华子康看出他的心思,斥道:“又苦着脸做什么?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姨娘可说了,她会带着妹妹在庄子里等你去接她们的,你若不努力,有出息的话,姨娘和小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也许有些事情华子明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对于忽然出现要求阎十三一定要收他为徒之事,华子康则从阎十三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让华子康明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他娘亲的死,他一开始是怨恨着华筝,认定是华筝害死了的,可是慢慢地,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有些人,哪怕是亲生的,也不及一颗真诚善良的心。 华筝与他虽非同一个娘亲所出,可是她并未因其娘的关系而憎恨着他。 更多的是教会了他认清了事实,懂得分辨是非。 如今华子明的情况相比他算是好多了,但是想到自己曾经所遭遇的,华子康不忍心。 苦着脸说出冲人的话,却让华筝知道,这就是他真的把华子明当弟弟看待的证明。 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安抚二人道:“别想太多,只要我能做的,我定会做,即便不能办到的,我也会尽力去办,其他的,你们都别担心,好好的读书习武,将来要当个有用的人,不要权贵,不图享乐,当一个正直、有担当、有抱负、有理想的人便好。” 第996章 找到人了 古管家带着李安然的话回到了前厅。 华景阳听了,原本就没什么食欲的他,直拉将好不容易扒了两口的米饭给放了下来。 气冲冲道:“哼……看来是本相太过纵容她了,前往宗仁府如此大事,回府了也不向本相说一声,现今倒好,一回来就休息,谁信啊?” 何卫没敢说,因为华筝从宗仁府出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仁和医馆里。 在京都里有不少人都看到她进了医馆,再联想到今日仁和医馆里的病患,不用打听,何卫也能猜出,华筝在仁和医馆里替人看病。 古管家战战兢兢地躬着身等候着华景阳的下个指示,同时将华筝回府的情况也汇报道:“相爷,大小姐回来已有一个时辰了,刚开始还听陈护卫长说桃苑里好像听到有大小姐的笑声,也许看诊的结果并不算坏。” “不算坏?本相都听说了,白玉子都留在宗仁府里了,若是情况不算坏又何需留在宗仁府里呢?”华景阳身为大安国的丞相,怎会连一点事情都打听不到呢? 正因为知晓白玉子留在了宗仁府,遵义王未能如姚太后的愿被放出来,为了此事,安王一直十分担忧,生怕遵义王被放了出来。 而华景阳自己也很好奇,到底遵义王生的是何病,为何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华筝不愿见他,华景阳也拿她没办法,只希望今日京都里突然出现很多腹痛的病患不要跟华筝扯上关系便好。 可偏偏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了。 这一夜,萧墨寒蹲守在城外北郊三百里开外的一个小村庄里,根据病患的描述,还有阎卫的情报,很快便找到了这名制作泡菜的农妇。 只见这一个简陋得只有稻草搭起来的一间小屋里,放着满满地坛子。 酸酸的味道让萧墨寒确实这儿就是农妇存放泡菜腌制的地方,光是从环境上来看,还真的想要不生病都难了。 在前来探查之时,华筝和纪如命已经告诉了萧墨寒关于疫毒痢的传播主要途径。 看着着满满当当地坛子,光是从外面上看,真的难以判断这些泡菜是否存在有问题。 正当萧墨寒想去看看这家人是否有种大白菜或者是否有制作了一半的泡菜之时,那木板屋忽然透出了些亮光。 萧墨寒与阎卫瞬间消失在原地,隐藏在暗处,观察着。 “娘,求您了,不要再做泡菜卖了可好?若是让东家知道我们家在卖泡菜的话,东家一定会不雇女儿当工人的。” 女子可怜的乞求印证了萧墨寒的想法,同时也让很好奇,到底泡菜的方子是如此泄露出去的。 数声拍打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着农妇轻声,却语气甚重的话语,“作死了是不是死丫头,老娘那么辛苦养你这么大,只不过是让你给老娘弄些大白菜回来而已,你就跟老娘谈条件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饿死老娘才开心啊?” 虽被打得不算痛,毕竟天冷,穿得厚,痛感并不太明显,可是被不顾自己死活的娘亲如此要求,小姑娘还是很伤心。 许是屋里的人被吵醒了,带着吼斥道:“大丫你这死丫头是不是皮痒了?娘让你做什么照做便是了,若不想做,就别回这个家,这儿不欢迎你,滚远点,别吵着老娘睡觉。” 第997章 无耻的家人 大丫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直接跪下来小声地求道:“娘,求您了,真的不能再腌这泡菜了,若真的被东家发现,会打死女儿的。” “大丫,娘就实话告诉你,你若不带大白菜回来,我们全家也打死你,你不看看你哥和嫂子,还有刚出生的侄儿,若是没了这泡菜营生,我们全家人都要等着被饿死了,难道你要我们全家人为了你都饿死吗?” 农妇倒是声音不小,像是故意让屋里的人也听到她和大丫的对话,好让屋里的人也给大丫施压。 大丫连连摇头,心里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 屋里,大丫的嫂子听以农妇的话之后又嗷嗷大叫了起来。 “哎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到你家来,吃不饱穿不暖便算了,如今生了个大胖孙子,连碗像样的粥饭也吃不上,我不活了,儿啊……你投生在这样了家里,还不如陪着娘一块解脱的好,娘抱着你一块不活了……” 原本算是宁静的夜里,忽然变得不闹腾了起来。 有孩子的哭叫声,有妇人的喊苦求死声,更有农妇的叫骂起。 当然这家里的唯一男子,也就是大丫的哥哥也急得跑了出来,冲着大丫便是一巴掌给扇了过去。 “死丫头,家里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不就是让你弄些大白菜回来而已吗?没给你银子买吗?你东家家大业大,谁会在意你家里干什么营生?你也不看看,你嫂子为了我们家付出了多少,我儿子现今奶都没喝上几口,你就想断了咱家的财路,你是不是想让全家人都死了才安心?” 大丫双手捂着被打的脸,边哭边摇头,解释道:“哥,我没有,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银子再去弄大白菜了,而且我每次买这么多大白菜,头工也会起疑的,若真的被东家发现了,我们全家人都会被……” “死出去,有那么远死那么远,你若弄不回大白菜回来,就别回来了,老子告诉你,若真的被发现,那也是你的事,这方子不是你说出来的吗?难不成你还想拉着全家人给你垫背,一块死吗?” 大丫哥哥的话瞬间让大丫的心死透了。 原本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想好了,他们都没有将她的死活当一回事过,就连若是被发现了的后果,也都想好了,一切都将会推到她的身上来。 地,冰凉冰凉,却比不上心中的悲凉和死绝。 瘫坐在地上,良久未有回过神来的大丫被其娘从地上扶了起来,劝道:“大丫啊,不是娘不帮你,这种事情,你也知道若是被发现会吃上官儿的……” 说完农妇看了一眼婴儿啼哭声传来的房间,叹着气道:“你看看,你嫂子刚生完孩子,娘还想再抱抱孙子,你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若出事了这个家就完了。” 农妇伤心悲痛地神情,试图让你大丫回心转意,“你若真的替家里着想,那便想办法再弄点大白菜和配料回来,即便被发现了,你一人受罪,也总全家人跟着受累的好啊,你说是不是?”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看不清,而是不愿去相信罢了。 就在大丫犹豫不决的时候,应天府富查带着将近二十名官兵举着火把赶到了下沙村。 银剑前来禀报,萧墨寒点了点头,小声吩咐道:“小心行事,先将村子包围起来,再派人查探一下这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还有水源查清楚了,筝儿说此病主要因为食用不干净的食物传播的。 第998章 废弃屋里的秘密 银刀很快就领了命,带着阎卫,在漆黑的夜里,穿梭飞行着。 一个个黑黑的身影悄然行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就在银刀带着人开始行动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比他们更加隐晦地闪身离去。 很快,这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废弃的屋里,打开了板床,只见一条木梯伸下下方。 “阿兵,你不在村口里看守,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今日可是杨哥前来取货的日子,可不能出差错了。”粗眉肥脸的男子,粗声粗气地冲着从木梯下来的阿兵道。 阿兵长得瘦小,许是长期暴晒的关系,人也长得黑,身手是挺敏捷的,但是就是说话有些结巴。 这不,面对质问他的男子,阿兵着急着回答,可是越急,便越结巴,“镖……镖……镖哥……出……出……出……事……官官官官……” “我说阿兵,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被叫做镖哥一巴掌儿便拍到了阿兵的后脑勺上,“官官……官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就怕官兵来吗?你还官官官的叫个不停,不要命了是不是?” 阿兵紧闭着双眼,咬着牙,使劲一吼,“官兵……进村……” 镖哥以为自己听叉了,可是阿兵的神情并不像是说谎,于是便叫了身边的另一个助手,吩咐道:“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快收拾东西,准备从密道撤。” 阿兵带着镖哥的助手,与阿兵同是下沙村村民的沙哥重新爬回到地面上。 二人对于下沙村里的地形都十分熟悉,没一会便见到了应天府的富查带着官兵包围着村子的情况。 沙哥指了指身后,示意阿兵赶回去通知镖哥,“我回家里,想办法拖住这些官兵不搜村先,将镖哥送出村子之后,你就赶紧回家装睡,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阿兵点了点头,便立即赶回去通知镖哥。 因为阿兵的结巴,镖哥花了点时间方听明白。 不过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镖哥,已经让人往密道钻了进去,待人都进了密道之后,镖哥吩咐道:“把密道给封了,还有这个废弃的屋了,想办法不要让人发现地下的密室,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别让人看出端倪。” 就在镖哥进入到密码之后,阿兵便将密道给封了,随后摸着黑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躺在床上,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可是就在镖哥等人以为不会发生事情的时候,令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阎卫立即找到了这个密道的出口,守在出口这儿端守着了。 至于富查,则近着萧墨寒的话找到了大丫的家里。 “王爷,下官来迟了,还请王爷见谅。”富查见到萧墨寒之后,立即上前请罪。 萧墨寒冷着脸,不紧不慢地道:“东西在后院的草屋里,卖泡菜的农妇也在里头,农妇腌泡的人名唤大丫,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百家杂货铺东家专门雇来腌制泡菜的工人。” 富查有些汗颜,身为应天府的大人,竟然还未萧墨寒这人上摄政王查案来得厉害。 就连查这农妇的事情,还有肠辟病患的事情均由萧墨寒主导查知的,可见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真的不是白得来的,而是有真实本事得来的。 第999章 大丫跳河自杀 正在富查在大丫家里查着泡菜吃坏人事件之时,萧墨寒的关注力则落到了银刀传回来关于废弃屋里密室之事。 富查恭毕地听着萧墨寒的话,同时也不忘叫人将大丫的家给包围了起来。 只是富查有些想不明白,问道:“王爷,既然是这一家人卖的泡菜有问题,为何要将村子给包围起来?下官此番前来带来的人并不多,若是还有别的事情,官兵可派人回城叫来援兵。” “无需,如此便好。”说着,萧墨寒的视线落到了富查身后不断拭着汗珠的师爷贾亮。 贾亮察觉到萧墨寒的视线,可却不敢抬头,生怕对上萧墨寒的眸光,露出不该有的慌乱。 不知为何,贾亮觉得萧墨寒出现在此,并非只是为了追查仁和医官得了肠辟病患之事如此简单。 富查也有所察觉,可是萧墨寒的人现今都在这嫌疑犯的家里了,若非为了此事,又为何只呆在这嫌疑犯的家外面,而不是去别处呢? 想不明白到底所为何事的富查也不在深究,把注意力落回到这一家人的身上。 立于大门前,官兵上前大声叫唤道:“里面的人出来,摄政王爷和应天府前来办事,屋里的人速速出来迎接。”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的农妇在听到官兵的话之后,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 大丫哥哥也吓得弹了起来,推醒了身旁的妻子问道:“娘子,你可听到声音了?说……说是摄政王爷和应天府……我有没有听错啊?” 大丫嫂子重拍了一下自家相公的手臂一下,小声粗气地斥道:“不要命了是不是?这么大声干什么?官府来人了又怎么了?就按之前说的那样,若真的是因为泡菜的事情,全都推到大丫的身上,也一口咬定这泡菜都她腌 了,是她威胁我们的,记住了,别说漏嘴了。” 萧墨寒内力深,耳力好,所以将这一家子人每个人所说的话都听到了。 面无表情地他什么都没说,反而冷冷地看待一切,此时的他就像化身为地狱的阎王,眸中如无物般漠视着。 富查虽无武功,可是身边随护可是安帝所赐的,身为一个练武者,这点耳劲都没有,怎么可能值当安帝生重用呢? 在听到屋里之人所说的话之后,悄悄上前在富查的耳边告知其。 就在众人以为对方不会反抗乖乖出来迎接萧墨寒和富查之时,躺要后院厨房里的大丫双眼流着泪,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后嫁去逃了出去。 官兵没有发现,可是阎卫则发现了,银剑刚对萧墨寒说完,便听到了噗通的重物掉入水里的声音。 银剑这方知道出事了,就连富查带来的官兵也跟随着声音的传来方向跑了过去。 结果一看,是大丫跳进了河里寻死。 外头乱烘烘地,可屋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出来,生怕会被官兵给抓起来似的。 倒是这被救上来的大丫,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银剑确实大丫没事之后,便双手成拱回禀道:“王爷,人还活着,只是气息有些微弱,若放任不管,恐怕会被冻死。” 萧墨寒点了点头,转向富查道:“富大人,此事便交由你了,此女便是百家杂货铺所雇的工人,本王还有事,先加城了,明日本王要见到富大人向义皇兄禀报审询结果。” 第1000章 查看泡菜 人被带回应天府,连带着萧墨寒也跟着回城里了。 人一回来,阎十三便前来请华筝去应天府,至于华子康和华子明则让黄依带去休息了。 桃苑虽在丞相府,但是却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就连华景阳想派人进入桃苑探知些消息都难。 关于桃苑里的情况,华景阳从未跟外人道之,就连安王也不知道原本他掌控不了华筝。 因此,华子康和华子明回来了,华景阳完全不知。 当然华筝也不希望他知道两个弟弟回来的消息。 一来是因为华子明本该跟着夏姨娘在庄子里的,二来就是因为华紫烟。 未回京都之前,有些事情也许华筝不知道,但是回了京都之后,哪怕她不想知晓,也有人会告诉她。 例如聂晓婧,例如柳颜,又或者是顾菲。 当然这里头也会有李安然和李末央从阎殿里问来的一些情报。 得知华紫烟跟柳飘飘合作,甚至为了取得安王的宠爱居然跟柳飘飘一同侍候安王。 这一消息原本华筝是不知的,李安然和李末央都知道,但觉得实在是太不堪和污浊,很有默契的未在她跟前提起过。 可是偏偏柳颜就告诉她了,而且还说得十分的不屑和鄙视,就像说的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那般,恨不得将这二人的丑闻公诸于世。 华筝相信华景阳是知道华紫烟和柳飘飘所做这事的,否则也不会同意华紫烟将柳飘飘给带出丞相府。 这当中柳家或者华紫烟以什么作为交换条件,华筝不知,只知道这样了的父亲,真的不适合让两个还未成年的弟弟知道。 为了让华子康和华子明可以过得更加自由自在,她决所有京都里的事情都未告诉二人,让他们专注地学习和习武,不让烦心之事影响到二人的成长。 阎十三突然出现,华筝没有多问,而是嘱咐他道:“守好桃苑,我爹今夜让古管家前来找我,必定是因为今日去给遵义王看诊之事,还有三日就是除夕了,我不想让他知道子康他们回来了,若实在是瞒不下去的话,就将人带到摄政王府,莫留在丞相府里。” “属下遵命。”阎十三身为华子康和华子明的师傅,对于二人看重视,并不比华筝小,对于这样子的家庭,他打从心底情愿他们二人没有这样子的爹。 所以面对华筝的安排,他十分赞同,甚至还有些高兴。 替华筝穿戴整齐,黑色的披风斗帽将她的脸严严实实地挡住,趴在李安然的背上,李末央随尾,当然除了守住桃苑的一些阎卫,其他人都跟着华筝一同出了丞相府。 来到应天府,华筝并非解开身上披着的黑色披风,就连遮挡着脸的斗帽都未掀起。 萧墨寒见到她来了之后,立即将手中的暖手炉替换了华筝手中的,同时借着白头接触的瞬间,用内力驱发了一股暖流输入她的体内。 “师叔在宫里暂时离不开,委屈你过来看看这些泡菜是否有问题,还有所用的原材料本王也命人取了一些回来,看是否真的因这些泡菜而引起了众人腹痛。” 华筝轻声一应,反握其手,不满地道:“好,听说你还没有用晚膳,快去吃点,别饿着了,一会看完我便去寻你。” 第1001章 都来了 华筝一人前来,萧墨寒当然不会让她自己一个对着这些可能有问题的泡菜,所以摇了摇头,陪着她道:“不必了,本王不饿,先去看看这些泡菜再说。” 萧墨寒不去吃东西,华筝则立于原地不动,非要他去吃了东西,她方配合去查看那些泡菜。 其实华筝自己也清楚,没有仪器和试剂,光是靠肉眼看,很难看出泡菜是否有问题的。 毕竟细菌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这些事情,他们并不知道,若是纪如命在的话,一定会用鄙视的眼神冲着他们大骂道:“这种东西要是能用眼睛看出来,老子就不是人了,若真想知道,找个人试试,看看会不会得病就知道了。” 纪如命的做法并没有错,在这里,也就只能靠用人或者用动物去试验是否有毒或者吃了是否会有不适。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适用于用人去试验,像这一次的疫毒痢,有些细菌是可以与人体共存,也有的人情况轻微一点的,也能自愈,即便出现不适的症状,熬一熬也会有所好转,不会加重。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叶慕白带着聂晓婧来了。 华筝见了来人,柳眉紧了紧,责备道:“婧姐,你怎么也来了?今日我不是让安然告诉过你,别担心吗?怎就来了呢?” 一手撑着腰,一手护着肚子,聂晓婧似乎就走路也有点吃力了。 华筝看到这将人临盆的人也跟着受罪折腾,心里更加不好受,毕竟这泡菜的方子是她拿出来给聂晓婧的,如今有人仿制腌泡菜出事,说没事,那都是骗人的。 感觉自己就像间接害了人的华筝,若是不是有华子康和华子明回来短暂的将这烦人之事抛开的话,恐怕今夜连晚都吃不下了。 “你还好意思说姐姐,你又在此做什么?让安然前来告知无事,你自个儿却悄悄前来,若非姐姐坚持,还真不知道你要瞒到何时,怎么样?看过泡菜了没有?可是这些泡菜的问题?” 聂晓婧也是急啊,泡菜是她率先在京都卖起的,大白菜的推广也是从泡菜这一种食吃传出,让更多的人知晓这种菜的存在和种植方式的。 如今因为泡菜的方子,心怀不轨之人仿腌制出事,聂晓婧也跟华筝一样心里不好受。 得知仁和医馆缺药材的时候,调用了风行商行里的药材库存,让李安然带了不少药材回仁和医馆。 如今病患的情况得到了缓解了,可是若找不到此病的传播源头,只怕病患会越来越多,恐怕再多的药材都填不了这个无底洞啊。 为此,华筝与聂晓婧都很在意此事,就连在宫里听了萧墨寒回宫禀报关于遵义王所得之病的情况之后,也十分重视此事。 虽然遵义王被关在宗仁府,可是除了没有自由,一切的吃穿用度从未受到苛待过。 如今因为食用了不干净的食物而得了病,此事传出来,一定会引起遵义王的一些旧部的起哄,只怕到时候他不想放人,也迫于压力不得不将人放出宗仁府了。 为此,安帝严令,任何人不得将遵义王的病情和病因传出去,否则以抗旨之名诛九族。 华筝有些不好意思,安抚着有些过急地聂晓婧道:“其实这事儿当时我也是急了,这些泡菜若是新腌的,光看并看不出什么,再说食物变质,也不一定是在腌制的过程,也有可能跟买回家之后的存放以及食用方式等有关,所以我们现今要做的就是在审问上看能否问出些有用的事情。” 第1002章 审问的技巧 对于华筝的话,聂晓婧也十分赞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强烈地要求叶慕白将她带过来。 “对,此事我也想过了,所以才会让慕白带我过来,”聂晓婧认同地点着头,理智让她的大脑更加的清晰,想的事情也较为全面些,“我们还是要重点放在卖泡菜的人身上,若是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制作过程存有不干净或者添加了别物的话,那就可以确定,京中百姓突然得病的原因与他们有关,而百家杂货铺便不会受到影响了。” 叶慕白对于此事也是如此认为的,但应天府由不得他作主,所以唯有求助萧墨寒。 萧墨寒板着脸,未见表神有异,只是下令道:“银剑,去跟富查说,本王亲自审问犯人,命人将犯儿都带到公……” “不,不同时审问,”华筝一听,连忙阻止道:“我们一个一个来审问,从中捡取一些信息,再用到另一个人身上套话,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的信息出来。” 众人一时间没能理解过来是何意思,就连萧墨寒也带着困惑,眸中透着不解。 “反正,就是一个一个来吧,一会你们都别说话,我来问,找个人记录便好了。”华筝在审问这一方面并不是专业人氏,可是对于一些心理性的活动套话技巧,她还是有自信的。 于是在萧墨寒的要求下,富查按照他的吩咐先将卖泡菜的农妇大丫娘传到了公堂上。 而在此之前,华筝还是先去查看了一下那些泡菜和制作泡菜的一些原材料。 光是从泡菜的颜色和闻起来味道上看来,这些泡菜确实跟百家杂货铺上卖的差异不大,至于味道…… 华筝刚想要尝尝之时,萧墨寒第一次阻止,责备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明知这些泡菜有问题你还吃,不要命了?” 没好意思地笑了笔,带着尴尬回道:“其实……” “没有其实,谁都可以尝可以试验,就你不可!”萧墨寒的态度十分强硬,完全没有给华筝机会将话说完。 嘟着嘴,表示不满,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 倒是聂晓婧上前解释道:“王爷,妹妹并没有真想要尝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再凑近一点,再闻清楚一点那个味道罢了,因为我们的方子里放了一种特别的香料,那香料的味道比较淡,若不入口尝尝,也就只能靠凑近相闻了。” 与华筝四眸相视,确实真的是如此之后,萧墨寒方松了口,同意了。 待华筝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便是在屋内,命人摆上了一坛农妇所卖的泡菜,其旁便放着所有制作泡菜的工具和原材料。 农妇,也就是大丫的娘亲被传唤入内,被官兵押到地上,跪在坐在上首萧墨寒眼前,大丫娘的两侧,也就是萧墨寒的下首两侧,左侧坐着华筝和聂晓婧,右侧则坐着叶慕白和富查。 虽非在公堂之上,但是富查亦未坐主审之位,所以农妇则更怕了,因为房间里所坐之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不知道自己犯事了,还是未有犯事,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官兵见大丫娘跪着不动也不开口,厉声一喝,“大胆妇人,见到摄政王爷、骠远将军和富查大人还不行礼,是想要吃板子了是吗?” 第1003章 审问大丫娘 大丫娘一听,知道自己见到了了不得的人物了,顿时吓得七魂不见了三魄,立即双手贴地,头压在了地面上,什么都顾不上,战战兢兢地行礼道:“民妇拜见摄政王爷、骠远将军、富大人!” 因着有外人在,也就是应天府的师爷贾亮在,华筝依旧将自己的容貌给遮挡着,不让人看见。 全身都被黑披风和斗帽给包裹住之人,微微抬起双眸观察着大丫娘。 萧墨寒没有理会大丫娘的行礼,而眼角扫向富查,让他来开这个头。 “大胆罪妇,还不从实招来,从你家中搜出来的腌制泡菜用具,已经铁证如山了,你还是推脱吗?”富查上来就直接将大丫娘给定罪了,语气十分坚定和凶神恶煞。 华筝听着,没有插嘴,毕竟在什么情况都不知的前提下,还是由犯人自己先开口,犯人说得越多,华筝方能从中找出更多的破绽和有用的信息。 大丫娘立即磕头求饶,“求大人明察,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民妇所有,是民妇的女儿大丫的,那个草屋也是她威胁她哥哥给她搭建的,民妇真的什么都不知。” 大丫娘上来便否认一切,就连眼前所摆放的用具和泡菜,也都否认自己有见过。 可是华筝轻呵一声,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落到了她的身上。 站了起来,你盈盈两步便到了泡菜坛子跟前,将在仁和医馆里得来的信息说了出来,“大丫娘啊,你说你不知这些东西,可是为何你还在城北卖这些泡菜啊,几文钱一斤,有时候连坛子也卖,还哄骗着婶儿说用里头的汁儿自己也能腌制泡菜,你现今说你不会腌制,要不我把婶儿叫来,好让她跟你当面对质一番?” 大丫娘被震慑住,没有想对方连她在城北卖泡菜的事情也知晓,城北住的都是京都里的那些穷人,都一些白身的百姓而已,一般人家都不会跑到城北的,更别掉知晓得如此清楚了。 以为自己不会被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知晓的大丫娘顿住,没敢再说话。 华筝倒是不急,缓缓又道:“大丫娘,您说这些东西都是大丫带回来的,想来一切都是大丫逼你的,不如你把事情都说出来,好让富大人可以替你脱罪平冤?若是没有证据,光是凭你一人说是大丫逼的,恐怕富大人不好断案,您说是不是?” 经华筝如此一利诱,大丫娘便回过了神来,立即顺着应道:“是是是,是大丫,就是大丫,民妇也是被大丫给带的,这些东西都是大丫给弄回来的,是她教民妇如何腌制泡菜的,求大人明察,救救民妇啊,民妇并非自愿的。” 华筝给富查递了一个眼神,暗示他同意大丫娘的说法。 富查收悉之后,语气也有所回缓,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将知晓的都说出来,本大人不会冤枉好人的,若真如你所言受大丫所胁,本大人定还你一个公道。” 有了富查这一保证,大丫娘便开始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大丫的身上。 只是她没有发现,当她说到如何腌制泡菜的时候,华筝和聂晓婧都相互交过了几次眼神,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些腌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影响到吃食卫生的问题。 当然也找到了大丫娘说谎的破绽。 第1004章 狗咬狗了 大丫娘把事情说完之后,华筝便让她演示了一番腌制泡菜的过程。 二人看得十分仔细,没一会便看出问题来了。 华筝向萧墨寒点了点头,示意对于大丫娘审问告一段落了。 富查命人将大丫娘带下去之后,疑惑问道:“华大小姐,你可是看出什么了?为何不直接质问此赵氏,好让她如实招来?” 就连富查也看出来大丫娘赵氏在说谎,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华筝不逼问。 华筝指着地上的大丫娘所腌制的泡菜,与聂晓姐交换了眼神之后,回道:“富大人,这泡腌制是有问题,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大白菜本身。” 原本华筝不太想说,可是既然涉及到一些食用安全和卫生的问题上,便不得不给众人先科普一下。 “其实我们常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到底何为不干净,这个定义很广,像食材本身没有清洗干净,或食材不新鲜,在未食用前就已经变坏了,这些情况都会让食物产生一些病菌,而这些病菌,有些人可能会因为长期食用而适应,所以即便食用了也不会犯病。” 顿了顿,指着地面上的大白菜,华筝有些尴尬地道:“可是有些食物里的病菌是难以与人体共存,例如说犯了肠辟之人的粪便或者便 液,他本人是没体现出病症,但是他排出体外的排泄物里存有这些病菌,而这些病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人所食物,可偏偏……” 聂晓婧虽然自己没有下过地种田、种菜,但是华筝曾告诉过她如此让土壤变得肥沃起来的事情,大脑快速的运转之下,便知晓源头了。 “此事,确实跟原材料有关,但这也并非是原材料的错,而是人在食用的时候不注重这个卫生和清洁的问题,在食用之前没有清洗干净也是一个问题。” 华筝看了看地上的大白菜,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接下来,华筝让富查以同样的方式先是威逼,而后她再利诱,没一会,便让大丫哥哥赵华跟妻子李红吵了起来。 “好啊,这死老太婆,关键时刻就把我们给出卖了,明明就是她自己见钱眼开,逼大丫跟作坊里的人偷看学着腌泡菜的,就连那些大白菜,也是她自己逼大丫偷回来的,还说给银子大丫买,哪次给过啊?” 李红气愤地破口大骂起来,“赵华,我就说了你娘那老不死肯定不会顾着你的,还好当初她叫你一块去卖,我叫你别去,否则现在吃死人的罪名就落到你头上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娘才不是这种人,李红你别老说我娘,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总是说家里穷,总说怀孕连口红汤都没给你喝过,我娘用得着冒着这危险做这些事吗?再说当初若不是你跟我娘说让大丫偷泡菜卖,我娘又怎会想自己腌泡菜啊?” 赵华虽然浑了些,但是对于其娘赵氏还是挺在意的,对于妻子李红的指责,也生出了护着其娘的行为。 只是人性啊,有时候就是如此的丑陋,当危及自己生命安全之时,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全都抛诸脑后了。 “王爷,此事真的跟草民无关,草民没有做过任何关系腌泡菜和卖泡菜之事,还请王爷明察。” 第1005章 大丫认罪 李红生怕自己也说慢了,紧接着也跟着喊冤了起来。 “王爷,大人,民妇也是无辜的,都是赵氏自己见利起义而为的,民妇一个孕妇,就连弯腰做农活都难,更别提天寒地冻的出门卖泡菜了。” 华筝叹了口气,若是她生了这样子的儿子,一定会被气死。 聂晓婧没能忍住,毕竟她的眼中,爹娘都为了子女劳累一辈子,哪怕是在面对危险,都情愿护着儿女牺牲自己。 如今赵氏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连亲女儿都逼迫了,换来的却是儿子和儿媳这般的对待。 心抽痛的同时,也十分气愤,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为人子女,这些事情本该是由你们来做,你的娘,你的婆婆,为了让你们过得更好,让孙子不至于饿肚子,拼尽了一切,如今你们说这些,像话吗?” “姑娘,你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想想,若换作是你嫁到这样子的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孝顺难道能换来饱饭吃吗?若是她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 也不知道李红是怎么样的,连这样子的话都说得出来,简直是没人性了。 聂晓婧直接被气得肚子痛,华筝连忙劝着道:“算了婧姐,这种人就该到大牢里好好反醒她的人生,也幸好她的孩子还小,若是孩子由她教养,恐怕将来也会像她对待她婆婆一样对待她的。” “嘿……你是谁啊,老娘有何罪了?老娘一没偷方子,二没卖泡菜,没偷没抢的,凭什么让老娘坐大牢去啊?老娘告诉你,老娘就是这样子,你能奈我何?再说这些事情都是她自愿做的,老娘又没逼她……” 啪的一声,在华筝的暗示下,银剑将赵氏和大丫带到了屏风后,让她们将赵华和李红的话都听到,好让她们将实情说出来,让这一家子狗咬狗,将实话吐出来。 而这一声,则是大丫从屏风后冲出来,一巴掌打到了李红的脸上。 随后跪到地上,磕着响头,哭着回道:“王爷,大人,民女认罪,所有的事情都是民女做的,是民女偷了方子,是民女偷了东家的大白菜和调料,全都是民女做的,请大人判民女有罪吧。” 所有人都将眸光落到了华筝的身上,询问她这到底如何是好。 华筝倒是淡定地坐着喝起了茶来,问道:“赵大丫,你确认认?” 大丫重重地点头,带着微颤的声音,回道:“民女认罪。” “好!”这一次华筝没有再问任何东西,随着她的一声好字出来,赵华和李红都松了口气,倒是赵氏瘫坐到地上,失神无助。 紧接着,华筝则对坐在离她们微远一点的师爷贾亮,灿烂一笑道:“富大人,既然赵大丫认罪了,那么这认罪书是否可以画押了,然后这赵家一家老小都可以押下去了。” “押……押下去?”李红像没听清,迟疑了一下,反问着。 师爷贾亮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富大人,此事……” 贾亮的迟疑让萧墨寒感到十分不满,板着脸,冷冷对富查道:“富大人,谋害皇族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既然罪犯已认罪,那便命人下认罪书,本王好进宫复命。” 第1006章 诛九族 一听是诛九族的罪名,赵华和李红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仿佛没有听见般。 倒是大丫立即抬起了头,连忙否认道:“王爷,大人,民女没有,民女没有谋害皇宫宗亲,民女没有,没有……民女冤枉啊……” 失了神,丢了魂,除了只会念叨着自己没罪之外,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则是赵氏,跪爬到萧墨寒跟前,磕头求饶道:“王爷,是民妇,东西是民妇做的,跟民妇的儿女还有孙儿无关,求王爷饶了他们,饶了他们吧。” 赵华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连忙跪到了赵氏的身边,拉着她大骂道:“你疯啦?都说诛九族了,若是你认罪了,那我们不也是一样跟着陪葬吗?不会说就不要说话,你想要害死我们是不是?” 李红也跟着叫吼了起来,“死老太婆,当初就跟你说了让你跑远一点去卖,非得跑到都城里来卖,现今好了,被你给害死了。” 大丫愣着没动,脸上的挂着肆意的笑容,可是眸眶里却怎么都止不住泪水的流下。 赵华一巴掌扇向李红,恨不得将人给掐死道:“臭婆娘,要不是因为你整日在那儿嚷嚷,她又怎么会去找大丫去要银子?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会有如此多事?你这扫把星,进门后就没给我家带过好,净知道要银子,老子抽死你。” 瞬间屋里变得热闹了起来,华筝被赵华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叶慕白也担心地护着聂晓婧后退,生性发生什么意外。 萧墨寒冷眼看着这一切,注意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华筝的身上,担心并未表现出来,但已经随时准备着。 富查没有想到华筝最后一击会引起如此大的回响。 赵华与李红直接在屋里打了起来。 赵氏哭着,想要上前劝阻,却被急红了眼的赵华一把推倒,撞到了富查所坐的椅子扶手上,额头立即冒出了血来。 大丫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同时还护着其娘道:“娘……算了,是女儿没用,没能让您过上好日子,没能让您吃饱穿暖,是女儿不好,死就死吧,至少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不用活着受冻受饿,娘……您就当女儿不孝,若有来生,女儿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娘……” 大丫边说,边抱着赵氏大哭起来。 华筝见状也忍不住抽吸着鼻子,不忍心,觉得事情也查得差不多了,向萧墨寒投以乞求的眸光,可怜巴巴地瞬着已被水珠迷糊了视线的双眼。 萧黑寒摇了摇头,语气轻缓地道:“本王送你回府,富大人,余下的事情就交由你了,理清之后,把案宗呈上,以供义皇兄阅示。” 说完萧墨寒头也不回地步打骂声不断房间,同行的还有华筝和叶慕白夫妇。 叶慕白搀扶着聂晓婧,连走边保证道:“晓婧,不管发生什么事,为夫都不会丢下你,更不会将自己的无用怪罪到你身上的。” 华筝特地放慢了脚步,试图听听八卦。 只是萧墨寒沉着脸,给叶慕白泼冷水道:“传闻聂家的财富富可敌国,贫困夫妻百事哀,你得妻如此还有何不满的?若你还有不满,大把人排着队等着娶她呢。” 第1007章 刺客来了 华筝掩嘴一笑,调侃道:“就是就是,叶将军你这白得了一个如此有钱的娘子,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知足,惜福吧。” “你怎不说你也白得了一个有钱的夫君,师兄可是……”叶慕白刚欲说出口,便被萧墨寒的一记冷眸刀眼给打住了,连忙扶着聂晓婧越过他们,请辞道:“师兄,夜已深了,晓婧身子重,我们先行回府了,告辞。” 叶慕白急忽扶着人上了马车就走了,余下华筝一头雾水地看着萧墨寒。 没等华筝开口问,萧墨寒则叉开了话题道:“本王还有事,走吧,送你回府。” 萧墨寒有正事要忙,华筝当然不会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跟他较劲,再加上现今在外面,她也不好跟萧墨寒接触过多,免得引起他的人注意。 进入马车里之外,萧墨寒则向华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手里已摸出了几颗小银子,随时做好了要出击的准备。 也不知道银剑是不是也察觉了,居然赶着马车往跑得飞快,而且方向还是与叶慕白的马车反向而言,似乎是有而为,好让叶慕白和聂晓婧不要受到牵连。 华筝刚要说什么,萧墨寒则快速向他下令道:“藏好,为夫不叫你出来,不许出来。” “好,你自己小心。”华筝没有拒绝,见萧墨寒回应了她之后,便意念一动,进入到空间里去了。 空间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华筝除了听到声音之外,其他的都感知不到了。 越是如此,华筝越觉得不安,毕竟没有光是凭猜测和想象得来的信息更加令人心慌。 豆豆似乎察觉到华筝的不安,显得特别的安静,趴在她的怀里,就像是在给她安抚,而非是华筝在哄着他睡觉。 最初华筝听到的是箭飞逝你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箭头的银器与马车壁想撞冲击的锵锵锵之声。 许是对方派出来的刺客太多,这飞箭撞击声持续了很一会,就连银剑也扛不住,进入到了马车里,请示道:“爷,对方人太多了,属下护着您跟夫……” 话说出口,方惊觉马车里已经没有了华筝的身影,若是以往,银剑一定会早就发现了,可是今夜的情况不一样,所以他也是进入到马车里之后方发现华筝不见了。 萧墨寒知道银剑想要说什么,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思考华筝去哪儿了的机会,便嘱咐道:“不必,慕白很快玉会带人来,你放出信号,让阎卫悄悄将刺客给包围了,对方一定是为了今夜所抓之人还有那些货品而来的,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对方将人给救走。” 银卫将人抓住了之事,是在富查将赵氏一家老小押着出村的时候在地下密室的秘密通道出口将人给逮个再行。 镖哥以为万无一失,可没想到对方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他们自己带着东西出来,自投罗网了。 原本以为对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行事的,没想到,狗被逼急了,也是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没错,杨凡带着人前去下沙村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情报,萧墨寒和富查带着人将下沙村给包围起来了。 起初还想着有秘道,不担心会被抓住,未料对方早已摸清了秘密的出口,直接在出口里守着。 杨凡当时就在场,可是他没办法去救镖哥他们,变连那一箱子,将近三百颗的极乐丸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银卫给带走。 第1008章 抢极乐丸 杨凡在得知此事之后,便立即派人回城里汇报给安王,请示该如何是好。 而安王第一件事就将柳忠叫到了安王府,把事情的始末告之了他。 原本就不想与萧墨寒有正面冲突的安王,依旧将主意落到了娄烛南霜的身上。 可是在得知极乐丸还有制作极乐丸的人都被萧墨寒给抓住了之后,柳患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低郑着头,如实而回道:“王爷,方才下臣正与小儿汉明商讨着关于如此让娄烛南霜将制作极乐丸的主要草药交出来之时,便收到了庄子里送来的急件,娄烛南霜……逃了……” “什么?”安王听了,立即坐椅子上愤起,冲下高台,直接一脚踹到了柳忠的身上,看着他倒地,还不解气,再欲下脚之时方想到什么,问道:“现今手中还有多少极乐丸?本王记得娄烛南霜前不久方给了一批新原材料你,现今原材料可还在?” 安王知道,每一批极乐丸出来,也就是上一批药快用完的时候赶着炼制出来的。 而且这一次的损失还有些大,安王不得不着急起来,如蛇阴森的眸了盯着格柳忠,吓得下首之人忍着痛也要跪好。 慌张之下柳忠也只能说原材料还在等等之类的话。 可是事实哪还有什么原材料? 安王因为极乐丸银子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涌进,而柳忠,穷疯了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孙女都能直接送出去当妓女一样的培养,如此大好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如今横生节枝,娄烛南霜又逃了,他去哪里找出这一批原材料呢? 低着头。在安王看不见时候,柳忠额上的汗珠都滴些了小滩在地面上了。 想到即便这笔极乐丸没了就算了,至少还有原材料可以重新炼制,可事实上,原材料早就没有了,只是格外忠不敢说罢了。 如今东西被萧墨寒给扣住了,柳忠当然是想方设法将东西给抢回来,如此一来,安王才不会将注意力落在这原材料的问题上来。 于是一翻商讨之后,安王接受了柳忠的建议,决定派刺客将杀进银甲营将东西给抢回来。 至于这派出来拖住萧墨寒步伐的人,都只不过是不了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银甲卫营里的镖哥等人以及极乐丸。 叶慕白上了马车,就立即给车夫下令道:“带着夫人有多快就赶多快马车回去,晓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请回头,在府里等着我,莫要担心。” 说完用力地抱了一下聂晓婧之后,叶慕白便飞身穿过马车窗户离开了马车。 人再次出现便已经戴上了魔鬼面具,身侧则是自己的阎卫,面容严肃地下令道:“二十三,你拿着我的命牌去找骆聪,让他带着人去救墨寒,其也人随本将军去银甲卫营,本将军倒要看看谁敢来。”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放。 正如萧墨寒所料,对方的目标是镖哥等人,以及那一小箱极能丸。 当叶慕白赶的银甲卫宫之时,足有五十人的黑及人正在银甲卫营肆意的杀戮。 面对一个下武功高强的刺客,银甲卫几乎没有什么优势,除了人多之外,几乎难以招架。 一个个戴着魔鬼面具的阎卫前来,瞬间让局势得到了扭转。 第1009章 杀红了眼 叶慕白真不愧是大将军,带来的人个个彪勇生猛,光是期手下阿虎,大刀一挥,直接震退四名黑衣人,将被围击的银甲卫给解救了下来。 随后叶慕白拿着萧墨寒的令牌,一声令下,“所有银甲卫后退,围成圈, 弓箭手就位,董鹤带领盾兵,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夜本将军要让所有刺客有来无回。” 叶慕白下的几乎是死令,不管是敌我,只要没能自己退离的,都会成为弓箭手的目标,生死不论。 银甲卫对于董鹤可能还不服,但是对于萧墨寒和叶慕白这两位真的是从战场上来的将军,他们都像打了激血一样,个个振作了起来, 士气的高涨让刺客生出了怯意。 叶慕白的命令,他们是都听见了,也就是说叶慕白根本就是想要以命换拿的方式将他们都留在这儿。 只可惜他们今夜前来的目的并不是要跟银甲卫拼个你死我活,而是为了抢东西。 若是硬拼硬对他们而言没有好处,毕竟叶慕白这种从死人堆起走出来的将军,生死对他而言,就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一样。 身为刺客,他们死是不怕,但是就怕对上跟他们一样不怕死的,如此一来,命也没了,任务也没有完成,这买专有不划算。 因此刺客首头也跟着下令道:“散开!” 若是一开始刺客就想要四散逃窜的话,可能还有机会,只是叶慕白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银甲卫本来在萧墨寒的掌管下训练有术,再加上叶慕白行事果断,令下,所有人都就位了,就连董鹤也在震惊中领着盾兵冲进了战局,似乎能给刺客多困住一个就是一个。 第一个飞身跃起退散的刺客,迎来的却是嗖……一声的弓箭向他的身后飞击而去的飞逝声。 其他刺客见了同伴的行动,也跟着飞跃而起,只可惜,弓箭如倾盆大雨般从银甲营的高处的树上,屋顶又或者房屋的窗户不断的飞击而出。 第一个散逃的刺客中箭,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刺客已经将注意力都落到了应对这些弓箭手射出来的箭,也自保也都成问题了。 叶慕白第一个冲中了被逼在一块的刺客小队中,高兴着手中的配剑,放声高吼道:“杀!” 在董鹤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慕白内力凝聚,剑气所过,四名中箭的刺客应声倒下。 银甲卫就像得到了神灵赐下的神力一样,英勇地跟着叶慕白冲了过去,刺客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强盛之势。 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攻入银甲卫营抢走东西的刺客不得已之下,唯人设法撤退。 他们想走,还得看领军之人是否允了! “想走?可问本将军手中的剑?”叶慕白飞身追击眼看就逃出去的刺客道:“银甲卫乃是先帝最为骄傲的一支军队,你们胆敢前来夜袭,就该做好长眠在此的准备。” 叶慕白的话让所有人更加激动和兴奋了。 多少年了,银甲卫因为没有了先帝,没有了萧墨寒带领出击,都快成为被人遗忘的一支军队。 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银甲卫所过之处,都是战无不胜。 紧接着萧墨寒接替了先帝掌管,也带着银甲卫在京都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只是这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没有想到,十年之后,他们还有机会被人正视,被人当成士兵、当成战士来看待。 此话简直是让银甲卫激奋而起,个个都不要命地冲着刺客,杀红了眼。 第1010章 没回来 这一边叶慕白将银甲卫给守住了,刺客也活抓了不少。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审问,刺客都毫不犹豫地吞毒自杀了。 对于这样子的结果,早已经叶慕白的意料之中,只是有一点他没有料到的就是,奋力在外对抗着刺客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家里出事了。 “叶将军,属下已护送摄政王爷进宫复命了。”刚坐下,正在自己个儿包扎着手臂上伤口的叶慕白,迎来了骆聪等人回来复命。 许是太久没有如此尽兴的大干一场,虽然身上多少挂了点彩,受了点伤,可是却觉得这样子才是真实的。 没有立即回应,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而是看着骆聪身后的几人,语气爽朗地问道:“行啊,第一次正面对战,没有怯场,没缺 手脚,不错不错。” 大牛平时看起来挺冲动的,可今日真到了上场真刀实战,一开始竟然怯场了。 顾三亦是如此,只是二人很快便在骆聪的鼓励下,壮起了胆。 骆聪满意地向身后的四人点头,给他们投以了肯定的眸光道:“将军,属下五人不辱使命。” “行了,伤了的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老子打蛮族蛋子的时候也挂了不少彩,士兵身上没有一两道伤疤,那还真的不是个好士兵,去吧,包扎一下,今夜守在银甲卫营,连夜审犯。” 叶慕白愤愤地站了起来,眼中里印着地面上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刺客尸体。 就在叶慕白站起来,准备带着骆聪等人去审犯人的时候,叶元勋派家中护卫前来询问。 “还没回府?马车也没有回去吗?可见到阿木了?”了解了情况之后,叶慕白也不管地牢里的犯人了,连忙执起剑就冲出了银甲卫营的大门。 骆聪知道这很可能是个圈套,连忙将人给拦住,“将军,先派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如此巧合,恐怕有诈。” 叶慕白哪还静得下心来思考,就连将军府里派出来的护卫也十分着急,上前询问道:“将军,夫人是否可能去别的地方了,或者说会不会觉得回府无聊,去了丞相府又或者去了商行了?” 叶慕白一把将抓起骆聪的衣襟,凶狠地道:“你也会说有诈了,今夜银甲卫来了如此多人,晓婧本该早已回到将军府的,可现今人还未回去,唯一的可能,难道还需要本将军说吗?” “这……”骆聪顿住,片刻后回道:“将军,请您镇守在此,属下请命带去将夫人给救回来。” 叶慕白气愤地在院子里高吼一声,“啊……骆聪,这事就交给你,此事派人去转告师兄,老子这就去将这群人给审了,若有消息便传信于你。” 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喝口菜,喘口气的骆聪再次领命带着大牛等人离开了。 出了银甲卫营,大牛也气得咬牙道:“聪哥,这些刺客真的是不要命了,聂东家现今都快要生了,竟然还将人给抓走了,这不是想要让她一尸两命吗?” “呸呸呸……”顾三立即吐了三口口沫,用力拍打了一下大牛的肩膀后道:“大牛哥,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什么一尸两命,许是聂东家真的只是突然有事耽搁了而已,叶将军如此疼她,怎会让她独自一人回府呢?” 第1011章 华筝也没回 骆聪此时的头脑无比的清晰,他很清楚,如此巧合的事情不可能在此紧要关头出现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挟持了聂晓婧,以此为威胁叶慕白将东西交出来。 只是他们没有了想到的是易冲动的叶慕白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愿意听取骆聪的建议,留在了银甲卫营里,而非立即冲出去找人。 骆聪知道对方花了如此大的重本一定是有原因的,否则也不会派出近五十名刺客前来抢东西救人。 冷静思考片刻,骆聪的大脑已经想好了几个可能出现的问题,整理之后,便下令道:“顾三,你去宫门守着,若见到摄政王爷,便将聂东家可能被对方劫持之事告知,叶将军那里我们拖不了太长时间的,唯有王爷方能劝住他。” 顾三领命,还没等他离开,骆聪又接着分配任务道:“大牛你去风行商行看看是否有消息,牧扬你去丞相府问下但不要惊动华筝,杜维你去城门问一下看是否有人驾马车或者有人连夜出城的,我去一趟骠远将军府看看,若都没有消息的,就重点往城北寻找,一个时辰之后在城北茶摊的位置集合,走!” 说完,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五人里头,大牛的速度最快,可结果却是让他失望,于是便按着骆聪的话,没有消息的情况下就去了城北的茶摊处隐瞒了起来。 顾三在宫门前见到了银剑,将聂晓婧没有回骠远将军府之事告知。 银剑神情凝重,但却对骆聪的冷静十分赞许,故道:“别急,叶将军早前已经安排了暗卫保护着叶夫人,想必现今还没有消息传来,也许并不是坏消息,你便按着骆少尉的安排,先去城北进行搜寻,若有消息,便放出此信号,我向王爷禀明后定派人前去支援。” “谢谢银剑护卫。”顾三接过银剑给的信号弹,谢过之后便赶往城北与骆聪等人汇合。 这些人里,虽然都没有询问到聂晓婧的消息,但至少没有坏消息。 除了前往丞相府的牧扬,火急火燎地赶至城北,将得知的消息告知了他们,“华大夫也没有回丞相府,你们说会不会连华大夫也被……” 顾三再次发出三声“呸呸呸”的声音,责备道:“我说你们是上瘾了是不是?这种事情连想最好不要想,万一真的好的不灵,坏的灵了怎么办?” 大牛嘴笨,但并不等于他真的没脑子,联想起一切,慌乱了,“顾三,这事我觉得你还是要再去一趟宫门告诉争剑护卫,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真出事了,我们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刚说完,骆聪的身影飞落在他们四人身后,赞同道:“大牛所言极事,顾三快去快回,回来之后直接去银甲卫营,我担心叶将军会瞒着我们独自前往救人。” “聪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为何如此说?”牧扬揪着眉,沉沉地声音里带着着急。 “顾三你先去宫门吧,回头再告诉你,”骆聪催着顾三离去之后,便往城北的小巷里面去,速度不快,但却动作轻缓,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不少,“聂敏儿没在骠远将军府里,府里头的人不是她,我怀疑聂东家的失踪跟她有关。” 第1012章 故意而为 这一夜,整个京都都不平静。 因着华筝也不见了的消息传入了萧墨寒的耳中。 正在御书房里的萧墨寒得知消息之后,当下便向安帝发难道:“义皇兄,臣弟也不怕实话相告,筝儿已有身孕,只是未足三月,暂不对外宣扬,且你也知晓臣弟在京中的处境,臣弟一日是摄政王,便一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将筝儿迎入王府,现今他已经猖狂到此地步了,您还要继续护着他下去吗?” 萧墨寒似乎已经料及了安帝下定不了决心,如现连华筝都用上了,为的就是希望安帝可以一劳而逸,将威胁到京都的人一举拿下。 只可惜,萧墨寒还是高估了自己。 安帝颓废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回道:“墨寒,华筝跟聂晓婧之事,朕知道你和叶将军都着急,可是当年先帝驾崩,朕的兄长、臣弟,若非你护着的那位,还有谁还活着?朕不希望做同样的事情,为了这个皇位,兄弟相残之事,你还没看够吗?” 有些事情,别人可能不知晓,但是有些事情,安帝还是太过心软了。 这也是为何在外人看来萧墨寒如此狠戾,手段强硬的原因。 先帝给萧墨寒所的束缚又何止是统一三族这一件? 平外需安内,这才是先帝给萧墨寒最后的一道圣旨,而这一道圣旨里头有着安帝不愿做,先帝又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姚太后等人一直都说真正的遗诏,其实是真的存在的。 只是这一道遗诏,就连安帝也不愿萧墨寒遵从,为此这一道圣旨一直都在萧墨寒的手中,未有执行过。 当然,所未有未执行,那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若真计较起来,里头的第一条便是除姚太后。 安帝重情重孝,做不出弑母之事。 知萧墨寒与遵义王感情好,所以二人做了交易。 安帝向萧墨寒保证,只要遵义王安分,他将不会杀遵义王,只是将他永囚宗仁府,失去自由。 条件则是萧墨寒只要姚太后安分,他也不会按着遗诏所言,一举将姚太后以及姚家铲除。 如今,似乎回到了先帝在位,安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一样。 为了争夺皇位,获得财力支撑,有些人已经忘了自身的身份和责职,做出了令安帝痛心疾首之事。 萧墨寒想要离开朝堂,所以他急着将所有威胁安帝以及大安国的人和事都清除。 于是那原本不想被二人提起的事情又重新摆到了明面上来。 “义皇兄,义父皇没错,他十分睿智,早已洞悉一切,所以臣弟决定按义父皇的遗……”萧墨寒黑沉的脸上未有表现出他心里的真正目的,一尘不变的面容,带着强势和硬气,仿佛一切都不是他愿意而为,但又不得不为之。 即便如此,安帝也看出了端倪,依旧坚持道:“此事容朕再想想,朕相信你不会没派人保护华筝的,现今她人在哪,你很清楚,只是你想要光明正大的让朕下旨抓人,朕觉得还不是时候,京都所有的兵力都在叶将军的手中,人如何用,你们自己看着办,朕乏了,你出宫去救人吧。” 说不气,就连萧墨寒自己也不相信,更别担安帝了,于是在萧墨寒连告退也不说,直接甩袖走人之后,安帝对着虚空道:“容一,你都查清楚了,确实是他吧?” “回皇上,是的,属下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第1013章 都不安分起来了 安帝不愿,但是萧墨寒要做,他也阻止不来。 容一的回答,就像一道轰天之雷直接击中了安帝的心。 手无力地垂下,良久都未开口说一句话。 就在此时杜公公拍掉身上的雪花,在门外求见。 安帝这才回过神来,让其入内,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如何?太医如何说?” 杜公公双手成拱,报嘉道:“回皇上,魏太医已诊过脉,是喜脉,贤妃娘娘已怀有身孕三月,恭喜皇上,贺喜欢皇上,再添龙子。” 相较于杜公公的高兴,安帝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禁足之事足不三月,推算下来,贤妃诊断出喜脉也是合符情理之事。 毕竟安帝十日里有一半的日子都宿在永和宫,贤妃有身孕,并不奇怪。 可怪就怪在贤妃传出有喜的时间上,似乎一切都计划好了一样,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了有喜,难道不是跟今日所发生之事有关吗? 摆了摆手,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烦恼的哀叹,“此事让皇后去处理吧,朕乏了,都退下吧。” 杜公公有些错愕,但没敢多问,应着安帝道:“奴才遵旨!” 侍候安帝歇下之后,杜公公唤来了杜纯,问起方才在御书房里的事情。 杜纯正欲将知晓的告知之时,姚太后派来了身边的孟嬷嬷前来传话。 也幸得杜纯还未说,否则杜公公这趟恐怕有去无回了。 今夜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各宫主子都知晓,但谁都没敢说一句话,除了姚太后。 慈安宫。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杜公公跪在下首,谨慎地行着礼。 姚太后向立于下着她左侧的孟嬷嬷,片刻殿内余下姚太后、孟嬷嬷和杜公公。 杜公公知道自己一趟前来不简单,临行前已经给了杜纯暗示,希望他能向安帝暗示他被姚太后召唤了过去的消息。 姚太后没有开口,坐在上首,悠闲地喝着热茶,就像没有看到跪在下首的杜公公。 孟嬷嬷也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此时已经回到了姚太后身边,替她揉捏着肩膀,偶尔说些京都城里发生的一些事儿,逗得姚太后偶尔发出轻笑之声。 杜公公没敢敢,保持着跪礼,双手贴地,额头也低在了地场上,哪怕在屋时暖和,可是那双冬日里一直折腾着他的双腿,此时已经开始作痛加剧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 约莫一刻钟之后,孟嬷嬷谈及了今日京都发生的怪事,“太后娘娘,老奴听闻今日城里出现了好多腹痛的病患,多得连药材都卖没了,老百姓都去药铺抢购药材,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竟然忽然跑出如此多病患出来,您说这病会不会传进宫里头来啊?” 孟嬷嬷的脸上一点都未看出害怕的神情,担忧,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倒是姚太后,戏做得十足,乍听惊闻,到了嘴边的热茶也不喝了,伤神地问道:“皇上可知此事啊?可有派太医院的太医到都城里查看一番,莫要让病情扩散了。” 因着姚太后没说是问谁,而且也未将视线落在杜公公的身上,所以一直未抬过头的杜公公即便听到了,也没敢出声回话。 倒是孟嬷嬷将这问话引到了杜公公的身上,“此事老奴不知,啊……杜公公,你在皇上身边侍候着,可知是怎么一回事?太医可前去看过,可会传入宫中啊?” 第1014章 姚太后出手了 杜公公是有所耳闻,但是却不知具体,因为那会儿他正因为永和宫里的事情来回着太医院和永和宫,根本就没在安帝身边侍候。 为此,杜公公依旧保持着跪拜,没动移动半分,回道:“回太后娘娘,此事奴才不知,今日奴才没在御书房,请太后娘娘明察。” 自从上次向安帝下了一次罂粟被发现之后,御书房里里外外,就连禁卫军也都被大洗盘,姚太后安插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哪怕没有漏出马脚,未有任何的行动,也一样,全都被清走了。 因此对于杜公公没在御书房里侍候之事,姚太后并不知晓。 沉着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孟嬷嬷,似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嬷嬷也没有想到一直离不得杜公公侍候的安帝竟然会不用他侍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姚太后。 好一会,孟嬷嬷方想起来前去请杜公公前来之时,身上还有些雪花落在外袍上,故觉得他一定是有事瞒着。 于是在姚太后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但视线却未离开过杜公公。 姚太后听着孟嬷嬷地话,眸珠子不时往杜公公的身上瞟去,像是在暗示杜公公,她知道一些事情,让他从实招来似的。 杜公公在宫打滚了大半辈子,怎会不知道姚太后的目的。 可是身为奴才的他,既已选择忠于安帝,也就不会向姚太后投靠而去,于是面对姚太后的问话也是一问三不知。 就连姚太后问他不在安帝身边侍候,去办何事了,他也未有告之。 “回太后娘娘,皇上让奴才办事,奴才不敢办不好,奴才也只不过是个狗奴才,办的都是些跑腿的事儿,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杜公公不肯说,姚太后也拿他没办法,想要向他动刑,但又担心这个时候动手,会引来安帝的怀疑。 见什么都未能问出来,姚太后摆了摆手,还是将他放出了慈安宫。 杜公公顶着鹅毛飞雪,一瘸一拐地出了慈安宫。 原本想着就如此走回御书房,不想却在慈安宫的宫门关上之后,杜纯从转角抱着一把油纸伞跑了过来。 看到杜纯为了等他,立于飞雪之中,杜公公的双眸瞬间红了起来,尖刺的嗓门压低着声音责备道:“你这孩子跑过来做什么?万一皇上需要人侍候你没在怎么办?” 在外人面前,杜纯绝不敢露出笑容,在面对杜公公的责备,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露出天真和松了口气的真心笑容,边打开伞边回道:“义父,皇上知晓太后娘娘传唤您之事,特地命小纯子在此等候,若一个时辰后未见您出来,便让小纯子进慈安宫,说皇上在寻您进殿侍候。” 说着,杜纯将油纸伞和暖手炉塞到了杜公公的手中,而他则蹲下了身子,意图十分明显地道:“义父,小纯子背您回去,此时夜深人静,不会有人看见的,您上来。”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皇宫里没有真情,可是偏偏却让他收了这么一个纯真且又有孝心的义子。 没有拒绝,爬上杜纯的后背,一滴激动的泪水落到了杜纯的肩上,而他心里也暗暗是了决定,一定要多活些时日,好护着这孩子多一点。 就在杜公公离去之后,姚太后向孟嬷嬷下令道:“务必让这场病传扬开来,哀家一定要在除夕之前将遵义王接出宗仁府。” 第1015章 安帝不安 杜公公回到了安帝的身边,将姚太后诏见他的事情如实禀报了。 安帝听后,躺在龙床上,不禁摇叹,“母后她没有放弃,这么多年了,她还在坚持着,难道真的要让朕听着父皇的旨意吗?” 杜公公不敢多听,退至一侧,静静地等着候安帝的吩咐。 良久,也不知道安帝是梦魇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忽然坐了起来,冒了一身冷汗,惊恐地道:“小杜子,你立即出宫去找睿王,让睿王去寻摄政王,一定要阻止他,万不能让他出手。” 杜公公听着这话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具体是要阻止萧墨寒何事。 即便如此,杜公公战战兢兢地领了命,退了出去。 同时还不忘吩咐杜纯道:“守着,哪都别去,我这就去将纪老请来给皇上请个平安脉。” 虽然安帝的事情很急,但是杜公公还是担心安帝的身体状况,所以临出宫也要先去寻了纪如命方放心出宫。 至于被安帝担心会不听他话的萧墨寒则坐在了银甲卫营的地牢里,看着已经被叶慕白严刑逼宫过的镖哥,眸光狠戾地道:“本王没什么耐性,最后一次,若不再不说实话,那便永远都不用说了。” 说话,萧墨寒的视线扫了一圈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镖哥一伙人。 此时华筝正在营地里的屋里,与白玉子对视着。 “你别如此看着我,这事慕白师兄也同意的,再说人现今很安全,若真有问题,他也不会呆在地牢里不出来啦,别担心,只要将人引出来,阎卫就会将人带回来的了。” 白玉子侧身对着华筝,不敢与她正面相对,毕竟华筝抱怨的神情在他的眸中,也让他心里不好受,很想像萧墨寒平时一样抱着她安抚她,给她安全感。 只可惜,他没有这个资格,也不能如此做。 “就算是叶慕白同意,你们也不能如此做啊?婧姐可是怀胎八个多月的孕妇,若有什么意外,可就要一尸两命,你们就没想过会有意外发生的吗?” 华筝愠怒瞪视,脸上带着从未露出过的憋屈之色。 在马车里的时候,华筝还不知道聂晓婧被刺客掳走之事,待白玉子带来阎卫的消息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三人为了引出幕后之人,竟然让聂晓婧成为诱饵。 引蛇出洞,不是不可以,但也要看用什么诱饵啊? 一个即将临盆的人,他们也敢利用,真不知道聂晓婧在叶慕白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 用自己的女人去换取功利,这样子的男人真的值得托付吗? 华筝的质疑并没有让这三人得到反省,反而觉得这样子是经过他们缜密的计划过,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 对于华筝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而她自己,就是个例子! 只不过既然事情他们已经做了,华筝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和祈祷事情能如他们所想的发展,不会有意外发生。 白玉子被华筝看得如坐毡毛,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心底觉得华筝的反应有些过大,毕竟连当事人自己也同意如此做,他们作为外人,又怎好说些什么呢? 猛得,华筝似想到什么,问道:“你们这一次动静如此大,宫里没有动静吗?” 白玉子张了张嘴,而后又将欲将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第1016章 睿王来了 华筝的善良让白玉子迟疑了,萧墨寒的做法有些过激,可是若真想收服三族,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安内。 现今京都里出现的这些罂粟,若不是华筝提出来,按着他们原定的计划,萧墨寒带兵攻打三族,恐怕没等他打胜仗,京都便大乱了。 安王的目的全京都恐怕没有人不知晓,但是这表面上的事情,并不代表一切。 在宫里的那几位主子,有哪一位不想,不为自己的未来谋一个将来呢? 那个位置对于他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就连这些人的娘家,都想要分一杯羹,搏上一搏,也许就能让全家族都跟着飞升了。 此时,地牢里的镖哥依旧什么都没有说,萧墨寒的耐性被磨尺,冷如钢的声音传出,“杀了,悬尸于城门,全国通缉此九族,一经发现,斩首示众,本王要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知道,有些事做了就回不了头,杀一儆百!” 镖哥的同伙以及他本人听了,都跟着叫吼了起来,咒诅道:“萧墨寒,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就是一个恶魔,是魔鬼,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若不是你,我大安国怎会迎来三族的虎视眈眈,原本三族能与大安国和平共处的,你的存在,只会让三族感到不安,会对大安国存有戒备,一切都是你的错,没有你,就不会有战争,不会有……” “杀了!”没等镖哥将话说完,叶慕白便命手下的阿虎动手了。 扑哧…… 割喉的动作一完,血从镖哥的喉间喷出,溅了阿虎一身。 可是不管是谁,都没有因此而慌乱,仿佛这是他们常做之事般。 阿虎不屑看了一眼还未死透的镖哥一眼,不屑地道:“死到临头还想诬蔑摄政王爷,王爷的存在,才是大安国的安稳,若没有王爷,你们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三族了,若没有王爷,三族能如此安分?简直一派胡言!” 萧墨寒身在他们这些士兵心中,是永远的战神,就连叶慕白也都比不过。 没有萧墨寒,就没有他们这些士兵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你们以为现今能吃上白米,家中父兄还有命活着,是谁的功劳?若是没有王爷,我们现在还在战场上拼杀着,你们还能有享乐的日子过吗?现今王爷为了大安国尽心心力,你们却在背后制造这些害人之物?若是京都完了,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下去吗?” 阿虎不客气地冲着镖哥的同伙吼着,手中的大刀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滴落着镖哥的血,像是在替他感到哀伤和心痛。 叶慕白拍了拍阿虎的肩膀,劝道:“别跟他们这些人费话,明日一早便将他的尸体挂到城门上,画像按王爷的意思发出去,至于这些人,明日也吊到城门,跟他们的好兄弟一起,有患同当!” 镖哥的同伙有些人硬气,也有些人动摇了。 可是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机会替自己争取任何东西了。 因为此时萧墨寒已经和叶慕白退出了地牢。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暗沉下去的月色,二人的心情都十分压抑。 萧墨寒双手负手,看着高空,轻声而问:“若是对方还没有行动,便将人给带回来吧,时间长了恐怕有意外。” 话音刚落,银剑便前来禀报道:“王爷,睿王前来求见。” 萧墨寒看了一眼叶慕白,只见对方点了点头,便飞身离开了院子。 第1017章 睿王跪求 睿王前来之事,华筝和白玉子都知道了。 因为杜公公也跟着而来,目的,即便不说,众人都知晓了。 萧墨寒冷眼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睿王,语气生硬地道:“回去!” 睿王不肯,子时已过,安帝还派杜公公到睿王府将他请来,可见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不管如何,都要阻止萧墨寒。 “皇叔,侄儿求您了,就这一次,请您应了侄儿吧。”今夜京都如此热闹,睿王呆在睿王府里,虽未派人前来援助,但也知晓此事涉及有多广。 而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派出如此多刺客,身后之人恐怕非等闲之辈。 如今连安帝也想要息事宁人,唯一可以说明的就是,此人与安帝的关系甚密,是安帝不想要动之人。 或者说是安帝想要再给他机会之人,而此人,睿王猜测很可能是他的兄长安王,也有可能是宫里的某一人,甚至他还猜想过此人会是他的母后——董皇后! 萧墨寒瓣反应,证实了睿王的猜测,也印证了安帝的猜测,萧墨寒不听他的劝,势必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甚至还想要除之。 为此,杜公公也十分紧张,生怕来晚了,睿王来不及阻止一切。 华筝看得出来,睿王也是很痛苦,一个很可能与自己关系密切之人如此昌狂、肆意地做出这种事情,若是换作他是萧墨寒,也不会就此放过对方,更何况对方所做之事完全未将王法放在眼中。 “本王再说一次,回去!”萧墨寒加重了语气,完全无视睿王的请示。 杜公公见状也跟着跪下求道:“王爷,求您了,就这一次,就听劝这一回吧,皇上夜半惊醒也都记挂着此事,可见皇上也是十分痛苦,求您成全睿王的请求吧。” 华筝不愿看到这种情形,迈开了腿,准备步出屋,免得看得心塞。 白玉子从旁劝着睿王道:“王爷,您可曾想过,今日你的求情,也许换来他日您的死期?” 华筝听到睿王“死期”二字的时候,脚步顿住了,回眸一眼,低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丝暗诙不明的悲痛。 欠着睿王的,华筝想替李华还了,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脱离了原定的轨道,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纳兰灵槐所说过的话。 心中抽痛,痛苦浮现于脸上,带着淡淡地哀伤。 李安然与李末央跟随在她身后,感觉到华筝落寞的情绪,都以为是因为萧墨寒的狠决让她感到无奈和绝望。 李末央想要安慰她,可是华筝却道:“其实人家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却觉得有时候贫贱夫妻也挺好的,至少烦人之事不会去到无可奈何,非做不可的地步。” 华筝理解萧墨寒的行为,但却不认同,可又不能阻止,所以她才会不想深入地了解和参于其中。 李末央想了想,随后回道:“小姐,不在其各不谋其事,姑爷如此做也是为了您,待一切尘埃落实,便会是曙光的明白。” 轻轻一笑,眉眸中的忧伤恐怕也就只有华筝自己能明白。 “走吧,”华筝折了回去,迈入屋子的瞬间,她便有了决定,“答应他吧,将来若真的如此,那也是他的命,他愿意为之一搏,也许会迎来另一番景象呢?” 第1018章 替睿王求情 萧墨寒定定地看着华筝,像是在询问她是否是认真的。 华筝点头,走向睿王,语气肯定地问道:“睿王爷,今日因,他日果,你可想好,莫要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若是因为圣上的旨意,您不得不为之,那你可就此进宫复命,将责任推到摄政王爷身上,若此举为您心甘情愿的,他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利害关系,睿王又怎会不知? 只是华筝的话让他心里再次响起了一道从未有过的声音:不,你不是自愿的,快说,快回答! 这一道声音让睿王定住了,惊愕自己有这样子的想法,瞪大了双眼,连自己也无法相信。 连连摇头,自我否认道:“不……不是的……本王没有……本王是自愿的,本王并不是因为父皇的旨意方如此为之的……” 乞求地眸光从华筝的眸中传出,萧墨寒摇头,依旧不愿。 倒是白玉子,身为医者,若是能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愿意萧墨寒如此极端的解决某此事情,故带着疑惑开口道:“师兄,也许……” “没有也许,”萧墨寒一把否决,硬气地坚持道:“别人不知,难道你们也不知吗?筝儿,那些毒物的危害可是你说的,师叔都与你坚持务必要将此物给绝了,如今你们想要半途而废?” 紧接着语气更加重地冲着白玉子道:“那些中毒之人的情况,筝儿未见到,难道你也当没见过吗?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全国百姓都如此了,我们还有国吗?” 具体为何事,睿王不知,但从萧墨寒的坚持和态度看来,此事恐怕已经危及整个国家的安危,否则也不会让他连安帝的话都不听了。 “睿王,今日不管谁来了,本王要抓之人必定会抓,哪怕没抓到真正的幕后之人,本王也要将此事给断了,谁都别要再利用此物谋利或者做出对大安国不利之事。” 萧墨寒的出发点是好的,安帝的相护也没有错,一个是站在大义上,一个是站在情义上。 左右为难的睿王无法决择,唯有退而求其次道:“皇叔,若是可以,侄儿希望您能饶他一命,父皇不愿大开杀戒,也是希望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也许经过此事,他会反省,会知途而返,求您答应侄儿!” 说完,睿王向萧墨寒磕了三个响头,真情相求,似乎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杜公公见状也跟着睿王磕求起来,华筝不忍,刚欲开口,便被萧墨寒用眼神阻止了。 咬着唇瓣,委屈巴啦地投放出抱怨的眸光。 萧墨寒气愤地冲着睿王一吼,“睿王,本王虽非你亲生皇叔,可是待你,本王已是够宽容了,这是最后一次,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此事交由你去查,三日后,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本王都要见到自己站出来认罪之人。” 也不知道萧墨寒如此做的用意,将这生杀大权交到了睿王的手中,明知道睿王是前来求情的,如此做,不就是变相给了机会睿王徇私吗? 睿王刚欲答应,杜公公却求道:“请摄政王爷三思。” “睿王,本王已经退让了,如何决定,你自己选吧!”萧墨寒无视杜公公的话,端坐在上座,自信的眸光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是退让,而是在让睿王知难而退。 第1019章 逼睿王出手 看着睿王为难,华筝欲再次替他求情,只可惜这一次萧墨寒直接下了狠话,神情甚是严肃,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不少,“你若再替他求情,本王立即带兵就将人给杀了!” 华筝不服,直接撸回道:“他就这样,你逼他也没用啊?他若能有你一半的狠决,又怎会这么多年了都未成气候呢?” 杜公公瞪大了双眼,像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胆敢反对萧墨寒般。 就连睿王也十分诧异,未曾想过华筝会为了他而跟萧墨寒唱反调。 倒是白玉子似乎对华筝的个性十分了解,因此未见有多惊讶。 唯有萧墨寒气愤的神情让人知晓,他十分不满华筝替睿王着想的行为,气拍桌子一下。 依着他的内力,哪怕没有使用内力,光是莽力也足以让桌子应声倒下了,就连带着桌子上面的茶具也都跟着倒霉,碎了一地。 睿王知道萧墨寒是真生气了,生怕会因为他而让华筝受到伤害,于是连忙应下道:“皇叔,侄儿答应您,三日后必定将此事结了,无需皇叔出手,更不会让皇叔为难。” 华筝气结,转向睿王,“你……” 睿王知道华筝是有意帮他,可是他不愿,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底线,在他看来,华筝帮他,变相的证明他没用,表示他是一个不可靠的男子,给不了人安全感。 “华大小姐,谢谢您,皇叔能做的,本王亦然。”睿王坚定地眸光里不似之前那般为难和委屈,甚至有种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此的决心。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是萧墨寒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睿王与杜公公走了,华筝也负气地想要回府。 可是萧墨寒紧跟着她的步伐,站定,回眸一瞪,怒道:“别跟着本小姐,本小姐气着呢,婧姐的事还未跟你算,在我消气之前,别来找我。” 萧墨寒似没听到般,走到华筝身旁,轻声道:“回府!” 华筝不愿,李安然和李末央当然也不会听从。 倒是银剑在旁小声相请道:“夫人,还是听王爷的吧,今夜事多,王爷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请您跟随王爷回府吧。” 别的事情李安然和李末央都可以退让,但是关系到华筝安危的事情,她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双双劝道:“小姐,今夜城里确实动静很大,此时不宜跟姑爷闹别扭。” 华筝虽气,但也不是没有理智,冷哼一声之后,迈开步子就想越过萧墨寒率先离去。 萧墨寒没有多方,跟在她身后进入了马车。 马车里,华筝头别一边,不看萧墨寒。 萧墨寒也不生气,对待华筝总是有用不完的耐性和温柔。 “子时已过了,可觉得困了,累了?后日为夫接你回王府,到时候自会有人在丞相府里代替你,华子康和华子明为夫也命人将院子收拾好了,日后他们回京都会在王府里住,甚少回丞相府的。” 萧墨寒也不管华筝是否乐意听,静静地将安排好之事告之她。 原本不想理会的,可是萧墨寒如此忙还不忘她的事,心底多少有些不好受,同时也替萧墨寒感到委屈。 身为他的妻子,公然与他作对也便罢了,私下还负气想不要理他,连带着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那你自己呢?都过年了,就不能轻松一下,自己好过些,别人也好过些啊,非得如此做吗?你也不想想,若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第1020章 不会有事 萧墨寒很自信。 华筝对于他的自信不知道从何而来,总感觉有太多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为夫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与我们的孩儿有事,今日慕白的举动也是有理由的,若非情不得已,他们也不会选择如此做,你若心中有气,为夫可以让你发泄,但不得躲着为夫。” 萧墨寒很清楚华筝的性子,对于叶慕白夫妻二人的选择,谁也阻止不了,但是有一件事他一定要再三强调的,那便是不能让华筝躲着他,避着他。 “哼……”华筝再次冷哼,心里既心痛又委屈,愠怒道:“明知道我会不高兴还做,又不让我不见你,哪有你如此不讲理?说得好听,可以让我生气和发泄,那你告诉我,可以如何生气法,如何发泄法?” 萧墨寒伸出手臂,轻柔地将华筝搂入怀中,华筝却是如此,他倒是越放心了。 就怕华筝什么都不说,连个脸都不啃甩给他,那才是他最怕的。 “别想给我来这套,本小姐可是不受美色影响的。”华筝板着脸,正色道。 可是那美杏仁大眼怎么都透不出凶狠,令人畏惧的眸光。 哪怕华筝拼命的瞪着,可是一双清澈透亮的如星辰的眸珠子,在马车里的夜明珠照耀下,显得更为的迷人和美丽,哪还能跟凶狠恶煞沾上一点边儿? 萧墨寒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这双令人着迷的眸子,手不自觉得收紧搂住华筝的力劲,感觉一切的疲惫和烦恼都在这双眸珠子的影射下扫之一空。 华筝挣扎了几下,未能挣脱,再加之此时的萧墨寒实在是太过温柔了,让她难以招架。 很没有骨气地伸出手回抱,也同样用着自己觉得还算大的力道让对方感受到她的不安和委屈。 良久,萧墨寒隔着面纱,在华筝的樱桃红唇上轻啄了一下,感觉十分劳累的将头压到了华筝的肩膀上,带着乞求地语气,以轻得只有华筝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筝儿,为夫做的一切皆为你,莫要担心害怕,为夫护着你,不会有事,不管是你,还是我们的孩子儿。” “那你呢?”华筝的十指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外袍,感觉若她不抓紧一点,他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或者身边。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华筝不安的同时,还带着慌张和无助,“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解决可好?我不要离开你,你若不放心我在京都,我躲起来,或者离开京都去别的地方等你都可以。” 相较于华筝的不安,萧墨寒则显得平静多了。 面对华筝的话,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华筝扶倒,平放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抱着婴儿一样让华筝可以躺着。 柔和的眸光注视下,带着灼灼的深情,“睡一会吧,待回府了为夫陪你躺一会便准备去上早朝,天亮后都城里可能会有些混乱,你莫要担心,不你别人说什么,或者请你,也不要出府,万事等为夫回来再说。” 也不知道萧墨寒计划着什么,刚逼着睿王出手去处理一些人,现今就像交待后事一样让华筝安静的呆着。 越是如此,华筝越担忧。 抓住萧墨寒因长期握剑而带着老茧的手,急忙问道:“你会不会有危险?” 第1021章 送走华筝 没等来萧墨寒的回答,迎来的却是他点了华筝睡穴的举动。 华筝实破,但却来不及阻止,看着华筝缓缓落下的双眸,萧墨寒安抚道:“莫要担心,为夫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安心睡一觉,待醒来之后,为夫便接你回王府一起守岁。” 萧墨寒的话,她听到了,再多的想法和话却无法说出口,因为此时的她已经睡下了。 “银剑,派人苏梦影去丞相府,把华子康和华子明接出来,与夫人一块送到骆夫人那儿,不要惊动任何人。” 马车依旧驾驶着,可是银剑的回答未如他所驾车这么般顺意。 “爷,属下让银卫送夫人去,属下陪着您。” 萧墨寒脸色黑沉,与方才对待华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语气也严厉和强硬,“本王不需要人保护,你们只需将夫人保护好了,本王便不会有事。” 银剑虽说是护卫,但却更贴近随侍,与银卫不一样的是,他与萧墨寒相处时间更长,对于他的习性更为了解。 若非真出事了,萧墨寒一定不会有如此的安排,恐怕此次事情并非如他所言不会有事如此简单。 银剑不从,可也拿萧墨寒没有办法,只望能退而求其次道:“爷,属下送夫人到骆夫人处之后再去寻您。” “不必,这一次,你们谁都不需要跟随,本王所去之地,恐怕你们谁也进不去。” 萧墨寒心里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有自信可以让自己安然回来。 就在银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银卫从马车不远处的屋顶飞身落到了银剑身旁,单膝跪下,双手成拱禀报道:“爷,骆聪已寻到了马车,叶将军已带人前去营救,睿王进宫后也带了一队禁卫军出宫,正赶往聂晓婧被关之处。” “呵,他还是不相信我,如此也好,明日早朝之前,将骆家和李家补陷害的证据交到睿王,告诉睿王,若再不动手,本王替他动手。” 也许很多人都感觉不到自己正在这一夜,命运都发生了变化。 此时这些人还在自己的府上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依旧在自己的美梦中没有醒来。 马车停在了丞相府不远的一个小院后门。 萧墨寒抱着华筝下了马车,一直抱着人进入到了屋里许久都未舍得放下。 阎十三带着华子康和华子明前来,正欲行礼之时,屏风后的萧墨寒则轻声地道:“无需多礼,本王交待两句你便带着他们两个去骆夫人那儿,不要惊动任何人,所有在桃苑的阎卫都撤了,守护在骆家和骆家旁的院子里。” 萧墨寒的安排,阎十三不敢有异,简而有力,但却声音很轻地回道:“属下遵命。” 华子明还在阎十三的怀里睡着,再加上他的轻功也未到火候,为免耽误正事,则未将人惊醒。 倒是华子康,确实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否则萧墨寒也不会看中他,让他跟着阎十三习武了。 这不,在阎十三叫上了要离开的时候,他便觉得出事了,再加上萧墨寒如此吩咐,华子康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华筝。 故语气不太友好地问道:“我大姐呢?” “睡下了,一会到了地方,你便能见到,有一事,你需记住,本王是你的姐夫,你若认筝儿为姐,便需听本王这个姐夫的,明日清早,不管发生什么事,切莫让筝儿离开院子,否则本王让你永远见不到筝儿这个姐姐。” 第1022章 前往皇陵 事关华筝的安危,华子康倒是不会跟萧墨寒唱反调。 再说,萧墨寒除了看起来凶一点之外,其他也挺好的。 不乐意,但还是唤了一声,“姐夫!” “现今跟着十三去骆家,你不许跟其他人发生冲突,不许随便动武,明日都城内的所有事情都不许告知筝儿,明白了吗?” 萧墨寒一再强调天亮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天亮之后他们的主子都出事,可是他们却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华子康得以重任,对于自己的自卑,似乎得以了缓解,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习武就是为了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就算不用你说,我也会护着大姐的。” “下去吧,收拾一下,便出发,不要拖。” 说完,萧墨寒轻轻地将华筝给抱起,披上了狐裘披风,率先飞离了院子。 次日,萧墨寒进宫早朝了,华筝还未醒。 临进宫之时,萧墨寒出现在骆聪家的院子里,一颗小石子击中了骆海所住房间的窗户。 双手负后,侧身对着房门,昂望着已经露出头儿来的太阳,心情复杂不已。 骆海披着外袍手脚轻快地来到萧墨寒的三步之距外,“草民见过摄政王爷。” “本王今日进宫后会离开京都几日,筝儿安置在旁边的院子,那个借给了顾菲用的院子里,但莫要让人知晓筝儿在那,岳母还请你说明一下情况,将筝儿看好,不许她离开院子,直到本王回京为止。” 骆海惊愕地抬了一下头,愣住片刻后方回道:“草民遵命。” 感觉安排好一切之后的萧墨寒带着无后顾之忧进宫了。 一如他自己所猜测的那般,早朝一开始,安帝便开始问罪了。 “摄政王爷,你真当朕的话成耳边风了,你可知抗旨不遵的后果是什么?”安帝未说是何事,一上来便直接冲着萧墨寒发怒,指责他不听圣命。 众臣听了云里雾里的,就连明知道昨夜发生什么事之人也感到安帝的指责有些莫名奇妙了。 众人除了睿王,没有人敢替萧墨寒说话。 “父皇,皇叔一心为大安国着想,若非因为事急皇叔并非如此,还请父皇息怒!” 安帝怎能不怒,昨夜萧墨寒退让了,可是变相的退让即令睿王不得不使用强硬的手段,成为了萧墨寒的一把利刃,直接推了出去。 生气,那是因为萧墨寒即便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但还是杀了不少人,昨夜的京都,安帝久卧难眠,即便入睡了,也是恶梦连连。 顶着一张疲惫的脸坐了起来,苦思许久方想到可以让萧墨寒可以消停一会的方法。 再加上姚太后那边施压,安帝心中也有顾虑。 于是便有了朝堂上的这一幕。 “朕昨夜梦见父皇了,墨寒,父皇生前对你甚为器重,近日国事繁重,朕无瑕前往皇陵祭拜,便由你代替朕前往皇陵祭拜父皇,好解父皇的念想。” 前往皇陵是萧墨寒想到最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安帝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对他如何,安帝只是想让他离开一阵子,好让刺客和查极乐丸的事情能放一放。 萧墨寒没有回应,依旧坐在他平日早朝时所坐的座位上。 华景阳见状,步出列队,双手成拱,低头向安帝启禀道:“皇上,摄政王爷实在是太目上中无人了,臣认为……” 第1023章 祭拜先帝 朝堂上,因为萧墨寒被罚前往皇陵代替安帝祭拜先帝之人引发了争议。 有人认为萧墨寒非慕容家血脉,祭拜先帝之事不该由他来代替。 有人则认为萧墨寒只是前信祭拜先帝的处罚太轻了,应该及照大安国的律法,除他的摄政王之位。 更有人还提出要将萧墨寒贬为平民百姓,此生不得再进京。 原本萧墨寒还冷漠对代着这一切的,当听到有官员如此提议之时,他立即站了起来,顺从道:“皇上,臣觉得臣的罪确实足以让将臣摄政王的王位给收回去,贬为平民百姓。” “你……”安帝瞪着那名官员,有种想要将人给丢出去的想法。 就在安帝准备发作的时候,萧墨寒则看向了睿王,似乎是在暗示他该行动了。 睿王原本还想替萧墨寒求情,可是萧墨寒的视线实在是太过强势和狠决。 威胁的意味十足,所以睿王则横插出了关于骆家和李家被陷害谋反一案之事。 结果朝堂上一连拖下去十余名官员,这当中一直未听到自己名字的柳忠不停地在擦着汗水,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会是下一个被拖出去之人。 你也不知道萧墨寒是不是故意的,在给睿王的名单里头,柳忠却是放在最后一个。 当柳忠听到睿王说道:“最后一位,柳忠!” 柳忠听了双腿无力,一下子便瘫倒在了地上,直接跪着爬到了安帝下着的跟前,求饶道:“皇上,臣是被冤枉的,臣没有,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捏造的,臣从未跟夷族有些书信来往,更不知何来的将荆州西山的那一片山林无偿送给夷族使用一说。” 柳忠确实不清楚荆州西山之事,因为此事当时是柳诚去处理的。 柳诚为了得到柳忠的承认,不惜花下大笔的银子将荆州以西与夷族相接连的那一边山林给买下。 同时为了让夷王肯伪造出与李诚书信来往的函件,送了不少女人和奴隶过去。 过程如何,柳诚并未如实向柳忠告之,而是说送了些银子和女人过去,实质是将大安国的国土,买下来的那一片山林的地契给了夷族。 此事不管是夷族还是柳诚都未对外说过,在大安国看来,这片山林是一个有钱人买下的。 在夷族人看来,这是大安国送上来的土地,他们想要如何使用都可以。 山林很大,再加上是在荆州,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片山林已经不在大安国的版板里头了。 安帝听了之后,气得当场错了过去,而萧墨寒却在众人还在担心不已的时候,已经让礼官去准备祭拜之事。 宫里因为安帝昏倒一片混乱,宫外则因为挂在城门前的一具尸体,数名镖哥的同伙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冬日,原本因为严寒和就快过年的关系,街上的人少之又少,可是这些人一挂上去。 原本窝在家里取暖的百姓都跑了出来了。 就连华子康和华子明在听到巷子外的百姓来来往往,不时还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之时,华子明想要打开门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不许去,快点把师傅教的拳法打三遍,一会大姐醒了,便要用早膳了,莫要让大姐等我们。” 华子康似乎明白为何萧墨寒不让华筝出府了,光是这百姓讨论的势头,也就足以吊足人的胃口了。 第1024章 终于平反了 华子康以为华筝不用多久就会醒来,所以便也跟着交待了华子明,让他别在华筝跟前提起都城里热闹之事。 可是即便他们不说,有意把华筝瞒在鼓里,旁边的骆家和李家也热闹非凡了。 “真的,聪儿,这是真的吗?睿王真的将证据呈上了,皇上下旨了是吗?我们骆家真的可以平反了吗?”骆海激动得哭了起来,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就像无法相信此事是真的般。 李蒿曾是文官,虽早已对此事有所料,但还是忍不住喜得连手中端着的茶盏都没有拿稳,掉落到地面上,茶盏碎成几瓣。 眸中的泪水泛起,却只是闪烁着泪光,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李惠已喜泣不止,手中的绢子已湿了大半,激动地唤道:“哥……我们……我们李家终于……终于……平反了……” 李蒿连连点头,高兴之余心头泛起了悲伤,李家落难,多少人不愿伸出援手,就连他的妻女也都跟着离他而去。 唯一的儿子也因妻女贪婪卖到他家当上门女婿,李安是平反了,可是也的双亲,他的妻子儿女……再也不是从前的了…… 就连自己的妹妹和外嬲女也因为李家的关系受尽的屈辱,若不是因为华筝,恐怕李家不会有平反的一日。 虽然骆家和李家平反了,可是前来报喜的骆聪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双膝跪向骆海,磕了三个响头后道:“海叔,骆家平反了,可是聪儿却要不孝了,聪儿要出京,若是……若是……聪儿无法赶在除夕回来,便请海叔替聪儿在爹娘的坟前请罪。” 咯噔一下,骆海的心瞬间冰凉了起来。 没错,骆家是平反了,可是平反的前提,或者说平反的恩情是需要还的。 至于骆聪的举动,骆海多少猜测得出来,那必定跟萧墨寒昨夜前来找他的原因有关。 李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面对骆聪的举动感到迷惑,急忙问道:“骆聪,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摄政王爷打算提前出兵了?” 骆聪没有回答,只是轻摇了一下头,随后再转向李惠,同样磕了三个响头,“惠婶,骆聪此番出京不宜让人知晓,出京之后,家里就拜托您了,不要让华筝知道我出京了,安抚好她,切莫让人知晓她在此,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紧接着骆聪再面向李蒿,郑重地道歉道:“李叔,对不起,我知晓他现今在哪,他很好,虽然发生了些事情,但对他而言也许并不是坏事,若是他不愿意回来,还请李叔成全他,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李蒿身形晃了晃,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 李惠和骆海一左一右扶着,接着骆聪的话补充道:“哥,浩儿现今很好,吃饱穿暖,我与筝儿已见过了,但为了不打扰他,我……我未跟他相认,所以请哥可以让浩儿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可好?” 李蒿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儿子,李浩! 现今知道他安然,即便无法高中也无所谓,不愿再继续读书学知识也不要紧,只求他平安无事,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也是他唯一能补偿李浩的。 李家平反了也未让他落下的泪水,终于没能忍住,滴滴声落了! 第1025章 京都大乱 安帝晕倒了,萧墨寒出宫了,朝堂上被点名的官员全都被安帝命人拖了下去关到了应天府的大牢里。 富查身为应天府知府,自巡视回京之后,还未来得及向安帝汇报此番巡察的结果,萧墨寒便派人请他协助调查京都百姓得了腹辟之事。 紧接着事这从腹辟事件又牵扯到风行商行的东家聂晓婧,以及她名下的百家杂货铺所卖的吃食问题。 事情还未处理完,早朝睿王便将骆家和李家受陷之事给呈上了证据,所涉官员将近二十余人。 这当中将近半数是安王一派的人,当中以柳忠为众人之最。 毕竟出钱买下自己国家的土地赠送给他国,此已不仅仅只是通敌如此简单了。 安帝虽晕倒了,可是该做的事情,富查还是要派人去做。 于是依据你睿王手中的名单,富查立即派人将涉事的官家的家全都派官兵前去围困住,一切待安帝醒来后再说。 可谁知道,富查的官兵还没有到,叶慕白便已带着他的叶家军将所有涉事的官员家里全都困围住了,就连富查的人欲接手,也都被他给拒绝了。 理由可以说是将差点将富查给气晕了。 “富大人身边的人是人鬼都分不清,恐怕难以好好彻底此诬陷案,毕竟应天府里与柳家、肖家关系密切之人不少。” 富查离京三月有余,应天府的事情均由雷公暂低,若叶慕白的话没有说底的话,那就是他离京期间,雷公处理应天府之事出了乱子了。 叶慕白是萧墨寒的师弟,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嚣张也不是没有理由,撇开萧墨寒这个身为摄政王的师兄不说,光是叶家一门忠烈的事迹也够富查喝一壶。 于是下令将人给撤了回来,便派自己的亲信去打听他离京期间雷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应天府里的人是否在外打着应天府的名号做了什么事欺压百姓这事。 安帝在朝堂上晕倒之事,飞快地在皇宫里传开。 就连都城里的那些官员的家被叶家军给围困起来一样,没有一点秘密。 早朝是下了,可是出宫的,除了萧墨寒和叶慕白,其他官员都未见从宫门里出来。 久未见自家大人回府的官员府邸家眷,在迎开有些官员的府邸被士兵围困的消息之后,个个都吓破了胆,要看是否做了亏心事,就在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 凡事做过的官员家眷,纷纷开始收拾,准备逃走,生怕晚了,官兵将他们家的围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逃了。 来来回回数不清的士兵在大街上整齐的身影从百姓们的身边经过,对于清白的百姓,士兵们都没有为难他们,行动一致的士兵素质十分高,步伐统一的他们让百姓们不得不感叹大安国的兵力强大,感恩的同时也十分激动,希望大安国能越来越好。 还有不少百姓猜测被围困住的官员跟吊在城门上的那些贼人有关,因为镖哥等人给百姓们的形象实在是太过像外族人了,所以纷纷猜测他们是三族放在大安国里的细作,是三族与京都官员之间的传信人。 京都里的官员人心惶惶,就连被限制了自由的蛮族人和夷族人都不得不替自己人生安全着想,想着如何脱困,能像巫族一样,成功回到自己的族地。 第1026章 着急了 乾清宫。 “你这狗奴才还不让开,皇帝早朝时晕倒如此大件事,你们一个个竟敢瞒着不通告到各宫主子,你们到底存的是何心?” 姚太后第一次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就连贤妃也冲出了宫门,不理会守着永安宫宫门的禁卫军,硬是赶了过来。 董皇后消息虽不及姚太后知晓得快,但却比他们都要来得早,可依旧被杜公公拦在了外门,不让他们入内。 贤妃向来嚣张,手出便是扇了杜公公一巴掌,直接打破了他的嘴皮子,嘴角流下了一条血丝。 可是杜公公没敢叫痛,更不敢大声求饶,死守着宫门,不让她们入内,同时劝道:“请各宫主子回宫,皇上曾有令,任何人未得传诏不得进入乾清宫,请各宫主子遵从圣喻。” 是啊,自从上次有宫女给安帝送去了添加了罂粟的补汤之后,安帝便下令,任何人未得诏不得入内。 此时,安帝躺在床上,下首跪华景阳和一众一品官员,当然安王和睿王则守侍在床边,看着薛太医和娄太医轮流替安帝切脉。 有过上次安帝装晕经历的二人此番显得十分谨慎,除了脉切得更为细仔之外,额外的检查也不少。 确认安帝这次真的是急火攻心晕倒之后,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们是太医,也就是大夫,只要保证没有看错病,对症下药了,那就可以安心了。 可是其他大臣就头疼了。 “薛太医,娄太医,皇上到底如何了?为何如此久都未醒来?”华景阳在得知李家平反之后,心里也有些慌了。 身为李惠前夫的他,他的续弦可是柳忠的女儿,如今柳家成了陷害李家的犯人之一,虽柳敏茹已死,可是他后来又纳一妾,也就是柳飘飘还是柳家的女儿,现今这个妾室还在他的名下未有休弃,若真严格算来,他与柳家的关系可算是十分密切的。 还有华紫烟,外祖家就是柳家,安王的正妃,很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被除了妃品,甚至直接被夺去妃品之位,降为妾室,连侧妃也当不上。 如此一来,华筝的外祖家也就会因得以平反而被安帝重新重用,他在朝中的地位可就危矣。 华景华此时甚至还在祈祷安帝暂时不要醒来,只要他醒不过来,那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操作了。 甚至是…… 心里快速的想着,心里头的注意也随着他的眸光落到了安王的身上。 只可惜,安王此时也心中烦乱,没有想到睿王手中有了如此多关于那些官员犯罪的证据,更气柳忠这蠢货,做事如此不谨慎,连带着他昨夜折损的手下,还的货物,可以说是元气大气。 睿王与他们不同,他很担心这一次安帝真的是醒不过来了,上前欲握住安帝手,却被安王冷讽热嘲道:“睿王还真的是睿王,智勇双全啊,看到你呈上的证据,你觉得父皇还能醒得过来吗?” 这一次平反事件,其实没多少参于当年的陷害事件,但却因为与当时主幕之人有着说不请的关系,还有一些账本上、书信上的函件等等,方会被萧墨寒将这些人列进了同谋的范畴。 睿王是不愿如此做,可是萧墨寒的要求,他若不做,恐怕现被被拖下去关起来之人很可能是皇宫里的某一宫主子,也有可能是正在指责他的——安王。 第1027章 扶持新帝 安王的指责,睿王没反驳,亦无解释,有些事情,他觉得多说无益。 未有理会安王的阻挠,如愿地握住安帝的手,请罪道:“父皇,儿臣知罪了,您醒来罚儿臣吧。” 薛太医与睿王妃龚秀筠有远亲关系,当初也是龚家和董皇后力挺让他当上太医首院使一职的。 只可惜杀出白玉子这个程咬金,身后有着萧墨寒这个摄政王推荐,董皇后不敢得罪他,龚秀筠也因为自己怀了双生子之事没敢与他唱反调,所以双双都不再说话,任由白玉子当上了太医院的院使,成为太医首。 昨日因为遵义王之事,白玉子现今在宗仁府未回宫,宫里头萧墨寒虽安排了纪如命代替白玉子守着,只可惜,人家说了,善毒,一般的病症只是略懂。 于是现今乾清宫里并未看见纪如命的身影,反而是太医院的一众人等都诚惶诚恐地跪守在此,生怕安帝有何差错,他们颈上的人头便要搬家了。 安王也不确定这一次安帝是真昏还是假昏,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也跟着睿王在旁担忧地道:“父皇,您要快点好起来,母妃刚怀孕,她们都在等着您呢。” 安王在这个时候将贤妃怀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无疑是让在场的人都清楚,贤妃没有失宠,贤妃在宫中的地位依旧没有动摇,也没有人可以动摇。 当然这也只限于董皇后没在的情况而言,谁不知道安帝对于贤妃怀有身孕之事并未声张,而是让董皇后依照宫中妃嫔怀有身孕的规格给予相应的赏赐而已。 就连喜讯也都未让人通报到各宫主子那儿,当然连姚太后也是通过孟嬷嬷去打听方知晓此事的,可见在安帝的心中,贤妃的地位早已大不如从前了。 可是安帝没有对外声张,却在这个时候被安王钻了空子。 为此华景阳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多少有些平复了。 贤妃怀孕虽是好事,但变相的对安王个人而言又是一件坏事。 若是贤妃再生下个龙子,安王便多了一个与他争皇位之人,如此一来,他便会对支持他的官员更加看重,不敢轻易弃之。 薛太医安静看着一切,摸不准睿王是什么意思,而娄太医名义上是姚太后的人,可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于姚太后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了解了,亦不敢轻举妄动,一心只放在安帝上,不敢有别的想法。 “安王爷,睿王爷,皇上急火攻心,此时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微臣想与娄太医、魏太医交流过后再确定皇上的治疗方案和方子,不知两位王爷意下如何?” 太医院院使白玉子没在,纪如命不愿参于其中,这儿也就数薛太医和娄太医这两个副院使在太医院职位最高,至于魏太医则是皇上最近所重用的太医,所以便不得不征求着他的意思,给安王和睿王回复。 华景阳皱着眉头,加重了语气道:“薛太医,皇上不过是晕倒了而已,你身为太医院的副院使,连下个方子都还要商议?难不成皇上还有别的病情你没如实道来?” 现今所有人的都很关注安帝的身体状况,毕竟现今还未立太子,而且安帝年纪也不算大,若真有个不测,他们这些大臣也要尽早做好准备,扶持新帝! 第1028章 真不理了 华景阳的话给所有在场的人都敲响了警钟。 上次安帝晕倒则下令让萧墨寒进宫护驾,这一次,萧墨寒没在,但却将朝堂搅得一团乱。 大批官员被关押到大牢里,还有未关起来的则被扣押在宫里了。 没有敢将消息带出宫,宫外的情况也传不进宫里,人心惶惶! 萧墨寒出了宫之后,便已经坐着马车出京都了,目的便是在京都城以东的皇陵。 此时不是萧墨寒不想要理会宫里的事情,而是已经不是他所能理的了,若是他插手了,恐怕只会让安帝更加生气。 他要在出征之前将京都所有可能威胁到安帝皇位,或者可能会动摇到大安国根基的人和事全都清了。 这一做法必定会要大开杀界。 此举安帝不认同,睿王也不赞成,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 他想要做的,他还是做了,不管他们是否同意,哪怕没将主要的人给拉下马,大伤他们的元气,至少在他出征期间这些人不敢肆意而为已,让他可以后顾无忧的带兵南下。 姚太后等人进不去,也不知道殿里的情况如何,但有一件事,她们都打听到了,那便是萧墨寒出宫了,而且还是安帝在晕倒之前让他出京的。 众人得知萧墨寒没有在宫里,猜测此番安帝是否又在诈她们。 这当中贤妃反应最为明显。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她,现在则忽感身体不适,回永和宫了。 董皇后看了一眼被她打得脸都肿起来的杜公公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安帝的真实情况。 姚太后也在孟嬷嬷回来之后,收起了气焰,松口道:“既然皇帝有令在前,哀家便也不在此给皇帝添乱儿了,小杜子,若是皇帝醒来了,命人到前来报个平安吧,回宫!” 上次安帝出事,董皇后显得很慌张,这一次亦然,二十多年夫妻的二人,董皇后虽不能说完全摸清楚安帝的脾性,但也不是不了解。 这一次,恐怕安帝是真的出事了! 萧墨寒一走了之,如今皇宫里各宫主子的心都没有一个是真正向着安帝,董皇后直担心万一安帝出事了,她是否能招架得住,将后宫主子都镇住了。 杜公公见董皇后依旧不愿离去,正欲相劝,便见杜纯领着纪如命来了。 杜公公立即恭毕想迎,“纪老您总算来了。” 杜公公是高兴了,连忙冲着杜纯道:“还不快将纪老请进殿。” 杜纯没敢怠慢,领着纪如命便进入殿内,董皇后也试图说服杜公公道:“杜公公,方才人多,不方入见看望皇上,如今也便只有本宫了,本宫想要进去看看皇上,你命人让开吧。” 宫门再次被关站,杜公公摇头,坚持道:“皇后娘娘,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不遵,还请皇后娘娘回宫等候,一有消息,奴才必定会派人前去相告,请皇后娘娘回宫吧。” 身边的宫女都劝着,可是董皇后依旧坚持,就如此立于这乾清宫的宫门前,等着! 纪如命来了,变相的救了薛太医等人一命。 因为华景阳的话,让太医院的太医个个都将头压得低得不能再低。 安帝的真实身体状况,他们能在未征得安帝的同意就说出来吗? 这种事哪怕给他们一百个头,他们都不敢说,更别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 纪如命则不同了,他非太医,但身为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的师叔,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谁敢质问他啊? 第1029章 舌战 纪如命怎么说也跟华筝一样,是一个现代人。 看到一众大臣跪着,稍离安帝的床边近一些的又是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与电视上情景比起来只有更甚和过之。 除了愣住的片刻迟疑,回过神来之后,便与之前无异,保持着不太看重这种官场上的虚礼和古人的那一套跪来跪去的礼法。 睿王见到纪如命,立即将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希望他能出手诊治安帝的病。 安王倒是不甚喜欢,厉声指斥道:“大胆纪如命,见到父皇和本王竟敢不行礼,你眼中还有礼法吗?” 杜纯躬着身,低着头颤颤地向安王解释道:“请安王爷息怒,皇上有令,纪老无需行跪拜之记,在皇宫可随意走动,无需向皇上请示。” 安王冷哼一声,如此待遇,恐怕是萧墨寒向安帝讨来的。 谁不知道纪如命这个医宗弟子,不善医而善毒,一定身为大夫的自觉都没有,甚至为了钻研毒术,连看诊治病都不会了。 真想不明白,为何萧墨寒要将此事弄进宫头来。 当在这是在别人眼是而已,可是在安王的心里,则清楚得很,安帝在防着,防着有人向他下毒,防着行刺,防着有人篡位造反。 早前安王见贤妃之后,贤妃便安排了人给安帝下毒。 却不想因为韩老头之事,让罂粟这种毒被萧墨寒给盯上了。 没错,那名宫女是贤妃给安排的,只是为何会是孟嬷嬷派去,那只能说因为姚太后也有动了想要废了安帝的念头了。 贤妃没有自己主动出击,而是借着姚太后的手向安帝下毒手。 只可惜,罂粟的初期含量低,只服次一次两次,上瘾中毒的情况并不明显。 再加上安王也没有办法大量的将罂粟送到皇宫里,所以第一次下药,贤妃没也下手太重,生怕控制不好,直接将安帝给毒死了。 谁知道下少了,吃了一次的安帝也不见得有何不妥,而后便有萧墨寒带着纪如命进宫了,有着白玉子和纪如命对安帝的饮食还有作息严控着,贤妃根本就无法下手。 至于怀有身孕之事…… 你也就只有贤妃自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安王因为永和宫的宫门被关,那次之后更未再见过她了。 忽然得到消息说贤妃怀孕了,安王也不知道贤妃是如何打算,难道真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安帝将永和宫的宫门打开而说的个谎而已吗? 对上安王那双阴森冰冷的眸子,纪如命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安王难道没听说,草民善毒不善医吗?草民来了,也不过是为了盯着看是否有人趁机给皇上下毒,好让自己的意图得逞。” 纪如命扫视了一圈,似乎将那些官员的想法全都看穿了一样。 “好好的,非得整出这么多事儿来,难道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尝尝别样的人生吗?” 有些官员不服纪如命如此轻浮轻蔑的态度,立即反驳回击道:“纪老,我等是敬您是摄政王爷的师叔,但也是有容忍限度的,您如此不屑我等,轻视朝廷命官,本官可以命人将你关进大牢里的。” “好啊,”纪如命轻巧一应,将双手伸了出来,挑衅道:“来啊,草民等着,依草民之见,你们就是巴不得将草民给弄走,安个罪名,然后皇上出什么事了,正好可以推到草民的身上,说草民给皇上下毒,致使皇上昏迷不醒,是不是?” 第1030章 谁也别想出宫 安帝晕倒,可是一直未有醒来。 纪如命进殿之后只是守着安帝,什么都没做。 面对薛太医和娄太医的治疗,不管是施针还是用药,都未提出一丝意见。 安王气瞪着纪如命,二人针锋相对的发生了口舌之战,就连睿王也觉得他在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的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百官因为安帝昏迷不醒之事,一直都滞留在宫中没敢出宫,毕竟都在猜想着安帝是否会有什么不测。 也不知道是怎一回事,安帝怎么都醒不过来之事,在各宫都传得神忽其神。 就连姚太后也在猜想安帝这一次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原本还打算借着京都百姓集体中得了腹辟之事,将遵义王弄出宗仁府之事,也不由得搁置了。 孟嬷嬷打听了消息回来,神色有些慌张,“太后娘娘,听闻纪如命进殿之后,殿里发生了争执,安王指责纪如命既然无法让皇上醒来,也没有在宫里的必要。” “安王想将纪如命赶出宫?”姚太后一听,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萧墨寒没在宫里,白玉子也没在,叶慕白在宫外正忙着围捕平反案涉事官员的家,能护着安帝的人可以说基本没有在宫里了。 感觉成事都俱备了,就差这股东风了。 可是越是这样子,姚太后反而越不安,心底带着忐忑着。 孟嬷嬷看着也干着急,其实她也很想遵义王可以离开宗仁府,当年遵义王出事的时候,她还在遵义王府里,若非遵义王保她,让她回到姚太后的身边,恐怕身为遵义王奶娘的她也可不能逃过那一劫。 现今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却出了这个幺蛾子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意如此了。 安帝现今这般,若是姚太后坚持将遵义王接出宗仁府的话,一定会引起朝中大官的反对。 再说她的意图如此明显,哪怕曾经是自己盟友的董皇后,还有一直没有出来表过态的瑾妃司徒滢渟,恐怕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至于贤妃上官盈…… 也不知道姚太后到底 有何打算,思索片刻之后,方开口道:“命人莫要稍安忽躁,静待听候,你命人守着乾清宫,若是有任何情况立即汇报。” 与姚太后同样没有闲着的还有贤妃上官盈。 “安王可有说什么?如此大好时机,怎还没有行动呢?”贤妃瞪着下首跪着,头一直贴在透亮的大理石地面上,身体忍不住打着颤的小太监。 小太监是你上官家特地送进宫里头给上官盈传递信息的。 一个家生子的奴仆,也不过是八岁的男童,为了让一家人脱奴籍,便将他给送进了宫里来。 初进宫中,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便被带到了贤妃跟着,每日过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丢了性命。 面对贤妃强盛的气势,被唤作小安子的小太监,根本招架不住。 “回贤妃娘娘的话有,安王爷至今还在乾清宫中,奴才未见到王爷,如今乾清宫严兵把守,只闻皇上自在早朝晕倒过后,一直未醒,太医院束手无策,杜公公已经派人去宗仁府将白太医请回宫。” 小安子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缓慢,像是每说一字都在脑海过一遍方说出口。 贤妃着急,身旁得力之人一个两个都没了,绮红现今还在摄政王府,听着小安子的话,她都气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 第1031章 醒了 百官早朝后一直出宫的消息就在天黑的时候就传出来了。 京都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不知道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而华筝就在太阳落山之后才醒来的。 醒来后的她很安静,安静得让李安然和李末央都觉得不安。 双双跪在华筝跟前请罪。 华筝直接无视了二人,而是在寻找黄依的身影。 “小姐,请您责罚奴婢吧。”面对华筝的不理不采,二人都慌了。 没见到黄依,华筝直接越过二人往房让走了过去。 李末央一着急,以为华筝这是准备要去萧墨寒,连忙站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劝道:“小姐,您就听姑爷这一次,就在此等姑爷回来吧,姑爷不会有事的。” 华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里虽气,但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没好气地回道:“本小姐即便想要去寻他,也得先把肚子给填了先,我不吃,小的那个也要吃。” 李末央立即转忧为笑,连忙扶着华筝往回去,嘴就像抹了油一样,哄着道:“小姐,奴婢就知道您是最明事理了,奴婢从未见过像小姐您这般体贴、温柔的小姐。” 华筝扬了扬眉,问道:“请问末央姑娘,你又侍候过几个主子啊?” 李末央呵呵一笑,尴尬地回道:“小姐,您就不能顺着点吗?奴婢不侍候过几位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非得如此较真吗?” 李安然笑着向华筝请示道:“小姐,奴婢这就去让黄依把饭菜端上来,您稍等片刻。” “哼,你别以为我现今不发作就什么事都没有,一会吃饱了我再跟你们算这账。”华筝冷哼一声,板着脸,装出生气的样子。 可是顶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还有那双杏仁大眼,水灵水灵的,怎么都看不出让你感到有震慑力。 李安然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回道:“好,只要小姐您不罚奴婢带您去找姑爷,任何处罚奴婢都应了。” 忽然,华筝露出诡异地笑容,这一笑,顿时让李安然和李末央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忍不住毛孔竖起。 二人双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要问清楚,可是华筝却催道:“好了,快去传饭吧,吃饱了好做事。” 咯噔了一下,二人的心都沉了。 李末央连忙相劝,“小姐……” “什么都别说,传膳!”华筝伸出手,严肃地面容终于看出她的不悦。 二人不敢再多说说一句话,生怕华筝一怒之下连饭都不吃就做出让二人难以预想之事。 黄依看着李末央苦腮着的脸,不解问道:“末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小姐还没有醒来啊?” “哎……你不懂,”李末央一边摇头,一边整理着食盒,带着沉重地心情道:“小姐醒了,正喊着饿呢,我们快点把饭菜提过去吧。” 黄依一听华筝说饿了,也不顾其他,快带将还在热着的饭菜从锅起端了出来,“还好我一直热着呢,我就知道小姐醒了必定会喊饿。” 相对于黄依不知道实情的二人,看着吃得正香的华筝,愁死了! 得知华筝醒了之后,华子康和华子明都赶了过来看望华筝。 华筝神情淡淡,像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般。 “大姐,姐夫说了,他会赶回来陪你过除夕,让你在这儿等他回来,若是你觉得在这儿住闷的话,我和子明可以……” 第1032章 错开 “你可以如何?来个杂技表演?还是展示一下你们学的那几个月的武艺给我看,要不来个胸口碎大石?” 华筝手里还端着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了,吃得有些多,但也不算太急,感觉这饭菜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面对华子康也前来劝她不要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心里窝着没发的气,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华子明还小,胆子本就不大,孩子最为纯真和敏感。 华筝的有话虽然不重,但带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倒是把华子明吓退到了华子康的身后,怯怯地低着头,小声地提醒道:“三哥,大姐生气了。” 华子康又怎不知呢? 可那又如何?连他都感觉得出来萧墨寒出京是真的出大事了,所以为了华筝的安全,哪怕明知华筝生气,他也只能站出来,拦着! “大姐,若是你想看的话,子康可以试着表演给你看,只要你不走便可。” 华筝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若是她不将话给说清楚的话,恐怕连这一顿话也别想安心吃下去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准备让黄依撤掉的时候,黄依倒是率先站了出来,不悦地替华筝抱不平道:“三少爷,小姐刚醒,也没说什么,更没做什么,您如此说,会让小姐连饭都吃不下的,今日天色也不早,要不明日再谈?” 华筝看向黄依,吃惊地眸光里透着不解。 黄依向她眨了眨眼,像是懂她的意思,给她打着暗号。 华子康知轻重,面对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替华筝相护的黄依也没客气,指责道:“黄依,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替自家主子着想也便罢了,竟敢怂恿主子涉危,信不信本少爷命人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黄依张了张嘴想要替自己解释,但华筝伸出手,拦住了她,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们不必劝,也不用劝,你们想到的,难道他就没想过吗?他若真想要拦着我,那就不是将我弄出丞相府如此简单了,他没想过要拦着我,只是想要拖延着我去寻他的时间。” 众人都不解,这当中问出口的人最快的还是最小的华子明,“为什么啊?那到底是拦还是不拦啊?” “安然,去把银剑找来,问他,东西是否都准备好了。”华筝没有说得过于详细,再次端起了碗,替接下来的事准备着,“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他其实已经安排好了,若是猜测没错的话,到时候我会跟他一同赶在除夕回来。” “大姐……”华子康依旧觉得不妥,欲再劝。 可是一道身影忽然从窗户飞穿入屋里,落在华筝跟前,单膝跪下,请示道:“夫人,爷是让你属下保护您的安全,若是夫人决定前去,属下等人将跟随夫人前往,还请夫人应允。” 华筝连眼角都没施舍给他,但还是用十分不友善地语气回道:“该要去保护的人不去,留在这儿守着我有何用?这个时候赶过去,也就差不多是收拾包扎的时候了。” 阎十三将头压得很低,没敢反驳。 华筝的心里清楚,萧墨寒急着赶去皇陵是想要错开与她的时间。 只要二人不同步,在路上遇到危险的时候,华筝就不会有事,如今天都黑了,若是敌人想要截杀萧墨寒的话,这个时候正好。 第1033章 影楼再次出手 原本阎十三也不知道萧墨寒有这想法的。 可是就在晌午的时候,银剑突然准备着出行的东西,他以为银剑是要去追萧墨寒,谁知道他说东西是给华筝所准备的。 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阎十三,好像瞬间想法明了什么,有一种想要自己给自己一拳的想法。 萧墨寒不让他们跟着,是想留下他们好好保护着华筝去寻他。 现今好了,华筝醒来,也吵也不闹,就像跟萧墨寒早已商量好的一样。 阎十三现身请求,并不是因为华筝真的跟萧墨寒商量好了,正是因为没有商量好,他才不得不请示华筝。 若是他不如此做,华筝一定会认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唯独瞒着她一人,如此华筝必定会记恨上他的。 华筝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阎十三不说话,即便想说,他也没办法解释。 “下了,都别这儿了,下去准备吧,黄依你……”华筝不想继续耽搁时间,神情淡淡地吩咐道。 “小姐,您的医箱奴婢已经准备好,奴婢知道奴婢不会武功,无法帮上小姐,所以小姐放心,奴婢就在此等您回来。”黄依懂华筝,脸上那一抹无奈的笑容就像在讽刺着自己的无用。 可是华筝则安慰她道:“莫要多事,这院子看着挺不错,你看看如何喜欢,就趁着我没在的这几日,好好布置一下,还有子康和子明新年的新衣新鞋都别忘了,若是我娘那缺什么的,你也帮忙准备,今年是个好年!” “大姐,我随你一块去。” “我也去。” 华子康的话音刚落下,华子明便紧接着。 “你俩哪都不用去,就在这儿呆着,有什么想要的就跟黄依说,她会替你们准备,还有我娘那儿,如果不想见那就不必去了,你们还只是孩子,就该做回孩子该做的事情。” 拒绝了二人的请求,众人看着华筝披上了黑色斗篷,身上揣着黄依给她准备的几个小小的暖炉,向众人挥了挥手便爬到了李安然的背上。 银剑的马车安排在城外的密林里,李安然背着华筝,李末央则背着华筝的医药和行囊,阎十三等人隐蔽随尾。 一行人在漆黑的夜里悄悄地离开了京都。 此时,骆聪带着大牛等人追上了正在与刺客激战着的萧墨寒。 五人冲进战圈中,骆聪则杀到了萧墨寒的身边,与银卫一左一右的将他护在身后,“王爷,骆聪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萧墨寒身边本就带得不多人,而且他为了拉来跟华筝之间的距离,还是骑马前往皇陵。 一群黑衣人在天黑之后从官道两旁的树林里冲了出来。 内力深厚的萧墨寒早已知道这些黑衣人埋伏在此,沿路他依靠着自己的内力深厚,突击了两波黑衣人了,没想到对方还是不放弃,派出更多的杀出前来截杀。 影楼少主影昊焱看到自己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也加入到了战斗中,直接向萧墨寒攻击而去。 可是骆聪也不是等闲之辈,提剑而应。 萧墨寒冷眼看着一切,仿佛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只不过是一场戏。 “影昊焱,本王说过,只要你们影楼不插手朝中之事,本王可以放你们影楼一条生路,现今带着你们的人走,否则本王再也不会因为师叔而退让了。” 第1034章 谁胜谁败? “萧墨寒,本少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手下不留情那是你的事,只要你愿意将手中的东西交出来,本少主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着你。” 黑夜里,影昊焱身形灵巧,手中的无情剑因为无情剑法变得更加的凌利,剑锋四刺之下,几乎每一招使出都带血而回 无情剑就像有剑灵在内一样,越发的兴奋和无往不利。 骆聪五招之内还勉强应对,眼看着第六招击来,却以招架之时,萧墨寒抽出了软剑,剑气所致,生生将景影昊焱给逼退一步。 惊觉萧墨寒的内力如此深厚,较之上一次交手,内力又增进了不少,大吃一惊的影昊焱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即便真有,也在黑色的布巾之下得以掩盖。 只不过他眸中闪过的震惊之色,即使飞逝而过,但已足以让人察觉到他的吃惊。 骆聪未与萧墨寒交过后,也甚少见他出手,今日这一挥剑便将影昊焱的无情剑给逼退了,说不吃惊那是骗人的。 很早之前,骆聪便听闻萧墨寒的武功不弱,却未想到竟是如此强。 影昊焱不服气,欲再发起攻击,可是萧墨寒再次发出了警告,“本王手中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再纠缠本王亦无法,若是不想你的人有来无回,本王劝你还是现在就收手。” 影昊焱并不确定萧墨寒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想要的一统武林,想要当上武林至尊,他需要朝廷的支持和干涉江湖的一些事。 影楼收钱杀人,这已不是什么隐秘,但是影楼插手朝廷之事,那就是萧墨寒不得不出手的原因。 “本少主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若是真没那东西,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影昊焱收到的命令是,找到遗诏,或者杀了萧墨寒。 可是似乎这两件事都不是容易之事。 之前让他去劫睿王的真正世子之时,任务失败,世子非旦没事回到了睿王的身边,还让睿王借着小世子得了安帝的重视。 这一次,为了挽回上次没有完成的任务,再加上昨夜折损了十余名的杀手,影昊焱不得不亲自出手。 口舌之间, 二人再次交起了手来。 萧墨寒应对有余,影昊焱也将无情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但却未着对方衣袖一片。 越打越震惊的影昊焱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被对方当成孩子一样戏弄着。 一气之后将内力倾注在最后一招上,欲给萧墨寒一个重创。 可谁知道萧墨寒竟然也不闪身,同样将内力灌注在他的配剑上,似乎在等着这一刻很久了。 银卫担心,欲飞身前阻挠,甚至想过替萧墨寒接下这一击。 可对方的刺客一个接着一个缠住了他,让他无法脱身前去救驾,就连骆聪也是一样。 大牛等人身上都已经挂了不同程度的伤,更加不可能前去相救了。 华筝为了加快速度赶到萧墨寒的身后,根本就没有坐银剑安排的马车,直接命李安然和李末央轮流背着她运用轻功飞行追赶。 银剑原本不同意,但华筝说了,早点到就可以早一点确认萧墨寒的安危,犹豫再三的他还是松口了。 就在华筝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则是影昊焱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加速度掉落的情景。 黑衣人惊慌大叫,“少主!” 华筝也跟着叫了起来,“不要!” 第1035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 影楼的人紧张,众人都可以理解,可是华筝为何也跟着如此紧张影昊焱,就连影楼的人也感到迷惑了,更别担骆聪等人。 当然萧墨寒却显得比任何人都要平静,在见到华筝之后,立即飞身落在她的身旁,凶狠的眸光落在了银剑的身上,责备之意,不言而喻。 华筝从李安然的背上下来,还未站稳,便想要冲奔向影昊焱。 萧墨寒一把将人给揽腰拦住,语气带煞道:“不许去!” “你明知道他之前救过我之事,为何你还要出手如此重?他带人刺杀你是不对,可是你……你……” 华筝看着萧墨寒,又看向影昊焱被影楼的杀手围住的情景,提着裙子,着急不已,“算了,你先让我过去,我看看人怎么样了,若是没事,我们就走。” 萧墨寒的手臂将华筝给困住,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过去,“不许去,你现在跟本王走,本王可以不让人杀他们。” 华筝一听,便有所猜测,停住不再反抗,神情淡漠地问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今夜来刺杀你的人就是他,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是不是?” 沉默! 没错,萧墨寒沉默了。 也就是说,他都知道,就连原主想要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不过想了,华筝也觉得不奇怪,毕间她的变化如此大,萧墨寒如此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派人认真查呢? 自讽一笑,再次问道:“那你是不相信我了是不是?” “本王若不信你,也不就会将你放在身边,你很清楚本王的脾气,若是你真做了,本王会让你活到至今吗?”萧墨寒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插入华筝的心。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这个心痛是属于华筝自己,而非原主。 至于方才华筝那一声大喊,才是原主那残存的一些感情影响所致。 即便如此,华筝还是觉得十分愧疚。 面对萧墨寒的坚持和霸道,她也有她的坚持和原则,故乞求道:“你想如何都可以,现今先让我去看看他,只要确定他没事,回去之后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不……咳……”刚恢复了些意识的影昊焱听到华筝替他求情的话,连伤都不顾,就开口拒绝。 谁知这一开口,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血从品以喷的方式从他口中射出。 许是掺杂着些内脏碎块,一时不慎呛到了。 华筝着急,同时也很生气,冲着他便训道:“你就不能消停下吗?都已经这样子了,你还想逞强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又不是什么丢人之事,有必要如此吗?” 说着,华筝也不管萧墨寒会不会不高兴,直接从袖中取出一瓶灵泉水,还有一瓶治疗内伤的药出来。 刚想要抛过去让影昊焱的手下接住 ,萧墨寒便开口道:“银剑,将药送给影少主,我们走。” 萧墨寒说完,还真的直接将华筝揽腰抱起,不再给她机会与影昊焱再说一句话。 华筝拍打了两下萧墨寒的胸膛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在拍打他之前,她还是很尽责地冲着他身后的影昊焱道:“水现在就全喝了,药一日三次,一次一颗,足够你服用三日,别忘了吃。” 华筝有多关系影昊焱,萧墨寒的脸就有多黑。 第1036章 哄摄政王 因为华筝怀孕的关系,萧墨寒再气,也没有折腾她,更不像从前,只要华筝惹他生气,或者对别的男子好一些,又或者别的男子让华筝有好感,他都会使劲地折腾她,让她知道,谁者是她的夫,她的天。 今夜,华筝的行为确实让萧墨寒很生气。 一个想要杀了她夫君的男子,她非旦没有愤怒,反而还要调转头护着影昊焱,甚至还将上好的药给了对方,治疗对方的内伤。 原本萧墨寒就没有要杀影昊焱的打算,现今华筝的表现让他恨不得立即回去将人给杀了。 看着杀气腾腾坐在自己对面的萧墨寒,华筝说不害怕,那可是假的。 毕竟萧墨寒有多霸道,她可是清楚得很。 现今他如此沉默地坐在自己对面,一句话也不说,身体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试图能再跟萧墨寒拉开更大的距离。 可马车厢里也就这般大小,再退也是有限的,故理壮着胆解释道:“你别这样,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害怕的。” “你不是跟本王说他还很小,完全不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吗?”萧墨寒一句话便将华筝堵得哑口无言了。 再加上那语气,那神情,华筝苦笑,身子慢慢地向萧墨寒移了过去,边移边说道:“他是听不到了,可是他可以感受到的,要不你放个手在上面试试,看能否感应到他?” 语毕,人也成功靠近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将他的宽厚的大掌放到了自己的腹位置。 “你不是有内力吗?你应该可以感应到比正常人还要微弱的心跳吧?”华筝扯开话题,心里在拉起萧墨寒的手之时未有得到反抗,悄然地吐了口担忧之气,感觉就像这口气吐出去之后,她就不会有害怕和不安的感觉了。 华筝也说了,萧墨寒的内力厉害,同样的,对于华筝方才那细小的动作也没能射过他的注意。 察觉到自己给华筝的压力,萧墨寒心生愧疚,一手穿过华筝的后腰将她搂住,一手放在华筝的腹部上,感应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墨寒看了看华筝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常,就像发现惊天之秘般。 华筝看着他呆呆地样子,终于露出了笑容了,“是不是很神奇啊,寒,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别做危险的事情,也不要故意或者主动去伤人?我知道影昊焱一直缠着你是因为别的事情,你出手伤对方,你也是无奈,但影昊焱对她而言,意义非般,我不想连她最后的念想也都断了。” “到底是她的念想还是你的?他要来杀为夫,你却让为夫放过他,是想着给他机会日后再前来刺杀为夫吗?” 许是因为华筝腹部里的孩子,那可能还只不过是个“小蝌蚪”的胚胎,给萧墨寒带来了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所以对待华筝的语气和态度都不一样了,就连这自称都跟着变了。 华筝摇了摇头,心情复杂地道:“不管是你还是他,我都不想你们有事,身为一个大夫,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所有人都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贫嘴!”萧墨寒捏了捏华筝的鼻子,精致的五官带着小巧的瓜子脸蛋,让他忍不住低下了头一亲芳泽。 华筝挣扎了一下,许是因为这一挣扎,发出了些令人羞涩的声音,所以李安然和李末央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第1037章 又来了 也幸好萧墨寒有所节制,这样的声音也没的持续太长,很快便听到了华筝的说话的声音。 “让银剑找个地方停下来,我给你们看看伤口,我刚看到大牛他们身上都带着不少血,估计也伤的不轻。” 李安然和李末央身为练武者,对于华筝所言十分认同。 夜视力好是一回事,但是用习惯了刀剑的她们,一眼,便能断定那些伤口的深浅,内伤的轻重。 萧墨寒没有拒绝,毕竟都是跟着他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不至于冷血到视所有人如无物的。 于是一声令道:“银剑,找到地方,整顿治伤。” 华筝来与不来,其实萧墨寒都早有安排。 银剑的马车行驶方向一变,原本是前去皇陵的方向变了,当然至于向何方,华筝并不清楚,只知道马车转弯移动。 “你早就料定,若是我不来,你也有所安排是不是?”华筝干瞪着萧墨寒,小嘴都快嘟到鼻子处了。 没有你回答,反而是将华筝扶正坐好,自己倒是躺下,头枕在了华筝的大腿上,疲惫地道:“为夫已经两日一夜未有合眼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为夫讨论这个问题吗?” “萧墨寒,你耍赖!”华筝气鼓鼓地回道。 可是某人已经闭上了双眸,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带着愉悦的心情开始调息了。 华筝心疼他,即便他没有像他所承诺的那般带着共同进退,可她生气之余,还是很担心,忍不下心真的做到对他置之不理。 不管从哪一方面而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所准备的。 以前,聂晓婧曾对华筝说过:若是可以,谁也不愿意喜欢上一个随时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甚至还会连累自己也跟着受到威胁的人。 当时聂晓婧说这话的时候,华筝就直接回了她:那就不要去喜欢了,换同个人喜欢。 查是聂晓婧脸上的笑容让华筝知道,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爱上了,那就是十头牛也没办法将你拉回头的。 所以叶慕白同意让聂晓婧涉险之事,她很生气,但却没有大闹的原因。 她相信,萧墨寒在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劳累自己换来的却是他人的安稳,若是连她也不理解他,体谅他,那就没有人会再心疼他了。 看着像是睡熟了的萧墨寒,华筝忍不住伸出葱白玉指,柔轻的指腹在他的脸上抚过,是在欣赏,又像是在感受。 就在华筝的指腹落到萧墨寒的你鼻尖之时。 猛地,萧墨寒睁开了双眼,精准地握住了华筝的手,叮嘱道:“筝儿,藏起来,待为夫回来再找你。” 萧墨寒你的神情十分凝重和紧张,一看就知道情况的紧急。 华筝点头,意念一动,取出两瓶药丸交到他的手中,亲戳了一下他的厚薄均匀的唇瓣道:“小心点,这些药丸都加了灵泉水炼制,你可以帮助你们恢复体力和治疗内伤。” “别担心,为夫没事的,藏起来吧。”说完,萧墨寒便飞身出了马车。 银剑等人见状也就只有他不敢飞身跟随,调转了马车头,欲避开前方的激战。 “银剑,你帮你家主子,安然和末央你们也去,不用守着我,你有办法藏身,寒会找到我的,他知道,你们快去吧。” 第1038章 三族的目的 银剑犹豫,可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则提起了各自的武器,准备加入到战斗之中。 华筝见银剑还未有所动便提醒道:“你若守在此,谁不知道马车里有重要的人啊,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吗?” 银剑听了,犹豫再三问道:“夫人,你真的会藏起来,不会有事?爷真的能找到您吗?” 华筝没好气,直接冲着他喝道:“走啦,再不走,谁都知道我在马车里了,快走,别妨碍我藏起来。” 说完,银剑也提着自己的武器,提气,脚尖一点,人便飞身跃到了空中,只是在远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马车。 相比于萧墨寒的果断和决然,银剑还是不太相信华筝可以藏起来,不被敌人发现。 华筝从头到尾都没有在马车里出来过,在银剑走了之后,她便进到入空间里藏起来了。 此时豆豆已经睡下了,倒是大花察觉到华筝的到来之后,不由得从山上跑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再加上空间里灵气的滋养,这个老虎大花和小淘气它们几匹马都好像成了精一样。 可以感受到华筝的心情波动之类的,于是在大花跑到华筝身边用头抚蹭着她的时候,小淘气它们也跟着伸出了头去轻蹭着她。 华筝勉强挤出一笑,“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快去休息吧,我今天睡得太多了,现在不想睡,我去田里把东西收收,顺便把寒送我的新种子种上。” 即便她如此说,可是有时候动物的敏感比人还要强烈,所以它们都没有回到各自的地方,而是陪守在华筝不远处,哪怕就这么看着,也陪在她。 空间外,萧墨寒面对又是一群黑压压的头人一点怯意都没有,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像是等着这一刻许久的样子。 这一波黑衣人跟前一波不一样,影昊焱所带领前来的都是影楼的杀物,可是这一波,基本下可以称作是一个支军队了。 没错,当初三族前来是因为十年和平之约的期限到了,为了让三族和大安国可以和平共处,都前来大安国进行商议和平之约的事宜。 可是事宜一直未达到共识,三族之人又一直拖着不回各自的族地,那都是有目的的。 而他们的目的在哪? 看看这将近五百人的黑衣人,便知道他们的目的在哪了。 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其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可是在萧墨寒看来,引不了他们出来,始终都是一下隐患。 可是对方一直没有行动,萧墨寒的人也查不出他们藏匿在哪,毕竟伪装在大安国的国民,再弄一些户籍对于某此官员而已,真的是简而易举之事。 为此,萧墨寒才会对三族十分关注,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 一直到华景阳让华筝前往柳尚书府替柳诚看诊,若非你柳颜,华筝也会带来关于柳家的一些消息。 萧墨寒也不会发现,原本柳诚根本没有疯,而是暗地里在替柳忠做着拉拢朝中官员之事。 如这里头,萧墨寒查到了应天府的师爷贾亮的身上。 原本还君发出不了什么问题,可是当查到经贾亮之手办理的户籍人数之时,他便觉得可疑了。 昨夜京都之所以可以出现如此多黑衣人,这也跟有人将杀手放进都城里有关系的。 第1039章 放箭 萧墨寒沉着以对,面对五百多的黑衣人,他完全没有胆怯,反而有种越战越勇的趋势。 “萧墨寒,没有想到这么多次刺杀都没能把你给杀死,你的命还真是硬啊,难怪大安国的先王一定要你当摄政王,不过今日你的死期可就到了,弓箭手,准备!” 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冲着萧墨寒便得意地高举着自己的武器,与萧墨寒一样,就像在等待着这一刻很久了。 萧墨寒没有回应,眸光如鹰般税利地盯着对方,语气微沉地,“今夜本王要求你们能杀多少敌人,只要求你们能活着跟着本王回京过年。” 对方听了,嗤笑一声,轻蔑道:“萧墨寒,不只是你,就连你带出来的人也都通通将命留在这儿,放箭!” 对方高声一呼,泛着银色光芒的箭头在夜空中划过,咻咻咻的箭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的清晰和响亮。 萧墨寒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立即下令道:“找掩护,放信号!” 骆聪带着大牛等人,第一次参加样子的战斗,看着还傻愣着的大牛和顾三,骆聪直接将顾三架起来,飞身上树,贾维和牧扬一左一右架着大牛也躲到了树后。 至于银剑和银刀则一左一右的守在萧墨寒的身边人,同时还将怀里的信号弹给放了出去。 原本选定作业整顿歇脚地的人看到信号弹之后,所有人都将手中的东西都丢下,直接操起家伙,快速的列队了。 阎十九看着五十余名的阎卫,壮烈地下令道:“兄弟们,今日我们就杀了好些让我们成为孤儿的外族人,让他们知道,犯我者死!” “犯我都死!”同是身穿黑衣,阎卫的士气可是比前来刺杀萧墨寒的人更加的高涨和强势。 在阎十九的带领下,阎卫的身影则在密林里穿梭,速度极快,就像天生的夜行者一样,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 正是这样子,阎十九十分轻易的就潜到了敌营队伍之中,悄然不息的将对方的弓箭手直接在他们的身后,横出一手,利刃划过他们的脖子,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人便倒下了。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阎十九带来的人将弓箭手干掉了大半,指挥着阎卫,让阎卫接替了敌方的弓箭手,发出瞄不准目标的箭。 萧墨寒的武功的多强,就在这一刻,敌人已经感觉到了。 想退,已经是不现实之事了。 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萧墨寒这一招摆明了是想要将他们给引出来,为了就是一网打尽。 领头兵黑衣人没有想到多年不见,萧墨寒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此,就连用兵也是如神了。 哪怕阎十九做的十分隐蔽,黑衣人首领还是发现了不妥,原本直击萧墨寒的弓箭越来越少,萧墨寒身边的人也开始冲出了箭雨,开始与他们近身对战。 一直藏在树后的大牛被贾维重拍了一个肩膀,让他回过了神来。 大牛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哪怕已经跟着骆聪完成了不少萧墨寒交办的任务,但从未面对过如此多人的情景。 拍着胸口,余惊未消道:“我的娘啊,这……这就是战场吗?我的天啊,我爹当年是不是就是在这样子死在箭下的?” “胡说八道什么啊,若真怕了,你就别出去,在这里藏着,王爷可说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牧扬直接断了大牛的话,哪怕自己心里也怕,可还是给自己壮起了胆。 第1040章 冲啊! 黑衣人首领首当其冲,提剑冲向萧墨寒,“萧墨寒,今日不是你死,就我是亡。” 萧墨寒轻声一呵笑,眼神凌利,带着利剑的光芒,直挫了对方的士气。 萧墨寒的配剑已出,银剑、银刀还有骆聪等人没有一个人迟疑,看着他们的领帅,只闻其一声令下,“冲啊!” 黑衣人首领一击与萧墨寒对上,可是这一对上,方知他们这一次,是真要败在此了。 “萧墨寒,你使诈!” 看着源源不断的手下倒下,黑衣人首领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 萧墨寒冷眸看待一切,潇然的气势让战局就像击退对方首领一样,毫不留余地。 “兵不厌诈的道理,难道完颜将军这么多年都没有学会吗?”萧墨寒稳如泰山的神情让所有的人里都立了根定海神针一样,挥出的剑,踢出的脚,都特别太劲。 完颜烈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蒙着脸了,萧墨寒还是看了是他。 事已经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隐瞒下去了,于是扯年最蒙面黑巾,正面迎对,“十年兵刃再对,没有想到你的武功强大到如此地步,难怪影楼楼主一直视你为他成为武林霸主的眼中钉了。” “本王厉不厉害,难道完颜将军还不清楚吗?本王无心于武林之事,你们想要借影楼之手除掉本王确实主意不错,可是你们低估了本王的实力。” 萧墨寒一边与完颜烈对战,一边警告道:“三族妄想与我大安国齐名并列,真是妄人说梦话,完颜烈,今夜本王不杀你,留你一条命回去给三族传个信,要么臣服我大安国,要么就等着本王带着大安国的壮士们踏平三族!” 语毕,只见一只手臂飞到了夜空中,而完颜烈的惊呼叫声则给这一场夜袭划上了句号。 战斗的过程也许看不出什么,可是战后的战场打扫方知道战况有多惨烈。 这一夜,阎卫折损不多,但已伤重之人也不少。 至于骆聪几人,贾维为了救大牛,后背被砍了一刀,伤口有多深,从地上已经湿了大片的地就可以知道了。 贾维握着骆聪的手,气息微弱得几近察觉不到。 可是他还是将力气全都注入到握住骆聪的手上,乞求道:“不要……不要……让让……蓝儿知道……帮……” “贾维别说话,我这就去找华筝过来,牧扬去找她了,她一定可以救你的,不会有事的,你撑住,再撑一会。”骆聪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 大牛也着急,冲着贾维大声吼道:“贾维,你给老子撑子,若歇会儿走了,我们一定不会管李篮的,你要知道寡妇有多受人欺负,到时候她的日子有多苦,你想想,你舍得吗?” 银剑和银刀都来不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清点着伤亡的时候,得知了贾维受了重伤之事。 于是汇报道:“爷,贾维恐怕撑不住夫人前来,若是……” 贾维的妻子李蓝,也就是华筝身边曾经的婢女蓝依,那时候为了让蓝依忘了一切,重新开展生活,李安然才会安排蓝依到了奴村的。 原本想着送得如此远便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辗转还是牵扯到一块了。 萧墨寒从怀里取出一颗雪莲子递给了银剑,“先让他服下,银刀你跟十九分别清点各自带来的人,不管死活,全都带回去,本王这就去接筝儿过来。” 第1041章 马车不见了 萧墨寒前去寻找华筝,可是却发现马车已经不在原地了,这下子,他可就慌了。 信号弹一放,银剑便寻着信号而来,当看到萧墨寒所立的位置原本该在的马车却不见了的时候,立即跪下请罪道:“爷,是属下不好,没把马车给看好。” 萧墨寒并没有责备他,而是看着地面上马车的车轮痕迹吩咐道:“你立即派人进城将白玉子带来,一定要让你受伤的人都得到治疗,至于贾维,用上好的药,将人给稳住,本王这就去寻筝儿,将阎卫都派出打听,本王要知道到底是谁将马车给驾走了。” 说完,没等银剑回答,萧墨寒便沿着马车轮的痕迹追了过去。 也幸亏萧墨寒他们这一战没有持续太久,他带来的人虽少,但贵于精,而且阎十九带着阎卫将弓箭手悄悄地杀了,把自己人的伪装成对方的人,这一计加速了战斗的结束。 同时也奠定了战局的胜败。 只是胜负是出了,可是人也失去了不少,阎十九带来的阎卫死了三人,伤了十余人,就连阎十九自己也挂了彩,相比他人,他的伤势已经算是轻的了。 就在萧墨寒追着马车而去的时候,李安然和李末央已经尾随在马车的后方了。 二人并没有立即动手抢马车,毕竟对方的人数并不少。 而且这些人的武功个个不弱,并非她们二人所能抵挡的。 十分隐蔽的跟着马车,同时李安然也不忘沿途做上了计号,以便被阎卫或者萧墨寒追来,从而救出华筝。 其实马车对方已经看过,空空无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还是要把马车给驾走。 华筝在空间里,知道马车被人驾走之后,曾想过从空间里出来,因为她以为前来驾马车之人是银剑,又或者是阎殿的人。 正当她用意念想出来的时候,却听到马车外有人交谈的声音,“你说她到底藏哪去了?这马车里里外外都看过了,根本没有人啊?” 另一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趁着没人在,冲着马车左踢踢,右敲敲,似乎发现有些不妥之后,回道:“我们把马车驾回去再研究吧,我总觉得萧墨寒不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设。” 就在二人商议下来,决定驾走马车的时候,又一人加入了交谈,催促道:“你们怎么还没有找到人啊?快啊,少主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人才肯走,万一萧墨寒反悔跑回来就麻烦了。” 现今连影楼的人也都怕了萧墨寒了,生怕他不守诺言折回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折回的人并不是萧墨寒,而是影楼自己,否则又怎会趁着萧墨寒跟完颜烈打得正激烈的时候前来掳华筝呢? 没错,华筝是给影昊焱留下了不少治疗的好药,只可惜影昊焱在服下灵泉水感觉好些之后便拒绝服下其他疗伤圣药了。 他不甘心输给萧墨寒,但他承认自己确实是输了。 可是在于华筝这儿,他则不愿意放弃。 在他看来,华筝与他相识在前,本该华筝是属于他的,而非萧墨寒的,别的事情他可以放手,但是华筝不行。 第1042章 原主的记忆 空间里的华筝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便知道是影昊焱要找她,而且还想带着她走。 脑海里那一些属于原主的记忆起初华筝以为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当再见到影昊焱的时候,她便知道坏事了。 其实原主等的人并不是萧墨寒,而她之所以会离开庄子,期待回到京都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要寻找影昊焱。 在原主看来,回到了京都,有了银子,她就可以打听影昊焱的消息。 至于萧墨寒,还真的只是意外,并非原主的目的。 华筝以为,反正原主已经死了,而属于原主的一些记忆,她也没有仔细的去回想追思。 谁知道偏偏在见到影昊焱之后,属于原主的残存情感就冒出来了,连带着原主关于与影昊焱之间的记忆也在脑海里浮现。 最初,华筝还想着原主已经走了,希望能让原主九泉之下得到安宁,所以对待影昊焱也算是不错的了。 可偏偏影昊焱跟萧墨寒不对头,二人就前世混了骨头一样,见了面就要开打。 影昊焱是为了得到萧墨寒手中先帝的遗诏,而萧墨寒只是为了保命,数次想要杀了他。 这个中关系里又横插着纪如命,这个与影楼楼主与纪如命是兄弟的关系,实在是搞不懂,一个是纪如命的侄子,一个是他的师侄,为何这二人所建立的组织也都敌对了起来,甚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结关系。 空间里,华筝也着急,萧墨寒没有追来,那就说明他被另一波刺客给绊住了,影楼趁虚而入,虽然没看到华筝,可是驾走了马车,也变相将华筝也给带走了。 因为华筝进入空间,从哪进,出来也就在哪,所以她从马车里进入到空间,出来的时候也会在马车里,如此一来,马车被驾走,她也会跟着被带走,变相的,他们还真的是将她给掳走了。 马车一路急奔,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在哪个地方前去跟影昊焱汇合。 眼看马车越跑越远,李末央有些忍不住,欲冲出去拦住马车。 李安然则拉住了她,轻摇着头,未敢说话,生怕惊动到在前方奔跑着的马车。 李末央欲开口说话,却在李安然的瞪视之下,将话收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下来了。 李末央大喜,特别是在看到落定到马车前方之人的身影后,激动地拉扯着李安然。 李安然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直接现身落到了马车的后方,不让对方有机会逃走。 “你们是真的不怕本王带兵踏平影楼吗?本王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拿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萧墨寒一开口,回应他的则是三名杀手随着风潇潇之声倒下。 连发出痛苦之声的机会都没有,三名杀手便断气了。 萧墨寒快速飞身入马车,轻声唤道:“筝儿,是为夫,快出来,让为夫看看你是否受伤了。” 原本还紧张地将声音都卡在喉间的华筝,听到萧墨寒地呼唤之后,意念一动,便立即现身在马车里。 见到人,直接搂住他,带着颤声回道:“吓死我了,还好你来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三人回去之后要将马车给拆了,丢去烧了,说对付不了你,对付你的马车权当解气。” 第1043章 吓死了 萧墨寒虽然不清楚华筝的空间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曾经问过华筝,也听她说过关于这个空间的一些弊端。 那就是,你在哪消失进入到空间里,再次出现之时,人就会出现在何处。 若是当初所在的地方消失不见了,这种情况,华筝曾猜想,若是如此,很可能她也会跟随着那个地方一并消失了。 就像现今,华筝是在马车里消失不见了的,但是马车移动了,而她也跟着马车一并移动。 若是马车消失了,那是否也代表着华筝也会跟着马车一块消失呢? 光是想,萧墨寒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凝住了一样,大脑也无法思考了。 再加上华筝害怕、惊慌的神情,萧墨寒更加不肯松开她,生怕自己微微松开,华筝便会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那般。 李安然和李末央在萧墨寒夺回马车之后,也立即回到了华筝的身边,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二人皆松了口气。 “小姐,奴婢来迟了,请小姐责罚。” 二人双双单膝跪到华筝跟前,低着头,双手成拱高举过头,自责地道。 华筝刚欲说,可是萧墨寒便替她开口了,“本王是如何交待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筝儿的身边,你们是当本王的话是耳边风吗?” 华筝连忙拉住欲出手惩罚李安然和李末央的萧墨寒,解释道:“你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离我远一点的,若是人都守在这马车周边,那不是明着告诉敌人,马车里有重要的人或者东西吗?如此一来,我不是更加危险吗?” 华筝的想法确实没错,只是谁也没有人想到,影楼的人做事谨慎到如此地步,就连一辆空马车也不放过,也不知道是用来骗影昊焱还是骗他们自己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华筝这会儿还因为别的事而烦心,萧墨寒心有不忍,故道:“今日之事本王记着,日后若再犯,本王加倍惩罚。” 说完,萧墨寒便抱起了华筝,带着浓浓地歉意道:“筝儿,要委屈你一会了,贾维受了重伤,白玉子还在皇宫里,为夫担心会赶不及,你便跟着夫为前去看诊吧。” 听到贾维伤重的消息,华筝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画面则是蓝依当初差点被柳诚玷污了的身影。 紧紧地搂住萧墨寒的脖子,催促道:“别担心我,我很好,快带我过去,贾维不能有事,若是贾维有……” 后面的话华筝连说都不敢说出口,就像说出来便会成真一样。 于是又是一天已过子时的时辰,萧墨寒抱着华筝快速如闪电般在林间穿梭飞行。 华筝一门心思落在贾维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被寒冷的夜风吹得小脸都冻得通红了。 也许脸上被如刀片的风刃肆意的吹刮着并不及心中的那种痛心。 蓝依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为何要经历这些事情呢? 原本就已经被华筝抹去了记忆的蓝依,应该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的。 与一个喜欢她,珍惜她的男子刚成亲,美好的日子还未来及得享受,便要承受天人相隔的痛楚,恐怕这一次华筝还真的什么都帮不了她了。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而已,萧墨寒未与华筝细说贾维受的伤到底有多重,但华筝知道,若是连萧墨寒都说重的话,那便是真的伤重了,甚至很可能连命都随时保不住。 第1044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当华筝赶到的时候,白玉子也赶来了。 只是白玉子并没有如华筝所想的那般围着贾维,守在他的身边,让他可以再多活些时间。 就连骆聪等人都个个神情痛苦,大牛最为直接,双拳直接击打在粗壮的树杆上,痛苦地叫了起来,“啊……啊……啊……” 这声音有多大,这拳头落在树杆上的力度就有多使劲。 贾维是为了救大牛而死的,所以在这里头,大牛受到的刺激是最大的一个。 倒是顾三显得最为平静,跪在贾维的身边,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华筝只觉一阵天眩地转,身影不稳,一把倒了下去。 也幸得萧墨寒就在她的身边,连忙扶住,“筝儿,你没事吧?” 依旧感觉大脑十分混乱的华筝摇头,眸着双眼,试图以闭眸养神片刻可以让自己的晕眩感消除。 可偏偏,不知道是自己怀孕的关系,还是因为自身的身体不争气的原因,华筝就是感觉头晕,连站都站不稳。 泪水不知怎的,就顺着脸颊划落了下来。 即便是依旧感觉不好,她还是坚持着,“扶我过去看看,我……” 带着哽咽的声音连说话都带着颤抖,十分害怕但又很想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晚了,救不了了。 白玉子见状,便劝道:“华筝,算了,别看了,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吗?” “呜……”终于,华筝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任由着泪水肆意流淌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华筝的情绪也波动不小,方才的余惊未定,现今便又迎来了悲痛,心里恨不得将杀死贾维的人通通都送到地狱去。 “怎么办?寒,你说怎么办?蓝依她……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让她感到幸福相守一生的人,现今……”越说,华筝越觉得是自己的错,“对不起,我来晚了,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当时不藏起来的话,你们就不会找不到我,贾维就不会有事了。” 华筝有多心痛,白玉子看在眼里,也痛在了心里,不认同地开解道:“华筝,贾维的伤真的很重,哪怕你第一时间赶来也没用,他强忍着伤痛一战到底,这是一个战士在战场上的坚持和荣耀,从大夫的角度而已,早在他受伤之时,便注定了他无生还的可能了,对方早有准备,武器上都抹了毒,你明白吗?对方冲着师兄而来,目的就是为了要杀人。” 华筝再蠢也知道,可又如此? 有时候人在伤心的时候,不愿意面对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找到一个出气口或者借口。 如今萧墨寒则成了所有事情的引发着,至于是否是终结者? 华筝心底已经有了动摇和感到迷茫了。 “此事是为夫的错,你若生气了,便冲着为夫来吧。”萧墨寒面容沉如石,若非那眸中对华筝的柔情未有一丝减退,华筝真的会以为他这是想要跟她冷战了。 骆聪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也学着顾三来到了贾维的身边,语气还算平缓地道:“你们都没错,错在我,是我带着他出奴村的,是我带着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的,若是一定要找人责怪的话,那就责怪我吧,不管将来如何,他的遗愿,我都会替他完成。” 说完,骆聪则转跪萧墨寒道:“王爷,属下斗胆请王爷给贾维封赏,属下的战功也一并落到他的身上。” 第1045章 送回城里 萧墨寒没有出声,不知是天黑太黑,月色太暗,还是本身他就是这样子的神情,淡漠得就像是一个冷血的动物一样,语气平而缓道:“与今夜战亡的战士一并送回应天府,听候圣令。” 骆聪等人想将贾维的尸体带回去,可是银剑阻止了他们。 “骆少将,按战军中规划,暂时还不能将他们的尸首带回家,这里将给我,你们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看,伤口都流出黑血来了。” 经由银剑如此一言,华筝方收回了悲伤,意念一动,从袖中一瓶接着一瓶,就像变术法一样,一下子掏了五瓶解毒丸出来。 “哥,这里是解毒丸,分下去,每人先吃一颗,等我一个看过伤口,诊过脉之后,我再给你们下方子,你们也不想一身是伤的回到家的吧?再说贾维之所以救不回,也跟毒还有伤没能及时处理有关系,所以你们……” 华筝即便不想,但还是将话说完,“你们还是照顾好自己,再去考虑别人吧。” 骆聪接过一瓶解毒丸,坚定的眸中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变得犹为锐利,“我自己了,你别担心我们,你们几个伤得不重,你快去看看其他人吧,余下的解毒丸就分给别的兄弟吧。” 华筝点了点头,将解毒丸交到银刀的手中之后,则步向了顾三,“顾三哥,就先从你开始吧,你配合好一点,我治疗得快,这样子别人也不用等太久。” 顾三也不知道华筝为何第一个就选他,说起来,他的伤口并不太重,为何要先从他开始呢? 其实他们都不懂,在救治的先后顺序而言,特别是在发生灾难性的情况,人员有限,物资有限等情况下,会判断出伤情的轻重,将很可能无法存活下来的人放到时后,先救保证能救活的人先。 如此一来,救一个重症的,很可能花的时间和物资就能救下四五人。 华筝没有解释,因为说了,他们也不会懂,若是纪如命在的话,恐怕也会像华筝一样的。 不过今夜萧墨寒的人伤亡并不算太重。 也不知道是萧墨寒布局精密的关系还是什么的,总之,包括贾维在内,也就一共死了不足五人,至于伤者,多是多了些,但重伤的并不多。 萧墨寒担心华筝劳累,想要在快要收尾的时候让华筝停下来休息,他带她回城。 毕竟白玉子还在这儿,他一人也足以将余下的人都处理好。 可偏偏华筝坚持着,不管谁来,谁劝,都不同意跟着萧墨寒回都城里。 白玉子伸出手抓住华筝又想继续给下一个伤者抱扎伤口的手,劝着道:“别这样,贾维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再如何也无法将一个死人复活的。” “没错,死了的,我是没有办法了,可是这些伤者不都还活着吗?我就想看到,确认了,活在我眼前的伤者都能得到妥善的治陪而已,难道不可以吗?” 华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就连白玉子也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自我惩罚自己,也许使劲折腾自己了能让她觉得错过了抢救贾维的最好时机,她不能再错过救治别的人时机了。 白玉子没有放手,而是带着愠怒回道:“可以,但也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啊,你看看你,连站起来都感觉吃力了,你难道想救了别人之后,自己就倒下吗?” 第1046章 起争执 一滴晶莹的泪珠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样,从华筝的眸眶中划下,只是泪珠儿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在蒙前上脸的面纱上。 白玉子的心就像被扎了刀一样,十分得痛和难受,“别这样,人死不能复活,再说刀剑无眼,死伤也是正常之事,这就是战场上的不变定律,你……你应该学会接受和面对。” 华筝甩开了白玉子的手,负气地背过了身,继续去给伤员治伤包扎之事。 阎卫看到如此,哪还敢让华筝亲自动手给他们治疗,个个都想要逃走,免得被华筝看中,前来替他们包扎。 也不知道华筝是不是早已识破了他们的意图,冲着他们厉声威胁道:“走啊,你们若是走一个,我就在我身上划一包,权当替你们包扎过了。” 华筝要做什么都好,就是做伤害她自己的事情就是不行。 于是一直旁观着的萧墨寒则开口道:“本王看谁敢走?” 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哪还有敢逃的。 夜风潇潇兮地吹着,带来的并没有属于寒夜的冰冷和宁静。 离开密林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了。 华筝看着贾维的尸首被抬到了马车里,连同其余两名银卫,两名阎卫。 忍不住,华筝还是跟萧墨寒闹起了别扭来,“你若还要去皇陵的话,我便不跟你去了,我随我哥回城里,你忙去吧,不用担心我。” 说完,华筝便走向骆聪,还未待他开口,顾三便疑惑地问道:“华大夫,我们没有马车,你……难道想跟我们骑马回城?” “我……”华筝迟疑了一下,原本是想回答“有何不可”,可想到自己刚怀孕不久,骑马还真的不是明智之举,想到不想便道:“安然,去跟摄政王爷借一辆马车,回城后再还给他。” 华筝如此说话,众人便知道她这是跟萧墨寒闹起来了。 虽然未有正面起争执,但是这样子的冷漠,还真的与华筝以往对待萧墨寒的态度不一样了,这“借”和“还”有点像跟对方划清界限的嫌疑。 骆聪一个跨步从马背上下来,在李安然还在迟疑未回之时抢了道:“我去吧,妹妹你在这儿等着,我驾马车,至于马匹,他则交到了牧扬的手中。 其实,就算华筝不让李安然去,萧墨寒也都听清楚了,于是骆聪过来,银剑便将马车交给他,小声嘱咐道:“爷让你把夫人送到摄政王府。” 骆聪顿住,有些不明白萧墨寒此举为何意,“华筝她……” “爷说不必理会夫人的意愿,直接将马车赶进王府。” 一切似乎都已经在萧墨寒的意料之中,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阻止,所下之命令,足以让人华筝气死。 骆聪知道华筝是在生萧墨寒的气,变相的将贾维的死纳入了萧墨寒的头上。 可是他很清楚,这跟萧墨寒完全没有关系。 早在决定前来之时,就连他自己也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更别说是大牛他们四人了。 如今贾维没能活着回去,他也很痛苦和伤心,可是早已知晓会有这样子结局的人,骆聪一直阻拦,可是兄弟就是这样,真正的男子汉也是这样子。 当时骆聪第一个阻止前去的人就是贾维,可是他却笑着拒绝了他,“我是一个孤儿,蓝儿愿意嫁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我真的很高兴,为了她,我想拼一把,若能给她争来一个美好的幸福的生活,死我也愿了。” 第1047章 又出什么事了? 即便不愿,最后骆聪还是直接将马车赶到了摄政王府里了。 迎接华筝的是杜管家。 当看到杜管家的时候,华筝错愕了一下,原本从马车里下来的动作也定格了片刻。 相对于华筝的错愕,杜管家则笑得合不拢嘴了,就像等着华筝回摄政王府许久似的。 华筝心情不好,但自控能力还是很好的,至少不会将自己的怒火牵扯到他人的身上,于是微微露出丝笑容,用着清甜的声音道:“杜管家,天冷,下次无需再此等候,在自家府上,虚礼有时也可以缓缓的。” 华筝的话无疑让久等在此的摄政王府一统下人个个都暖进了心窝里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一左一右扶着华筝下了马车,杜管家立使唤身后提着暖炉的婢女,还有早已备好的暖手炉呈上,“快,快到王妃身边去,万不可让王妃受寒了。” 说完,看着华筝接过婢女送上来的暖手炉,杜管家松了口气道:“王妃娘娘,老奴身体还算健朗,不碍事,王爷已吩咐过了,热水也替娘娘备上了,请娘娘前去沐浴更衣,再用膳。” 华筝点了点头,双手收入狐裘大衣里,在听到萧墨寒的名字之时,眸中明显闪过漪涟,原本甜美的声线一换,平淡了许多,“带路吧!” 至于驾马车的骆聪,华筝在提脚迈步之时,特地回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严格的说来是瞪。 骆聪知道自己做了华筝不喜欢的事情,可是他觉得如此来说对华筝才是最好的。 回丞相府的话,她一定会放心不下蓝依,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呆在摄政王府,既安全,又不会看到依因为贾维的离去而崩溃的样子。 虽然华筝的小动作很隐晦,但是杜管家可是曾在宫里打滚过的人,精得很,这当中的端倪很快便看了出来。 只是碍于华筝在此,他不便说些什么,故轻声吩咐身边的下人,道:“好生接待骆少将,万万不可怠慢。” 华筝不愿回摄政王府,从骆聪的神情便能看出,而骆聪顶着被华筝记恨上风险还是将人送到了摄政王府,光是这一点,杜管家对骆聪还是真分感激的。 只是他的感激,并未得么骆聪的接受。 看着华筝在一众奴仆拥扶之下往王爷里头而去之时,不知为何,心里泛着酸,有种难言的感觉,堵得他心里慌得很。 被杜管吩咐而来的下人小跑到骆聪的身边,躬着身,请道:“骆少将,早膳已备上,不知骆少将是先用膳还是……” 伸出手,阻止下人接下来要说的话,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不必了,回去侍候你的主子吧,本少将走了。” 说完,骆聪便从王府的后门离去,速度之外,就像是在逃亡一样。 其实若是可以,骆聪确实是想要逃走的,他感觉自己无法做到平时对大牛他们所说的话那般,如此潇洒的看待一切。 贾维死了,骆聪心里难受之余,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人,往往在静下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而骆聪也不例外。 离开摄政王府,他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飞奔着往应天府而去。 不想却遇到了叶慕白派出来寻他的人,用严肃且又不可抗拒的口吻道:“骆少将,叶将军请你立即前往银甲卫营,不得有误。” 第1048章 自我打气 天已经亮了,泡在温暖的热水里,身体是觉得舒服了,可是心…… 难静!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何突然就生气了。 理智告诉她,贾维的死跟萧墨寒无关,可是情感上,却让她莫名的气起。 也许这跟她怀孕有关系吧,不是都说孕妇的情绪一般都比较反常,动不动就发脾气吗? 静下来,周围被氤氲的雾起笼罩着,也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定定地看着这白雾,人便如此失了神。 闭起双眸,想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渐渐地……沉沦了下去! 整个人潜入到了水里,闭气再起之时,人已回复到了清醒,双眸也不再混沌不清了。 长吐了口浊气,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直到痛楚让自己彻底抛来这负面的心情,打起精神来,给自己打气道:“华筝,振作点,亲友离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没必要如此,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应该勇敢一点面对,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两刻钟过去了,李安然和李末央担心华筝,欲进入到屏风里头看看正在泡澡的华筝。 听着里头偶尔有水动的声音,又手拍打的声音,李安然试探性地问道:“王妃,可是水凉了,需要奴婢替您添些热水吗?” 水确实是凉了不少了,特别是华筝从水里冒出头来的那一刻,原本还觉得带着热感,现今,也只能说温了。 华筝不想起来,但又怕泡太久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于是回道:“不必了,泡够了,肚子有些饿了,穿好衣服就去用膳吧。” 听到华筝从水里出来的声音,李末央没忍住,立即冲了进去。 担心之意显而意见,毕章华筝的习惯,她们都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明知故犯,可见华筝的行为让她们多不安。 华筝扯过绵布,将身体盖住,身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无法习惯,接受不了由下人替她擦拭身体。 不过她也猜得出来李末央之所以会如此也是有原因的,故叹了口气,道:“我没事,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李末央连忙上前,担过衣架上另一条棉布,上前就将华筝的长发给包裹住,紧张地道:“小姐,你怎能就洗头了吗?天如此冷,若不是奴婢进不,你这长发都打湿了衣裳,一会吹了风,便受凉了。” 李末央未理会华筝的吩咐,坚持着要侍候华筝穿衣。 李安然知道华筝不喜欢如此,便未跟着进内,但也未阻止李末央,毕竟她也担心,只要确定华筝没事,哪怕是将华筝给触怒了,她也不在乎。 “小姐,奴婢去传膳,同时跟管家再多要些棉布替您拭发。”李安然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既然华筝没事,那她也不必守着,毕竟在摄政王府里,至少在鸿霖轩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退出了房间,华筝想要叫李安然将李末央接出去也不行。 于是便这样被看光光的华筝,一直到端起碗吃饭,华筝的脸都觉得火辣辣的。 倒是李末央,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边替华筝布菜,一边道:“小姐,您得多吃点,万不可让自己饿着了。” 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们也没有吃吧,若是没吃,你们也下去吃吧,不用在此侍候了。” 第1049章 寸步不离 “奴婢不饿!” 李安然和李末央不约而同地回答,速度与内容完美的同步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同一人。 挑了挑眉,感觉有些古怪,问道:“你们两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华筝的敏感让二人更加谨慎和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李安然还好,可是李末央则反应有些大,连连摇头解释,“没有,王妃您可别多事,奴婢怎会有事瞒着您呢?就算是王爷让奴婢如此,奴婢也不会瞒着王妃您的。” 华筝微眯着双眸,专注地眸光带着审视,“真的没有?” “没有。”李末央的肯定让华筝更加确定,一定有事瞒着她。 转向李安然,只不过她的神情让华筝没能看出什么,故问道:“他可有把黄依也接过来了?” 华筝是看着李安然问,可是李末央却抢着回道:“王妃,您忘了,黄依要待在丞相府里,陪着假的您,否则万一丞相大人前来寻你,没有相熟的人在她身边,怕会被怀疑。” 一副很有道理的表神,华筝没有反驳,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端起碗,准备继续用早膳。 当用完膳之后,华筝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下去休息,“好了,我要睡一会,你们也两天没合眼了,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在这儿,安全得很,不会有事。” 此时,李安然第一个站了出来,“王妃,奴婢不困也不累,末央去休息,您这儿就由奴婢侍候。” “我都睡着了,你还侍候什么啊?再说我有手有脚的,需要你们侍候什么啊?”一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在华筝准备逼问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吵杂声。 华筝原本步入寝室的步子停了下来,甚感疲惫的双眼忽然来了精神,问道:“院子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吵啊?” 李安然给李末央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处理。 而她则守在华筝的身边,大有寸步不离之势,“王妃,末央去看看是何事,奴婢侍候您休息吧。” 华筝想要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李安然她们二人自己想瞒她,还是萧墨寒有令让谁也不能让她知道,所以就连她想要离开这个房间也都被李安然和李末央盯得紧紧地。 心和身体一样劳累,华筝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管罗,反正管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看到华筝转向往寝室而去之后,李安然刚要松口气,可是还未来得松完这口气,华筝又停了下来,直视的眸光带着不相信的质疑,“你们真的不说?” “王妃,您要奴婢说什么?”李安然平静的面容真的跟萧墨寒有些相似,如此稳如泰山的架势,恐怕就是萧墨寒所相中,所以才会派她到华筝的身边去。 自感无力,有种一拳打到了棉花糖上的感觉,“算了,你们不说,那就让它这样吧,不过若是被我知道后,可就别怪我赶人了,我曾说过,我的身边不留不忠于我之人,哪怕曾经忠于我,而后又背叛我之人。” 华筝的脾性,李安然很清楚,张着嘴准备坦白,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住了,坚持道:“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知有什么事。” 第1050章 诡异地三世关系 看着李安然真诚的眸光,华筝相信她了。 她是有事瞒着华筝没错,只是是什么事,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何事。 正是因为如此,李安然和李末央都没有背叛华筝,因为她们不是故意不说,而是真不知道是何而无法说。 当然她们大可去打听是何是,只可惜为了不让华筝知道是何事,连她们自己也不去知道,如此一来,就不算不忠于华筝了。 华筝轻声笑了出来,有甚至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得了,你们行啊,为了不让我知道,连自己也不去打听,反正都不知道,只知道不能让我知道,对不对?” “王妃!”李安然唤了一声,这一声,带着她的心声,无奈且又想要规劝的意图。 摆了摆手,赶人道:“行了,没事了,你跟末央都去休息吧,我睡一会,待睡醒之后,我想去见见钟离娜兰,你若见到银剑或者银卫,问一下他们,能否让我见见她。” 这一回李安然没有拒绝,而是提醒道:“王妃奴婢会去请示银剑护卫的了,待您睡醒后,定会有回复,不过奴婢还是会守在房外,若您有事,可以随时唤奴婢。”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会听的,去快,让杜管家给你就寝室外置一张软榻,别在门外了,冷得很,一会我没赶你走,你自己生病了,想不走都不行了。” 华筝始终是不忍心,哪怕知道她应该生所的,但是人心是肉做的,李安然她们为她好,她是知道,要怪只能怪自己身边为何会那些令她不开心的事好了。 人躺下,脑海放空,可还是忍不住想着贾维的事情,不知道蓝依得知之后会如何?也不知道蓝依会不会受不得刺激而再次忧郁起来,甚至还会想要寻死。 毕竟在这儿,亡夫,当寡妇可不是一件令人容易接受的事情。 若是心里素质差一点的,又或者说一家子的精神支柱就是那人的话,很可能会一定几口人也跟着一块去了。 事情发生太多了。 感觉从肤皮开始有溃烂的人去仁和医馆就诊开始,事情的发展变得有些失控了。 猛得坐了起来,华筝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自己那些遗失的日记内容到底在哪里? 是谁将钟离娜兰制成了人彘的?又是谁让祁琰琬服下假死药的? “寒不是说琰琬醒了吗?为何她不来找我?难道钟森没有告诉她我就是李华?不对啊?”想着想着,华筝感觉大脑要打结了,好多事情都没有一个终结,又扯出新的事情来,可是好像每一件事又不相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华筝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道:“接着日记的内容,我可以找到第二世穿越而来时留下来的宝藏,可是日记本里记载了第一世的事情,第二世回来就是为了改变第一世,那么日记本就是将李华两世重生所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了起来……” 现今发生的事情,华筝没有穿插进李华的事情里头来,只是想要理清自己现今这第三世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的要让我去皇陵把宝藏拿到手才能得到日记本,或者日记本下落的线索?”华筝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和蔓延着,可是具体是何事,就像李安然所说的,她不知道。 越想,华筝便越恼火,特别在重新翻阅了之前的日记后,都忍不住口吐脏语,“真是见鬼了!” 第1051章 嗷嗷叫着 华筝有些怀疑前两世的自己是不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下去。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回来这里? 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第一世写的日记本,让钟离娜兰和祁琰琬还有李华三人反目成仇,最后萧墨寒和李华也因为她所研制的独情散,导致萧墨寒成了杀人狂魔,让三族血流成河,让大安国改朝换代。 为了改变第一世发生的事情,李华死后又重生了,只是这个重生她是避免了不少事情,可是还是有些事情已经生了,因为她的重生在她第一次穿越而来的几年之后。 吸取了第一世的教训,除了避开了与萧墨寒之间因为独情散而发生日后的一切事情,李华则转入到幕后,从不亲自出面,而且从行医救人,转为低调行,不再高调。 正因为如此,便有了聂氏夫妇的事情发生。 聂敏儿当年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示想要知道聂家幕后的掌舵人是谁,华筝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聂敏儿不像完全听令于柳忠。 日记本里清楚记下了第二世李华所赚的财宝藏处,同时也留下了不少她走遍大江南北寻来的药材种子。 当然也有收集到不少医书,研制了不少疑难杂症的药方。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每当华筝手中的日记本缺页找到,内容都是提醒她会发生什么事,从而导致什么事发生,所以她避着。 可是后面的事情呢? 第一次得到日记本的缺页,是从钟森手中得到的,后面都是通过华筝按着日记本的提示寻到了财宝之后,再得到另一些日记本缺页得知一些事情。 现今华筝手中的日记本提示说了,财宝地点是在皇陵,华筝以为即便不去得到这个宝藏,主要的一些事情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能改变的,她也改变了,就不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只是现今,华筝不如此想了! “也许我真的应该跟着寒去皇陵的,说不定还能顺便找到日记本缺页的线索,如此一来,就可以预知会发生什么事,心里也不会如此慌了。” 华筝的想法若是放在跟萧墨寒关系恶劣的时候来说的话,可能她还会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以便做好应对。 可是她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就不会有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事情发生了。 事实上,没有了那些事,也会有别的事情,就像蝴蝶效应一样,难以掌控。 闭上双眸,倒回到床上,嗷嗷凄叫着,“啊啊啊……华筝,你怎么就这么蠢啊,早就已经提示你了,你就一直放着不理会,好了,现今出事了,才想起来要去,活该!活该!” 寝室外守着的李安然听得很清楚,特别是华筝在自骂自己的时候,紧张地冲了进来,急问道:“小姐,可是梦魇了?” 华筝心绪低落,苦恼地回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别管我,我就心里不好受,叫几声发泄一下而已,不用在意,就当没听到就好了。” 李安然也想啊,可是行为如此反常的华筝,真的让她不安,“小姐,要不奴婢在这儿陪着您吧,若是您不累,奴婢可以给您讲讲京都里的人过年是如何过的,权当给您解解闷。” 第1052章 又一批人被拖下去 说到过年这事情,华筝便顿了一下。 反应过来,方道:“是啊,明天就除夕了,怎么就过得如此快了。” 李安然微笑着回道:“是啊,小姐,你没看到,现今大街小巷上都安静了不少吗?就连在街上吆喝做买卖的人都少了吗?过年了,好多人都不上工了,要么回家陪妻儿,要么就已经回家陪着了。” 提及家人,华筝又一阵伤感传来。 人家团圆,可她自己呢?一个占据了别人身体异世灵魂,也不知道哪才是她归属。 “算了,我还是睡一会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原本还有些兴趣听听,可现今自己独自一人在此,也没有什么好兴奋和期待的。 李安然担心地频频回头看向华筝所原方向,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也幸得华筝是真的累了,再加上怀孕的关系,很快便真的睡着了。 此时萧墨寒在御书房里,双手负手的立于安帝的床边,冷眼看着所有官员。 “本王还真的不知道各位大臣如此关心义皇兄的龙体啊?”萧墨寒的问话就想拿着一把刀,挨个往他们身上捅刀子一样,“义皇兄曾言,若是哪位大臣做错事了,只要主动向义皇兄坦白便可以免其罪罚,看来义皇兄的话一直都不太管用啊。” 众大臣瑟瑟发抖,感觉现今就已有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般。 十年前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当年安帝确实如萧墨寒所言,只要自己站出来坦诚的,并不会危及性命。 可是当时没有一个人站了来,所以一次大动作的扫荡,只要有证据被查出来,牵一而动百,结果,不管是好是坏,都被一窝端了。 如今朝堂上的那些人,恐怕也只不过是少数,其他的恐怕早已经落顾萧墨寒手中了。 想了想,他们还是天真了。 天真的以为十年定局,自己上来了,某些人下狱或者流放了,就能平安大吉。 谁知道,真的应了那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华景阳惊慌地将眸光落到了安王一的身上,似乎有些担心,是否安王也有把柄在萧墨寒的手中。 心慌慌地他,却忽然后背拔凉拔凉地。 硬生生在这大冬日里惊出一身汗来。 不过也别说华景阳了,就连其他官员也早已承受不住昨日清早被拖下去的官员的冲击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很多人的心里都备受丰煎熬,心理素质差一些的,根本就承受不住。 这不便立即有官员吓昏了。 杜公公上前请示,萧墨寒则冷声重哼,“拖下去,一并收入天牢,待富查查清楚了再作定论。” 睿王看着一个接一个官员被拖下去,心里十分难受,紧握着的双手不知道是在忍耐什么。 倒是安王,在他阴森的眸光下,所有与他对视过的官员都纷纷低下了头。 此举就像是在警告他们,别乱说话。 萧墨寒自觉好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死神在向官员们招手般,甚是慑魂。 安帝昏迷不醒,萧墨寒半路折回,除了那些气得安帝晕倒的官员,还有守在此救治的太医了。 薛正初吓得头一直都贴在地面上,没敢抬起来。 倒是娄逸明显得有些过于淡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医术的自信,还是早已知晓了一些事情,确定自己绝不会有事。 第1053章 各宫主子来了 十年的时候让很多官员都忘记了,太过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忘记了萧墨寒铁血的手段。 最后,萧墨寒视线落到了纪如命的身上,语气还算平和地道:“师叔,皇上到底生得何病,可有大碍,这都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若再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您可以下症之良方?” 纪如命白了他一眼,冷脸以对,“你忘了你家师叔我专攻毒术吗?解毒老子在行,这头晕身热的,让白玉子去,再不就让……” 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玉子是随着萧墨寒回都城里的,只是回城之后,他先去了宗仁府,以防遵义王那儿出什么意外。 当然在出城之前,他已经得知安帝昏迷之事,只是还未来得及进宫替安帝诊治,人便已经收到了阎卫传来的信息,前往城外去治疗伤者。 现今刚忙完,连口热茶都未喝上,又进宫里头来了。 最重要的是,还好他来了,要不纪如命很可能会将华筝给推了出来。 于是连忙上前,行礼过后回道:“师叔,师侄来了,不过是否是因为中毒暂未有定论,还请师叔再稍等片刻,待师侄诊过脉后再作定论。” 从一开始,纪如命就不愿意诊脉,现今白玉子来了,却说有可能是因为中毒方会昏迷不醒。 如此一来,便将薛正初等人的诊断给否认了,毕竟他们一直都未提及安帝有中毒的迹象,若是真被白玉子诊断为中毒,然后纪如命真的也确定中毒,同时还把毒给解了的话,那他们太医院的这一群人可就惨了。 此时原来还挺淡定的娄逸明也变得不淡定了,毕竟…… 没等娄逸明想好对应之策,白玉子已经上前,准备替安帝请脉。 手刚放在安帝的腕搏上,还未来得及细诊,杜纯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禀报道:“启禀摄政王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贤妃娘娘、瑾妃娘娘及各宫妃嫔、小主前来求见皇上,请王爷定夺。” 后面的人杜纯没说,但是萧墨寒也大致猜出,后宫应该也着急了,毕竟安帝一天一夜未醒,恐怕醒来的机率也不高,担心自己的将来会如何的各宫娘娘主子前来确认,也是正常之事。 可是有过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姚太后、董皇后及贤妃似乎有所收敛,不似之前那般鲁莽,而是等待着时机带人一并前来,为的是什么,恐怕谁都知晓了。 萧墨寒微侧昂头,眸光在安王与睿王身上打着转,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杜纯等着着急,可萧墨寒未发话,谁都不敢动,就连白玉子也跟着停住了手,无法静下心来把脉。 睿王见状,从旁站出,自动请缨道:“皇叔,由侄儿前去跟皇祖母和母后说明情况,免得父皇治疗被打扰。” 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给他,点头同意道:“好,去吧,将人都劝回去,免得义皇兄醒来了,后宫各主子冻病了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不是故意的,在对睿王说完这话之后,竟然对安王露出一丝笑容,惊得安王身形一颤,有种被人算计的预感。 睿王出去之的,白玉子再次进入到状态,手指搭到了脉搏之上,静听着脉搏地跳动,寻找着异常的脉象。 第1054章 把安王给得罪了 白玉子请脉,可把静等着的一众官员给吓坏了。 特别是安静等待的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已经紧张得汗流夹背了。 就连睿王回来之后,白玉子也还没有将手从安帝的脉搏上收回。 没敢开口说话,故连处理姚太后等人的结果也未告诉之萧墨寒。 不过没有话要说,就是最好的回答了,若是睿王有事需要向萧墨寒汇报的话,那就代表他无法安抚好后宫的一众人等。 当白玉子将安帝的双手上的脉搏都细听之后,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杜公公年纪大了,一天一夜未睡,脸上的疲惫之色甚重,特别是眼下的青灰,看起来就像被人打成紫淤般,带着干结的沙哑声,问道:“白太医,皇上到底如何了?” 所有人都想要知道,可偏偏就让一个当奴才的杜公公给开口问了。 白玉子与萧墨寒对看了一眼,随后回道:“杜公公不必过于担心,皇上这是劳累过度而已,睡醒了,很快便会醒了。” 萧墨寒听后,则冲着众大臣道:“你们也听到了吧,既然义皇兄没事了,你们也不用守在些了,出宫吧,明日便是除夕,按着往常的贯例,明日开始一连十日不是早朝,礼部按着往年的规划操办年节事宜,政事则交由睿王代劳,华相辅助,若无其他事,都退下吧。” 此时此刻,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却带着困惑,也有人依旧忐忑不安。 没有人敢对萧墨寒的安排提出异议,就连安王捏紧着双手,阴森的眸中拼出愤怒的火花,可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就连华景阳也也是顺从的领了命,跟随着众大臣出了宫,未替安王争取一二。 出了宫,很多久等自家大人未归的下人在此守候着,有些还是自己的家人亲自前来等候。 看到自家大人出来,有些人喜极而泣,有些人激动的相拥相惜。 华景阳看到此,心里泛着酸,满满的苦楚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安王最后一个出来,华景阳恭毕地退到一旁,让安王先行。 可安王却在华景阳的跟前站定,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这语气带冲地道:“丞相大人还真是好能耐啊,到底何时攀上了皇叔这高枝,本王竟不知?” 华景阳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躬着身,双手成拱,诚惶诚恐地回道:“王爷您误会了,臣身担丞相一职,本就是辅助处理朝中政事,摄政王爷如此安排也只不过让臣尽本职工作,臣无偏任何一方。” “哼……丞相大人之意,那便是连本王这个女婿也并未在之列?”安王的话十分直接,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甚至还不担心被有心人听到。 如此肆意而为的行为,华景阳倒是有些吃惊,腰弯得更低了,头也直接压了下去,完全不敢抬起来,“王爷,请慎言,臣身为人臣,您身为皇子、王爷,臣不敢不从。” 华景阳不敢公然承认支持安王,安王十分生气,话也不回,便直接甩袖走人了。 其他官员见状,生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纷纷赶着离开,不敢多留。 宫门前,很快便空荡荡的,何卫见华景阳还未上马车,便劝道:“相爷,还是先回府吧,您也累了,回去休息好之后再考虑别的。” 第1055章 倒戈了? 事情发展似乎有些出乎华景阳的意料,朝中谁不知道他已经偏向安王这一边。 可萧墨寒的举动却让众人迷惑,让一个对方人的主心人物辅助对方的主事,那不是把一个细作插到了对方的阵营里吗?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华景阳自己想的而已。 别人呢? 例如安王! 从他的话中可以得知,他已经认定华景阳已经倒戈了。 安王无数次想要拉拢萧墨寒,都未能得到回应,甚至还引来了萧墨寒的训斥。 如今华景阳就这么突然地就得到了萧墨寒的信任,直接成为点名辅助睿王代理朝政,这想不让人起疑都怀疑了。 再加上柳忠被收监入天牢,无疑是在将安王身边的人一一清除。 所有人都走了,除了萧墨寒、白玉子和纪如命。 当然还有安帝身边侍候着的杜公公了,至于睿王,则被萧墨寒让他去处理堆积的政务了。 室内一片安静,萧墨寒黑沉着脸,不悦地冲着躺在床上不动的人道:“义皇兄,戏过了就招人烦了,一次便好,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若是以往,安帝肯定会跳起来反驳,可是这一次,是真的醒不来了。 白玉子劝住生怒的萧墨寒道:“师兄,恐怕皇上这一次还真的需要师叔出手了。” “真中毒了?”萧墨寒原本以为白玉子是给他一个提醒,让他清人,好让安帝从装病中醒来。 谁知! 白玉子摇头,微沉地脸带着纠结,“不确定是不是,无法把出中毒 的脉象,同时也看不出有中毒的痕迹,只是觉得这……这跟上次二师兄的情况有些相像。” 咯噔一下,萧墨寒的心沉了下去,头立即转向纪如命,压低着声音,问道:“师叔,此事可与你有关?” 纪如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澄清道:“你以为那药谁都有啊,当年李华也不过是炼制了三颗,那早已用完了,可是得了炼制方子之人,钟离娜兰制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事你们可别纳到我的头上来。” 别人不知道,但是萧墨寒却知道,钟离娜兰在多年前就已经被人制成了人彘,绝不可能有机会炼制出过多的假死药的。 如今假死药频出,恐怕这些假死药未必是出自钟离娜兰之手,而是从她手中得了方子之人。 “数月前,曾有人使用过假死药害人,但是那假死药并未算是炼制成功,也许是方子出了问题,也许是炼制之人没得要令,人是曾出现短暂的假死现象,但是约莫两日左右,人便醒过来了。” 萧墨寒说的是李惠在奴村时被李玲身边的奴婢下毒那一次。 白玉子和纪如命十分震惊。 而纪如命是第个站出来否认之人,“绝不可能,钟离娜兰已经死 多年,怎么可能还能炼制假死药?除非有人得了她的方子在研制,但李华的方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懂的,就连钟离娜兰也都需要靠摸索反复试验才能炼制成功,更加说是他人了。” 纪如命反应很大,就像他跟李华很熟,熟到可以将李华所有的习惯和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般。 萧墨寒知道李华就是华筝,所以在听到纪如命对李华的熟悉如此肯定之时,心里难免有些芥蒂。 至于白玉子不清楚李华和华筝之间的个中关系,所以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理智地分析着。 第1056章 篡改配方 三人感觉头都大了,当然纪如命也曾有一丝希翼,希望若是李华炼制的多好,若是确定是李华炼制的话,那是否就说明李华没有死? 可是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了,若是李华没死,那又怎会有华筝的出现呢? 轻呵自嘲,无力地倒坐回到椅子上,昂头便灌一了壶已凉的茶,而后道:“此事,恐怕还得去巫族一趟,这巫族看着小小,人口与占地都不大,却是最会搅事的一个族群啊,当年你就不该签下这和平共处的协议,直接带兵将这三族给端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师叔,您怎能如此说呢?这打仗可是要死人流血的,当年师兄取下蛮王首及有多凶险您又不是不知,若非有您在,师兄早就毒发身亡了,还怎么继续领兵打仗啊?” 白玉子是孤儿,与萧墨寒一样,只不过他比较幸运,有钟森这个师傅,半师半父的将他教导成人。 可是萧墨寒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拿自己的命,自己的血肉去拼回来的,亲手替萧墨寒包扎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治疗。 这种苦,这种痛,又有谁人心痛呢? 萧墨寒沉默,似乎也在回味着纪如命的话,带着赞同的意味思考着。 片刻之后,白玉子见仍未说话,便安慰道:“师兄,这事与你无关,现今是想办法,看能否将皇上救醒。” “你不觉得奇怪吗?假死药服下之后,应该呈假死的状态,可是现今义皇兄不是还有呼吸和脉搏吗?这……不该是服下假死药后的反应啊?” 萧墨寒的疑问刚出,白玉子也觉得奇怪了,“这……” 回忆着上次李惠被迫服下假死药的情形,白玉子在寻找着除了这一点不一样之外的其他疑漏。 没等白玉子想明白,纪如命则勾起了唇角,笑意带着讽刺,“看来你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将人给带过来看看了吧?也许有人篡改了配方,炼制出像又似不似的药来了。” “上次华筝也曾说过,其娘被逼服下的假死药并不完整,感觉像是有人故意将毒肆意散布,观察药效,师兄,你说是不是这人已经潜入皇宫中来了?” 白玉子的话刚出,那种来自萧墨寒身体不怒而发的气势让人难以招架,特别是杜公公,已经吓得跪时求饶了,“王爷,奴才近日都未离开过皇上的身边,奴才曾侍候过先皇,如今对皇上亦与先皇一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王爷明察。” 纪如命不耻一笑,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意味,“忠心若是有用的话那还会有死于非命一说,有时候啊,不是你防着就能万事大吉的。” 萧墨寒不发话,其他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良久,萧墨寒方开口道:“传摄政王妃进宫吧。” 最终,萧墨寒还是无奈地开口,心情有些复杂。 即便如此,纪如命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等你南下西行的时候,我随你去巫族,有些事,我想亲自去了结啊。” “师叔,杀戮过重也不太好,虽说巫族有些人做了一些事确实太过分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您可否……” 白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纪如命粗声粗气地截了,“可否什么?怎么啦?你怕我一包毒药将他们都给药死了?哼……” 语气是不好,但是话还是令众人放心了的,“放心,你家师叔我答应了某人,不能轻易使毒的,再说我的毒可精贵呢,用在他们身上,划不来。” 第1057章 有反应了 纪如命珍惜自己的研制的毒药,可是偏偏就有人将自己研制的毒药当糖豆一样,四处撒散,目的是否如华筝所猜测的那般,他们都不知道只感觉事情变得太快,有些失控了。 此时,华筝正在摄政王府里,那个华筝第一次听到怪声的那个院子里,她见到了钟离娜兰。 现今的钟离娜兰不再被存放在一个大坛子里,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听不见,看不到,没有了手脚的她无法动弹。 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处的钟离娜兰显得有些不安,在床上躺着也试图蠕动身体。 声音很难听,但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痛苦和凄惨。 华筝坐到了床边,伸出手,抚措着对方的脸,那张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脸,一张被人生剥了脸皮的脸,没有皮肤,只有像疙瘩一样的坑洼不平的硬感表面。 也不知道是华筝的药功效好,还是钟离娜兰的神经没有正真的坏死,竟然在华筝的抚摸之下有反应了。 华筝也感觉很惊讶,试图想要跟对方沟通,却发现对方的情绪很激动。 华筝猜测可能是因为钟离娜兰想要求救什么之类的,又或者是担心是加害她之人欲再次向她出手,故做出了激烈的回应。 “娜兰,别怕,是我,我是李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会……”当华筝着急着安抚着之时,她才反应过来,对方的双耳已经废了,无法听到声音。 为了不让钟离娜兰反应激烈,华筝抽回了收,退到了一旁,让对方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如此一来,方能平复对方的情绪。 事实上华筝太低估被人制成人彘后造成的影响了,哪怕她已经退到了一边,等了约莫半刻钟,可是钟离娜兰还是不停地蠕动着只有身躯的身体。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李安然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王爷命人前来请您进宫。” 华筝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好不容易慢慢好起来的钟离娜兰又抓狂,故拉着李安然道:“快,快去把她的睡穴给点了吧。” 李安然的速度很快,下手也不轻,瞬间就让对方沉沉睡去,安静下来。 同时安抚着华筝道:“王妃,没事的,银剑说偶尔她也会如此,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好像想要跟人说些什么似乎的。” 其实华筝也有这种感觉,特别是在她触碰到她的时候,钟离娜兰好像对她有所回应,只是这回应不知道为何会忽然让钟离娜兰变得躁乱起来罢了。 静静地看了一会,华筝方与李安然离开了院子,回去的路上,李安然则轻声地在她身边道:“王妃,王爷传您进宫,未对外声张,一会奴婢与末央护送您进宫,进宫后则由叶将军安排的禁卫军领着我们进乾清宫。” 柳眉一扬,停住了脚步,正欲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都已经张了嘴,却又被她硬生生给吞了回去,转而道:“走吧。” 华筝刚离开摄政王府,华子康正好来寻她,不巧未见到华筝,倒是见到在鸿霖轩院子外头鬼鬼崇崇的绮红。 二人都不认识绮红,只是觉得她的行径可疑,华子明伸出了手,指着绮红藏身的地方,道:“三哥,她……” 华子康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拉着到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后,方散开他的口,提醒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师傅不是教过,什么叫做不要打草惊蛇吗?” 第1058章 绮红献计 也不知道绮红在看什么,一直至华子康和华子明都因为一直在院子外头守着冻得有些受不了了,绮红方离去。 待人离去之后,华子康则往院子里去,还未进屋里,便见到守在院子里的暗卫现身,将二人给拦住,“二位华少爷,爷有令,未得其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鸿霖轩,还请二位华少爷回院子。” 华子康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鸿霖轩的护卫般,没有为难,也没有要求,只是临走前提醒道:“方才院子外头有一句奴婢打扮的姑娘鬼鬼崇崇的偷看院子,不知道要做什么,其他没什么事了,待大姐回来我们再来。” 暗卫点头,双手成拱谢道:“子康少爷的话在下已记下,此婢女乃是王妃从宫中带回来的人,因得罪了王妃,正被杜管家修理着,许是得知王妃回府了,想向王妃求饶。” 华子康一副小大人的神情,似已明白为何事之后,便带着华子明离开了鸿霖轩。 倒是暗卫,早已知晓绮红的举动,同时也得知华子康在对待发现绮红行迹可疑时的作法,个个都十分欣慰,也都佩服萧墨寒目光如此精准。 年纪轻轻就能懂得学以自用,将来若是能运用到战场上,真乃是领兵将才。 哪怕他们所住的院子已是离鸿霖轩最近的院子,二人还是你要走将近一刻钟才能回到去,所以路上华子明将脑中想不明白之事道了出来,寻求着解惑。 华子康的心里已不是外表看着的那般对待华子明那么冷漠,对待华子明的疑问也一一作答了,同时也跟他提及了一些人物及利害关系。 “可是爹不是跟安王走得很近吗?那大姐又跟姐夫这般好,那爹是不是也跟姐夫的关系很好啊?”华子明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本就很少接触人和事的他,也只能依着现有的逻辑关系来判断局势。 可事实上,正因为这样子的一个复杂关系,就连华子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这些事你都别管,不管爹跟谁关系友好,都与我们没关系,大姐说了,日后我们只负责给爹养老,其他政事上的事情,一概不参与,若是硬要我们选的话,大姐也说了,我们中立,谁也不帮,谁也不偏。” 华子明似懂非懂得应了一声,随后二人一路都不再言语。 就在绮红观察过鸿霖轩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静亭院而去。 董倾城在见到前来之人,先是不悦,而后又不得不露出苦恼地神情,“小芹,你说这绮红姑姑到底要寻我有何事呢?我这银子不是已经还给王府了吗?上次她前来相求之时,我已经告知她无能为力了,难道是希望我去求王爷不成?” 小芹在旁,规矩地侍候着,没敢越矩,也没敢多说一句话,平静地回道:“奴婢不知,姑娘也莫要多想,一会见了绮红姑姑不不知晓为何事了吗?” 小米倒是不甚高兴,撅着嘴道:“姑娘,她就是知道您心善,看不得人吃苦受累,前阵子为了不想要洗恭桶都跑到姑娘跟前哭诉了,姑娘好不容易求管家叔卖了个人情,现今又不知道想让姑娘帮她什么了,依奴婢看,姑娘还是不要见她了。” 虽然左右为难,可是董倾城最后还是见了绮红,而且见了人之后,绮红还让董倾城将身边的小芹和小米给遣走,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董倾城没有想到,绮红都已经落魄到这地步了,竟然还能跑来给她献计! 第1059章 救安帝 董倾城听了绮红的话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命小米偷偷给她塞了些银两和一些御寒之物。 看着就像绮红前来是为了向董倾城装可怜讨要东西来的。 当然绮红在摄政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自己很清楚,所以即便不满董倾城的做法,她还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些东西,然后离开静亭院了。 小芹没有问董倾城关于绮红方才跟她说了什么事,倒是小米,送完东西回来之后,小嘴一直碎碎地念着,“姑娘,也就您心善,还把自己今年新打的棉被给了她,这都是您准备明日除夕新换的棉被啊,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收下的。” 董倾城轻咳了几声,手上的绢子还捂着嘴,好一会方放下手来,喝过小芹递上来的热茶润过喉之后,方用着绵绵无力的声音道:“都是寄人篱下这人,没有什么可计较的,我这院子一年到头也就我一个,也没有新不新,旧不旧之说,再说,我现今盖的棉被也是三个月前安王刚命人送来的,这不也挺新的吗?新年盖着也不错。” 小米还想说,可是小芹则将她给遣走了,“再去煮些热茶过来,姑娘的茶都凉了,还有再添些碳,屋里都没方才那么暖和了。” 别的事情小米可能还会拖一拖,然后再跟小芹堵上几句,可是一谈到董倾城,她可就不敢怠慢。 连忙小跑着出了屋,连招呼都不打了。 董倾城看着小米小跑着的身影有些入神,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吐了一句,“若是我也能像小米这般跑起来就好了。” 打小身体就赢弱之人,就连走多两步路都会觉得气喘无力之人,想要跑?谈何容易! 小芹在旁安抚,“姑娘,现今冬日严寒,您若想走动走动,奴婢可以命人将屋里的家具挪一挪,好腾点空间出来给您走动。” 长吁了口气,无奈地叹道:“挪了又如何,还不是走两步便累了,算了,就这样吧,小芹,我想抚琴,你帮我把琴搬出来吧。” 自从上次华筝和萧墨寒来过听董倾城抚琴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抚过琴了。 小芹以为她会因为自己被人当成是戏子看待之后不会再想弹琴,不想她竟然如此快就将那事给忘了,再次弹琴。 不过这也好,若是她再也不弹了,那小芹就没有机会再探知那事了。 琴搬了上来,董倾城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曲子都十分悲凉,听得小芹都忍不住替她感到心酸。 对于静亭院的悲凉,皇宫里的乾清宫里华筝也很头疼。 “华筝,怎么样?是不是跟上次的假死药很像?”见到华筝挽着袖收起了搭在安帝手腕上的手之时,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华筝揪着双眉,神情痛苦地道:“像又不像,说不上来,总觉得好像哪里出错了一样。” “我就说啦,这很可能是被人改动过的假死药的失败品。”纪如命似乎找到了人印证自己的推荐,有些小得意了,“华筝,若真的如此,你可有办法将人给救醒啊?” 萧墨寒也很想知道,现今他也只想交安帝给救醒,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商议。 只是他不敢向华筝提出要求,毕竟华筝还生着他的气,此时开口,无疑是撞到枪口上去了。 第1060章 立储 “我……”今日,华筝研究了很久,也回忆和思考过关于自己穿越而来的一连串事情,对于安帝为何昏迷不醒这事,她想到的则是他事,原本是想说出口,但对上萧墨寒的双眸之后,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注意力转落到安帝身上,“还是先将人救醒再说吧。” 华筝的为难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她的神情告诉了大家,她原本想要说的事情,恐怕众人难以接受或者会震惊不已。 这当中就数纪如命为甚,毕竟华筝对他坦白了不少事情,除了华筝拥有空间这一件事外,他则是对华筝的事情知道得最多的一人了。 倒是萧墨寒似想到了什么,因此没有追问,而是带着心疼的口吻道:“先把义皇兄救醒再说吧,后宫现今都乱成一团,猜测着义皇兄是否有什么不测,大臣也出宫了,恐怕都在为后绪做准备。” 不用说,大伙都猜得出来萧墨寒所说的准备是什么。 安帝能昏迷一次,便有可能会昏迷第二次,次数多了,大臣一定会借机想让安帝立储。 立储之事,大臣也不是一天两天提出,只是有萧墨寒护着,再加上安帝也确实还年轻,还有个小皇子在宫里未成年,所安帝不立储也是说得过去。 可是现今安帝的身体状况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问题,大臣想不要为后面的事情铺垫,那是不可能的。 华筝深吐了口气,打开李安然递上前来的医箱,取出金针,好一会都没有下手。 众人不解,特别是白玉子,“华筝,若是真的是假死药,不若就像上次一样给你娘下针的针法行一遍试试?” “我是如想的,只是……”华筝为难地看了一眼萧墨寒,有些尴尬地道:“我这行针得脱剩一条亵裤,你们一大群男的在这儿,我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若是以往,华筝会二话不说就直接脱了下针,可偏偏萧墨寒在此盯着上,总感觉自己背脊有一股凉意,手就像不听使唤一样,如何都下不了针。 纪如命瞪着萧墨寒,完全不顾对方的身份就喝道:“你没事别总盯她看啊,也不想想自己黑沉着的那张脸有多吓人,也就只有她受得了你,即便如此,你也看看场合,收敛,懂不?” 萧墨寒深情的眸光落在华筝的身上,欲上前安抚一翻,却被白玉子给拦住了,“师兄,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待皇上醒来,你再过来吧。” 杜公公也紧张地相请道:“王爷,您也劳累了,不如随老奴到偏殿梳洗一番,再用点膳食,皇上醒后,老奴第一个通知您。” 想要拒绝,可是华筝的故意回避,让他明白,若他坚持,换来的只会是华筝对他的更加疏离。 于是什么话都没说,双手负后,率先迈开了步子离去。 看着人走远之后,华筝松了口气,拍着心口,小声嘀咕着,“没事干嘛总盯着,我又不是武功,又飞不走。” “你是不会武功飞不走,但他还是怕你随时要走啊。”纪如命一副得意洋洋地神情,就像是看萧墨寒吃瘪很高兴,“他啊,也就你治得了,若换作是别人,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明知道他是中了毒,你怎么就不早一点解了啊?搞得好像人都要快死一样。” 第1061章 纪如命被收监 华筝的话一出,白玉子就像明白了什么事,逼问道:“师叔,你不是说皇上并不是中毒吗?怎么华筝说你能将人救醒?” 纪如命耸了耸肩,你一脸无辜地回道:“是中毒吗?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有把过脉,而且光是外表看来,也没看出来有中毒的迹象,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中毒了?” “你跟他有仇吗?这么恶搞他有意思不?”华筝难得露出生气的表情,对待纪如命,就像方才他以萧墨寒那般,一点都不客气,“明明早就可以将人给救醒,为什么非得等到我来了才救?” 白玉子堂堂神医,诊了大白天的脉,方得知竟然被华筝和纪如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说别的,光是在对待医术上,对待患者的态度上,便让他十分气愤,大声质问道:“华筝,你所说为何意,难道皇上并不是服用了假死药?而师也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一直不肯出手?” 华筝瞪了纪如命一眼,随后方转向白玉子,解释道:“是也不是,义父的猜测没错,这是被篡改过的假死药,只是这个改过之后的假死药药效就连我娘中的那种都不如,所以义皇兄的情况并不足以睡个一天一夜不醒。” 纪如命此时急着跳出来澄清,“呐,我告诉你啊,这事,你可不能落到我头上来,我若不如此做,你以为后头还有睿王代理政务一事吗?这可是他要求的,你以为我愿意把我的毒给拿出来啊,这可是拿着命来的冒的险啊。” 得了,原来这假死药被人改过是真的,而改良之人,则是纪如命! “师叔,你怎能如此做?”白玉子气愤不已,即便是翩翩公子也忍不住破功,动粗。 华筝连忙拉住白玉子,拦着不让他真的向纪如命冲过去,同时也紧张地看向萧墨寒离去的方向,生怕将人给招惹了回来。 “白玉子,别这样,小声点,若是让寒给听到了,一会折回来,义父就麻烦了。” 华筝的话音刚落,萧墨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纪如命的跟前,如石沉大海般的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就连华筝也觉得受不了,连忙松开抓住白玉子衣袖的手,小跑至他的身边。 萧墨寒心里窝着气,可是再气也不会发泄在华筝的身上。 特别是看到她不顾自己怀有身孕,还跑起来的举动,胸口的怒火更甚,“跑什么跑,还嫌本王不够气?” “我这哪是跑,是快步,快步!”华筝一把拉住萧墨寒的手,闪烁如星辰的大眼满是委屈,“我心里还难受着呢,你就知道冲着我发火,也不想想,我也是有脾气的。” “贾维的事你连碰都不让我碰,所有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以为我看不到蓝依我就不会伤心、心疼了吗?我也是人啊,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也替我想想好不好?” 华筝明摆着要将话题给扯来,不让萧墨寒关注纪如命给安帝改良过后的假死药的事情。 可偏偏对象是萧墨寒,女色能误他吗? 答案显然易见! “一事归一事,本王现今说的是义皇兄之事,来人,将纪如命收入大牢,待皇上醒来后再作定夺!” 萧墨寒的话音刚落,华筝便立即抽回了手,双手插着腰,板着脸,正色问道:“你是不是真要的这样?又不是他自己想的,你义皇兄要求的,这事能怪他吗?” 第1062章 刺探口风 萧墨寒没有理会华筝。 华筝看着进来的禁卫军将纪如命给带出了乾清宫,就连白玉子也忍不住站了出来求情道:“师兄,师叔如此做也是受皇上之意,如些对待师叔不公平啊,再说皇上有命,师叔一个平头百姓,能不从吗?要不先让华筝将皇上救醒后再作收监也不迟啊。” 萧墨寒如度鹰般锐利的双眸带着针尖的光芒刺落在白玉子的身上,语气甚重地训道:“义皇兄的身体是一般人的身体吗?他的安危能由他自己作主吗?你可曾想过,若是稍有不慎,义皇兄可能会因此而丧命,到时能用一个之命来相抵吗?” 白玉子语塞,硬着张着嘴无法反驳,转向华筝,由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要再劝了。 华筝一双葡萄大眼滴溜溜着转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也不再开口相劝,而是用着平静的口吻问道:“你真的事先不知道义皇兄会跟义务要这药?” 如此刺探的口吻,就连白玉子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好奇地期待着。 若是别的事情还好,可偏偏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萧墨寒没有告知他,白玉子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但又希望华筝的猜测是对的,如此一来,纪如命就不会有事了。 结果…… “本王像会允许义皇兄拿自己的身体做这做事的人吗?”萧墨寒严肃地神情,还有气愤的可怕气息,就连华筝也忍不住被吓到了。 白玉子担心萧墨寒会暴走,欲安抚纪如命之时,则听到纪如命潇洒地声音传来,“没事,你们也不用替我求情,我呢哪没去过,天牢还真的是第一次去,正好去参观参观,反正人醒来也不过是一两个是时辰之后的事罢了,没有什么好着急的,就这样吧,你们救人,我去天牢里打个转,走吧。” 说完,纪如命还真的跟着禁卫军走了,华筝想要劝阻都来不及了。 良久,华筝都没能从纪如命被禁卫军带走的情景中回过神来。 倒是白玉子在旁提醒道:“华筝若想要早点将师叔从天牢里救出来,还是快点将皇上救醒吧,只要皇上醒来,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若是其他地方,华筝还好话,可是前世一些电视里的宫庭影片,在她的脑海里的印象影响太深了,所以她的担心,白玉子和萧墨寒都无法理解。 愤怒地眸着瞪了萧墨寒一眼,重哼道:“哼,若是义父在天牢里出什么意外,看我会不会原谅你。” 白玉子小心翼翼地偷看着萧墨寒的神情,像是在从中找出一些暗示,看是否是他与纪如命串通好的。 萧墨寒万年不变的冰川脸上找不到一丝痕迹,此时白玉子都开始有些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一啊。 华筝施针并没有清场,哪怕之前担心萧墨寒会因此而生气,现今却堵气,直接在他跟前解了别的男子的衣袍了。 华筝倒是解得爽了,可是杜公公却觉得背脊都发毛了,那股寒意是直接用身体的毛孔直窜全身,感觉连血液都凝固了般。 白玉子也察觉到萧墨寒不发自散的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提醒道:“华筝,要不你说,我来下针?” “怎么啦?你怕我失手将人给扎出什么毛病来,一会也被关进天牢里与义父当伴啊?” 第1063章 饿死朕了 华筝也有气,为了故意气萧墨寒,根本不可能将手中的金针交到白玉子手中,扬着柳眉,有些得意地接着道:“安啦,我保证,我手下之针绝不会让义皇兄有事的,若是义皇兄同意,我每天都来给他扎针,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 萧墨寒的脸色越深沉,华筝就越高兴,报复的心理便越重。 白玉子看着脸都铁青的萧墨寒,忍不住用身体去挡住华筝,好让他的视线可以隔挡一下,莫要萧墨寒用那足以杀人的眸光继续投射出来。 可惜,即便如此,还是未能改变分毫。 不过,华筝行针如流水,速度也快,下针也准,也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安帝便有辗转醒来的迹象了。 看着安帝闭着的双眼,眼珠子有转动的反应,白玉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了。 杜公公速度最快,连忙扑到了安帝的龙床边上,跪着凄惨地喊道:“皇上,皇上……皇上您醒醒啊……” 华筝生怕被激动的杜公公给撞到,连忙腾了位置,退到一旁,劝着道:“杜公公,义皇兄都快要醒来了,你别如此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义皇兄有什么不测呢。” 白玉子也忍不住搭了话道:“就是啊,你也不怕叫得如此凄惨,外头各宫主子派来守着的人误会了。” 杜公公顿住,连忙请罪道:“是老奴思虑不周,还请摄政王妃、白太医恕罪。” 就在此时,萧墨寒步上前,双手负手立于安帝的床边,催促道:“义皇兄,你若真不想醒来,臣弟可以帮您这个忙,不必劳烦他人。” 安帝先是露出痛苦的神情,随后嗷嗷叫了几声后睁开了双眼,见到脸黑如锅底的萧墨寒之后,又揉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吃痛叫道:“哎呀……小杜子,朕……朕的头好痛,这是怎么了?为何朕的头如此痛?” 紧接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安帝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不用想,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安帝也不觉得尴尬,直接将揉着头的手转到自己的腹部上,叫惨道:“哎呀!饿死朕了,小杜子,你怎就不知道叫醒朕起来用膳呢?” 华筝再怎么好脾气也有些受不了,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道:“义皇兄,差不多就好了,再多就过了,我义父纪如命还在天牢里等着您 赦免呢。” 许是华筝的语气不好,再加上萧墨寒又如此板着脸对着他,安帝的脾气也上来了,“怎么啦?难道朕想睡个长一点的觉也不行吗?朕可是大安国的皇帝,朕说了算,你们一个个是什么意思?想要指责朕?” 杜公公连忙跪地求饶,华筝犹豫着,正欲顺势也行个礼请罪什么的。 可萧墨寒一个眼刀,华筝便被吓退了,站得笔直,不敢有任何行动。 白玉子倒在这个时候做起来和事佬,缓和道:“皇上,您刚醒来,不宜动怒,您忘了吗?您正是因为生气方会导致昏迷不醒,现今万万不可再动怒。” 看到一个顺眼的,安帝的气也算顺了顺,“哼,朕身为大安国的皇帝,保重龙体这是必须的,行了,没事你们都退下吧,小杜子传膳吧。” “义皇兄,你还吃得下?你可知道现今因为你昏迷不醒,外头都乱成一团了。” 第1064章 除毒根 萧墨寒的话就像一个巨型的炸弹,一下子便将安帝给点着了。 也不顾自己刚醒来,冲着萧墨寒便吼了道:“这不就是你相想要的吗?你以为朕不知道?父皇生前给了一支军,大约五万人,十年了,朕不知道现今的人马有多少,你养这么多兵马目的为何,你以为朕不知道? ” 萧墨寒哑言,未作回应。 倒是白玉子有些紧张了,双眸在安帝和萧墨寒之间打着转。 华筝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感觉安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发泄,并非真的要对萧墨寒养私兵之事作追究。 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了纪如命的手中,毕竟纪如命跟萧墨寒的关系,即便无血缘,也是同门啊。 还有就是叶慕白和白玉子,安帝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开始重用的,可想而知他已经猜测出萧墨寒想要做什么,所以特地配合着。 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也就证明安帝所测并没有错。 于是气得胡子都吹起来,指着萧墨寒又道:“你不就是想去皇陵把东西拿出来,好将后顾之忧一并消除了吗?怎么就回来啦?朕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去取,日后你再想去皇陵,朕绝不允许。” “为何遵义王你可以狠得下心来,对她就不行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惊都里出的那些事是谁引起的,难道你真想看到百姓们在吃苦受累吗?” 萧墨寒仍不死心,力争道:“她在一日,心里永远都断不了这个念想,再说这也是义父皇的遗愿,难道您就不能……” “那你为何要保住遵义王,就因为当年是他带着你出征,领着你进了这战场,所以你就要保住他?你也不想想,他配吗?” 安帝越说越气,冲着萧墨寒便破口大骂道:“当初既然跟朕作了这个交易,你若想反悔,朕也同样可以,既然你已经决定南下西征 ,朕也不给你扯后腿,你现今就出宫,将那里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吧,宫里头,朕自有主张。” 华筝怯怯地看向萧墨寒,像听不明白,又像害怕什么,又脚不听使地往萧墨寒的身边走了过去,小声地道:“我们先出宫吧,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今日都已经是除夕了,义皇兄也希望可以一家子团团圆圆过个新年的。” “今夜宫宴照常,小杜子,你去通知皇后吧。”安帝语气缓和了一下,有些无力地道。 萧墨寒也正欲请辞,安帝又道:“墨寒,父皇曾说过,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偏偏志不在朝政,到底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难道yi真的只想当个乡村野夫吗?” “义皇兄,当个乡村野夫又有何不好?这些年来,您不常抱怨吗?荣华富贵给不了臣弟想要的,臣弟感恩义父皇对臣弟的厚爱,也对不起他对臣弟的一番栽培,只希望一切尘埃落定后,大安国永昌盛世,您也可以流芳百世。” 萧墨寒说完,眸光中的柔情全都落在了华筝的身上。 一切,皆因她,也为她! 安帝心有体会,摆了摆手,示意道:“退下吧,今日除夕了,事情最好在天黑宫宴前处理好,朕不想明日睡醒又是一堆犯心事,该拔的毒根都拔了吧。” 第1065章 消毁证据 其实安帝也不是没有给机会其他还没有在朝堂上被拖下的官员机会的。 至少他给自己的儿子留了一条后路,否则早就可以醒来的他,却硬是要求纪如命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将他救醒呢? 这不,安王出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柳尚书府,准备将柳忠的书烧得一干二净。 “王爷,属下觉得此事不该如此张扬,现今柳尚书府已经被叶慕白的人给把把守着,若是这个时候王爷您出手,万一失手了,恐怕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杨凡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是怕死,他是比谁都怕得很。 这不,一听安王又要派人去烧柳忠的书房,立即跳出来了,从表面上看来,安王现今还算是安全的,若因为派人去火烧柳尚书府被抓到把柄,那可真的要被毁了。 安王本就阴森的单凤眼一个斜视,吓得杨凡连忙跪下,急急解释道:“王爷,属下并不是因为怕死,而真心替您着想,您想想,就这三日,我们派了多少杀手刺客,都未能将萧墨寒给杀了,如今城门上还吊挂着镖哥的尸首,其余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扛不住招供,若此时再传出柳忠家失火,那些跟随着王爷的官员一定会心凉的,还请王爷三思。” 提及自己折损之人,安王更气,直接出掌,将跪在下首的杨凡用掌风给击飞了。 杨凡直撞到门框上,冲击一撞再倒落到地上,门框都出现了裂痕,可见安王这道掌风可未留情。 “你还好意思说?本王是如何交待的?竟然还敢把人引到作坊那儿去了?还有,为何村子里有人在偷了风行商行卖泡菜的方子你不知道?你不是说那村子又偏僻又小,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吗?偏偏就在你去取货的时候被萧墨寒将人给抓了?失去了这一批药,本王如何控制住那些人?” 安王气极败坏,光是杨凡一人根本不足以浇灭他的怒火,而后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直接将扶手给拍断了,“去库房将本王最近得来的紫珠带上,随本王去香茗居。” 杨凡强忍着痛,嘴里含着的那一口血都不敢吐出来,硬是迫着自己吞了回去,随后跪在地上应道:“是的,奴才这就去。” 一直以“属下”自称的杨凡此刻再也不敢提高自己的身份了,头压低得都快到胸口,就差没爬着出安王的书房。 华紫烟得知安王回府,也想要知道关于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可是柳飘飘却阻止了她。 “若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过去自己找虐了,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贸然跑过去,若是跟你爹没关系那还好说,若是此事跟你爹有关系,你觉得安王还会给你好脸色看吗?” 柳飘飘真愧是在妓院里长大,做人十分懂得审时视度,对于柳尚书府被禁卫军给包围了,她心里可是乐呵不已的,只是再高兴,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毕竟柳忠跟安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柳忠出事,安王若无事,要么将柳忠当弃子了,要么就是事情还未查到安王的头上来,否则安王也不会一回府就将身边的一些幕僚都叫到了书房了。 而且前不久聂敏儿找她联手之事,可见安王可能要失势了。 第1066章 讨好上官子怡 说起聂敏儿,柳飘飘即便是品着上好的茶,住着又大又明亮的房子,穿着最上等的丝绸,可是心总觉得无法得到满足,似乎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华紫烟看着柳飘飘说得如此轻松,不太高兴地道:“那你想想办法啊,别干在这儿坐着啊,万一安王出事了,我们也跟着完蛋了。” “有什么好想的?你都跟安王绑在一块了,若是安王出事,你第一个逃不了。”柳飘飘淡淡地口吻说着,就像事情完全跟她没有关系般。 一副局外人的神情让华紫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柳飘飘,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退路了,打算将本王妃丢在这儿,自己逃跑是不是?” 华紫烟是没什么脑子,但也不代表她真的不会想,再别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所以一直以来虽然依靠着柳飘飘得到到了安王的宠爱,可并不代表她自己没有私心,也未有留手的准备。 特别是在对待柳飘飘的事情上,若非柳飘飘真的没有跟她相争什么,她也不会放着她在身边半年多了。 柳飘飘呵呵一笑,那笑声有多么的轻蔑和邪魅,恐怕也就只有华紫烟知道了。 “华紫烟啊华紫烟,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柳飘飘拿着性命去拼的啊?你也只不过是我离开丞相府的一个棋子而已,不过对你而言,我也只不过是你取得安王宠爱的棋子,谁也别怨谁,各取所需罢了。” 华紫烟的心声被人捅破,可面上却未见未有的愤怒,这强忍着不发的神情倒是跟柳敏茹,她的娘亲有八分相似。 若华筝在此的话,必定会想起当初她穿越来此之时,柳敏茹去客栈里接她回丞相府的情形。 当时的柳敏切被华筝气得也是这般,脸上展露出淡淡地笑容,维持着贵妇的形象。 可这藏在于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在拳,指示深陷入肉也不知痛。 也许这痛还是知道的,不过这痛只是为了将她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的信号罢了。 “飘飘,”华紫烟步向柳飘飘,伸出已抹淡粉色的蔻丹的柔荑,轻轻抚摸到对方的脸上,用从对方身上学来的妩媚之术向对方发起了诱惑,“还记得你跟我第一次的时候吗?没了我,你能快乐吗?” 随着华紫烟对柳飘飘发出蛊惑,瞬间让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暧昧和充满了色彩。 柳飘飘没有拒绝华紫烟,二人的关系既亲密,又疏远,到话是敌是友,还是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恐怕也就只有二人自己清楚,彼此都在猜测着对方了。 杨凡退出书房之后,很快就跟管家从库房里拿到了紫珠,再回到书房,已不见了其余两名安王的幕僚了。 虽然很好奇他离开之后安王与两位幕僚谈论了什么,但在受了安王这一掌之后,杨凡只想让自己不要再让安王记起自己的存在,能让自己有多透明便多透明。 “王爷,奴才已将紫珠取来了,请王爷过目。”杨凡将锦盒打开,低着头,弯着腰,将锦盒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呈上。 安帝看都未看一眼,直接从案桌前走了出来,越过杨凡后道:“随本王去香茗居,本王好久未与侧王妃一同用膳了,命管家摆膳香茗居。” 第1067章 新月重回香茗居 正当华紫烟与柳飘飘色欲正欢之时,安王已经带着杨凡从书房往香茗居而去。 路上,安王双手负手,一脸沉重之色,不难看出此时的他心情甚差。 约莫走了半刻钟,安王方开口问道:“问闻侧王妃将她身边的婢女新月赏赐给你了,可有此事?” 杨凡不敢隐瞒,立即躬身小步凑近,拼命地压低着头回道:“请王爷明鉴,奴才与新月可是两情相悦,侧王妃娘娘见奴才已到适婚之龄,奴才与新月都十分感恩侧妃娘娘的成全。” 杨凡的心可是悬着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生怕一个不好便又引起安王的不悦,特别是关于上官子怡为何将新月赏赐给他之事。 若是让安王得知真相的话,恐怕现今他不是立着,而是横着躺在地上了,这还是最好的结局,最坏的,许是连全尸都没了。 安王的手段,杨凡十分清楚,就从前两夜派出去的杀手就可想而知。 若是那夜是他落到了萧墨寒的手中,这些杀手也会冲着萧墨寒一样,毫不犹豫地往他身上挥剑捅刀子的。 安王轻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未有停下,神情渐显淡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步伐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杨凡呆在安王身边多年,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即便不敢说全都熟知,但至少还能猜出个七八成。 于是心,不由得一颤,某名的慌乱犹然而生,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此时,香茗居。 “你怎么这么笨啊?连梳个头都不会?本侧王妃留着你有何用啊?”上官子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梳得有些松垮,甚至还歪斜了的发髻,急得一巴掌扇到了巧儿的脸上。 自从管家派人前来通知安王要前来香茗居与上官子怡用膳之后,她便开始梳妆,可是衣饰都换好了,就是这妆容还有这发髻无论如论都未能与她的衣着相配对上。 急着跳脚的她恨不得将巧儿拖出去乱棍打死,可眼下又没有用得称手之人,新月又被她送给了杨凡,如今也就只能指望巧儿了。 平时未有过渡的关注和在意,也就觉得巧儿梳的发髻还不错,可偏偏为了安王,上官子怡也在鸡蛋里挑起骨头来了。 原本巧儿就不太善于梳妆,习惯耍嘴皮子的人,哪怕在新月走了之后,她也苦练了这梳妆的技巧,但就是不得窍门。 平时安王不来,上官子怡也没有心情放在这梳妆打扮上,毕竟女为悦己容嘛,心上人都不来了,再好看、精致的妆容也不会有人懂得欣赏。 所以上官子怡也就看得过得去就算了。 如今安王要来了,上官子怡为了让自己能在安王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所以便追求着极致的容颜,就是这样,巧儿已经是第四次要给她梳头了。 不管如何看都无法让她满意,一气之下,上官子怡直接冲着巧儿动手了,甚至还命人去将新月给接回香茗居。 原本以为新月走了之后,上官子怡身边也就只有她一个亲信近婢了,谁知最后还是无法赢过新月。 看着新月重新回到香茗居,上官子怡热情地拉着她的手,笑脸相迎的神情,就像一根根尖利的针锋,直刺入巧儿的又眼,恨不得将已经被杨凡折磨得看不出原貌的新月。 第1068章 惩治巧儿 上官子怡看到突然老了十年的新月,本是吓了一跳,但又想到安王前来,她需要新月替她梳妆,好让她在安王跟前留下美好的印象,所以强忍着不适,亲昵地握住新月的双手,亲自牵着她进入内堂。 也就这几步路,上官子怡也顺势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套进了已经骨瘦如柴的新月手腕上。 新月连你推荐,欲将翡翠玉镯归还,同时还带着惊慌想要跪地求饶。 也幸得上官子怡虚拉着,否则新月已经跪地不起了,“新月,你这不收本侧王妃赏赐之物,是不是还在生本侧王妃之气啊?”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请侧王妃娘娘明察,如此贵重的玉镯奴婢收不得,还请侧王妃娘娘将玉镯收回。”新月如惊弓小鸟,战战兢兢地回着,身膝虽未跪地,但还是曲着,没敢直立。 新月嘴上是如此说,可心里,早就在上官子怡直言将她送给杨凡之时,心灰意冷,数次曾想过一死了之。 可思及自己的家人,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怕自己吃苦受累,就怕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还在上官家的父母兄弟姐妹。 新月的父母本就是上官的家奴,而她身为上官家家奴的家生子女,根本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主子让你走,你就得走,主子站着,你连跪也得将头压得有多低就得多低。 不似巧儿,是小时候被卖进来当上官子怡玩伴的婢女,孑然一身的巧儿,死,还是有得选择的,可她就连死也由不得她作主。 心中苦楚,也就只能往肚子里咽,不敢有一丝的忤逆,这就是当下人,当奴才的命。 上官子怡见新月对她怯生的样子有些不悦,愠怒一句问道:“若是不生本侧王妃之气,为何连抬头看着本侧王妃都不看啊?新月,你如此,本侧王妃都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在给本侧王妃摆谱了?” 这一次,哪怕上官子怡的手虚拉着,新月还是跪了下去,急急解释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请王妃娘娘明鉴,奴婢只是怕此番容貌会让您感到不适,怕冲撞了王妃娘娘,所以才不敢抬起头来看您,请王妃娘娘明察啊。” 确实,也就方才那一眼,上官子怡是有些嫌弃现今新月的相貌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人被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虽不算标致,但还是挺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就被杨凡硬生生折腾成这般看起来都有些瘆人,再看看方才握着已经粗得有些刮皮肤的手,上官子怡也都忍不住在心里对杨凡有所抱怨。 毕竟新月的这双手,可真的是一双巧手,在这双手下,她的妆容就像是天生为她所生般,适配得很。 虽然主意是她自己出的,也是她为了讨好杨凡将新月送出去的。 可人就是这样子,当事情不如意的时候总想着给自己找借口,这不,小心翼翼在旁,脸上还留着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子的巧儿则成为了她推卸责任的替死鬼了。 “大胆巧儿,还不上前来向新月认错,当初本王妃说的是何人?你竟敢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将新梅听成是新月送到杨凡的院子里,害得本侧王妃伤心数日,你说本侧王妃该如何惩治你?” 第1069章 打一巴掌,赏一颗糖 上官子怡要将责任推到她的头上,巧儿哪有敢不认之理? 连忙跪到了新月的脚边,自掌巴掌子儿,每一下都啪啪作响,听得新月都觉得肉疼。 再加上原本就已经被上官子怡打了两巴掌的脸,经巧儿自己自掌,很快,脸颊便红肿了起来。 新月欲张嘴求情,可是上官子怡的那温婉且又语重深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巧儿啊,本侧王妃自认待你不薄,新月虽说是上官府上的家生奴,但本侧王妃亦未偏袒于她,可为何你就不能像新月那般有忍人之度呢?” 带着惋惜摇叹之气,上官子怡不得不痛下心道:“看看因为你新月吃了多少苦?既然如此,本侧王妃也不得不公平处理了,在这儿本侧王妃也给新月讨口恶气,扣你三个月月银,赐婚给王府里的家奴,本侧王妃再给新月补偿一份体面的嫁作,新月你看如此可好?” 巧儿一听,整个人都显得昏沉了,混沌间,像看到了自己即将变成像新月那般模样的情景,连忙磕头求饶道:“王妃娘娘求您原谅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将奴婢赏给王府的家奴,求您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愿一生一世侍候在娘娘身边,哪都不想,也不想嫁,求娘娘成全。” 巧儿的话,就像当初新月所言的那般,可是结果呢? 新月清楚的记得,当初她说要跟巧儿交换,她侍候在上官子怡身边的,可是上官子怡没有同意让她回来,就连巧儿也用这七寸不烂之舌,让她无法反驳和拒绝上官子怡的安排。 现今好了,上官子怡有求于她,便将一切都颠倒黑白了,新月心中苦笑。 再无奈,再接以接受,她也只有服从的命。 于是面对巧儿的求饶,她没有再生怜悯,经过被遗弃之事后,新月看清楚了,也想明白了。 现今的她,不敢在上官子怡跟前造次,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借着对方的势向巧儿出手,同样是婢女,她所承受过的,巧儿也应该承受得住。 若是将她送给杨凡之事,巧儿未从中给上官子怡指点,新月相信上官子怡不会将她白白送人的。 事实上,还真的被新月给猜中了,上官子怡用着上次巧儿对待新月的那一套用回到巧儿的身上,让她无法反驳和拒绝。 “巧儿,本侧王妃一视同仁,上次你可说了杨凡是个值得让新月托付终身之人,本侧王妃也会替你物色同样人选的,此事你大可放心,好了,下去处理了下伤口,一会王爷就要过来了,你就不必在此侍候了,免得冲撞了王爷。” 巧儿再不愿,也不得不退下了。 而上官子怡做了如此一场戏码,也终于要进入到主题了。 用着亲同姐妹般的亲切唤道:“新月啊,都是本侧王妃不好,近日因为王爷一直冷落,再加上母妃之事,时常茶饭不思,忽视你了,一会王爷来了,必让王爷训斥杨凡一番,” “怎能如此不懂节制呢?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姑娘,该更怜香惜玉些的,你啊,日后还是回香茗居,莫让杨凡以为你是没娘家之人,无人替你撑腰,这会儿王爷也该来了,本侧王妃这还未梳妆呢,巧儿又不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用得顺手之人,你啊还是留在本侧王妃身边吧。” 上官子怡这话说得好听,目的还不都是为了让新月可以将她梳妆得打扮漂亮些,好留住安王吗? 第1070章 女人就是好骗 新月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经历了这么多事,看事情都看得很清。 于是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拿乔,顺从的退到一旁,做着以前在上官子怡身边做的事情,精心替上官子怡梳妆打扮了起来。 新月还是新月,还是那个熟知上官子怡习惯喜好之人,两刻钟不到的时间,便将发饰还有妆容都弄好了,至于那一身衣掌…… 思考了片刻,新月还是提出了建议,“王妃娘娘,有些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是关于正妃娘娘的。” 新月向不喜多嘴,一般这种事情都是巧儿说的。 扬了扬眉,有些好奇,故对着铜镜左右摆弄看着自己的上官子怡,带着欢悦道:“说吧,是何事?” 原本就不太看好新月会带来什么有用消息的上官子怡,却在新月在其耳边道了这一句话之后,立即顿住,惊讶地问道:“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新月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道:“王妃娘娘,奴婢不敢造次,此事可是奴婢在杨凡有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说的,他还说……” 随后,新月又在上官子怡的耳边用细如蚊的声音道了几句。 上官子怡十分震惊,但又不敢惊呼出来。 既惊又怒的神情差点连她脸上的妆都难遮她脸上难看之色。 “新月,此事你还与何人道过?”上官子怡的脑海呈现出片刻的空白,但从小就接受着后宅生存之道的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将脸上露出来的神情收敛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 新月低垂着头,规矩地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王妃娘娘,除了您,奴婢未对他人说过。” 满意地点了点头,有种将新月叫回到身边来侍候的决定是正确的庆幸感。 “新月,本侧王妃之前就是被巧儿这贱婢给蛊惑了,才会将错就错把你嫁给杨凡的,这事啊,也怪本侧王妃,你放心,本侧王妃不会亏待我的,回头本侧王妃派人回上官将,把你爹娘还有你弟弟妹妹的卖身契归还给他们,好让他们也可以跟着你沾点光。” 新月一听,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也总算是顺了,觉得自己的委屈,吃的苦终于得到了回报了。 女人啊,就是如此好骗。 不管是新月,还是上官子怡,都是一样,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玩物罢了! 安王的到来,让上官子怡再也没有心思想别的,哪怕知道了一些关于华紫烟如何勾引,留住安王的手段,她还无法效仿华紫烟。 毕竟在上官子怡看来,她一个正儿八经的清白姑娘家,如何都无法跟一个从外室爬做正室的女子生的女儿来相比。 那种从根源就是污浊不堪的血液就像会继承,会成为子孙后代让人看不起的污点。 所以即便新月告知了上官子怡,她还是穿上了身为王妃该保有身份仪德的衣着和打扮。 见到安王,不似华紫烟狂蜂浪蝶般冲扑上前的那种热情四射,规矩的带着香茗居的下人前来行礼相迎,“妾身见过王爷。” 一众奴仆跪迎。 “奴才拜见王爷!” “奴婢拜见王爷!” 如此隆重且又声势浩大,就像是要告诉王府里所有人,安王来香茗居了,她,上官子怡再次得到了安王的宠幸了。 第1071章 虚情假意 安王连忙上前扶着上官子怡,“爱妃不必多礼,都在自家府上,哪来这些虚礼,你我夫妻多年,你还不懂本王吗?” 上官子怡温婉的笑容带着丝羞涩,脸上微微的红晕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太敢在太多人面前与男子亲密。 那被安王扶握着的手,似有抽回之意,安王倒也不生气,原本气极败坏的脸,竟然也显露出了笑容,握住上官子怡的柔荑,未有松开,安抚道:“爱妃有何不好意思的,今日可是除夕,夜是宫宴你还得陪着本王进宫,你我出双入对多年,难道见得人还少吗?” 安王特意将今晚宫宴之事道了出来,而且还一再强调二人的夫妻情谊,完全不将下人的感觉震惊的神情放在眼中,在众下人跟前将二人的关系作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让那些猜测着上官子怡是不是被安王“打入冷宫”的传闻给击破了。 上官子怡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理直气壮一回了。 眸中掩藏不住的喜悦和扬眉吐气的神情也让安王得以安了了,连忙替上官子怡收拢着外袍,叮嘱道:“冬日严寒,怎就跑到外头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若是爱妃受寒了,本王可就心疼了。” 安王的反常未让上官子怡有所起疑,因为从京都里有不少官员的家被叶慕白的禁卫军包围起来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重新获得安王宠爱的机会来了。 上官子怡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因何而得到这侧妃之位的,对自己的位置也摆得很正。 正妃之位,她不是不想要,而是伺机隐忍罢了。 此事,可是她从贤妃身上学来的。 贤妃在宫里亦是如此,虽非后位之人,却在宫中过得比皇后还有强势和得宠,就像华紫烟未嫁进安王府,即便嫁进来了,但在未有柳飘飘相助的那段时间那般。 上官子怡在安王府里的地位是除了安王,无人能及的。 自从华紫烟带着柳飘飘从丞相府回来之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为了可以让安王重回自己的身边,让自己再次在安王府里得势,重掌大权,她将新月送了出去,即使未见成效,但还是从杨凡的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这不,安王来了,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王爷也不是,刚从宫里回来,也不好好休息休息,妾身命人给您炖了参汤,这人参可是上好的百年红参,王爷定要保重身体,莫要过度劳累了。” 上官子怡体贴,安王并非不知,可是有时候,他要的并非这些。 从一开始就被迫娶的女人,哪怕是要虚情假意地讨好,日夜相对,他都要在成大事之前忍受着。 上官家是他不可失去的支持,现今宫中出了这事,再加上萧墨寒手所抓到人,他不得不借助上官家的势力来铲除后患。 确实如杨凡所言,在这风头正紧的时刻,他确实不宜有太过明显的行动,万一对方手中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他却在此时慌中出乱,给对方找到了机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上官子怡的心激动都蹦出来了,眼看就像一切都会向她所想的那般发展之时,安王却在用过膳后给她一个丢落入深渊的消息。 “子怡啊,为夫恐怕要负您了!” 第1072章 卖可怜 安王此言一出,上官子怡立即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机会,可是她不得不替安王回上官家求救的后果。 从未想过自己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上官子怡崩溃了。 “王爷,您说的可是真的?您……您真的……真的……”上官子怡甚至不敢将那话给说出口,生怕说出来就真的会成为事实,哪怕已经是事实了,她也不愿意承认这一切。 “怎么会这样?王爷,您不是说过,您不会做出伤害百姓之事的吗?为何会如此?”上官子怡回想起当初二人在一起时,那一心为国为民的安王是如何进驻到她的心中,那伟岸的形象,似乎已经与眼前之人不再重叠了。 安王摇叹,自责不已地道:“此事说来话长,本王亦不知,只是前夜柳忠跑来求见本王,向本王坦诚了此事,本王当时便想要拉着他进宫向父皇请罪,可是柳忠扶助本王多年,没有苦劳也有功劳,本王一时不忍,便未狠下心来,谁知昨日早朝……” 接下来的话,安王苦不堪言,一度难以言下。 上官子怡连忙握住安王的手,反过来安抚道:“王爷,那现下如何是好,柳忠已被收入天牢,柳尚书府也被叶将军派重军把守,柳忠跟随王爷多年,恐怕手中握有不少王爷的把柄,此事若不除,怕是……” 原本以为柳家倒了,上官家就会重新获得安王的重视,而她上官子怡能再次重得安王的欢心。 只是没想到的是柳忠所犯之错并非一贪赃枉法如此简单,而是那令安帝也都不得不防的的毒物。 且此毒物甚至还在皇宫里,呈进安帝的御书房里的炖汤中之物,若真萧墨寒手中的证据,查到柳忠的头上,那柳忠可就成为了谋害安帝之人。 再加上柳忠与安王之间的关系,也许不需要萧墨寒对安王出手,安帝也会变相的将安王给弄走,悄然无息的,就像安帝当初登基时那般,其他的兄弟都一两年间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而死了。 想想这后果,硬硬生的在这严寒的冬日里,让上官子怡的后背生出了一层汗水。 慌及之下似想到了什么,匆匆而问:“王爷,听闻前天夜里有刺客闯进银甲卫营此事与您有关?” 未有隐瞒,安王坦然承认道:“是的,确实是本王派人前去,本王也只是想替柳忠收拾这烂摊子,未成想叶慕白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本王的人落网,随后柳忠的人也将叶慕白的夫人聂晓婧给抓了,好扰乱叶慕白的布局,怎料皇叔已派出了暗卫随护假意让聂晓婧被抓,好引蛇出洞,这不,便有了昨日早朝柳忠被打入天牢之事。” 安王未将事实的全部告知上官子怡,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柳忠的身上,甚至连他会被牵连也都是受柳忠所累,所有的一切,他都撇得一干二净,未让自己留下一点污垢。 而上官子怡始终还是妇道人家,原本昨日早朝之事,所有官员都不也出宫后谈及,更不敢私下相谈讨论对策,生话就在这个时候被萧墨寒或者叶慕白给盯上了。 因此上官子怡一个常年在深宅之中的妇人,又怎知得详尽? 如今安王说什么,她便信什么,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安王道:“王爷,妾身这就回娘家,看看爹爹可有对应之策,也许还有挽救的机会,您莫要过于忧愁。” 第1073章 决心 上官子怡的安慰并未给安王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变,毕竟没有上官家的出马,安王如何都安心不下来。 于是深情的眸光注视下,安王悲痛欲绝地道:“子怡,为夫没用,再也无法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趁现今父皇还没派人前来,你立即带着东西出京前往西北之地暂避,岳父与岳母为夫随后便派人前去接上他们,让他们与你一同出京。” “王爷,您……”上官子怡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安王还会想着她,原本还高兴收下了紫珍珠的她,忽然觉得有种自己与安王将会是一别再也不见的感觉。 紧紧地握住安王的手,不断地轻摇着头道:“王爷,妾身不走,妾身就待在京都陪着您,若是父皇或者是皇叔真的前来将安王府给围困了,妾身也不会独自离去,王爷在哪,妾身便在哪。” 安王深吸了口气,就像二人要经历生死离别一样,“子怡,你如此,为夫又如何放心让你留在身边呢?听为夫的话,先离京,若是为夫平安无事的话必定会亲自去接你回京的。” “不……”此时,原本还只不过是在眸眶中打转的泪珠儿终于溢出来了,顺着脸颊而下,把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冲刷了下来,留下了两行清晰的泪痕,“王爷,妾身现在就出府去找爹爹,宫里还有母妃在,爹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只要有一线生机,爹爹一定会帮您的。” 安王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了。 确实,他的谋士已经给他出谋划策了。 只不过此事不宜由他的人出面和出手,否则被萧墨寒识破的话,他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轻搂着上官子怡,安王忍痛而道:“此法十分凶险,稍有不慎,为夫还有整个安王府都会赔进去的,所以为夫必须将你送走。” “王爷……”上官子怡情深一唤,把心一横道:“妾身想到一样,就算失败了,也不会让您受到牵联的,还请您给妾身一些时间,妾身这就回出府去寻爹爹帮忙。” “不,为夫不能让你去冒险,此事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什么都别说了,为夫已经命人准备好马车了,你立即出京,你的随身之后,为夫随后会命人送出京。” 安王忽然松开了上官子怡,站了起来,转身不再看一眼身后落泪不止之人,语气强硬地道:“杨凡,立即护送侧妃娘娘出京。” 还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杨凡未有提出疑问,而是躬身上前领命,同时用眼角扫向一直站得有些远的新月道:“还不快点侍候侧妃娘娘动身。” 新月虽离得有些远,但是安王与上官子怡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心里一直打着颤的她,听到可以出京,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上前相请,“娘娘,您还是听王爷的话,速速离京吧。” 上官子怡跟本就不想走,若她真的走了,哪怕安王平安渡过此劫,她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走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定定地坐着未动,好一会,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似下定了决心,向背着她不再看她一眼的安王行了一礼,万分不舍地道:“王爷,妾身走了,您保重,妾身等着您来接妾身回京。” 第1074章 安王的心思 安王闭上双眸,甚是不忍地道:“子怡,为夫一定会去接你的,若是……为夫说万一,若是为夫未去接你,你便不用再等了,寻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上官子怡没有回答,而是从后抱住安王,无声地抽泣着。 最后,上官子怡还是在新月的陪同下,由杨凡驾着马车从安王府的后门离开了。 只是当人上了马车之后,上官子怡立即下令道:“杨凡,去上官府。” 杨凡一听便急了,连忙劝道:“侧妃娘娘,王爷有令,让奴才务必将您送出京,请娘娘听从王爷的话出京。” “现今王爷不在,本侧妃就是你的主子,本侧妃命令你立即将马车赶往上官府,否则本侧妃就不出京。”上官子怡强势地要求,向不说话温婉的她,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凶煞的眸光,给杨凡施加压力。 坐在马车里陪着上官子怡的新月其实也想去上官家,毕竟她这一离开,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京都了,所以她想要向爹娘告别。 因此新月坐在马车里没有出声,既不相劝,也不表态,好让上官子怡可以成功回上官家一趟。 只是杨凡没有给新月这个机会。 见劝不动上官子怡,杨凡便只能让新月相劝,“新月,快劝劝娘娘,莫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若是娘娘未能出京,出事了,王爷不会放过我们的。” 新月张了张嘴想要跟杨凡叫板子,可是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新月犹豫了。 带着乞求地眸光看向上官子怡,“王妃娘娘!” “别叫本侧妃,若是还知道谁是你的主子的话,现今就听本侧妃的,否则本侧妃就治你们一个死罪。” 这一次,上官子怡谁都没有留情面,也不再为了自己的形象而隐藏起来了,凶狠的眸光落在新月的身上,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新月吓得在马车里也忍不住与上官子怡拉开了距离,一直到后背已经抵到了马车壁上,结巴地唤了一声,“王妃娘娘。” 新月不敢劝了,那是因为上官子怡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杨凡看不见,上官子怡也不能直接掀起马车帘出去跟杨凡理论,毕竟她现今是秘密出京,若是被人发现的话,安王无事也会被人怀疑有事的。 脑子一转,上官子怡改变了语气道:“杨凡,本侧妃这一离京,兴许再也回不来了,细想这么多年,本侧妃与爹娘同住京都,却相见的次数甚少,如今一走,怕是无再见的机会,本侧妃想在离开之前给爹娘磕个头,好让爹娘莫要再牵挂了,难道本侧妃如此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成全本侧妃吗?” 说到爹娘,新月也忍不住了,替上官子怡同劝道:“杨凡,我也未求过你什么事,我爹娘也是在上官府上,随着娘娘陪嫁到安王府,我再也未见过我爹娘了,你就答应娘娘,让娘娘回去一趟,跟老爷和夫人道别吧。” 杨凡拿不准安王的意思,明明在香茗居的时候说了不需要上官子怡回上官家求救的。 既然不让她回去,为何还让她出府呢? 再说他也未听安王提过要送上官子怡出京之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沉默了好一会的杨凡,正揣测着安王此举的心思。 第1075章 以死相逼 正当杨凡犹豫之际,上官子怡则在马车里闹出了大动静。 “娘娘,您别冲动……”新月惊慌之声传了出来,“快,快把钗子放下,杨凡会把娘娘送回上官府跟老爷和夫人道别的,您快把钗子发下。” 杨凡驾着马车,并不知道身后的马车里头发生什么事。 但是光从新月的话以及紧张程度听来,大致猜测出来上官子怡在车厢里头寻死了。 “不,杨凡,你若是不将马车赶往上官府,本侧妃就死在这马车里头,你就带着本侧妃的尸首出京吧。”上官子怡也是下了狠心,无论如何也要帮安王渡过这一次危机。 新月看着也干着急,劝不住上官子怡,也唯有吼杨凡道:“你还不快点答应娘娘,立即把马车赶往上官府,难道你真的想让娘娘死在这儿吗?” 杨凡也是心慌慌地,总感觉安王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送上官子怡出京,而是另有所图,否则出京如此大之事,怎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甚至连银子也没给他多说,一定也不像是逃难的样子。 于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回道:“侧妃娘娘您别冲动,奴才这就将马车赶向上官府,新月,你看好娘娘,若是娘娘有何闪失,仔细你的小命。” 不用杨凡说,新月也担心,这上官子怡若死了,恐怕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小心的护着,同时也嘱咐道:“杨凡,你小心的驾车,小心点别颠到娘娘了。” 杨凡当然也知道,所以也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的驾着马车往上官府而去。 上官府。 “老爷,此事可如何是好啊?”上官子怡的娘亲娄云英急得在屋里来回的打着转,脚下的步子就像心乱不宁的跳动一样,未有停歇过一刻,“柳忠可安王身边的重臣,如今连柳忠都被关进天牢里了,府也被禁卫军给围守着,若是他手里的账本还有信函被查到的话,必定会连累到安王,而你……” 上官子怡的爹上官正业,端着茶,手也忍不住地颤着,轻微地晃动使得茶具的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看似镇定的表面,也只不过是一个隐蔽,内心的真实都从细小的举动被看穿。 用力深吐一口气,就像事情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烨熠呢?最近怎么都不见他?今日都除夕了,到底跑哪去了?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让你好好盯着他,不要招出府吗?怎又不见人了?” 对于上官烨熠这个养子,娄云英是十分不喜的,要不是自己不争气,只生了一个女儿,但又不同意让上官正业纳妾,为了不让上官正业无后,她也不得不同意收养上官烨熠了。 只是收养了之后,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教导他,故一个游手好闲的养子就如此造就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当初让你别收养他的,你非听那道士说,此子旺你,好了,收养了又不教养他,整日只知道往他那旁枝跑去,你别忘了,柳忠那儿媳,上官明惠可是那养子的姑姑,前阵子柳颜不来了几回让你出面去让她与柳诚和离吗?估摸着可能又跑到柳尚书府去了,许是被关在那儿出不来了。” 娄云英也是个强势的女子,原本娘家便比上官家强势,而且也是独女,宫中的娄太医也是靠着娄云英的父辈给扶持起来来的。 算下来她与娄逸明也算是远亲,只不过明面上二人都未对外人道之。 第1076章 悄悄进府 上官正业气拍桌子,“你再如何不喜欢他,既然他叫你一声娘,你就不能管管他吗?他这般,也不都是因为你纵容的?当初让你给他请夫从回府教习,你非昨送他去书院,跟着京都里的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在外厮混,你以为我不知是你私下授意的?” “是又如何?凭什么我爹留下来给我的东西,我要留给这个外人,子怡还在安王府里呢?将来若是……”娄云英说了一半又打住,同时受了上官正业一记眼刀,知道自己差点就将一些大逆不道之话说了出来。 于是瞬间收敛了接道:“你也别怪我,爹就我一个女儿,他将一切都留给我了,我也只生了子怡一个女儿,我也想留给她,反正这些年你也赚了不少,你乐意留给他,我无意见,可我娄家的东西,将来是为了让子怡可以站稳脚所用,谁也别想窥逾。” 上官正业也想有这么一天,可是现今这情形,恐怕难矣! 这些年来,为了让安王可以坐上那个位置,连带着上官家成为真正的上等人,他也付出了甚多。 至少宫里头的贤妃上官盈,上官正业都已经投入甚多。 眼看将要成事了,却出了这事儿,眼前能否安然渡过也是不定之数。 如泄了气地皮球,所有的精神力像被瞬间抽空了一样,有气无力地道:“放心吧,京都里存有的大部分产业还有资金为夫都转移了,现今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表面而已,宫里传来的消息是皇上还未醒来,今夜宫宴估计不会开,我们便趁夜以南部的农田出事为由连夜出京。” 早已经计划好的事情,真的等到要做的时候,娄云英又舍不得了。 “老爷,那子怡怎么办?要不我们也把子怡一并带走吧?安王若出事了,子怡一人在京都,无依无靠的,定会……” 娄云英想着自己的女儿,就像上官正业想着上官烨熠一样,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毕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养子,总是会有不舍的,更别说是亲生的呢? “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都不要再想了,若是安王此次能平安渡过,我们再给些银子财宝他们,就当是补偿吧。”上官正业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多,憔悴地面容带着伤痛的不舍和苦涩的无奈。 娄云英听了,泪水哗哗而下。 就在此时,管家提着袍脚,急匆匆地跑着过来,细看了屋里一下,而后小声禀报道:“老爷,夫人,小姐回府了。” 后面“小姐”二字说得极轻,轻得就像蚊子在耳边飞过一声。 娄云英激动不已,张着嘴,声音还未发出来,上官正业却是厉眸扫过,让她不得不禁声。 管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静等着上官正业的回应。 “今日除夕,你不是该去请人前来给夫人唱唱曲儿吗?怎还未把人带过来给夫人看看?”上官正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神情未见有异,语气愠怒,略带责备地问道。 管家听出言外之意,立即顺着其话而回,“老爷,老奴已经命人去请了,现今来了一位,老奴正想请示夫人是等着另一个姑娘前来一同听曲好有个对比,还是先听听先到的这位姑娘唱的曲儿先?” “先听吧,把人带到院子里来,本夫人正闲着慌,边听边等。” 第1077章 求上官正业出手 上官子怡在管家的安排下,披着厚重的黑色斗篷进了上官府。 引入上官正业与娄云英所在的院子之后,娄云英则眼角扫了一眼管家,随后屋子门给关了起来。 倒是管家则悄悄又带着另一名姑娘进了旁边不远的屋子里,而他则坐在那儿,吩咐那名姑娘道:“可以了,你唱曲儿吧。” 这名姑娘是被管家临时派人在城里打听到在茶馆里唱曲儿的,一般情况下,像上官家这样子的大户人家是绝不可能会找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姑娘来唱曲的。 可没办法,谁让上官子怡在这个时候回来,否则管家也不会命人去请这连个乐坊都没有人要的戏子前来唱曲儿了。 那名姑娘开始唱了之后,娄云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子怡啊,你怎么出府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说那个华紫烟给你气受了?” 娄云英一直都很看不起柳家的人,别人不知道,像她这种商贾之家出身的,谁不知道这柳忠私下是靠成什么爬到现今这个位置的? 光是柳敏茹给别人当外室之事,便足以让柳家在京都大富人家里不被看起。 若不是柳忠身后有安王,早就被京都里的贵妇名流给排挤在外了。 如今见女儿神色匆匆,娄云英着急不已。 就连上官正业也沉着脸问道:“是不是安王从宫里回来带来了什么消息?你姑姑你是不是可以不被禁足了?” 上官子怡摇了摇头,泪水直淌而起,跪到了上官正业的跟前,求道:“爹,您一定要救救王爷啊,若是王爷出什么事了,女儿也不活了。” 上官正业就知道,嫁出去这么多年,也未见她主动出府来求见过他们二老,现今皇宫里正乱,且京都禁卫军四处巡捕搜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京都里不少官员的府邸被禁卫军所包围了,可是宫里一日未传出消息来,上官正业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这一动,便引起他人的注意。 于是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 没想到这变数来得如此快,快得让他都来不及应对。 “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上官正业未有答应,而是板着脸,沉沉问道。 上官子怡抽泣着,娄云英舍不得女儿受委屈,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快起来,地上凉,别着急,只要爹娘能做到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娘……”上官子怡直接扑到了娄云英的怀里,痛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王爷……王爷要……送我出京……” 这下子上官正业和娄云英都不淡定了,也顾不上安慰上官子怡,追问道:“别哭了,先把话说清楚,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跟安王有关?不是说皇上现今昏迷不醒吗?即便跟他有关无证无据的,暂时都不会有人敢动他的啊,为何他还让你出京?” 上官子怡摇头,除了哭就是向上官正业求救,“爹,您一定要救救王爷啊,他也是因为柳忠才会出手的,现今摄政王爷已经盯上了王爷了,他担心女儿受到牵连,所以让女儿出京。” 上官正业看着女儿,不禁地摇起了头来,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安王对于上官子怡如何,身为男人的也一眼便能看出来。 当年若非因为贤妃,安王根本不可能会娶上官子怡,一来是为了上官家对安王的支持,二来也是为了让安王能因为上官子怡能在安帝跟前有一个好的印象。 现今好了,嫁了女儿,揽回来的却是数不清的事儿。 第1078章 赐死贤妃 救人?如何救? 上官正业自己都已经想着今夜出京了,更别提救他人了。 所以一把回绝道:“子怡,此事你就听安王的安排,出京吧!” “爹,您怎能如此?女儿不走,女儿要留在这儿陪着安王,又不是他想如此的,都是那柳忠,若不是因为他,王爷又怎会受到牵连,爹,只要您派人将柳忠手里关于王爷的东西都毁了,那谁也查不到王爷头上来,如此王爷便不会有事了,爹,您就帮帮王爷吧。” 上官子怡的情绪很激动,欲再次下跪相求,只是这一次娄云英将人给搀扶住,无论如何也未让她再跪了。 “子怡啊,此事你就听你爹的,先连出城,待夜深之后,我与你爹也会一并出京,日后爹娘在,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给你气受了,你也别倔了,先出城等着我们吧。” 上官子怡震惊地看着二人,头来回转动了数回,难以置信地道:“爹娘,您们是打算不管女儿了吗?连您们都出京了,那女儿将来如何是好啊?” “还能如何?跟着我们一块走,一起离开京都,日后京都的事便跟我们无关!”上官正业斩钉截铁地道:“你也不想想,安王这些年来做了多少事情,他说因为柳忠受到牵连,这种事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致的?皇上如今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此事谁知?女儿啊,别天真了,你姑姑至今未被放出永和宫,你便知晓皇上是何意图啦。” 商场上的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就连安帝的心思也揣测出了七八成,可见他宁愿将京都的这些产业赔了,也要离开是多么正确的一个决定。 娄云英原本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安帝要动贤妃,除安王! 当然这也许不是安帝想,可是不管是谁,结局都一样,安王要倒了,贤妃在宫里也无立足之地了。 “子怡,跟爹娘走吧,再不走,我们谁也走不了了。”娄云英语重深长地劝道。 “娘……”长唤一声,那扯心裂肉的痛心感让娄云英忍不住将上官子怡给抱住。 “别怪爹娘狠心,这此年来你爹为了安王,为了贤妃娘娘已经做得够多了,原本只说禁足三日,可后面呢?安王身为人子,一点救出贤妃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是在圣驾之前未敢提出求情之举,你觉得贤妃娘娘还有离开永和宫的一日吗?” 正如娄云英所猜测的一样,安帝醒了,可一直闹着喊饿之人并未食一颗米便往永和宫去了。 就在娄云英说出贤妃娘娘出不了永和宫的那句话之时,正是杜公公亲手捧着托盘,上面摆着一壶酒,一只茶杯。 贤妃见到安帝,眸中露出来的并不是欢喜的神情,而是憎恨。 许是她的单凤眼太独特,有时候让人无法看穿这双眸子里所藏着的秘密。 却不知今日是这一眼,却让安帝看到了眸中的憎恨之意。 深吸了口气,似吓到,又似难以决择,可终究还是下了这个决定,“爱妃,朕今日醒来,觉得好像身边少了什么有些不习惯,许是睡得太久了,再加上天寒地冻的,一个人太孤单了,朕舍不得朕的皇儿一人上路,你身为他的母妃,那便陪着他吧。” 第1079章 九族陪葬 贤妃看着杜公公手里端着的东西,未有惊慌,另未发出求饶,而是依旧我行我素地穿着她最爱的大红衣裳立于安帝跟前,从容地对待一切。 围着杜公公绕了一圈,没有生气,而是抹了大红色唇脂的唇瓣勾起了惑人的笑容,不屑地轻笑出声道:“皇上,您终究还是容不下臣妾了是不是?” “爱妃,当年朕迎娶你之时,承诺过许一世荣华,情深不变,可你呢?这些年来,朕还不够纵容你吗?在这后宫里,你几乎与皇后平起平坐,可你却依旧不知足,你太让朕失望了。” 安帝痛心地将话说出来,有些话在心里,他也说不出口,生怕说出来,并不是止是贤妃一个被赐死。 安帝还是仁慈了,就算是对贤妃出手了,对于其他人,还是难以下这毒手。 不忍心看到贤妃的下场,可又不得不为了二人多年的夫妻之情前来见最后一面。 安帝知道,萧墨寒是不会放过安王,为了保住安王,贤妃不得不死,否则死之人将会是安王。 “皇上,臣妾有身孕了,你忍心下得了这个手吗?”贤妃将抹了鲜如血的蔻丹之手抚到自己的小腹上,神情十自溢地道:“这也许会是皇上你最后一个子嗣了,你真的狠得了心,下得了手?” 贤妃的自信让杜公公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差点把手捧着的东西都掉出了托盘。 安帝倒是镇定,未有把将此事放在心上,就像这事早就已经知道了那般。 “朕并不救子孙满堂,自愿大安国不毁在朕的手中便足矣,”安帝摇头而回,看着贤妃的眸光甚是失望,“朕遵守了当年的誓言,可你却未尽到身为人妻,人母的责任,你将自己的欲望转嫁到安王的身上,他就是因你而毁的。” “哈哈哈……”贤妃昂天大笑,奸佞的笑声回荡在永和宫殿内,似有些疯颠,又似有些张狂,完全未将安帝放在眼中,“皇上,那你觉得如何才能算是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呢?难道你不也是如此吗?睿王根本就不想当皇帝,可你却一直想将皇位传于他,有野心有何不对?谁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俯视众生?” 连说,贤妃边往高台上而去,在这皇宫里头,也就只有贤妃敢如此狂妄,建的这个高台,也仅低于安帝的龙座。 安帝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贤妃当年年少不更事,且又在宫里受着皇后之气,所以才会命人将这高台抬高了。 现今想起来,贤妃的野心早已示于众人,只是他未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余岁的小姑娘,二八年华便在这皇宫里呆了二十余年,他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天真活泼、不受约束,在家里受尽了宠爱的姑娘呢? “杜公公,还不给贤妃倒酒!”安帝不想再跟贤妃多言,说再多,都已经晚了。 贤妃也不拒绝,坐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帝和捧着托盘步上台阶的杜公公,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和不屑,用哄亮地声音回道:“臣妾谢过皇上的赏赐,对了,忘了恭喜皇上前不久喜得‘公主’!” 说完,杜公公也正好将酒呈递到了她跟前,想都未想,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安帝倒是慌了,凶狠地眸头投射而去,“上官盈,若是你敢动她们母女一根寒毛,朕定让你上官家九族赔葬!” 第1080章 贤妃薨了 贤妃未有理会,笑容十分灿烂,血沿着嘴角先是少量溢出,而后越来直多。 可是她的笑却越来越令人不安,有一种像早已经做好了布置,就等着这一刻发生的不好预感。 就在此时,一名禁卫军匆匆冲了进来,单膝跪下禀报道:“启禀皇上,叶将军求见。” 这时贤妃大笑了起来,毒酒的毒性很强,毒发的速度也很快,快得让安帝都来不及问她是怎么一回事,贤妃便已经倒下了。 “传……传纪如命,快……”安帝急唤着。 杜公公立即指着那名进来的禁卫军喝道:“还不快点去将纪老请来。” 禁卫军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听从命令,又匆匆跑出去请纪如命了。 可是再快也没用,安帝亲自向纪如命要的毒药,而且还要求毒发速度要快,不要让死得太痛苦。 这不,贤妃走的是不痛苦,而且还笑得异常的妖邪,让安帝无论如何都觉得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太真实,不安中,还是下令将纪如命叫过来。 毕竟毒出自他的手,想要解药,最快速还是从纪如命下手。 可惜啊,还是来不及了。 “皇上,你输了,这么多年,你想你得到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硬接着,心里好受不?将来睿王将会成为另一个……你……你……” 贤妃前面说话还算是连贯顺畅,可到了后头,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慢…… 气已经断了,再也听不到后面说的是什么话,只觉得安帝想让睿王即位,将会是另一个错语的开始,甚至会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毁之一旦。 “上官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快醒来,醒过来,把话说清楚……”安帝怒吼。 再大声也没用了,人都已经断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公公在旁劝着,“皇上,贤妃娘娘已经薨了,还请皇上节哀。” 安帝当然也知道,只是贤妃最后说的话让他很不安,再加上就在这个时候禁卫军来了,这无疑是给他一个提醒或者说是一个暗示。 想到叶慕白在这个时候前来求见,必定是出事了,于是也不理会贤妃,直接道:“将永和宫关起来,三日后再让皇后前来处理,对外则言贤妃不慎从高台摔下,一尸……两命……” 未将自己赐死贤妃之事道出,原因无他,只为了不让事情牵扯更多的人。 安帝相信,只要有点脑子之人都会看出来,他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贤妃也只不过是给他们一外警惕罢了。 至于萧墨寒会不会出手,那就看这些人自己自己留下来的手尾有多少了。 御书房里。 “臣见过皇上!”叶慕白见到安帝之后,立即行礼,还未等安帝叫起,他便自请罪罚,跪下了,“求皇上治臣疏忽职守之罪。” 安帝还未问,叶慕白紧接着道:“臣刚接到情报,荣夫人还有……还有小……小主子被掳了!” 安帝身形一晃,一阵天眩地转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他告诫自己,绝不能晕,绝不能倒下。 咬紧了牙床,硬生生让自己保持着理智,“墨寒呢?他人呢?此事是何人所为?为何如此突然,那菲儿呢?她也不见了吗?” “顾小姐身边的有杨瑾,现今正在京都里,暂时还算安全,臣已派人通知了摄政王爷,据庄子里的下人口供口所言,荣夫人是昨夜子时之后不见的,因为子时奶娘还给小主子喂过奶,但人则是在今日清晨摄政王爷回了京都之后发现不见了的,房内只留下一封信,还请皇上过目。” 第1081章 谁给谁陪葬 杜公公从叶慕白手上接过信笺,只见里头写着一句话,“三日内将镖哥等人及其所有物交出,否则收尸。” 未提及安王,亦未提及贤妃。 可是安帝看过信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此事与贤妃和安王有关,只苦于没有证据。 “传安王进宫!”安帝气愤地将信笺甩了出去,只见这轻飘飘的一页纸如一叶轻舟一样荡着荡着飘落在地上。 杜公公令旨欲离去,可是叶慕白将人给拦住,“皇上,现今万不可惊动到任何人。” 安帝瞪了他一眼,因着怒火甚大而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惊动?现今京都里动静如此大,还有谁不被惊动的?当初是墨寒向朕保证不会让她们有事的?现今呢?他倒好,一心想着要离开,恨不得一夜之间将所有可能会让大安国不安稳的事情和人都铲除了,可想过如此做的后果?若玉儿有何闪失,朕让你们都给她陪葬!” 看来安帝对颜如玉是真心的,否则又怎会敢拿萧墨寒来出气呢? 这么多年来,杜公公也是第一次见安帝对萧墨寒作出如此痛恨的且重的言语。 叶慕白也着急,可急又能如何?能将人给救回来吗? 就在此时,纪如命前来复命了,“草民……” “行了,没事了,救不了就救不了……”安帝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一个死人了,更不会痴心妄想能从贤妃的尸首得出些线索,故冲着纪如命十分不耐烦地道。 纪如命也没让自己上前贴这冷脸,故转身就想走。 可是叶慕白就像想到什么,连忙唤住了他,“师叔且慢,师侄有事相求。” “他能做什么?你还是赶紧出容去找人,还有让杨瑾也跟着去找,派多点人护好菲儿,若再不见了,朕拿你叶家陪葬。”安帝见你叶慕白一点主见都没有,肺都快要气炸了,可又不能不抓紧时间处理,故心急如焚下令道。 叶慕白是有苦说不出,这救人也不是他不想救,那也得有线索找到人才能救啊。 面对安帝的吩咐他没有反驳,而是全然应下了,“皇上,臣必定尽全力将荣夫人和小主子救回的,请皇上放心,臣告退了。” “欸,等等,”安帝觉得还是不放心,从案桌前步了出来,紧跟着叶慕白的步伐,一直到门前方将人叫住,“朕随你出宫。” 叶慕白拒绝,杜公公跪求,纪如命直接开口断了他的后路,“皇上,您若出宫了,恐怕不是她们有危险,而是您有危险,您也不想想,若是您有事了,还有谁会想着去救她们?她们能否活下去,还得看你这皇位坐得够不够稳啊。” 纪如命直击核心,没错,安帝若没了这皇位就什么都不上了,现今多少人盼着他死,好让自己的幕后主子可以有机会登上那个宝座,特别是天牢里的那些官员。 若是自己身后的人登上这皇位,那他们就不用担心后面的事情了。 没办法,安帝最后还是没有出宫,但是他却将容一给派了出去。 杜公公担心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安帝刚醒来又受刺激晕倒的话,真的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于是死皮赖脸的硬是让纪如命留下一些救命的上好药材。 “真不知道是我上辈子欠的债还是老子天生就是这当毒医的命,好不容易存了些上好的药,在兜里还没揣暖就出去了,要是让华筝给知道了,又得训老子一顿了。” 第1082章 找上纱姐和海哥 就在众人焦头烂耳之时,海哥和纱姐却苦力纠结着。 “聂敏儿,你真的能将那图还回给我们?”纱姐双眼藏不住激动,就连问出来的话,也都觉得不真实似的。 盼了这么多年,纱姐和海哥终于盼到了,只是…… 聂敏儿一身黑衣劲装,一点也不像在骠远将军府里时的模样,受尽屈辱的她似乎根本就不是她,而现今这个与纱姐和海哥谈判着,盛气凌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其实聂敏儿也算是走投无路了,之前她去找过柳飘飘,试图让对方答应跟她合同,里应外合,将柳家给扳倒。 现今柳家是倒了,可是连带着,她也要跟着倒霉了。 没错,前日绑架了聂晓婧之人就是她,聂晓婧没有回骠远将军府,如此轻易被人掳了去,除了因为叶慕白有所计划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对方是聂敏儿,那个熟知聂晓婧一切之人。 之前通过叶慕白指派给聂晓婧身边的两名女护卫,好不容易成功将人给拉拢了,不想却被华筝给识破了她的计划,让她没办法将聂晓婧拿捏在手中。 为了尽快可以离开脱身,她不得不听从安王的命令,将聂晓婧给绑架了,威胁叶慕白将极乐丸给交出来。 谁知道萧墨寒早已经算准了对方会出这一招,就等着她出手。 结果如何,不用说也都知道了。 聂敏儿凭着一身好武功成功逃出来了,但是她没有再回骠远将军府,而是再去找了柳飘飘,谁知道她还是没有答应她。 于是聂敏儿不得不寻找别的出路,而目标,她则落到了睿王的身上。 可是睿王自四年前跟聂敏儿作过一次交易之后,便对她十分厌恶,特别在知道她是安王的人,而且还与华筝动过手之后,睿王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将人赶走了,否则便寻叶慕白,将她给抓起来。 走头无路之下,聂敏儿则想到了纱姐和海哥。 这么多年她们二人都想要找回那个地图,那份她当年卖给了睿王的一块老旧的皮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聂敏儿把心一横,便想到了如何要得到足够的银子后又能平安无事的方法。 于是她出城将荣夫人颜如玉给绑架了,随后找到了纱姐和海哥。 “纱姐,你为了寻回那皮卷花了多少时间,流了多少血,本姑娘都知晓,只不过,你得手过吗?只要你答应拿到皮卷之后,带着本姑娘一块离开,本姑娘可以无条件将皮卷奉上,不过你们必须准备好一切,得到皮卷之后,三日内一定要带着本姑娘一同离开大安国。” 睿王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成年之后,便以体验民间生活,视察民情为由离开京都六年,而那张老旧的皮卷就是在那个时候无意间从聂敏儿手中买来的。 得到了这张皮卷之后,他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向往,于是收皮卷收藏了起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一个未世的国家探索一番。 而安王当年却因为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冲着柳忠大发雷霆,甚至还在想是否是柳忠将东西给藏了起来,不愿意呈上,以便日后可以拿着此作为谈判的条件。 不想聂氏夫妻早已经作好了后事的准备,将重要的东西都烧毁了。 当然这也跟李华重活一世预知了一些事情有关,只是没想到的是,李华自己都未能逃过一劫,连带着聂氏夫妻也未能逃过一死的命运。 第1083章 航海图 纱姐有多希望找回那张老旧的皮卷,海哥心里十分清楚。 可是二人也满足,那张皮卷哪怕到手了,他们一时半会也离开不了。 且不说那张皮卷的完整性,光是皮卷的内容,他们也需要时间去研究,还有一些离开的准备,不管是物资还是离去的船只还有人员,都必需谨慎挑选。 再说聂敏儿对聂晓婧做的事情,若纱姐和海哥真的答应了,这不就是变相帮了聂家的仇人吗? 聂氏夫妻对纱姐和海哥有恩在先,若他们如此做,与恩将仇报有何区别? 纱姐十分纠结,身为纱姐仆人的海哥,更是替她不心疼。 上前,欲开口相劝,好让她答应聂敏儿,至于报恩之事,则由他来承担。 可未等海哥开口,纱姐便道:“带你走这件事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是三日的时间太短了,而且你得保证你带回来的皮卷是完好无损的,否则即便有皮卷,我们也离开不了。” 聂敏儿眯起细尖的单凤眼,像是想要将纱姐给看穿,思考着她所说的话是否存有他想。 纱姐丝毫未有回避,直接迎上,光明正大的让对方打量。 二人相互对礼,眸光中的较量,谁也未有退让。 好一会,聂敏儿退让道:“好,时间可以商量,至于这皮卷,本姑娘只能说跟当年时的一样,但当年的那份皮卷是否是完好的,本姑娘不保证,不过你们也别想拿皮卷是否完整之事来糊弄本姑娘,否则大不了本姑娘将它给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你……”海哥上前,欲与聂敏儿动手。 聂敏儿肆意一笑,就像对方是自寻死路一样,等着他出手,“本姑娘有多大本事,你们自个儿清楚,别想跟本姑娘动武,你们那些拳脚也还从本姑娘手中出去的,若较真起来,本姑娘还是你们半个师傅呢,纱姐,记住你的话,三日后,本姑娘定将皮卷带来,早就准备好东西出航吧。” 聂敏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就跟一杯茶盏凉去的时间差不多。 看着嚣张的聂敏儿,海哥真的很气愤,冲着她离去的背影,愤怒地道:“小姐,你真的带着她去我们的国家,以她的武功,若去了我们那儿,她一定会更加张狂的。” 纱姐深揪着双眉,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着,似在暗示,随后无力地回道:“不然能如何?航海图在她的手中,若不带着她走,她不将图给交出来,我们连离开这个国家都难,更别提说回国了。” 十多年了,当时纱姐也就只有十岁左右,而海哥也就只不过是跟在纱姐父母身边的一个小奴仆。 纱姐的父母经商,与聂氏夫妇多次进行了海外交易,这也是为何李华会有如此庞大的财产的原因。 从国外带回来的舶来品十分受欢迎,而且在地下拍卖行里,卖得价格甚高。 同样的,聂氏夫妇运到海外出售的瓷器也都一样十分受海外欢迎,原本只不过是十几文钱的东西,到了海外竟然可以拍卖到千两万两。 这也是纱姐和海哥来到大安国之后才知道。 但是与聂氏做生意久了,纱姐的父亲便看出这银子好赚,便生出了自己前来大安国采购再运回国售卖的心思。 于是将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买了一艘船,带着一家老小前来大安国。 结果意外就是这样子发生了,他们在海上迷失了,一个月后,船上的水、食物全都没有了,找不到方向,四周都是海水,那种绝望,至少纱姐都还记得。 第1084章 指路人 没有航海图,不知道方向的他们,在一场海啸下,全都毁了。 纱姐的父母为了让纱姐活下去,将仅有的一只小船给了她和她哥哥,而海哥则是抓着一块木板与坐在船上的纱姐在海上飘流相遇。 纱姐的哥哥死了,是饿死的。 纱姐当时也快撑不下去了,是海哥用自己的血喂给她喝,让她拖了几天的命。 幸运的是,聂家的船救下了这个小船上的纱姐和海哥。 海哥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下人,所以没敢要求上船,只救聂老爷救下纱姐,带她离开。 聂老爷见海哥如此忠心,也跟着将他给救下。 得知原来纱姐是自己海外合作经商的故人之女,聂老爷便带着纱姐回到了聂家,让聂夫人代为照顾长大。 谁知道多年过去了,纱姐知道,当年自己的父母之所以会迷失在大海里是因为少了这个指路人和航海图。 纱姐很想要回到自己的国家,因为这是她哥哥的遗愿,也是她父母的愿望,只可惜,十多年过去了,她都找到不那个指路人,只知道那份航海图不知为何到了睿王的手中。 若不是华筝,恐怕二人都不知道,原业当年聂氏夫妇的死与聂敏儿有关,更不知道原来她们寻了多年的航海图是被聂敏儿盗了卖给了睿王。 如今知道了,也有可能会拿到手了,眼看回国有望了。 纱姐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 只是别人不知道,她跟海哥都清楚,没有指路人,有航海图也没用,因为很可能到手了,她们谁都看不懂。 “不要再说了,我们先把东西准备好,若是真的可以的话,我们就走吧。”纱姐当然希望这航海图她是能看得懂,也不需要什么指路人也能顺序出海和回到她的国家。 海哥当然也希望,但这一切都要在安全的前提起,“小姐,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纱姐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恩!” 二人都未将心中所担心道出来,而隐藏在外面,假装已经离去之人这才放心真的离去。 聂敏儿真的很小心,也不知道是从小的习惯,还是在阎殿的时候学来的。 纱姐不信任她,同时的,她也不信任纱姐和海哥。 离开之后,聂敏儿则往都城里城北的一个废弃院子而去。 入内,一个披着宽大黑斗篷的男子立即上前扇了她一巴掌,愤愤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现今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你不呆在骠远将军府里盯着叶慕白和聂晓婧,是不是想要反了?” 聂敏儿没有闪躲,而是轻声呵笑回道:“是要反了又如何?你奈何得了我吗?柳汉明,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孬种,就只知道在后面指手画脚,活得就像条狗一样,这么多年了,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反了他吗?怎啦,他都被关在天牢里了,你不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做点什么吗?” 柳汉明掀开遮盖着他整个脸的斗帽,双眸冲血地瞪着眼前被自己打得嘴角流出血丝之人,伸出手,直接掐着她的脖子道:“你以为你有本事了,长能耐了是不是?他被关天牢了又如何?你可知道你做这些事情会坏了我的事?你要走就走远一点,别让我见到你,我告诉你,立即将颜如玉和她的女儿给放了,否则萧墨寒来了,谁也保不住你。” 第1085章 亲兄妹 “呵!”聂敏儿完全不屑地回击道:“谁理过我?谁又保过我?柳汉明,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同一个母亲的妹妹啊,你何时保过我啊?当年你给柳敏茹出谋划策之时,你怎就不见你给我也出谋划策?她在丞相府里风光了这么多年,可我呢?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年若不是我从妓院里逃出来遇见聂夫人,我现今会如何?” 柳汉明眸光凶狠,脸上未见一丝愧疚之色,严词厉语道:“你以为当年你逃走了柳忠就不知道?你为肖静姝会就这么放过你?若不是我放了一个假冒的你在妓院里,你能在聂家过得如此舒坦?” 聂敏儿不领情,同样仇视的眸光对向柳汉明,咬牙切齿地反驳道:“既然已经安排了人,为何还要找上我?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我在聂家给你偷偷带来了多少好处?你以为你能在柳忠跟前留有一席之地又是何人给你带来的?还不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将聂家一些赚钱的路子告知你,你能替柳忠赚这么多银子?” 柳汉明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一直能在柳家呆下去,全都是借着聂敏儿这个妹妹的光。 而聂敏儿是柳家的女儿之事,柳汉明一直未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柳忠也不知道自己原本在妓院投河死了的女儿,竟然成了聂家的养女。 若不是十年前肖静姝到寺庙里上香意外发现被聂夫人带在身边的聂敏儿,所有人都以为柳忠这个女儿死了。 现今好了,人被发现了,被拿着自己是柳忠女儿的身份相逼,聂敏儿为了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戳穿失去一切,她亲手将聂氏夫妇给杀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聂敏儿过得十分痛苦,甚至为了不让萧墨寒发现她的秘密,她不得不借着聂晓婧之事离开了阎殿。 离开之后,好一段时间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和聂晓婧,就连柳汉明也找不到她。 而聂敏儿也借着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着,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知道了纱姐和海哥的秘密,也知道原来可以离开这个国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当时她就想要离开,所以也在打听着纱姐和海哥所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结果才发现,原来是她自己将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因为那张老旧的皮卷就是纱姐和海哥想要找的东西,而且二人都笃定,只要找到老旧的皮卷,就可以回到他们的国家。 再次回到京都,成为柳忠的棋子,聂敏儿万般无奈,可是她不得不留在这里寻找机会将老旧的皮卷给盗回来。 只是睿王府的守卫一次比一次森严,再加上萧墨寒与睿王的关系越走越近,她担心自己会被萧墨寒给怀疑上,所以一直未有行动。 再说,多年不见,她对萧墨寒的感情依旧未变,因此对华筝便越憎恨。 “柳忠这一次若是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聂敏儿发狠了,她也不管柳忠的死活,用着平缓地语气将弑父说得甚是轻巧,就像把杀人当成吃饭一样的日常般,毫无感情的起伏。 柳汉明见凶训无效,便转为劝解道:“再等等,再等等可以吗?宫里的那位熬不了多久,待他出事,大事便成了,日是后我们的好日子便来了,你想要杀他可以,我将他留给你,你再给我点时间。” “你让我给你时间,那谁给我时间?” 第1086章 珍重! 兄妹二人的谈话没有达到共识,柳汉明劝聂敏儿放人,可是聂敏儿越反过来劝他跟她走,她说,她也没时间了! 可是有些人的野心已经将一切都给支配住,蒙蔽了他的双眼,除了眼前那缥缈的希望,被他放大看待之后,再也容不下它物了。 柳汉明阻止不上,把心一横,威胁道:“聂敏儿,别以为你武功强,本事大就能安然无事,我也不怕告诉你,若是你不将颜如玉给放了,我就将你掳走了她们的消息放出去,你想清楚了,萧墨寒可是摄政王,宫里头的那位如此在意颜如玉母女,你觉得萧墨寒会不会亲自出手将幕后之人给杀了呢?” 聂敏儿的心颤了一下,片刻的迟疑还是未能改变她的决定,“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珍重!” 柳汉明气极败坏地看着聂敏儿离去,一口银牙磨得咯吱咯吱的响,那神情就是恨不得自己拿把刀将她给捅死,完全没有一点兄妹亲情可亲。 柳汉明有他自己想法,这么多年,他替安王谋划了这么多,他可不想就此放过。 当然安王知道柳汉明的本事,但却未在柳忠跟前提及柳汉明一句,就好像安王跟他之间完全没有直接接触过,甚至可以说连熟悉也谈不上。 可偏偏,柳汉明在柳家活得跟个孙子似的,但在安王府,却上安王的谋士之一,安王府的座上之宾柳明先生。 至于柳忠这枚棋子则是柳汉明向安王所举荐的,原因无他,还真的只是做为一枚棋子而去罢了。 这也是柳汉明变相报复柳忠的手段之一。 谁生下来都不会是一个当狗、当奴才、当孙子的命。 柳汉明是如此想的,所以他要替自己争下这口气,也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极乐丸是他从巫族引进的,也是他让柳诚染上这瘾的。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毒瘾,而后知道了,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便对外谎称柳诚疯了,事实上人好着呢,只不过是这毒瘾上来了,柳诚见人就打,脾气十分暴躁凶狠,就连肖静姝也曾不慎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伤。 至于上官明惠为何时间会失踪一下,一来是因为柳忠,二来是因为被柳诚知道了柳忠与上官明惠之间的事,闹的。 上官明惠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被柳忠,也就是自己的公公给污辱了之事,几度欲寻死,可是后来得知有了身孕之后,直接被柳忠送走了,同时为了防止肖静姝对上官明惠下毒手,也以柳诚为胁将人也送走了。 这也是上次为何柳颜回柳家未见到其他人的原因。 宫里传来的消息让柳汉明觉得时机就快要到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所以得知聂敏儿将颜如玉母女给抓走了之后立即要求聂敏儿,谁知道还是晚了。 此时正在摄政王府里陪着华筝的萧墨寒已经知道颜如玉母女被掳走了的消息。 将阎卫送来的情报烧掉之后,萧墨寒坐在案桌前指敲着桌面,双眸透着窗户,轻轻昂望着难得露出太阳的晴空。 华筝原本还有些生气,可是回来的时候见萧墨寒一脸疲惫,再加上在宫里之时他被安帝指责时的神情,有些心疼,于是在马车里的时候便主动窝到他的怀里就像小猫一样,寻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闭上双眼便假寝。 第1087章 光明正大地来了 原本想得入神的萧墨寒似察觉到什么,回过神来,转向正在已经准备好了的案桌前,提着粗毛笔,准备提笔写福字的华筝。 “莫要担心,为夫没事,”萧墨寒看着那墨都已经滴落到了红纸上的华筝,便知道她在担心他,所以站了起来,向华筝走了过去,安抚道:“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不会再生事端了。” 华筝点了点头,将毛笔放下,张开双手,环抱住萧墨寒精壮的腰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静听着他的心跳声道:“说不担心那是骗你的,你也知道的,你这会儿动静如此大,京都里的人都已经骚动起来了,十年前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做,难怪黄依会如此不喜欢银甲卫了,就你这行事做风,如此雷厉风行想让人不怕你都不行了。” 萧墨寒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听着,脑海已要在思考着该如何做。 华筝未问是什么事,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催促道:“行了,不用在府上陪着我,我不会出府,若是有事,我会让安然和末央去办的,我已经让末央去看黄依了,你别阻止我,我若真的什么都不做,我的心会难安的。” 事实上,华筝回来了之后便就已经让李末央去了,只是当时李末央并未同意,他用了些手段方让李末央同意的。 就连黄依,华筝也让李安然去接了,目的也是为了蓝依。 现今人还未回来,华筝又出不了府,她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萧墨寒顺着华筝的额前碎发,温柔地道:“贾维之事为夫已请奏折呈义皇上批阅了,如无意外,今日圣旨便会下到骆聪家,还有你骆家和李家也都会在今日重新受封。” 现今华筝的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有些事情用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想要的。 贾维也只不过是这众多付出之人中的一人,悲伤随着萧墨寒的话从心头涌出,轻微应了一声,便道:“你有事便去忙吧,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守岁的,我就在府上等你,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不然我会真的担心的。” 萧墨寒确实有事,他没有办法只是在府上指挥着,毕竟此事涉及到安帝的小公主,颜如玉刚生的女儿。 “本座要带着阎卫去城郊一趟,晚一点杨瑾会送顾菲前来,如此一来你便不会在府上闲闷了。”萧墨寒连自称都换了,意思则明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能以摄政王的身份去处理。 华筝苦笑,推着人出门道:“我在府上安全的很,别担心我,早点把事情办好,早点回来,我等你!” 就在萧墨寒出府的时候,杜管家则前来禀报,“王妃娘娘,李家李蒿李尚书携妹前来求见。” 华筝惊起,等着这一刻,等了许久的原主,终于等来了。 她的娘亲李慧,她的舅舅李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京都里行走,可以告诉所有人,李家并未通敌卖国。 “快……快将我娘和舅舅她们迎进来。”华筝激动的神情不亚于原主原本的心情。 情急这下还想自己出屋去迎接,只是李安然将她给拦住了,“王妃娘娘,您的身份不适合出去相迎,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第1088章 报喜来了 李安然的话没有错,也幸得她提配,否则华筝这身份也又会引起她人的猜测了。 虽然不乐意,但是华筝还是忍住了,故道:“那麻烦杜管家将人带到院子里来吧,本王妃外头严寒,本王妃便在院子里待客,至于男宾那儿……” 正当华筝为难之际,杜管家则替她出了主意,“王妃娘娘,王爷在院子里,那便将李尚书带到王爷那儿,您看可好?” 华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责地笑道:“真是的,刚刚寒才说他在府上,这一转头,本王妃便忘了,真是应了那句一孕伤三年啊” 提起怀孕之事,杜管家也十分小心,甚至在得知了她有身孕之后也遵从着萧墨寒的意思,暂时不能让人知晓华筝有身孕之事。 所以在王府里知道华筝有身孕之人并不多,特别是静亭苑那边的董倾城,根本就不知道华筝的情况。 就连她回王府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准备送出王府好让她可以跟家人团圆。 当然这事华筝并未派人去通知董倾城,因为华筝打算今夜宫宴的时候直接将她给留在宫里,或者由董皇后给她作安排。 倒是李慧一直惦记着华筝怀有身孕之事,可又不想过于声张,免得冲撞了她肚子里还未足三月的孩子。 如今李慧前来一来是因为华筝,二来是因为蓝依和贾维之事。 贾维战死的消息李蒿是骆聪他们回京之后告之的第一人。 虽然李家平反了,但是在得知贾维战死之事后,喜悦瞬间被悲伤和哀痛所冲刷走了。 李蒿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对大牛等人说,一切待皇榜出来之后再说。 而那个时候,蓝依还在精心地准备着今夜除夕等着贾维回家团圆的菜色。 李慧能见到华筝心情自然是好,可是李蒿却心情复杂。 明面上萧墨寒对外公开是在摄政王府,而李蒿则是由萧墨寒亲自接见的。 事实上,关起门来,李蒿和李慧见到之人还是华筝。 他们的到来,华筝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心里烦闷的她不得不想到他们前来的目的。 报喜,这是一定的,因为萧墨寒已经告知了华筝,李家和骆家都平反了,而后圣旨也会在安帝醒来之后就会颁下去。 而且萧墨寒还告诉了华筝另一件事,那就是柳忠已经被关进天牢里了,至于审判将会由应天府的富查来审问,只不过这时间,恐怕会有些长,因为叶慕白需要时间搜被关起来大官的府邸。 此事也算是给李家当初被污蔑通敌有一个交待,华筝也算是终于替原主圆了这遗憾了。 喜事总不止一件的,李蒿受命接替了柳忠之职,这事儿萧墨寒未从中作梗华筝名字都倒着字了。 要打仗,户部的尚书一职对行军打仗的萧墨寒而言有多重要,恐怕跟柳忠被关进天牢里脱不了干系。 至于另一件事,则是让华筝烦闷之事了。 贾维战死这事,华筝猜想李蒿在收到李家平反的圣旨之时,也应该收到了贾维被追封的圣旨了。 这事哪怕华筝不去想,萧墨寒不让她去触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就像她曾经对蓝依做过的事一样,本以为忘记了就一定会过得很好,谁知道该是她承受的,老天爷还是让她受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形式罢了。 第1089章 李蒿苦恼 “舅舅、娘,你们怎么都来啦?”关起门之后,华筝立即迎上二人,动作有些偏快,李安然连忙伸出双手,一前一手护着,生怕她摔了。 李惠见状连忙加快了脚步,快速来到华筝的身边,扶着她的另一侧,叮嘱道:“你这孩子怎就不注意一点,双子身了还敢走得如此快,也不知道摄政王爷怎么能安心放你一人在家。” 华筝高兴,眉开眼笑地挽着李惠的手臂,撒娇回道:“娘,这肚子不是还未显吗?若现今就如此小心翼翼地话,那等到八九个月的时候怎么办啊?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娘在吗?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慧捏了捏华筝的鼻尖,宠溺地道:“你这孩子就知道调侃娘,快坐着,别站久了,可别累着了。” 累华筝倒是不累,只是心里窝着事儿,所以脸上即便笑得再灿烂,心里还是苦涩不已,特别是见到李蒿那一脸沉重的表情。 也许李慧觉得这跟李蒿受封户部尚书一职而犯愁,所以才会闷闷不乐。 可是华筝却清楚,李蒿许是因为贾维的死,蓝依之事而前来与她商量事儿的。 华筝和李慧紧密地坐在了贵妃椅上聊得甚欢,而李蒿则坐在下首闭目养神,偶尔喝几口香茶,至于开口,那倒是一直未插入她们的对话。 许是李慧见李蒿一直不话,而华筝又偶尔看向下首的李蒿,便略带责备地道:“哥,若是你不想接户部尚书之职大不了就向皇上请辞,不必如此苦恼,今日可是除夕,难得李家平反,本该团圆之大喜,筝儿见你如此也会心有不安的。” 李蒿没有否认,而是眸中带着异样的神绪看着华筝道:“此事筝儿不必伤神,舅舅自会与摄政王爷商议,今日除夕了,宫里应该也给你发帖子了,今夜宫宴恐怕多事,筝儿若一人前往参加宴席,还不如以身体不便为由不要进宫了。” 华筝点了点头,带着轻甜的笑容,俏皮地眨着双眸,似向李蒿暗示什么,回道:“舅舅放心,今夜宫宴筝儿不参加,已经让管家给宫里回话了。” 随后华筝似想到了什么,握住了李慧的手,带着委屈请求道:“娘,筝儿好久没有吃过您煮的酒酿丸子了,筝儿好想吃,可是这王府里的厨子煮的味就是不对,筝儿一口都吃不下,现今这肚子还饿着呢,幸好娘来了,否则今夜这肚子又得受苦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你可是孕妇啊,饿不得,娘都来如此久了,你现今才说,真是的,这厨房在哪啊?娘这就去给你做。”说着李慧便着急地站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就去给华筝煮好呈上。 华筝给李安然使了个眼色,李安然收悉上前,恭毕地回道:“骆夫人,院子里就有小厨房,奴婢这就带您前去。” 李安然带着李慧出去,关起门之际向房内的某一隐蔽处看了一眼,而后方将门给关上。 虽然李安然的行为很小心也很自然,但是华筝还是注意到了,只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变相的也算是应允了阎卫在房里相护的行为了。 倒是李蒿,长吁了口气,率先开口道:“筝儿,舅舅为何事伤神你也该知晓,舅舅育有一儿一女,你表哥李浩至今下落不明,至于李玲,你也知道,舅舅将她给逐出族谱了,就当未生过这个女儿,如今……” 第1090章 求要卖身契 未等李蒿说完,华筝带着淡淡地忧伤,打断道:“舅舅,不管是何事,您直说便是了,蓝依曾是筝儿身边的婢女,她的事情筝儿也很难过,筝儿不敢去看她,即便想,王爷也不会答应让筝儿去,末央已经去接黄依陪着蓝依了,此事你也该知道,只要筝儿能做的,筝儿必定会答应的。” 华筝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道:“若是舅舅想让筝儿再让蓝依她忘了一切再来的话,筝儿也许也能……” “不,不必如此,”李蒿严肃地拒绝道:“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为国牺牲那是光宗耀祖之事,再说贾维他是真英雄,是我大安国的好男儿,他的死并不可耻,更不该被人给遗忘,小蓝更该记住她的夫君是一个英雄,再难过,再难以接受,她都应该面对的,而舅舅所求只不过是小蓝的一纸卖身契,舅舅想正式在列祖列宗前收她为义女,更名为李蓝。” 愣了一下,华筝思考着。 片刻,认真问道:“舅舅你可想清楚了,现今李家平反,在京都都会备受瞩目,你可承受得住大臣、贵妇等对李蓝的看法和指点,她一个只不过是奴婢出手的姑娘,一无才识,二无品学,这样子的女子,你真愿意列入李家族谱,成为户部尚书千金? 李蒿摇头,不甚认同,看穿一切的神情,淡淡地忧伤泛起,悠悠而道:“筝儿,有些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说也,这些年你在庄子如何过,想必你也跟舅舅一样,感同身受,不是吗?” 是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叹了口气,又问道:“舅舅,若是筝儿知晓表哥的下落,您是否会改变主意?毕竟李蓝……” “不!”李蒿很坚决,不带一丝动摇的神情就像要上战场赴死一样,无所畏惧,“若他不愿意回来李家,便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若他愿意回来,舅舅将会一视同仁,谁也不偏袒谁,李蓝就是舅舅的女儿,你们可以不认她,但这个女儿舅舅认定了。” 这一次轮到华筝震惊了,从未想过李蒿会对蓝依如此执着,也许是蓝依出现的时机对了,毕竟李玲那段时间对他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伤他的心了。 就连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姑娘都能如此善良和对他如此好,这样子的姑娘早已在李蒿的心中当成是女儿一样看待了,更别说现今蓝依还出事了呢? “舅舅既然您已经决定了,筝儿也是很高兴的,毕竟李蓝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而您所要的卖身契,早在筝儿送走她的时候就已经烧了,现今她是自由身,您若不放心可以到知府去查一下,此事还是末央亲自去办的。” 华筝的话让李蒿松了口气,就像是怕极了华筝不同意似的。 说来这可能也不是没有,若是李蒿真将蓝依的名字写进了施谱,那变相的身价就抬了,从华筝的婢女变成了她的表妹了,再加上华筝还顶着摄政王妃这个身份,虽然未对外公开,可一旦公开,那蓝依就成了摄政王妃的表妹,这身份想不让人关注还真的是难矣。 蓝依的事情解决了,身为高才学子,李蒿很快就从与华筝的话中找出一些关于李浩的信息了,于是问道:“筝儿,你可是见过浩儿了,他现今过得好吗?是否还在恨舅舅?” 第1091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华筝眨了眨葡萄大眼,很平常的神情,十分自然地回道:“舅舅,表哥现今过得不错,而且还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估计短期内不想回李家,若是可以的话,舅舅还是给点时间和空间表哥,即便在大街上见到了,他若不主动与舅舅相识,还请舅舅未要主动交谈,待他想通了,也许就会回家的了。” 李蒿点了点头,端起了茶盏,用力地吸了一口微凉的茶,好一会方平静了下来。 华筝也看出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哪怕已经极力的掩饰,但有时候,哪怕掩饰得再完美,真要较真想要找出破绽还是有办法的,就像华筝这种身为大夫,长期观察病人动静和神态之人,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 不动声色,也未追问,华筝也跟着端起了温水喝了起来,也好润润喉,压压方才还以为李蒿会责备她的小心肝。 说不怕被人指责那是假的,更何况还是跟这躯身体有着血缘关系之人呢? 贾维的死,虽说与华筝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间接地说来,若不是萧墨寒急于求成,恐怕这一战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响,骆聪也不会带着大牛他们支援,贾维也不用在这个时候死了。 但想想,人终究要一死,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人生苦短,华筝也看透了,她总是对萧墨寒时冷时热的,未懂得人不知道何时就没了,她们能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多长,谁也说不准,还不如好好的珍惜眼前,让二人都过得好一些,将来真的哪一方不在了,留下的也不会只有遗憾。 至于李浩,华筝是真心的希望他能过得好,再加上柳颜,她不知道骗李蒿是对是错,她只知道至少现今李浩过得不错,吃穿不愁,也不必在为李家再因为寄人篱下而受尽屈辱渡日。 方才李蒿嘴上是如此说,可真的让他做,他还真的是心里抽痛了一下。 亲儿啊,哪有父母能做到见到牵长挂肚之人视而不见呢?再加上本来就对李浩愧疚,如今自己的生活好了,苦难都过去了,却不能让儿子回到自己的身边,李蒿的心有多痛,还真的如了他自己所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再次垂下双眸,精神有些不济,无力地自饮,哪怕茶水凉了都未道一句。 就在屋时陷入一片寂静之时,李安然领着李慧,手里提着食盒回来了。 李慧进屋便察觉到屋内的压抑,不解地在华筝和李蒿身上打着转,不知问题是出在何人身上般,傻傻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华筝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哪有什么事?哇!好香啊,还是娘煮的合筝儿的胃口,光是闻着,就忍不住想要立即尝一口,安然,快,快端上来。” 李慧回来,李蒿也不再隐瞒,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递向了李慧,“小妹,看过圣旨之后我们便回去吧,今日除夕我们带着贾维一块回去团圆。” 华筝看到圣旨,提着勺子的手不由得打住,将勺子放回到碗里,脸上的笑容也收住了。 握住李慧的手,侧偏着头看向李安然,“安然,把圣旨带上来给我娘吧。” 李慧原本还挺高兴,脸上的笑容满是幸福的扬溢,却在华筝握住她的手之时,便僵住了,“这是怎么啦?贾维不是跟骆聪在一块吗?为何还要去接他啊?” 第1092章 壮烈牺牲 谁都没有回答李慧的话,而是华筝从李安然的手中接过圣旨,随后交到李慧的手中,微颤着声线道:“娘,看过之后不要激动,李蓝还在家里等着你陪她,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你们的陪伴。” 说着,华筝的鼻子犯酸,眸中不知何时泛着泪光,忍着,硬是在眸中打转而不让它落下。 李慧见状慌了。 掌心上的圣旨就像一道催命符一样,心感不安。 缓慢地将圣旨打开,未将圣旨全部看完,落入眸中的只有“壮烈牺牲”四字。 震惊之下,圣旨从其手中掉落,幸得李安然速度够快,一把俯身接住,退至一旁。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是真的,哥哥,这不是真的是不是?筝儿……你告诉娘,这是假的,假的是不是?”李慧的情绪十分激动,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儿子战死般,悲痛万分,如万蚁钻心,痛得后面都说不出话来,直接手抓心胸,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华筝连忙劝住,喂下救心丸,安慰着道:“娘,您别这样,您都如此了,那李蓝可如何是好啊?” “贾维那孩子才刚成亲啊,新婚不满半年啊,被流放在荆州,家人全都死了,留下他一人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脱了奴籍,成亲了,终于苦尽甘来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啊……啊……” 说着,李慧捶心嗷嚎大哭了起来,“老天爷怎能如此狠心啊,为何要如此对他啊,为什么啊?为什么……” 李蒿也忍不住别过了脸偷偷拭着泪,华筝更不用说了,泪水已哗哗流下,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李慧,边安抚边哭道:“娘,别这样,别这样,您若如此,贾维更加无法安心走了,还有李蓝,若是知道了贾维战死的话,更加无法接受,娘,李蓝她需要您,您要坚强些,否则李蓝会想不开跟着贾维殉情去的。” 道理谁都知道,可真要做到,谈何容易啊? 向来跟萧墨寒一样不常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的李安然也忍不住红了双眼,特别是华筝也哭了的时候,劝解地说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自己也做不到。 好一会,李慧微微冷静了下来,可是还是无声地流着泪,目光呆滞地问道:“现今贾维在哪?我想先去看看他再告诉小蓝。” 华筝用力抽了口气,微哑的声音有些轻,像不敢说出口,“在应天府里。” 李慧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失神地道:“筝儿,娘先回去了,待得空再来看你。” 随后站了起来,步伐有些踉跄地走向李蒿,“哥,我想去买些东西,然后再去应天府接贾维回家。” 李蒿应了声,以臣子向王妃的礼仪向华筝行礼告辞。 谁知刚出门,杜管家便迎上来,身后排了八名下人,抬着四抬东西候着二人,“李大人,骆夫人,王爷给二位备了年礼,还有贾大人的后事,王爷已作安排,骆夫人若有别的需要可随时吩咐老奴,老奴立即命人准备。” 李慧精神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杜管家的话,嘴里念叨着:“鱼,贾维喜欢吃鱼,还有肉,他说日后有银子了,天天都要吃肉,还有穿锦衣棉鞋……” 华筝跟着出来,听到李慧的话之后流着泪,哽咽着吩咐道:“舅舅,您带着娘先去应天府吧,杜管家随后会把东西备齐送过去。” 第1093章 下药了 李蒿带着李慧离去了,可这会轮到杜管家为难了,低着头,躬着身请示道:“王妃娘娘,这府上的鱼……” “怎么啦?过年了,府上不该没有备鱼的啊,难道鱼不够了?”杜管家自责地回道:“回王妃娘娘,府上是备了鱼今夜和明日烹煮,原本还有多备的,可方才静亭苑前来说董姑娘想喝鱼汤,便把多余的两条鱼送到了静亭苑了,现今府上没有多余的鱼了。” 谁要了华筝还没有这么生气,可偏偏是那个早就想要赶走的人给要去了,再加上因为贾维的死华筝本就心情不好,伤心很快便转为生气了,“那还不快点去看看,把鱼给要回来,现今想要买鱼也买不到了,难不成现今派人去河里抓鱼吗?” 华筝许是伤心过度,再加上董倾城的存在让她生气,所以把自己空间里那些鱼给忘了。 要说到鱼,还真的没有谁比她的鱼养得好,养得多了。 若是在秋节的时候,谁家要还有种田的都会有养鱼,因为华筝,在稻田里养鱼的方法很快便传了出去,而且发现鱼不但养得肥大,就连这稻谷的产量也增多了,肉吃上了,大米存量也多了,所以萧墨寒对于攻打三族才能更加的坚定和坚持。 当然这事儿华筝忘了,才会让杜管家去把送出去的鱼给要回来。 可即便立即派人前往静亭苑,这鱼还是没能要回来,因为小芹已经听从了董倾城的吩咐将鱼熬成了汤,再以董倾城的名义让小米送去给萧墨寒了。 听了之后,华筝更气,若不是知道萧墨寒没在府上,估计这送到他书房去的汤就到了他的肚子里了。 也幸得萧墨寒没在府上,小米送去的汤可不是普通的汤,而是绮红给董倾城出主意,下了药的汤。 至于为何是鱼汤,那是为了怕被身为医宗宗主钟森关门弟子的萧墨寒闻到了有异样的味道,毕竟谁都不知道萧墨寒是不是真的医术不及武功高强。 若是被发现有问题,恐怕不止是董倾城,就连绮红也命不久矣了。 绮红可是宫中的老人,对于做这种事情有经验,所以也知道该如何不让人发现这汤有端倪,于是便让董倾城将药下在了鱼汤里。 可谁知道这萧墨寒连除夕了也不在府上呆着,而是借着阎王的身份又出府了。 至于府上的“萧墨寒”则是由银刀所假扮的,汤银刀肯定是不敢喝的,先不说是董倾城送来的,光是指送给萧墨寒的东西,他一个下人哪敢吃? 也幸得谁都没喝,否则必定出事儿了。 因为绮红在这汤里头放的可是极乐丸,那足以让烈女变浪女,让垂暮之年的男子重现雄风的猛药,这想不对董倾城有非分之想都不行了。 华筝气归气,可是没有鱼的事情她还是放在了心上。 于是冷静下来方想起空间里的鱼,故道:“行了,鱼之事本王妃来处理,其他的事情杜管家尽快命人配合李大人和骆夫人去处理吧,若李家和骆家还有什么需要求,你尽管满足便事,不必请示。” 进到屋时,华筝命李安然提了两个桶进屋时,随后让她把桶放到后堂里,随后问道:“安然,本王妃命你去买鱼,你可知如何做?” 李安然有些迷糊,猜不透华筝的意思。 而后华筝又道:“你把鱼买回来了,就在后堂那两只桶里。” 第1094章 小姐,奴婢想成亲 李安然懵了,随后静听,确实听到了后堂那儿传来了有东西弹跳的声音。 瞬间明了,于是什么都没问,只是听从地回道:“王妃,奴婢已经将鱼买回来,这就交给杜管家,让他送到李家去。” 华筝轻应一声,随后眸光落屋里暗处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李安然带着李慧离去时眸光停留了片刻的地方。 李安然明白过来,保证道:“王妃请放心,不会有人敢质疑的,鱼确实是奴婢今日买的,因为奴婢听卖鱼的妇人说孕妇吃鱼可以补身体了,对胎儿也好,所以奴婢全买了。” “恩,还是安然你有本王妃的心啊,这鱼确实是对胎儿好啊,特别是眼睛还有大脑发育,也幸得你买了,否则我娘那儿可就不好办了,快命杜管家送去吧。” 二人一唱一和地搭着,把鱼的出现合理化了。 可是藏在暗处的阎卫可就为难了,李安然的话他当然也听明白了,而后堂里发生的什么事,这鱼怎么出现的,他是不清楚,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李安然提进去的真的只不过是两个空桶而已,桶里根本就没东西。 而后堂,若当时有活物的话,怎么也逃不过他们的耳力的,现今凭白无故多了两桶鱼出来,这谁都会感到可疑吧? 偏偏,李安然还说了不会有人敢提出质疑,这不是在变相威胁他们不许乱说话吗? 同时阎卫也觉得很奇怪,为何华筝会发现他们藏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他们的隐藏功夫退步了?还是华筝其实也是个练武之人,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不管如何,鱼的问题解决了,阎卫也不敢乱说话,暂时空间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发现,所以华筝也算是松了口气。 可这人刚松懈下来,侧躺在贵妃椅上小眯了一会的她便听到房外有哭泣声传来。 李安然在房外守着,止都止不住黄依。 “好了,别哭了,再哭这眼都要瞎了。”李末央也红着眼,一看就是也哭过了,只是她的情绪控制比黄依要好些,心情平复下来的她不似黄依依旧伤心。 这一路安慰着回来,还是不见有效,哪怕已经到了摄政王府,黄依还是哭得稀里哗啦地。 李安然轻声提醒着,“要哭就回自己的屋里去哭,王妃好不容易才歇下了,方才骆夫人来了,王妃也哭了好一会,都已经一天未进食了,你若再如此,一会王妃醒了又得红眼了。” 黄依咬着唇瓣,强忍着,许是哭久了,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再加上鼻子也堵了,只能抽泣着呼吸,转身,还真的往自己的屋而去。 华筝都已经听见了,也知道黄依和蓝依之间的姐妹情深,所以便唤住了,“进来吧,本王妃醒了。” 华筝的话就像火引一样,立即让黄依的泪堤给炸开了。 几乎是用冲的速度撞开了门,扑跪在华筝的脚边,泣不成人道:“小姐……蓝依……蓝依她……” 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华筝顺着黄依的头抚摸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该她面对的,还是她的,谁都帮不了她。” “小姐,奴婢想成亲!” 也不知道黄依是怎样的,一回来便向华筝提出这请求,难道她不知道新年一边银刀就要随着萧墨寒出征吗? 蓝依就已经是一个样版的,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的顾虑吗? 第1095章 主持婚事 华筝犹豫,可是黄依却向她磕头跪求了。 摸不准黄依是什么心思,华筝没有答应,而是劝道:“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也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事本王妃不替你作主,你跟银刀二人商量好了,若他同意,本王妃没意见,但黄依你可要想清楚了,新年过后,银刀就要随王爷出征,你可知道出征为何意?” “奴婢知道,所以奴婢才请您替奴婢作主,替我与银刀大哥主持婚事。”黄依拉泣着,一口气将想要说的话道了出来,很坚决,就像不让她嫁如同让她死那般难受。 华筝深吸了口气,而后长吐,无可奈何地看着李安然和李末央。 从她们的眼神和表情,华筝看到了与黄依的相似,可见她们的想法与黄依一致,只是未敢像黄依这般向她求赐婚事罢了。 是啊,黄依跟着她的时间最长,性格与一般的古代女子不一样,想法也比较大胆,所以她敢说,也敢做。 见华筝没有答应,黄依眼中夹着泪花大道:“王妃,您曾对奴婢说过,喜欢就大胆的去追求,没有什么丢人的,您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男欢快女爱是十分平常之事,不必在乎是谁追谁,只要是两人两情相悦便好,所以奴婢请王妃替奴婢主持婚事。” 华筝可不记得自己是否说过,好像是曾经说过,可当时黄依还十分不认同,甚至还训了她一顿的,现今拿出来反过来向她说道,她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 更何况这银刀肯不肯娶还是一回事了,毕竟贾维的死对他们这些有了心怡女子这人的他们而言,恐怕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所喜欢的女子变成蓝依这样当寡妇的。 于是华筝坚持着自己的说词,“本王妃还是那句话,替你们主持婚事没问题,但要对方也答应,若只是你们单方面提出的,本王妃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下去吧,洗把脸,冷静一下,再跟本王妃说说蓝依的情况吧。” 华筝板着脸的神情便已让她们明白,她不愿意她们在这个时候成亲,只是未直白的道出罢了。 黄依不依,可李末央已经上前将人给架走了。 李安然见华筝揉了揉太阳穴,便上前接替,边揉便劝道:“王妃,黄依许是见蓝依与贾维有情人不能长相厮守,担心自己也会跟银刀一样,所以方会想成亲,待过些日子她冷静下来之后便会明白您的用意,您莫要犯愁。” “你嘴上如此说,可你心里难道不是也跟黄依想的一样吗?阎十九是王爷的贴身阎卫,王爷要出征,他是必定会相随的,王爷若有危险,他必定是第一个冲出去的,难道你就不怕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吗?” 其实不止是李安然,对于身边的同伴,不管是谁出事了,她们都不乐意见到。 可是又能如何?保护主子这就是他们身为属下,身为阎卫的命。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就是这道理吗? 心中苦笑,未敢接华筝的话,只是手下的动作明显比方才加重了一些,这种不自觉的行为已经表露出了被华筝说中的心声了。 “哎……还是那句话,成亲不是一个人的事,只要你们另一半没意见,本王妃替你们主持婚事都没问题,只要你们不要嫌弃办得仓促和简陋便好。” 第1096章 那都是骗人的 其实有时候,人如何可以自私一点的话,那该多好! 华筝是如此想,身为有担当的男子也是如此想。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个要当个负责任的人,所以不管是银刀还是阎十九或者是阎十都已一同拒绝了黄依、李安然和李末央成亲的要求。 银刀在府上假扮着萧墨寒,同时也要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所以在黄依找到他的时候,他想都未想便拒绝了黄依的要求。 “银刀,你就是个王八蛋,连成亲都不敢,你还能做什么。”黄依气愤地大吼跑回到华筝身连哭诉。 “王妃,男人的话那都是骗人的,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奴婢的,呜呜呜……” 黄依哭得很伤心,华筝想要安慰,可是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显得十分平静,就像被拒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般。 许是一连哭了几回黄依真的累了,李末央扶着黄依想要回到她的房间,却被华筝给止住了,“就放在偏房里让她睡吧,免得一会醒了又偷偷在哭。” 听从华筝的话,安静地将人给扶了过去。 回来之后,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谁都没有说话。 就连华筝也感觉心口发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其实你们应该也能理解,换作是你们也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给自己喜欢的人留下一个念想的,因为思念真的是很痛苦,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就是银刀他们的想法,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能否活着回来那也是一个未知之数,所以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李末央听到华筝的话双眼红了起来,低着头,欲哭却又强忍着。 李安然不怎么显露出来,反而是认真地对华筝道:“王妃,若是奴婢强求您主持婚礼,您会替奴婢作主吗?” “你……”华筝以为最理智的人应该是李安然,不曾想想法最强烈之人则是她,“安然,你是认真的?为何突然如此坚持。” “十九自历练完之后便一直随护在王爷的身边,虽然偶尔我们二人会相见,但每次相见都不过是匆匆一面便又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了,奴婢曾想,若是真的能跟十九一同随护在王爷身边就好了,偶尔又想若是十九可以不在王爷身边就好了,时间就如此的短暂,但奴婢觉得哪怕是一面,也很满足,亦如王妃所言,这一去许会天人相隔,可奴婢甘之若饴!” “若是如此,本王妃许你跟着十九去战场便是了,何必如何麻烦呢?”华筝有些想不明白,眸中看到的就像眼前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李安然。 李安然摇了摇,抿唇微微一笑道:“王妃,您说思念很痛苦,可是这种痛苦可以让一个人的意志变得更加的坚定,有时候还可能会在那么一念之间让他坚持了下来,救他一命,所以奴婢想给他留下这个念想,这一份牵挂,让他知道奴婢在等他。” 沉思片刻,华筝无奈妥协,“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不管如此,本王妃还是向着你们的,原本想着如此做可以让你们知难而退,可既然你们如此坚持,本王妃知道如何做了,去找杜管家唤来吧。” 李末央喜极而泣,飞快地应了华筝,随后便冲跑着出院子寻杜管家去了。 第1097章 吓坏杜管家 杜管家有些震惊,特别是得知华筝寻他之时,也顾不得手中的事儿,立即跟着李末央往鸿霖轩而去。 路上杜管家略带不安,毕竟华筝来过摄政王府如此多次,从未主动寻过他,更未向他要求过任何事情,如今将他唤去,也不知道是所谓何事,故忐忑地跟在李末央的身后,心忍不住打着颤。 李末央正高兴着,哪还管得着杜管家心里想些什么,更别提身后之人都已经急得额头直冒汗了。 待到了鸿霖轩,华筝看到不管的拭着汗的杜管家,有些担心地问道:“杜管家,可是身有不适?这大冬日的额头直冒汗可不太正常啊,要不本王妃给你诊个脉?” 杜管家就差给华筝跪下了,连忙恭毕地躬着身,连连回道:“没事没事,王妃娘娘不必担心,老奴这是事儿多,忙热的,身体并无不适,王妃娘娘有何事,可尽管吩咐老奴,老奴必定安王妃娘娘要求完成的。” 华筝略带责备地嗔了李末央一眼,似乎已经明白为何杜管家会如此。 而后吩咐李末央道:“还不去给杜管家倒茶赔不是,看你把人给折腾成什么样了,早把话说清楚的话,杜管家也不用这么着急和紧张了。” 这话一出,李末央俏皮地眨着眼你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着杜管家投了一个抱歉地眼神,同时端着新倒的茶盏上前请罪道:“杜管家都是奴婢不好,没把话说清楚,害您担心了,真的很抱歉,请您原谅奴婢吧。” 杜管家哪敢接啊,这华筝身边的人,即便是奴婢,那也是高人一等的奴婢啊,他在摄政王府里当管家那还得是看萧墨寒看重谁来做事的。 华筝在萧墨寒心中的地位,说得严重点,萧墨寒连命都给华筝了,更别提是一些小事儿了。 这打狗得看主人的眼色,杜管家还是懂的,于是推着道:“受不得受不得,王妃娘娘,奴才也不管是个下人,当不得娘娘身边之人奉茶道歉,还请娘娘饶了奴才吧。” 华筝见状也不再坚持了,倒是换了做方式道:“末央,你去后堂把本王妃前阵子给杜公公制的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给杜管家拿一瓶吧。” 杜管家还想推拒,可华筝则没给他这个机会,眸光坚定地看着他,严肃地道:“杜管家不收本王妃送的礼,可是不想替本王妃做事了?” 杜管家吓得双腿一软,就想要跪下求饶,可李安然则将人给托住,提醒道:“杜管家,王妃娘娘不喜欢人家跪她,娘娘并无恶意,只是觉得让您老为她奔波心里过意不去,您安心收下便是了。” 杜管家小心翼翼地微抬着眸,偷偷观察华筝的神情,像是在印证李安然的话般。 华筝见他不跪了,眉眼弯弯,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声音也放缓了道:“杜管家,本王妃寻并无大事,只不过是请问一下你,是否有过年不宜办喜事的习俗,还有本王妃想你替本王妃送些年礼,顺带置办一些物件,不知可否?” 杜管家错愕地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明白华筝的话。 李安然则在旁解释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是想在府上办喜事,不知杜管家可否替娘娘置办这办婚礼的用品。” 第1098章 偷偷办喜事 杜管家这下子是真为难了。 不是他不乐意,而是这摄政王府里头,还真的从未办过喜事,而且萧墨寒也不是喜欢热闹之人,府上多年来就连宴席都未办过,更别提说办喜事了。 于是为难地看着华筝,这额头的汗珠儿冒得更盛了。 原本还松了口气的他,不得不再将这小心肝提到了嗓门眼上了。 华筝见他不回,疑惑地看了看李安然,而后又看向李末央,像是在询问她们是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安然和李末央同是困惑。 二人虽为萧墨寒阎殿里的阎卫,可是对于摄政王府还真的是接触甚少,更别提为何杜管家在听到办喜事之时会如此为难了。 好一会没等到杜管家回答,华筝便笑着缓和着气氛道:“杜管家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了,本王妃对王府里的事情知道甚少,若有做何做得不妥之处,你可直言,本王妃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不会与你为难的。” 即便如此,杜管家还是犯难,提心吊胆地回禀道:“王妃娘娘并非奴才不愿意替您布署和置办物件,只因王爷身份特殊,再加上若府上办宴席的话恐怕需得王爷应允,王爷向来不接待外客,除非得到了王爷的同意。” 眸珠子转了转,很快华筝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萧墨寒如此谨慎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而且多少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不让人进入他的摄政王府也不奇怪。 于是便愧疚地看向李安然和李末央道:“你们也听到了,王爷里不接待外宾,若你们坚持,那我们可以回……” 李末央第一个抢着回道:“王妃娘娘,奴婢不介意,哪怕无宾客,奴婢也觉得很满足了。” “末央,你得多急着嫁啊?你这是怕自己嫁不出去,还是怕阎十给跑了啊?”华筝没好气地撸了她一句,严肃地教导道:“本王妃是鼓励你们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也要有底线,要有一定的矜持,这若让阎十给知道了,许是连聘礼都想省了。” “王妃娘娘!”李末央不依地跺着脚,控诉着华筝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藏在屋里暗处的阎十真的很想要冲出去向华筝道:王妃娘娘,属下会下聘礼的! 可是杜管家在此,阎十没敢跑出来,而李安然也忍不住笑话道:“末央,你再说一会阎十真的不下聘礼了,还不快点谢王妃娘成全。” 李末央没反应过来,倒是李安然单膝跪下,谢道:“奴婢谢王妃娘娘成全,奴婢全听娘娘安排。” 满意地点了点头,华筝方对杜管家道:“不必请外宾,观礼之人也都在府上,也不必隆重,只要寻一个偏僻的院子,不必大,挂上大红之绸布装饰,红烛红被各备三套,院子里备上三桌席便可,可行?” 杜管家不知道华筝为何要的是偏僻的院子,更不知为何全都是一式三份,只知道华筝在要府上办喜事,但又不张扬,这感觉有点像偷偷办喜的感觉。 心里困惑,但杜管家没有问出口,而是听从华筝的吩咐退出了鸿霖轩。 至于喜服什么的,华筝则书信一封送到了聂晓婧的手中,一个时辰不到,京都风行商行名下的锦绣坊的绣娘以及铺子里几套不同款式的成品喜服与聂晓婧一同到了摄政王府。 第1099章 守在竹苑 正在华筝忙着黄依她们三人的成亲之事时,摄政王府,萧墨寒的书房所在的竹苑门口,绮红一边偷看着在她们不远处的书房的门,着急地等待着。 董倾城已经冻得唇瓣都发紫了,可还是未见书房传出任何动静出来。 绮红也干着急,一再看着随侍在旁劝着董倾城回静亭苑的小米,责备的语气就像小米做了不可饶恕的天大错事,“你怎么这么笨啊,就不知道亲自送着鱼汤进屋里吗?都已经进到书房门口了,就差那么一点了,你就不能机灵点吗?” 小米根本就不知道这鱼汤里下了药,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一定要听从绮红的话,撅着嘴,不满地反驳道:“绮红姑姑,小米可不是你的宫里的宫女,再说这儿可是摄政王府,王爷可曾说过,任何人未得许可不得进入竹苑的,现今小米都已经违背了王爷的命令进到竹苑里去了,若小米再闯进书房的话,王爷必不会放过小米的,小米不敢进去。” “你没做又怎会知道结果呢?再说不得进入竹苑,可你还不是活生生地站在这儿?”绮红的逻辑有些偏,强势的态度就连董倾城也都在她指责之列,“倾城姑娘,我都告诉你了,让你亲自送去,你就是不听,好了,现今也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如何,若是里头有别的姑娘在的话,你就是白给她人作嫁衣了。” 绮红说得如此直白,董倾城当然懂,就连小芹也听出来了,这绮红竟然教董倾城给萧墨寒下药。 难怪这送鱼汤非得让董倾城送来了,原来这里头藏着猫腻。 不过也幸得不是董倾城送去,小米笨,做事也有些死板,虽有些不经脑子,单纯得很,可这府上的规矩她还是死守着的,特别是关系到萧墨寒所下之令的,她可是不敢不遵的。 许是等得太久了,董倾城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正生出想要回静亭苑之时,便见书房的门打开了。 假扮着萧墨寒的银刀从书房里出来,眼角扫视到在院门前守着的董倾城,脸所展现出来的尽是冰冷的漠视,无视执着丝绢伸向他的手,直接越过她便走了,连多给她一个眼神都不愿。 心如刀割的董倾城双眸立即泛起了泪光,晃动着的波光模糊了她的视线,萧墨寒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她再也无法触碰到的位置。 绮红倒是不怕死,快步上前欲拦住萧墨寒,好给董倾城拼下这最后的机会。 可惜她一上前,便被身边的另一个银卫给隔挡住上前追去的路,冷冷地道:“王爷说了,若董姑娘有自知之明便早该离去,免得王爷秋后算账,至于绮红,一会便有人送你到安王府,连带着你……所做之事……” 银卫的话是对绮红说的,但是眸光却落在了董倾城的身上,就像她们二人所谋之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是在此事之前将她送到安王府,绮红可是求之不得的,但这事做了出来,再将她送去,若让安王知道她做了何事的话,恐怕下场比在摄政王府里还要惨。 身体就像被雷击的一样,击得她大脑就像不会运转一样,脑海里留着的却是银卫所说之话:连着她所做之事送到安王府。 猛得,绮红反应过来,立即大跪着爬行向前,呼天喊地道:“不……不……王爷……奴婢知错了……王爷不要送走奴婢,奴婢知错了……求求您了王爷……” 第1100章 谁才是主子 绮红身为一个下人,如今又没在贤妃身边,在摄政王府里没了依靠的她一心只想找一个靠山。 妄想如在宫里一样,扶持一个新的主子上来,如此她在摄政王府里就能过上跟在宫里相差无几的生活了。 可是她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在宫里的时候,贤妃能稳坐在这个位置上那是因为贤妃本身自己就有本事,再加上上官家的财力支撑着,哪还能在宫里混得不好? 而绮红也只不过是借了贤妃的光才能在宫里过上像半个主子一样的生活。 可如今,董倾城自己也不过是摄政王府里的一个客居而已,她的目的,萧墨寒早已知晓亦看穿。 一直未动她也只不过是他想知道到底在董倾城身后的人是谁。 现今董倾城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而宫里的人也都清得差不多了,所以萧墨寒也不再想拖下去。 即便查不出董倾城身后之人是谁,萧墨寒也想要将这个隐患给除去。 当然这事华筝原本也不急的,只是萧墨寒要出征打仗了,她一个人在京都本就不安全,若摄政王府里还放着一个定时炸弹在,对谁都不好,于是华筝便想借着今夜除夕宫宴好将董倾城给送回到董皇后的手中。 只是没想到的是,绮红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华筝的想法,竟然说动了董倾城,试图以此来继续留在摄政王府里,甚至还想要成为萧墨寒的侧妃。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董倾城非旦没能如愿得下药成功,反而让萧墨寒给识穿了,现今送走她已经算是很轻了。 若是重一些,大可将所下之药的鱼汤反赐于她,让她承受该承受的下场。 流着泪花,模糊的视线带着绝望,轻轻行了一礼,谢道:“倾城谢过王爷。” 假扮萧墨寒的银卫并没有回应,而是大步流星地向着鸿霖轩而去,连一个眼神都不未施舍给身后楚楚可怜的董倾城。 竹苑门前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就连华筝也听说了些事,惊讶地看着前来禀报此事的杜管家,“既然王爷已经有了主意,那便按王爷所言将人送到安王府好了,至于董姑娘,估计她也不会在王爷里呆太久的了。” 杜管家原本是不想向华筝禀报此事的,可是恰巧华筝吩咐他在摄政王府里寻一处比较偏僻的院子装饰一番,事情办妥了的他前来给华筝回复,也便顺带将绮红送走之事一并告之了。 绮红哭求之事摄政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不少人都对她得到这下场十分高兴,因为绮红在华筝离开摄政王府的那一段时间借着董倾城的关系,没少给她的气受,甚至还让她们把她的话给干了。 这事儿身为下人的她们没敢跟杜管家说,毕竟董倾城是董皇后的外嬲女,杜管家知道了也不能拿董倾城如何,可若动了绮红,面上董倾城也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背地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董皇后跟前说,所以受气了的下人也没敢告状了。 董倾城以为自己在摄政王府里没地位,可是大家都知道,再如何她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姑姑,所以明面上都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亦如从前,只要她提出需求,杜管家还是会满足她的。 只是董倾城幕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呢? 第1101章 终于要来了 杜管家松了口气,生怕华筝有别的安排,他一个下人夹在萧墨寒和华筝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杜管家也很好奇,华筝的相貌到底如何? 从未见过华筝真容的杜管家数次见到华筝,都偷偷地观察,对于那朦胧的面容和五官,总感觉令人十分熟悉,但又异常的陌生,介于似曾相识又陌生如路人的感觉十分的强烈。 说实话,有时候华筝自己照镜子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变样了。 五官比原主要更加的精致些,小嘴巴红润如樱桃,就像抹了唇脂一样,皮肤白皙细腻,再加上淡淡的胭红之色,白里透红的质感十分明显。 鼻梁坚挺,若不自己可以十分确定没整过容的话,华筝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去整过容,那所谓的黄金比例,恐怕全然体现在她的面容上了。 至于那双水汪汪的葡萄大眼,灵动的就像一只小精灵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带动着人的心弦。 许是华筝未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怕,杜管家竟然看着华筝失了神。 见自己所说的话未得到回应,华筝不由得眨着大眼,瞪着圆咕噜墨珠儿认真地回看着杜管家。 好一会见他依旧没有反应,李末央不得不提醒道:“杜管家,王妃娘娘所言您可听清楚了?” “吓?啊……”杜管家先是受惊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便低下了头,不敢再放肆地观察华筝,恭毕地回道:“回娘娘,老奴听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办。” 杜管家这一个时辰里来回了鸿霖轩四次,华筝看着他跑得额头的汗水都未干过,有些心疼的将人给唤住,提醒道:“杜管家,有些事你派个人前来说一声便可,不必每次都亲自跑来,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操办,光是跑本王妃这儿就耽搁你不少时间了,再说也不是需要商量之事,派人来告知一声便好,莫要再来回折腾了。” 华筝的心善和体贴让杜管家心中一暖,心道:王府终于迎来女主人了,王爷真的是太好眼光了,王妃如心善体贴,王府里的人有福了。 杜管家嘴上连连应着,可是最后还是事事亲力亲为,只要是华筝吩咐之事,他都依旧亲自前来禀报,无一例外。 华筝心疼他,便又让李末央给他送了不少好的药丸,好让他补补身体。 至于回到了静亭苑的董倾城一脸绝望地呆坐在屋里,透着敞开的房门,看着院子里的亭子,眸中满是悲伤。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决定要离开了,所以舍不得这住了十年的院子。 又抑或是那个亭子建起来的真正目的,董倾城在替自己感到悲痛,十年来以为自己在亭子里弹琴的模样而让萧墨寒迷住了。 谁不知这都只不过是她的想法罢了,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想象,从未得到过印证。 小米一路从竹苑哭回静亭苑,比被赶出摄政王府的当事人还要伤心痛苦。 小芹轻摇了一下头,似乎觉得小米此举太过天真和无知了。 董倾城是什么样的人,跟在她身边十年的小芹都未能搞清楚,更别提是一个心灵如此脆弱的小米呢? 被骗这是当然的,只是真的很好奇,到底董倾城每次弹琴跟她对接的人是谁?这琴声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或者传递出了什么信息给对方? 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弹琴的董倾城,是不是又要召唤人前来呢? 幕后之人是不是终于要来了? 第1102章 逃离 有人想方设法要留下来,有人想方设法要逃离。 上官府。 娄云英拦着上官子怡,着急地劝道:“子怡,听话,待入夜之后,就跟着爹娘离开京都,安王已经不可靠了,摄政王府此番恐怕要将他给扳倒了,此时不走,很可能再也走不了了。” “娘,女儿不走,”上官子怡哭求道:“女儿若走了,那都完了,什么都没了,即便将来王爷登位,他只会记住女儿在他有难之时丢下他一人离去,若是安王安然渡过此劫,女儿一走了之那如何是好啊?” 上官子怡的担心他们又何尝未曾想过? 可是想了又如何,如今京都里乱成一团,身为上官家的家主,上官正业不得不替全族着想,如今退了,哪怕出事了,上官家还有一丝生机,若不走,那可是全族被灭的风险。 安王能否能登上那个位置,上官正业如此也不想了,想多了也只不过是徒劳,因为自从贤妃被禁足之后,上官家的粮食还有银子赔进了多少,可结果呢?安帝依旧未有将人放出来的意思,那些粮食和银子都打水漂了。 上官正业是一个商人,商人无利不往,明知此路继续走下去也是徒劳,何不快刀靳乱马,至少保住了根基还有重来的机会。 上官子怡哭喊着要离开,要回安王府之时,上官正业头都大了,面对女儿的不理解和胡闹,他也只能半妥协道:“好,子怡,爹答应你帮安王爷一次,仅有一次了,但你要答应爹,入夜后随爹娘一同出京,否则爹就不安排人行动。” 原本高兴得连泪水都忘了落下的上官子怡在听了后半段的话之后,再次泪流不止,“爹,您还是不相信王爷能平安无事是不是?姑母不是还在宫里吗?皇上不会如此狠心对姑母的,只要皇上气过这一阵子, 必定会将姑母放出永和宫的,您就不能再等等吗?说不定今夜除夕宫宴皇上就将姑母接出永和宫呢?” 也不知道上官子怡是哪来的自信,认定贤妃在安帝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一如她自己在安王府的地位一样。 只要上官家不倒,不管是在皇宫里的贤妃,还是在安王府里的她,地位永远都不会被人给取代掉。 可惜啊,天真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有心到底有多难测? 当然上官子怡自己也不是天真之人,只是在自己喜欢的人跟前,永远都看不清真相罢了。 不过上官子怡是否真的喜欢安王,还是对于安王侧妃这个身份难以割舍,那便不得而知了。 “子怡啊,是娘不好,从小娘便教导你将来要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上之人的人,你想要像你姑母一样,娘知道,也懂,可是你也要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如今你姑母在宫里的情况不只,永和宫里也被赐死了些人,就连绮红也被困在了摄政王府,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爹娘也是担心你啊,听话,随爹娘离开一阵子,只要安王不倒,你爹还是有办法让你回来继续当你的王妃的。” 娄云英苦口婆心的劝着,心里也苦不堪言,只是有些话她不能说出来,生怕上官子怡无论如何都不肯跟她们离去。 也不知道上官子怡是被劝动了,还是有着别的计划,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于是便带着新月回到了她的闺房,等着黑夜的降临。 至于上官正业则闷着头自顾地执着细长烟杆,抽起了闷烟来。 第1103章 放火十万,情报三万 娄云英急得嘴都快要冒泡了,一连灌了数口凉茶,心急如焚地问道:“老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你真的帮安王去把证据给拿回来?” 用了吸了几口,团团白烟吐了出来,敲着烟杆上的烟丝灰,愠怒回道:“如何取?这个时候谁敢潜进去?就不怕摄政王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往下跳,好一锅端了?” 安王想到的,上官正业又怎会想不到呢? 也就上官子怡会受安王的哄跑回上官府,给上官正业出了这一道难题。 本来若真没那些事儿的人,这个时候只要按兵不动,便什么事都没了。 而上官家就是在柳忠和安王之间的那事儿上完全没有联系,可偏偏自己就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那不就是告诉所有人,上官家很可疑吗? 事儿没发生的时候,上官正业便想好了上官的退路了,只是安王,既然未能成就大业,安王会把别人当成棋子弃之,同样的,上官家亦会如此。 于是上官正业不想淌这趟混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在上官子怡看来,安王还未到强弩之末,还有机会可以翻身的,她坚持走到最后一步,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上官正业他们不懂,而上官子怡也不能说,特别是关于安王的癖好之事。 她一直以为安王娶她是因为她身后的上官家,而她也不过是借着安王来成就自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想。 可真的到了要生死离别之际,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不能失去安王这个依靠了。 也许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吧! 上官正业的话让娄云英十分苦恼,痛苦地神情甚至后悔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道:“老爷,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在报复我们这些年来所做之事啊?想想贤妃娘娘在宫里做的一切,想想上官家这些年来对佃农的苛刻,还有那些挡了子怡道的人,老天爷一定是想要惩罚我们了。” “胡说八道!”上官正业厉声一喝,指责道:“老天爷若真有眼,又怎会让你李家和骆家这两家忠心报国的家庭流放十年之久?而且你看看十年前李家和骆家的家主是怎么被处死的?现今跟本老爷说报应,是该报的早就报了,何必等到现今?” 上官正业严肃地表情下,就连娄云英也都害怕了,怯怯地小心声道:“那现今该如何是好啊,老爷?” “今日除夕了,虽说我们准备离京,但不能让外人知晓,你还是要按照往年的惯例主持府上的事务,至于安王之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你去忙吧。” 娄云英还想要问,可是上官正业却将管家唤进到屋里,同时催促着她离去。 管家进屋之后,在上官正业的示意下将房门紧闭了起来。 也不知道上官正业跟管家说了些什么,管家出了院子一刻钟之后,便又折了回来,凑近上官正业的耳边小声回道:“老爷,对方要求,放火十万,情报三万,若两者皆要,十一万两便立即行动。” 上官正业气极,重拍着桌子道:“岂有此理,当初不是说三万两的吗?怎现今就提价了?”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道:“老爷,对方说了,今非昔比,如今柳家被叶慕白重兵把入,光是潜入柳府便十分艰难,更别提火烧书房了。” 第1104章 敛财 管家的话更让上官正业气得差点吐血了。 事实上如此,他也没办法,现今能潜入,不,应该说敢潜入柳家的恐怕无几人敢做了。 原本上官正业想要找的是影楼的人,可是他听说了影楼因为安王一连两夜袭击萧墨寒未果,最后还伤亡惨重,就连影楼少主也都被伤得内伤严重,卧床不起,影楼楼主还亲自跑到安王府去跟安王谈判之事。 最后安王是如何将影楼影主安抚好送走的,上官正业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时候若再寻影楼,恐怕对方还不一定敢接,毕竟此事多少跟萧墨寒挂上了勾的。 至于这要价如此高之人是何人? 上官正业原本是不在意的,因为从一开始,对方是自己找上门来,要卖他情报的,但他未有跟对方买,不过对方并没有强卖,只言有需要可以随时找她,于是便将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而此时,上官正业想到之人便是留给了他联系方式之人。 只要一个完全不认识,即便对方被抓住了也能跟他完全撇清关系之人。 可世事难料,当初找上门来便宜卖他情报时他不要,如今需要对方出手之时,对方是漫天要价,给还是不给呢? 银子上官正业是不缺,可是为了替安王收拾这个烂摊子一下子便花掉十多万两银子,说不肉疼那是假的。 毕竟他都已经准备放弃安王这个棋子了,哪怕是多花一两银子,他都觉得不值。 偏偏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所能作主的时候了。 狂吸了几口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息心中的怒火同时也在思考是否有这个必要。 沉寂之际,管家又在旁补充道:“老爷,那人可说了,若是您觉得放火这十万两不值,可以先买了情报,在得知情报之后,您可以恨不得立即烧了柳忠的书房,不过对方也明言了,知道了情报后再去放火,价格翻倍。” “此人真是狂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房而已,再贪财也要有个限度,本老爷有的是银子,出个一万两买通柳家的下人一样可以将这火给放了,何需她出手?” 上官正业这下子真的是火气上来了,头顶上冒着的烟亦如他手中被他吸着的烟杆上的烟一样,蹭蹭直上。 管家没敢在这个时候再替对方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余下的也就看上官正业的决定了。 抽着烟儿的上官正业也是心存疑虑,思考着对方口气如此大,是不是这情报很重要,甚至还关系到上官家的存亡?否则对方怎就找上上官家,而非其他家呢? 沉思过后,上官正业决定既然情报也要对方前往柳忠家放火。 手里拿着十一万两银票,聂敏儿一身黑色紧身束衣,再加上厚厚的黑袍所盖,笑容十分邪佞,“情报在这儿,至于放火之事,请上官老爷派人在柳家附近静候便可,本姑娘现在就去将那书房一把火给烧了。” 也许别人不敢打这包票,可是聂敏儿却敢。 柳家,虽然她回得很少,可是她却知道一条密道,一条可以直接通到柳忠书房的密道,这条密道就是她这个见不得人的女儿或者柳忠的亲信秘密前往他书房商议大事所用的。 当然这也是柳忠给自己留的后路,将来万一出事了,他可以从密道里逃走,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连逃的机会都没了。 第1105章 真烧了 带着聂敏儿给的情报的纸条回到了上官家,上官正业小心地将纸条打开。 里头却只有四家:贤妃薨了! 呯! 上官正业直接从上好的梨花木椅子上掉了下来。 是的,坐不稳,也没力支撑自己坐稳。 这消息太过震惊了,震惊到他在判断此情报是真是假。 在一丝先兆都没有的情况下,聂敏儿给的这情报也无法印证。 即便如此,上官正业还是被吓得全身虚软无力,直接从椅子上掉落到地上,无法支撑着起来。 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将人给扶起来,眼角忍不住往上官正业手中的纸条瞄去。 上官正业似意识到什么,连忙将纸条单手捏成团,恨不得立即将纸条给烧了,不让任何人给发现。 意识到上官正业不想让自己知道,管家也没敢造次,将注意力回落到自家主子身上,关心问道:“老爷可伤着了,是否需要老奴寻大夫过来瞧瞧?” 急促地摇着头拒绝道:“不用,没事,你下去吧,啊!别忘了派人盯紧柳家,一有情况立即派回来禀报。” 将管家赶出去之后,上官正业连烧起了火烛,将手中的纸条给烧成了灰烬,生怕被人发现。 心乱无麻的他,盯着那烧成灰烬的纸灰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就像被人点了穴般,定定地,一动不动地呆滞坐着。 眸中的散漫,毫无焦距的瞳孔,若不仔细看还以为人失去了神志。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贤妃未出嫁时的各种画面,有高兴的,有娇气的,有撒娇的,也有生气闹别扭的种种。 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接连不断,无法相信似昨日相见之人就如此没了的事实。 而此时,柳家的书房很快就传出了着火的消息。 叶慕白派了重兵把守,可是火是从书房里烧起来的,而且火势十分大,救火的禁卫军明显闻到了火油的味道,而且很重。 得知消息的叶慕白不得不将手中的事情放下,赶往柳家,可是还是晚了,毕竟火油烧起来的火,哪怕灭得再及时,都赶不是上火油烧起来的速度。 柳汉明在见过聂敏儿之后也是通过秘道回到了柳家,还没等他派出人收拾聂敏儿,聂敏儿便给他一个难题,一个连想要逃出柳家也难的难题。 此秘道,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柳诚,柳忠都未告知,因为柳忠觉得柳诚没有必要用到秘道的机会。 如今还真的成了没机会了,因为这火一烧,秘道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叶慕白给发现,从而再派人把守,如此一来,柳家若真倒了,他们想通过秘道逃走都难了。 柳汉明在房间里气愤地将桌子上的茶盘抛落到地,房门虽关着,可是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如此大,还是让院子里的下人给听到了,加上柳家被禁卫军给包围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说不害怕和担心那都是假的。 十年前京都的李家还有骆家被判通敌卖国,主子被判斩首,家眷和下人被流放的事情如今历历在目,就像刻进了他们的心里,随时都觉得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李家或者骆家。 屋里,柳汉明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跟前的暗卫,眸光凶狠地道:“今夜潜出府,抓住聂敏儿,逼她将颜如玉母女交出来,否则就将人给杀了,以绝后患!” 第1106章 证据都给毁了 如今柳家已经没人了,柳诚躲起来不敢回都城里,肖静姝又在庙里一直未回来过,而上官明惠早已被柳忠藏了起来,生怕被肖静姝知道她在哪。 而柳汉明则被困在了柳府里,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而被困在府上还是件好事,至少叶慕白派人将柳家围住的时候,他还有时间可以处理一些来往信函和账本之事。 再加上柳忠书房里的密道,柳汉明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逃不了。 现下可就不一样了,因为聂敏儿一把火将柳忠的书房给烧了,如此一来他想要逃走的话,路可以断了。 毕竟这火一烧,密道被发现也是迟早之事。 柳汉明很生气,整个柳府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会成为阶下囚。 原本还不想做得如此绝的柳汉明,已经不得不下狠手了。 其实早在柳府被围困之前,柳忠早朝未归的时候,柳汉明就猜到一定是出事了。 所以柳忠的书房妈即便不被烧掉,柳汉明也不会留下任何资料,否则柳家倒了,柳汉明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只是他还需要些时间,即便柳家倒了,他也不会有事的时间。 他手里有着安王通敌的证据,柳忠被关天牢,柳汉明终于可以实行他的计划了,所以安王则反过来成为他的棋子。 现今书房被烧,明面上看着似将所有的证据都给毁了,可事实如何,也便只有柳汉明知道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摄政王府的灯火通明。 一个偏远的院子里,更是喜气洋洋。 聂晓婧好不容易把华筝给哄好了,否则现今人也不可能进入到摄政王府里。 华筝看着挺着大肚子的聂晓婧,不自觉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还算平坦的小腹,感觉生命真的是很奇妙。 也许就是这一份心新奇,让华筝忍不住答应了黄依等三人的请求。 银刀第一个拒绝了华筝的要求,坚持不肯跟黄依成婚。 阎十和阎十九则犹豫,毕竟说没有顾虑那是假的。 可是想到真的可能会没有机会的时候,心中难免会遗憾。 特别是多年来他们即便同是在京都,却依旧见少离多,珍惜眼前仅有的时光,似乎已经是他们现今所追求和期盼的。 华筝本就不愿强求,可是聂晓婧却对他们三人道:“人生在世,若带着遗憾离去,将来就再也没有后悔可言,上阵杀敌都无所畏惧,只不过是与喜欢之人成亲,又有何可惧呢?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哪怕只是短暂的幸福,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何必给自己也给他人留下这一份执念呢?” 聂晓婧的话让华筝想起自己也是如此想的,当初她也害怕,一直不愿与萧墨寒成亲也有着各种顾虑。 可是后来她想通了,认同聂晓婧的话,同时也给黄依她们鼓励,“将来不管如何,也不要去抱怨,更不要怀有恨意,路是你们选的,人生也是你们自己过的,不必在意他们的看法和想法,曾经本王妃也以为蓝依失去了贾维也许会让她想情愿没有认识过贾维,可是换个角度来想,也许蓝依会感到很幸运,曾经有过一个男子愿意给她爱和温暖。” 提及蓝依,黄依的泪水又开始在眸眶里打转。 微红着眼,哽咽地向银刀道:“你若不愿成亲我也不逼你,不管你出征之后如何,我也会像蓝依一样,一直守下去,等着!” 第1107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聂敏儿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总之现今的她只想要银子和拿到那张旧皮卷,随后就可以离开这个令她感觉窒息的国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从新开始,过上她想要过的生活。 就像那个人曾经跟她说过的话那样: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知道那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可是她真的很佩服她,在聂敏儿看来,这个世界是没有哪一个女子可以活得像她那样潇洒和自命不凡。 其实这种感觉聂敏儿自十年前那个人消失之后,她再次感受到了,那人便是华筝。 不知为何,她嫉妒华筝,同时也痛恨她。 为什么她可以对聂晓婧那么好,却不愿给她舍施一分呢? 那天若不是华筝突然出现,她就可以成功让叶慕白与聂晓婧产生隔应,而她就可以趁虚而入,现今的骠远将军夫人便是她了。 当然,若是可以让她选,聂敏儿还是会选择萧墨寒。 哪怕多年过去了,萧墨寒在聂敏儿心中的位置从未变过,只是从未有人看出她的真心,更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正当聂敏儿想着该如何得到更多的时候,华筝正在与聂晓婧在摄政王府替黄依与银刀、李末央与阎十以及李安然与阎十九主持着集体成亲仪式。 仪式很简单,没有宾客,也没有观礼之人,上座上也就只有华筝以及充当着媒婆的聂晓婧。 聂晓婧自己的成亲也是如此的简单,但对她们而言意义都不一样。 有一种满足是不需要得到别的人祝福,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可,只需要自己感到幸福和满足便可了。 这种幸福感也就只有真正排除万难终成眷侣之人才会体会到那感激动和期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随着聂晓婧的清脆呼喊声,迎之而来的是“礼成”二字。 华筝没感动,总觉得越多这样子的有情人可以修成正果,她越感觉自己这一世没有白穿来了。 人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在华筝看来,有时候当“月老”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人活着,若不幸福,那一切都是徒劳。 六人要跪下给华筝敬茶,可是华筝却拒绝了,“也许在你们心中,我是摄政王妃,你们的主子,可在我看来,人生来就该平等,今日是你们六人的大喜之日,除了祝福我什么都给不了给你,抛开身份,就当我是你们的朋友、亲人,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彼此,珍惜能在一起的日子,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说完,华筝站了起来,分别给黄依、李末央和李安然一个拥抱。 华筝的行为无疑让她们三人都受宠若惊,就连聂晓婧也觉得华筝太不将她们当下人看待了,如此亲密的行为,还真的如她自己所言那般,将她们当成是朋友、亲人来看待了。 黄依哭了,回想起当初自己与华筝被关在柴房里的情形,自己惨得她被毒打,被关柴房,可华筝非旦愿谅了她,还带着她在身边,对她如此好,心里说不出的苦楚和自责。 无声的哭泣让华筝也红了眼,带着淡淡地微笑劝着道:“黄依,你跟了我最近,你最清楚我的脾性,别哭,今日是你所求的,我应你了,相应的,是不是你也该听听我的,过了今日你便不是小姑娘了,你有你自己的家和生活,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不要后悔自己选择走的路,不管结局如何,都希望你能坚强的面对和走下去。” 第1108章 期望一切美好 黄依泣不成人,她知道,华筝一开始不愿意那是替她着想,可是她也将华筝的话听进去了。 “小姐,还记得当初在您与奴婢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吗?你曾对奴婢说过,只要奴婢对您忠心,您便会对奴婢给予相应的对待,奴婢一直都记住了小姐的话,也从未忘过小姐的话,奴婢知道您是不希望奴婢像蓝依一样,奴婢感恩小姐的成全,也感恩小姐的不弃,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对小姐一如既往的好,只求小姐莫要赶奴婢走。” 华筝的话让黄依以为要赶她走,事实上银刀也有这个想法。 欲想替黄依相求之时,华筝则笑道:“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不是吗?你们的卖身契我早就还给你们了,你们做的一切,从来都是你们自己所自愿的,本小姐不强求,也不想强求。” “只是银刀、阎十、阎十九,你们不是我的属下,也不是我的下人,我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强压你们娶了她们,也许你们心里会觉得我这是害了她们,但是有时候身为男性的理智会让爱着你们的人有多心伤,你们从未想过,现今你们可能无法体会到,但将来有一日,你们会懂的,也不会埋怨我今日所逼之事。” 想了想,华筝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带着不悦渡过他们的大喜日子,所以话,今日她说得有些多了。 看着她们六人往自己的新房而去的背影,华筝带着难以言喻的落寞,方才的喜悦全然不见了。 聂晓婧上前,握住了华筝的手,安慰道:“妹妹,每个人都有属于她的命运,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命,怨不得,求不得,即便将来过得不幸,你也莫自责,这并非是你的错,是她们的选择。” 长吁了口气,华筝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的伤神随着严寒被沉降,“姐姐,其实有这么一句话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曾经因为一些事情,挣扎过,努力过,也有失败过和成功过,所以我很清楚,其实真的想了,便去做,才不会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否则到死的那一天都无法瞑目。” “真是的,今日除夕,新的一年新气象,莫要说这些晦气的话,再说黄依她们成亲了,怎么说都是件值得高兴之事,妹妹莫要再愁眉苦脸的,否则一会摄政王爷回来见着了,定会心疼。” 聂晓婧笑话着华筝,也试图让她可以高兴起来,不要因为出征之事而影响了心情。 其实华筝也知道,聂晓婧也许觉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方会如此。 毕竟若不是安帝下了令由萧墨寒带兵南下西征的话,恐怕这带兵出征之人就是叶慕白了。 叶慕白将门之后,其父及五位叔叔全都战死沙场,而他身为叶家最后一位男丁,且还承替了其爷爷叶战国骠远将军这职,怎么可能出征不由他带兵呢? 二人虽都未明言,可彼此的心里都明白,有些话说出来只会徒增悲伤罢了。 二人在下人的陪护下慢步往鸿霖轩而去,路走了一半,便见杜管家前来禀报道:“王妃娘娘,董姑娘跪在鸿霖轩院门前求见您,奴才劝不住,今日虽未下雪,可这地上寒凉,若董姑娘在王府里出事的话,恐怕宫里……” 第1109章 董倾城跪求 聂晓婧住还想继续往鸿霖轩而去的华筝,轻摇着头提醒道:“妹妹,这董倾城能在摄政王府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了十年之久,对于王府之事,甚是对于皇宫的一些形势利弊定十分了解,若是妹妹没有十成的把握还是先不要动她为好。” 华筝轻呵一声,毫不在乎地回道:“姐姐放心,她想要如何那是她的事,若王爷想,又怎么可能十年未如了她所愿呢?没错,她确实是身份比较特殊,可是这特殊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她留在摄政王府,说白了对王府,对她也都没有什么好处。” “此为何意?”聂晓婧在商场打滚多年,见识多广,对于朝中之事也素有耳闻,毕竟时局也是造就财富的指引,所以华筝的话,让她无法理解,或者说与她所知晓的事实有些出入,所以不得不追问道。 看了一眼杜管家,而后眼角扫向了身侧和身后一众奴仆,聂晓婧方惊觉自己的失言了。 东西可以乱说,但话不能乱说的道理,华筝是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严实,没让这个错误从她们二人身上犯了。 嗔了华筝一眼,似在责备她怎么不早一点提醒她,毕竟她方才差点将董倾城和董皇后之间的事情脱口而出了。 幸好华筝适时的打住了这话题,随后方赞道:“还是妹妹心思,行,此事依你,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华筝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可是杜管家等人则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二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 随着华筝的迈步,杜管家也只能跟随在后,随时作好准备保护华筝。 董倾城已经跪得双腿发麻了,摇摇欲坠的身形只能依靠在小米的身上,好让自己不倒下去。 小芹也跪在其旁,替她收拢着身上的披风,同时劝道:“姑娘,杜管家都说了,王妃娘娘不在院子里,不如姑娘先随奴婢回静亭苑,晚一点时候再过来可好?” “不……倾城就在此等着,王妃一定会被倾城的真诚之心所打动,让倾城留在王府里的,你带小米回去吧……”董倾城已经冷得连说话都带着颤音了,可是依旧坚持着。 小米将身旁放着的火炉再移近了董倾城几分,几乎都要挨到了她的双膝旁了,可是依旧未能起到一点作用,着急地附和着小芹的话。 “姑娘,您就听小芹姐的话吧,您看看您都已经冷得全身都哆嗦了,这火炉围着您也不见是有一丝温意,再如此下去,您会生病的。” 也不知道是董倾城算准了时间,还是华筝回来的时间如此巧合,就是如此的巧,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若不是华筝前世见过电视里的宫斗剧,她一定会忍不住可怜起董倾城来。 身为大夫,没有怜悯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怜悯之心,不额是看是对何人了。 杜管家看到董倾城如此,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毕竟十年相处,多少也会有些感情的。 可碍于华筝在此,且又是王府里的真正女主人,哪怕杜管家想要去将人给扶起来,也没敢动,而是使唤着小芹和小米道:“你们俩还不快点将董姑娘送回静亭苑,晚些时候董姑娘还要进宫赴宴的,若病犯了,你们俩可担当得起?” 第1110章 心肠歹毒之人 董倾城也回过头,欲想替小芹和小米求情,不想却见到了华筝与杜管家一同回来了。 立即转跪向华筝,用着那绵绵无力地声音求道:“王妃姐姐,倾城求您了,请您莫要将倾城赶走,倾城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求您让倾城继续呆在王府里吧,求王妃姐姐了。” 随着语音落下,这磕头的动作也跟着而落下。 清脆的声音带着不悦,愠怒之色透过双眸射出,“董姑娘,你在这儿给本王妃磕头难不成是想一会进宫好让皇后娘娘见到了,好认定是本王妃在王府里欺负了你,对你动刑不成?” 再次欲磕下的头顿住,双手借着小米的手好不容易支撑着磕头的董倾城瞬间双睛红润了起来,原本就冷得打哆嗦的身体再加冰寒无温度了,轻颤着唇瓣,楚楚可怜的神情,带着委屈小声回道:“王妃姐姐,倾城并无此意,还请姐姐莫要多想,若是姑母问起,倾城也只不会是自己磕的,与姐姐无关。” “董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了,本王妃可不止一次说过,本王妃的娘亲只能了本王妃一个,上兄姐,下无弟妹,不知董姑娘何时成为我爹娘姨所生的女儿呢?” 华筝的话语了出,所有的都僵住了,震惊的眸光都落到了董倾城的身上。 在场的人,哪怕是华筝也听懂了,董倾城口中的“姐姐”为何意。 可偏偏华筝就是要装傻,装听不懂,否认着董倾城在摄政王府里的地位,同时也否认了她将来会成为萧墨寒的侧妃或者夫人之类的可能性。 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董倾城,这就是华筝的目的,在古代的女人看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十分平常之事。 可是华筝却无法接受,萧墨寒的身份注意会有一正两侧妃还有侍妾等等可以说十根手指都数不清都有可能。 只是华筝接受了萧墨寒,她绝不允许萧墨寒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哪怕只不过是关系暧昧的女子也不行。 华筝的强势让府上的下人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王府女主人善妒。 “王妃姐姐,倾城与王爷……”董倾城低垂着头,小声的话语刚吐出,却被华筝给打断了。 “董姑娘与王爷的那些陈年往事,应该去与王爷道之,而非在此说出来让下人看笑话了,毕竟董姑娘不要名声,王爷还是要声誉的,谁不知道十年前董姑娘就失身之事?可是这身失于何人,还真的耐人寻味,若是本王妃是董姑娘就不会如此厚着脸皮继续在王府里待下去,让王爷替你担下这污名了。” 轰隆隆地声音在董倾城的耳边炸开了。 就连杜管家也十分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下之人,无法相信十年前那件事与萧墨寒无关。 如些一来那不就成为萧墨寒替不知何人认下了玷污了董倾城的罪名? 难怪都已经十年了,萧墨寒都未提过要娶董倾城之事,而且很多人都认为叶慕白离京十年之事是因为萧墨寒与董倾城好上了方会如此。 现今看来似乎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而造成这个误会的当事人,也就是现今跪在华筝跟前的董倾城,竟然还如此不要脸的让华筝成全她跟萧墨寒。 此时,该说心肠歹毒之人,恐怕是那个跪在地上楚楚可今怜欲哭之人了。 第1111章 狠绝 猛地,董倾城抬起了头,双眼泪汪汪地看着华筝,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吼道:“华筝,你真的要如此狠绝吗?” 原本下人们都沉溺地董倾城失身之人并非萧墨寒的事情之中,可是董倾城这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将所有在场之人都霹得外焦里脆。 原本注意力都落在董倾城身上的人,瞬间将眸光投射在华筝的身上,特别是她的脸,像是想要透过这面纱看清她的真面目。 华筝也傥荡,未有闪躲,瑕意地让众人看着。 聂晓婧倒是紧张地握住了华筝的手,似随时要带着她逃走一样。 忽然华筝眉开眼笑地看着董倾城,无所畏惧地道:“本王妃是何人重要吗?还是董姑娘觉得本王妃若是真的是华筝,你就有可能会成为摄政王府里的女主人,如此一来,你就不需要离开,更不需要受着本王妃这个毁了容的女人的气了?” 董倾城是何想法,也许华筝是猜对了,也许只不过是猜中了其中一部分,因为今日董倾城的行为有些反常了。 这可是一直侍候在董倾城身边的小芹所察觉的,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感觉董倾城会做出些什么对华筝不利的事情来。 杜管家迟疑了一下,欲欲而问:“您……您……真的是……是华家大小姐……华筝?” 没有否认,俏皮一笑,带着精灵般的灵动,就像似在跟他们玩了一场游戏,甚是高兴地眨着葡萄大眼,仿佛是在给他们下谜题。 杜管家不肯武断,毕竟华筝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令人在意了,若真的是华筝,那不代表之前一直被京都里的人传毁容,传无才识之人,却是医术了得,才识过人的惊世摄政王妃了吗? 这想法刚从杜管家的脑海里冒出来,便被他摇头甩走了,不敢继续想下去,否则会被自己给惊出一身冷汗来。 至于其他下人,更是不敢想了,若真的如此,那他们在背后说了不少关于华筝坏话的事情不就会被华筝都知道了,如此一来秋后算账的话,后果可是不敢设想。 董倾城见众人都不敢去印证,咬着冻得发紫的唇瓣再次相逼道:“华筝,难道承认自己是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如此难吗?还是你害怕,若被人知晓你毁容了,你王妃之位不保,王爷会娶别的女子为王妃,王府里会迎来别的女子,你心生嫉妒,所以才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华筝对不对?” 华筝重重地点头,十分认真地回道:“你都如此说了,傻子都不会认啦,更何况本王妃又不是傻子?不过嘛……” 眸珠子一转,坏坏笑意攀上了媚眼,带着邪佞的蛊惑道:“本王妃即便是华筝又如何了?华筝可是先帝亲赐的摄政王妃,地位稳妥得很,不像你,无名无份硬是要呆在王府里,你是当王爷是傻子,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还是你认为你父亲董将军救过王爷一命,他就有责任要养你一辈子呢?若我说你爹是如何死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此话如石沉大海,激起千层浪,其意耐人寻味。 就连聂晓婧也觉得玄幻了,难道这董将军的死还有内幕不成? 而董倾城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同时也印证了华筝所言的真实性。 第1112章 吃人肉,喝人血 比内幕,华筝不敢说百分之百正确,但至少是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可能的。 当然有一些事情她也不确实是不是真实发生了,也许可能是前两世发生的,但因为上一世的回来,改变了一些事情,导致一些事情发生了变化或者一些事情未有发生。 但关于董将军这事,华筝可以肯定,一定是有问题的,而且这个问题还跟萧墨寒留着董倾城在摄政王府里有关系。 一开始华筝是不想管萧墨寒的事情的,但是既然他一定要她回摄政王府,那么一些不该出现的人就没有要继续留下来了。 所以华筝要赶走董倾城之事,已不是一次向萧墨寒明言了,这也是为何萧墨寒急于让小芹查清楚到底董倾城身后的人是谁,是谁指使她留在他身边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十年的时间,小芹几乎查不出任何可疑,除了董倾城弹琴这事。 今日董倾城弹了两次琴,随后行为便有些古怪,这也印让了小芹这十年来的观察和猜测了。 现今华筝要赶董倾城走,萧墨寒急于求明,也许也算是错有错着,董倾城被华筝逼得走头无路,终于露出破绽了。 华筝的嚣张让董倾城一时无言以对,更拿对方没有办法,就像揭穿摄政王妃就是华筝这一个情报已经是她的最后救命稻草一样,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只是董倾城没有想到的是华筝竟然知晓其爹之事,她不得不慌张了。 有些事情若是被捅出来,受牵连的恐怕不是只有她自己,甚至连在宫里的那位也有可能会跟着被拉下皇后的宝座。 于是董倾城只能妥协道:“求王妃娘娘放过倾城,倾城愿意立即收拾东西离开王府。” “哎呀,怎么办?本王妃现今倒是不想放你走了?你不是想要嫁给王爷吗?按照规矩,这嫁给王爷的姑娘都需要是清白之身吧,正好今日是除夕,团圆之日,不如就本王妃随你一同进宫赴宴,也好向义皇兄请旨,给你求嫁到摄政王府里来,当着众所有的人之面,证明你的清白,也好顺理成章的嫁进来,你说可好? “你……”董倾城说晕就晕,一点也不拖拉。 小米虽然心里对董倾城的形象有所冲击,但是在人晕过去之后,还是忍不住替董倾城求道:“王妃娘娘,求您大发慈悲,莫要让董姑娘当众被验明清白,求您了,也许姑娘也是有难言之瘾,这事儿并非姑娘所想的,姑娘也是受害人,请王妃娘娘放过董姑娘吧。” “好!”华筝想都未想,便答应了,可是语气一转,又悠悠而道:“可怎么办?本王妃记性好,爱记仇,她不是说本王妃毁容吗?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与本王妃一样,同样都是个毁容的女子,那就不会再取笑本王妃了,你说好不好?” 小米错愕地看着华筝,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华筝摇了摇头,笑话其道:“这样子就被吓到了?那她吐血的时候,你不就更加害怕了?你可知她为何总是这副病怏怏的神情?甚至还不惜用自己的血肉去给她炖汤喝?你觉得这样子真的能救人吗?” 这下子不止是小米被惊吓到了,就连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倒吸气的声音响了大片,没有人敢相信,董倾城竟然喝人肉,喝人血! 第1113章 养血蛊 环视一周,所有人都像用怪物的神情看着董倾城,当然也有人投以了怀疑的眸光。 只是小米的神情受惊过度,已经没有了反应了。 至于小芹似乎已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割肉放血去炖汤给董倾城喝罢了。 “血蛊就是喜欢喝人血,一个用身体养血蛊的人,能不长年气血不亏吗?能身体不虚弱吗?”华筝审视的眸光落在了董倾城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怜悯,反而是厌恶,“董倾城,原本你自己走,本王妃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可是有一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自己也不想活了,那本王妃也没有必要给你留情。” 原本晕过去了的董倾城在被华筝戳穿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依旧是那绵绵无力的神情,只是这一次双眸不再是软弱可怜的,凌厉的尖锋射向华筝,而后瞬间收回隐去。 哭泣声代替了所有的控诉与指责。 小米低头,原本沉默不语的她也不得不自己担起所有的罪恶,“不关姑娘事的,是奴婢自己偷听了姑娘念的书,觉得此法可以治好姑娘,所以才会如此做的,与姑娘无关,还请王妃娘娘莫要责怪姑娘。” “本王妃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之事,本王妃无权阻止,再说喜欢用自己的身体养血蛊,本王妃也管不着,毕竟身体又不是本王妃的,本王妃能如何呢?” 华筝拍了一下又手,而后摊开,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只不过不知道董姑娘这些年养成功了几条血蛊呢?而这些血蛊又去了哪呢?听闻大安国是严禁养蛊的吧?这里头不知道皇后娘娘又可否清楚呢?” 瞬间,董倾城全身的血像被抽干了一样,脸色白得就像死人的脸一样,毫无血色可言。 华筝的话真实性有多大,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董倾城身为董皇后的外嬲女,竟然养蛊了。 大安国的人都知道,养蛊那可是巫族所善长的,董倾城身为大安国忠良之后,养蛊了! 这意味着什么? 董将军是被蛮族人所杀的,巫族是从蛮族分出去的族群,变相的,董倾城不仇恨巫族也便罢了,还学着巫族这害人的东西,这跟通敌卖国有何区别? 若不是华筝,恐怕都没人知道蛊虫的存在。 就连巫族自己能真正养活蛊虫的人几近无人,可偏偏在大安国就有这几近无之人中的一人,且此人还是大安国皇后的外嬲女,如此说来,是否连董皇后也变得可疑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迷离了,也幸得萧墨寒不在,否则这董倾城不可能还在摄政王府里了,早就被他关进了地牢里,同时向安帝禀报此事。 毕竟当初从荣夫人颜如玉身上取出来的就是血蛊,董倾城用自己的身体养蛊,养的还是血蛊,很可能颜如玉体内的血蛊就是董倾城所养的血蛊之一。 董皇后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最后查下来,没有几人可以活下来的,从安帝对颜如玉的紧张程度看来,哪怕跟董皇后无关,安帝也不会放过她的。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被下蛊之人不会是自己,董皇后再好,也敌不过安帝自己的安危。 第1114章 不可置信 董倾城既害怕又惊吓地看着华筝,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得知她的事情的。 毕竟连医宗钟森都诊断不出来,华筝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姑而已,医术怎会如此高明呢? 再说,她不是一直自称自己是钟森的关门弟子,萧墨寒等师兄弟三人的小师妹吗? 别说说他人了,就连身为她师傅的钟森都把不出来的脉象,她又从何得知呢? 疑惑的目光带着狐疑,审视着华筝的视线带着与华筝的较量。 华筝坦荡荡地让她看着,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坚定的眸光下就像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只有董倾城自己还傻傻地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以为这些年她所做的事情绝不可能被人发现。 就连萧墨寒为了要查她也花了十年之久未有一丝进展。 不可置信地看着华筝,等待着她接下来想要做的事。 没有否认的行为让所有人都对董倾城有了胆怯的后退,眸中满满地害怕以及可怕的神情已经表示她们都相信了华筝的话了。 即便如此,董倾城还是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告诫自己不能慌,在大安国里,没有人会知道血蛊之事的,就连蛊族大长老也找寻她多年都找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巫族的外人呢? 默默地垂泪,轻捏着手中的丝绢,凄惨悲凉的神情扣人心弦,触人心神。 完美的可怜悲惨古美人形象一出,多少让人有些触动,甚至觉得这样子的无声默认,是一种无奈,是一种逼迫。 而一个弱质女子,无依无靠,到了这种地步,这种时候,也就只能是主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了。 故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双手撑地而起,就连小米,她也都不依靠了,至于小芹,更是不知该不该在这个时候继续护着董倾城了。 毕竟小芹的身份是萧墨寒放在董倾城身边的探子,而华筝是摄政王妃,华筝要动董倾城,她护着恐怕也不合适。 可是若在这个时候她不呆在董倾城的身边,很可能这十年的心血都要付诸流水了。 于是小芹还是怯怯地上前,搀扶着董倾城,好让她可以站起来。 董倾城梨花含泪的双眸带着感动,轻声道:“谢谢你小芹,王妃容不下我,你可愿意随我一同离开。” 小芹迟疑了一下,视线落到了华筝的身上。 华筝不解地眨着大眼,没能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杜管家适时在旁提醒道:“王妃,小芹是十年前为了照了董姑娘而买进府的婢女,其卖身契还在王府里。” 华筝恍然大悟,细想那日与萧墨寒在静亭苑里的事情,小芹是萧墨寒的人这是无疑的。 只是小芹在董倾城身边侍候了十年之久,也不知道她是否判断,将卖身契给出去,这事她还真的作不了主。 犹豫之际,银剑赶了过来,前来相请,“王妃娘娘,王爷有请,还请您随属下前往竹苑。” 华筝看了一眼小芹,随后眸光落董倾城的身上,略有顾虑道:“董姑娘还是尽快收拾东西赴宫宴吧,若晚了,皇后娘娘恐怕会不高兴了,至于您养血蛊之事,若董姑娘速度快一点的话,也许自己可以在宫宴开始前将蛊给引出来,否则被要当面取蛊,那便不太好了。” 第1115章 巫族辛秘 也不知道华筝是不是跟萧墨寒串通好的,再加上萧墨寒最近的动作如此大,想必就是想将身边或者将安帝身边存在的危险通通都消除掉。 至于董倾城,上次萧墨寒跟小芹的对话,她虽未有多问,但也猜出来,此女做事十分谨慎,十年之久都未能露出马脚。 也不知道这董倾城是怎么样的?突然向萧墨寒下药,下药不成又来求华筝,这不是逼着华筝向她出手吗? 再说华筝不动她,她自己也跑出来作死,此事也就不能怪她了。 至于血蛊之事,华筝确实是诈她的。 当初能诊出荣夫人颜如玉体内有血蛊,还也是一个巧合,若不是华筝看了她的身体,又怎会发现呢? 再说若能通过诊脉能诊出来,钟森早就诊出来了,又何时轮得到她呢? 而且华筝光是东听听,西凑凑地,就有了养蛊这个猜出来了。 当初绮红教她查账的时候,华筝看着董倾城食有用的那些补药,基本全是气血两亏的大补药材,这气血亏损得如此厉害,情况就跟荣夫人的有些相似,所以她才会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说的。 没想到还真的被她给蒙对了。 董倾城的反应虽然没有激动,低声下气地顺应,看着就像是华筝强加给她罪名。 但华筝与别人不同,董倾城的镇定出乎了她的意外,不过想想也是正常,毕竟十年之久都未露出可疑之人,又怎会在华筝这小小的把戏下原形毕露呢? 即便华筝如此强势对待她,董倾城还是很有规矩地向华筝行礼告退。 那模样就像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而华筝这“恶婆婆”、“悍妇”的形象则展现了出来,给府上的下人也有了这种印象。 下意识的,华筝露了甜美的笑容,清脆的声音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眸中闪烁着跳跃的光芒,再次好心提醒道:“你若不取也不成问题,原本本王妃身感不适,不想赴宫宴的,正好王爷寻来了,干脆跟王爷说本王妃也赴宫宴吧,到时候好让所有人见识一下血蛊长的是何样的。” 好不容易站稳了的董倾城,身边忍不住一颤,僵立于原地的她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无法迈开。 小芹扶着董倾城,哪怕她没有承认也不否认,但是董倾城身体的真实反应让她明白,华筝说的话是真的。 董倾城真的用自己的身体养血蛊! 这一事实让小芹十分自责,十年之久,却不如华筝的数面之缘便看穿一切。 董倾城默默立于原地,黯然伤神地用着仅有的一丝力气回道:“王妃娘娘,倾城知道寄人篱下,主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欲加之罪何何患无辞,为证明倾城的清白,倾城原与王妃娘娘圣上对质。” “你敢?”华筝挑衅而回,自信的笑容带着肆意的讽刺。 “倾城有何不敢?”董倾城壮着胆,提着气,抬头挺胸而回。 华筝以手中绢丝掩嘴回道:“董倾城啊董倾城,那你得速度快啊,若你进宫前血蛊没处理好,可能会就此一命呜乎了。” 华筝的话如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入了董倾城的心窝里。 脑海浮出的都是不可置信的话语。 蛊有多难养,董倾城又怎会不知,取蛊之法知晓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为何华筝能如此熟悉呢? 难道她并不是华筝,而是巫族之人? 难道娄烛南霜将巫族辛秘告知华筝了? 第1116章 害怕极了 忽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信息,那便是:华筝,真的是巫族圣女! 数月前,巫族二长老纳兰灵槐前来要求安帝将巫族圣女归还巫族之事,在京都里闹得沸沸扬扬。 而引起这事件之人则是华筝,也就是董倾城所说真正的摄政王妃。 一抹狠绝的光芒从董倾城的眸中一闪而过,如流星划过夜空,既引人注目,又飞逝如箭,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捕抓。 华筝悠闲的神情更是让董倾城咬牙切齿,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所有人的眸光都在华筝和董倾城之间来回打转,就连聂晓婧也觉得华筝真的懂得太多了。 若不是此时在摄政王府,恐怕董倾城早已向华筝下毒手了吧? 毕竟董倾城的身上可是贴着董皇后的标签,再加上她与董后之间的关系,即便真与董皇后无关,董皇后也难以脱离干系的。 身为上位者,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更不可能让此事传扬开去,所以若非时机和场合不对,董倾城不动手,董皇后也会派人将人灭口,让一切都毁掉。 聂晓婧的神情更加不安,握着华筝的手力劲也随着其心不自觉得加重了。 华筝的手都已经被捏痛了,可是她并未说什么,脸上挂着的笑容只是更甚,若非被面纱所挡,在场的人一定都会以为是真的。 可董倾城的神情还有举止完全不像是华筝所言那般可怕,矛盾的心理一直在众人的心中打着转。 银剑一旁看着有些着急,毕竟萧墨寒回来之后也跟着受伤了,更别提急着寻华筝而是为了另一人了。 于是紧张地上前两步催促道:“王妃娘娘,王爷还在书房等着您,不如先前往书房,待见过王爷之后再处理董姑娘之事吧。” 点了点头,转过身,不再理会董倾城。 连带着聂晓婧也跟着华筝往竹苑而去了。 路上华筝什么都没问银剑,但却下的脚子不由得迈得有些紧了。 虽然银剑身上的血腥味很淡,可华筝还是闻到了,也许是因为贾维的死让华筝有了触动,当银剑上前靠近她之后,血腥味立即让她的胃翻滚了起来,心则害怕极了。 聂晓婧因怀孕月份大了,所以步伐不似华筝那般轻盈,渐渐地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从最初的同步,面后被华筝拉着走,到现今已经到了要手托着自己的肚子,用小跑而追了。 华筝对于自己越走越快倒没有什么意识,是银剑在旁看着聂晓婧的情形,生怕还未到竹苑,就要先替聂晓婧接生了,故不得不开口提醒道:“王妃娘娘,您慢点,骠远将军夫人经不起折腾。” “不快点怎么行啊……”下意识的,将自己心中的害怕从话语中冲了出来,声音有些大甚至还带怒意。 可是话出了口,方察觉到自己的手与身体保持着九十度的直角了,而另一头拉着之人则是与自己同样动作的聂晓婧。 看着聂晓婧扶着自己肚子的举动,华筝这才知道自己忽略了对方,咬着唇,眸下委屈带着愧疚道:“对不起,婧姐,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先回鸿霖轩等我,我……” “妹妹莫要在意,姐姐没事,你快随银剑护卫去吧,姐姐随后就到竹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快去吧,摄政王爷正等着你呢。” 第1117章 最坏的打算 华筝是想与聂晓婧说些贴心话的,可是现今,已经没有这个时间给她了。 于是与聂晓婧对视一眼之后,也不顾自己也是名孕妇,提着厚重的长衣外袍,小跑入竹苑而去。 银剑见状更顾不得聂晓婧了,看着华筝的身影欲追,可聂晓婧立于原地,左右为难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聂晓婧甩了甩手,反过来催促道:“银剑护卫快去护着妹妹,莫要让她给摔了,本夫人身边有巧玲还有王府里的下人陪着,不会有事的,快去吧。” 银剑拱手请罪道:“银剑无礼了,先行一步,你们随后护送着骠远将军夫人前来竹苑,不得有误。” 银剑吩咐过身后的护卫之后便立即追着华筝而去了。 巧玲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安地问道:“小姐,你说摄政王府寻王妃娘娘何事啊?为何王妃娘娘如此着急赶往?连董倾城之事都不管了,难道王妃娘娘就不担心董倾城真的将体内的血蛊取出来吗?” 聂晓婧摇了摇头,回头看着那已经看不见的人,心情复杂地回道:“这事在这儿听过便算了,祸从口出的道理,不需要你家小姐我再给你说教了吧?” 巧玲重重点头,发誓道:“小姐,奴婢懂的,您放心,奴婢绝不会将今日在摄政王府里听到的事情说出去的。” 深吸了口气,而后长长吁出,“希望这样子的日子可以快点过去,别让今年过得人心惶惶的。” 嘴上如此说,可是聂晓婧最不安的则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真的很担心,若是新年过后萧墨寒真的带兵南下的话,叶慕白是不是真的不需要随行出征呢? 今日前来,聂晓婧的目的并非只是前来告罪,让华筝原谅她配合叶慕白挺而走险被掳走之事,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探探华筝的口风,确认叶慕白是否随出行征。 如今看来萧墨寒与华筝的事儿不少,今日都已经是除夕了,二人都忙碌着,不管是后院,还是府外的朝中事务,没有一件是让人省心的。 巧玲看着聂晓婧的肚子,担心地劝道:“小姐,姑爷不说了吗?万事有他顶着,您只管好好养胎便是了,若是让姑爷知道奴婢带着小姐出府,姑爷一定会责罚奴婢的。” “瞎说,”聂晓婧轻敲了一下巧玲的额头,笑话其道:“明明就是本小姐带着你出府,怎就变成你带了?” 聂晓婧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往竹苑而去,身边随护而行的摄政王府下人无法适应,毕竟方还董倾城之事还在他们的心中打着转,原本听巧玲提到董倾城之事,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是否有内幕。 谁知聂晓婧如此谨慎,根本就不讨论一句关于董倾城之事,让摄政王府里的下人个个心里痒痒的,好奇死了! 相对于聂晓姐主仆二人的轻松,已经到了竹苑的华筝则心里十分沉重。 特别是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荣夫人,心里哪怕有很多疑问也没有时间让她问了,立即吩咐道:“准备热水、纱布、剪刀、烈酒、火烛,还有去把顾菲带来。” 虽然手中有上好的药和灵泉水,但华筝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命人将顾菲请来,若发生意外,至少还有一个至亲之人在身边,紧急着头也许能让伤者燃起活下去的执念和希望。 第1118章 伤重 荣夫人颜如玉的情况,华筝不敢说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光是从伤口处看到的黑血,便知道对方早已在武器上抹了毒。 颜如玉为何会伤得如此重,华筝不知,可是光从她的伤看来,萧墨寒的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一边喂着颜如玉服下解毒丸,一边环视着房间,未见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时,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担忧的问话便从其口中传了出来,“王爷呢?” 身边的阎卫刚欲回答,银剑赶了过来,立即接了阎卫的话,回道:“王妃娘娘请放心,王爷没事,现今正与叶将军追捕着犯人,因着荣夫人的情部特殊,所以命属下先将荣夫人带回来,请娘娘尽快治疗荣夫人。” 心中未有怀疑那是假的,但是华筝又不能丢下荣夫人不管去逼问,于是从袖中一瓶接一瓶的灵泉水掏出来。 速度之快和数量的多都让在场的人咋舌。 只不过华筝的心思都放在救人上,未有理会他们看着她手袖的怪异眸光。 正当华筝要解开荣夫人的衣服之时,华筝方转看周边之人,凝重地问道:“你们确定要在此看着吗?本王妃要的东西可送来了?速度要快啊,还有一会本王妃出来见不到你家王爷,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银剑低着头,没看与华筝对视,感觉自己在对方跟前全都被看穿了。 将房间里的阎卫都带了出去,带上门之前正好将下人送来的热水还有纱布等用口都交到了华筝的手中。 关起门之后,银剑在门外守着道:“王妃娘娘,属下就在此守着,若您有需要可随时唤属下。” “恩,守着,谁都不许进来,若是顾菲来了,先将人带去鸿霖轩与骠远将军夫人作伴,无需告知她荣夫人之事,如有需要本王妃会让你将她带来,记得,谁也不许进来,守好这房间了。” 没有顺手的人在身边,华筝一个人当然不会傻在就在空间外面救人了。 确实没有人之后,意念一动,华筝则将荣夫人带进了空间里。 幸好之前萧墨寒在,给她建了连排竹屋。 在空间里,华筝可以随意使用意念,治疗起荣夫人起来十分顺畅。 就连用灵泉水清洗伤口也很顺利,只是这伤口的血随着灵泉水的清洗越洗越黑,洗得华筝都有些心惊了,生怕这灵泉水是不是失效了。 随着血越流越多,荣夫人的脸色更加苍白,唇瓣已由紫变黑了。 可这黑血若不放清,毒也排不尽,哪怕伤口缝合好了,对荣夫人而言没有一点好处。 于是你意念控制着灵泉水不断清洗伤口,而华筝手下的动作也没有一丝的迟疑,立即取出金针,在荣夫人身上的各大穴位走针行穴。 在金针的驱使下,荣夫人体内的黑血排得十分的迅速,除了腹部的伤口流出黑血,就连金针所扎的穴位也排着黑血出来 看着伤口流出来的血的颜色,黑色渐渐淡去之后,华筝松了口气,连忙又喂荣夫人服下补血药丸,当然这灵泉水也强灌了她喝下一瓶。 在补血药和灵泉水的作业下,荣夫人的脸色渐渐有所好转,唇瓣由黑转紫,而后慢慢淡去,变成苍白色。 毒虽清了大半,但华筝不敢松懈半分,因为腹部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而且应该也伤及了内脏,这种情况下,不动刀子可是不行了。 第1119章 救治荣夫人 华筝先是在荣夫人的伤口上洒上了上好的金创药,让血别流得太快了。 至于止住,暂时还是没办法,毕竟外伤止了,内脏的伤口依旧存在。 趁着伤口血流得慢一点的空档,华筝立即检查起荣夫人的上胸、肋骨、其他内脏等情况。 认知道当华筝按压荣夫人肋骨位置的时候,荣夫人竟然有了反应,而且还出现了呼吸急促的现象。 大惊,连忙将手收了回来,静静地观察着她的情况。 确实肋骨断了,但还未深插入肺部,否则早就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现象了。 检查过来后,华筝决定要给荣夫人开刀,先将断掉的肋骨处理好,再看看肺部的情况,若真的已经插进肺部了,恐怕肋骨拨出来后会出现肺部问题。 还有腹部伤口深插而入,以防内出血,还得好好处理一番。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华筝还是很镇定,先金针将她的各大穴位给封住,再喂上麻药,而后再用萧墨寒送给她的匕首绝情切开了喉咙,为荣夫人接了个管,好让她可以顺畅的呼吸。 紧接找准位置开始开刀…… 一个半时辰之后,华筝疲惫地从空间里带着荣夫人出来了。 而守在房外的银剑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上了,因为房间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哪怕这种情况不是没有遇见过,但那都因为有萧墨寒在华筝的身边,如今只有华筝自己,而且她还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子,若连华筝也出事的话,恐怕银剑十条命都不够赔了。 注意力全落在了聆听房间里的情况,当听到有声音的时候,银剑长吁了口气,很轻,生怕被人发生般,试探性地问道:“王妃娘娘……您可有何吩咐?顾小姐已经到王府了,如今正在鸿霖轩与骠远将军夫人作伴,若否需要属下将她请过来?” 华筝自己也累得不行,喝了两瓶灵泉水,感觉好一些之后,用仅用的一丝力气回道:“不必,先让她在那吧,荣夫人没事,现今可以告诉本王妃,王爷现今在哪了吧?可有受伤?” 边说,华筝一边替荣夫人盖上床被,力气还未完全恢复,再加上棉被有些厚重,动作很缓慢,当然也有为了顾及对方的伤口,没敢动作过大。 银剑这口气松了没一会,却迎来了华筝这一大难题。 他之所以在此也是因为萧墨寒的关系,现今人是在竹苑里,可是却是与白玉子在竹苑的秘室里包扎着伤口。 此事银剑没敢说,一来是因为萧墨寒下的命令,二来是因为你保密,不能让对方知道萧墨寒伤重了,否则一定会趁这个时间派人前来刺杀萧墨寒。 原本白玉子是在皇宫里头的,借故说要出宫去宗仁府一趟出的皇宫,如今宗仁府是没去,就连纪如命也在秘室里替萧墨寒解毒。 良久未闻银剑的回答,华筝便知出事了。 推开房间门,华筝欲离开的举动立即让银剑给止住,“王妃娘娘,王爷一直都在府上,若是您想见王爷,属下替您唤一声便是了,您还是在些等着王爷吧。” 拧着柳眉眼神满是担忧,可又不能表现出丝毫,心里焦急万分,“好,本王妃在此等着,既然是他叫本王妃前来,想必也不会让本王妃久等的。” 第1120章 七步断魂散 竹苑秘室。 萧墨寒吐了一大口黑浓的毒血,气息混乱地打坐在寒冰玉石上,若非白玉子在旁扶着,恐怕难以坐得住。 精神有些不济,双眼累得几乎无法支撑起自己的眼皮,强迫着自己保持着清醒,问道:“荣夫人如何了?筝儿可有可起本王?” 纪如命气愤地跳脚,指着他责备道:“你还知道自己有个王妃在王府里等着你啊?你竟然敢直接将对方的用内力转移到你体内,你是嫌命长,还是觉得自己是神仙了,能无上神功、金钟罩还是百毒不侵之躯啊?” 白玉子也觉得萧墨寒这一次太过冒险了,从未如此凝重过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就像真的会死人般。 萧墨寒内力消耗过度,体力又未能恢复,身体的的虚弱也只能勉强支撑着他保持清醒。 纪如命越想越气,捏紧着拳头就想要挥向萧墨寒的脸。 白玉子见状连忙阻止道:“师叔请息怒,师兄也是求人心切,若非情不得已,师兄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拼命的,您就原谅师兄一次,他下次一定会慎重行事的了。” 凶狠地瞪着脸色苍白得吓人的萧墨寒,纪如命气得直咬牙,“若不是华筝那丫头看上你,你以为老子愿意救你?你可知道自己中的是何毒?七步断魂散啊,那可是巫族秘毒,就连老子也是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研制出解药,而且这解药里头最重要的七色花可是十年才开一次花的啊,你什么毒中了不好,偏偏中了此毒,老子的心肝儿啊……” 纪如命心疼华筝是一方面,更心疼的是自己七步断肠散的解药,按揉着心口的动作就像心口中了刀一样,按压着,死活不肯放下,生怕一放下来,伤口就血流成河了。 白玉子欲再替萧墨寒求情,可纪如命脸色一转,变像会变脸术一样,睁大了双眼气鼓鼓警告道:“告诉你,若是让华筝知晓你中了七步断魂散的话,老子毒死你。” 白玉子连连点头保证道:“师叔,师侄定会守口如瓶的。” 纪如命刀眼一过,直逼萧墨寒,誓要他保证。 萧墨寒轻点了一下头,而后依靠着微弱的气息道:“护好筝儿……” 话语未尽,再也支撑不住昏倒了。 白玉子紧张地立即摸上了他的脉搏,确认人只不过是身体虚弱得晕倒之后,带着未定的余惊道:“师叔,虽说毒已解了大半,可是这余毒还是不容小觑,还请师叔看在华筝的份上,给师侄药方。” “老子欠你们的啊?就那么点家底了,你们还死命的抠,将来老子要是什么都没了,就死扒着你们,吃你们,住你们,让你们给老子养老。” 纪如命嘴上不停的骂骂咧咧,可是手却未有停歇下来过,一边写,一边从怀里掏东西出来,感觉身上藏着无数毒物,掏之不尽,用之不绝。 白玉子忍不住想要去研究一番,到底纪如命和华筝是如何藏东西的。 将萧墨寒放平在寒冰玉石之后,白玉子来到了纪如命的身边,认真的看着他所写的药方,发现上面竟然用的是红参和上等的珍贵药材之后,心里终于明白为何纪如命会如此心疼了。 若换做是他,也会情愿萧墨寒中的是其他毒了。 第1121章 自食其果 其实纪如命也不想把东西掏出来给萧墨寒的,可是没办法,谁让这毒出自李华之手呢? 而这李华,不就是华筝的前世吗? 原本就一直自责自己前世所制之毒害了不少人的华筝,现今若知晓自己研制的七步断魂散差点将萧墨寒给毒死 ,一定会恨死自己,巴不得中毒的那人是自己了。 此事白玉子不知道,以为只是不想让华筝担心而已,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着这样子的缘由,所以听从了纪如命的话,死守着这个秘密。 坐在屋里,看着荣夫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毒,华筝是解了,可是这毒的厉害和可疑让她一直心神不宁。 心底一直在默念着:这毒该不是会李华所研制的吧? 越想越心惊,甚至已经断定了这毒一定是李华在巫族的时候研制出来的。 忍不住,意念一动,将里所有李华留下来的日记本拿出来,再次认真研读了起来,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跟现今有关而自己却又未注意到的细节。 看着看着,华筝发现还真的有些事情被她给忽略了。 时间,没错,就是时间! 第一世的时候,萧墨寒已经称帝,而华筝因为自己所研制的独情散跟萧墨寒捆绑在一起,因为不愿意呆在皇宫,成为笼中鸟的华筝,不断的想要逃离,结果睿王因她而死,而她因为被人挟持,走投无路之下被逼跳落了悬崖而死的。 第二世的时候,应该还未遇见萧墨寒,但当时的她已经在巫族呆了数年,该研制的毒药都已经研制出来了,而且大都被钟离娜兰盗了去。 为了不让自己被动的成为萧墨寒的笼中兽,李华利用现今的知识还有一些手段,开发了海外航道,走私海外之物获得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同时靠着现代的种植知识大力发展的农业,而自己也藏下了不少粮食和种子。 只不后来不知为何回到了巫族,成为了巫族的祭祠品,沉入寒潭而死。 关于第二世所记载的事情并不多,特别是关于萧墨寒的事情,几乎没有,所以华筝猜测李华一定是想方设法避开萧墨寒,不让二人有机会相遇。 只是不知为何,华筝总感觉第二世的时候,萧墨寒已经与华筝相识,而且还对她十分关注,至于还在寻找着她的下落。 至于这一切,华筝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就连萧墨寒也忘记了,同时在同间上,正好与第二世死去的李华的时间对接得上。 也就是说第二世死去的李华,就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又会回来一样,所以才会留下话给钟森,并告知她十年后自会有人前来认领金针和解开祁琰琬所中的假死药。 想来想去,华筝还是觉得整件事都跟巫族脱不了干系。 李华的第二世既然是已经在巫族呆过数年,应该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她还是被巫族给当成祭品沉入寒潭。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沉入寒潭她不会死,也许还会让她逃过一劫。 想了想,第二世的李华很可能是为了避开萧墨寒才躲到巫族去,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会真的死去。 再细看着日记本里的内容,反复的来回推敲,最后华筝竟然将疑点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因为被关在摄政王府里被制成人彘的钟离娜兰,让华筝有了想要印证的想法。 第1122章 印证 推开了房间门,一股寒冷的气流向华筝迎面扑来。 忍不住收拢了身上的狐裘披风,紧缩着双臂环抱着自己,直接越过银剑道:“若王爷回来了就告诉他,本王妃有事去一躺小院那边,你不怕跟着,守着屋里之人便可,大约再过一个时辰人会醒来,到时候你派人到小院那边来找我吧。” 一听华筝要去小院,银剑急问道:“王妃娘娘,您去小院是为了要见那人吗?” 点不点头,算是回答了银剑的话,迈开了步子,没让银剑出言阻止的机会。 可是银剑还是追上,负在身后的手打了向个手势,感觉一道劲风刮过,身后的房门便被关上,而他也跟随着华筝的步伐往小院而去。 路上,银剑已不止一次强调道:“王妃娘娘,那人不在小院里,若是您想见她,属下可以命要将她接到府上,现今小院偏远,碳火不足,不如您先加鸿霖轩等候,待属下安排好再请您到小院,可好?” 华筝心里藏着事儿,急于求证,也不管银剑所言是否属实,脚下完全未有停下来的打算,答案,当然也不会如银剑所愿了,“本王妃就在小院那里等,你命人将她接到小院来吧。” 银剑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想不明白华筝这是在闹哪般。 一会要见萧墨寒,一会要见钟离娜兰,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怎么啦?现能现今就见吗?还是你需要请示王爷后本王妃方可见她?”华筝有些生气,原本就担心死了,现今心里困扰着她的事又如此急切,烧得她心里直闹腾,“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请示王爷也好,还是直接将人接过来也好,我现今就要见她,见不到,我就一直在小院里等着。” 许是华筝过于坚持,银剑实在是拗不过她,于是只能妥协,传信给阎卫,让他们将人给带到摄政王府的小院来。 到了小院,偏远院子再加上没有人气,使得院子更加的冰寒,华筝坐在屋里,虽然已经关上了门窗,还是感觉寒冷刺骨,难以忍受。 银剑又不能让外人进入到小院里,只能再次吩咐王府里的暗卫偷偷给华筝所在的房间里增设火炉和送上热茶及喝手炉。 天色渐黑,虽然时辰还早,可是冬日,日短夜长,所以天黑得特别的快。 心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等待中的焦虑和不安,更让华筝不能让自己停下了,来回在屋里走动着,试图将注意力转到别处,可脑海不断的浮现出事件种种的片段,让她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银剑不知道华筝这是怎么回事,总感觉她并不是因为萧墨寒而忽然要见钟离娜兰。 看着她着急的神情,银剑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生怕华筝会猜想到什么,所以才想要见钟离娜兰的。 虽然阎卫的速度很快,便是华筝还是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见到人之后,立即将银剑等人都赶了出去。 紧拉着便将被放置在床上之人身上所穿的衣服给扒光,随后用一床棉被将她给盖住。 环视房间一圈,再三确定房内无人之后,华筝将手伸进了被窝里。 软绵的指腹带着冰冷的温度在钟离娜兰的身上来回划动。 而钟离娜兰因为身体被冰冷刺激了一下,有了反应,华筝便知道自己的猜测错了。 第1123章 我是上官盈 华筝也惊愕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被激动带走了一切。 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淡定下来,随后做了几个吐纳,方再次在钟离娜兰的身上用指腹缓慢地写道:“我是李华,还记得我吗?记得的话就点头,不记得就摇头。” 第一次写,华筝写得速度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钟离娜兰的身体受着严重的摧残,虽然知觉神经还是有,但是已经变得很迟钝了。 华筝一连写了五次,对方才有了反应,摇头。 华筝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写得内容,钟离娜兰没有明白。 第六次写完的时候,钟离娜兰还是摇头。 华筝想了想,是不是李华在第二世的时候对着钟离娜兰和祁琰琬用的是真实的姓名,所以又写道:“华筝呢?认识吗?” 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华筝又再写了一次,对方依旧沉默。 第三次的时候,钟离娜兰有了回应,摇头。 这下子,华筝搞不清楚了,于是想要先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明白如何与自己交流。 故写道:“你是钟离娜兰吗?” 这下子钟离娜兰很激动,摇头的频率和动作十分大,就像是终于等到可以救求之人了。 而华筝则大惊,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开口安抚道:“别这样,冷静点,慢慢来,我们不急,你别激动。” 说完方觉自己有我傻,因为对方根本就听不见。 于是便在对方的身体上写道:“冷静!” 也许是真的明白了,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否则会让二人无法继续交流,因此安静了下来,连连点头答应,停止了扭动自己仅剩的身体。 华筝松了口气,抹掉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水,心有余惊地看着床上之人。 似无法相信,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华筝再次写道:“你真的不是钟离娜兰?” 此时,已经没有了眼珠的双眸流下了两行血泪,同时头不断地摇头。 大脑如雷轰般不断的发出嗡嗡嗡的耳呜声,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明明看着是如此相似的轮廓,为何对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钟离娜兰呢? 到度发生什么事了?若她不是钟离娜兰,那真正的钟离娜兰又在哪? 脑海里数不清的问题不断的涌现,似要将华筝的大脑给挤爆。 双掌重拍了几下自己的脸蛋,想让自己冷静和清醒过来,自我安抚道:“没事的,一定会有办法,一定可以问清楚的,不要急,慢慢来,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忽然,华筝似想到了什么,在床上之人的身上又写了几个字,见她点头,华筝便跑到了案桌前,寻找着笔墨。 再次回来,华筝便将床上之人翻转了过来,给她的嘴里塞了根毛笔,随后在她身上写道:“你写吧,我看着,不要怕,你写完,我就在你身上写,对的话你就点头,错就摇头。” 床上之人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不见,听不到,唯一还有点用的就是这张嘴了。 哪怕希望再渺小,她还是想要搏一搏,也许真的能替自己找回真正的身份,将谋害自己的人送进地狱。 起初并不太顺利,床上之人难以撑起身体用嘴写字,华筝没办法,只能双手托抱着她,看着她咬着毛笔,口水直流下来,甚至连咬笔也尝试了许多次方咬得稳。 当这几个字写下来,华筝也累得精疲力尽。 不过这更多的是来自于所写出来的那几个字的内容——我是上官盈! 第1124章 钟离娜兰的野心 华筝震惊不已,连扶抱而起之人也都抱不住,直接让她摔回到床上。 床上自称是“上官盈”之人吃痛的在床上不停的蠕动着如棍的身体。 华筝看着这身体,如见蛇蝎般连连后退。 “上官盈”看不见,也听不到,所以并不知道华筝已经远离了她几步。 不断的挣扎,试图证明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上官盈”。 可是华筝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她与宫里的那位贤妃,前不久才扛上了,那感觉一点都不像一同穿越而来的伙伴。 也许这一切都跟华筝忘记了上一世的事情有关。 人心,是最难让人看懂的。 一如为何祁琰琬会服下了假死药,她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华筝最想知道的事情。 原本以为祁琰琬醒了,华筝可以问到一些事情,可是萧墨寒告诉她,祁琰琬失忆了,不管是谁都不认识了,就连钟森,她都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华筝以为“上官盈”终于有知觉了,她可以通过现在这种方式跟她交流,找出是何人害她变成现今这样子的了。 谁知道此人根本就是不是钟离娜兰,那正真的钟离娜兰是不是就是宫里的那位占了“上官盈”身份之人呢? 原本不想将人想得如此邪恶的,可是有些事情就摆在眼前,让得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好一会,华筝慢步移回到床上已经累得无法再动弹的“上官盈”,在她身上再次写起了字了。 “你真的是上官盈?贤妃?” 血泪再次从“上官盈”紧闭着的双眸流下,这一次,她没有激动,也没有挣扎,而是静静地点着头,流着血泪。 如重锤捶击着华筝的心脏,她知道这一次,她再也无法逃避了。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角也忍不住让泪花钻了出去,忍着伤痛,再次写道:“宫里那位是钟离娜兰?” 无疑,答应是肯定的。 接下来,华筝不断的做着深呼吸,一个接一个问题地问下去。 结果令她震惊不已,心跳得异常的快,快到连自己都觉得要蹦出来。 就在华筝问得差不多的时候,“上官盈”虚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昏了过去。 华筝也累得瘫倒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强灌“上官盈”喝下一瓶灵泉水之后,便帮她将衣服穿好,而她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良久。 银剑又是在房外等得甚是着急,可又不敢进去打扰,耳贴至门上,静听着房里的情况。 若不是能否到房里有人走动,也有东西翻掀等声音,他真的会冲进去。 天色已全然漆黑了,房间里烛火晃影,就像人的心情一样,摇摆不定。 华筝从未想过钟离娜兰的野心如此大。 虽然也曾听说过关于巫族的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当初巫族未被蛮族驱赶出来之前的一些事,原本想着也许是因为巫族族长的野心,钟离娜兰也是逼不得已所为。 可现今看来,一切都不是因为巫族族长的野心,而是钟离娜兰不服屈于他人之下啊。 如此说来,那钟离娜兰会夺了上官盈的身份,成为贤宫呆在宫里,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有一点华筝想不明白,钟离娜兰是怎么进到宫里,如果假扮上官盈的呢? 第1125章 追回绮红 摇摇晃晃地,华筝推开了房间门。 银剑立即迎上,恭毕地问道:“王妃娘娘,您已经跟她……聊……完了吗?” 其实银剑原本是问想,是否已经看完了,可想了想,一个被制成人彘之人又有何可看的呢? 于是顿了顿,还是用了“聊”字。 实际上,这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银剑听见的声音也就只有华筝的,但也不多,也就一两句,其中听得最清楚的也就是华筝安抚“上官盈”的那句。 华筝机械性点了点头,回看了一眼在床上已经昏过去的人,轻声问道:“银剑护卫,她现今是何人照顾?可否将那人接过来,让她们两人住在此?” “这……”银剑为难,此事非他所能做主之事,所以无法答应。 华筝也知道,这并不是银剑说了算的事情,无力地自顾回道:“算了,此事等王爷回来再说吧,这儿你先个信得过的人守着吧,一时半会她都不会醒来的了。” 银剑原本就想等华筝出来之后就派人将“上官盈”送回去的,可是华筝的安排,让他再次沉默了。 紧闭着双眼,片刻后,华筝方道出缘由,“有件事本王妃需要跟王爷说,此事重大,且与房内之人有关,所以要将人给保护好,不能让她有事,也许她能帮王爷解决一大难题,而后就能安心带兵出征了。” 银剑知道萧墨寒一直都很关注被制成人彘的“上官盈”,至于原因,他并不知晓,要不然也不会在找到她之后,花费如此多名贵的药材,就为了经救下此人。 当然这事,华筝也一直以为是因为跟李华有关,所以萧墨寒才会想方设法救下“上官盈”,目的就是可以找出李华的第二世的死因,同时也好让华筝避开上一世的困境。 谁知道关于“李华”的事情没有被问出来,反而牵出了十年前另一件令人更加震惊之事。 至于这事,华筝还是觉得要跟萧墨寒商量一下,否则宫中的安帝危矣! 忽然,华筝似想到了什么,连忙紧接而问:“绮红呢?她现今在哪?” 银剑被如此一问,懵了! 原本就陪着萧墨寒在外大半日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府上的事情呢? 可见华筝如此着急,便回道:“王妃娘娘莫要着急,属下这就去寻杜管家问问,一会便将人给带到鸿霖轩。”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然和李末央赶了过来寻华筝。 碰巧听到银剑的话,于是李末央好奇地问道:“王妃娘娘,您怎么又来此了?不是刚见过她了吗?对了,您寻绮红有何事吗?您忘了吗?杜管家不是前来禀报过,王爷要将人送去安王府吗?当时您还说听王爷安排的。” 李末央说了一大堆,华筝听进去的就最后一句。 是啊,她答应了,而且那还是上午发生的事情,如今天都黑了,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送过去了。 华筝也不管了,立即下令道:“安然,你轻功好,速度快,你去找杜管家问问人送去安王府了没有,若是已经送去了,立即去安王府将人给要回来。” 李安然未有迟疑,领了命便离去了。 三人虽然都很好奇华筝为何要如此做,可是却都未问出口。 倒是李末央有些不悦地道:“王妃娘娘,这天都黑了,您还跑到小院来,这儿又冷又偏,而且院子里又没人侍候,您怎还总往此而来?” 第1126章 搓衣板 华筝是心急,哪还有心情听李末央唠叨这些,于是有些不耐烦地道:“本王妃心里闷得慌,心情不好,四处走走也不行吗?” 李末央一听便知道华筝是真的心情不好了,甚少见到这样的华筝,第一反应便认为定是萧墨寒惹华筝生气了。 于是锐利的眸光投射在银剑的身上,语气微重问道:“银剑护卫,可是您让王妃娘娘不高兴了?你可知道娘娘可是怀有身孕之人,不宜心情不好?” 华筝拧眉微昂着头一副甚是委屈的模样,感觉就像是真的被银剑气到似的。 主子犯错,属下受罪! 这话儿一定都没错,现今的银剑就是真实的写照了。 银剑没敢说不是自己的错,也只能低头,双手成拱的请罪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王妃娘娘恕罪。” “哼!”华筝冷哼一声,随后便迈开了步子往鸿霖轩而去了。 李末央举着紧握地拳头,瞪大双眼冲着银剑晃了晃,似在警告他:若有下次,拳脚相见! 银剑耸一耸肩,露出甚是无辜的表情。 华筝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也知道不该向他人乱发脾气,所以边走边调整自己的情绪,免得一会见了聂晓婧和顾菲控制不住情绪,给别人脸色看了。 路上,李末央告诉她道:“王妃娘娘,骠远将军夫人和顾小姐都还未用膳,说是等着您一块方用膳。” “婧姐为何没有回骠远将军府?”不知何时,华筝身边多出两排下人,一排左,一排右,以间隔的方式,一个提灯笼,后面那个就提碳炉,围着华筝向前行走着。 李末央回答不上来,有好不好意思地道:“王妃娘娘,奴婢总不能上前询问骠远将军夫人为何不回去吗?这不感觉好像奴婢想要赶她走吗?” 想了想,华筝觉得这话说的也没错,毕竟李末央还是个婢女,确实不好问这问题。 倒是银剑在侧旁回道:“王妃娘娘,叶将军晚些时候会前来王府,所以骠远将军夫人便在府上用晚膳。” 哎…… 其实叶慕白已经在王府里了,可是银剑不敢说,生怕说出来华筝便会猜出萧墨寒已经回府了。 灵动的双眼嘀咕噜一转,华筝冷静下来的小脑袋似乎已经猜出个七八成。 若是白玉子也回来的话,那就证明萧墨寒真的伤得不轻,许是怕华筝生气,又或者是怕她动了胎气,所以怎么都不肯让她知道。 生气那是一定的,只是想到他如此为自己着想,这气便消了大半。 忍不住,藏在狐裘披风下的双手,意念一动,上好的金创药、补血药以及灵泉水都掏了出来,递向银剑道:“去拿给你家王爷,告诉他,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搓衣板。” 银剑刚伸出手去接,迟疑了一下,问道:“王妃娘娘,为何要让王爷带着搓衣板回府?自从上次您让杜管家命人做了一块之后,现今府上的搓衣板已经够用了,若您需要的话,属下可以让杜管家给您送过来。” 华筝被逗笑了,一整日下来,总算有点事儿可以让她心情好些了,故回道:“等你家王爷带回来之后,本王妃就会让你们都知道这搓衣板用处了,啊……对了,记得派人去告诉你家王爷,本王妃真的是有要事与他商量,最好还是把叶将军和白太医也叫来,此事耽搁不得。” 第1127章 急着见萧墨寒 虽然今日银剑没在府上,但是一些重大的事情,他还是听说一些的。 特别是关于董倾城之事,现今府上都在讨论着关于董倾城之所以身体赢弱是因为养血蛊的事情。 当然还有华筝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摄政王妃。 这两件大事,银剑都已经听说了,只是萧墨寒伤重,现今的情况还不明朗,所以他还未向萧墨寒汇报。 如今华筝见过“上官盈”之后又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萧墨寒商量,银剑觉得头都大了。 未敢拒绝,故银剑只能回道:“王妃娘娘,属下这就派人去告知王爷,您先回鸿霖轩用膳,晚些时候属下再前来向您回禀。” 华筝摆了摆手,略带催促道:“快去快回吧,还有记得派人去小院照顾她。” “属下遵命。” 银剑说完,便运起轻功飞身离去了。 李末央不满地撅嘴,抱怨道:“真是的,今日可是除夕,王爷怎能还忙公务未归呢?皇宫里宫宴都照常开了,娘娘您不知道,这董倾城还真的出府进宫参加宫宴了。” 华筝轻声一应,未发表任何意见。 若是她是董倾城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体内的血蛊给取出来的。 而取蛊的过程有多痛苦,华筝又怎会不知? 董倾城挺而走险,若是王府里的暗卫够聪明的话一定会找出证据,好让董倾城没有办法否认的。 不过血蛊取出来也好,至少取出来之后,血蛊找不到寄宿的身体,很快就会死去,如此一来,她想要害人也难了。 虽然黄依等三人已经成亲了,华筝原本是打算放她们三天假,不必再回来侍候她的,谁知道她们还是回来了。 出了院子,三人很快就知道董倾城的事情,就连华筝的真实身份也被董倾城道了出来。 不过华筝半未有回答,也就是说,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人心痒痒地猜着。 因此三人一直在府上寻着华筝,同时也有下人向她们打听他们的摄政王妃是否真的就是华筝。 三人口径一致,统一回答道:“王妃是何难道您不知道吗?” 一句反问,让许多下人都怀疑摄政王妃就是华筝,可也有人持着否定的想法,反正各有各的道理。 一直到三人回到鸿霖轩未见到华筝,又找到了竹苑去,随后又被告知跟银剑走了。 兜兜转转的,最后在王府的偏僻小院这儿找到了华筝。 李末央的心情好,连带着话也跟着多了,跑上不停地说,特别是对董倾城养血蛊之事,十分好奇。 “娘娘,董倾城养血蛊的事是真的吗?她体内真的有血蛊吗?” 华筝抿唇一笑,俏皮而回道:“诈她的!” “吓?真的不是真的吗?那为何下人都说得跟真的似的?”原本就对血蛊很感兴趣的李末央一下子瘪了下去,“奴婢还以为是真的,还特地跑去静亭苑想要看看呢,谁知道去了之后方知晓董倾城已经进宫了。” 笑了笑,没有回答。 李末央不死心,追问道:“娘娘,您该不会是骗奴婢的吧?其实董倾城是真的用自己的身体养血蛊,否则小米被您戳穿她割自己的肉炖汤给董倾城喝的时候没有否认,甚至还替董倾城说好话呢?” “算你还有些脑子,”华筝弹了一下李末央的额头,欣慰地道:“这事儿啊还真不好说,反正就这样了,你若有空就去套一下阎十的话,看看王爷现今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府上?” 第1128章 摔倒了 李末央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才刚见过“上官盈”不久的她,为何突然又要见,如今见过了,却又急于见萧墨寒,就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一看华筝就已经是疲惫得不行了,可心思还未放在休息上,这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连自己怀孕的身体也不顾呢? 心里有疑惑那是正常的,可是华筝的交待李末央还是照做了。 可惜的是当她找到阎卫询问之时,却告知阎十有事未在鸿霖轩了,此举更让她怀疑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阎十是派在华筝身边保护的,平常都是寸步不离,现今竟然有事走开了,若说无事,还真的有鬼了。 于是李末央的心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 回到鸿霖轩之后,李末央悄悄地在华筝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华筝又想要离开院子。 可是这一次却被聂晓婧给逮住了,“妹妹,你这是又要去哪啊?这晚膳时间都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了,你不饿也得顾着肚子里小的啊,快,快随姐姐坐下,再忙也得吃点东西,莫要饿坏身子了。” 随着聂晓婧的话,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顾菲视线落到了华筝平坦的小腹上,惊讶问道:“你好身孕啦?” 华筝轻轻一笑,点了一下头,很浅,也很淡,甚至是笑得有些勉强,回道:“恩。” “那你还跑来跑去做什么?”顾菲两步并做一步,迅速的来到了华筝的身边,扶着她,小心地往已经布好了菜的餐桌而去,同时还小心地叮嘱道:“我可跟你说啊,这怀孕的女子头三个月可要紧了,特别是这种天气,外头冷,地上水分结起冰来走路儿都不稳,你可不能再往外去了,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哪有如此夸……”华筝正欲反驳,可脑海灵机一动,似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李末央,而后手扶着肚子,惊叫了一声,“末央,我……我怎么突然感觉肚子有些痛,该不会是方倒摔了那么一下就……啊……不行,我肚子有些痛……” 李末央连忙上前,直接将人抱了起来直往内堂而去,一边往床上方向去,一边呼喊道:“快找大夫,大夫啊……王妃娘娘动胎气了,出血了……” 原本华筝也只不过是想装装肚子痛,好让萧墨寒自己出现。 没想到这李末央入戏如此快,做的就像煞有其事般,而且这呼喊声也喊得够紧张和着急地,那神情也逼真得很,就像真的是出血动胎所了。 顾菲看着原本还被自己双手扶住的人,吓得立于原地,感觉就像人是在她的手中害得出血的,硬是愣在原地无法回过神来。 倒中聂晓婧有经验,连忙提醒她道:“顾姑娘,你不是医女吗?你快去看看妹妹怎么了?这动了胎气可不是小事啊,还出血了,寻大夫,寻稳婆啊……” 李末央的嗓门也大,瞬间让鸿霖轩闹腾了起来,毕竟华筝怀的可是萧墨寒的第一个子嗣,若生什么意外,恐怕小命都不保了。 倒是护着华筝一路从小院回来的阎卫有些搞不懂状况,但还是立即将华筝动了胎气出血的事情派人去禀报萧墨寒了。 杜管家得知此事之后,也立即命人去请大夫,府上的稳婆也被护卫背着来到了鸿霖轩。 路上稳婆听说华筝的情况之后,也立即吩咐下来备热水,备参汤等等。 第1129章 是稳婆 已经醒过来的萧墨寒正在打坐调息,特别是在服用过华筝交给银剑让他转交的灵泉水。 没错,就是灵泉水,若不是有着灵泉水这一依仗,萧墨寒也不会冒险将荣夫人体内的毒用内力吸入到自己体内了。 早在纪如命和白玉子赶来之前,萧墨寒就已经服下两瓶灵泉水了,解毒丸也服下了两颗。 命是保住了,但也丢了大半条命。 就连荣夫人,华筝也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将人给拉回来的。 如今调息着的萧墨寒不知道华筝这一日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只知道他要尽快让自己恢复,因为他答应了华筝,今夜要陪她守岁的。 可是天都已经黑了,萧墨寒一直没有出现,华筝心里也不安,特别是荣夫人伤得如此重,而银剑身上的血腥味让她觉得萧墨寒一定也受伤了,而且可能比荣夫人伤得还要重,可是他不让她见,她就更加无法静下心来。 再加上董倾城和“上官盈”之事,华筝总觉得这个年过得特别的闹心,无论如何,华筝都想见见萧墨寒,哪怕他真的伤重了,动不了了,只要见到人了,她就可以了。 于是顾菲的话提醒了华筝,让她得到了启示,于是便了有现下这一幕。 “华大夫,你别慌啊……没……没事的……”顾菲怕是真的被吓到了,连说话也都跟着结结巴巴地,完全忘了自己可是医女,对待这种紧急情况该如何处理,更让华筝无语的话,她竟然立于原地,双手互握,跺着脚在看着。 没错,真的只是看着! 若非现今情形不允许,华筝一定会重敲一下她的大脑,让她知道自己可是医女的事实。 倒是聂晓婧有经验,坐到了华筝身边的床沿,握着华筝的手,安抚道:“妹妹别怕啊,大夫很快便来了,稳婆也在府上,不会有事的,别紧张,尽量放宽心,不用着急,慢慢地平静下来,让自己不要慌乱孩子就不会有事的了。” 华筝眼角扫向顾菲,观察着她到底是否有些所行动。 结果…… 算了,华筝心中吐槽着:还好不是真的动胎气出血了,若是真的,估计自救还比指望她来得快。 谁知道心里刚吐槽完,房外便传来了吵杂声。 华筝以为是萧墨寒来了,向李末央使唤了个眼神,只见她冲跑了出去,而后又快速跑了回来,再次在华筝耳边轻声道:“不是王爷,是稳婆。” 华筝的脸立即垮了下来,眸中泛起了泪花来,那模样看着就让你聂晓婧揪心,立即对身边的巧玲道:“你去找找将军,看他在哪,让他快点将摄政王爷回王府,就王妃娘娘动胎气了,寻他呢。” 随后转回看向华筝,轻声细语地道:“妹妹别着急啊,摄政王爷就回来了,你看,巧玲都出去唤人了,王爷武功了得,定会立即赶回来的。” 杜管家没敢入内,立即让婢女领着稳婆入内,在房外大声叮嘱道:“刘婆,你定要尽力啊,若王妃的胎儿有何事,掂量着点你的小命啊。” 刘婆的心在来的路上便已经七上八下了,一连问了好几回为何王妃会动了胎气之类的。 现今杜管家一要胁,刘婆就连走路都觉得脚下轻飘飘地,软绵无力之下,差点摔了下去。 婢女见刘婆走得如此慢,直接左右一人一边,架起人直接拖入内堂了。 第1130章 你又骗为夫 刘婆入内,见华筝都已经在哭了,心想:完了完全,听说摄政王妃的医术了得,如今都哭了,估计这胎儿保不住了。 也看都未敢上前看,直接倒跪在地上,求饶道:“王妃娘娘,老奴不才,无法替您保住小世子,请王妃娘娘饶过老奴吧,老奴不想死,求您了……” 众人都懵了,所有人都看向刘婆,顾菲害怕是害怕,过了这么久,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上前便将人给拉了起来,拖到了华筝的身边,厉声斥道:“你看都未看怎就知道保不住呢?你到底是不是稳婆啊?” 刘婆担心自己的小心,哪敢仔细看,连忙解释道:“王妃娘娘,您这胎儿不足三月,老奴只不过是个稳婆,这不足三月的胎儿不懂得如何保啊。” 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催促道:“大夫呢?怎么大夫还未来啊?” 聂晓婧被顾菲一会一样的也弄得心闹得慌,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她,忽然觉得高高隆起的肚子抽痛了一下。 托着自己的腹部,不知怎的,就感觉肚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一样。 原本感觉还不怎么强烈的,可这刘婆一说保不住华筝的孩子之时,整个就颤了一下,肚子不适的感觉便来了。 握住华筝的手不由得突然收紧用力,痛得华筝倒吸了口气。 众人一听,便以为华筝身体不适了,个个都紧张了起来,反而没发现聂晓婧的不妥。 就连李末央也都被吓了一跳,毕竟方才做戏是真的,可是华筝忽然加了猛料,她也不确定是真是假,所以连忙上前察看,紧张问道:“王妃娘娘,你怎么啦?” 华筝吃痛,看向让自己受痛之人,这才发现聂晓婧的五官都痛得扭成一痛了,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用床上弹了起来,回道:“快,快将婧姐扶下,她要生了!” 刘婆看着完全不像有事的华筝,呆滞了。 顾菲看着动作敏捷的华筝,而后又看了看已经抱成躺在床上的聂晓婧,“你……她……” 一屋子的婢女也跟着慌了,既震惊于华筝的情况,又害怕聂晓婧的生产,完全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 强忍着身体不适的萧墨寒在白玉子劝阻不住的情况下,被银剑扶着回到了鸿霖轩,见下来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跑着这时,心里便恨不得冲奔到华筝的身边。 杜管家见到萧墨寒之后,立即上前拦住他,“王爷,您来了,王妃娘娘在里您还是在外等候吧。” 白玉子则不一样了,冲上前,紧张不已道:“我先进去看看,也许还有救。” 可是同样的被杜管家拦了下来,“白神医,这生孩子有稳婆在便可了,您还是快去寻叶将军过来吧。” “生孩子?”白玉子惊讶地看着杜管家,随后看向银剑,“你不是说动了胎气出血了吗?你家王妃这才几个月就生啦?” 杜管家知道弄错了,连忙解释道:“回王爷,白神医,王妃娘娘没事,有事的是骠远将军夫人,她要生了。” 萧墨寒气瞪着银剑,责备地问道:“你不是说是王妃动胎气了吗?” 银剑吱唔无法回答。 此时华筝打开了门,见到萧墨寒之后便立即扑了上去,埋头在其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萧墨寒虽生气,但见到华筝之后,却松了口气,微责道:“你又骗为夫了!” 第1131章 哭诉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萧墨寒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怎么都不愿抬起来。 萧墨寒以为她真的有什么事,原本就伤得不轻的他,轻地回抱华筝,安抚着她道:“没事了,为夫在呢,不会有事的。” 依旧未得到华筝的回答,这下子就连白玉子也有些慌了,“你……没事吧?说句话啊,师兄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已经没事了,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屋里乱成一团,房外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下人们个个都不敢大气喘一口,就连屋里唤着人送热水、备布等等门外都没有人回应。 顾菲留在房内,有过一次接生经验的她,此时再也不发呆了,直接推开门,大声吼道:“你们都在做什么,没听见屋时喊备热水吗?还有参汤来了吗?” 这话吼了出来,方见华筝抱着萧墨寒不放堵在房门口,尴尬地立于原地,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华筝抬起了头来,对杜管家道:“派人立即去备好东西给稳婆吧,叶将军那儿加快速度通知过来,顾菲你在此守着,若有事随时命人来唤我。” 最后华筝则将眸光转落回萧墨寒的身上,“你跟我来!” 语气不好,萧墨寒知道,白玉子也不好意思地将视线转向别处,未敢与华筝对视。 银剑则直接低头退到一旁,生怕被华筝给惦记上了。 李安然匆匆赶回,见到鸿霖轩里人满为患,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幸好见到杜管家在指挥着下人进进出出,连忙跑了过去问道:“杜管家,王妃娘娘呢?” 杜管家看了看离着不远紧闭着的房门回道:“王妃娘娘正与王爷在旁边的屋里。”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婢女端了一盆血水出来,紧接着又一名婢女接过干净的热水,李安然不解地问道:“是谁受伤了?” “骠远将军夫人,她正在屋时生产。”杜管家急得满头大汗,大冬天的,连厚棉袍都脱了,可这汗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知道不是华筝有事,李安然也算是心定了,松了口气之后便道:“辛苦杜管家了,婢女还有事要向王妃娘娘禀报,先告退了。” 屋里屏风相隔的内间,华筝正查看着萧墨寒身上的伤,虽然未切脉,但是方才抱着萧墨寒的时候,她便已经在听着了。 萧墨寒并不知道华筝还有此等本事,所以还以为华筝真的是怕吓到了。 可进入房内,华筝直接将人拉进了内堂,出手便是解他的衣服。 萧墨寒原本还想拒绝,可是见到华筝掉落下来的两行珠串儿,便不再反抗,任由她看了。 泪,无声的落下,没有说话,却比说话更让萧墨寒心疼。 “筝儿,为夫真没事,师叔已经为夫解过毒了,内伤并不重,你不是让银剑给为夫药了吗?为夫有好好服用,调息过后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华筝当然知道,可是看到他强忍着不适,脸色有些苍白的他,心还是忍不住抽痛着,泪水也哗啦啦地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双手轻握成拳,拍打着他的胸膛,哭诉道:“骗子,说好的,回来便让我知晓的,伤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知道,伤了就伤了,难道别人可以治疗你,我就不能吗?万一……万一……呜……只要看到你,我就安心了,难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 第1132章 绮红逃了 萧墨寒一心想着不让她担心,可没想到的事,华筝并不担心害怕他受伤,只是害怕他受伤了,她却不知道,甚至是出了什么事,她都只能傻傻的等着什么事都做不了。 萧墨寒心疼的伸出手欲将华筝脸上的泪水给拭掉,可是华筝侧过了脸,闪躲了开来,怒意未减反增,泪水就像断了弦的风筝,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下。 “别每次都这样哄我,总说没事没事,可事实上就是有事,都伤得如此重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还有啊,你可知晓,那个你让我救回来的人,不是娜兰啊,宫里的那个才是……” 华筝说话有些没头没尾的,萧墨寒也没能听明白,心痛得连比内伤还要重,“筝儿莫哭,为夫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为夫答应你会回来陪你守岁的,为夫不会食言的。” “现今我说的是食言的问题吗?我说的是宫里的上官盈的问题!”华筝可能真的被气过头了,连自己想怎么样都有些拿捏不准了。 连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深深抽吸了一下鼻子,解释道:“你可知道,宫里的上官盈是假的,就跟在长平公主府里的那个那样,都是假的,假的!” 许是华筝的声音有些过大,白玉子在外间也忍不住冲了进来,问道:“你怎么知道长平公主府里的长平公主是假的?还有宫里的上官盈是假的是怎么一回事?” 萧墨寒缓慢的将棉袍穿回去,可是华筝一个刀眼扫向,顿时让他停住了动作,“筝儿,为夫真的没事,师叔已替为夫解过毒了,白玉子也替为夫熬了治内伤的药,吃几服药便好了,你别……” “别怎么样?难道我看一下也不行吗?又中毒又内伤的,到底是何人伤的你啊?以你这武功能伤得了你之人恐怕在大安国找不到几人吧?” 华筝一语即中,重点就在于这伤萧墨寒之人到底是谁。 白玉子张嘴便想说,可萧墨寒却抢先了道:“对方有埋伏,为夫一时不慎,内伤并不重,毒也解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哼!”华筝冷哼了一声,多少也可以判断出萧墨寒所说的是真是假。 方才抱着他的时候就已经诊断出七八成了,现今想要看看伤口,特别是受了内伤之处,若是未出现断骨之类的话,华筝基本可以安心了。 萧墨寒拿华筝没办法,也只能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又摸又按了。 确定真的没有断骨之类后松了口气的她,终于可以把心思放回到“上官盈”的事情上了。 一边替他穿衣,一边叮嘱道:“药一定要定时服用,还有这几日不得动武,饮食要清淡,不能……” 白玉子听了急死了,连忙打断道:“华筝,师兄真的没事,倒是你说的宫里的是钟离娜兰那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你怎么知道宫里的贤妃是钟离娜兰啊?” 萧墨寒也很好奇,想了想,似想到什么,眸光专注地看着华筝,像是在询问她是不是在她的日记本上看到的。 可是华筝摇头,面无表情地回道:“是她说的,她告诉我她是上官盈,我也命李安然去将绮红给带回来的了,也不知道能否带得回来。” “王妃娘娘,奴婢有负您所托,未能将绮红给带回来,她逃了,在送往安王府的时候逃走了。” 第1133章 格杀勿论 华筝看向萧墨寒,问道:“现下如何是好?绮红很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之人,若是她出事了的话,恐怕再也无人能指证贤妃并非真正的上官盈了。” 白玉子凝重地神情里藏着丝疑惑,“华筝,你怎就如此肯定呢?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人都已经变成那样了,不能言语,也听不见之人的话可信吗?再说你是如何跟她交流的,这都难以令人信服,即便绮红说宫中的贤妃是钟离娜兰假冒的,若贤妃否认,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确实,若想证明宫里的那位是假的上官盈,那么就要证明现今的被制成人彘的人是真的上官盈才行。 可是就因为华筝不确实,所以才想要找到绮红,毕竟绮红亲身侍候了上官盈多年,应该不会认出不自己真正的主子的。 关于白玉子的疑惑,华筝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因此揪着眉反问道:“我们本就对贤妃不了解,难道不应该从她身边的人着手去调查吗?现今我们所认识贤妃身边的人也就是绮红了,找她回来不是正常不过吗?再说绮红可没鬼,怎会逃走呢?难道真的是怕安王会弄死她吗?” “王爷,王妃娘娘,属下银刀有事禀报。”就在房内之人讨论得火热之时,银刀急匆匆赶回来,气息都有些凌乱。 萧墨寒精神有些不济了,原本就已经强迫着自己保持着清醒,硬撑着自己赶过来看华筝的,现今听到华筝所言,不得不让自己再次打起精神来,“进来。” 银刀入内便单膝跪下请罪道:“王爷,王妃娘娘请恕罪,属下派人送绮红去安王府之时被她给跑了,护卫去追寻,结果看着绮红被人掳走了,对方的毒甚是厉害,当属下赶至之时,其他护卫都被毒死了,余下一名在告知属下情况后也断气了,属下派人在周边搜寻未果,请王爷恕罪。” 银刀的话似乎印证了华筝的话,让她更加有低气了,“绮红一定是知道些事情的,否则也不会被人给掳走,想必对方也不希望她将秘密说出来。” “也许是贤妃的对手将绮红给掳走也说不定,”白玉子合理的推断道:“若是绮红真如你所言知道贤妃的秘密的话,恐怕事情会牵扯过大,甚至有可能边安王也有可能不是……” 提及安王,萧墨寒的脸原本就苍白无色了,如今气势强势如鸿的释放出来,让白玉子不得不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华筝知道这事关皇家的一些辛秘,有些事哪怕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 轻轻拉了拉萧墨寒的衣袖,微微不安道:“现下如何是好?若是我们都想错了的话,宫里的那个贤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会对义皇兄不利啊?” “这事恐怕就算知道了对方不是真的上官盈也已经晚了,义皇兄也许已经对她下手了,过不了两日,宫中应该会传出消息,只是不管如何,绮红还是要想办法将人给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墨寒即便是伤重,那令人窒息的气势还是如此的强大,就连银刀都忍不住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还有继续加派人手去寻找杨瑾的下落,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今夜将人找到,所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第1134章 恐吓下人 华筝不知道为何萧墨寒要急于寻找杨瑾,唯一察觉到的就是他非要寻到杨瑾不可。 就在华筝想要问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叶慕白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大声在呼喊道:“华筝……华筝……” 华筝听到这名字,顿时黑起了脸来,“三师兄啊,还请你领着二师兄先在外头等一会,我一会就出来。” 白玉子皱着眉头看向萧墨寒,见他点头便退出了房门,“你别闹师兄,他也是一个伤者,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内力需要时间调息的。” 点了点,华筝则催促道:“知道了,你快出去拦着二师兄吧,别让他再叫我的名字了,原本王府里的人就听董倾城说我是华筝都好奇得很,他那大嗓门叫的如此大声,现下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华筝了,想必明日我父亲就来了。” 华筝也饭都未吃上,却惦记着萧墨寒身上的伤,于是将人赶走之后,握住他的手,意念一动,便进入到了空间里,指着种着雪莲子的灵泉水池道:“你就坐到里头去调息吧,这样子对你的内力恢复有好处。” 说完,意念再次驱使,手中便多出一份热腾腾的汤面,“虽然今夜是除夕,我本应该给你弄些好吃的,现今时间不允许,你委屈一下,把汤面吃了之后便去打坐调息,我先去看看婧姐如何。” 萧墨寒看着华筝手中捧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汽面,感动不已地回道:“你自己不也没吃,你先吃两口,有白玉子在,一时必会都不会让聂晓婧有事的,来,为夫喂你。” 于是萧墨寒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夹起了汤面,吹了吹,感觉不烫口之后便送到了华筝的嘴边,细心地喂着。 华筝也不娇情,吃了五口左右便将余下的留给了他,一再叮嘱他好好调息之后便出了空间。 其实聂晓婧也没什么事,女子生产的过程有多难熬,叶慕白根本就不知道,赶到摄政王府,也未有一刻停留就赶到了鸿霖轩。 一进院子,便听到了女子叫喊声,而且那声音还是如何的熟悉。 于是运起了轻功,直接飞落到了房门外,欲想冲进去的时候,杜管家带着数名家丁将他给拦了下来,“叶将军,令夫人正在生产,您不能进去啊,若让令夫人分心了,恐对令夫人不好。” 叶慕白急啊,从未想过女子生产的过程如此痛苦,光是听这叫喊声,就像在战场士兵被敌军砍伤了一样,痛苦得撕心咧肺的叫着,那声音有多凄厉和悲惨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来回在房外跺着步,发丝都被他自己给抓乱了,冲着杜管家吼了数次,就差真的出手打人直接闯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慕白跟杜管家争吵的声音过大,还是聂晓婧想叶慕白了,所以在痛得入心入肺的时候哭叫着道:“慕白……慕白……” 叶慕白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聂晓婧的声音哪怕因为痛而变得带颤,模糊不清,他还是听见了。 拍着门板,似在给她回应,“晓婧别怕,为夫在此,为夫在此,你别怕,为夫在此陪着你,你再忍忍,为夫立即去把华筝找来,她一定会有办法让你不用如此痛的,你再忍忍。” 对着聂晓婧是多么的温柔,多么有耐心。 可是转过来冲向房间侍候着的人,就像对待杀父仇人一样凶狠,“你们听着,若是本将军的夫人有何事,本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本将军也会一同送他们陪着你们一同上路的。” 第1135章 腹死胎中 杜管家在旁听着,也急得团团转,特别是在叶慕白说出这样子的话后,害怕得腿肚子都打颤了。 在旁想要劝着点,或者安抚一下,让他不要去打扰到屋里的人,毕竟聂晓婧生产还得依靠刘婆还有从婢女的。 谁知道叶慕白吼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边跑还边道:“晓婧别怕,为夫这就把华筝给找回来,等着为夫啊……” 杜管家疑惑,他们的摄政王妃不是医宗宗主钟森的关门弟子,萧墨寒的小师妹吗?为何叶慕白还要去丞相府请华筝呢? 猛地,杜管家似想到什么,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水里捞出来一样,“难道……难道……王妃娘娘就是……就是华筝……” 杜管家是还有这个时间去想,但是别人就没有了,特别是屋里的刘婆和一众婢女,个个都被叶慕白的气势给吓到了。 聂晓婧的阵痛越来越厉害,可是刘婆却说还不是到时候,一直不让她发力。 “将军夫人,您还得再忍忍,这才开了两指,不够啊,要不您再喝两口参汤,把力气留在后头再用?” 刘婆的心苦不堪言,完全没有了自己可以选择的机会,毕竟她本就是骠远将军府请的稳婆,而且还打了包票说绝对会母子平安的。 现今看来,自己可是接了个麻烦的活儿了,聂晓婧虽说已是二胎了,可是生产之时宫口开得极慢,让她都忍不住是不是要让大夫给她开副催生药了。 可偏偏聂晓婧的羊水又穿了,现今急得刘婆就差跪下来求饶了。 华筝却因现在有事而无法顾及聂晓婧,顾菲身为医女也很害怕,上回其娘生产之时,她就在产房里,那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加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整个人都害得退到一边,若非华筝,她估计就走近都不敢了。 眼看聂晓婧一个人痛苦的叫喊,顾菲就像见到她娘亲生产时的情况,蹲跪到聂晓婧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婧姐姐,若是痛你就用力使劲地捏我,不用担心抓痛我的,你别喊,留着力气,一会一鼓作气便能很顺利生下的了。” 聂晓婧是痛,触及到顾菲的双手,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将她的手给甩开,可是她未使劲,顾菲便使上劲儿来了,而且明显是想让她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顾菲的身上,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感激地眸光里透着泪光,脑海里想起当初生聂风时的情形,当时多么希望自己身边能人一个人陪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害怕,结果…… 生聂风时差点难产的情绪上来,身体的痛感也随着被她自己给放大了,害怕的情绪也跟着涌入心头,担心地问道:“菲儿妹妹,我真的会没事吗?这一次不会是难产了吧?我的孩子一定能平安出世的是不是?” 顾菲想都未想,立即回道:“婧姐姐想什么呢?你可别忘了,华筝说过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生产的事情,她连叶二叔的腿都能治好,这种事怎会难得了她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婆比谁都不安,因为羊水越流越少了,而宫口还开得不够大,聂晓婧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若再生不下来的话,恐怕孩子会腹死胎中啊。 第1136章 顺产 “白玉子,我没事跟你玩,快,快把华筝叫出来,晓婧现在正需要她呢,她到底在弄什么,如此紧要关头却不在晓婧的身边,万一……” 白玉子一出房门,便被叶慕白给推开,欲想冲进房间里。 白玉子连忙将人给拉住,解释道:“师兄,华筝也是人,她也需要休息的,你也知道她已经数日未有好好休息了,再她也是个孕妇啊。” 叶慕白急得心都像被火烧一样,哪还会理解别人的劳累,心里只想着聂晓婧,至于华筝,根本就没在他在意的范围内。 “还休息什么啊,晓婧要生了,她正在生孩子,她也没得休息啊,别挡着,我要去找她。” 白玉子无语,带着苦涩回道:“二师兄,华筝也知道师嫂要生了,所以让我先去看看师嫂的情况,她一会便就去看二师嫂了,你也知道,她若不亲自看看师兄的情况,她哪还会有心思想别的啊。” “怎就没别的心思呢,现在就该把心思放在晓婧身上,除了晓姐,就不该想别的,什么事都不及晓婧重要。” 叶慕白急冲冲地,什么都不顾了,就连萧墨寒都未在他的考虑范围。 白玉子无奈,拉着人便往聂晓婧生产的屋而去,“二师兄,走走走,若是二师嫂情况真的如此危及的话,师弟我也是大夫,有师弟在,你别担心。” “怎能不担心啊,又不能入内见她,光是在门外干着急地等着,再说你还替人接生过不成?你见过女人生孩子吗?” 叶慕白这可是一针见血了,替人保胎,护胎还可以,这真的说到要接生,白玉子真的没有经验,而且也不知该如何接手。 迟疑了一下,白玉子还是硬着头皮道:“二师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若有需要,华筝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走吧走吧。” 叶慕白见不到华筝根本就不愿走,冲着房门大声地吼道:“师兄,你跟华……” 白玉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提醒道:“二师兄,你这么一吼,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华筝就是摄政王妃了,难不成你想明日全京都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吗?还有啊,你就不怕华景阳今夜就杀过来啊?” “来就来,老子怕他不成,现在老子不管了,除了晓婧,谁来拦着老子,老子就砍谁。” 也许叶慕白真的很在意聂晓婧,也许是因为聂风的事情对他有所影响,担心聂晓婧生孩子有意外,也许…… 也许有许多也许,可在叶慕白的心里,他表现得越凶狠越着急,那就说明,他越害怕。 虽然叶慕白还是想要把华筝带过去,可是萧墨寒在,他也明白,一时半会华筝也不可能会跟他过去,最后还是跟白玉子回到了聂晓婧生产的房外。 杜管家见叶慕白没带回华筝,心里又开始犯里愁来,原本还以为他们王妃就是华筝,可现今没能把人带来,是不是说明王妃不是华筝,需要去丞相府里相请,所以一时半会过不来呢? 白玉子很尽责,到了之后便在门外询问起聂晓婧的情况,“顾姑娘你在吗?可听到我说话了?现今情况如何?” 顾菲急得满头大汗,看到聂晓婧累得都要昏过去的样子,更是催促道:“刘婆,快想想办法啊,这人都快要累成什么样了,若再不能生,孩子万一在肚子里闷坏了怎么办啊?” 刘婆也只会接生,也就是顺产的接生,可是产妇生不下来顺不了,她也没办法,只能一个尽的提醒道:“不能睡,不能昏,万万不能昏过去啊,昏过去了,孩子就……” 第1137章 别喊,没事 顾菲怕那是必然的,可是这刘婆不是说京都里有名的稳婆吗?怎比顾菲还要怕呢? 顾菲都快要哭出来了,看着聂晓婧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都没底了。 连忙呼喊道:“白神医,婧姐姐没力了,现今连喊痛的力气都没了,你快想想办法啊,还有华大夫呢?快叫她回来看看婧姐姐吧。” 白玉子原本也跟华筝一样想法,觉得生产的初期会痛是正常之事,可没料到的是聂晓婧对于生聂风时的心理影响。 叶慕白急得直接冲了进去,就连白玉子也不得不冲着杜管家道:“快,快去把你家王妃给请来。” 杜管家迟疑了一下,随后便立即跑了出去。 白玉子跟着入内,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之后,便道:“二师兄,你让开一下,我给二师嫂扎一针,好让她保持清醒。” 顾菲拉着叶慕白退到一旁,刘婆惊慌慌地,嘴里呢喃着,“不能进来,不能进来啊……女人生孩子晦气,叶将军您不该进来的。” 叶慕白恨不得将配剑给抽出来,一剑砍下,怒火冲天的道:“依本将军看最不该进来之人是你,当初你可如何向本将军保证的,你说你是全京都最好的稳婆,晓婧都如此了,你都做了什么?只知道在那里瞎嚷嚷,没事都没你叫出事来了,你给本将军出去,若是晓婧有什么事,本将军让你陪葬。” 刚从空间里出来的华筝见到气都没喘过来的杜管家。 没等杜管家开口,她便对李安然道:“安然,麻烦你背着我飞行过去,杜管家您慢点,我们先走。” 飞身落在房门外,大开的房门前刘婆呼天喊地的叫着冤,求着饶。 华筝快步越过了她,原本不想理会她的,可是听到这声音,她都觉得烦了,故道:“别喊,没事,你若再吵,本王妃心一乱,没事也会有事的。” 华筝的话说完,李安然立即点了刘婆的哑穴,任凭她怎哭喊都不会有声音传出来。 随着华筝入内,顾菲立即扑向了她,抓着她的手,快速拉到聂晓婧的床边,双眸都蓄着泪在打转,“华大夫,你怎么才来,婧姐姐都已经折腾得快没力气了。” 刚被白玉子扎过针后的聂晓婧,人微微清醒了过来,叶慕白如箭般冲过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晓婧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为夫在此,就在此陪着你。” “慕白……我怕……”聂晓婧的泪珠儿立即流了出来,打着颤道。 华筝看着,心里也有些害怕,想想在不久之后自己也要经历这样子的生产过程,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不会也如此。 华筝与白玉子相互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便道:“婧姐,别担心,你要想想这孩子不是风儿,生风儿的时候,你还小,又没有家人陪着,现今可是不一样了,你看看,我们都多期待孩子的到来,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要乱,孩子会没事的。” “妹妹,我真的会没事吗?孩子也不会像风儿一样吗?我……”头转向叶慕白那一侧,接下来的话却不敢说出口。 华筝微微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暖流就如此涌入了众人的心中,就像真的不会有事般。 “妹妹我虽不是妇科圣手,但也是外科高手,顺产不了就剖腹产,没什么大不了的,生孩子而已,你又不是没有生过,你想想风儿,他还等着你给他报喜呢,来,我们一起加油,我看看孩子情况若还可能,我们还是顺产,顺产的话对于孩子和你产生恢复 都是最好的,你别怕,我会帮你的。” 第1138章 陪产 即便华筝如此说,聂晓婧心里的障碍还是存在。 特别是在感受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的时候,那种处于死沿边缘的恐怕感特别强烈,强烈到她要放弃的绝境。 华筝见状,连忙清场道:“屋里不需要如此多人,安然去把黄依叫来,顾菲你在这儿帮我,留下两名婢女递水, 其余人都出去吧。” 李安然令命后立即出去寻人,顾菲想起其娘生产时的情形,壮着胆应道:“华大夫,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我一会会照做的。” “好,”华筝重重地点了点头,“吩咐下去,炖人参鸡汤上来,再用鸡汤煮些面条或者用鸡汤熬点粥,”华筝一边吩咐,一边将身上的披风、外袍等厚重的衣服都脱了,“叶将军,你是准备在这儿陪产吗?” 白玉子拉着叶慕白让他出去,可是他死死地握住聂晓婧的手不放,让白玉子根本无法将人拖走。 华筝见状也不得不提醒道:“你在此也不是不可以,麻烦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过来,风尘扑扑的,你也不怕把你身上的细菌带给还未出生的孩子?” 说完,华筝便转向顾菲,“你也不是没有看过这情形,上回你可真的是白经历了,还不把白色的衣袍换上,还有口罩,留下来的两名婢女也跟着把棉袄给脱了,净手之后再进来。” 事关聂晓婧,叶慕白想不退出去也不行,于是房间里随着华筝的到来瞬间一空。 聂晓婧流着泪摇着头,不想让叶慕白离开她,手久久地握着叶慕白不放。 华筝上前劝道:“婧姐,一会姐夫还是会回来的,他要敢不陪着你生孩子,妹妹定会将她揍成猪头。” “你……”聂晓婧被华筝俏皮的话逗得忍不住一笑,这一笑,气都有些叉了,原本郁结的心情好了些。 华筝却在这个时候加把劲道:“婧姐,就姐夫那熊样,一会定会被吓得双腿发软,日后再也不敢陪着你生孩子的了。” “这哪能,女子生产可是十分晦气的,一会你得拦着他,莫要让他再进来了。”一开始不肯把人放走,现今舍不得让自己的晦气过给了他,那纠结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让华筝如何是好。 不过看着聂晓婧那略带好些的脸色,华筝也算是松了口气。 一边摸着聂晓婧的肚子,一边与她闲聊道:“婧姐你就如此护着他,女子生产是拿着命拼回来的,我们就该让他们看看,我们替他们付出了多少,若是如此他们都还不对我们好的话,我们就跟他们和离,让他们自己生去。” “妹妹啊,你怎能如此想呢,女子替夫君生儿育女可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万……啊……妹妹……痛……” 话说一半,聂晓婧忽然觉得痛感比方才还要强烈数倍,自己的下体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撕裂开来一样,痛得她牙都打着颤了。 华筝带着激动的情绪回道:“婧姐,痛就对了,越痛就证明孩子生命力越顽强,他自己想要出来了,你能不能忍,若不能,妹妹我帮帮你,直接给你一刀,若是能忍,就让小皮猴自己出来可好?” “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孩子还什么都不懂怎能自己出来了呢?”聂晓婧倒吸着气,痛得撕心裂肺的,可还是对华筝的话回应着。 华筝得意一笑,回道:“所以婧姐,你就帮帮孩子,给他点鼓励,跟着我一块吐吸,我们一块给小皮猴打气加油可好?” 第1139章 接生教学 华筝的话多少让聂晓婧安心了些,微微宽了些心的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华筝再次检查了一下聂晓婧的身体,发现情况并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那么差,虽然羊水穿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胎位还心跳还是可以的。 于是华筝握着聂晓婧的手,给她足够的勇气道:“婧姐,孩子想要自己出来了,我们帮帮他可好?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可以吗 ?一会可能我会让你痛一下,你忍着,然后我们一块调整好呼吸,给孩子一些力量,让他可以顺利出来,好不好?” 聂晓婧看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好,妹妹,姐姐相信你,你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恩,加油,我们一起努力!”说着,华筝便开始将已经准备好了的剪刀拿在了手里,看着有些乱的地面,思考了片刻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来人啊,将屋里的东西都搬出去,全部准备新的过来,屋里留下两人,其他的人都出去……” 华筝安排着,可是却迎来了又如风飞疾而来的叶慕白,看着他再次冲进来,华筝迟疑地问道:“叶将军,你真的要呆在这儿吗?你不怕一会自己闹出笑话来了?” 叶慕白紧紧握着聂晓婧的手,坚定地道:“我就在些陪着你,别怕!” 顾菲、黄依和李安然一同进来,三人都换上了白色的外衣,头发也跟着扎起不掉落一分。 再次看到叶慕白在此,顾菲开口便赶人,“叶将军,你不能呆在这儿啊,一会……” 华筝看得开,所以对古人的想法不甚在意,故道:“随他吧,反正一会出丑的是他又不是我们……” 随语,华筝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继续吩咐下人道:“顾菲倒烈酒,黄依东西都消毒一下,安然看看婧姐能吃下什么,就喂点……” 一切就序,华筝在聂晓婧不留神之际便给她侧剪了,随后轻轻按揉着她的肚子,好让肚子里的孩子配合出来。 华筝的手法很奇特,就像是在跟孩子在沟通一样,没一会,聂晓婧便开始呼天喊地地叫痛起来。 华筝看了一眼李安然,示意她到聂晓婧的身边,“婧姐,还记得方才我跟我说的吗?跟着安然的步伐,调整你的呼吸,呼……吸……” 示范了两下,身为练武之人的李安然一下子就理解了过来,很快便带着聂晓婧调息吐纳了。 叶慕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也跟着紧张了,竟然也跟着同步调的做起了吐吸。 华筝带着顾菲和黄依,一边接生,一边讲解着接生的要领和注意事宜。 上一次是因为荣夫人颜如玉出血了,情况比聂晓婧的要紧急,华筝根本就没有时间给顾菲讲解。 现今聂晓婧只不过是因为心理因素影响,导致她生产困难,现今有华筝在她身边,当然叶慕白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解开了心里枷锁,生产也自然顺利多了。 虽然宫口开得不大,但是毕竟已经是二胎了,顺产成功的机率很大,所以在华筝针法和安推相助之下,孩子的头很快就已经抵到了宫口了。 随着聂晓婧的喊痛声,叶慕白手都被抓得发白受挤变形,而孩子的头也出来越来越多了。 第1140章 吓晕了 也不知道是生聂晓婧捏得叶慕白太痛,还是因为被她的呼喊声吓到,又或者说对华筝教学的话有些承受不住,竟然晕过去了。 华筝无语,双手染了些血,根本就无瑕顾及与他,若不是担心他会影响到聂晓婧生产,她还真的不会理他。 上前轻踢了两下,确定人真的昏过去之后,华筝咧扯着嘴,有些看不起他道:“就这么吓晕了?方才还说自己有多厉害多厉害的,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连昏了,真没用。” 说完向李安然示意了一下,而后便见李安然直接将人给扛了起来,安抚着聂晓婧道:“将军夫人不必担心,王妃娘娘说昏过去了而已,您专心生产,外头有白太医在,叶将军不会有事的。” 华筝摇了摇头,感叹道:“啧啧啧……还以为在战场上的铁血将军有多厉害呢,也不过是而尔!” “妹妹!”聂晓婧原本就因为生孩子痛得不已,现今自己心中形象伟岸的男子被华筝如此贬低,心里难免有些不悦。 华筝俏皮一笑,安抚道:“对不起啦,婧姐别生气,快,快调整呼吸,看到了,孩子的头快出来了,你加把劲,有点力,只要你再用力一点点,他就出来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华筝在生孩子,那干劲,那激动的神情,感觉就像她要当爹娘般。 顾菲和黄依地都十分紧张,一左一右地呆身华筝的身边,将整个生产过程的落入眼中。 顾菲比黄依要好些,毕竟上次已经有过一次现场经验,这一次一个人的时候是慌了些,可有华筝在便稳了很多,特别在看到孩子出生的过程,感觉心都要兴奋得快要蹦出来了。 黄依那是紧张啊,双手紧紧互握着,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就是觉得心眼都卡在喉间一样,双眸死死地盯着孩子冒出头来 李安然回来很快,关起门,也不管其他事,回奔到聂晓婧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再次带着她调整呼吸。 如此配合着,生产的过程已经很顺畅了。 随着孩子出生,发出的第一声婴啼声,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欢笑和激动的兴奋欢呼声。 华筝将用器具都消毒之后,剪下孩子的脐带,将孩子交到了顾菲的手上,嘱呼过后便道:“婧姐你再等一会,让顾菲给孩子清理一下,我给你处理一下撕裂的伤口,很快的,别怕。” 聂晓婧听到孩子的响亮的哭喊声,原本的劳累全都一扫而空了,余下的都是幸福的笑容和安静的等待。 李安然倒是没闲下来,连忙冲着房门吼道:“备参汤、热水、干净的毛巾……” 四人合力,把房间很快就收拾完,就连聂晓婧的婢女巧玲都无用武之地了。 原因无它,只因巧玲晕血,所以根本就进不了产房陪聂晓婧。 但在听到聂晓婧生了之后,特别是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如此洪亮,脚下就像生风一样,第一个冲出去给聂晓婧的参汤给端过来。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便见叶慕白和白玉子在房门口抱着孩子逗弄着。 巧玲也想想看看孩子,可是心里还是记挂着聂晓婧,所以微微往了个礼,未出声打扰抱着孩子有些呆滞的叶慕白。 进屋之后,巧玲直接跪到了聂晓婧的床前,请求原谅道:“小姐,奴婢没用,没能陪着您 生产,让您担惊受累了。” “巧玲,你去将孩子抱进来吧,一会婧姐喝过汤之后就准备给他试试喂奶。” 第1141章 华筝晕倒 孩子在怀里的时候没有反应,当巧玲将孩子抱走了之后,叶慕白才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都未能平复下来。 看着呆呆的叶慕白,巧玲都不由得偷笑了,特别是在看到聂晓婧之后,立即把对方的窘态告之。 “小姐,你可没见到,姑爷方才那样子,让奴婢看了都忍不住笑了,抱着小少爷的动作现今还保持着呢,还是王妃娘娘有见识,把姑爷的反应都预知了。” 孩子平安生下来,摄政王府里的人都没有声张,似乎都有共识一样,不想让聂晓婧生了个儿子的事情传开。 李安然在替华筝打着水净手,黄依和顾菲则在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特别是华筝用于接生的东西,一件一件泡过烈酒后再用干净的白布拭净,最后再整齐的收好。 看着顾菲和黄依慢慢的进步,华筝也很高兴,再加上聂晓婧生产顺利,缠绕在心中的烦心事多少抛开了些。 只是若只有这些,还真的远远不够,心里头藏着的事越来越多,再多的喜事都难以抵过这些烦心事。 看着聂晓婧幸福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想什么,静悄悄地步出了房间,慢慢地走向白玉子和叶慕白道:“我有些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下,你们过一会再去看看婧姐吧,注意事项我都跟七巧玲说过了。” 白玉子见华筝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担心问道:“华筝,可感觉有何不适,是否需要我替切个脉看看?” 轻微了一下头,华筝刚欲说不用,人便直直倒下了。 也幸得白玉子离得她近,一把将人揽入了怀中,免于掉落在地上。 叶慕白也吓坏了,方才吓昏,现在是吓跳脚了。 毕竟华筝对萧墨寒来说有多重要,在摄政王府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现今为了替聂晓婧接生累到昏了,这事儿叶慕白可不敢怠慢了。 于是连忙吩咐下人道:“还不快点将扶你们王妃娘娘回鸿霖轩。” 李安然听到门外的骚乱,没有声张,而是放下手中的事,向聂晓婧请辞道:“恭喜将军夫人喜得麟儿,奴婢不打扰您休息,先行告退了。” 聂晓婧抬起头,这才发现华筝已经没有屋里了,正欲开口询问李安然,不想她人已经打开房门出去了。 聂晓婧虽然有些失落,但知道华筝一定是累了,所以便未纠结,于是吩咐道:“巧玲,今日 是除夕,再加上小皮猴的出生,你将本夫人原本准备的金瓜子派发出去吧,大伙为了本夫人也十分劳累了。” 原本就在屋里当帮手的婢女一听有金瓜子,立即上前向聂晓婧送上了祝福的话语。 聂晓婧高兴,再加上她本就不缺钱,一个眼神,巧玲便抓了一小把金瓜子塞到了两名婢女的手中,同时谢谢道:“劳烦两位姐姐了,我家夫人还得再劳烦姐姐位的照顾,这是我家夫人赏给两位姐姐,谢谢两位姐姐替接夫人接生。” 摄政王府的两名婢女连连道谢,就差向聂晓婧跪下了。 一门相隔,华筝被李安然背着飞奔回鸿霖轩,白玉子紧张地在旁给她切脉,叶慕白在旁干着急地看着。 银剑赶回来,原本是想要向萧墨寒汇报事情的,现今听说华筝晕倒了,哪还能说别的,令了叶慕白的命令又跑出去寻人了。 第1142章 救我 华筝这一晕可把众人都给吓坏了。 可是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却不见了萧墨寒的身影,同样也把众人给急得头抽拔着痛。 “小白,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她不是只说自己累了而已吗?怎么……怎么就这样子了?而且你看看她,哪像是累了睡着的样子啊?” 叶慕白自己被吓晕刚醒来没多久,还没从自己小儿子已经出生的事情缓过劲来,现今又碰上华筝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呻吟着,完全不像是劳累过度如此简单。 白玉子也是大惊,华筝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所知范围了,因为…… “你们都出去去吧,银刀立即派人去将师兄给找回来,还有……还有师叔,去偏院将师叔给请来,快……快……” 房内人一空,就连李安然也都被白玉子给赶了出去,让她守着房外,不许任何人入内。 白玉子拉着叶慕白抚上华筝的脉搏,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嘘……切过脉之后什么都不要说,等师兄回来再说。” 这脉搏不切不知道,一抚上,叶慕白吓得立即弹起,退了两步,震惊地指着床上之后,随后似察觉有什么不对,又快速到床边,抚上了华筝的颈脉,结果亦同样令他难以接受。 可是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华筝连呼吸都没了,可是这嘴却呢喃着,似痛苦的呻吟,又似梦魇缠绕折磨着她,难以摆脱,偶尔还会挣扎地蠕动。 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在华筝的身上发生了。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二人都吓坏了,白玉子不敢断言,即便是在沙场杀敌无数的叶慕白也都无法接受这种诡异的现场,退离了华筝的身边数步。 神鬼之话白玉子最清楚,所以为了不让华筝这怪异的现象被有心人所利用,他不让叶慕白道出一字。 就连他自己也一直向叶慕白摇头,乞求着他,不要说出口。 “师兄呢?是不是以前你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叶慕白怀疑的眸光落到了白玉子的身上,探究的眼神带着凝重,“这绝对不是因为中毒如此简单,这根本就是……” “二师兄,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从未见过,就算是中了假死药的毒也不应该如何的……” 就在白玉子想要劝解叶慕白之时,华筝发出了清晰一句求救声,“救我……不要……不是我……娜兰……” 断断续续的,华筝的话让二人都知道,她是真真实实活着的人,可是却不知为何会求救。 二人双双愣住,对于最后的二字白玉子的心如掉入冰窟。 “二师兄有一事你可能不知,华筝方才告诉我与师兄,她说阎卫从巫族带回来的那个人彘并非是钟离娜兰,她说那人说自己是上官盈,宫中贤妃,至于宫中的那人很可能会是钟离娜兰。” “不可能,”叶慕白想都未想便否认道:“怎么可能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怎么不可能?”房门被推开,纪如命连招呼都未打便直接闯了进来,直接打断了叶慕白的话,“哼……我就说那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原来是藏到了宫里,我就说这毒妇没死的了,京都里忽然出现这么多类似李华所制的毒,原本是这毒妇在搞得鬼。” 第1143章 魂穿问题 “师叔,为何如此说?”叶慕白紧接而问。 白玉子也好奇靠近,但却不是因为上官盈和钟离娜兰之事,而是因为华筝,“师叔,您快看看华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若不是她还有气,师侄都以为她……” “以为她怎么啦?好好的在这儿,还能怎么样?出去出去,一会好了我自会唤你们进来。”纪如命虽然也不知道华筝现今的情况如何,但是同为魂穿越过来的人,他可以肯定出现非医学上的问题的话,就一定是出在这魂穿的问题上,为此他不得不将人给赶出去,好确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玉子哪肯啊,被推着出门的他,反而拽着纪如命往屋里,死活要看着纪如命替华筝切脉方肯走,“师叔,你先看看华筝吧,只要确定她没事了,师侄不用你赶也走,求您了。” 叶慕白眉头一皱,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动,飞快的一逝而过,没能抓住,看着白玉子的眸光都有些变了,心里像被刺扎了一下,提醒着他什么,但还是未能想通是何事。 纪如命大声一吼,不耐烦地道:“若想她没事,你们倒是出去啊,你们留在这儿我怎么治啊?若是你们留下来,我就走,你们治!” 纪如命的威胁果真有效,即便再担心,白玉子还是跟着叶慕白出了房门。 大门关起之际,白玉子还不放心的双手抓住门外,担心不已地问道:“师叔,真的不会有事吗?” “有事早就有事了,还等到现今吗?缩手,再拖下去,我就不何证能否救她了。”一边说,一边拍打着白玉子死死抓住门边的手,眼神有些锐利,就恨不得将他那双手剁下来。 也许纪如命也是着急华筝的情况,所以面对耽搁着他救治的白玉子也没好脸色看。 叶慕白见状也不得不上前将白玉子给拖离了房门,提醒道:“小白,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师兄,还有说清楚,宫里的那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对了,还有董倾城……” 在外奔波了一日的人,原本来摄政王府就是为了董倾城之事的,谁知道一进摄政王府便被告知聂晓婧正在生产之事,完全忘了正事的他,现今总算把心放回到正事上了。 可是他想谈,白玉子却没了这心思了,双眸紧紧地盯着被着起了的房门,还有李安然死守在那里的架势,就像华筝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房内,纪如命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华筝切脉,结果就跟白玉子和叶慕白所诊断的情况一样,没有了脉搏和呼吸了,可是这人却还是活着的,而且从她痛苦地紧闭着的双眸看出,她并不像吃了假死药那人呈现出假死的状态,而是有生命反应的。 如此怪异的情况,纪如命直觉认定她可能是因为魂穿的原因导致的。 不敢声张,但又不能不放任华筝继续如此下去。 于是确定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之后,蹲了下来,嘴附华筝的耳边,小声地道:“李华,醒醒啊,你要坚持住,不能让前事的事困绕住你,再这样子下去,你会活不了的。” “救我……救我啊……好冷……好黑……华筝救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纪如命的话起了作用,华筝再次发出了呻吟,同时伴着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第1144章 又换“芯”了 华筝是没有了自己的意识,纪如命可就不一样了,同为魂穿之人,再加上前世的一些关于神鬼之话,觉得华筝很可能是被其他的灵体给盯上了。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纪如命认为而已,事实上华筝连自己置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正如她自己所言的地方一样,好冷、好黑的一个地方。 什么都看不见,全身都冻得快成冰棍的华筝忍不住双手环抱住自己,脚踏在地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重点,可一步点一点的往前移动,似碰到了什么,又似摸到了什么,可是就是无法确定,同时也害怕。 那道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似想引她过去,又似想让她知道她身在何处。 华筝的口中呢喃着重复的话语全都是脑海里出现的那道声音,而她自己所言,却没有人回答。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华筝身处在黑暗之中,呼喊着,可是除了黑暗还有寂静无物的空间回响,什么都没有了。 纪如命一直听着华筝那一句,“救我……救我啊……好冷……好黑……华筝救我……” 情紧之下,纪如命也忍不住喊爹骂娘了,“娘的,到底是谁,别给老子装神弄鬼的,告诉你,老子可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转的人了,什么都不怕,有种就冲着老子来。” 呢喃之声依旧不断,而纪如命的话华筝似乎已经听不见了。 有点像对方切断了所有华筝与外面的联连,不过有一点让人意外的是,呆在华筝空间里的萧墨寒像感应到了华筝的状况一样,在空间里也跟着大喊了起来,“筝儿……筝儿……别怕,为夫在此,快醒醒,睁开眼,睁开眼便不黑了。” 萧墨寒的声音就像他的内力驱发出来的传音术一样,直达华筝的心底,刺激了她的大脑,回应着道:“寒……救我……救我……” 空间里回响着华筝的呼救声,萧墨寒昂头吼道:“筝儿,为夫在此,别怕,屏除心中杂念,感受一下,为夫就在你的身边,手放在你的小腹上,感受一我们的孩子,他在等着你回来,醒醒,什么都别管,一切由为夫担着,快醒来。” 跟随着萧墨寒的话,华筝冷静了下来,闭上了双眸,先是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尽,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着平坦的小腹里那轻浅的心跳。 随着华筝的举动,黑暗慢慢的离她而去,感觉到温暖环抱着她的同时,那道声音也渐渐离她而去,“华筝……救我……我是……” 后面的声音华筝很想听清,猛得睁开双眼,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就连那道声音也没有了。 纪如命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察看,着急问道:“你……你是华筝吗?” 有些胆怯,生怕眼前的华筝再次被换了“芯”,迟疑地问话带着不确定的担忧。 华筝深深抽吸一口气,待缓过劲来之后方开口唤道:“义父?我回来了吗?” 说着,华筝环视着自己所在的周边环境,同样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灵魂的出逃而让她再次穿越。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发现还是纱巾蒙面的她,顿时松了口气,“呼……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穿了。” “别说你,我也以为又要换‘芯’了。”纪如命同样松了口气回道。 第1145章 自己吓自己 华筝也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心里怕极了。 “义父,你说我会不会……”华筝打着颤,怯怯地问道。 可是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纪如命立即打断了她,“别乱想,你以为谁都能像你这样子的啊,三生三世也没你厉害了,一定是你最近太过劳累,自己吓自己而矣。” 华筝也想是如此,可是那个情景真的是太逼真的,感觉又太过真实,让她不得不想起之前常常会梦见的一些情形。 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有些一事该去做但没有做,所以才会有这样子的情况出现。 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不是华筝自己,而是他人向她求救,至于这求救之人是谁,她却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求救,而且那人为何会被困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 其实对方没有说,华筝还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寂寞! 见华筝没有回话,纪如命则安抚她道:“别乱想,也许可能是因为你怀孕了,再加上你休息不足,以前常听老人说,一些孤魂野鬼的总会在特殊的日子出来转悠,正好你时运不济碰上了才会这样子的,好好休息,睡醒了天一亮就什么事都没了。” 纪如命的语气真的像一个父亲对女儿说的话一样,轻缓地将华筝扶着躺下,替她拢了拢被子,守坐在她旁边,柔和的眸光看像她,就像透着她看着另一个人一样,将原本对那人的感情全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不安的情绪通过他的双手表现了出来,也许他比华筝更害怕。 华筝眸中依旧泛起漂浮不定的慌乱,见到纪如命同样慌乱不安的神情,心里甚是内疚。 她理解纪如命对自己上一世李华的感情,可是却无法回应,因为在她看来,她并不是李华,她是华筝! 她没有办法像李华一样和纪如命相处,伸出手,轻轻抚上纪如命的脸,愧疚道:“对不起,我……” 颤抖着的手握住了华筝的手,声线里带着乞求,“什么都别说,我懂,也知道你不是她,不必感到内疚,上天能让你回来,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着你的,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华筝轻点了一下头,双眼闭上的同时,纪如命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一滴泪就像跳跃弹起的火苗,落在她的手背上,却灼伤了她的心,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 纪如命守着华筝,也不知道怎么的,华筝觉得自己就像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周边在阳光的沐浴下闪耀着光芒,让她即便不睁开眼也能感受到阳光的强烈照射。 华筝没事了,连带着在空间里的萧墨寒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可是方才打坐被打断,那一丝心神不宁让他的内伤伤上加伤,一大口血吐了出来,差一点就倒在了灵泉池中。 调整着内息,再次进入到打坐调查,只希望再次见到华筝的时候,自己不再是这般无能为力,至少在华筝出事的时候,他不能再不陪在她身边了。 房外的叶慕白和白玉子不安地等待着,倒是李安然守着房门,一直关注着屋里的情况,当听到细小的二人对话声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的她,缓缓地道:“叶将军,白太医,王妃娘娘没事了,纪老爷正哄着娘娘休息。” 第1146章 皇陵 原本还不怎么在意的华筝,在闭上双眼之后,细想了一下纪如命的话,觉得他所言的时运低的问题。 鬼神之说对于华筝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言,还真的是相信的。 可是自己魂穿以及前两世曾身穿到此的事实,她不得不深思这个问题了。 想海里努力地回忆起方才自己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感觉那个并不是梦,而自己的灵魂真实脱离了现今这具身体经历的事情。 别人可能会觉得华筝这是在说鬼话,事实上也可以如此说,毕竟灵魂都出窍了,那不是鬼还是什么? 至于时运低的问题…… 华筝想了想,很可能跟自己前几天想去皇陵后来没有去成,再在密林里经历了一场小混战,不少人死于那些混战,结合种种便造就了今夜这事的发生。 越想,华筝越觉得此事很可能跟皇陵有关。 她记得自己多次翻看了李华留下来残缺的日记,里头指引着她要去的地方就是皇陵。 是否是因为自己没有去皇陵,所以受到了召唤呢? 身体是疲惫的躺着了,可是脑海的清醒让华筝无法静下心来。 许是感受到华筝的心神不宁,纪如命在旁问道:“华筝,你若有什么事可以跟义父说,虽然义父不一定能替你解决,但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比你一人在沉思闷想来得好。” 依旧闭着双眼,许是身体真的是太累了,让她没有办法将这已经垂下去的双眸抬起,可是脑海的清醒让她遁着纪如命的话回道:“义父,你说又黑又冷,而且又让人感到寂寞的地方会是哪里?” 忆起华筝晕过去之后呢喃说的那一句话,而且还不断的重复着的那句话,纪如命的掌心都冒出了汗来,生怕是有恶鬼要勾华筝的魂似的。 “都说了让你别想了,为何还要继续想?那些事都与你无关,只要你不想,就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纪如命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地府”,前世一些电视书籍关于“地府”的描述对他的影响不浅。 倒是华筝想到的去是别的地方,没有隐瞒回道:“你说皇陵会不会也是又黑又冷,而且让人感到寂寞的地方?” “皇陵?”纪如命惊呼一声,就连在房外的人都听见了。 第一个冲过来拍响了房门的人则是白玉子,“华筝?华筝,你是不是醒了?你感觉如何?师叔,你快开门,让师侄进去看看。” 没有华筝和纪如命的命令,李安然依旧守着房门没有让白玉子和叶慕白入内,面对李安然的阻拦,谦谦公子的白玉子也忍不住生怒了,“让开,再不让开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纪如命看向房门的方向,华筝也跟着将头偏侧过去,只是双眼还是闭着未有睁开。 “义父……”华筝轻唤了一声,等待着纪如命的回答。 只是纪如命回答的却不是华筝想要得到的答应。 “义父去处理,你好好休息,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皇陵之事与你无关,那是皇家的事情,不管是谁,那都不是你该插手之事。” 说完纪如命直接点了华筝的睡穴,这下子,哪怕华筝想要想都已经由不得她继续想了。 打开了房门,纪如命拦着白玉子道:“她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后再说,安然你进屋守着她吧,她若不醒,不要打扰她。” 第1147章 被发现了 华筝是被点了睡穴,可是纪如命不知道的事,就在纪如命转过身之后,华筝完全睡下着的瞬间,仅存的一丝意识,她驱发了意念,人便进入到了空间里。 这一瞬间落入到了刚迈步入房间的李安然的眼中。 可是她没有声张,而是快速的将房门给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确定门已经锁上,李安然快步来到华筝方才还躺着的床上,双手在她躺着的地方摸了又摸。 若非双手还有热感传来,她一定会以为方才自己眼花了,亲眼所见,双手所触,她可以肯定,华筝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以往她总猜想,华筝关起门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现今她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 华筝真的可以悄然无息的消失,至于何时会再出现,她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她一定要守在这儿,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人发现华筝这一秘密。 房外,纪如命瞪着叶慕白和白玉子,狠狠地训道:“你们要做什么那都是你们的事情,华筝与皇家之事毫无关系,不要将她牵扯进去。” 叶慕白看向白玉子,像是在询问他,纪如命是不是知道些事儿了。 白玉子轻摇了一下头,表示否认。 于是叶慕白上前赔罪道:“师叔是师侄不好,让华筝一个孕妇前去给晓婧接生,让她劳累过度晕倒了,待华筝醒来,师侄定会向她请罪赔不是,还请师叔原谅师侄。” “装傻是不是?”叶慕白未言正事,将事情归究到聂晓婧生孩子的事情上,纪如命也未有戳破,只是眸光尖锐地盯着二人来回打转,“老子不是傻子,你们要做什么,老子也不会管,老子在应了师兄的要求,在有需要的时候尽力帮帮你们这些小辈,但是帮你们是老子的事,华筝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们也别想利用她,若是她有什么事,小心老子抓把毒药把你们一个个全都灭了。” “师叔!”白玉子上前相劝,可还未入正题,便被纪如命给打断了。 “别叫得这么亲热,老子跟你们很熟啊,有事就师叔,无事就那个老毒物老毒物的在背后叫老子,真以为你们这几个小子在想什么老子不知道吗?特别是你,好好的大夫整日不务正业,尽做这些糟心事,跟着师兄学医这么多年,难道师兄没有教过你换脸术吗?华筝说了,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有没有这样子的事能吗?” 纪如命越说越气,伸出腿便往白玉子的下盘踢了过去。 白玉子本能的想要躲,可是叶慕白为了让纪如命消息,硬是押住了白玉子的难肩,受了这一脚,同时赔着笑道:“是是是,师叔教训的是师侄定会好好督促小白钻研医术,让他别把师傅的毕生所学给荒废了。” “你小子就知道耍嘴皮子是不是?别忘了,方才是你肯定地说不可能的,现今竟敢跟老子说这话,你出师这么多年,在外历练比他时间长,见识也广,难道也没听说过江湖有易容术吗?还敢说他,你也好意思?还是说这些年只知道玩权术,把这些全都忘了?” 纪如命师从医宗,哪怕是影楼楼主的亲弟弟,可还他还是感恩医宗收留了他,对于医宗的声誉他还是会维护的,“真是丢尽了宗门的脸,哼!” 第1148章 老子是你们义父 华筝出事了的事情并未在摄政王府里传来,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华子康和华子明等了许久都未见到华筝,便来到了鸿霖轩寻找。 来到院子里,见到的刚是纪如命在冲着叶慕白和白玉子说教的情影。 华子明有些胆怯地退缩到华子康的身后,小声地问道:“三哥,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何会在姐姐的院子里?” 华子康见过白玉子,所以并未有太过惊慌,倒是纪如命一身凶煞之气,让他觉得此人不太友善,特别是看到白玉子被他踢的那一脚,直觉便将纪如命列入了“坏人”的行列。 可是你纪如命遁着华子康那审视的眸光,四眸相对,瞬间便让他沉一下了脸,问道:“这两个小子该不会是华景阳那王八的兔崽子吧?” “你才是兔崽子,”华子康毫不客气地回击道:“本少爷可是有名有姓的。” “哎呀,你小子行啊,敢冲子老子横了是吧?”纪如命本就在气头上,再加上华筝在丞相府里受着华景阳气的事情,连带着对华景阳的两个儿子也没好态度,“老子可是华筝的义父,你俩若是认她为姐,就得叫老子一声义父,尊重长辈的道理想必不需要老子教你们吧?” 白玉子心系华筝,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别的,眸光转落在紧闭的房门上,脚便不受控制地迈开了。 纪如命一个扫堂腿而去,未反应过来的白玉子结实了吃下,就要他倒下之际,叶慕白掌风一出,将人托了起来,替他解围道:“师叔,师侄还要去看晓婧,若是您没事的话,要不随师侄看看您的侄孙。” “哼,老子的侄孙老子肯定是要见的,不过现下老子还要更要紧的事要做,明日待孩子睡醒了老子再过去,现今你们可以走了。”甩着手,催促着叶慕白和白玉子离去人,连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二人,直接挡住了华子康和华子明的去路,不让他们去打扰华筝。 华子康就像跟纪如命混了前世骨头一样,第一次相见就扛上了,谁也没有给谁好脸色,嘴上更别是不饶对方了。 倒是华子明,感觉很新奇,不知怎的,竟然主动冲跑上前,带着灿烂地笑容确认道:“您真的是大姐的义父吗?您也会是我和三哥的义父吗?” “我才没有义父!”华子康当即否认。 纪如命则一个粟子角落到了他的头上,训道:“小子,你求老子认你这义子都难啊,要不是看在华筝认你们这两个弟弟的份上,你以为老子乐意认你这义子啊?” 眼看着华子明脸上笑容的僵住和垮下,纪如命又补充道:“倒是你小子上道,来,这是见面礼,日后若在江湖被人给欺负了,别忘了把你义父我的头号给亮出来,记住了,你义父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毒医,有时候有实力也不及有背景的强,老子这座大山以后就让你靠了。” 华子明也不懂江湖上的这些事情,但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多了一个父亲。 一个打小就渴望着父爱之人,得了纪如命送给他那块刻着正面“毒”,背面“医”二字的红玉石,就像得到了珍宝一样,爱不惜手地上盯着头,小嘴也甜甜地谢道:“谢谢义父!” 第1149章 除夕团圆 叶慕白拉着白玉子走了,留下华子康和华子明,原本就是来找华筝的二人被纪如命这一打断,差点忘了正事。 华子康见华子明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将注意力落到了院子周边,发现院子里安静得很的他不由得问道:“我大姐呢?” 纪如命原本就是想要将二人的注意力给拉走,谁知道这华子康还是记着华筝。 板着脸,不悦地问道:“你俩这么晚了不休息跑到这儿来找她做什么?她一个孕妇,哪能熬夜啊,现今这时候当然是歇下了啦。” 这回轮到华子康生气了,怒火直喷道:“大姐说过会陪我们守岁的,而且大姐晚膳都还未用,怎么可能就歇下了呢?你是不是将我大姐藏起来了?还是大姐受伤了?” 纪如命出手便想要给华子康再来一个爆炒粟子,没想到的是华子康竟然运着功,身形灵巧地躲过了。 没有想过年纪小小的华子康身手如此了得,竟然反应如此快,一下子就躲过去了,瞪着双眼,顿住片刻,方道:“你小子身手不错啊,是谁教你武艺的?” 华子康不理会,观察着四周,似在猜想纪如命到底将华筝藏哪。 华子明呆呆地看了一会,便上前拦住了纪如命,眨着双眼,模样有些萌萌的,用微小的声音问道:“义父,大姐真的歇下了吗?她说今年是她第一次跟我们一块过年,她会陪我们一块吃团圆饭,还会陪我们一同守岁的,大姐不会食言的。” 纪如命迟疑了一下,回想自己到这儿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跟自己承诺过一块守岁,一起吃团圆饭的事呢,若不是因为李华,恐怕他都忘了除夕和新年有什么意义了。 忍不住,头偏向自己身后的房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华子康便向房门冲跑而去。 没错,不可否认,华子康的身形小,再加上学武半年有些功夫底子,身形是比一般的孩子要敏捷灵活。 但于已经穿越而来多年的纪如命而言,那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 一把抓住他的后衣襟,强行将人拖回到自己的身边道:“我是你们义父,我陪你们守岁,陪你们吃团圆饭也是一样,走,老子现在就命人备膳去。” “我不要你,我要我大姐,除非大姐亲口眼我说,否则我不走。”华子康很执着,拼命地挣扎着,就是直想往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的房门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然推开了门,规矩地向三人行礼后回道:“纪老爷,子康少爷,子明少爷,王妃娘娘说了,她今日有些劳累,未能陪您们守岁,还请您们见谅,同时王妃娘娘还说有劳纪老爷陪着两少小少爷守岁和吃团圆饭,汤圆王妃娘娘已命黄依准备好,随时可以上桌了。” 其他人说华子康可能还不相信,但是李安然身为华筝的近侍,而且还是萧墨寒派到华筝身边保护她的,若华筝真有危险,她绝不可能会说出这样了的话来的。 于是华子康再不乐意,也还安静了下来,只是还不太放心问道:“我姐姐没事吧?真的只是累了吗?” 李安然认真地回道:“是的,子康少爷,王妃娘娘……” “你小子懂什么,孕妇就是容易嗜睡的啦,日后等你成亲了你就知道的了,走,老子带你们去吃好吃的,都这么晚了也不用膳,小心长不高啊。” 第1150章 绮红的行踪 众人走后,空间里,华筝就睡在离萧墨寒所泡的灵泉池水边上。 萧墨寒从灵泉池中出来,抱着华筝往竹屋而去,抚摸着华筝的脸,甚是愧疚道:“筝儿,都是为夫不好,若不是为夫,你也不必受这样子的苦,待为夫伤好之后,为夫定会将那些令你烦心之事都解决了,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的了。” 也不知道华筝到底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萧墨寒只知道现在他要尽快的把内伤给治好,如此才不会让华筝一个人面对那外面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萧墨寒睁开了双眼,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内力似乎又有所增涨。 没有想到这一次受内伤还能因祸得福,就连沉积在体内经脉里的一些杂质都一并随着他灵泉的功效在体内经脉中运转时一并排出了体内。 从未感觉过如此浑身是劲,全身通畅的感觉,瞬间让萧墨寒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练修到另一种武学境界了。 直接从灵泉池里飞身而起,脚尖在虚空一点,就像点着了的火箭,飞速向竹屋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萧墨寒已经没事了,华筝竟然睡着了也脸带笑容。 轻轻将华筝抱了起来,拥入怀中,就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动作轻缓,富有磁性的声音甚是温柔,“筝儿,你若听得见,就回应一下为夫,让为夫出去,为夫说过今夜要陪你守岁的,这是你第一个在为夫身边度过的除夕,为夫不想食言,更不想令你失望。” 华筝闭着双眼未动,可是就在萧墨寒说完这话的时候,竟然置身于华筝最后所躺着的床上。 李安然察觉屏风后有动作,连忙冲了进去,却见萧墨寒抱着华筝从床上下来。 单膝跪下,刚欲开口,却被萧墨寒严厉下令道:“下去准备好晚膳,本王要与筝儿用晚膳,通知杜管家,今夜本王在鸿霖苑与筝儿守岁,让他做好准备。” 李安然不敢大声,甚至连为何萧墨寒会出现在房里也未问,低着头,应下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便迎上了急匆匆赶来的银刀,“安然,可有见到王爷?” 李安然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起了的房门,不知该不该透露萧墨寒的行踪。 不想,萧墨寒却自己打开了门,而后双手负手,表情严肃地道:“你去备膳吧,银刀跟本王过来。” 这一次,房门未关,不过隔开床方向的珠纱门帘却放下了,再加上屏风的相隔,根本就看不到床的一角。 同是练武之人,察觉到萧墨寒连气息都变了之后立即单膝跪下恭喜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武学境界更上一层楼。” “恩,”萧墨寒轻轻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如何了,可有消息了?” 银刀不敢耽误正事,立即回道:“王爷,小皇子与绮红都在聂敏儿的手中,属下跟踪她到了北城那边便不见了她的踪影,已加派了人手搜索北城,定不会让聂敏儿有机会将人带出京都的。” 银刀是有这个自信,可是萧墨寒头微微偏向了华筝,想起自己这个小娇妻可用过不少方法瞒天过海出了京都的,现今想想京都的守城卫还是存在着漏洞,至于这个漏洞恐怕要等华筝醒来告之他才能派人加强这方向的把守了。 第1151章 除夕宫宴 虽然萧墨寒还是担心人会被带出京都,但是想到这事儿又跟聂敏儿扯上关系,不由得深皱起眉头来,“加派人手守着便可,本王手书一封,我让杨瑾务必亲手交到圣上手中,今夜本王就在府上,哪都不去,除了派去搜寻之人,其他人都回府或者回家与家人团聚吧。” 许是受华筝的影响,萧墨寒也终于懂得体谅下属了。 银刀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从未经历过,不应该说从未想过,节日能与亲人相伴而过的日子也会落在他们这些当护卫的人身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愣在原地好一会,萧墨寒再次开口道:“本王的话没听清?” 银刀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是……属下听清楚了,这就给王爷备笔墨。” 萧墨寒大手一挥,手下的毛笔在纸上快速的行转,一刻钟不到,一封写满字的信函便被他装入了信封里,且还封上了蜡印。 双手接下萧墨寒递给他的信笺,银刀便退出了房间。 没一会,银剑便得知了萧墨寒回了鸿霖轩,立即赶了过来,恰巧与银刀擦身而过。 二人也不过是相互点头后便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萧墨寒坐在上首,还未等银剑开口便率先开口问道:“可查出娄烛南霜现今在哪?” “回王爷,娄烛南霜她原本被柳家二爷柳汉明藏在了城郊,但是三天前便失去了踪影,属下派人在数条回巫族的路上蹲守都未有她的踪影,属下猜测她们有可能回到了京都里,甚至还可能跟聂敏儿联手帮安王夺位。” 萧墨寒呵笑了一声,不屑的神情里透着邪佞,“恐怕不止聂敏儿从中作梗,宫里可打听清楚了,董倾城可有向皇后娘娘求助?还有永和宫那边的情况如何?” 说到宫里,银剑可就心惊了,连忙汇报道:“王爷,今夜宫宴并未见到贤妃娘娘,整个永和宫都紧闭着,无人人进出,全宫都熄灯,毫无灯火,就连安王派去的人都没拦在宫门外,无人可进。” 拧着眉,沉默不语,似思考,又似静等银剑的下文。 银剑拿不准萧墨寒为何意,故紧接而道:“王爷还有一事,那便是董姑娘,王妃娘娘曾在府上说她之所以身体如如虚弱,那是因为她长年将血蛊养在体内的关系,当时王妃娘娘还说若她不想被人当众戳穿的话最好把血蛊给取出来,结果她……” “结果她去了永和宫,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永和宫闭宫了,还有皇影在那里守着,所以她什么都没做,而是假装身体不适,去了锦绣宫,连宫宴都未出席是吗?” 银剑未尽之语却被萧墨寒说了,虽诧异为何他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但既然都说中了,银剑也只好点头应是,“正如王爷所言,董姑娘没有参加人宫宴,同样奇怪的连三皇子也未列席,听闻是突然染上了风寒,不便吹风,所以瑾妃向皇上请罪,却不知为何皇上派出太医前去给五皇子看诊,瑾妃却拒绝了,最重要的还说自己已经熬过药给五皇子服下了。” “太医院没有瑾妃派人去取药的记录是不是?”萧墨寒慢悠悠地问道。 “是的,王爷,同时太后娘娘还斥责了瑾妃娘娘不懂事,在这团圆佳节未给将五皇子带到圣前请安,以照顾五皇子不周罚抄佛经一百遍。”银剑将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小的禀报道。 第1152章 冷清的宫宴 正在聂晓婧拼命生产,华筝忙着接生的时候,宫里的除夕宫宴显得异常地冷静。 就连睿王也未将小世子带进宫里,原因亦与瑾妃相同。 瑾妃都被太后责罚了,董皇后又不好落了姚太后的面子,所以也罚了睿王妃龚秀筠。 这宫宴一开,一宫妃,一王妃被罚,众臣个个正襟危坐,生怕被上座上的安帝、姚太后和董皇后给盯上。 安王是携着华紫烟进的宫,虽已不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华紫烟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特别是姚太后罚人之事。 有了这一开头,华紫烟身为安王的正妃也生怕被姚太后和董皇后给揪辫子,所以一个晚上都十分安分地坐在那儿,除了脸上保持着身为王妃该有的仪表仪态的笑容,就连吃喝都不敢。 安王倒是安定多了,因为在进宫之前,他便已经知晓了柳府失火之事,而且通过下人回禀,柳家失火的地方还是书府。 柳忠的书房失火,那么大都关于他与柳忠之间的来往书信或者账薄都会随着这场火一烧而空。 因此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找到他的把柄而让他失势。 只是这样子美好的想法很快随着永和宫连灯火都没有了的消息给浇灭了。 身旁的小公公俯低了身子,以安王的身体为遮挡,唇瓣动了动,很快便将此消息传递给了他。 安王一听,吓得手一抖,手中酒杯里的酒不由得溢出了些许。 华紫烟察觉到他的窘迫,连忙手执丝绢握住了他的手,变相地在替他擦拭手中的酒水,同时小声提醒道:“王爷,酒喝多了伤身,莫要贪杯。” 因着这场宫宴守于安静,哪怕华紫烟的声音很小,但是临近之人还是听到了她的话。 有人不屑的撅嘴,但未敢出声表示不满。 倒是董皇后注意到安王和华紫烟,故道:“安王,你也年纪不小了,成亲也有半年多,这子嗣问题得看重了,这酒还是少喝点,莫要让安王妃让落下后话了。” 董皇后未挑明,但是在场的人都懂,她的意思不就是在责怪华紫烟生不出孩子来吗? 当然还有另一重意思,那便是:若不是安王妃不能生,那就是安王你伤了身,无法上安王妃怀上孩子。 这话也许说者无心,可是听者却非如此。 安王紧握着双拳,脸上却未展丝毫不悦,控制住情绪,站了起来,主动向董皇后请罪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不会再贪杯的了。” 连安王都低头了,其他官员哪还敢说一句话,个个头都压得不能再低,就连华景阳亦是如此。 因为安王的眸光实在是太过灼热了,让他不得不考虑是否在这个时候是出关于立太子之事。 董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安王,这正妃是妃,侧妃也是妃,怎么今年未见你带着子怡进宫啊?你可不能因为今年娶了正妃,而忘了子怡这个安王侧妃了,万不能厚此薄彼了,那得多伤子怡的心啊。” 也不知道董皇后说出这话为何意,原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上官子怡的存在问题的,如今经董皇后一提,连安帝也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子怡这孩子甚是喜欢进宫的,怎这次没一同进宫,安王,你可别告诉朕子怡也染了风寒,朕今夜可是听够了。” 第1153章 宫中家宴 如此一提,安王先是看了一眼华紫烟,似在警告她,而后方回道:“回母后,前日儿臣在花园的荷花池里新养了些锦鲤鱼,子怡好奇硬是跑到花园里看鱼,谁知池边有水结了冰,一时不慎摔了一跤,伤了腿,如今行动不便,在府静养着,还请父皇和母后见谅,子怡未能进宫向父皇、皇祖母和母后请安。” 董皇后摇头惋惜,“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得静养一段时间了,安王你身为夫君,得多照顾照顾子怡,她可是上官正业唯一的女儿,那可真的是真正的掌上明珠了。” 贤妃上官盈未在,否则定会因为董皇后之话与之争吵一番,毕竟谁都听出来了,安王是靠着娶了上官家这个掌上明珠才会有今日的一切。 董皇后越是如此说,安王看向华景阳的眸光便更加的狠锐了,警告和催促的意味十足。 可是脸上,他还是保持着受训的态度,丝毫未敢表现出愤怒和不满,哪怕他早已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可是这眸光有多凶狠,恐怕与他对视之人早已害怕得连脚板底都被寒意冻住了。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安王再次低头应下,得到了董皇后的应允之后方敢再次坐下。 此时董皇后十分得意,特别是看到安王没了以往有贤妃在时的那股对她不遵、不屑的态度,心里的高兴都忍不住表现在她的脸上。 姚太后当然知道你董皇后为何要为难安王了,这不就是为了以前贤妃在的时候将她压得死死的,难得贤妃现今不在了,董皇后还不趁此机会给安王难堪。 安帝也看出了董皇后的心思,除了微微紧了紧眉头之后,他便未说一句话。 一直到华景阳站了起来,举杯向安帝祝贺之时,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了立储之事,“皇上,自您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如今国泰民安,收服三族指日可待,臣以为如今已是时候该立太子,好让朝纲更加安稳,百姓对皇上再加爱戴,臣恳请皇上下旨立太子!” 有一个带头,后头当然有人跟着附和,而这些人里头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 而反对之人并不是反对立太子之事,这就奇了怪了。 这当中甚至还有姚太后从中插了话道::“哀家觉得立太子之事不急于一时,皇帝还年轻,立太子之事还言之过早了。” 姚太后当然不会让安帝立太子成功的,若是真的立了太子,将来安帝驾崩的时候,这太子继位可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此一来,遵义王更加不可能顺势夺下这皇位了。 董皇后等人倒是恨不得安帝早点立太子,在她看来,睿王成为太子的机会甚高,如此猜想,则是从贤妃失宠猜出来的,否则安帝也不会如此久都不将贤妃放出永和宫了。 最重要的是在宫宴前,安帝还派了杜公公前来,亲自转述了安帝的话:从今日起,将永和宫的宫人婢女全都撤了,贤妃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将人安排回去。 如此也不足以让董皇后如此自信,这还得从她派去永和宫打听消息的宫女回禀的内容来推测的。 于是董皇后陪着笑脸对华景阳道:“丞相大人真的是心怀国家大事,就连今夜的宫中家宴都不忘政务,实在是让本宫钦佩。” 第1154章 不议政 安帝原本心情还不错的,但是一听华景阳提议要立太子,而姚太后和董皇后都迫不及待的想让参于朝政,脑海里想到的便是上次自己装病的事情。 原本以为将这二人都晾了一段时间,她们总会知道收敛,不想结果还是一样。 想了想,觉得真是可笑。 当年自己为了姚太后跟萧墨寒做了交易,现今却让自己吃下这恶果了。 看着从臣在下首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安帝却觉得今夜的夜空特别美,连带着星辰也变得特别的闪烁诱人。 睿王本就不愿自己被立为太子,所以面对董皇后那迫不及待地讨好华景阳的情形,心甚是不好受,站了起来,欲向安帝晋言。 却被安帝甩了甩手,双眸未看睿王一眼,微昂着头看着夜空,淡淡地道:“坐下吧,今日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安帝这话一出,便引来了不少大臣站了出来禀报道:“请皇上三思,皇上正值壮年,且摄政王爷准备初八正式点兵出征,若是在这个时候立太子,反而容易让百姓误会,以为皇上龙体欠安,后继皇位之人恐不及皇上英明,人心惶惶啊!” 反对的站了出来,赞同的也同样站了出来力挺着华景阳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立太子之事不能再拖了,皇上虽值壮年,但是这太子将来是继位皇位之人,皇上需教导太子殿下如此做到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太子也是需要时间的,若是太子能在皇上的教导下,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方能让士兵的士气更加的高涨,才会再加的拼命替皇上攻下三族。” 反对有反对派的道理,赞成的也有赞成的理据,一时间这些宫宴由冷清变得热火吵天,生怕自己的声音小了,会被人给忽略了般。 安王淡然地坐着喝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会发生这种情形。 倒是睿王忍不住了,站出了席列,挑起袍脚,直直跪下,向安帝请求道:“父皇,您正值壮年,近日虽龙体欠安,但是太医也了,您只需要安息饮食外加一些运动便不会有任何问题,父皇暂时不需要因为立太子之事而感到困扰。” 安王一听,顿时便知道坏事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站出来表示赞同还是不赞同。 只见安帝认同地点头,伸出了手,止住了众大臣争吵不休的情景,“够了!皇后已说了,今夜的宫宴是一场家宴,今日是不议政事,若有何建议,众爱卿可在三日后上早朝了再提出,今夜就好好的吃席,看表演,同进也祝贺长乐与夷族二王子喜结莲理。” 长乐苦着脸,闷闷不乐的坐在了姚太后身侧,吊挂在眼眶里的泪水强忍着未敢落下,双手忍不住去扯了扯姚太后的袖角。 孟嬷嬷见状不由得摇头提醒她。 可是长乐并不领情,甚至还想要站起来反抗,可是孟嬷嬷出手便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 紧接着,众臣跟随着安帝的指引也举杯向长乐发出了响亮的祝贺声,“祝长乐公主与二王子喜结莲理,百年好合!” 安帝笑得连脸上的皱纹折子都出来子,看向姚太后气愤的眸光,就像打赢了一场战一样,甚是得意。 董皇后在旁却未敢说出开解长乐的话,毕竟现今她的处境十分尴尬,自己想要将睿推上皇位,而姚太后却一心想着还在宗仁府里的遵义王,可偏偏她又脱离不了姚太后,否则上次的事情,睿王早就因为她而受到牵连,连夺太子之位的资格都没了,现今姚太后的立场如此明显,最后还是没能保住长乐,心中感叹:世事难料啊! 第1155章 本夫人就生了一个女儿 长乐公主嫁给夷宗二王子这事是绝对不可能有所改变的了,宗政赤渊本就没有想要真的娶长乐公主的意思,但是驿站被禁军围困,巫族的娄烛南霜出逃,再加上完颜烈一直未成功回到驿站等种种迹象告诉了他,这个时间不宜与安帝作对。 事实上,宗政赤渊也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完颜烈是没有成功逃回驿站,此时的他正在京都西城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被困在了一个小密室里。 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身上多处的剑伤也让他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不断的流失,他不想死,他想要回到夷族,带着夷族的壮士骑着马,挥刀向萧黑寒的大军,他想要再回到他们的大漠,哪怕再苦,他都不想当阶下囚。 没错,完颜烈以为萧墨寒出尔反尔,假意将他给放走,随后便派出暗卫将他给抓住着在这个小密室里。 而这个小密室的主人,却是一个令所人有都想不到的人物。 “夫人,属下已经将完颜烈关进了密室里,接下来不知道夫人有何打算,三小姐……” 啪的一声,自称为属下之人的脸上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本夫人说过多少次,本本夫就生了一个女儿,何来三小姐?” 黑巾蒙面,一身劲装的女子立即单膝跪下请罪道:“夫人息怒,属下知罪,恳请夫人责罚。” “哼,”女子冷哼一声,面容带着邪佞的笑容,不屑地道:“水诺,你替本夫人守护着南霜已这么多年了,本夫人看到你守护有功的份上这一次便不与你计较,但你可以记住了,本夫人只有南霜这么一个女儿,其他人,与本夫人没有任何关系,萧墨寒要出兵了,这一次,谁也别想拦着他,本夫人就要看看这巫族没了本夫人,还能存在多久。” 虽未受到责罚,但是水诺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没冻结了一样,她说过,她会让巫族灭族,她说过,她会让巫族付出沉重的代价,她说……她会回去的! 事实证明,她都做到了,这就是那个救下了水诺,请师傅教导她武术,而又亲自教她使毒的主子,也就是娄烛南霜的亲生母亲,钟离娜兰! 看着自己因为扇了水诺一把掌而弄花了刚抹上了深红色蔻丹的指甲,钟离娜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今夜子时一过,便接本夫人出宫,本夫人在这儿已经呆够了,还有派人盯着上官家,想逃,还得看看本夫人答不答应。” 水诺低着头,没敢抬一下眼,直直应道:“属下遵命,夫人请放心,属下已命人准备好一切,只待皇宫开始放孔明灯之时,瑾妃所住的朗华宫便会起火,界时皇宫里的大部分守卫都会往朗华宫而去,夫人便可借机假扮宫女趁着混乱出宫,绝不会让夫人被发现的。” “嗯嗯,”伸出五指,再次重新抹上蔻丹的手指显得特别的妖艳,那感觉就像着了魔似的,看着这红色,就像看着血色一样,令人有股恐惧和不安,“还是没有绮红抹的好看啊,你说这绮红到底去哪了?” 细尖的单凤眼一眯,水诺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再次求饶道:“请夫人降罪,属下追过去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带着人逃走了,再加上追踪的时候不家摄政王府的人在,属下没敢追得太紧,最后还是被对方给逃了。” 第1156章 将五皇子带走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了钟离娜兰的意料,原本想着直接让水诺去截杀掉绮红的,不想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事。 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带着如寒川的冰冷道:“本夫人不想听到关于本夫人的事情被传出来,绮红必须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她活着。” 水诺领命,再次提心吊胆地静等着钟离娜兰的吩咐,“遵义王现今如何了?太后娘娘一直未能将他从宗仁府里救出来,依本夫人看,也不必等了,待本夫人出了宫之后,你便直接带人去宗仁府将遵义王给救出来,那个没用的老妖婆,就是畏首畏尾的,安帝若真有本事,还一直依赖着萧墨寒做什么?” 提及遵义王,水诺不得不相劝道:“夫人,遵义王现今被叶慕白派的禁卫军严守着,属下手上现有的人都是完颜烈带着逃出来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完颜烈被属下给关起来了,以为属下是受了完颜烈之托接管了他们,救下他们的,现今他们伤势都未有好转,若是现今就让他们闯进宗仁府救人,恐怕只会……” “本夫人让安王给了他们这么多的便利,让他们混了这么多三族的人进都城里,竟然边一个萧墨寒都提不过,你说这些年来,三族都在干些什么?连个能扛得住萧墨寒的人都没有,想不被灭族都不可能啦。” 怒火再次蹭蹭而上,狠锐的眸光带着凶光,“一会走的时候将五皇王慕容哲给带上,本夫人就不信,有慕容哲在手上,安帝还敢对本夫人动手。” 其实钟离娜兰并不想将慕容哲给带在身边的,可是没办法,这种时候手上若无一点具有威胁性的东西,恐怕生出意外,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华筝已经从真正的上官盈口中得知,宫里的贤妃是她钟离娜兰所假扮的。 之所以要将绮红给杀了,这其中也跟她假扮上官盈这个身份有关系的,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她并不是贤妃的话,恐怕安王也不会再听她的使唤,就连上官正业,也不会再理会她,更不会给她继续提供银子。 成大业,有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这是钟离娜兰的观点,至于别人的生死在她看来,并没有她的大业那么重要。 就连安王,也从未在她的考虑范围里,哪怕安王唤了她十多年母妃,她还是一点都未与对方生出一点母子之情。 安王这些年来看似贤妃在助他凝聚着势力和兵力,可事实上,那都是她为了自己而为的。 柳忠是她的人,否则一个连商贾之户都算不上的一个小小的柳家又怎会爬到现今这个位置上? 就连当年李家惨案也是她教柳忠做的,至于柳敏茹,她管不着,但妓院里的那些嬷嬷是如何调教那里头的妓女的,她可没少出主意。 否则柳飘飘又怎么能如此放浪形骸,不管是与男子还是与女子,都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因为柳飘飘可是有一半是钟离娜兰亲授教导的。 原本她是想要将柳飘飘好好利用起来,送进宫里迷惑安帝的,谁知道时期不对,柳飘飘竟然私下与男子苟合了,这让钟离娜兰很生气,甚至还生出了要杀了她的意思,最后还是忍住了,让柳忠将人送丞相府去。 第1157章 瑾妃原来是你细作 钟离娜兰这些年来,每走一步都有着她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有试药,有拉拢大臣,有害人,也有为了控制某些人等等。 其实多年前她就已经安排了一人在安帝身边,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安插人进宫的,可谁知道那人到了后头便不听自己的使唤了,甚至以各种理由未能完成她交办的任务。 钟离娜兰很生气,可又想到将来可能还是会用得上此人的时候,她还是忍住了这口气,一忍便是将近十年了。 如今还真的是不得不对自己当时忍下那口气的决定点赞了,现今她所在的地方是皇宫的冷宫。 而掩护她来到这冷宫里之人便是她安插在安帝身边的人,瑾妃!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瑾妃竟然是假扮了多年的钟离娜兰安排在安帝身边的人。 就在安帝赐死“贤妃”之后,永和宫的宫门被关门了,所有永和宫里的宫人都被皇后派人清宫,就连永和宫的宫门也都被皇后命人给锁上了。 就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贤妃”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嘴角的血还未干,唇瓣露出狡猾的笑容,看着原体十分亮敞的宫殿,毫无光线射入,就连殿内的碳炉也都撤之一空。 钟离娜兰没敢放肆大声而笑,可是那咧到嘴角的唇角不难猜出她的心情大好。 “安帝?切……不过而尔,毒酒!我呸……本夫人使毒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跟本夫人比毒,想毒死本夫人,真是笑话……” 边说,钟离娜兰边扭转着高座旁边的一个金凤雕像,随即高座向后移动,露出一条漆黑的向下楼梯。 轻哼着小曲,钟离娜兰便这样离开了永和宫。 而与永和宫相连接的地方则是瑾妃的朗华宫。 当瑾妃回到自己的寝宫时,却见到钟离娜兰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上,而床上睡着之人则是五皇子慕容哲。 瑾妃大惊,连忙将寝宫的门给关上,同时吩咐随行的宫女道:“本宫乏了,陪五皇子睡一会,你们不用在此侍候,都退下吧。” 看着宫女都退离之后,瑾妃连忙跑向钟离娜兰,半蹲着行礼道:“妹妹见过贤妃姐……” “本宫可没妹妹!”钟离娜兰顶着上官盈的脸,抹了血红色蔻丹的指甲在五皇子慕容哲的脸上抚摸着,脸上的笑意甚是令人颤悚。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感受到钟离娜兰这样子的说话语气的瑾妃,立即双膝跪到了地上,跪爬向前,直到钟离娜兰的脚边,求道:“奴婢求主子放过五皇子吧,他什么都不知道,救您放过他吧。” “嗯?”钟离娜兰发出了疑惑的语气,艳红的唇瓣随之而动,“这皮肤真好,不知道四公主的皮肤是不是也如此细白嫩滑呢?” 刷一下,瑾妃的脸都如雪一样白了,直接磕头求饶,“主子,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能替您把事情办好,所有的事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四公主和五皇子的事,您若想要,就要奴婢这的吧,奴婢……” 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心疼地道:“烦噪,这皮真粗,害得本宫的手都被刮得痛了,啊……连指甲的蔻丹都掉了,你说你该不该死啊?” 第1158章 养大了取人皮用的 钟离娜兰的秘密如果说在这个世上还有谁知道的话,也就只有曾为她的护卫的水诺,再者就是瑾妃和绮红。 为何会留着这几人? 水诺的忠心钟离娜兰不质疑,因为她的命本变就是钟离娜兰的,替钟离娜兰卖命还能替她复仇,所以她选择了这样子恶毒的女人为主子,誓不背叛。 瑾妃,原本是贤妃身边的一名宫女,因为贤妃上官盈嫉妒这名宫女年轻貌美,五官精致,于是起了杀意。 当时在贤妃上官盈身边的钟离娜兰也看上了这女子的容貌,可惜再美的女人都没用,因为没有权势,没有背景。 十分清楚自己身份和处境的钟离娜兰便起了心思,特别是在贤妃上官盈嫌弃自己因为生了安王而肤色变得暗淡,甚至脸上还长了色斑,就连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 从那时候起,不管是看到谁,只要是在她永和宫里,安帝多看一眼的宫女,她都会给这些宫女按上罪名,最后将对方的脸一刀一刀地划成面目全非,让这些宫女在痛苦中死去。 从那时候起,钟离娜兰也意识到自己的容貌问题,特别是随着岁月的增长,她的脸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富有弹性和亮泽。 而这名宫女的脸,贤妃上官盈对着铜境说:“若说那张脸是本宫的话,本宫再也不会担心会老去了,多年轻的肌肤,为何?为何本宫的脸会变成这般?” 钟离娜兰当时只不过是永和宫里一个易了容的老嬷嬷,所以在上官盈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做一回事。 可是有一日,钟离娜兰故意将有一种可以令人永春长驻的方子掉落一半在地上开始,她人生的转折便开始了。 贤妃上官盈原本还不甚在意,但是当看到换脸,易容等字眼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容貌苦恼中的她,不由得将手轻抚上脸,闭上双眼,似在想象自己可以换了这张脸,或者说可以稍加将脸容变一变的话,那在这后宫里,还有谁敢与她争宠? 于是贤妃上官盈便派出了绮红找上了钟离娜兰。 起初钟离娜兰不肯替答应,结果被上官盈给关了起来,而绮红则做起了这个中间人,劝钟离娜兰答应替上官盈变脸之事。 虽然最终钟离娜兰还是答应了,只是在换脸之前,她还是不忘保护好自己。 “贤妃娘娘,不是老奴不愿意,只是这换脸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在这期间,娘娘应该考虑在这期间莫要让皇上离了你的心,即便是少见皇上那陪在皇上身边的人一定要是您的人,否则再漂亮的容貌也敌不过变了的人心。” 就是从那天开始,瑾妃便成为了钟离娜兰暗地里的棋子,就连贤妃也都未想起来,这个原本应该被她命人划花脸而死去的人竟然会成为了瑾妃。 更令人意外的是,为了给钟离娜兰提供条件,贤妃上官盈在永和宫里建了密室,挖了密道,一来是为了方便钟离娜兰需要的东西秘密送进宫里来,二来是为了不让贤妃上官盈在换脸的过程中被人打扰。 就是这样,钟离娜兰抓住了贤妃上官盈想要变美,换脸的疯狂想法而一步一步取代了贤妃,成为了“上官盈”。 至于上官盈…… 第1159章 太过残暴 钟离娜兰并不是一个外科手术专家,可是为了换脸这事,她几乎将毕生所学还有外科及中医学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当然她不会傻得真的在贤妃上官盈身上动刀子先,因为她需要贤妃那张脸,所以花了整整三年的时候,死在她刀下取脸皮之人数不胜数。 有些是活剥脸皮,有些是就在死后立即取脸皮,经过五十多次的试验和实验,她终于成功的将一名宫女的脸皮完美的剥了下来。 同时还完好的保留下了这张脸皮的皮下组织。 贤妃上官盈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即赶到了密室,当看到没了脸皮的宫女,一点都未有惊慌,反而有嫌弃地道:“还不将这丑八怪给本宫丢到乱葬岗去,看着就污了本宫的眼。” 绮红立即带着太监用麻袋将这名被剥了脸的宫女通过秘道运到了宫外丢了。 而密室里,贤妃上官盈迫不及待有想要将这张完美的脸皮安置到自己的脸上,于是看着泡在药水里的脸皮,紧张地问道:“兰嬷嬷,这张脸皮既然如此完美取下,是不是可以立即替本宫手术,将脸皮放到本宫的脸上?” 其实贤妃上官盈在这三年里经过钟离娜兰的调理,脸上的斑还有细纹都几不可见了,现在今贤妃的脸可以说恢复到未生育之前的状态。 可是人总是不知足的,特别是那种美的追求。 就像现代人一样,那种不断的追求漂容貌的人,永远都觉得自己有脸不够漂亮,五官不够完美,因为这一心理,让她们对整容迷恋上了,再也无法自拔。 亦如贤妃上官盈这般。 有时候她看着被送进密室给钟离娜兰剥脸的宫女,也会忍不住说,“若是这眼皮是双眼皮,还有这唇瓣再丰满一点,那该多好。” 世无完人,这一道理钟离娜兰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不会强求太多,目标明确之人,不会迷失。 所以呆在宫里在这密室里渡过了三年时光的她,机会终于来了。 她之所有如此忍辱负重钻研取脸皮之事,完全是为了她自己。 她要取脸,取的是贤妃上官盈的脸,连带着她自己的脸,她也不要了。 当然现今这张满是折皱的老脸并不是她真实的容貌,而贤妃上官贤却未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由此看来,钟离娜兰在易容术上的造诣也不低。 只不过她再也无法满足只是用人脸来易容的方法了,她需要一张与真脸无疑的脸,所以她决定给直接用真脸将自己的贴合起来,把自己整容成为“贤妃上官盈”。 至于上官盈? 这个世界是不需要两个贤妃,所以完美的取下脸皮之事真正高兴之人是她,而非是贤妃上官盈。 通过这三年的时间,钟离娜兰摸清了贤妃上官盈的脾气和生活习性,就连她的喜好,她身边的人和事全都印入了脑海里,就像她就是贤妃,就是上官盈般。 就这样,钟离娜兰一步一步的成为了贤妃,成为了上官盈,在这个宫里生活了二十余年,完全未有人识破。 就连绮红,也不过是知道永和宫里曾经有一过位叫兰嬷嬷的老宫女,但因为替贤妃上官盈换脸未成功而被上官贤给处死了。 至于这死法,至今都让绮红胆颤心惊,对于贤妃上官盈更不敢生出一丝背叛之意,因为贤妃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暴,完全没有人性可言。 第1160章 宫女小环 事实上,就连瑾妃也只不过是猜测,贤妃已经不是以前的贤妃了,现今她所见到的贤妃应该就是当初救下自己的老宫女兰嬷嬷,只是这话她一直都不敢说。 她害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她十分清楚。 所以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说,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离她远一点。 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 瑾妃无力地瘫坐到地上,不管是为了谁,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神情有些呆滞地问道:“主子,您希望奴婢如何做?” “如此神情为何意?感觉就像很委屈一样,本夫人逼着你做似的?”钟离娜兰收起了起,缓缓地站了起来,柔和的眸光看着嫩滑的双手,不紧不慢地道:“本夫人要出宫,今夜除夕宫宴,不管你有什么方法,一定要拖住皇上,待时机成熟,你便将禁卫军还有皇上都带到这儿来,至于……” 眼角侧昂着落到了床上的五皇子身上,不屑的轻笑道:“若是你的速度够快的话,也还能将人给救下,他今夜不参加宫宴,就留在这儿,继续睡!” 瑾妃面如死灰,钟离娜兰的目的很明确,要借五皇子来转人耳目,而后便趁乱逃出宫。 这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连拒绝也不行,若她拒绝,保住了五皇子,便保不住四公主了,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该如何选,瑾妃直直摇头,双手捂着嘴哭泣着。 似请求钟离娜兰放过五皇子,又似求她不要伤害五皇子。 “四公主已十二岁了, 此时的肌肤正是最适合的时候,本夫人最近觉得这脸好似有些看不顺眼了,你说……” 钟离娜兰的话说一半,瑾妃便立即应下了,“主子,求您放过四公主,奴婢都听您的,今夜五皇子不参加宫宴,就呆在这儿,奴婢定会看准时机将人都带过来,求您不要向四公主出手,求您了。” 得到了瑾妃的答应,钟离娜兰得意地笑了笑,微蹲下身体,伸出手,虚拉了下她,让人站了起来之后,安抚道:“小环啊,你可以瑾妃娘娘了,这双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跪的,当娘娘了就该有当娘娘的样子,你看看你,哭得像什么样子了?若是今夜宫宴被人看出来什么,你说该多不好啊?”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就只有钟离娜兰知道瑾妃的真实名字,“小环”这个名字乃是她进宫里记录在册的宫女名字,当初也就是因为她在御花园里被安帝多看了两眼,随后贤妃上官盈私下跟大内总管要去了永和宫。 自此之后,“小环”便在宫女名册中除了名了。 钟离娜兰求下瑾妃也不是没有目的,当时她也只不过是想在宫里可以多一个帮手而已,没想到的是还真的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用处。 瑾妃没敢抬头,一直低着头,以奴婢自称的回道:“奴婢不敢,奴婢的合是主子给的,奴婢绝不敢有怨言,就连瑾妃之一身份也是主子赐给奴婢的,奴婢定会听从主子的吩咐,替主子将事情办好。” 点了点头,满意地道:“如此便好,本夫人需要去冷宫,你想办法,将本夫人送过去,切记不要使花招,否则……” 如蛇蝎狠毒的目光落到了床上之人身上,威胁之意甚重。 第1161章 走水了! 瑾妃低头应了,而后甚是不舍地看着床上的五皇子退了房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钟离娜兰提起,瑾妃差点就忘了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宫女小环。 这些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这张脸了。 而这张脸,虽然也是原本她自己的脸,可是却有些不一样了。 钟离娜兰为了让瑾妃看起来跟之前有些不一样,同时也不想让人将她给认出来,她就那个被贤妃上官盈要去永和宫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宫女小环。 钟离娜兰亲自操刀给瑾妃做了整容手术,将她的眼角开大了一点,让她的双眼看起来更大更圆,将她的鼻子还有唇瓣都作出了微调,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纯真清甜。 再加上钟离娜兰的教导,瑾妃即便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小心翼翼俯低作小的低调嫔妃外,关起门来如何让安帝迷恋上她,那就是钟离娜兰的功劳了。 否则以瑾妃这个一无背景,二无后台之人,怎么让安帝在她身上花费了如此多的时候,还让她生下一儿一女呢? 若不是安帝有意护着,这四公主和五皇子根本就不可能从娘胎里出来。 在钟离娜兰还未成为贤妃上官盈的时候,贤妃上官盈好几次都想要出手将瑾妃给弄死。 可是每次都被钟离娜兰给劝住,“娘娘,您要想清楚了,您若想要换脸,您可能会有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若是在这个时候皇上迷恋上了其他的女子,将来你想要抢回来,那可是从敌人手中抢回来,但若是从瑾妃手中抢回来,那只不过是你一声令下而矣,如何取舍还请娘娘三思而后行。” 钟离娜兰是不想让瑾妃出事,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是假的,这新的脸换上去之后,所需的药物还有修复的时间很长,所以她也不希望在这一段时间有人来打扰她。 透过窗透,钟离娜兰想起了当初劝贤妃上官盈的话,自信一笑,似乎早上料到会有今日般。 至于床上睡得甚沉的钟离娜兰一点都不屑,只不过看着五皇子的幼稚的脸蛋入神,良久都未有移眸。 时间这得很快,宫宴进行到一半,下首搭起的舞台歌姬载歌载舞,乐师的曲子也十分的喜庆和轻快,原本因为华景阳提出要立太子带来的压抑之息,很快便被这乐章给掩盖了过去。 你就在众人吃喝得更欢之时,忽然有一名太监急匆匆地闯进了宴会的正中央。 双膝一跪,立即禀报道:“启禀皇上朗华宫走水了!” 瑾妃见到太监闯进来便知道出声了,而这个出事则是钟离娜兰给她信号,让她开始行动。 虽早已知道钟离娜兰会搞出事情来,可是却未想过她竟然会在皇宫里放火。 而且还是直接向五皇子所睡的房子里先放的火。 顿时从椅子上滑下,若不是身旁的宫女搀扶着,恐怕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皇……皇上……五皇子在朗华宫,他在朗华宫……呜呜呜……”边说,瑾妃便抓住了安帝的手臂,恐惧的神情让她连话都说不连贯。 安帝一听五皇子在朗华宫,立即下令道:“摆驾朗华宫,禁卫军立即随朕前往朗华宫救五皇子。” 董皇后虽然不喜欢瑾妃还有同样有可能会成为皇位继承人的五皇子,可是没办法,身为皇后的她,在外人面前得表现出大度,于是安抚道:“妹妹别担心,五皇子不会有事的。” 第1162章 火势太大 皇宫里一团乱,火势大得连周边的几个小宫殿都未能免于受难。 瑾妃到了朗华宫,看到连宫门都已经被大火包裹住,别说进入寝殿救五皇子了,就连进入朗华宫的大门都难以。 叶慕白因为聂晓婧生产,所以向安帝请辞了出宫。 而负责守卫皇宫的重任便落到了禁卫军统领胡军的身上。 正在救火,数次想要冲进朗华宫救人的胡军,全身都湿透了,而且为了便于进入火场,上身的盔甲也跟着卸下。 可是火势太大,轻功跃过火墙入内的他很快便被逼着翻墙出来。 出来的他身上的衣物也都带着火苗,也幸得禁卫军都在这儿救火,所以两三桶水直接从头浇到脚,方未烧伤。 安帝来了,身为禁卫军统领的胡军不得不上前请罪,同时将朗华宫的情况禀报道:“请皇上恕罪,末将未能进入到朗华宫,火势实在是太在了,末将跃墙而入,入眼全是火,连冲入的路的没有,臣恳请皇上与娘娘未要靠近,免得火势太大而受伤。” 看着胡军连头发都烧了些,甚至还有一些因为温度太高而卷了起来,带着焦味的情况,安帝也不办法治胡军的罪,毕竟他可是亲自冲进了火场,但火势太大的问题,安帝也是有眼可见,无法作假。 于是转向瑾妃欲开口劝离之时,瑾妃即率先开口,死死地抓住安帝的手,哭着乞求道:“皇上,求您救救五皇子,他如此小,他不会有事的,您一定能将他救出来的是不是?救您了,派人进去再寻寻,也许五皇子藏起来了,正等着您去救他呢。” 瑾妃没有想到, 钟离娜兰做事如此绝,绝到连退路都未给五皇子留下。 说好的给信号,说好的只要她速度够快的话一定能救下五皇子。 可结果,全都是骗人的。 从一开始,钟离娜兰就未想过要放过五皇子。 瑾妃嘴上是如此求着,可是她的心情很清楚,五皇子是活不过来的了,看着这熊熊烈火,神智有些混乱地不停摇头,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五皇子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痛失亲儿的安帝的心也是十分痛的,可是又能如何?再悲痛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人活过来。 眼下救人是绝对救不了,唯要下令催促道:“胡统领,朕命你两刻内务必将火给灭了,传富查,立即查明起火原因,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子如此大,竟然让朗华宫失火了。” 其实到了冬日,失火之事并不少见,光是这一个月,京都里失火的事件便多大十余,这种事情富查就十分清楚,因为这十余宗失火的案件多为在屋里烧碳取时不慎烧着了周边布料或者衣物所致,最常见的就是下人将冬日里不干的衣物架在碳炉上烘干了。 火势如此大,即便富查来了,也只能等了。 毕竟进不到朗华宫里,他根本无从入手。 至于禁卫军统领胡军领了旨之后,除了立即加派禁卫救火之事外,还不忘派人出宫去寻叶慕白。 而此时,叶慕白正在前厅与萧墨寒等人吃着除夕夜的团圆饭。 桌上的酒壶因为当上爹的关系,可是上了一壶又一壶了。 “师兄,师弟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从未想自己还能当爹……” “二师兄你喝多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叫聂风,现今正在医谷里呢,你早就当爹了。”白玉子接过了叶慕白手中的酒壶,提醒道:“今晚宫宴还未散,你还是少喝点,免得宫里出什么乱子。” 第1163章 除夕惊喜 纪如命也端直敢酒杯,昂头便喝下,神情凝重地看着坐在萧墨寒身旁的华筝,眸光中带着责备,“有事那也是宫里的人的事,你管那么管干什么?” 这话是回白玉子的话,可是话里的内容却像是说给华筝听的,暗指她:多管闲事! 华筝眉眼弯弯,面纱下,唇角露出淡淡地笑容,“义父,您快常常,这可是菜应该很合您胃口的。” 随后,华筝又分别你替在自己另一侧的华子康和华子明夹了些菜,同时抱歉道:“子康,子明,大姐方才不小姐睡着了,你们别生气,今夜晚膳成了夜宵,你们俩定是饿坏了,快尝尝,这些菜式可是大姐特地命人准备的,你们应该没有吃过,若是尝过喜欢吃的话,大姐下次再命人给你们做。” 说着,黄依便上前接替了华筝夹菜的举动,侍候起华子康和华子明来。 华子康原本担心着华筝,所以被纪如命带下去之后,一直沉沉不乐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吃东西。 现今见到华筝没事了,肚子也跟着闹起别扭来,再闻着这菜香,忍不住夹起便开口了。 华子明更是不用说,原本就心思没华子康重,华筝说的话,他直接回道:“大姐,若是你累了就去休息不用担心子明,子明可以跟三哥一块用膳和守岁的。” “子明真乖,”华筝高兴地连眸子都闪着开心的跳跃光芒,“别吃太饱,一会还有汤圆,还有酒酿丸子,子明一定会喜欢的。” 摄政王府里从未像今日这样子大摆桌席,就连下人,华筝也命杜管家,十人一桌,若未回乡过年的下人,家属在的也备上了席菜让下人带回家与家长共食。 前厅院子里灯火通明,前厅里头众主子吃着团圆宴席,院子也摆了五桌下人的席桌。 从未过身为下人的他们也能吃上跟主子一样的宴菜,杜管家准备着这除夕宴席的时候数次想向萧墨寒请示,是不是按华筝的要求去置办。 谁知道因为聂晓婧生产之事,华筝连晚膳都顾不上吃,而萧墨寒身为王府里的男主人,没有他的命令,这团圆宴一直未敢摆上。 看着众多佳肴,没有人敢动,就连让下人带回家去吃的都杜管家也都没让他们带回去,只因主子没有发话。 杜管家在旁侍候着,院子里的下人吃得甚是安静,生怕打扰到屋时主人用膳。 谁知道,华筝却在这个时候轻轻拉了下萧墨寒衣袖,单眼眨了眨,暗示他快行动。 萧墨寒本就不喜欢人多,可是华筝的意图他也明白,故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吩咐道:“杜管家,命人上饺子吧。” 萧墨寒冷冷一句,感觉没头没尾地,华筝不得不补充道:“杜管家,上饺子的时候记得提醒一下,这饺子里头暗藏玄机,得小心细嚼。” 华筝的语气很温和,淡淡地笑容里透着这饺子里藏着的可是好事儿。 杜管家当然知道,因为这事还是他亲自吩咐下去的。 其实府上的下人都知道,只是都没有张扬而去,毕竟如此好的事,谁不期待呢? 于是你饺子一上,院子里的下人明显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叶慕白和白玉子很好奇,看着黄依端上桌的两盘饺子,盯了许久都未下筷子。 第1164章 早生贵子 华筝率先动了筷子,夹了颗饺子,在众的期待的眸光下,缓缓地放入口中。 看着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的王妃看,萧墨寒便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想知道自己吃吃便知了,有什么好看的,杜管家,每人分一颗。” 一声令下,所以人都被迫分到了一颗饺子,而杜管家也甚是为难地看着众人。 毕竟主桌上的人全都是主子,谁也得罪不得,可是萧墨寒的命令也不得不听。 虽然饺子下锅后,他也认不得哪颗包的是什么馅料了,可是若真有哪位主子吃到馅里头没有东西的话,那分饺子的他便是罪过大了。 华筝嘴里含着东西,未言片语,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就像是在催促他们快吃。 萧墨寒看出来华筝面纱之下的嘴里含着东西,生怕时间长了把华筝给咽着了。 于是怒眸横扫一圈,吓得众人都立即端起了碗将这颗饺塞到了嘴里。 主人桌已经把饺子都分下去了,下人那头当然也不会久等。 正当白玉子等人吃着饺子的时候,便有下人站了起来,跪到了前厅的大门前,跪头谢恩道:“谢谢王爷,谢谢王妃娘娘的赏赐,奴婢吃到了金瓜子了,奴婢祝王爷、王妃娘娘新年快乐,福寿安康。” 说完这名婢女便磕了三个响头谢恩了。 华筝看了一眼黄依,黄依立即跨出了前厅大门,赏了根银钗,笑着将人扶起来道:“王妃娘娘说了,金银金银,有金定少不了银,这银钗子,给姐姐添喜的。” 从未想过在王府里除了月银之外还有别的赏赐,毕竟摄政王府里,多年来也就只有董倾城一个女子在,当然也有不少大臣送来的女子,但都她们都不敢收。 如今华筝赏赐的金瓜子,银钗子,都一样不是份量十足的,而且还当着萧墨寒的面赏赐的,除了谢恩,婢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一便有二。 萧墨寒取出了手帕,递到华筝面纱里的嘴过,温柔地道:“吐出来。” 华筝眨了眨杏仁大眼,像听不懂,又像是在告诉他,她已经吞下去了,没有东西可吐出来一样。 “别闹了,”萧墨寒见华筝俏皮的模样,便知她又想逗玩他了,别的事他可以顺着她,但是事关她的身体问题,他绝不妥协,“吐出来,不然本王动手了。” 嗔了一眼萧墨寒,不情不愿地将嘴里含着的东西吐了出来。 众人期待的一看,竟然是一颗“枣子”。 杜管家为人圆滑,立即跪下向萧墨寒道喜,“祝王爷、王妃娘娘早生贵子!” 院子里的下人一听,全都跟着一并跪下祝贺道。 而叶慕白则不甚高兴地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抱怨道:“为何我的是颗糖?” 华筝掩嘴而笑,“那不是正好吗?难道你现在心里不甜吗?又当爹了,不是该甜到心窝里去吗?” 就摄政王府里吃得正欢之时,宫里禁卫军统领胡军派来的人来了。 一身汗水的禁卫军,飞身跨越下马,连马匹都未栓上,就冲进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结果被摄政王府里的护卫给拦住,迫不得已,禁卫军大声呼喊道:“王爷,叶将军,属下乃是宫中禁卫,皇宫走水了,还请王爷与叶将军速速进宫。” 第1165章 惊喜变成惊吓 气氛正高涨着的时候,被此禁卫军一吼,正在领赏的下人一个个都惊呆了。 连就准备站起来向萧墨寒和华筝谢恩的下人也一个个顿住了。 萧墨寒放下手中碗筷,看了一眼立于自己身后的银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为何会走水了。” 银剑脚下生风似的,飞快到了大门前,还未开口询问,禁卫军便认出了他来,连忙道:“左将军,属下受禁军统领胡将军之令前来通知王爷与叶将军,瑾妃娘娘的朗华宫走水,五皇子在朗华宫里生死不明。” 萧墨寒内力深,耳力自然好,抬眸瞬间,向叶慕白和白玉子暗示着,而后对华筝道:“今夜本王晚归,若太晚了,爱妃莫要逞强久等,宴席继续,杜管家在些侍候着,莫要让王妃不快了。” 杜管家令命,而华筝看出萧墨寒眸中的愧疚之意。 轻摇了一下头,接过银刀已经递上来的披风,亲自替萧墨寒披上道:“守岁年年都可以,正事要紧,你去忙吧,不过可要记得,明日子康和子明要向你讨红色的事,若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只就好好比什么都强。” 萧墨寒迈开步子,叶慕白和白玉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是临走的时候,叶慕白向华筝请求道:“若是可以,还请你去看看晓婧。”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我命人给你们装了些汤圆,你们就在马车里吃几口吧,特别是白太医,别太讲究了,有时候也需要将就一下。” 说完李末央便提了个食盒回来,将东西递到了银刀的手上,再回华筝的身边。 汤圆是带走了,可是他们都没能吃上。 看着三人都跨马飞奔的样子,华筝的心里感到十分失落。 好好的除夕团圆宴,因为萧墨寒的离开而变得异常的安静。 杜管家没敢说继续,看着华筝站在那儿良久未动的举动,为难地提醒道:“王妃娘娘,外冷,不如回屋吧。” 华筝用力地吐了口气,双手一左一右的不约而同受到了一股暖意。 低头一看,华子康与华子明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伸出小手,一左一右的牵住她的手,陪着她。 华筝笑了笑,欲半蹲与二人平视,可是纪如命立即阻止道:“想不想想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敢跪下去,万一平衡不了摔了怎么办?” 抿着笑着,未敢反驳,而是牵起二人的手往前厅而去,路过下人的桌席之时,眉眼弯弯地带着甜美的声线道:“都吃吧,一会还有惊喜,不会让你们的愿望落空的。” 纪如命吃到的饺子里头是一个金色小珠子,吐出来之后免不得吐槽道:“你是银子多得烧是不是?送金子,还不如送老子药材。” “其实我有想过的义父,但是若是落进了你口中的药材,吐出来之后,还有谁敢吃啊?”华筝这反应根快,回嘴的话差点令人咬了舌头。 特别吃到了东西的下人,个个看着自己手中的金瓜子,银瓜子、金珠子、银珠子之类的,忽然觉得这些东西好像有些烫手,不好送出去或者使用。 杜管家尴尬地挤出一笑,解释道:“纪老爷,这些东西,王妃娘娘在交给老奴之前都有用烈酒过,而后还放锅里煮过的,绝对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众人一听,瞬间觉得心里平舒坦多了,否则真的会惊喜变成惊吓了。 第1166章 抽奖 其实纪如命也知道,若是东西是华筝准备的,身为大夫的她,肯定会在将东西放进食物之前都做过处理的。 而且这种过年的节目,也是现代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的纪如命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倒是摄政王府里的人觉得这样子的除夕夜十分奇特,个个都觉得很新颖。 这里头就有顾菲,看着手中捧着的紫色珍珠,欢喜不已地道:“华大……” 刚开口,便自打了一下嘴巴,连忙纠正道:“对不起,嘴快了,王妃姐姐,这紫珠好漂亮啊,听说这可是从传说中才会有的珍珠啊,我们大安国千金难求一颗啊,还有啊,你是怎么样到将东西包到饺子里的新奇方法的啊,真特别,感觉好刺激啊。” “更刺激的还好呢,这紫珠你好好收着,将来若有机会,本王妃给你弄到整串,制成手链送你。”华筝得意扬洋洋地道。 顾菲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把皇宫里走水之事放在心上,连忙追问道:“还有吗?是什么惊喜快说说,都都等不及了。” 华筝没有说,而是看了看华子康和华子明的碗,发现二人的饺子还没有吃,故问道:“为何你们俩都不吃饺子啊?” 二人双双摇头,不约而同道:“我们不要金子和银子。” 两个还小,平时又没在华筝的身边,有时候华筝也摸不准他们的想法,再说华筝自己也没有带过孩子,身为独生女的她是渴望有兄弟姐妹,但并不代表她懂得如何跟他们相处。 这不,二人的心思,华筝猜不透,疑惑地眸光看着他们。 华子明张嘴便想要将心声吐出,可是华子康立即将他给拉住,不让他说出口。 华筝知道他们二人有想法,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心里默默记下此事后方道:“杜管家,继续吧,不必等了,一会按着之前说的,每个下人都有一次机会。。” 杜管家点头应是之后,便向身侧的下人点了点头,只见下人退下后没多便抬了一张桌子出来,当然还有一个在顶上开了一个孔的箱子。 众人再一次被华筝的新奇方法给震慑住了。 特别顾菲,一直昂望着箱子上面的那个孔,似想将透过那个孔,将里对的东西看清楚。 杜管家上前请示,华筝点头,随后杜管家放声一吼,高兴地道:“这箱子里头只有一至十个牌子,每个牌子写着一个数字,抽中不同的数字,可以得到桌子上依次的奖品,每人都有一次机会,现在从第一张桌子开始,一个一个上前来抽取。” 随着杜管家的话,长桌上被下人用红布盖着的十填东西被掀了开来。 上头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放着米、油、肉、银子、银票、玉石等等。 华筝这次出手十分阔绰,简直刺瞎了所人有的眼。 最后杜管家还在旁补充道:“若是抽中了米、油等物不喜欢的,可在中奖之后按市价卖回给王府,折成银子,现在大家可以上前来抽奖了。” 顾菲也很想试试,于是拉着华筝的手,着急在问道:“王妃姐姐,我也想试试。” 杜管家一听,有些为难地看向华筝,等着她发话。 华筝点了点头,拉起华子康和华子明到纪如命的身旁,请求道:“义父,在这儿你辈份最高,不如就由你开始,开个彩吧。” 第1167章 不怕死的华筝 纪如命瞪了华筝一眼,原本闷闷不乐地他总算有了些事儿了。 虽然面上看起来不甚高兴,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走到抽奖箱前,作着这个示范。 伸出手,从抽奖箱上方的孔将手伸进去,看着众下人道:“这玩意儿啊,别想着伸头进去看,黑得很,什么都看不到的,里头的牌子个个大小一致,没有什么特别,牌子面上摸不到字,应该不是刻上去的字。” 下人一一记下了,原本还想着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可以抽中大奖的小窍门,现今看来,他们的王妃也精得很,根本就没有可以作弊的可能。 纪如命的手继续在箱子里头搅动着,看向华筝的眼神带着一丝光芒,似找到了什么妙点。 可是华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是在反问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纪如命嗔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抓了一个牌子出来。 杜管家上前一看,大声地宣布道:“十号,心想事成!” 众人疑惑,看向了长桌上唯一一个未有掀开的红布之物。 黄依立即将长桌上摆在托盘上的十号奖品端到了纪如命跟前,蹲身行礼过后道:“纪老爷,快看看王妃娘娘给您准备的是何物。” 纪如命看着不似前九样奖品那么高耸之物,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丫头怎就如此多鬼主意呢,到底送我什么?该不会像是现代那样,一掀开就会有一个拳头弹出来吧? 心里七上八下的,迟迟未掀开这张红布。 华筝看着他那探究的眼神,笑着催促道:“怎么啦,义父?你不会告诉我你怕吧?” “你该不会像那些人那人想要整蛊我吧?”华筝越是如此,纪如命更加不敢掀了。 抿唇一笑,神秘兮兮地道:“你说呢?” 退了一步,远离了黄依呈上来之物,警戒地道:“我不开,现今这样挺好的,我已经心想事成了,这好物,留给其他人吧。” “我不要,我就要留给你。”华筝不依,即便纪如命死活不肯掀开,她还是吩咐道:“杜管家,命人将奖品送到纪老爷的院子去,万万不得有失。” 顾菲都好奇死了,恨不得替纪如命掀了托盘上的红布,“纪叔,您就掀开来看看吧,菲儿很想看看是何物。” “不许看,”纪如命一把拍打在顾菲伸出去想要掀红布的手,警告道:“她那鬼灵精的模样,这东西没鬼才真的是见鬼了呢。” 华筝也没让顾菲去掀,淡淡的笑意连着笑声而出,“顾菲也去抽一个吧,也许也能抽中说不定。” 结果顾菲抽中的只不过是块玉佩,虽然只不过是一般的玉佩,但她还是很喜欢。 最后连饭也不吃了,看着下人一个接一个的去抽,就等着看是否有人也抽中了“十号,心想事成”的牌子。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华筝这奖口的数量都是“1”可这单位却领人震惊。 例如米,直接就是一担,油就是一头猪炸出来的油,肉则是一头猪的肉…… 第一个抽中了米的下人,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可谁知道中的是一头猪的时候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谢恩。 华筝见状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让杜管家吩咐下去,不需要向她行跪礼之事。 华子康和华子明当然也去抽奖了,只是一人抽中了油,一人抽中了布。 对于二人而言这些东西都不需要,所以华筝则给了他们另一件东西。 纪如命看着华筝将镶着红宝石和蓝宝石的匕首到二人的手中之时,不得摇头啧啧而道:“你真的不怕死,这可知道这宝石就连在……算了,随你高兴吧。” 第1168章 真不怕死 确实如纪如命所言,华筝此举真的有不怕死的行为。 明知皇宫里朗华宫走水了,五皇子身死未扑,可是她呢?还是继续在摄政王府里办着除夕的宴席节目。 更重要的是,她送出去的东西,虽然直接是银子的并不多,但全都是过年需要之物,感觉就有些点做善事一样。 其实华筝虽然在摄政王府里的时间并不长,但从黄依她们三人的口中也知晓一些关于府上的事情。 多多少少知道其实当下人也有很多无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华筝懂。 也体恤他们当下人的苦,所以她才会想在除夕这一天给下人们送东西。 有时候银子并不是万能的,特别是当其中一名下人终于抽中了十号心想事成的牌子。 那激动的神情就像被幸福砸中了大脑,无论如何都没法从中回过神来。 杜管家立即上前禀报有下人抽中十号的牌子之后,华筝则问了问黄依,打听清楚是何人所中之后便道:“末央,这事交给你,那姑娘家里的要求,你就按着办,但是唯一要的就是那家人写下切结书,日后那姑娘便跟娘家唯无关系,嫁妆也不需要那姑娘家里,王府出了。” 华筝吩咐的事,李末央哪有办不成的,王府的两名护卫跟着李末央,拿着那名下人的名义,替他上门直接将姑娘给领回来,交到那名下人身边。 原本久等未有回应的下人,在看到自己心仪的姑娘之后,直接痛哭了起来,那场面就连华筝都忍不住触动到了。 顾菲也哭得唏呖哗啦的,尤其在得知这对可怜人的事情之后,恨不得杀到姑娘的娘家去揍人,“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子的爹娘呢?难道女儿就不是他们的生的吗?给银子就嫁,这都成什么了?” 纪如命在旁不以为然道:“这种事情多的事了,就你这养在大宅院里的千金小姐见识少,多少有情人因为家庭关系,贫穷的关系,别说与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了,就连娶妻都成问题,哪还有那么多讲究。” 顾菲一时语塞,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对是错,看向华筝求助道:“真的如此吗?” “你的世界太过简单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子保持下去也很好,至少不会让你的心感到痛,在这儿,男子与女子相识相恋都会被认为是私私相授,相爱总是会变得如此的艰难,更别说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说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纪如命脑海里那段被他埋藏起来的记忆,那份再也不能拥有的爱情,也随之被勾起。 豪气昂头一灌,一杯接一杯送入他的口中,看得华筝心里有些愧疚,“义父……”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奖抽完了就散了吧,别弄怕晚了,这子时都快到了,宫里出事了,你这也不宜过于张扬,该低调的还是低调些。” 说完纪如命则站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道:“这酒不错,命人送两坛到我的院子里来。” 华筝欲劝,可她知道,有些事,不管过去多久都难以抚平的。 华子康看出来纪如命心情突然变得不好,方才还不对盘的他,现今觉得纪如命的背景有些孤寂,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涌入了心头。 华子明则追跑了过去,主动牵上了他的手道:“义父,您不是说要陪子明守岁吗?您是要带着子明去您的院子一同守岁吗?” 第1169章 五皇子死了? 纪如命看了一眼华筝,似乎是在让她把华子明给带回去。 可是华筝却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华子康也站了起来,向华筝规矩行了一礼后道:“大姐,我跟子明先陪陪义父,晚些时候再过来寻你。” 轻轻拍了一下华子康的后背,赞道:“还是子康和子明懂事,记得看好义父,莫要让他饮多了,饮酒多了伤身。” 纪如命叹了一口气,牵着华子明,还有身旁跟着的华子康便离开了前厅。 顾菲见人也散了,心里也不是滋味,特别是看到别人可以心想事成了,而她依旧是自己一人在些。 顾菲看着纪如命他们三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不自觉得叹了口气。 华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杨瑾也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他为了你已经付出甚多了,你也得体谅一下他。” 被说中心事的顾菲双颊微红,羞涩地小声回道:“我哪里是想他了,我想的是我娘亲好不好。” 华筝也不戳穿,带着她便往聂晓婧现今所在的院子而去。 路上,顾菲不由得好奇问道:“华筝,你的医术真的是师从医宗宗主钟森吗?” 没有外人在,顾菲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这十分符合的她性格,毕竟荣夫人颜如玉在的时候,她可是规矩的很。 华筝就喜欢顾菲这率真的模样,也任由着她如何,原本二人相互牵着的手转为挽手,紧紧挨在一起。 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如说起的她,只是以眉眼的笑意回应了顾菲。 顾菲见她不答,又想了想,自顾言道:“不对不对,若是你的医术授之钟森宗主的话,那你的医术应该跟白太医的差不多才对,可以我看来,你与白太医的医术不甚相同,感觉有点像出自两个门派的一样,好奇怪啊。” “世间有很多事情只因我们不知,而非不存在,不然又怎么会有‘发明’一词呢?”这一次,华筝变相的暗示了,她的医术确实与白玉子同一派。 顾菲激动地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于胸前,用乞求地眸光看着华筝,求道:“那华筝你可否收杨瑾为徒啊?若是他得了你的真传的话,那进太医院可就易如反掌了。” “方才是谁说不是想杨瑾的?”华筝调侃着笑道。 顾菲语塞,良久都未有回答上来。 华筝也不逗她,而是认真的向她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教,而是我所能教的有限,你可知道,外科虽不难,但也不是一门容易的学问,要学习可是要花上比中医还要多的时间,至少需要有接受新事物的思想,否则这一门学问,永远都无法精益求精。” 正在二人讨论着外科的问题之时,杨瑾回来了,只是回来的他并没有未能歇下来,而是看到华筝和顾菲后火急火燎地道:“五皇子被救下,可是身上多处烧伤,就连脸也毁了,太医说可能救不活了,王爷命杨某前来告之,今夜王妃娘娘莫要出府,皇宫里的事,王爷自会处理。” “师兄,你些话为何意啊?难道五皇子真的有可能救不活,所以王爷才让华筝不要进宫,免得引火烧身?”顾菲的话恐怕真的是萧墨寒所想的那般。 杨瑾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华筝的眸光犹为凝重,就像是在猜想华筝是否会不听萧墨寒的话。 第1170章 三思 杨瑾审视的眸光让华筝也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华筝也完全不在意,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怎么样?是不是在想本王妃会不会听王爷的话乖乖呆在王府里?” 顾菲眨间转向杨瑾,像是求证。 华筝笑眯眯地看着杨瑾,自顾地又道:“不用想,本王妃还真的想要进宫看看,烧伤可不是轻伤,严重的话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顾菲嗔了杨瑾一眼,像是责怪他不应该传这话的。 “华筝,那我们现在是要进宫吗?”顾菲的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很大,敢跟萧墨寒唱反调的,估计也就没几人了。 杨瑾连忙阻止,“师妹,莫要胡闹,你可知道,现今宫里都没人敢治,一个不好,可是杀头诛九族大罪啊。” 未想过情况会如此严重的顾菲有些胆怯了,退意萌生之际,华筝则反拉住了她,“走吧,让杜管家备马,我们现在就去皇宫。” “不成,”杨瑾横在了华筝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劝道:“王妃娘娘,万不可冲动,现今皇宫里一团乱,您进宫反而会让王爷陷入困境的,您要想想,多少人想着将王爷给拉下马,按上罪名,若是您救治不力,五皇子有何闪失,有心人必会将罪名按在您和王爷身上的,请您三思。” 利害关系一出,顾菲也害怕了,双脚就像注了铅般,死死在粘在地上,摇着头不肯移动道:“华筝,我们还是不要进宫了,现在这种情时候乱,一定会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以前我娘跟我说过,皇宫这个地方就像战场,越乱越可怕,宁可什么当做什么都不知,装病闷头大睡也不要掺和进去。” 忽然觉得自己娘亲的话真的很对的顾菲,顿时像大脑开窍了一样,反而拽着华筝往屋里去,同时还不忘提醒道:“你可是个孕妇,孕妇就应该好好休息,现今时辰也不早了,你该歇下了。” 李安然担心顾菲用力过猛让华筝受伤,大步一迈上前,将顾菲的手一刮,顺势将华筝给解救了下来。 规矩的请罪道:“顾小姐,王妃娘娘双身子,不宜动作过激,方才得罪了顾小姐,还请顾小姐见谅。” 顾菲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摇头表示没关系的同时还不忘催促道:“快,快扶着你家王妃娘娘回屋歇着去。” 杨瑾也十分赞同道:“王妃娘娘还请您不要为难杨某,好好在王府里等着王爷归来便是了。” 华筝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过心里记挂着事儿的她当然不会真的回屋就立艰险躺下休息的。 “安然,研墨。”华筝坐在案桌前,看着空白的纸,想了想关于被火烧伤的一些注意事项,随后再一一写上。 折好装到信封里,交到了李安然的手中,叮嘱道:“想办法送到白太医的手中,莫要假手于人。” 李安然小心意意的收回,刚从房间,便迎来了杨瑾阻拦,“把信给我吧,我进宫可以交到王爷的手中,你就守在王妃娘娘身边,莫要让娘娘离开王府便可。” 李安然回头一看,却见华筝向她点了点头,于是便将信交给了杨瑾。 顾菲提着食盒刚回来,便看到杨瑾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疼地小声道:“真是的,再忙也不差那一会,晚膳还未用呢。” 第1171章 谈心聊渣爹 华筝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前提着食盒的顾菲,无法想像这样子的姑娘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公主。 没一会儿,黄依提着食盒回来,见顾菲站着不动,好奇问道:“顾小姐,可是杨医师不喜欢这膳食,要不奴婢再去……” 轻了一下头,将食盒交给身旁的婢女阿碧,无精打彩地进了屋。 许是杨瑾没有陪她,顾菲感到十分失落,所以原本光彩四射地她,就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道:“华筝,我想回府了,我娘和我妹妹在哪儿,我带着她们一块回去。”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顾菲心情不好,也不想呆在这儿,所以拒绝道:“不了,夜已深,再不回去就过子时了。” 对于他们而言,过了子时,那便是新的一天,新年的第一天,要在家里与家人一块过,象征团圆。 对于这一点,华筝是后来才知道,所以才会决定在除夕摆团圆宴,然后好赶在子时之前将一些下人放回家中与家人团圆。 一整夜未见到自己的娘亲和妹妹,顾菲心里多少也会有些疑问的。 认同地点头后,华筝依旧未见,甚至也未答应,示意黄依道:“过来把汤圆吃了再回去也不晚,你娘和你妹妹会在王府里过住上几日,估计你也不用回顾府了,反正顾太医当游医去了,暂期内也不会回顾府,你娘带着你妹妹也不可能回顾府的,你难道想让你娘和你妹妹孤伶伶地在城外过新年吗?” 关于这个问题,顾菲倒是没有想到,如今华筝提起,她才意识到,她娘生的这个妹妹可不能让人知道的。 思索了片刻,还是往华筝的方向而去,坐到了她的身旁,看着黄依将汤圆端出来,顾菲的心更加你失落。 “我想陪我娘娘一起吃这汤圆。”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汤圆,顾菲闷闷不乐地道。 华筝没有为难她,而是开口问道:“你爹呢?我好像从来未听过你提起过你爹。” “我爹……”双眸垂下,刚开口,便打住了。 华筝看向黄依等人,“你们去给荣夫人也备上汤圆吧,一会本王妃去义父那儿的时候会唤你们。” 人一空,顾菲则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华筝看出来,顾菲应该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所以自顾地道:“顾菲,我们无法选择谁当我们的父母,但是他们给予了我人生命,我们应该感恩,你看看我那个爹,难道他还不够可恶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他。” 说完,华筝自嘲一笑道:“可是我一直都没下这个手,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有一次,我拿针扎他了,虽然目的是替他治病,但是我把他扎成了刺猬一样,那时候啊,心里可解气了。” “就这样子就解气了,再也不生气了?”顾菲猛地抬起了头,专注地看着华筝,似在求证。 华筝笑出了声,也不知道为何意,“你不知道,当我扎下第一针的时候,那针落在的穴位是何处,心里挣扎了多久才移开了,落到了别处。” “当他的吃痛声叫起之时,心里啊,就这样子舒坦了,”华筝执起汤勺,在装着汤圆的甜汤里轻轻地搅动着,“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机会的时候,下不了手,下了之后又会害怕和后悔,顾菲,不要考虑太多,也不用觉得别人如何想,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想,现今宫里出事了,你不该表现的如此冷静和冷漠的。” 第1172章 心结引出荣夫人受伤 顾菲心里想什么,恐怕荣夫人也未必清楚。 有些事,荣夫人自己也不愿意与外人道,有种苦,她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可是对自己的儿女,华筝相信没有哪个当娘的会狠心弃之不顾,甚至是让她们遭受白眼。 就连柳敏茹这种为自己可以不择手段之人,也会替自己的儿女谋将来,更何况荣夫人颜如玉呢? 顾菲低头不语,华筝加了把劲,继续道:“你娘为了你牺牲了很多,你有这么一个好娘亲真的很令人羡慕的,哪怕她做了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那也都是为了你和你妹妹,为了你们,她宁可让受尽委屈,也不让你们受一点苦,她的伟大,永远是都你无法想象的。” “华筝,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你可知道,有时候我也挺恨我娘的,为何别有的爹都可以陪着她们,特别是小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爹爹牵着女儿手,给女儿买玩具,买饴糖的时候,我的心……哪怕是现在想起,都会忍不住抽着痛。” 看起来大大咧咧,总是笑脸常挂的顾菲,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眸中蓄着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看着已经出现重影的华筝,更是忍不住,让泪水直直落下。 “我也曾希望过,娘的相公就是我的爹爹,可是出生之后,自我懂事以来,爷爷便说,不必问起我爹,她只有闺女,没有儿子。” 手揪着胸口位置的衣裙,痛苦的神情让华筝也有所触动。 上前搂住了她,安抚道:“有什么不高兴的,哪觉得让你不舒坦的都说出来吧,说出来以后就不会这么痛苦的了。” “爷爷知道我亲生爹爹是何人,可是他却说,那个爹不认也罢,娘亲说,爹爹是为了保护我和她才不能与我相见,她让我等你,你可知道这一等,我等了十九年了,正月一过,我便二十了,若是平常人家早就将女儿嫁出去了,可娘总说不急,爷爷也说,不嫁,招婿,当时我便想,是不是因为我爹的关系,所以没有人敢求娶我?” 听着顾菲的话,华筝有所察觉,其实顾菲也全非不知自己的身世,她也是有所猜测和观察的。 只是一直未将心中所想道出,没有人与她分享,不,应该说她不敢跟他人道之这个猜测。 如今说出来,顾菲心里是感觉好受多了,而华筝则替她感到悲伤。 一个知道谁是自己亲爹,却不能相见也不能相认。 那个人明明就很关心自己,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生怕其他人知道她是他的女儿。 如此尴尬的情愿,安帝以为顾菲不知道,而顾菲让所有的都以为她不知道。 如此复杂的关系,顾菲能忍到现今不发作,那也是能忍人所不能了。 拍着顾菲的肩膀,华筝缓缓吐出另一个真相,“顾菲,既然你也知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娘确实是在王府里,但是她受伤了,还伤得不轻,她之所有受伤,原因恐怕不必我说你也有所猜测,而将你留在王府里也是那位的意思,因为他也害怕你会受伤。” 第1173章 心疼五皇子 华筝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在她看来,荣夫人颜如玉之所以会受伤,一定是因为跟宫里的某位有关系,否则一个普通的官家妇人怎会被人所伤,而且还下了如此恶毒的毒呢? 顾菲全身忍不住打着颤,唇瓣颤抖着,害怕得连问也不敢问出口。 为免顾菲想得太多,华筝如实告知道:“你娘现今的情形还好,只是需要时间休养,至于你妹妹,我不知道她现今在哪,只知道她不在王府里。” “她……她不会有危险……吧……”顾菲这话问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还是问出了口。 摇了摇头,华筝轻声回道:“关于你家里的事我知晓的也不多,但是我相信寒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至于你妹妹,若是她真的出事的话,那人比你们更紧张,所以你安心留在王府里陪着你娘,只要呆在王府里,你们二人都很安全。” 顾菲痛哭了起来,抱着华筝求助道:“我该怎么办啊?爷爷现今又不在,娘亲又伤重,妹妹如今下落不明,方才……方才……连五皇子也这般,那我可如何是好啊?” 想起方才杨瑾说的话,顾菲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结了一样,身体感到冰冷无温,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和彷徨的她,忽然觉得这些年来自己真的太没用了,什么事都依靠着别人,完全没了自己的主见和处事能力。 心疼顾菲的同时,华筝也很心疼伤重的五皇子。 有时候萧墨寒担心的事情华筝可以理解,但是若让她接受,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再加上,她也有同父异母的弟弟,情形与顾菲有些相似。 若是可以的话,华筝还是想要进宫亲眼看看皇五子的情况,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从医者的角度来看,一个烧伤的患者,在没有仪器和合适的环境及药物下,哪怕救下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难以让他们抬起头来做人。 亦如纪如命。 华筝记得,纪如命现今这张脸并不是他真实的面貌,一次不小心,她看到了那张被烧伤后治愈了的脸,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样子,也许纪如命也是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自己这张脸。 “别怕,没事的,寒不是护着你们吗?还有杨瑾,你的师兄,他为了你都也付出了很多,我们都看在眼里,不是吗?顾菲,你要振作点,你娘还有你妹妹都需要你,你是她们的支柱,也是她们的依靠,若是你觉得无助,你可以找我,或者你可以多依赖一点杨瑾,他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男子。” 华筝知道杨瑾为了顾菲连其父的命令都违背不从了,为了能跟顾菲在一起,他甚至不惜违背安帝所托,现今虽宫里出事了,但杨瑾想到的依旧是顾菲,而非宫里头的那些主子。 “他也不是好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坏,前几日他跟我说,带我离开京都,像爷爷那样去当游医,我说他怎么突然如此大胆,原来是有事瞒着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那个人派来的,现今都如此了,等他会回,我定不会原谅他的。” 杨瑾懂些拳脚之事,顾菲是知道的,但未想到的是,他的所谓拳脚 是如此的厉害,那身轻如燕的轻功,若是双眼有个走神,恐怕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第1174章 除夕不眠夜 顾菲胡言乱语的发汇一通之后,抽吸着鼻子,冷静了下来。 华筝见她情绪稳定了便问道:“可想去见见你娘?不过也要跟你说好,你娘情况还算稳定,王府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娘在,为免节生意外,对外没有人知道她在此,你若前去看望,恐怕也只能陪一会就得离开了,否则会引起府上的人注意的。” 想都不想,顾菲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去见她娘亲。 可是华筝的话提醒了她,如今荣夫人颜如玉好不容易熬了过来,逃过一劫,若是因为她前去看望相陪而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再次想要来伤害其娘有的话,那就真的是罪名大了。 于是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连连拒绝道:“不不不,不看了,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的,你说我娘现今没事,必定会没事的,我不要去看我娘,万一让人看到了,让我娘再次陷入到危险之中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华筝没有坚持,原本就不太想让顾菲去探望,毕竟她未将荣夫人收入到空间里,在外面,很多细菌和病毒她都没办法保证,唯一有效的阻止也就是减少与人接触,让空间尽量保持着曾经被清理过,空间里的细菌和病毒都相对比小少的情况为宜。 时间过得飞快,子时也快到了。 华筝看着顾菲通红的双眼,有些为难地问道:“你要随我去义父的院子吗?快到子时了,再不过去恐怕会赶不及了。” 顾菲是很想去,她不想一个人孤伶伶的,可是想到自己的哭过的“丑容”,还是拒绝了,“我还是不去了,华筝,你去吧,我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 华筝点头应了,可想了想,还是拉住了转身要走的顾菲,“算了,我们一块去义父那里吧,都是自家人,没人什么不好意思的,去洗把脸,精神精神便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嘴上说得倒是轻巧,就像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般。 事实上,她还真的以最简单的方法解释了。 当然除了还通红着的双眼,华筝在顾菲洗过脸之后,直接给她抹了些自制的面霜,而后戴上了面纱,就这样带着顾菲往纪如命的院子而去了。 路上遇见下人的身影也少了很多,偶尔会看到一两个,见到华筝会退至一旁躬身行礼。 若是以往,摄政王府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府上的下人,都是萧墨寒派银剑把关,精心细选过的。 所有下人都是有卖身契在萧墨寒的身里,为此,对于摄政王府里的下人而言,根本就没有可以出府或者被放出府回家团聚一说。 今年华筝在,将这些都改变了,所以得知可以回家与家人共聚团圆,立即让下人们都沸腾了起来。 这对于摄政王府里的一下人来说这是一个痴心妄想之事,如今却实现了。 华筝抬头看着甚圆的月亮,心里感触良多。 顾菲觉得奇怪,偌大的摄政王府为何如此冷静,就连下人也都少了很多,“怎么感觉院子里都没什么下人了,就连在院子里提灯的下人也没几个啊,这人都去哪了?” 黄依高兴,跳了出来解惑道:“顾小姐您有所不知,王妃娘娘大发慈悲,让府上家人在京都的可以出府两日与家人团聚,只是没想到府上如此多下人都在京都安家了。” 在华筝的特赦下,摄政王府里的下人也许今夜能睡个安稳的觉,今夜对于华筝而言,恐怕是个不眠夜。 第1175章 顺利出宫 皇宫里出了大事,原本的高兴的日子瞬间成为了悲剧收场。 安帝震怒,看着越烧越旺的大火,一整夜的,皇宫里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都城里的百姓都知道皇宫走水,火势十分大,若是不因为在皇宫,恐怕早有宫女太监四处逃窜了。 睿王虽然对于五皇子这个弟弟关系并不太亲近,可是当听到他还在朗华宫里头的时候,便想要冲进去救人。 睿王妃一把将人给拉住,“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睿王甩开了她的手,一脸严肃地回道:“五弟还在里头,本王……” “睿王,”董皇后唤住了他,“胡将军都已经进去过了,现今火势如此大,你进去又有何用,万一也被困在里头那不添麻烦了吗?” 安帝听到身后的争吵声,原本就心烦的他,怒火上来冲着吼道:“都别吵了,睿王担心小五有何错,你们一个个就想着自己,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哼……没事的都回自己的宫里去吧,胡将军,朕命你立即加派人手,务必要将火熄灭。” 安帝虽未责备睿王,但是从他对其他的人态度上看来,他十分不高兴他们冷眼旁看的样子,可是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一心只想将火灭了,把五皇子给救出来。 只可惜,火最后是灭了,五皇子也救出来了。 但…… 看着被胡军从大火里救出来,身上的衣物都被火得几近没有了,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仅仅只是还活着而已。 白玉子领着众太医上前看诊,面对已经烧得皮肤和衣物都粘到一块的五皇子,众太医都无从入手。 就连白玉子也偷偷地向萧墨寒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没有办法。 安帝立于五皇子的床边,来回跺着步,急得头都大了。 至于瑾妃,在看到烧得面目全非的五皇子,直接晕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你们到底诊断得如何,说句话啊?到底能不能救啊?”安帝见众太医不语,怒火冲天问道。 萧墨寒点了点头,白玉子身为太医首,也只能站了出来,回禀道:“回皇上,五皇子气若游丝,若只想救活,臣还有七成的把握,可……” 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皮肤都呈焦黑色的五皇子,猛地转回面向安帝,低着头,闭上双眼,无力地道:“这烧伤的伤势,臣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白玉子,你可是神医,只不过是烧伤而已,怎会无能为力?朕看是你没有尽力而为吧?”安帝大怒,火焰直击向白玉子,完全不客气地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朕要五皇子活付出,也要把他身上的烧伤给治好,否则朕诛你们九族。” 许是因为荣夫人出事,再加上荣夫人跟他所生的小女儿也不知所踪,“贤妃上官盈”临死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传来,扰乱了他的心神,让他觉得这些事情很可能都跟“贤妃上官盈”有关。 毕竟“贤妃上官盈”临死前的那抹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就连她的自信也让安帝感到不安,隐隐觉得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而这些事情全都因为他赐死“贤妃上官盈”的后果。 就在众人沉溺在如何救五皇子的时候,“贤妃上官盈”已经在水诺的接应下,顺利出了皇宫。 第1176章 威胁皇后之位 安帝发话,众人该出宫的出宫了,该回自己的宫殿的也都回去了,没有人乐意留下来当出气筒。 董皇后当然是走不了的,身为后宫之主的她,哪怕事情与自己无关,她还是得留下。 倒是睿王也要求留下,安王见状也没有出宫,倒是他们的王妃则被他们派人送出宫了。 回去的路上,睿王妃龚秀筠一坐上马车便被马车里藏着的黑衣蒙面女子给吓到了。 匕首横架在她的脖子上,如鬼魅邪佞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很轻,轻到只够睿王妃龚秀筠一人听见。 “别怕,本姑娘没有伤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关于睿王心里一直藏着的一件事,事关你将来是否能登上皇后之位的大事,若是你答应这交易,今夜子时,就将睿王书房暗藏里藏着的一张老旧皮卷放在这马车里,本姑娘可以告诉你,当然如果你想要本姑娘替你解决了这个后患,同样,三万两银票,本姑娘可以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 蒙面黑衣女子说完,也未给睿王妃思考的机会,直接从马车窗飞身跃出来。 睿王府的护卫发现不妥之时,想要去追,却被睿王妃龚秀筠给止住了,“不必追了,只不过是一个小毛贼,过年了,想要劫些钱财罢了。” 护卫个个低着头认罪道:“属下看管不力,贼人潜入到王妃娘娘的马车里,让王妃受惊,恳请王妃娘娘责罚。” 睿王妃龚秀筠摆了摆手,随后向呆在马车外间的婢女招了招手,小声在其耳边吩咐了些事之后,便对护卫道:“回府吧,不必声张,如今宫中乱得很,王爷心里正烦着,不必惊动王爷了。” 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龚秀筠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是更让她害怕的事情而是方才黑衣人所说的事情,威胁到她将来成为皇后的事情,到底是何事?她很想知道,她担心是黑衣人想要利用她去盗取睿王书房里的东西,所以想出来的诡计。 只是细想,黑衣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可言的,现今她不敢断定黑衣人的话是否可信。 对于黑衣人所说的老旧皮卷,龚秀筠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黑衣人想要得到它。 心嘭嘭直跳,脑海一团乱,感觉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难以猜出黑衣人的用意。 回到了睿王府,正好见到骑着马在寒冷的大冬天夜里赶过来的龚勇。 “妹妹,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要见我?”自从银甲卫统领之位被撤之后,龚勇一直都想要龚秀筠替他另寻差事,而且最后是与萧墨寒足以对抗的官职。 只要惜,龚秀筠却让他呆在府上,什么都不许做,否则性命都可能不保。 这也是客观多个月以来,龚秀筠第一次主动寻上了他,所以龚勇以为自己终于机会来了。 可谁知道,龚秀筠竟是上他替她抓黑衣人。 而这个黑衣人还是一个完全没有头绪是何人之人。 “妹妹,这种事不好办啊,依为兄看,对方说的话也不一定有假,你想想睿王这些年来都如何,若是他要争帝之心,现今又怎还未被封为太子?此事,妹妹最好还是先去探探对方所言是否有假,若对方所言为虚,为兄大可替将对方给了结啊。” 第1177章 睿王府也出事了 别的事情,龚秀筠还能忍,可是一说到自己将来登不上皇位之位的事情,她就如何都不能忍。 咬了咬牙,觉得龚勇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先答应跟对方交易,若是听取之后,对方的信息并不可用,便让龚勇将人给杀了,把东西夺回来也不迟。 于是思索片刻后道:“哥哥,此事还得麻烦你,若是此事办妥了,宫中禁卫军统领之职,本王妃定会让母后向父皇举荐你的。” 没有好处,谁又会尽心尽力替你办事呢? 龚勇想要重得官职多时了,一听是宫中禁卫军统领一职,心都快要飞出来了,那神情还有说话的自信,立即爆发出来,拍着胸口,肯定道:“妹妹,此事你就放心,不管对方所言的信息是否可用,哥哥都会替你将人抓起来,好让妹妹你处置。” 龚秀筠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道:“对方约的是子时,马车现今停在后院的后门那儿,哥哥你先去准备,妹妹这就去王府的书房。” 龚秀筠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进入睿王的书房只要将自己是睿王妃的身份亮出来就不会被人拦下。 谁知道还是被王府里的护卫给拦在了院门前。 “大胆,王妃娘娘你们也敢拦,信不信王妃娘娘将你们赶出王府!”龚秀筠身边的婢女气焰十分强盛,对于守着院门的护卫一点也不客气,仗着自己是你龚秀筠身边的近侍,一看就没少这样子端架子欺负下人的了。 只可惜,那也只能是对府上的一些普通下人有用,对于守在书房里的护卫,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两名护卫持着长枪,不为所动地交叉挡住了院门,没有移动的迹象。 其中一名护卫面容严肃地回道:“王爷有令,任何人未得他准许不得进入书房,还请王妃娘娘回去。” 龚秀筠知道,睿王对于自己的书房十分看重,整个睿王府里,除了他的书房,再也没有如此重兵把守的地方了。 就连他们的儿子一出生便被安帝册封为小世子,也都未被他如此重视。 越是如此,龚秀筠便越觉得黑衣女子所言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也许睿王藏着什么秘密,而这秘密很可能会地将来她能否成为皇后造成威胁。 于是把心一横,直接命自己身后跟随着的四婢女上前,“我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本王妃被拦住了吗?” 近婢立即护着龚秀筠后退,将空间留出来给四婢,好让她们打开一条道,让龚秀筠顺利进入到书房里去。 睿王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兵刃相撞的瞬间,原本守在书房里的护卫都冲过来支援镇守着院门。 龚秀筠没有想到,睿王的书房竟然暗藏了如此多的护卫,经她这一闹,瞬间跑出来了将近二十名护卫出来。 看着自己的身边的四婢被护卫们押在了地上的情景,脸色铁青的龚秀筠愤愤地甩袖道:“走!” 也不管自己的婢女,转身就走的龚秀筠对于黑衣女子的话更加深信了。 睿王的秘密连她也防着,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秘密很可能跟她有关,或者对她不利。 否则又怎会如此防着她呢? 气愤地往自己的院子而去,路上早已想好了法子,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女子所知的信息。 第1178章 书房遭窃 看着自己的四婢女跪在下首,睿王妃龚秀筠气死了,重拍着桌子,怒吼道:“本王妃养你们有何用?不是说江湖赫赫有名的四绝仙子吗?如今呢?连让本王妃想要进王爷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了,本王妃重金雇下你们有何用?” 随着其怒语,龚秀筠执起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向下首单膝跪着的“四绝仙子”。 其实江湖上这些名号如何得来,谁也说不清楚。 而这“四绝仙子”也只不过是多年前一次幸运,将一采花大盗给抓住,领了千两赏银之后,便在江湖上冒出了头了。 可是四人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本想就这样在江湖上混吃混喝就算了,只是没想到的是,竟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救了外出游玩的龚秀筠,就这样在龚秀筠的高额雇金下留下来了。 从第一年还觉得不安,到后面随着龚秀筠一同嫁到了摄政王府里来的她们,觉得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舒坦了,完全没有了当初害怕被你识破自己并不是什么女侠的事实。 今日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真的对上有实力之人,“四绝仙子”也算是碰到了钉子。 面对龚秀筠的怒火,四人都没敢反驳,同时四人都在心里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去。 毕竟跟着龚秀筠这些年来,她们的日子过得太好,四人都不想因此而让金主弃了她们。 龚勇在旁看着“四绝仙子”脸上露出了淫佞的笑容,“妹妹当初为兄就跟你说了,她们四人的武功还不到火候,若是你还想留着她们的话,要不将她们交给为兄好好训练一番,保证再回到妹妹身边个个都脱胎换骨。” 面对龚勇的笑容,龚秀筠更加生气,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能生出这样子的念头,完全未将正事放在心上。 可是在这个时候,龚勇对龚秀筠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若不是为了大局,她才不会隐忍,任由他在这种时候放肆。 于是收敛了气焰,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哥哥,你可有什么应对之你策,对方说要那张王爷书房里的老旧皮卷,可如今进不了王爷的书房,而且子时快到了,若是东西未送到的话,对方可能会以为本王妃不愿与她做交易了。” 龚勇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回道:“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啊,她说要什么就必定是给什么吗?再说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老旧皮卷里写的是什么,反正我们也没想过要放过她,随便拿一张老旧的皮卷将她给引出来,再让为兄带着人将她给抓住,那不是更好?” 龚勇的方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子的风险她觉得有些大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 就在龚秀筠想考着后果的时候,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与守在睿王书房外的护卫长赶了过来。 没等龚秀筠询问何事,护卫长便单膝跪下请求道:“属下乃王爷院子的护卫长凌宵,今夜王妃娘娘前去王爷书房的院了,虽属下不知所为何事,但是院子就在王妃娘娘的婢女与院里的护卫发生冲突之时,王爷的书房遭窃了,若此事是王妃娘娘所为,还请王妃娘娘归还,莫让王爷对王妃娘娘生有隔膜。” “放肆!”龚秀筠重拍了一下桌子,气愤反问道:“你们没把东西守护好就来怪本王妃,本王妃还说也有宝物失窃,那是否也该向你索回啊?” 第1179章 重回手中 看着手中的东西,聂敏儿从未感觉如此高兴过。 当年因为手中的这东西,她让自己失去了自由,将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 今日再次将东西重回自己的手中,只希望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得到转机。 得意地坐在了离龚秀筠马车不远的地方,坐等着。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通过龚秀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目的是银子和金子。 她要离开这里,需要金银财宝,好让她可以在一个新地方能够衣食无忧。 而情报,才是她正真的目的。 子时一到,龚秀筠依约而来,马车里也确实把聂敏儿所要的老旧皮卷给放在里头。 呵呵呵的笑声从暗处传来,吓得龚秀筠等人个个心惊胆跳,以为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没错,龚秀筠遇到的黑衣人就是聂敏儿,是她潜进了龚秀筠的马车里,故意引她入局,而后好让她可以趁着混乱,潜入睿王的书房将东西成功的盗到的。 而她所盗之物里,除了老旧的皮卷外,还有一卷画像。 这一画像聂敏儿感触印象十分深刻,就是这个女子,曾经让她看过一眼便移不开眼的女子,是她让聂敏儿知道聂家的财产并不是聂家所拥有的。 若是不幕后有这个女子在,聂家不会有现今的风光,更不会成为大安国富商之首。 当年讨好聂家之人有多少,聂敏儿看在眼里,也聂晓婧能生为聂家夫妇的女儿羡慕不已。 原本以为成为了聂家养女,从此她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有想到的事,自己还是被柳家人给认出来了。 最先找到她之人是柳汉明,当时他并未告诉任何人她就是柳烟,他的亲妹妹,柳忠的庶女。 暗地里,柳汉明也在凝聚着自己的势力和财富,他也想要摆脱柳忠,摆脱柳家。 所以在柳汉明的诱导下,她从聂家夫妇的库房里盗走了这张画卷和老旧的皮卷。 没有想到的事,这个东西竟然引起了聂家夫妇的震怒。 因为这事,聂家几乎要翻天了。 当时就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她,只想要钱,所以便将东西卖给了睿王,得到了银票的她,结果并非如她所愿那般可以逃走。 因为柳汉明发现了她想要逃走,同时柳忠也不知道从何得知她就当年从妓院里逃走的女儿。 为了不让自己再回到那个令她生不如死的地方,你告诉了柳忠聂家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事关聂家财富的来源。 于是便有了柳忠向你安王道出聂家财富来源可疑的事情,同时为了逼出幕后之人,安王派人逼问聂家夫妇,可是不忍心看到聂家夫妇被虐待至死,丧存一点良知的聂敏儿亲自动手杀了他们,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这就是后来李华日记上所载的那样,杀死聂家夫妇之人是聂敏儿。 回想当年的事情,聂敏儿并不后悔。 哪怕这些年来,之所以守在聂晓婧的身边,一来是因为柳忠的命令,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查出聂家幕后之人是谁,二来是为了让她从聂家给柳家提供一些财富的收入。 聂敏儿想要逃的想法从未停下来过,当然曾经她也有犹豫的时候,甚至还想过直接听命于安王,跳过于柳忠,柳家的联系。 但柳汉明这个兄长,聂敏儿费尽了心思都未想过,一切都在他所谋划之中。 第1180章 沉甸甸的金碇子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出来,本统领不怕你。”龚勇毕竟是带领了银甲卫多年,虽未面对过这种场面,但胆识还是有些的,所以面对聂敏儿的恐怖笑容,哪怕是害怕,也强迫自己装出镇定。 聂敏儿也没多戏弄他们,飞身落到了马车顶,转身坐下后,优雅地手支下巴,问道:“敢问,龚大公子现今是哪一处的统领啊?银甲卫?还是禁军,又亦或是龚将军府的护卫统领?” 取笑之意显而意见,这分明就是对龚勇,或者说对京中所生的事儿都十分清楚之人,否则又怎会光凭着声音就知道他就是龚勇呢? 睿王龚秀筠不想跟对方浪费时间,毕竟王府里失窃,而她又在此见陌生人的话,若被发现,定会引人怀疑是否是她将东西盗走交给了黑衣人。 而聂敏儿一点也不担心会引来王府的护卫,一脸淡然镇定的样子,静等着对方的回应。 龚勇欲下令发起攻击,可是龚秀筠拉住了他,劝道:“哥哥,还是先看看她说的事情可否有用,今夜王府失窃,若是情报不可信,本王妃大可……” 话未言尽,可是龚勇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故气愤地别过脸,看向另一边,而眼角刚死死刮盯着马车顶上的聂敏儿。 “姑娘,你要的东西本王妃已经如约送来了,而你也应该遵守约定告知。”龚秀筠眸光也专注地落在聂敏儿身上,那样子就像警告对方,若是她敢轻举妄动,一定不会放过她似的。 聂敏儿从怀里掏出一张老旧的皮卷,在掌心上掂了掂,那自豪的神情与龚秀筠那像吃了黄莲的脸成了鲜明的对比。 “本姑娘也不是吃术的,睿王妃,你未遵守诺言在前,本姑娘也不必守信,告辞了。” 语毕,聂敏儿便作出了要离去的举动。 龚秀筠连忙将人唤住,“姑娘且慢!” 聂敏儿轻扬眉角,疑惑地神情带着丝不悦,“睿王妃还有什么想说的?” “本王妃可以付你银子,只要你告诉本王妃,到底是何事,本王妃可以给你相应的报酬,姑娘不也说过,若是本王妃还想知道其他事情的话,可以用银子跟姑娘买的吗?难道姑娘想要反悔了?” 龚秀筠也不笨,在马里她虽然很害怕,但是该记住的事还是记住了。 “噢?”一声惊讶的语气发出,聂敏儿将架子抬得甚高,“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睿王妃失信在前,本姑娘又怎知睿王妃给的银子是否真的?” “本王妃可以给你金碇……” “妹妹……” 二人同时出口,龚秀筠是抛出了更高的诱儿,而龚勇则是想要阻止她,但结果还是未能如愿。 龚秀筠抬了抬手,婢女从她身后走上前来,手上的托盘里放着堵住着像金字塔的金碇子。 聂敏儿不是没有看过金碇子,只是没有得到过而已。 看着那少说也有一百两的金碇,她犹豫了。 许是看聂敏儿还未答应,便随手将托盘上的金碇拿了下来,在手中抛了两下之后,便丢向聂敏儿。 聂敏儿反应十分快,再加上龚秀筠也不是真的想用金碇子砸对方,所以沉甸甸的金碇子到了聂敏儿的手中,很快就让她将心中的犹豫给击溃了,“好吧,看到睿王妃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就把这个信息卖给你。” “睿王妃可听好了,那就是……” 第1181章 睿王想离开大安国 聂敏儿神秘一笑,拉长了音,未一次方尽。 看着龚勇,还有环视了一圈,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攻击她的护卫,语气一转道:“睿王妃这是想要将本姑娘抓住,然后再严刑逼供吗?” 龚秀筠向自家兄长扬了扬眉,示意他先将人给撤了。 待人退离十步之外后,龚勇气愤地道:“姑娘,山水有相逢,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否则他日……” “他日如何?”聂敏儿自信一笑,再次将老旧皮卷拿出出来,勾起单边唇角,不屑地道:“你们得感谢本姑娘才是,若不是本姑娘,你们永远与那个位置无缘,可知道这老旧皮卷里头是什么东西吗?有没有想过,你们无法达成所愿的原因有哪几种?” “有话你就快说,不要在这儿卖关子,否则这些金碇子也与你无缘。”龚勇本就脾气不太好,再加上被聂敏儿羞辱,耐性也被她给磨光了。 聂敏儿倒也不急,挑眼看了一眼在婢女手中托盘上的那些金碇子,那势在必得的眸光十分明显。 “放心,本姑娘不像你们这般无耻,出尔反尔之事,本姑娘暂时还不想做,听好了,睿王从一开始就未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何物吗?这是一张地图,一张可以带着睿王远离这儿的地图。” 龚秀筠凝神而视,专注的眸光落在了聂敏儿手中的老旧皮卷上,心里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提醒她:毁了它!毁了它!一定定要毁了它! 聂敏儿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即将老旧皮卷收入到怀里,同时又从身后取了一张画卷。 而这一张画卷又再一次让龚秀筠恨不得夺物杀人再将所有毁个彻底。 “怎么了?难道睿王妃见过此画卷?”聂敏儿坏坏的笑意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往龚秀筠的心窝插去。 那张画卷,她是见过,但是也仅仅只是见过而已,因为她认识用来绑扎着画卷的那条编制得十分精致的红绳。 在古代,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线绳代表着什么意思? 月老牵红线,夫妇绑红绳! 而且那条精致的红绳还是睿王亲手所编,当时她还以为睿王会送给她,结果…… 如今见到那条红绳用于绑着一张画卷,唯一说明的就是,画卷里头之人是睿王的心上人,唯一想要结发之人。 龚秀筠眸中的火花、嫉妒和凶狠,都在那一瞬间充满了她的眸眶。 女人的最痛,就是你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还偏偏不相信自己得不到他的心。 因此,她恨不得将他心里所藏着的那人碎尸万段,将他心中的希望毁得一干二净。 “画卷给本王妃,价格任你开!” 聂敏儿昂天一笑,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话了,“睿王妃,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画卷?你出得起这个价吗?” 龚秀筠笃眉,无法理解此话为何意。 聂敏儿也没有多说,而是取出自己挂在腰间的皮鞭,飞向托着金碇子的托盘。 回收,一拉。 待婢女反应过来,托盘已经在聂敏儿的手中了。 熟练地将金碇子倒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一把扛到肩上道:“画卷里是一个很漂亮,令人无法忘怀的女子,只可惜……你还不值得本姑娘将画卷交出来。” 第1182章 小世子全身发紫 说完,聂敏儿就想要飞身离去 可是睿王妃龚秀筠也不是吃素的。 一声令下,“来人,抓刺客!” 随着其语,龚勇带来的人个人个都行动了起来,就连潜藏在屋顶上的弓箭身也拉开了弓,瞟准了聂敏儿。 那架势就是在告诉聂敏儿,要么东西留下,要么把命也留下。 从一开始龚秀筠就没有想过要放过聂敏儿,事关睿王,而睿王则是她所有的希望,不管聂敏儿所言是否真实,只要是不利于睿王的可疑因素,她都不允许存在。 亦如聂敏儿手中的老旧皮卷和画卷! 龚秀筠不否认睿王心里有人,而且那人还不是她。 但她不在意,她只要求她是睿王妃,就在这个正妃的位置上,将来只要睿王登上皇位,她这个正妃就必定是大安国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人的人上人。 可是若是睿王要离开大安国,那她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乌有了。 她不允许有这样子的情况出现,就连画卷里的女子,她也要一并毁之。 除了睿王当上大安国的皇帝之外,没有人可以再凌驾在她之人,就连画卷里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子也不行。 狠绝的眸光从龚秀筠的眸中拼出,那杀戮凶狠,如盯着猎物的雄狮,死死在盯着聂敏儿未移动分毫。 龚勇的手下一动手,打斗的声音连着龚秀筠叫来的王府护卫立即将聂敏儿围困的死死的。 忽然聂敏儿放出诡异的笑声,再加上深夜的寂静,让这除夕的团圆之夜变得十分的可怕,完全没了喜庆的气氛。 负责守睿王的护卫长凌宵得知后院的后门那儿出现了刺客,又听闻与刺客的身上还挂着一张画卷之时,立马带着人冲了过去。 当看到是一名穿着紧身黑衣的女子,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开口劝道:“姑娘,若是将东西归还,本人凌宵以颈上人头担保,姑娘可以安然的离去,否则休怪凌某不客气了。” “凌宵,你与本姑娘交手次数也不少了,你觉得你还能拦得住本姑娘吗?”聂敏儿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的武功虽不能说是高深莫测,但至少能在阎殿里有一定的地位,可见不弱。 而凌宵也清楚,否则也不会先礼后兵,毕竟之前能守住睿王的书房,那也是因为众兵把守,聂敏儿孤身一人难以招架,更何况得花时间寻找东西呢? 如今可就不一样了,东西已得手的她,根本就不恋战,只是逃走的话,对于她而言那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于是运起轻功,几翻跳跃便远离了睿王府护卫的攻击范围,就连弓箭的射程也难以触及。 凌宵运气飞起,欲追捕而去。 同时龚秀筠也发出了号令,“追,绝不能让她给逃走了。” 可是不管谁追来也没有,因为聂敏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眯着本就不大的双凤眼,肆意地笑道:“睿王妃若不在意小世子的生死的话,大可继续派人追来,不过本姑娘说了,再过两刻,若是小世子得到不解药的话,恐怕回天乏术了。” “你……你说什么?” 龚秀筠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老嬷嬷抱着小世子,冲跑进这混乱之中,求救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小世子他全身发紫,就连呼吸也没了……” 第1183章 砸中了马车 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睿王妃龚秀筠即便再想得到画卷和老旧皮卷也不得不放下了。 若是没有了这个儿子,她的一切都完了。 睿王心中本就无她,儿子若是也保不住的话,不用等睿王登上帝位,她这个睿王妃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双手气得紧得连指甲深扎入掌心也未能解她心头之恨。 不管如何,没有什么比她的儿子,深得安帝宠爱的小世子慕容擎苍。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被聂敏儿所影响,怒吼一声道:“来人,进宫请王爷和太医。” 就在这个空档,聂敏儿挥出手中的皮鞭抽向飞身向她而来的护卫长凌宵。 龚秀筠的话凌宵听到了,小世子固然重要,同样的睿王的秘卷也是万万不容有失的。 抽出配剑,任由圈绕在剑身上,而且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受着皮鞭的拉扯,聂敏儿不由得被拖住。 片刻迟疑,弓箭如雨疾飞向她射来。 无奈,聂敏儿弃了皮鞭,闪躲着弓箭的同时还不忘寻找机会逃走。 凌宵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几次交手都未能从聂敏儿手中讨过好,但是每次都胜在人多,现今更是不用说。 聂敏儿没有想到龚秀筠连弓箭手也潜伏在此了,失测的她也只能狼狈的逃走。 在屋顶上的二人,凌宵使着长剑,聂敏儿以匕首为挡,兵刃相交的瞬间,聂敏儿明显感到有些吃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聂敏儿知道自己中招了。 “凌宵,没有想到,你也会有如此卑鄙的时候,尽然下毒?”聂敏儿强忍着体内混乱的内息,“即便下毒了又如何?你懂得使毒,本姑娘也会!” 说罢,一把毒粉在空间飞扬了起来,凌宵立即后退。 就在他退后的瞬间,冲着弓箭手大喊道:“放箭,绝不能让她给逃了。” 咻咻咻……的箭雨从月光的照耀下疾飞而过,箭头的银光就像流星扫过夜空,带来了瞬间的灿烂。 聂敏儿没有办法,内息越来越混乱,内力越使越吃力,无奈之下,唯有不顾一切的逃走,对于射向自己的弓箭她都不再理会,一心只想逃走。 噗!随着后背尖利的箭头入肉,聂敏儿的身体惯性的向头冲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去。 虽然身体受了箭伤,可变相的让她吐出了一口血,带不少毒素带出了体内,人瞬间感觉轻松了些。 内息是好些了,但是身体上的痛提醒着她,现在还很危险,不能停下来,一定要继续向前逃走。 也不知道是你她幸运还是不幸,好死不死,就在她内力耗尽,在半空中掉落下来的时候,直接砸到了从宫里逃出来的“贤妃上官盈”的马车里。 水诺立即冲进马车,看到一身是血的黑衣人已经不能动弹之后,询问道:“夫人,此人如何处置?” 没错,水诺口中的“夫人”就是顶着贤妃上官盈身份的钟离娜兰。 “杀了!”不悦地看着砸坏了自己的马车顶的黑衣蒙面女子,沉沉地声音从钟离娜兰口中发了出来,像是刚刚睡得有些朦胧不醒的声音,带有懒散,又有些怒火。 水诺听令将人从马车里拖出去,不巧碰到了聂敏儿系在身上的画卷,绑着红绳的带子断了,画卷在马车里滚了几圈,里头的画像落出了鼻子以下的内容。 “慢着!”虽然只是一眼,但是钟离娜兰却有一种很怪的感觉,所以连忙唤住了水诺。 第1184章 画中女子 缓缓伸出捏着兰花指的手,葱白玉指轻推了一下画卷,好让画卷还卷着的那半张脸露出来。 结果一看,整个人都颤了颤,全身的血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停顿在那儿。 水诺好奇地看着钟离娜兰的样子,见她盯着画卷一动不动,便忍不住将视线移到画像上。 也不知道钟离娜兰是如何想的,竟然在水诺看向画卷的时候,动作十分大地将画卷给弹卷回去,将画卷里关于女子容貌的部分给卷了起来。 “看看到底是何人?将人救了,本夫人还有话要问她。”钟离娜兰边说边将画卷收了了起来,也不顾染了些血和马车木梢的脏。 甚至还取出自己的丝绢擦拭着画卷,看着那模样像十分珍视此画卷。 虽然好奇,但是钟离娜兰不让她知晓画卷里女子是何人,那她也未有强求,听令地将人拖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身边,驾起马车继续前行。 “夫人,属下准备的马车还要再过两条巷子,还请夫人忍耐一下。” 按着原定计划,她们就是到了城中闹区再换马车的,毕竟马车在闹区常有跑动乃是十分正常之事,再加上你夜深人静了,聂敏儿砸中马车也没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只是水诺担心会有人追捕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所以驾马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风,呼呼刮起,吹得钟离娜兰的发丝凌乱四起。 血,冷冷结起,使得钟离娜兰的身体冰冷如温。 心,飞快跳起,跳得钟离娜兰的大脑混沌不清。 是她! 脑里里一直浮现的词,只有这二字。 没错,就是她! 那个令她既羡慕又痛恨之人,李华! 狠狠地想要将画卷给撕成碎片,可是却又冷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到了新的马车旁边停下,她都未有回过神来。 水诺看出钟离娜兰自从看过那张画卷之后就有些精神不集中,神情既有震惊也有怨恨之色。 原本静等的水诺,耳朵忽忽轻轻动了罢,随后也不管是否会打断钟离娜兰的思绪,直接开口道:“夫人,恐怕我们不能再坐马车了,随近有你在搜寻,应该是冲着此聂敏儿而来。” 钟离娜兰原本是想要将这个麻烦给丢了的,但是在得知此人是聂敏儿之后,她犹豫了,而且还让水诺喂了她一颗解毒丸,只为保住她的性命。 关于画卷的事情,她还要话要问聂敏儿。 就连那张老旧的皮卷,钟离娜兰也被震憾到了,如此详细的航海图,到底聂敏儿是从何处得来的?为何她要去夺这画卷和航海图? 是她自己因为别的事情顺手牵羊盗了这两件物品,还是因为李华根本就没有死,这些东西是从李华处盗来,又亦或是受了李华的命令而盗? 无数的问题随着水诺的话而在她的脑海里发出了问号。 钟离娜兰本身自己就是个不能被人发现之人,如今再多一个聂晓婧,想要坐着马车顺利逃走那可就难上加上了。 为免不自己成功逃出宫又被人发现,钟离娜兰不得不作出决定,“将人丢在这儿,发信号,让人来带她走,若是在那之前她被抓住了,那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 说完,钟离娜兰被水诺背着离开了。 而在她们离开有一段距离之后,水诺的信息弹也发了出去。 第1185章 心中有怨 钟离娜兰果然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就边曾经替她卖命的聂敏儿也弃之不顾了。 其实聂敏儿服下解毒丸之后,意识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逃出去,再加上钟离娜兰和水诺的话,她都听得很清楚,这两人都不是善类。 为此,聂敏儿默默装着晕,稍然不无息调息着,希望能找到机会逃走。 没想到的是睿王府的护卫长凌宵带着人追捕而来了,而钟离娜兰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存在,便将聂敏儿丢在这里,与水诺跑了。 待察觉不到这二人的气息之后,聂敏儿猛地睁开了眼,眸光拼出一丝火焰,咬牙切齿道:“娄烛南霜,真没想到啊,原本你娘亲根本就没死,居然还在京都里,不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能换大少银子呢?还是你觉得性命重要,或者是手中的老旧皮卷重要呢?” 聂敏儿说不恨那是假的,到手的东西,全都被钟离娜兰给带走了,若不是她体内的毒被逼出来些,再加上解毒丸的药力,恐怕她也只能在这儿等着被凌宵给抓住带回睿王府了。 恨恨地咬着,忍着痛,跌跌撞撞地逃走。 速度虽然不快,但刚好离开之后,便迎来了凌宵带着人到了两辆马车这儿。 看着还未干的血渍,凌宵气愤地拍了一下马车篷,嘭的一声,马车架应声断裂与你马匹分开了链接,“她就在附近,大家分开搜寻,一定要将她给抓住。” 这一夜,宫里乱糟糟的,都城里也跟着闹腾腾的。 五皇子的伤势还未得到妥善的处理,睿王府里的人派人前来请睿王和太医回府之事很快就惊动了安帝。 当然最好的太医都在五皇子这儿了,哪还有太医可以出宫呢? 于是此事也只能向安帝请示,结果安帝气得身形晃了晃,差点又晕了过去。 也幸得白玉子在场,连忙替安帝扎了几针,再喂上这救心丸,才让他不致于再次倒下卧床,“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睿王府怎么会有刺客,你们是如何保护小世子的?人都中毒全身发紫了,现今才发现?斩了,统统都给朕拖出去斩了!” 许是一事未停,一事又起,而且全都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都是自己身边的至亲之人,所以安帝震怒不已。 可是两边都需要人,解毒,宫里头还有哪个太医能有白玉子有能奈? 但这烧伤五皇子的伤口若无白玉子在,何人执刀将那些与衣物都粘连在一块的烧死皮肤给切掉? 如此艰难的决择之下,安帝便将主意打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今夜,萧墨寒异常的安静,什么都未说,也未看出脸上有何神情,依旧如冰山地无神情的脸,依旧是那处是不惊,遇事不慌的样子。 面对他的冷静和淡漠,安帝带着乞求的语气问道:“萧墨,朕知道纪老爷和弟妹都在摄政王府,小世子还如此小,朕不忍心看他就……小五也还未成年,你可是他的皇叔,你得救救他啊。” “义皇兄是想让臣弟救何人?五皇子为何烧伤,恐怕这根源出在哪,义皇兄心中明清,至于小世子,她可是说过,日后睿王府这事,她不管,她心中有怨。” 第1186章 二选一 萧墨寒的话无疑是在让安帝作出决定,若一定要救,他只答应救一人。 安帝无助地瘫坐在椅子上人,似乎一夜之间,人老了许多。 荣夫人颜如玉受了重伤,小女儿不知所踪,最小的儿子如今也被火烧成重伤,是否能活下来也都成了问题,如今就连自己的嫡亲孙了也都中毒甚深。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待他? 安帝的心甚乱,董皇后在旁也默默哭泣求道:“墨寒,皇嫂求你了,擎苍还如小,而且还是睿王的第一个孩子,你忍心看着他连唤一声父王都没来得及就离开这个世上吗?皇嫂跪……” 说着董皇后便想向萧墨寒下跪求他让华筝去救小世子。 可是萧墨寒掌风一出,运功聚气,让董皇后的双膝无论如何都无法沾到地上。 董皇后绝望地闭上了双眸,泪水从眸眶中挤出来,留下两行清晰的泪痕。 安帝知道,华筝就一个,要么救五皇子,要么救小世子,只能二选一。 只是他不甘心,都已经是大安国的皇帝了,为何总是有这样子难以逆天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墨寒,命人护送她去睿王府吧。”衡量过后,安帝还是缓缓地开口道。 不巧刚醒过来的瑾妃冲扑向前,跪到了安帝的跟前,磕头求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求求您们,救救五皇子吧,五皇子都还未成年,也未取妻生儿,求求您们救救他吧,臣妾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五皇子好起来,呜呜呜……” “放弃!”董皇后回眸看了一眼出现了纠结神情的安帝,为了不让安帝改变主意,立马怒喝道:“瑾妃,白太医还在此,整个太医院都在此了,你竟还如此,皇上金口已开,你这是要抗旨不成?” 睿王内心也很痛苦。 对于这个儿子,他不是不喜欢,但也说不上来喜欢,许是觉得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另一个儿子,没有奴仆环身侍候,没有锦衣玉石,没有显赫的地位,只能当一个见不得人,连自己爹娘都不能相认之人。 心中的痛楚,让睿王也很纠结。 可是最后还是奈不住内心的挣扎,挑起袍脚,直直跪到了安帝和董皇后跟前,请求道:“父皇母后,儿臣出宫,亲自请皇婶进宫,恳请父皇下旨让白太医前往睿王府替小世子解毒。” “睿王,你疯啦?”董皇后怒吼一声。 可出了口方觉自己有些失仪了,正欲转换语气之时,瑾妃则转向了睿王谢恩道:“谢睿王爷成全,睿王爷大恩,臣妾一定不会忘的,日后五皇子定会好好辅助您的,谢谢谢睿王爷……” 萧墨寒冷哼了一声,随后抬脚欲离开。 安帝连忙将人唤住,“墨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哪?快命人将你的王妃护送进宫吧。” “臣弟亲自去,至于睿王小世子,恐怕得自求多福了。” 说完,萧墨寒便转身要离去,可是董皇后却慌了,连忙催促睿王道:“还不快点出宫,纪老爷还在摄政王府,若是请不到你皇婶,务必要将纪老爷请到睿王府替小世子解毒。” 原本守在安帝身边的白玉子,已经回到了五皇子的身边,正拿着剪刀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还未粘在一块的布料给剪掉。 对于安帝等人地他医术的不肯定,他也没有在意,因为在看过华筝给他写的信笺之后,他也觉得若华筝不亲自前来,哪所有她的提醒,救下来的五皇子日后看到自己这番模样也会生不如死的。 第1187章 心灵感应 原本在纪如命的院子里聊着天,喝着茶,吃着茶点休闲地守着岁的华筝,不知怎么,忽然感觉脑海有些涨涨地。 这种感觉让华筝忆起豆豆,也就是睿王的大儿子慕容擎宇当初在她空间里哭闹不止的情形。 原本陪着你华子康下着棋的她有些心神不宁,片刻的脑海不清醒,便让她落棋出错。 一步错,步步错,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纪如命看出华筝的异样,问道:“可是身体又有何不适?” 轻摇了一下头,引得头上的步摇随着晃动了一下,可很快又皱起了眉来,缓缓地道:“顾菲,你陪子康下两盘吧,我感觉有些累了,先进屋里歇一会。” 华子明原本就被抱在华筝的怀里,黄依听到华筝说累了,立即上前将华子明给抱了下来。 华子明担心地看着华筝,担心不已地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华子康也站了起来,也不再关注棋盘了,“大姐,若是你不舒服,不用陪我们,子康可以带着子明守完岁后就去安歇,你不必挂心。” 轻弹了一下华子康的额头,勉强挤出一笑回道:“人小鬼大的东西,大姐没事,你们都别担心,快去玩吧。” 纪如命不放心,随着华筝的步伐想要替她再切个脉,但被华筝拒绝了,“义父,真的没事,别担心,我就眯一小会,保证就一小会。” 李安然虽然不知道为何华筝突然如此,但对于华筝的要求,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于是隔挡在纪如命跟前,堵了他的去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还请纪老爷回大厅,王妃娘娘休息好了定会出来与大家一同守岁的。” 李安然的话音刚落,房门关起的声间,以及华筝的吩咐也紧接而来,“安然,末央,守好门,随也不许进来。” 灯一吹,人往床上一躺,意念一动,瞬间情景转换,人便消失在房间里,出现在她的空间里。 果然如她所想,是豆豆出事了。 遁着孩子的啼哭声而去,很快便找到了哭停不止的豆豆。 华筝记得一个时辰前她还空间的时候,萧墨寒就已经喂过豆豆用膳,还把他给哄睡了的。 现今这哭个不停又是何意呢? 观察了一下,既无尿床,切脉身体也无不妥,就是不知为何一直哭信不停。 这个时候,华筝还未想过,豆豆哭的原因跟他的双胞胎弟弟有关系。 华筝猜想有可能只不过是豆豆一个人在空间里孤独,也有可能是因为作恶梦之类的,于是便抱着他,哄道:“豆豆乖,不哭啊, 娘亲在呢,别怕,娘亲陪着豆豆,豆豆乖乖……” 不管华筝如何哄,豆豆还是哭,甚哭得脸色都发紫了。 华筝吓了一大跳,连你竖着抱,拍着他的后背,顺着他的气,当然灵泉水也给他喂了些,好润润喉。 就在华筝抱着豆豆哄着之时,萧墨寒已经骑着马从宫里飞疾出。 身后睿王同样也骑上了骏马紧追而来,身后一大批护卫随护同行。 就在萧墨寒他们出宫后不至一刻钟,睿王妃又派了人进宫请睿王回睿王府。 董皇后急得团团转,情急之时也像瑾妃一样跪求道:“皇上,求求您救救睿王小世子吗?他可是您的嫡亲皇孙啊。” 董皇后之意就是让安帝放弃五皇子这个庶皇子,转救睿王府里的小世子,她的亲孙子。 第1188章 能好吗? 安帝为难地看着瑾妃,那意思是想让瑾妃自己站出来,将机会放弃退出来给睿王小世子。 毕竟五皇子的情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哪怕救活了,全身都未有一块好肌肤的模样,活着又有何意思? 可是瑾妃掩嘴哭着,不断地轻摇着头,怎么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瑾妃知道安帝开了之个口,就不会出尔反尔,唯一能让安帝收回成命的也就只有是当事人的她。 董皇后看到瑾妃摇头的动作,怒火直蹭而上,提起裙摆,直奔瑾妃而去,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就当着安帝的面,一巴掌便扇了下去。 怒斥道:“瑾妃,你好大的胆子,小五之所有会受如此重的伤,全因你看顾不周,明知道小五身体不适,你竟贪图玩乐独自带着小四参加宫宴将小五独自一人留在朗华宫,小五受的伤你难辞其咎,至于其他宫人,一律处以极刑。” 瑾妃被打懵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倒是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个个吓得瑟瑟发抖,求饶道:“求皇后娘娘饶命,饶命……” 安帝未有言片语,董皇后所做之事,也是他想要做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够痛了,哪还有心思去追责呢? 现今睿王府的小世子也出事了,他更加心烦,哪还有心思去管瑾妃等人了? 而董皇后提起来,他也只是侧过头,别过头,当未看见,未听到。 瑾妃后而后觉地清醒过来,双眼失去了焦距,无神地看着上座上的安帝,颤抖着已经吓得失去了光彩的唇瓣,良久方开口道:“皇上,臣妾自知罪不可恕,臣妾死而无怨,只求皇上救救五皇子,臣妾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皇家之事,白玉子没有心思去理会,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好五皇子身上的伤。 白玉子身边有的药材,能用上的,他都几乎用上了,也只是仅仅能维持住五皇子最基本的生命特征,至于身上的伤,他真的无能为力,哪怕华筝已经让杨瑾给他送来了治疗的方法和步骤,以及注意事项。 可当看到这几一块好皮肤之人时,他真的下不了手。 他只不过是轻轻拉扯了一个五皇子身上与皮肤粘连在一块的衣物,床上本就气息如游丝之人,竟然生生痛出了粗抽大气来。 这样子的情况,他从未遇见过,哪怕是曾经与华筝一共手术替叶元勋治过腿,可那远远比不过五皇子的情况。 众太医看到五皇子的情况,个个都已经觉得白绫已经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束手无策之下的他们,哪怕对白玉子再不满,都不得不将所有的希望投到了白玉子的身上。 魏太医身为皇上的御用太医,又是皇上自己信得过的太医,看到五皇子吃痛的情况,不忍心道:“白院首,不如给你五皇子下蒙汗药吧,如此一来也能让五皇子少吃点苦。” 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可,五皇子情况还不明确,若是药效生起,而五皇子又失去了意识,到时候救人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那要不,要不用点别的药,像……像……”有些太医提议,但就是没说出到底是用何药。 众太医的意思都很明了,就是要用药,至于用什么药,则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白玉子。 眼下能将性命保住就已经不错了,可是这些太医还天真的以为能让五皇子好起来? 都烧成这样子了,能好吗? 第1189章 算漏 萧墨寒回到摄政王府,直接往纪如命所住的院子而去。 路上,杨瑾便已经将华筝在摄政王府里做着什么事都一一汇报给萧墨寒知道了。 原本萧墨寒便有些奇怪为何华筝如此听话的了,谁知道原本她的目的并不是不救宫中的五皇子,而是想要先解了顾菲的心结。 如今顾菲的心结解了大半,而她自己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与华子康下棋。 刚进纪如命的院子,便见纪如命与华子康下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棋,看着并不像他们常下的那种。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直接问道:“师叔,筝儿去哪了?” 大拇指往身左边的方向指了指,顾菲从旁解释,“王爷,王妃姐姐在后堂客居里休息,她说累了,想要休息一会,黄依她们都过去侍候了。” 萧墨寒点头,就看了一眼华子康和华子明道:“你们俩还小,子时过后便去休息,不得常熬夜,今夜事多,明日清早本王便会与筝儿回府,莫要让筝儿担心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华子康和华子明已经站了起来向他拱手成礼应是的动作。 纪如命碎碎念地不满道:“老子还在呢,就在这称指手画脚的,再说还不是因为你们皇家的那些破事儿,整得人没得安宁,连过个年都过得像在战场上一样。” 萧墨寒肯定是听见了的,但是他却未停下脚步,依旧大步往后堂客居而去。 守门的李安然和李末央见到萧墨寒之后,立即将人给拦住。 “王爷,王妃娘娘歇下了,要不奴婢进去唤醒王妃娘娘您再进去吧。”李安然的声音有些在,就连在她旁边的李末央都被她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李安然存的是什么心思,许是知道自己一定是拦不住萧墨寒,只是希望能给华筝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李安然的异样萧墨寒蹩着眉,定眼看了她一会,而后直接推开门入内,完全不给守门的二人给一丝机会。 从门推开到关上,也不过是五息不到的时间,这般速度也许对萧墨寒而言已经很慢了,但是对于李安然和李末央而言,那可是神速。 房门再次被关上,李末央惊叹地道:“安然,你有没有觉得王爷的武功造诣又上一层楼了?” 李安然心里想的满满都是华筝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接受到她的提醒,她的秘密会不会被萧墨寒给发现了。 就在她紧张不已的时候,华筝的轻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起来,“寒,你回来啦?宫里的情况还好吧,五皇子情况稳定下来吗?” 摇了摇头,轻轻拥着华筝入怀,在其耳边轻声细语道:“可是身体还有不适,若是的话,为夫派人回绝了义皇兄,不进宫了。” “我没事,就是豆豆,不知怎么的,总睡不安稳,已经哭了很久了,也不是尿床,身体也未察觉有何不妥,一直哭,现今哭得脸都有些发紫了,我刚喂了喝了点水,再给他喂了些宁神汤,这才止住了,对了白太医不是在宫里吗?他没看到我给他写的信笺吗?” 杨瑾办事当然是妥妥的,可是华筝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样的大夫并不是现代的大夫,对于烧伤烫伤的治疗几乎为零,否则纪如命的脸又怎会到现今还留着那些难看的疤痕呢? 第1190章 希望来了 豆豆向来有多乖巧,萧墨寒是很清楚的,而且豆豆一直在空间里生活,有大花和三匹骏马陪着他玩,在空间里随便玩,随便闹都无人管他,而且重要的一点,他就是能听懂萧墨寒和华筝的话一样。 如此一来,二人教育豆豆也十分轻松。 而是怎么哄都止不住的哭,萧墨寒则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睿王府里的那个小世子,豆豆的同胞双胎弟弟中毒之事。 皱起头,纠结的神情让华筝看了甚为心疼,忍不住伸了手,将那紧皱成“川”字的眉头给抚平,“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令你困扰?” “睿王府里的小世子中毒了,听说中毒还不浅,睿王妃派人进宫求医,我让义皇兄选,让你去宫里还是去睿王府,义皇兄选择了救五皇子。” 萧墨寒的话带着生冷,眸中却不失柔情投射在华筝的身上,让华筝心都融华了。 “那你是来接我进宫,还是护送我去睿王府?”华筝扬了扬眉,略带淘气地问道。 即便是如此说,便是华筝还是开始准备起了治烧伤所用的药品和药丸。 萧墨寒叹了口气,抓住了华筝整理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瓶瓶罐罐,不忍心道:“筝儿,别怪为夫狠心,那些本就不该是他所拥有的,将来若是豆豆长大了得知真相的话,只会对豆豆不公。” “即便如何,我们也不能将一切的错归咎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他们没得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也许将来豆豆会像他那样,无心朝政,一心当一名游人浪子呢?” 华筝的话明显对萧墨寒逼安帝做选择而不高兴,但是利弊她都知道,身不由己的道理,她都懂,可是真要做,那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我告诉你啊,若是将来我生的是双生子,你要敢如此对待我儿子的话,我就带着儿子跟你和离。”华筝一边收拾,一边威胁地道。 萧墨寒低头轻吻了一下华筝的额头,安抚道:“为夫哪敢,就连虐待自己也不会虐待筝儿与为夫的孩子的。” “就知道哄我,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华筝说完便推开了萧墨寒,轻声有些大地唤道:“末安,你去找黄依,把本王妃的医箱带上,安然,你去告诉一下顾菲还有杨医师,让他们准备随本王妃进宫。” 华筝等人刚准备好出院子,睿王便飞奔冲入,看到萧墨寒和华筝之后,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的,直接问道:“纪老呢?可是歇下了?” 华筝回眸,却见纪如命正在收拾着棋子,而华子康和华子明,他已经命人将他们送到后堂去休息了。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想趁华筝不在的时候,可以再喝几壶酒,以解相思之苦了。 不想这睿王前来是为了要寻他的,于是立即装死倒接趴到桌上,那醉酒的模样还真的有几分真。 再加上嘴里不时发出的酒嗝声和那呢喃自语的话,“老子没醉……没醉……来来来,干了都干了……” 华筝无奈地摇头,这个纪如命,若是只靠睿王,恐怕还真的是请不罢。 想要替睿王求情,萧墨寒则拉住了她,催促道:“进宫,义皇兄还在等着呢。” 华筝张了张嘴,快速地唤了一声,“义父,若答应,女儿有好东西赠你。” 随后马车一上,飞快往宫中而去。 禁军前来相告说华筝与萧墨寒在回宫的路上之时,众人都感觉希望来了! 第1191章 可能会变样 原本想着情况没有并没有像想中的那么严重,只是因为这儿的大夫不懂得如何处理而已。 可真的看到之后,华筝终于明白为何连白玉子也束手无策了。 这哪里还算是个人了,若不是还有呼吸的话,恐怕华筝都会认为眼前所看到躺在床上之人是一具烧干了的尸体。 这实在是太令……令人无从入手了。 床单已经被黑灰的衣物碳灰所你污染,当然也有一些是因为白玉子按着华筝说的想要将身上粘到了皮肤上的衣物给处理掉而治流出来的血。 床上之人说不痛苦那是假的,也幸得现今是严冬,身上的烧伤有一个天然的环境冷却,否则若是大热天,对于烧伤来说,那可是雪上加霜了。 “师妹……”白玉子退至一旁,将位置让出来给华筝,心情沉重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华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双眸却死死地盯床上之人,“用过什么药?心率还算正常吗?意识是清醒还是不清了?” 华筝没有动手,而是先了解前人所做的救治。 白玉子一一将华筝想要知道的告知,那情形就像在对叶元勋做手术时一样。 顾菲先是害怕得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便是华筝的专业让她知道,她不能退缩,而且床上躺着的那个还是她弟弟呢。 杨瑾已经将华筝上次手术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华筝的吩咐。 可是华筝光是如眼看着,久久都未有动作,看得众人心都快蹦出来了。 这当中也就只有安帝看出言打断华筝的沉默,“弟妹,此事你如何看?小五可还有救?” “若只是想活着,就简单多了,若是别的话,恐怕……” 华筝看向白玉子和杨瑾,二人双双摇头,就像是在说他们无能为力。 但是华筝的“若是”和“恐怕”让安帝和瑾妃都看到了希望。 特别是瑾妃,心里自责不已的她,连忙上前握住华筝的双手,刚哭过还红着的双眸泪水汪汪地看着华筝,乞求道:“摄政王妃,求您一定要救救五皇子,他还如此小,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这般模样,日后他可如何是好啊?” 关于走水的原因,应天府富查已经和叶慕白带着人去察看现场了。 而在发现五皇子身边还有一具尸体,只是这具尸体烧得加严重,被发现之时,已经无了生命迹象了,再加上五皇子伤重,更加没有人会在意那没有身份地位之人的死活了。 只是这对于富查和叶慕白而言,那可就不一样了。 烧过的朗华宫热度未减,同样的华筝这边亦是一样。 个个都紧张不已,就等着华筝的那个“若是”接下去的话。 人,华筝不是不想救,可是这救一个烧伤的患者,那是一个漫长和痛苦的过程。 再加上这儿的条件比现代差太多了,没有先进的仪器,也没有抗生素和无菌的环境,一个不小心并发症出现,那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华筝犹豫不是没有她的道理,同时手术即便成功,最后人的模样也可能会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毕竟没有电脑成模,这个人脸将来修复回去模样,她无法保证。 苦恼的陷入深思,华筝心里十分矛盾。 整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第1192章 逃之夭夭 华筝叹了口气,未将未尽之言继续道出,而是无力地道:“先处理好眼前的再说吧,义皇兄,还请您下令将无关之人都请出去,还有派人守住房间,手术的过程不能被打扰,除了王爷、三师兄、杨医师、顾医女和我的婢女之外,其他人都必须出去。” 华筝的要求立即引来了众太医的不满,特别是薛太医薛正初,因为不准华筝进入药房而被安帝狠狠地痛斥了一顿,对于华筝这个摄政王妃便记恨上了。 现今华筝要救治五皇子,却不让他们同为医者的大夫在场,心里更加生怨,尤其是还要听命于华筝。 于是薛正初第一个站了出来请缨道:“启禀皇上,臣愿留下助摄政王妃一臂之力。” 有一便有二,当然有些是因为好奇华筝是如何救人,有些则是存有别的想法,例如华筝将人救活了,他则可以从中分一杯羹,也有人是想要偷师。 娄太医,魏太医等太医院里的老太医都已经提出来要留下来,其他年轻的太医更加不可能不站出来了。 可是华筝听了则停住了手边的事情,坚持道:“本王妃只用信得过之人,若是非让本王妃选人的话,本王妃倒是有一人想要向义皇兄讨要的。” “何人?”安帝疑惑而问。 “行凌迟之刑的刽子手!”华筝想都未想,坚定地眸光下,不带一丝戏玩之意。 众人倒吸一口气,当中就数薛正初最为愤怒,直斥道:“摄政王妃,您此为何意?” 确实,就连白玉子也忍不住想要提醒华筝,不要乱说话,免得得罪太医院里的那些老头子了。 偏偏华筝柳眉一挑,面纱之下,唇角勾起了肆意的笑容,反问道:“若是薛在医有这手艺的话,本王妃倒也不介意您留下来,由你执刀,这一刀一刀下去,可是要保证人在未行够足够的刀数前是不能死的,若是人死了的话,那手术就失败了,不知薛太医可愿当这主刀人?” 华筝的话瞬间让屋里的人咋开了锅。 这里头就数董皇后最高兴了,感觉就像真的让五皇子承受这千刀万剐之痛般,替睿王府的小世子报仇似的。 安帝再次跌坐到在椅子上,杜公公连忙在旁劝道:“皇上,万事都得以保重龙体要紧啊。” “你……你……你……”薛太医一连数个“你”字,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接下这话,接了,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都会成为大安国的“罪人”。 安帝昂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非得要如此吗?” 肯定地点了点头,“都已经这样子,若不将这些坏死的皮肤清除掉,细菌感染、坏死的组织等引起来的一些并发症,臣妇无法保证,更何况移植……” 话刚出,华筝便打住了,随后转回到眼前的事道:“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清除掉的了,主刀之人,义皇兄决定吧,若众太医愿意留下,那便由太医中选一位当主刀吧。” 这会儿,薛正初也是第一个站了出来,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启禀皇上,臣年纪大了,方才白太医替五皇子处理伤口上杂物之时臣看他的手甚稳,臣举荐由白太医留下。” “臣附议!” 一屋子约十名太医,竟然不约而同地都与薛正初一样,恨不得立即逃之夭夭。 第1193章 非正统医学 最后,太医院里的太医一个都未有留下。 就连安帝和董皇后等人也都被赶出到了门外。 安帝十分气愤,双手负后,双眸如利箭,一道道地射向太医院里被赶出来的太医,怒火冲天地责问道:“朕以为你们医术不好,情有可愿,但你们太令朕失望了。” 安帝的意思十分明了,自己养的这些官员,一个个自命清高,从未认清过自己的不足。 明明就不懂还要装懂,特别是薛正初!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当华筝在太医院受辱之事,于是便下令道:“来人,将薛正初给朕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要入天牢。” 薛正初吓得跪地磕头求饶,“请皇上息怒,饶过微臣,微臣知错了,请皇上饶命。” “朕没要你的狗命便已经不错了,你身为太医院副院使,连救治五皇子都不愿,理由也许很正当,可身为从副院使未能救治五皇子已是死罪难逃了,更何况你还推责,更是罪加一等人,拉下去!” 薛正初可是董皇后的人,当初也是想要捧着他当上太医院院首之位的,谁知道萧墨寒从中横插一脚,让白玉子得了此职。 如此也便算了,若是连副院使之职也都未能保住的话,那在太医院里,她就没有眼线了。 于是董皇后站了出来求情道:“皇上请息怒,您也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与民间的大夫可不一样,他们所接触的都是正规正统的医学,若是让他们在民间历练过的话,他们也能有这样了的能力,不管如何,他们的医学底蕴还在,若是皇上因一时冲动处置了他们,将来有能力的大夫又怎敢当大夫,当太医了呢?” 董皇后嘴上说的是全部太医,未单指薛正初,同时也替他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那就是他们没有在民间历练过。 所谓正规正统的医学,也是在暗指华筝他们所用的救人之法不应该被认同和正道之法。 一些旁门左道若被认为才是大夫该学该懂的,那就寒了大安国大夫的心,从此便不会再有人愿意学医,愿意进宫当太医了。 这话说的,正好被萧墨寒听见,眸光投射到的人并不是董皇后,而是瑾妃,似乎是在问她是否也觉得华筝的医术是旁门左道。 瑾妃被吓了一跳,立即站了出来维护道:“皇后娘娘,摄政王妃与白太医乃是医宗门主的关门弟子,医术可是得到二人的真传,若是您如此说,难不成医宗的医术都是旁门左道,非正规正统的医学?” 若是以往,瑾妃当然不敢跟董皇后顶嘴唱反调的,可是今日不同了,自己的儿子还在华筝的手中,萧墨寒那威胁的眼神都已经在给她提醒了,若是她还有所表示,恐怕他会立即进屋里将人给带走。 董皇后张嘴就想要斥责瑾妃,可是萧墨寒的话紧接而来了,“若是义皇嫂觉得本王师门是个旁门左道的门派,本王大可书信师傅一封,将在大安国的医宗弟子召回,日后不再招收大安国的百姓当弟子。” 安帝瞪了董皇后一眼,警告道:“皇后你若担心小世子就回去等消息吧,今日宫宴接下来未处理的事你去处一下,把大臣和命妇都送出宫。” 第1194章 不是五皇子 在外头萧墨寒替华筝守着,谁也不敢放肆,就连董皇后也被萧墨寒的气场给震慑住,不再敢多说一句话。 对于薛正初,萧墨寒早就想要动手的了,若不是上次华筝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当天薛正初就横尸荒野。 现今还不知死活,竟敢还要跟华筝对着干,萧墨寒不发威就真的不是摄政王了。 “墨寒,皇后她无知妇人一名,哪懂得这些事情,你莫要跟她计较,此事就此作罢,莫要当真。” 萧墨寒的影响力有多大,安帝很清楚,对于董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萧墨寒发起挑战,安帝也很不高兴,可眼下还不是跟皇后闹翻的时候,于是便将人给遗走了,同时也安抚着萧墨寒。 其他太医看着薛正初被禁卫军拖下去的时候,一个个吓得跟恨不得缩进龟壳里,再也不要出来。 远远的都还能听到薛正初那叫喊声,当中竟然还有向董皇后求救的。 众人小心翼翼抬着眸,偷偷观察安帝是什么样的神情。 只见安帝那气愤的火焰未减反增,瞬间连气都不敢用力呼吸了。 萧墨寒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坐到了银剑命人替他抬来了椅子上,旁边还细心的摆上了小桌,淡淡的茶香溢出,让闻到之人的心也跟着暖了一下,安稳了请多。 杜公公也是有眼界之人,连忙也命人将房外布置了起来,又是摆碳炉,送上暖手炉子,还有茶点等等。 众太医退到一侧,看着坐在上首的二人,心情十分复杂。 茶虽午,可喝进口中却带着苦涩,亦如现今安帝的心情。 向杜公公招了招手,吩咐道:“命他们退下吧,朕不想看到这群废物!” 虽被骂是废物,但是这些太医都很高兴,至少命是保住了。 “臣等告退!”众太医口径一致回道。 除夕的夜空,其实月亮是挺圆的,只可惜,月圆人不圆。 萧墨寒没有作声,闭起双眸,守着身后的大门,静品着茗茶。 安帝越喝便越得此茶越苦,故冲着杜公公又发火道:“这都是什么茶,怎如此苦涩,撤了,全都撤了。” “义皇兄,此茶乃是本王的爱妃替本王炒制的,此茶为苦丁茶,有除烦止渴,清咽利喉,消炎利便,调节免疫,其次苦丁茶富含茶多酚、儿茶素、咖啡碱、维生素、黄酮类化合物等物质,具有疏散风热,促进代谢,抗疲劳的作用,长期饮用还能起到缓解口臭,明目生津,清咽利喉的功效。” 萧墨寒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这茶就是为了他所沏,非华筝替萧墨寒所备。 确实,此时此茶对安帝来说更加有效。 就连杜公公听了,也上前对华筝称赞道:“皇上,摄政王妃的手术确实不错,上月老奴双膝疼痛难立,用了摄政王妃所赠之药,现今这腿利索多了,而且此茶对身体确实好,否则摄政王妃也不会替摄政王爷炒制,您就多喝两杯吧。” 华筝的医术有多高明,安帝又怎会不知? 自从上次被华筝扎了几针之后,他也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些,不似以往那般总感觉身体重重的,易累,就连夜里睡眠也变得好了,梦也少做了,好几次他都想要召华筝进宫替他调理身体。 可惜啊,萧墨寒将华筝看得死死的,且不乐意带她进宫,所以他方作罢。 就在这二人在品着茶之时,华筝竟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那就是她现今所救之人并非五皇子慕容哲。 第1195章 救不救? 自从上次被华筝说过骨龄问题之后,白玉子也跟着把这一方面的知识给学习了。 现今华筝的发现,他也发现了。 于是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看了看身后的房门,良久,白玉子问道:“救不救?” 关于这个问题,华筝从来不会问,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她作为毕业代表曾宣过誓,对于这个誓言,她一直都秉持着。 坚定的一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救!” 顾菲等人疑惑,华筝未有任何的解释,而是催促道:“还不快点将手术用烈酒消毒,对了若是烈酒不够黄依就去找杜公公去准备,一定要最烈最烈的白酒,还有大量的干净的白色棉布,他的手术要分几次,眼下我们除了他后背还有腿背等地方外,其他的地方则今夜处理好。” 华筝对应着一一吩咐着众人。 当一切都按步就班的时候,华筝执起了手术刀,把不同大小的手术刀再次向顾菲等人介绍了一遍。 有过之前的配合,这一次,他们配合的很好,观察监视之人白玉子,随时汇报五皇子的情况,顾菲递刀止血,杨瑾协助华筝切除坏死的皮肤。 只要情况不对,华筝停下手中的动作,白玉子接替她的工作,而华筝则作应急处理。 当然这都多得华筝研制出来的麻醉药,若不是有她的麻醉药,五皇子也不可能会熬过这个手术的过程。 整个过程花了两个半时辰,也就是五个小时。 能看得见已经焦黑的皮肤都处理完了,除了后背躺着压住的地方。 人,还活着,虽然现在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就像安静睡着了一样。 但醒来之后,华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他能安静下来,静等着现在手术过的伤口好了之后再经历这一次切肤之痛。 华筝是被白玉子扶着出了房门的,顾菲也累得脸色发白,唇瓣都呈出了干裂。 除了杨瑾的情况还算不错之外,在屋里之人,脸色都好不到哪去。 萧墨寒速度飞快得来到华筝的身边,接替了白玉子,直接将华筝横抱在怀里,“先歇一会,天已经开始放亮了。” 华筝累得直接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瞬间就睡着了。 安帝还想要询问五皇子的情况,见到人都已经睡着了,也只能转向白玉子,问道:“白太医,如何?” “回皇上,”白玉子双手成拱,身体微躬回道:“五皇子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但如师妹所言,危险期还未过,未来的三日将是关键,五皇子的身体会出现各种不适的情况,需时刻关注着五皇子的情况,不容有失。” 松了口气点头连连应好之后,安帝便想要入内看看五皇子,可是顾菲却大胆地站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皇上请留步,王妃姐姐说了,为免受到细菌感染,未来的三日,五皇子都不便见客,房里需要进行消毒,尽量做到无菌的状态。” 黄依收拾好东西,带着出来的还有一盆装着五皇子身上切下来的那些烧焦了的皮肤。 按着华筝的意思,这些东西就应该烧掉,可是白玉子却提醒了他,古人有一句话叫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最后,华筝则让黄依将东西收拾好,把这盆焦皮呈交给安帝处理。 不过有一件事,华筝还是让白玉子要私下跟安帝和萧墨寒说清楚,那便是五皇子的骨龄跟真实年龄差太多了,此人不可能是五皇子。 第1196章 册封为公主 安帝拧眉,面对自己这个女儿,说不关心是假的,若是别人拦他的话,恐怕小命早就不保了。 可偏偏是自己这个亏欠太多的女儿,所以安帝有些为难侧斜了身子,似图能透过这样子可以看看房间五皇子的情况。 顾菲就像跟安帝作对一样,横跨移了步,以身体为挡,把安帝的视线也给挡住了。 安帝吃瘪,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菲。 倒是杜公公有眼界,上前替安帝解围道:“顾小姐,皇上不过是想看一眼,远远的一眼亦可,只是想要看看五皇子现下的情况如何而已,您看可否……” “不可,”顾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了,当然多少带着些对安帝不满的情绪在内,“若是看了,出什么问题,王妃姐姐说了她不会再救的了,她是人,可不是神,不是什么病都能治,阎王也是有脾气的,被人打断多了,会迁怒于他人。” 若是华筝现在清醒着的话,一定会很惊讶。 因为这些话,她从未说过,即便是知道所救之人并不是真正的五皇了,但她还是救了,而且也用上了自己上好的药,没有将人给放弃之意。 显然顾菲说的这些话是对安帝说的,是她自己内心的话影射出来,暗示着安帝,她很生气,对他这个父亲很生气! 杜公公为难地压低了身子,头从下往上地看向安帝,观察着他的反应,以便自己如何应对顾菲。 可没想到的是,安帝就这般定定地看着顾菲好一会,就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人一样。 良久,方张口道:“既然如此,那便不看了,顾家医女救治五皇子有功,即日起册封为骄阳公主。” 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别说顾菲了,其他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安帝这手牌打得有些过猛了。 一来便封为公主,这可是只有皇家女儿才有的待遇啊,而且还是“骄阳”,那不明着告诉众人,她是他的骄傲吗? 萧墨寒瞪了杨瑾一眼,见他依旧未有动作,直接开口道:“还是领着你家师妹谢恩!” 杨瑾无奈,也只能拉着顾菲跪下要谢恩。 可是更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杜公公传朕旨意,三日后骄阳公主与杨瑾成婚,赐公主府于城东……” 一连串的赏赐将所有人都弄懵了,完全不知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白玉子像是猜到了什么,立即向杨瑾和顾菲道喜道:“恭喜骄阳公主,杨驸马。” 杜公公领着宫人也大声道喜,感觉这声道喜声让安帝脸上原本紧绑着不悦的脸,终于露出了丝笑容。 萧墨寒与白玉子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将白玉子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都收到了一样,转向安帝道:“义皇兄,今日大年初一,臣弟今年新婚,还请义皇兄回宫,臣弟带着王妃向您请安。” 萧墨寒提了提头,速度很快,但暗示之意明显,多年来二人也有这样子的默契。 随后安帝也看向白玉子,似乎是求证萧墨寒要单独见他的用意。 只见白玉子也请求道:“皇上,臣今年第一年当太医院院使,也想向皇上您请头安,还请皇上回宫,接受臣的礼安。” “可是这儿……”虽然嘴上答应了说不看五皇子,但心里还是挂念着的。 杨瑾就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毕竟安帝如了他所愿了,他也不会再躲着,于是自动请缨道:“杨某医术虽不精,但守着五皇子暂无问题,皇上大可放心。” 第1197章 不确定 御书房里。 安帝从五皇子那回来便一直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于是御书房的大门一关,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小五的情况你们未如实告知朕?” 白玉子掀起衣袍,直接跪在了安帝跟前,低着头,双手成拱高举过头,甚是沉重地道:“回禀皇上,方才臣与师妹救治五皇子这时发现一个问题,臣不知道当不当讲?” 白玉子的神情让安帝浑身一颤,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又紧,而后看向萧墨寒。 “你就不能把她安顿好再进御书房吗?此乃议政之地,岂容她一个女子参与?”安帝本就心烦,再看到萧墨寒抱着华筝就坐在自己的下首,一手护着抱住,一手则端着茶盏品着,那神情与白玉子相比,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如此神圣严肃的地方,竟然还有心思顾着他的王妃华筝,皇宫里出了这么多事,他还有心思品茶,甚至还不想让华筝进宫救人,安帝说不生气,那都是假的。 但另一方面又挺感激华筝的所作所为,毕竟顾菲肯进宫认下他这个父皇,已算是对他的天大惊喜了,若不是朗华宫走水以及贤妃的事情,还有荣夫人受伤,自己的小女儿又不知所谓的话,那这一切都变得无尽的美好。 偏偏这些事情就像被计划好的一样,一件一件接踵而来,打得他有些措首不及。 萧墨寒抱着华筝的动作,动了动,安帝以为他被说动了。 谁知道他这动一动,只不过是调整一个手抱着华筝的姿势,好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些而已。 瞬间气结,就连白玉子说的事情想要征求萧墨寒意见也都跟着气跑题了,“你……” 萧墨寒喝完一杯茶,随后执着茶盏的手向白玉子的方向扬了扬,提醒道:“义皇兄,还是听听白太医有什么话要说的吧,免得误事了。” 安帝瞪了他一眼,萧墨寒则补充道:“她睡她的,义皇兄议您的事,她又不会留心,更不会知道我们谈论什么,义皇兄何须在意?” 原本此事,华筝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想到这关系到皇家血统的问题,临出门前,她给了白玉子暗示,让他把此事告之萧墨寒,让他去定夺。 而华筝在睡着之前也在萧墨寒的怀里悄悄将此事告知了他,这也是为何白玉子看向他的时候,他点头应允了。 虽还不太满意,但也算是一个解释,所以安帝也就没有再纠结,转向看向下首跪着的白玉子道:“白太医救治五皇子有功,不必多礼,看痤吧。” 白玉子没敢起来,而是对持跪着将话说清楚,“臣惭愧,辜负皇上地重托,还请皇上恕罪!” 猛地站起,急问:“白太医此话为何意?难道是小五他……他不行了?” 摇了摇头,昂起头看向安帝解释道:“回皇上,臣并不知道五皇子现今的情况如何,方才臣与师妹所救治之人,臣并不确实是否是五皇子,若是真的是,那情况就如顾医……骄阳公主所言,若否那就……” 未尽之语令人寻味,特别是白玉子怀疑的是那人可能不是五皇子。 安帝拍桌怒起,“白太医,你最后把话说清楚,什么是不确定是否是五皇子,朕可是亲见所见,他从火场里被救出来的,就连他身上所穿的衣饰瑾妃也确认过他就是小五,怎能有误?” 第1198章 相信替代之事 安帝的话让白玉子心中生疑,可是这个疑惑他没敢说出口,否则这可能会是诛九族的大事。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屋里的人真的是五皇子,只是这个五皇子身体存有缺陷,若不是他从华筝处学来了骨龄的话,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人并不是五皇子,真正的五皇子被人调包了,而此人就是替代五皇子在宫里成为皇家子嗣。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白玉子都很为难,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五皇子被调包了,如此一来,他也不责于被安帝为了封口而杀人灭口。 可若是第一种可能,那很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白玉子,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萧墨寒多少知道猜到他没什么停住不再开口,为了让他安心,故护着他道:“说吧,不管是何事,总得要知道才能下定论,再说你是本王的师弟,是本王带出医谷之人,御书里的我们都是自己人,不必多想。” 安帝若还没能听出萧墨寒说这话的用意,那就是傻子了。 端正了一个坐姿,严肃地道:“有什么话白太医不防直言,朕不会怪罪你的。” 白玉子喘了口大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随后方缓缓而道:“臣懂得些摸骨断龄之术,方才臣在替五皇子求治之时,发现所救之人的年龄并非五岁,而是……” 光是听到这里,安帝便直接拍桌而起,完全忘了方才自己让白玉子所直言的话。 “白太医,你可想好了,诬蔑皇室子嗣之事可是杀头大罪,即便你身后有医宗,朕照杀不误。” 亦如白玉子所猜想的那般,也正因为这样子,华筝才会思考再三方让白玉子将此事道出来的。 五皇子现在的年龄是五岁,身高偏高,不过目测来看,还在正常范围值内。 可是若换作一般家庭的孩子,可能会瘦弱矮小一些,毕竟没哪家的孩子可以吃和用的比得上皇宫里的。 为了要找到一个身高体重跟五皇子差不多之人,也就只能找比他年龄稍长一些的。 所以这才会有了这个骨龄上的差距,华筝和白玉子才会怀疑所救之人并非是真正的五皇子。 有萧墨寒在此坐阵,安帝再生气也不得不把白玉子有这样子猜测的原因给说完。 听完之后,安帝手按着胸口,拉扯着大气喘着,那接不上气来的情形吓得白玉子连忙从地上站起,冲跑到安帝跟前,再次喂上了救心丸。 待安帝缓过劲来,那已是两刻钟后的事情。 察觉到自己身边都是从自己处死贤妃之后发生的,不知为何,安帝觉得贤妃的事情并不会因为被自己处死之后而结束。 萧墨寒淡漠的眼神里透着异样的光芒,心里想起了华筝说过的话。 犹豫片刻后问道:“义皇兄,你可曾想过贤妃并非是贤妃呢?” “此话为何意?”处死贤妃之事,安帝都封锁得死死的,就连董皇后也不知道永和宫里的事情,只是听令于安帝的命令做了后缓处理而已。 现下在这个时候提及贤妃,安帝脑活再次响起了贤妃临死前所说话,心里甚是不安。 原本白玉子他们还觉得华筝说宫里的贤妃并不是真的贤妃,而是钟离娜兰。 如今五皇子的事情,让白玉子心里不得不相信华筝的话是真的了。 第1199章 打入天牢 如何是好? 白玉子心里也同样感到很迷茫。 钟离娜兰如何偷梁换柱目的又是什么? 萧墨寒提起贤妃,不用说一定是怀疑五皇子被换人之事跟贤妃有关。 可是安帝心里清楚,一个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呢?除非她早就安排好一切。 只是这样子又说不通,若贤妃真的早已有安排,洞悉一切,那安帝就不会如此轻易就将人给处死了啊? 贤妃死了之事,安帝和杜公公亲眼所见,就连来安帝心里排有疑惑想要将人救活问清楚之时,纪如命也告诉他,人已经死了。 命都没了,还策划这一些为的是什么? 左思右想之后,安帝则将疑点落到了瑾妃的身上。 “你们觉得瑾妃此人如何?”安帝觉得贤妃没有嫌疑,因为一个死了的人,做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同时他还告知萧墨寒和白玉子道:“贤妃不可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她已经被朕给处死了,就在昨日你们出宫之后,朕便将她给处死了。” 萧墨寒皱眉,脸呈黑焦之色,“义皇兄,你确定贤妃真的死了?” “朕亲眼看着她吐血而亡的,就连纪老也确认了,她已经死了,因为昨日是除夕,为免让贤妃被赐死而令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朕命小杜子三日后以贤妃不小心从高台上摔下一尸两命而死,如今永和宫里的人都由皇后命人给清宫了,所以不会有人知道贤已昨日 死死的事情。” 即便安帝如此说,萧墨寒和白玉子都不太相信。 若是华筝的说话是对的话,那么被处死之人就是钟离娜兰,依钟衣娜兰那善于用药的本事来看,假死药,即便并不是完整,但也足以以假乱真了,所以二人都猜测,“贤妃”没死,很可能昨夜朗华宫的走水跟她有关。 二人的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安帝光是看便知道他们不相信他的话,于是便下令道:“小杜子,你亲自前往永和宫看看贤妃是否还在。” 话音刚落,守在御书房门口的杜公公正与杜纯小声说话,推门的动作与安帝的话音同步而行。 入内一跪,禀报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永和宫也走水了,而且还是……是正殿!” 巧合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萧墨寒的猜测也让安帝有所动摇了。 “贤妃呢?”安帝急追而问。 “回皇上,没了,整个正殿全都烧没了,是有人纵火,应天府富查大人也前去看过,初步猜与朗华宫相似,可奇怪的事,永和宫已经……已经没有……” 结结巴巴地,杜公公没把话言尽,似担心自己把贤妃已被处死的事给透露了出来。 萧墨寒抱着华筝站了起来,眼神锐利看着上座的安帝道:“义皇兄应该好好想想,贤妃估计早已不在永和宫了,而宫里一定有她的内应,而这个内应之人,恐怕在宫里潜伏多年,甚至还可能是义皇兄身边之人。” 嘭的一下,安帝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带着沉重地心情道:“将瑾妃打入天牢,着富查审问,务必要将五皇子的下落审问出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皇上……”杜公公不明所以然地抬起头来,感觉好像自己听错了。 白玉子大概猜出为何安帝要审问瑾妃,毕竟身为五皇子的生母,且因得安帝宠爱,一直将五皇子放在她身边教养,如今五皇子换人了,她不可能认不出来,而认不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就知道真相。 第1200章 绿帽子 原本守在五皇子门外的瑾妃,忽然被禁卫军给架起,直接关进天牢里去了。 顾菲听见声音,原本想要出去看个究竟,不想却被杨瑾给拉住,同时提醒道:“宫里的事,少说少问,看见了也当没看到,不要对外扬之。” 迟疑了一下,看着瑾妃被拖走时惊慌的神情,顾菲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华筝会说她娘娘是为了保护她才会如此。 确实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体面不已。 可谁会想到这样子的风光,能维持多久,这种身份,要了也是一种负担。 顾菲担心的神情让杨瑾忍不住往她的身边靠了靠,“师妹,莫要想太多,若是将来你不想呆在京都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点了点头,有时候也许平淡才是最幸福的。 被关进大牢里的瑾妃害怕不已,那黑暗的情形就像当年被真贤妃关起来的那样,暗无天日,四周黑小的老鼠为患,不过天牢里还好一些,至少人还是人的。 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都全身布满了伤痕,血透着衣衫渗了出来,有新血,也有沉寂了的干涸血渍。 瑾妃害怕致极,双手扶着如她两臂粗的牢门柱子而起,减轻着打颤无力的双腿的力量,呼天喊地道:“来人啊,来人啊,本妃要见皇上,来人啊……” 天牢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有这样子的一个过程,喊冤的,叫屈的,求见贵人的,送礼求人的有些人都已经尝试过。 结果,还不都是一样,依旧在这儿接着着拷问、严刑逼供。 瑾妃叫了许久未见有人前来,倒是在她同牢房角落里的一个老女人觉得烦了,卷缩成团的她不耐烦地道:“别叫了,叫再多也是一样,没人会理你的,还不如留点力气,免得一会被逼宫时没两鞭子就认罪了。” 瑾妃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关进天牢里的一天,不可置信地摇头否认道:“不可能的,皇上不会如此待我的,四公主还未出嫁,五皇子还未成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只要见到皇上,皇上一定会还我清白。”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几乎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有过。 最近天牢里爆满,除了瑾妃之外,还有前几日在朝堂上被关进来的官员,甚至还有一些是十年前被误判关押至今的人。 虽然李家和骆家是平反了,但是对于这些受牵连误判之人,一来富查没有开府审案,二人安帝也没有下旨赦免这些人,所以天牢里“住”得有些挤。 按理说像瑾妃这种情况的不可能还与他人共囚的,没办法,实在是天牢里牢房有限,也只能如此了。 瑾妃还未开始审,御书里的安帝再次烦躁不安了起来,“小杜子,你秘密带人去将当年接生小四和小五的宫中嬷嬷带到御书房来,朕要亲自审问。” 杜公公知道安帝要找这些嬷嬷是想要从根源就查清楚,到底四公主和五皇子是否是他的孩子。 如此大的事情,杜公公也知道不能声张,否则就在这皇宫里,安帝被戴“绿帽子”之事,有损他身为大安国皇帝的颜面。 若是真有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恐怕四公主和五皇子都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第1201章 指责龚秀筠 原本这种事情跟华筝没有任何关系的,可偏偏她是第一个发现五皇子把骨龄跟真正的五皇子的真实年龄出入有些大。 于是萧墨寒就一直换着华筝在御书房里,听着安帝下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至于白玉子想要出宫的,可是华筝在这儿,他便没了要出宫的意思了。 当然要等待的这一段时间里也是不全然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的。 睿王府的小世子慕容擎宇,也就是安帝新赐的安世子,终于渡过危险期了。 只是有一点让睿王妃十分不满的则是纪如命竟然要跟睿王收解毒治疗费。 在睿王妃龚秀筠看来,能救治皇家的子嗣那是多么光宗耀祖之事,连带着也会让他自身的名气大涨。 如此好的事情,她未向对方索要好物便算了谁知道纪如命一开口便向睿王要五十两黄金,药费另算。 睿王妃第一次听说还有这般操作,不悦地道:“纪老,您毒术独步天下,若让外人得知您替皇家出诊还收诊金,恐怕不太好吧?” 纪如命一听立即跳脚,语气十分不友善地道:“皇家又怎么啦?难道老子就不用吃饭,不用花销吗?就这点本领还不让混口饭吃,难不成老子还要给你们免费当奴隶使吗?” 纪如命跟华筝一样,一个现代人,本就对于这些条条框框不喜,更何况还不是他求着要治的,治完了还不给钱。 若是越到个态度好的,还能少收点,可这睿王妃龚秀筠,就当他是他们皇家的那些太医那般看待,使唤起人来也一点也不客气,甚至好几次在他救治的时候在旁边指斥他。 甚至还质疑他这个毒医的称号是假的之类。 若不是看在华筝的份上,纪如命根本就不想来这什么鬼睿王府,而且还要对着这个对自己如此无礼的睿王妃。 睿王瞪了一眼龚秀筠,彬彬有礼地向纪如命请罪道:“纪老请息怒,本王王妃不懂,冲撞了您,还请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本王早已命人准备好诊金,还有一些谢礼,还望纪老莫要嫌弃。” “哼!”纪如命冷哼一声,双手负后,眼神不屑的看着龚秀筠道:“真想不明白为何你父皇会给你选这么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当王妃,人家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依老夫看,你这是男怕娶错妻,终身难作为!” “你……”龚秀筠气结,站了起来,便想对纪如命发难。 可是这一次,睿王也生气了,立即喝令道:“还不向纪老赔不是,看看你,都把王府管得像什么样了?安儿好好的,怎么会中毒,难道还要本王说出来吗?” 人没抓到,守着睿王书房的护卫长凌宵早已在睿王回府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人回来,见到睿王火急地领着纪如命回来,凌宵也自觉得向他请罪。 虽然心里也很着急自己所丢之物,可是睿王心里很清楚,那些都是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安世子。 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未发,就等着安世子能渡过危险期。 也幸好纪如命并不像宫里的太医那般,除了一个在说研究方案等推拖之话,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纪如命上来便直接说中毒情况,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万一救不了,大家也都尽力了。 如今人是救下来了,却因龚秀筠不肯付诊金之事,连带着把其他的事情也让睿王给一并发出了。 第1202章 龚秀筠被打 龚秀筠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向纪如命微微下蹲,气势上却未见半点诚意地道:“本王妃爱子儿心,方有冒犯,还请纪老见谅。” 说到底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未承认自己端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人的错误。 纪如命冷笑,“呵,睿王妃这身份,这气度,恐怕皇后娘娘该好好看看自己当初选得有多错。” 龚秀筠想要发作,觉得自己堂堂大安国的王妃,将来很可能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却被一个小小的江湖毒医而被评头论足,说不气,谁信? 可再气又能如何,她也只能忍着,毕竟安世子之所以会中毒,完全是因为她对睿王有猜疑所致。 这口气,不咽也得咽,忍不住也得憋着。 宽厚的长袖之下,紧捏成拳的双手,早已在掌心上留下一个个指甲痕。 纪如命看着她那忍而不发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一种报仇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他身心都感觉舒畅了不少。 睿王摇着头,一副失望的神情呈于脸上,再次拱手,弯下了腰向纪如命请罪道:“是本王教妻无方,还请纪老莫要生气。” “挺好的,”忽然心情大好的纪如命,竟然冒出让众人无法理解地说,就连龚秀筠也抓摸不透,不过在纪如命看来,他这是在冷嘲着她,“得此妃,睿王你估计真的能心想事成。” 接下来这话,恐怕谁都听得出来,纪如命此言的意思。 也许别人会以为睿王无心争夺皇位,但龚秀筠则很清楚,睿王是真的不想当皇帝。 而纪如命所说的心想事成,难道不就是此事吗? 而能心想事成的原因,则是因为有龚秀筠这个王妃,那不等于在说龚秀筠让睿王成不为了大安国的皇帝的意思吗? 叔可忍,婶不可忍! 龚秀筠脾气再好,也容不得他人说,她一心想要当大安国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女子。 可现今她所有的希望都在睿王身上,睿王成不了大事,她就什么都没了。 而且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归根到底也都是因为睿王能否成为大安国的皇帝,她能否成为大安国的皇后而引起的。 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这个位置而去。 她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不许,绝不可以! “闭嘴,一个江湖郎中……不,连郎中都算不上的你,凭什么在本王妃跟前放肆,本王妃愿意让世子殿下给你医治,那是你无上的光荣,得此荣幸,你竟还敢在此跟本王妃叫嚣,本王未治你个不敬之罪已对是十分宽厚了,还敢诬蔑皇家儿媳,本……” 啪……的一声。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全屋子里都安静下来。 龚秀筠呆住了,一屋子的下人都跪了下来,没有人敢抬起头来,毕竟向来温文儒雅的睿王,从来未在府上发过火,更别提动手打人了。 而被打之人龚秀筠也被打懵了,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被打的事实,更重要的是打自己的人还是睿王。 那个就连说话都不会粗声大气一句的睿王! 都说越是温和的人,则是藏得越深的人。 纪发命唇角勾起,看着龚秀筠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报仇的快感更甚了。 “凌宵,将今夜所有涉事的护卫、下人通通都关押起来,王妃近日忙于照顾世子殿下,府上大小事务由梁管家代管!” 第1203章 真当不成皇后了 龚秀筠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睿王打的一天。 睿王有多和善,恐怕全大安国都没有人不知道的了,就算他真的打了龚秀筠,若不是有人亲眼所见,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睿王会动手打自己的王妃。 整个睿王府,就连倒夜香的都知道睿王真的是一个好王爷,大安国的好皇子。 现今,这一巴掌打下去,可见此时的他有多生气。 至于这个生气是因为什么? 恐怕龚秀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也许是那张老旧的皮卷,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张画卷。 而那张画卷里所画之人,很可能就是一个女子,一名龚秀筠连是何人都不知道的女子。 不过从黑衣女子的口中,龚秀筠猜测画卷里的女子一定令睿王很迷恋的女子,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无欲无求,一心只想过着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女子,至于容貌,肯定比一般的女子要娇美,否则又怎会将睿王迷得昏头转向呢? 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龚秀筠根据聂敏儿的话而猜测出来的而已,睿王有多在意,画卷里的女子就有多神秘,而她的心中就有多恨! 可是再恨,心再痛,这个时候,龚秀筠心里很清楚,她不能放肆,更不能再触怒睿王了, 她的一切希望都在睿王身上。 若是她将睿王给激怒了,与睿王离了心了,那她的一切都完了。 两行凄凄泪水从眼眶中顺着脸颊流下,将原本今夜精心化的妆容给弄花了。 双膝一跪,认错道:“王爷,臣妾知错了,还请王爷息怒。” 再次,温婉如玉的知书达礼女子形象呈现,睿王心底有所你动摇,打下去这一巴掌的手忍不住向龚秀筠伸了过去。 也许这样子的龚秀筠与画卷里女子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让原本就画卷里的女子念念不忘的睿王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就像是打了画卷里头的女子一样。 但脑海里却有一道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那道声音叫做理智:你醒醒,这个女人就是吃定了你,只要她一装可怜,放低姿态,你就对她无限的宽容,想想当年就是因为这样子,你才娶了她,可是她的心里只想着要当上皇后,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 矛盾的心理让睿王的手顿住,这一次,理智胜出了。 因为画卷不见,没有人知道画卷里头的那个女子对睿王来说有多重要,印象有多深刻,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只希望可以再见他一次。 愤愤地将手负于身后,别过了头,狠下心道:“睿王妃近累了,安世子便交由府上的乳娘照顾,梁管家再去物色好的乳娘和嬷嬷,日后睿王妃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无需操心王府事务。” 此话一出,龚秀筠原本还跪着的身形直接跌坐到地上,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不行,不可以,不可能的,王爷不会如此待本王妃的,王爷……王爷……臣妾知错了,王爷……” 睿王的话说完,梁管家就上前领令,同时还示意在房门守着的护卫进屋,一左一右地架着龚秀筠出去。 龚秀筠高呼大喊,试图挽回,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开弓无回头箭。 这一次,龚秀筠真的无皇后之位无缘了。 第1204章 画卷里的女子到底是谁 龚秀筠不甘心,如此多年来,她悉心陪伴,哪怕她知道睿王心里有人,但她不介意,她愿意等,也甘心当着这个替身,只要给她想要得到的地位和权力就可以。 可是现今,她什么都没了,睿王将她这个王妃给驾空了,夺了她在王府里的掌家大权之外,还将她的儿子也夺走了,没有了这个儿子,她就什么都没得拼了。 早前,她以前只要她生下睿王的儿子,替皇家生下长孙,她就会成为皇家的大功臣,自己睿王妃的地位会更加的巩固,如今!她错了。 她全都错了,她不该为了绑这个原本就心中无她的男子,她不该试图去改变这个男子心中的想法,更不该想要支配这个男子的未来。 心,很痛,但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画卷里的女子到底是谁! 于是在被护卫架起拖走到房门的时候,龚秀筠终于不反抗,也不大声呼喊了,而是无神如死灰的眸光带着沉寂的绝望,淡淡地声音吐出,“且慢,王爷,在被禁足之前,臣妾有一事想要王爷替臣妾解疑,不知王爷可否回答臣妾几个问题?” 睿王知道,自己将龚秀筠关起来,也许不是一朝一夕就将人给放出来的,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他已经打算不再让龚秀筠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所以在这最后的机会里,他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你问吧。” 纪如命在旁观看着这场王妃被“冷藏”的大戏,感觉这里头还有什么内幕就要被公开了,好奇劲也带动了上来,紧张地等着龚秀筠的问题。 龚秀筠冷冷一笑,这是自嘲,也是自怜,多年来的自持终究还是要化为乌有了,不想让自己的下落太难看,也就只能笑着面对了。 “王爷,那女子是何人?这么多年藏在你心里的女子是何人?她到底有多好,您竟为了她愿意放弃一切,与她远走他乡?” 很可笑,这本该在三年前就应该在成亲之前问的问题,她现今才问出口。 而且问出口之后,她反而觉得全身重力感都被抽走了, 轻盈的感觉不知从何起渐渐地失去了,就连她的笑容,她的单纯都随之磨灭了。 睿王张了张嘴,看到龚秀筠露出那苦涩的笑容,愧疚感涌入心头,让他忍不住想要安抚她那受伤的心。 只可惜,有些话说穿了,就再也回不出去,他懂,她也懂! “她是一名大夫,是本王十二岁时在都成闹市里遇见的一名女子,当时她救了一名差点被马车撞了的孩童,她……并非京都人氏,她四处为家,她喜静,好文,学识渊博,曾告知本王,世间很大,许多的美好都在墙外的世界……” 睿王的话说得有些断续,但是那淡淡的柔情随语而发,别说龚秀筠,就连纪如命也能感觉得出来,睿王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恋上了那名女子。 而那名女子是何人,睿王终是未说出口。 可不知为何,纪如命却有一种感觉,就是睿王口中的那名女子是李华。 大夫、学识渊博、喜静等,这些都与李华的喜好完美贴合。 更重要的还是那一句:“城外的世界更美妙!” 这不就是在暗示,离开京都,还有更多的美好等着他去发掘吗? 第1205章 投湖 这名女子到底是谁,最终龚秀筠还是没能从睿王的口中得知,连姓名,睿王也未告诉她。 就这样,她昂着头,迈开颓废的步伐,屋外的寒风飕飕虽冷,但多少让她清醒了些。 多年来,睿王心底藏着的那人,一直想要到京都以外的地方看看走走,全因此女子而起。 亦如聂敏儿所言,那两样东西对睿王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没有了那两件东西,睿王就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样,就像龚秀筠知道睿王要离开,不争皇位一样,完美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失去了人生目标,将这个美梦给击碎,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了。 正当纪如命想要问问睿王关于她口的女子是否叫做李华的时候。 一阵喧哗和慌乱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也终结了这个关于神秘女子的话题。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娘娘投湖了。”梁管家急匆匆冲了进来,连礼都未行便将刚出门没多久,路过花园里龚秀筠做的事情简明道之。 睿王从未想过自己说出这些话会伤得龚秀筠如此深,也只不过是禁足而已,只不过是不愿再看到她而已,她就…… 她就…… 顾不得多想,也不再理会纪如命的话,直接夺门而出,飞奔向花园里唯一的小湖。 当睿王到的时候,龚秀筠还在水里挣扎着,而睿王府里的护卫已经好几个会水的都跳进了小湖里救人。 睿王也不管不顾了,二话不说也跟着跳进了小湖里。 梁管家着急,连忙吩咐道:“下湖下湖,快……快将王爷和王妃娘娘救上来,快啊……” 凌宵身为睿王的御用护用长,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看呢,就在睿王跳下去的瞬间,他也跟着跳了下去,拉着欲将睿王给拉上岸。 可是睿王在冷冰入骨的湖水里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一把将凌宵给甩开,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和展现出来的气势道:“都给本王让开,本王要救秀筠!” 慢慢沉下去龚秀筠在听到睿王这句话后,脸上淡淡地笑容重现当年初见睿王时的清纯甜美。 也许她对睿王就像睿王对那名神秘女子一样。 二人都是一见钟情,只是她的一见钟情慢慢的变了,而睿王却从一而终,未因权势而蒙蔽了双眼。 当年她为何要嫁给睿王,为何会恋上睿王,那时候萌生初动的心悸,她都忘了,以致于现今二人变成这般,恨不得永不相见。 这一刻,龚秀筠懂了,贪婪真的会毁了一切,她的爱情,她的家庭,甚至是她的性命…… 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只听到耳边睿王一直呼唤着她的闺名,那个声音是多么的轻柔,多么的悦耳,多么的幸福! 人救上来了,可是却已经断气了。 原本寒冷天气,随着全身的湿透,还有龚秀筠身体的冰冷让睿王悲痛欲绝。 梁管家立即命凌宵前去将纪如命给请了出来。 一道冷冷地声音激醒了沉溺在龚秀筠投湖而死的睿王。 “还愣着干什么,急救啊?这样子,双手……” 纪如命一边教,一边大骂,“你若真想死,就痛快点,直接给她一刀得了,何必这样子非得亲眼看着她死透呢?” 凌宵是习武之人,反应也快一些,于是看着纪如命的示范,直接推开了睿王,请罪道:“王爷,王妃娘娘,属下得罪了。” 第1206章 想开了 其实若是华筝在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样子的情景有些相像。 那个第一世的时候,睿王为了救李华离开皇宫,脱离萧墨寒的控制的时候,睿王被萧墨寒派人射杀,死在李华的怀里。 只是情景换了,人物换了,但睿王抱着龚秀筠那样子,就像当年李华抱着睿王的样子那样。 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那人死如灯灭的那种感觉,当年李华经历了,现今睿王也经历了。 经过这一次,睿王想开了,也放开了。 而龚秀筠呢? 安世子的毒,纪如命解了! 龚秀筠的命,纪如命也间接地救了! 可是心结这种东西,纪如命则无能为力,若是可以,他自己也不会因此而被困了十多上,就连在自己眼前一直爱慕着他的纳兰灵槐,最后只留下一堆骨灰了。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不会因为自悲而将心里的话藏在心里默默的守护,等错过之后,才发现,都晚了。 李华如此,纳兰灵槐亦如此! 离开睿王府的时候,纪如命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他自己带来的药箱。 这个药箱他原本就不喜欢,可是华筝却对他说,毒医也是医,只是从事的专业不同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善长的专科,他醉心于毒术的专研,比一般的病更加难得,所以华筝送给他一个医箱。 背着这个医箱,纪如命感觉心里暖暖的,方才还被龚秀筠招惹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虽然医箱有些重,但是却让他走起来都感觉特别的轻快。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就像追随着李华的步伐,做着她曾经做过的事般。 皇宫里,睿王府安世子平安无事之事很快就有人进宫汇报了,连带着睿王妃投湖之事也一并禀报到安帝和董皇后处。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帝正审问着当年接生五皇子的老嬷嬷。 何嬷嬷已经年过六十了,当年安王也是经其手接生的。 她是接生完五皇子之后恩准出宫颐养天年的,因着要过年,她随着养子回到京都过年,正在与京都的老姐妹相聚的她被禁卫军带回了宫里头。 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首,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看清上座安帝还有萧墨寒的容貌了。 “民妇奚红叩见你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摄政王府,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出宫有几年了,但是这宫里的规矩,奚红还是谨记着,就连这跪叩之礼也未见有一丝马虎。 安帝大手一挥,杜公公在旁提点道:“奚红,皇上有事要问你,你如实回答,若有隐瞒,你自个儿事小,诛连九族可是大事,你可得想清楚了再答。” 奚红身体一颤,但很快便稳住,保持着低头,不敢有异,稳稳地回道:“是,民妇定当如实而答,不敢弄虚作假。” 安帝点了点头,向杜公公示意。 杜公公双手成拱向安帝拱了拱手,躬着向再次退到了奚红身边,直起了腰杆,问道:“奚红,你可知罪?” “民妇不知所犯何罪,还请杜公公明示。”奚红在宫里打滚了四十有余,对于宫中审问宫人的模式都很清楚,当然她自己也是有所经历的,因此哪怕心里很害怕,面上还是淡定自如的应对着。 第1207章 真有隐情 杜公公审问当然与应天府的审问方式不同,宫人审问他们自成一套,若不是在安帝还有萧墨寒跟前,恐怕杜公公可不会如此客气地开问。 “当年刘嫔妃生五皇子之时可是你亲手接生的?”杜公公未直言是何罪,而是从头问起,一件一件确认。 提及五皇子,奚红便知道有些事哪怕人已进了棺木,想要被挖出来还是会能被人查到的。 许是奚红也觉得活够了,不想要连累他人,磕了三个响头后,将当年瑾妃生五皇子之时发生的事情道了出来。 而这件事,就连钟离娜兰也不清楚,否则她也不会让水诺带着五皇子出宫了。 “皇上,罪妇认罪。”奚红额头紧贴着地面,请求道:“罪妇愿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然道出,只求皇上能放过罪妇的养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帝很生气,哪怕事情很可能不是五皇子真的非其亲生之外,恐怕奚红也会说出宫里那些龌龊的事情来。 放在案桌上的手,五指收拢,紧紧成团,压抑着自己的行为已经这一行为下暴露了。 白玉子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多事了,宫里的事情本就不该由他来管。 若非担心将来这个五皇子会对大安国有害,甚至可能让大安国皇族被颠覆的话,他还真的不是趟这混水。 即便如此想,可还是晚了,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难收啊! 萧墨寒倒显得淡定,就像说的这些事情跟他没关系一样,一副来看戏的样子,跟上首的安帝截然两个世界。 整个大安国,恐怕也就只有他萧墨寒敢用如此态度坦然对待安帝了。 良久,安帝缓冲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几乎是从齿间拼出来的一字,“准!” 而此字一出,奚红顿时如释重放,心里压力也少了,关于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也算是了结自己心中的一桩心事,减少了些罪恶。 “谢谢主龙恩。”奚红再次磕了三个响头。 那声音有多响亮,就连睡得有些朦胧的华筝好像也听到了。 就像有人在敲她的房门,打扰到了她睡觉,柳眉都紧揪成“川”,有些不耐烦地呢喃道:“别吵,我还要睡!” 这一声音一出,顿时打破了御书房里沉重的气氛,安帝本就不悦,对于萧墨寒抱着华筝在此,也是十分不喜的,如今华筝还发出如此娇嗲绵柔的声音,就像拿着一把刀子在往安帝的心窝里捅一样。 这致命的一击,立好让安帝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暴发了出来,“你看看你,朕都说了这儿可是朕的御书房,用于议政的地方,你抱着她在此,成何体统?” “睡吧,没事!”萧墨寒就像没有听见般,将华筝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收紧了自己的强壮有力的手臂,调整好抱着华筝睡的姿式安抚着,全然无视安帝的话。 安帝气绝,正欲发难,杜公公却适时回到安帝身边,提醒道:“皇上,五皇子之事要紧啊。” 狠狠地瞪了萧墨寒一眼,随后再把凶狠地眸光回转到奚红的身上,厉声催促道:“说!” 奚红早就注意到了萧墨寒怀里抱着个人,只是宽大的外袍完全将人给遮挡住了,她看不清是何人。 华筝的声音虽然很轻,奚红也听不清是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名女子。 面对安帝的怒火,奚红很快也将对萧墨寒的注意力抽拉回来,恭毕的回道:“民妇当年……” 第1208章 暴走的安帝 身为一个在宫里当了四十多年的宫女,从一个小宫女,能平安活着当到嬷嬷,还能出宫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 奚红若没有点本事,还真的是不可能走得出这个宫门啊。 也许奚红自己也觉得已经活够了,也许是对当年五皇子的愧疚,自责和心魔让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年贤妃娘娘便让罪妇将生下来的孩子就弄死,民妇没敢如此做,所以便给贤妃娘娘建议,说若将孩子弄死了,将来娘娘手中便没了拿捏刘嫔的把柄,于是便偷梁换柱,将真正的五皇子换在敢现今的五皇子,而真的五皇子则由罪妇偷偷派人送出宫。” 若是钟离娜兰还在皇宫里的话,恐怕就不会将这个假的五皇子掳出宫了。 钟离娜兰跟上官盈做了当年同样的事情,可是结果,上官盈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也就只有绮红还有负责照看真正五皇子的奚红,至于其他人,早就已经在事后被上官盈给处理掉了。 而当年钟离娜兰因为不知道五皇子被调包了的事情,随后将上官盈的脸弄到了自己的脸上,上官盈的脸被活剥了下来,痛不欲生的她,哪还有心思想起五皇子的事情? 至于绮红,更加为会主动提起,毕竟身为一个下人,一名宫女,多做事少说话的道理,她懂得很,而且那段时间,上官盈又专注在怎么换一张好看,又不会变老的脸,后面又怎会说起此事呢? 奚红接生完五皇子之后出宫的第一年还算过得不错,但是不知后来怎么回事,宫就里就没有人再找她了。 如此五年就过去了,除了这一次,她是再次进宫,心里就有所猜测,也许是当年的事情败漏了。 安帝听着奚红说的这些话,直接将放在手边大臣上奏的册子狠狠地丢到了地上,眼露爆锐的凶光,“上官盈,你这毒妇,毒妇!” 安帝暴走,立即下了令道:“小杜子,传朕旨意,诛了上官盈的九族,一个都不许放过,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白玉子担心地看着安帝,可是萧墨寒却由着他在上首又吼又跳又摔东西的,感觉就像一个气极之人无法发泄,憋屈得很。 早已做好了被处死准备的奚红大气都没敢出一声,生怕会连累了自己养子一家。 白玉子迟疑了一下,看着萧墨寒,等着他对于安帝的旨意发表意见。 可是好一会,萧墨寒都未有动作,倒是杜公公那着急着赶出去颁旨的举动让白玉子不得不站了出来,劝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只不过是奚红一人的片面之语,若她所言有虚,那不是……” “罪妇句句实言!”奚红声音有些大,直接把白玉子的话给打断了。 就在此时,萧墨寒动了动,指敲茶桌,一副懒散的神情,问道:“那真正的五皇子在何处?贤妃这几年没有找你,你为何又不逃走,竟还敢回京都?难道你就不怕一回来就被贤妃杀了吗?” 奚红低着头不语,那神情就像是有什么隐情。 杜公公上前厉声一喝,威胁道:“奚红,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宫里处置宫人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第1209章 安帝的决定 奚红再次磕响了头,求死道:“皇上,罪妇自知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杀了罪妇吧,求皇上杀了罪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禁卫军急赶而来,入内,单膝跪下,直接将查探到的消息禀报道:“启禀皇上,摄政王爷,奚红之所以回京都是因为其养子的儿子,身患重病,需要银子医治,而她回京后去了上官家,后被赶走,随后又联系了几个出宫还在京都的老嬷嬷借银子。” 此消息一出,奚红立即激动了起来,“皇上,摄政王爷,所有的事情都是罪妇做的,跟罪妇的养子一家无关,还请皇上,摄政王爷放过他们一家吧。” 奚红如此极力相护其养子一家,便猜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于是安帝还未说什么,萧墨寒则问道:“她的养孙子如今多大了,养子一家共有几人?” 禁卫军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杜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回摄政王爷,奚红的养子是实则是其哥哥的儿子,十二岁那年原本是想要进宫当太监,已经净身了的他,不知何因未进过宫里审核,被迁回原籍地,其妻是一名瘸了腿的妇人,二人养有一子,体弱多病,且看起来十分瘦小,恐不及四岁。” 众人一听孩子如此小,便有所猜测。 身为父亲的安帝,当然也会想到,特别是听到孩子体弱多病,反而那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却天天好吃好穿的供着。 承受能力再强,恐怕也无法承受住这样子的打击。 瞬间让暴怒的安帝给压了下去,所以有火焰都不及安帝心中的愧疚强烈。 没有想到,当年为了可以让大安国国泰民安取了上官盈这个自己并不是太喜欢的女子,而招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不过,在这宫里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人命在这高墙里,比在路边的乞讨的乞丐都不值,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出生,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婴儿呢? 摆了摆手,示意禁卫军退下,神情有些呆滞,心情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墨寒,此事交由你处理,朕乏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众人都听出了里头的意思。 他不能杀了自己的亲儿,但是他可以让别人去代劳。 经过被调包之事,安帝也不会相信那个被带出宫,现在养三个太监身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龙种。 更别说认下这个儿子了。 奚红也听出了安帝要除掉自己亲儿的意味,当然连带着她养子一家也不可能逃过这一劫的。 泪水瞬间涌出,哭喊求道:“皇上,罪妇求求您,放过他们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饶了他们吧……” 安帝转过身,眼角的余光都未留一道,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杜公公临走前示意两名小公公将奚红给押住,等候着萧墨寒的指示。 白玉子神情凝重,还未能习惯这种皇家的处事方式。 萧墨寒未动,安静地将茶桌上的茶给饮尽,方慢慢地抱起华筝,对白玉子道:“你就在宫里守着皇上吧,免得有什么事杜公公又四处找人。” “师兄,真的要……”白玉子的话未吐尽。 萧墨寒严肃地面容,再加上锐利的眸光似在警告他。 眼睁睁地看着萧墨寒抱着华筝离去,而奚红已被公公架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嘴上还被塞上了布,未能发出丝毫声音。 第1210章 丢不起这个脸 别人家有什么规矩,都不会让人在意。 但在这皇家,有些事,哪怕是痛下杀手,也都要让这事儿埋进土里,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宣扬开来。 说不心疼自己的小儿子那是假的,可是即便心疼又有如何,他不能承认自己替别人养了五年的儿子,让自己亲儿丢在民间,吃苦受累。 就连生病,也无钱可医。 这若传出去,皇宫在百姓的眼里都成什么地方了? 杜公公知道安帝心中的苦,哀伤从他的眼里印出了安帝同样悲痛不已的脸。 “皇上,您这是以大局为重,您真的是太伟大了,五皇子若是懂事的话,他会体谅您,也会原谅您的,您莫要自责。” 杜公公的话再次刺痛了安帝的心,在杜公公的搀扶下,躺在床上的安帝看着屋里的奢华和高贵,闭上眼就像看到了五皇子,他的亲儿在哭喊着痛、饿、冷等等的情景。 “小杜子,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皇家的脸面,朕牺牲了自己的亲儿,只因皇家丢不起这个脸!” 苦涩的笑容随着安帝的话语而在他的脸上浮现,自讽自嘲的意思甚重,带着这样子的笑容,又自顾地补充道:“朕就是个懦夫,连看看那个是不是自己亲儿的机会也都不给他,就因为怕丢人,就因为怕再次上当,连亲儿都不敢认了。” 杜公公连连安慰,可是那还有什么用? 说再说,终究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儿子给接回到身边。 五皇子如此,顾菲和自己的小女儿亦然。 马车里。 “你真的要如此做吗?”华筝睁开双眼,立即坐了起来,急切地眸光下闪着点点的期盼之光。 萧墨寒想要将人按回自己的怀里,可是华筝想迫切的眼神,让他有所触动,“筝儿,你又胡闹了,连为夫也骗。”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义皇兄是那个意思吗?”华筝真怕的希望自己猜错了,而萧墨寒的回答也是否认的。 可是萧墨寒点头的动作让华筝的希望之光给浇灭了,“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们怎么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责问的话语吐出,华筝的双手被萧墨寒给握住,安抚道:“为夫会保护好你跟我们的孩子,不会让他遇到这样子的事情的。” “这又有什么用?若让他知道他的父亲……” 话说了一半,华筝看到萧墨寒受伤的眸神,后知后觉道:“对不起,我就不应该听见这些事情的,让你为难了。” 轻轻摇了摇头,将华筝再次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存在,生怕她会因为那样,而逃离自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寒,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应该对你乱发脾气的。” 也不知道华筝说的话有用还是没用,良久未得到回应的华筝动作轻缓地将头抬了起来,却见萧墨寒睡着了。 看着睡着了的人,眼下的青灰色让她心痛不已,“明明就已经很累了,为何就不说一声呢?还硬要抱着我这么久,也不知道你怎么扛下来的。” 意念一动,华筝与萧墨寒则进入到空间里。 许是昨夜被豆豆闹得够呛,空间里也特别的安静,就连豆豆也在竹屋里的婴儿床上睡得甚沉。 第1211章 抛下一切过新年 华筝与萧墨寒在马车里,银剑似乎察觉到什么,所以马车直接赶进了摄政王府的后门,停好了也未出言,静静地守在马车旁。 若有人前来,他则立即止住对方,不让对方大声说话。 确实事情并不是十分紧急之后,便交待如何处理,不让人打扰空空无也的马车,甚至连靠近也不许。 这样子的错觉让人以为萧墨寒与华筝都在马车里睡着了,可事实上如何,李安然最清楚,银剑也多少有些察觉,只是不敢大胆猜测。 一个时辰之后,萧墨寒醒来了,却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婴儿床上的豆豆拼命想要往华筝所在的方向伸手,咿咿呀呀地不停地叫着,似图将华筝唤醒,好抱抱他。 萧墨寒本就睡眠浅,若非华筝在自己的身边,恐怕他也不会睡得如此沉,就连自己如何进入到空间里都不清楚。 可以说他是被豆豆的咿咿呀呀声给吵醒的。 看到萧墨寒从床上起来,豆豆伸手求抱的方向也变了,原本平伸,现今因为萧墨寒的高度而变成了高举双手求抱。 萧墨寒本欲不搭理他,可又怕他吵醒了华筝,不甚情愿地将人给抱了起来,待出到竹屋外,方训道:“日后不可再求你母妃抱你,都这么大了,整日求着母妃抱抱,成何体统。” 几匹都快成精的马儿早就在竹屋篱外张望等着了,若是以往,马儿和大花早就进屋里叼起豆豆在外玩去了。 萧墨寒抱着豆豆出不训示的话,动物们都听见,大花张开大嘴,似图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是萧墨寒在它张开那大嘴之时,便一个锐利的刀眼横飞而至,吓得大花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至于三匹马儿更加不敢放肆了,恨不得立即逃走。 可是豆豆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大花它们都忍不住想从萧墨寒手中将他给解救下来。 萧墨寒冷哼一声,大花和三匹马儿撤腿就跑,唯有在心里默默替豆豆祈祷。 豆豆在萧墨寒的怀里也不敢放肆,再加上大花和马儿都跑了,更加不敢乱来了,豆般大的泪珠儿挂在脸上,甚是委屈。 萧墨寒黑着脸,但是还是伸出手轻柔地将他双眼吊挂着的泪珠儿给抹去,“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身为本王的儿子也不许掉泪儿,昨夜你闹腾,本王原谅你,但今日你已一岁了,不许再胡闹了,一会你母妃醒了,也不许向母妃撒娇,可明白了?” 豆豆巴眨着大眼,似懂非懂地看着萧墨寒,未有表示。 可萧墨寒也不理会他是否听得懂,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 玉佩并不大,许是担心玉佩会被豆豆不小心摔坏,围着玉佩一周都用纯银给包裹住,而留着玉佩的中心写着一个“萧”字,另一面则写着一个“宇”。 虽然一开始萧墨寒是不想收下这个“儿子”,可是华筝喜欢,即便心里再难接受,他还是把他当儿子看待了。 萧墨寒亲手将玉佩挂到了豆豆胸前的衣服上,豆豆感觉很新奇,低着头,小手把玩着,不时还想往嘴里塞,偶尔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萧墨寒数次把玉佩从豆豆的嘴里“解救”下来,许是离得竹屋有些近,所以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些,“这可不能吃的,你若饿了,父王命人给你命膳食。” 方才还对豆豆自称是“本王”当这刻着“萧”字的玉佩给豆豆戴上之后,萧墨寒连自称都变了,可见这一次,他是真心把豆豆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了。 第1212章 接受新年祝礼 父慈子爱的画面正好落在了刚醒来的华筝眼中,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令人迷恋的笑容。 身为武者的敏锐,萧墨寒很快就发现华筝在竹屋里,透着窗户看着他和豆豆的事。 没有别扭,很自然的将豆豆抱了起来,脚步看着很平缓,跟平常无异,可是却让人有一种转眼就到自己眼前的感觉。 摘下面纱的华筝面容十分娇美,有一种就像早已把精致的妆容印到了脸上的那种感觉。 柳眉黛眼,红唇肤白,没有一丝坠肉的瓜子脸皮,七分惊艳,三分俏皮,让萧墨寒觉得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萧墨寒却觉得华筝越长反而越年轻貌美,而他的那成与华筝相比倒有一种强取豪夺娇女之疑。 立于华筝跟前,看着自己娇妻,久久未再进一步。 倒是华筝抿唇一笑,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撒娇道:“新年快乐,相公,还有母妃的好儿子,新年快乐!” 萧墨寒一手抱着豆豆,一手搂着华筝,那画面严然就像一家人一样。 这是华筝在这儿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嫁给萧墨寒过的第一个新年。 虽然华筝并不太在意这些东西,但是萧墨寒还是尽自己的努力将能给她的一切都给她。 从空间里出来,马车忽然有了动静,马儿动了动头,银剑回头一看,却见萧墨寒已经出马车,而华筝则由他扶着下了马车。 银剑迎上,萧墨寒还未说话,华筝便眉来眼笑的迎上道:“银剑,你也辛苦了,今年是大年初一,本该让你好好休息休息的,只是寒还有事,所以也只能让你去梳洗一下而已。” 银剑有些错愕,顿了片刻后方回道:“谢谢王妃娘娘体谅,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府上的下人都已经在恭候王爷和娘娘了。” 华筝笑了笑,看向萧墨寒,伸出手当着银剑还有几名王府护卫的面抚摸着他的下巴,似在告诉众人,他们家的王爷也需要梳洗一番。 众人立即低下头,不敢看华筝与萧墨寒之间的亲昵行为。 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温柔地对待一名女子,更重要的是竟然还允许女子触碰他,有些人心里都忍不住替华筝捏了把冷汗。 不过这对于早已见过的银剑等人而言,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萧墨寒与华筝梳洗之后,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式又庄严的摄政王妃命妇着装的华筝出现在摄政王府的正厅前。 萧墨寒也是一身正式的九蟒蟒袍锦衣与你华筝并肩齐行至正厅的上座。 若说华筝在王府里的地位如何,光是从萧墨寒让她走在他的身侧并行,甚至还有数次放缓了脚步等着她,偶尔在有台阶或者地湿润处还扶着她的情景可以看出来,华筝的地位与他本人无异。 二人坐定,华筝第一次接受这么大规模的人向她行礼,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紧张得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了。 萧墨寒看出华筝的窘迫,柔和的目光投射在华筝身上,希望可以让她放轻松一点。 黄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她面前出现,她也有些胆怯,毕竟在丞相府里,她也从未一次见过这么多人。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就像两个不会动的门神一样,护着华筝。 第1213章 新年礼品 华筝虽然也想过新年要接受下人的跪祝礼,但没有想到这摄政王府里下人如此多。 而这里头,萧墨寒在洗梳的时候则跟她介绍过,这也只不过是王府里的下人而已,护卫还有阎殿里的暗卫等等都没有出现,所以华筝真的觉得萧墨寒一个人养这么多人真的不容易啊,若是没有一定的家底,怎么活下去啊。 华筝没敢多说话,只是保持着微笑,当然那是面纱之下,即便如此,华筝还是依旧保持着如此。 黄依双手托着托盘,托盘上面被红布盖着,只见高高耸起的那一堆,都让王爷里的下人个个都兴奋不已。 昨夜摄政王府里的吃饺子,抽奖等等已经足以让王府里的下人不淡定了。 现今再看到华筝身边的婢女又端着这高耸的托盘,下人个个笑容满面。 从未想过原来摄政王府有了王妃之后,日子可以过得如此的好,好得都让他们有些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萧墨寒倒是不在意,也不管华筝如何折腾,只要华筝喜欢,他只需要做到满足她就可以,其他的事情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随着二人的入座,华子康和华子明率先上前给二人请安 华子康与华子明一身合身的新衣,华子康看起来更加像一个小大人,虽然华筝不太喜欢他如此,但是在他自己看来,他喜欢如此,所以华筝也依了他。 而华子明,一身可爱呆萌的新衣是华筝命人特地按她所设计的缝制的,时间虽紧,但效果还是很不错。 领着华子明上前,华子康与华子明同时开口道:“子康(子明)祝姐夫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祝大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华筝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萧墨寒心里高兴了,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递给二人,首先是华子康,“你身为家中长子,肩重万斤,护姐佑弟是的责职,兴家耀祖更是你的重任,此佩,一忍一护,你当常思。” “是,子康谨记姐夫教诲!”华子康表情严肃地接下了萧墨寒递给他一面刻着“护”,一面刻着“忍”字的玉佩,随后还有一把与其身高体形匹配的佩剑。 华筝稍有不悦,特别看到那把佩剑的时候,正欲开口提醒萧墨寒之时,华子康竟看着那把抽出此许的佩剑兴喜若狂地有些忘了自己装出来的小大人形象,几乎是用吼地声音,响亮了整个前厅,“谢谢姐夫赠剑,子康很喜欢,日后定当勤加练武,不负姐夫所望。” 华筝伸出手戴着碧绿色的翡翠玉镯的手,本想给华子康送新年压岁钱都被他给无视了,直接带着他的剑就想冲到院子里舞上几招试剑。 华子明见状已经迫不及待的凑上前,紧张又兴奋地问道:“姐夫,子明也要,子明也想要像四哥一样的佩剑。” “不许!”华筝生气萧墨寒再拿出一把剑出来,连忙出言阻止道:“他还这么小,你别给他剑啊,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萧墨寒难得高兴,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回道:“看,是你姐姐不许,不是本王不赠,银剑,把本王那套香山墨宝拿来。” 一听是墨宝,华筝倒是松了口气,再看华子明,虽有些失落,但还是很高兴,“谢谢姐夫,子明一定会好好跟夫子学习,不会让姐夫和大姐失望的。” 第1214章 打赏下人 华子康和华子明退下之后,便是轮到下人的跪礼了。 “奴才(奴婢)拜见王爷、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响亮的跪拜声随之而出,萧墨寒也难得在脸上露出微浅的笑容。 华筝端庄地坐在上座,虽气势上没有萧墨寒那么强势,但是恬静地坐在哪儿倒是多了几分亲和,让整个摄政王府里的新年气氛更加温馨和喜庆了。 摄政王府里下人众多,杜管家在得知华筝送金珠子的时候,吓了一大道。 想着要向萧墨寒请示之后再定,却没想到华筝说她的新年红包不需要从摄政王府的库房里出,王府的库房支付还是只供着日常开销便可。 因为华筝与萧墨寒根本就没有举办婚礼,更未正式对外说关于二人成亲之事是怎么一回事。 直接就是萧墨寒直接将人带回府,交待着杜管家,这就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他萧墨寒的妻子,他的王妃。 没看过华筝的真面容,亦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背景,对外,她的名字是李华,医宗门主钟森的关门弟子,与萧墨寒是同门师兄妹。 这也是为何在皇宫里的时候,当时还是“贤妃”的钟离娜兰如此讨论她,想要刁难她的原因之一。 昨夜华筝豪气了一把,今日还继续,可想而之华筝是多么的富有。 不过华筝平时并不如此豪气大方,特别是刚到摄政王府里来的时候,她的衣着打扮,就跟一般的平头百姓家的女子无异,连件像样,甚至有时候连首饰头饰都未佩戴一件的她,如何让人跟现今不是派金子就是派银子之人联想在一块呢? 最重要的是她还跟董倾城算银子,一分还不能少的那种,那种有些像铁公鸡的做法,让府上的下人都一度以为自己在王府里的月银很可能会缩减。 集体行过礼之后,就是一个个上前行跪礼道贺词而后现领赏。 可是华筝不喜欢如此,名曰再行跪礼太耗费时间,所以只需要下人上前道一句贺词再领赏便为由,加快了下人领赏的速度。 虽然已经简化了,但当下人都领赏下去之后,已旨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华筝见人都清空了,忍不住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了的脸,委屈地道:“还好一年就一次,再多几次的话,这脸就跟打针打多了的一样,都没表神了。” “王妃娘娘,什么就做打针打多了?”黄依一边护着华筝扭动,一边好奇地问道。 华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给她听,而后似想到什么,便打住了道:“算了,不说这些,好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围着我,昨日你们刚成亲,这礼物我也未来得及给你们备,今日有空,我会整理出来给你们。” “奴婢不敢。” 黄依、李安然和李末央同时而回。 华筝呵呵一笑,调侃着三人道:“你们说不要可以,但是本王妃怕有人说本王妃连个嫁妆都不给你们啊,再说不是说如果女子出嫁没有嫁妆的话会被男家看不起吗,为了你们在男家的家庭地位着想,本王妃还是好好整理出来给你们撑着腰吧。” 三人不好意思,连忙跪到华筝和萧墨寒跟前,谢恩道:“奴婢谢过王爷、王妃娘娘,祝王爷、王妃娘娘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第1215章 闲瑕时光 下人打赏完之后,华筝原本回到院子里以为就可以闲瑕下来。 谁知道回到院子里不久,银剑和银卫以及一些还在银甲卫里挂着官的护卫也都统一换上了银晃晃的银制盔甲,看着左右两边整齐的队伍,再加上银剑为左,银剑为右各领一队士兵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二人是左、右将军了。 只不过他们手中的拿着一个银制的面具,而这面具让华筝无比熟悉。 没错,这就是当初萧墨寒以阎王的身份担任着银甲卫里鬼将军一职时他们二人所戴的面具。 华筝想了想,撅着嘴,不乐意道:“这官职都辞了吗?为何还需要去啊?” 萧墨寒扶着华筝进了屋,替华筝解下身上的厚重的披风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即便为夫不以阎王鬼将军的身份前往银甲卫宫,也需要以摄政王的身份前去,你好好在府上等为会,为夫去去便回,不花太长时间。” “大年初一还要忙公务,真是太不近人情了。”华筝一边替萧墨寒更衣,一边心疼地道。 萧墨寒握住华筝的双手,同样心疼地道:“你已连日未有好好休息,难得这几日不需要上早朝,待为夫回来为夫再好好陪陪你。” 华筝嗔了他一眼,樱红的小嘴勾起了迷人的弧度,小小的梨窝带着甜美和俏皮,踮起双脚,轻轻地在萧墨寒厚薄均匀的唇瓣上印了一下。 小脸微红地回道:“这可是你说的,别一会又跑没影了。” 萧墨寒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一直到华筝双腿发软,方抱着人发出爽朗的笑声,让院子进有的护卫个个都震惊不已。 毕竟跟随着萧墨寒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他会如此大怀的大笑声。 当然就连华筝亦是如此,“你……” “筝儿,为夫真的好像立即就带着你离开京都,给为夫点时间可好?”忽然笑声过后,萧墨寒便严肃了起来,愧疚的神情带着痛苦的愁色。 华筝连忙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让自己借力抬起头与他对视,“今天是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就该高高兴兴的,不要不高兴,也不要过于担忧,既然我已经选择了你,我就不会离开,你在哪,我也会在哪,你安心做你的事,至于我也不管是心疼你,别无他意,你莫要多想。” 萧墨寒收紧了双臂,恨不得将怀里之人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筝儿,为夫该拿你如何是好?” “你只要知道,一直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你便好。” 将人送出府之后,华筝难得有这闲瑕下来的时光,于是便来到了华子康和华子明的院子,看着华子康执着萧墨寒送给他的剑还在练着剑。 而华子明每次想要靠近都被他警告道:“不要过来,这剑可锋利了,若是被伤了,大姐一定会把剑给收回去不许我舞刀弄枪的了。” 华子明坐在离华子康有些远的小亭子里,双手托着有些肉肉的小脸蛋,看着似有些无聊。 华筝见状,上前提议道:“子明,不如姐姐跟你玩投壶,或者玩射箭,又或者……” “大姐……”华筝的声音一出,虽然有些远,但是华子康还是听到了,立即收起了箭,冲向她,高兴的讨赞道:“大姐你看见了吗?子康剑法如何?师傅说只要子康坚持,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武林高手的。” 第1216章 投壶 华筝原本放了黄依三人假,让她们也好好休息一下的。 可是萧墨寒要出门,银剑银卫还有阎卫都得跟着,于是三人放假也只能在府上,再加上现今大街上也没什么人,商铺也不开业了,休市了。 所以放假了也没有地方可去,所以黄依等人也还是跟在华筝的身边,哪都没有去。 华筝一次投壶,院子里随侍的下人立即就去把投壶用具都准备好。 同时府上的人都知道华筝畏寒,哪怕今日阳光甚是灿烂,可气温依旧很低,寒冷保持着它固有的姿态,肆虐着。 所以就在华筝坐着的周边堆放着碳炉,还有手上手暖手炉子一直都未有中断过。 说到玩,黄依等人也十分好奇,到底华筝会不会,毕竟跟随了华筝近一年的时间里,从未见她除了读书和她口中所言的医学研究之外,华筝还有别的特长。 当然她们也很好奇,华筝的身手是如何练成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李安然可是亲眼所见华筝直接就将萧墨寒给从她的身后给摔了出去。 当然,别说李安然感到震惊,就连被摔出去的萧墨寒也都被吓了一跳,也幸好身手好,不至于被批这倒在地,而是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至于其他的,黄依比李安然她们知道得更不,更别说摄政王府里下人了。 所以个个都兴致勃勃地等待着这个投壶游戏。 不过华筝的玩法却与别人的不一样。 壶拿了九个过来,每人三个。 按着三人的身高,一倍距离,两倍距离,三倍距离各放一个壶。 三人手中的箭数量一样多,每人十根,最短距离的投中得一分,投不中不扣分,第二个壶的投中得两分,投不中扣一分,第三个壶投中得三分,投不中扣两分。 游戏规则一下,华子康就第一个跳出来有异议了,“大姐,你怎能如此,这若拼第三个壶而去,没投中,分都给扣完了。” 华筝会心一笑,甚是自豪地回道:“有得必有失的道理,你该懂的,懂得取舍,三思而后行,这得靠你自己去分析和衡量。” “你要训他,你就直接点,还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纪如命回到王府,睡了一觉,精神尽头来了,得知华筝在华子康和华子明的院子里,便也赶了过来。 人未到,声已至,待人出现,便直接想要训示一番华子康。 可是华筝护着,“义父,只不过是个游戏罢了,你别……” “就你花样多,来,老子也来秀一把,让你们也见识一下老子神枪手的厉害。”纪如命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没有跟华筝较真,甚至还很高兴融入到现在的生活中,而不是独来独往的。 华筝也发现了纪如命的变化,眉眼也跟着笑弯了,“子康,子明,你们得悠着点,我们得尊老爱幼,不要让义父输得太难看就好了。” 此话一出,华子明兴奋地路到准备反驳的纪如命身边,巴眨着一双萌萌的大眼道:“义父,你别怕,大姐的游戏子明懂,一会子明教你,姨娘以前常陪子明玩投壶游戏的,子明一定不会让大姐和三哥赢的。” “你小子的意思是说不让他们赢,让老子赢的意思吗?”看到有人站到自己一边,纪如命也得意了一把,拍着子明的肩膀道:“好样的啊,没让义父白疼你,你义父我也不是吃素的,一会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第1217章 彩头 纪如命高兴,华筝也不好太过落他的面子。 当然对于纪如命是否真的如此厉害,她也摸不准。 但有一件事华筝一定要说的,那就是…… “在开始之前,本王妃还得郑重的提醒三位啊,你们三个呢可是练武之人,对于投壶射箭这种事呢,肯定是轻而易举之事了,为了公平起见呢,你们不得利用内力或者外力因素帮助你们投壶,否则算犯规。” “你这是在自己谋利益,哪有不准我们动用内力的?你自己不会,就不准别人用,你这是耍赖。”纪如命跳脚而回。 华筝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就是这样子啦,不然我不当裁判,我不投,否刚你们三个随便一丢就中,那我不是亏大了。” “行,”思考了片刻,纪如命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也给自己还有华子康他们谋了个小福利,“来,说说彩头是什么吧,不然没动力。” 华筝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出来做彩头,看着两个弟弟,像是在想他们想要什么。 可是纪如命却提醒着她,“别只想着两个小鬼,老子的可别忘了。” 华筝轻声呵笑了一声,假意问道:“义父,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大年初一就给你送毒药吧?” “呸呸呸……”黄依连忙吐了三个,在旁提醒道:“王妃娘娘,这大年初一的,您怎能说这样子的话吗?再说纪老爷又怎会只喜欢毒……哎啊……都不对,反正就不能送那东西了。” 纪如命也瞪了华筝一眼,板着脸道:“你看老子像只对毒感兴趣吧,你就不用想想好的?金山银山啊之类的不行的啊?” “义父,昨夜你的银子多得可以建一间金银屋吗?难道你还要再建一间金银屋?”华子明萌萌地,带着未脱尽的奶声奶息问道。 纪如命气不知打何来,看着不争气地华子明,蹲下了身子,在他的耳边小声提醒道:“你就不能不在这么多人跟前说吗?再说谁会嫌金银财宝多的啊。” 华子明眨了眨双眼,顿住片刻,想在思考纪如命所说的话,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带着清脆响亮的声音道:“大姐,义父缺金银,您就送些给义父吧。”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纪如命则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华子明。 最后在华子明的要求下,华筝还真的以一百两黄金作为彩头,而纪如命则以红人参种子作为彩头。 虽然华筝不是第一次得到,哪怕在空间里已经种下了两株红参,而且长势也不错,但华筝还是很想要得到。 说是陪华子康和华子明玩,可这彩头一出,谁都知道这场游戏已经变味了。 不过即便如此,华子康和华子明还是很高兴,更加铆足了劲。 “好了,那就让安然来当裁判,末央来计分,黄依当后勤补给。”华筝一锤定下,投壶游戏便正式开始了。 王府里的下人也很紧张,毕竟与华筝接触的次数太少了,了解也不多,也不知道华筝具体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渐渐地华筝跟两位少爷和纪老爷玩投壶还有彩头是百两黄金的事情就传遍了摄政王府,下人都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杜管家当然是第一个赶了过来,不过好奇是其中之一,重要的是怕华子康和华子明不小心投壶投射到华筝的身上去了。 第1218章 比赛开始 华筝第一个投,执着轻便的小箭,单眼瞄准着最远的那个壶,作了几次欲投出去的动作,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投,看得众人紧张不已。 纪如命看着有些不耐烦,在旁干扰道:“你瞄多少次都一样,迟也是投,早也是投,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丢出去,也就是一瞬眼的功夫而已,快丢吧,丢吧!” “义父,你别走过来,走远一点,别打扰我蕴酿。”华筝所着手,驱赶着纪如命离她远些。 见纪如命没有理会,依旧不行我素的样子,华筝立即投诉道:“裁判,他犯规,干扰人!” 李安然为难,忽然感觉自己这个裁判不轻松啊。 纪如命又手负手,一脸无所谓地样子,走得特别大爷地回到自己的寒区,不屑地道:“又不是小学生,还投诉打小报告,小人!” 华子明不明白,想要去求解。 却在这个时候,华筝将手中的小箭丢了出去,哐的一下,被削得尖尖地箭头,从壶口处滑落,紧接着便是下人大气抽吸了一口的声音。 没中! 对,就是因为没中,当时大伙眼里看着,以为能进壶里了,谁知道这箭尖跟壶口壁相撞了一下,掉出了壶口,随之落到了地上。 李末央更是为难,自家主子一上来就倒扣了两分,实在是让她难以报出此分数。 即便如此,李末央还是分数报了出来,“王妃娘娘倒扣两分。” 纪如命得意了,冲着李末央喝了一句,“你报这么小声谁听见啊,你看看墙头上还扒着这么多人呢,再大声一点。” 刷一下,华筝的脸红到脖子跟上了,哪怕有面纱遮挡住也难以把这丢人一幕给抹掉,不依地跺了下脚,“义父,你太过分了。” “这有什么过分的,反正丢人的人又不是我,我倒是无所谓,哈哈,快……快投,还有九根箭呢,还有机会的,只是……不知道是倒扣分的机会,还是正数分的机会而已,哈哈……” 华子康走向华筝,在旁鼓励道:“大姐,别听义父的,他就是您 投,子康教你……” “哎哟,还要请外援吗?”纪如命趾高气昂的样子有些欠扁,学着华子康的模样道:“子明,你别怕啊,义父在,包准我们能拿下那一百两黄金,以后义父天天给你买饴糖吃。” 华筝噗嗤一笑,像是在想象着那画面,哄着华子明回到她这一国道:“子明,你别听义父的,你想想,要是你天天吃饴糖,你很快就会掉光了牙,然后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那样,再也吃不到别的东西了。” “你快投,别吓唬人家小孩子。”纪如命护着华子明后退,生怕华筝跟他抢人。 华子康也不管别人如何说,执起了自己的小箭,回到自己的赛区,由瞄准,还有投壶的姿式等等给华筝示范了一次。 而且这一投还十分的精准,完全没有悬念地就将小箭投进了第三个壶里。 华筝这拍的手掌都泛红了,嘴上不停地称赞道:“子康,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啊,看来你没少练啊。” 说到这没少练的事情,华子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回想一年前,柳敏茹还没有死的时候,他时常中书塾里的富家子弟赌壶,为了不让自己输,他还真的下了一番功夫。 第1219章 钱财乃身外物 回想到以往自己那些荒唐的日子,华子康也想到了自己的娘亲柳敏茹。 倒是对于自己的父亲华景阳的印象越来越淡了。 摄政王府里玩得不亦乐乎,华筝这投壶技术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就连黄依都忍不住想要夺了华筝手中的小箭替她投上两根。 华子康也摇叹着头,有一种望子不成龙的感觉涌入心头。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觉得有些看不下去,每次华筝投起,那紧张又期待的神情总是闹得她们心砰砰砰的直跳。 “哎……”就在最后一根箭也投出之后,华筝也不由得泄气道:“看来还真的应了那句,术业有专攻啊,投壶这玩意儿并不是我的菜。” 纪如命也摇头晃脑地感慨道:“我说你出了这大门可别让人知道是老子的义女,丢人啊!” “义父你都还没有投呢,你怎就知道自己一定能中啊,说不定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因此我才会投壶技术如此差。”华筝这是输人不输阵啊,明明就已经是一根小箭都未投中过,就连最近的那个壶也是空空如也,她还硬撑着道。 华子康和华子明都用着怀疑的目光盯着纪如命看,感觉有几分华筝说的意味。 纪如命那是更加不服了,随后便将十根箭抓到手中,挑衅地向华筝挑了挑眉,自信满满地道:“看好了,老子年青的时候可是……” “咳咳!”华筝干咳了两声,提醒着你纪如命小心说话。 而纪如命也顺势收住,转入正题道:“算了,那些陈年老事不提也罢,看好了,别眨眼了。” 众人全神贯注地看着纪如命,只见他把小箭就像放纸飞机一样,向上扬飞而去。 只见小箭呈抛物线的弧度,哐啷一声,壶子在原地轻晃了一下,最后稳稳落定。 华筝瞪大了双眼,眨了又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感觉这有点不太科学,“义父,你不会跟我说你早就算好了?” “熟能生巧,懂不?”纪如命一副老手的神情,十分自豪地道:“老子玩这玩意儿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在哪呢,看吧,接下来只要这壶不满,老子照人根根能进。” 果然如此纪如命所言,真的是壶口只要还能挤得进,他还真的都投进去了。 华子康在这投壶上也花了些心思,当看到这小箭稳稳地扎进这壶口的情形,不由得也投射出了崇拜的眼神。 华子明更不用说了,从一开始就已经“叛变”了他,更加高兴了,“义父,你好厉害啊,你怎么办到的?子明也要学,也要学……” 华筝其实也想说要学,不过想了想,觉得这个除了偶尔玩玩,学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便看着他们闹腾玩就算了。 虽然只是看着,也输年最一百两黄金,可是华筝还是很高兴。 杜管家看着自家王妃就如此输掉了一百两黄金,替华筝心疼,上前提醒道:“王妃娘娘,府上还有别物件,不如跟纪老爷商量一下,你以他物相抵?” 华筝摇了摇头,完全不在意道:“钱财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本王妃也不缺这点银子,今日天气挺好的,若是你们都没事的话,不如我们去城北施粥吧。” 第1220章 求心安 华筝心里想些什么,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若萧墨寒在的话一定会懂。 她只是在求心安罢了。 她发现自己到这儿之后,感觉接触死人比治活人要多得多。 在这儿,温饱比来得更加可怕。 生活就像一把无情的刀,每日为了一日三餐的温饱而奔波,有病都只能熬着。 而华筝原本以为自己不掺进去就不会有人因自己而死。 今日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是全然不知,看似熟睡的她,在听到安帝让萧墨寒处理五皇子之事后,她的身体明显僵住了片刻。 萧墨寒也因此而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免得让安帝看出华筝并未熟睡。 马车里,二人并没有多谈关于御书房里的事,可华筝哪怕脸上挂着笑容, 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心里却还是记挂着的。 不管是不是五皇子,在华筝看来,她救下的那人依旧是条生命,她无法左右安帝的想法和决定,所以即便知道将人救活了,还是一样会面临被安帝处死的处境。 萧墨寒嘴上说去银甲卫营是例行公事露个脸而已,但华筝知道,他出这趟门并不是只是去银甲卫营慰问他的士兵如何简单。 其实华筝在去华子康他们院子前先去了趟聂晓婧那儿。 叶慕白连骠远将军府都未回过,聂晓婧生产完当然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回骠远将军府的,再加方羽柔,也就是叶元勋的妻子也在此,她又怎么可能回去呢? 昨夜方羽柔是在华筝跟顾菲进宫后才来的,名曰是前来照顾聂晓婧,毕竟刚生产完不好吹风,再加上现今大冬天的,天气严寒,所以叶慕白直接就说让聂晓婧在摄政王府里坐月子。 华筝对于这个当然是没有意见,而萧墨寒身为摄政王,向来对于后院的事情更加不管,因此聂晓婧便顺理成章留在了摄政王府里坐月子,而方羽柔也有了借口到摄政王府里来照顾受了重伤的荣夫人颜如玉。 从聂晓婧的口中得知,自她歇下之后便再也未见叶慕白前来看望过她。 一问方知,叶慕白至今都未回摄政王府。 华筝当然也不蠢得将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聂晓婧,平白无故地给一个产妇添堵。 只是有一件事,华筝忽然想起来,不得不提醒聂晓婧道:“婧姐,不管发生什么事,若是聂敏儿前来,或者有人拿着什么关于聂家秘密之类的要胁向你索要你手中的一些东西,你万万不可交出去,有些东西,也许你爹娘守着并不是为了等那人,而是为了保护那人。” 华筝未言明何事,可是聂晓婧的神情让她明白,李华真的有什么东西留下来,想着将来有一日可以前来向聂家要回去的。 也不知道聂晓婧是心里存有不安,还是别的顾虑,她也只不过是点了点头,未有多谈关于聂氏夫妇守的是何秘密。 看过聂晓婧和小婴儿之后,华筝亲自替聂晓婧梳洗,细致轻柔的动作不难让人猜出她心里有事。 聂晓婧以为华筝是因为聂家的秘密而担心,安抚了她几句,“妹妹别担心,现今有慕白在,他会保护好我们母子的,再说风儿如今跟他太爷爷在医谷,很安全,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保护好自己,不然会让自己出事的。” 第1221章 有心事 聂晓婧虽然在屋里不能出来,但是巧玲偶尔将摄政王府里发生的事情跟她说,让她知道华筝跟纪如命玩投壶输了一百两黄金,而且还输得很高兴。 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事的聂晓婧,见过华筝之后,再听闻她输了一百两黄金还笑得很高兴时,心里便不由得泛起愁来。 “巧玲,昨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摄政王妃回府之后可有说些什么?” 若是可以的话聂晓婧也想陪陪华筝,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华筝的笑容总是不达心底,眼里,那种浅表的笑容虽不假,却不真切。 巧玲见将,不由得认真回想了起来,“昨夜宫里走水了,姑爷他们原本在前厅吃着除夕宴席,吃了一半就进宫了,而摄政王妃娘娘原本还有什么表演之类的都未开始宴席便散了。” 说到这里,巧玲带着些惋惜地神情补充道:“听说昨夜除夕宴席王妃娘娘花了不少心思,有吃饺子中奖的,也有抽奖活动,奖品都十分特别,听说最多的就是中一头猪的,特别是那些家在京都周边的下人,昨夜连夜就扛着那一百多斤的大肥猪回家去了。” 华筝向来鬼主意多,聂晓婧听了也不觉得有何惊奇的,不过看着华筝如此花银子的手法,估计在除夕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一些事情了。 “啊……对了,夫人,听下人说王妃娘娘让杜管家准备好食材还有煮粥和蒸包子的大锅,娘娘要带着府上没事做的下人去城北施粥。” 原本巧玲回来是要跟聂晓婧说这事儿的,被聂晓婧一问,差点忘了正事。 毕竟小主子是昨夜除夕出生的,今日华筝出府施粥,巧玲脑子也转得快,立即赶回来汇报,“夫人,小主子出生,恰逢王妃娘娘要出府施粥布善,不如夫人也添些,好让小主子也沾沾善福之缘?” 聂晓婧一听,当然说好,大儿子因为遇见华筝,这病虽未能断根,但至少可以保命,小儿子因为华筝在,顺利出生。 也许正因为华筝的心善福泽庇护了她的孩子,所以华筝施粥布善此等善举,她当然也想要沾沾这福气,也好让自己的孩子多集点福。 杜管家连忙命人准备,可是府上米是有的,但这肉和菜,倒是让他为难。 大年初一,又不开市,想要施粥和包子,若量太少会显得摄政王府小气,也让华筝这个王妃丢了面子。 就在杜管家苦思之时,聚贤楼的掌柜便带着十名小二拉五大车食材过来。 巧玲带着掌柜跟杜管家对接之后,便向前去向华筝传达了聂晓婧的意思。 “巧玲,婧姐可是个产妇,本王妃只不过是出门施个粥而已,你怎能让婧姐去烦心这些事儿呢?”华筝带着华子康他们已经前厅等着了,不想却见到大门前那五大车食材料,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巧玲规矩地向华筝行了礼,学着聂晓婧的口吻道:“王妃娘娘,夫人是如此交待奴婢的,妹妹,你若不接受,那就说明你不想让姐姐和小皮猴也沾点福气。” 华筝噗嗤一笑,甩了甩手,示意黄依道:“赏,巧玲,将来若是婧姐不要你了,你也不用怕了,这模仿真想。” 巧玲也不作做,再次福身行礼,方接过黄依递上前来的红包,高兴地道:“奴婢谢王妃娘娘赞赏,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夫人还在等着奴婢回去复命。” 第1222章 百姓热议 没有预先通知,也未有有提前宣扬。 就这样,华筝带着华子康和华子明,坐着马车身后下人跟着排了长长的队队,浩浩荡荡地便往城北而去。 城北是京都里那些无家可归,以前一些乞丐流民常聚之地,也是城里最杂乱之处。 杜管家有提醒过华筝,可是华筝坚持去的地方是城北,而不去城西。 城西虽然都是城里穷人或者生活比较困难的人所住这地,但是那里的人基本上吃穿住还是不用过于犯愁的。 而之所以选择城北,还有一个原因是,华筝想要去义诊。 纪如命也看出华筝的意图,所以也带上了医箱,跟了过去。 虽说大年初一不义诊意头并不好,但是华筝的心里难受,若不做点事情,恐难平心中的不安。 出了摄政王府,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了往日的喧哗和热闹,就连人也未见一二。 而华筝一行人忽然出现在大街上,住在主街两旁的人家或者看守店铺未回之人都感到十分好奇。 慢慢的开始有了些人气,也听到些声音,只是华筝没有内力,隔着些距离听不到百姓们在说些什么。 李安然看着华筝偶尔往有人低头交耳的地方望去,猜想她一定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便往马车窗边上走了过去,以华筝能听见的声音解说着自己所听到的百姓议论声。 “王妃娘娘,百姓讨论这是是哪家贵人出行,又有人在议论这户人家在带着这些大锅是不是要出京,还有人担心是不是京都出大事了,连大富人家也要举家迁居了,等等!” 华筝点头应了声,想了想,应该是昨夜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把百姓们都吓到了,否则也不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思索片刻之后,华筝则轻挑起马车帘小角,对李安然道:“安然,告诉杜管家,沿路可以告诉百姓,我们是摄政王府里的人,正往城北去施粥,还有义诊,若有需要的可以前往城北。” 李安然将华筝的话传达了给杜管家。 可没一会,杜管家却急匆匆跑了过来,问道:“王妃娘娘,您要义诊,可是老奴未有准备药材,这若真有百姓前来,未有备药,可能不太好啊。” 药材对于华筝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空间里多的事,而且她也想好了,一会儿让华子康他们先下马车,而她则从空间里把药材取出来放在马车里再让李安然来取便可。 正当华筝要回答的时候,白玉子的侍从白布却追着马车而来,然后被李末央拦了下来,问道:“白布,何是如此着急匆忙?” “末央姑娘,新年好,”白布有礼地向李末央行了一礼,虽然急追着马车而来,但还是十分规矩的保持着男子礼仪,“听闻李大……王妃娘娘要前往城北义诊,白布前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李末央没敢替华筝作主,于是便将白布前来相助之事转告华筝。 华筝想了想,便让李末央把白布请了过来,“白布,师兄出宫了吗?医馆现下是由你来看蹲守吗?” 白布先是向华筝行了一礼,而后回道:“回王妃娘娘,少爷还未出宫,眼下医馆里还有黄掌柜和林大夫在。” 华筝回想了一下,关于那名林大夫就是当初治肠辟时与负责管理药材的石大夫关较好的一名大夫。 第1223章 草包 原本华筝还想着该怎么解决这药材问题的,现今好了,有白布在,她也不用从空间里拿药材出来了。 “白布,你回去跟黄掌柜商量一下,可否卖本王妃此药材,只要部分,不会要全部的,其他本王妃会命人去其他还有人守铺的医药铺去采买些常用的药材。” 白布也没敢打包票,不过向黄掌柜请示此事,他还是可以做的,于是拱手行礼之后便退下回仁和医馆了。 没一会,白布便带来了好消息,说黄掌柜也跟带着医馆的林大夫和药材前往城北与华筝一同义诊,药材不需要华筝购买,仁和医馆负责免费提供所需之药材。 就这样,华筝带着摄政王府里的下人在主街上走的这一刻钟左右。 很快全京都里都将她的善举给传扬开了。 百姓的的应有好有坏,至于大富人家里的,也就反应各有不同。 特别是在丞相府。 “相爷,听闻摄政王妃要去城北施粥布善,就连医和仁馆也挂上了号,响应着摄政王妃的善举,义诊了。”何卫听此事之后,立即赶回丞相府,把此事转告了华景阳。 华景阳自从昨夜除夕宫宴回来之后便一直心思重重地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宵未眠。 昨夜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何卫多少得知些。 看到华景阳有些憔悴的面容,也十分犯愁,特别是在这种时候,若是华景阳再不做点什么,恐怕丞相要换人了。 毕竟昨夜华景阳所言,安帝未有采纳,而且不止一次暗示华景阳,有些事不该他管。 安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让他辅助睿王,而非安王。 可偏偏他的好女儿是安王妃而非睿王妃。 叹了口气,华景阳将心思落回到摄政王妃身上,“哼,真是小瞧她了,人家懂医,华筝也懂医,可偏偏人家就入了摄政王爷的眼,华筝就这么不争气,现今都已经十七了,摄政王爷一点想要娶她意思都没有,她可知道她回京都是做什么的?” 何卫没敢议论华筝,关于华筝这个丞相府的大小姐,何卫觉得有些诡异,懂得不少,但却不愿让人知晓。 看着娇弱如花,需小心呵护的女子,却不知是一朵带刺的,轻易碰不得。 回想起那时候华景阳病得不轻之时,华筝那举着针欲落不落的神情,脸上需蒙上了面纱,但那眼神,透着邪佞的诡异,每次回想想来,只要华筝眉眼一弯,他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有时候,他觉得华筝就像洞悉了一切之人, 女子的聪慧全都能透过她的双眼将一切都看穿,不受他人影响和利用。 “相爷,也许大小姐心里别有他想,您……”何卫小心翼翼地回道,可后头的建议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就她一个乡里长大的姑娘,若没了丞相府,她能有今日的风光和体面?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就算有,也只能是想着该如何跟摄政王爷还有摄政王府里的女人打好关系,日后嫁到摄政王府才不会招摄政王爷厌烦。” 华景阳还是坚持着,一定要将华筝嫁进摄政王府,哪怕是当妾,也要嫁。 “去,命古管家准备好东西,让华筝也去城北跟着摄政王妃义诊,让京都里的人都知道,华筝这个先帝亲赐的摄政王妃也不是草包!” 第1224章 生病了 华景阳的吩咐,何卫怎么可能不办呢? 可是这一办,更让他难办了! “相爷,古管家前往桃苑相请,可大小姐身边的婢女回言大小姐生病了,如今还卧床未起。” 华景阳一听,脸都黑成锅底灰色,气愤的火焰随着他高分贝的说话声而出,“又生病?她不是懂医吗?怎就三天两头就生病?就连昨夜的宫宴也不去,她这是存心跟本相过不去是不是?” 说起来何卫也好几日未见过华筝了,听古管家言,华筝生病数日,大夫也来过两回了,可是都未见有好转,不过这也是方才见过古管家的方知。 若是早前知晓的话,估计现今病已好了,毕竟以华景阳的身份,请宫中太医前来看诊并不是难事。 可偏偏现今才说生病了,昨夜宫里发生了这么大件事,这个时候宫里的太医恐怕没有人敢出宫的。 生病这种事,何卫也没有办法,唯有相劝道:“相爷,既然如此,不若派人前去请安王妃,虽然皇上偏向睿王,可是若摄政王爷与你安王交好的话,也许还有得一拼。” 何卫的想法华景阳又何成不想呢? 可昨夜安帝的意思很明显了,除非萧墨寒正面支持安王,否则安王想要你称帝,恐怕需要…… 后面的念头冒起,华景阳也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这种事,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想希望发生,毕竟…… 摇叹了一下头,华景阳感觉这一年烦心事特多,原本热闹和睦的丞相府也变得冷冷清清了。 和乐融融的一大家子欢聚一堂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丞相府变成现今这样? 华景阳感慨,心里也特别的烦躁,甩了袖,双手负后,又问道:“老夫人在庙里可好?” 对于一个孝子而言,为了成就大业,将自己老母亲送往庙里,那可跟割了他的血肉无区别。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何忽然头一热,就像双眼被鬼迷了一样,就这样把华老太送到了庙里。 就连那个向来从其心的妾室也都送到了其他的庄院去了,当时罗姨娘还怀着身孕的。 而他居然如此狠心,就边样将二人送走了。 何卫看到华景阳如此惆怅,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就像在成现般,连忙劝着道:“相爷,您得保重身体,大小姐身体向来赢弱,常言医者不自医,且大小姐多年未回京都,这严寒之日,身体适应不了京都的气候也是情有可愿之事。” 华景阳也拿她没办法,而是唤来了古管家,询问起关于华筝最近在府上之事。 “你说她把身边的婢女都换了?”不问不知道,这一问,华景阳觉得这些事有些古怪了。 古管家没敢隐瞒,将华筝最近在桃苑里的事情一一禀报道:“是的相爷,大小姐身边的黄依还有那两懂武叫做安然和末央的婢女都不见了,现今身边的婢女都是老奴未见过的姑娘,年龄都在十二、三岁,见人都会有些怯生,而且护卫长还说大小姐院子里似乎没有暗卫了。” “什么?”华景阳这下子不淡定了,震惊之际又有些不安,“此事当真?是何时开始的?为何一直未有告知本相?” 古管家为难地看了眼何卫,像是在询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卫也难为,毕竟华景阳之前说过,让华筝呆在院子里,哪都别去的,现今人家是安分了,可他却又不满,实在是令人难做。 第1225章 苏梦影飘了 也不知道华景阳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古管家通知华筝,派丞相府的护卫长陈斌亲自护送华筝去城北。 美其名是带病以摄政王未来王妃的身份前往城北支持摄政王府施粥布善之举。 可实际是为了何? 恐怕真的华筝和华景阳心里都清楚,只是谁都没有道破罢了。 只是华景阳让这假扮着华筝的苏梦影出府,而且还要跟摄政王妃,也就是真的华筝同处一处,甚至还多少带着挑衅的意味前去,这不是让苏梦影找死吗? 华筝懂医,可苏梦影不会啊? 华筝有些身手,虽然苏梦影身为一名戏子,多少也懂一些,但那都是花拳绣腿,若真打起来,那可不就露馅了? 再说,苏梦影的气质一看就跟华筝本尊那恬静清纯不一样,如今只是呆在桃苑里只要声音和相貌相似就可以。 但出到外面去,若遇到了熟人,那不就…… 苏梦影虽然有自信可以扮演好华筝这个角色,之前黄依也提点了不少关于华筝的一些生活习惯,但也只限于在丞相府里而已。 看着铜上这张脸上有着几道用粉也不能完全遮挡住的脸,苏梦影有些感慨,也生出了惋惜,“这张脸若是没有这些小伤疤的话,应该也算挺精致的。” 身后的两名小婢女不知道为何苏梦影如此伤感,小心侍候的同时关心问道:“小姐,可是身体难受,要不再跟相爷请示一下,能否不出门吧?您都已经卧床数日了,连清淡小粥都吃不下,若还出府,身体恐难支撑。” 这名小婢女名叫小梦,另一名叫做小影,组合起来叫梦影,而萧墨寒如此安排的用意就是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她只不过是华筝的一个替身,她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戏子,名叫苏梦影。 叹息一口气,苏梦影自己给自己上了妆,最后也像华筝平时那样,戴上了面纱。 只不过今日,她选了一套华筝放在压在最底衣柜里头的深紫色衣裙。 这件衣裙是柳敏茹在的时候命人准备的,其意不而喻。 华紫烟素来爱紫色,如这件紫色也暗示着华筝,她只不过是华紫烟的一个影子而已。 所以华紫烟喜欢的,她也只能跟随着,没有华筝自己的自由选择。 对于华筝屋里的东西,萧墨寒可以下过令,苏梦影不得随意触碰。 许是在这丞相府里呆了几日,不管是华筝,还是阎殿里的人都没有人找过她,也未有人监视她,所以她开始觉得自己就像真的华筝一样,拥有了桃苑里的支配和使用权。 说白了,就是没人管,苏梦影有些飘了! 小影看到苏梦影换上了华筝的衣服,连忙的提醒道:“小姐,主子有令,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您都不可随意触碰,小姐还是快点将此紫裙换下吧。” “若是换下,让外人看破绽,恐怕主子的责罚远大于此吧?”苏梦影没有换下,而是对着铜镜,站得稍远一点,将整个人都印到了铜镜中,摆弄着这套全新的衣裙,看起来甚是喜欢。 小影还想说什么,可是古管家却敲响了房门,催促道:“大小姐,陈护卫长已经准备好了,施粥所需人用品老奴也准备了,不知大小姐准备好了吗?” 苏梦影有些不悦,感觉这华筝身为丞相府的大小姐也实在是太没用了,府上连几个下人都驾驭不住。 第1226章 赶人 丞相府里出动了,而且一出丞相府声势就十分浩荡。 阎卫把此事转告了李安然,李安然则把此事告诉了华筝。 华筝疑惑,可却没有时间让她多想,特别是听说这是华景阳特地让这个所谓正版未来摄政王妃的女儿过来恶心她的。 李末央在旁听了,都忍不住笑了,小声道:“王妃娘娘,若是丞相大人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会被自己这愚蠢的行为给气晕吧。” 李安然摇头示意,让她莫要议论此事。 华筝也只不过是笑笑,随意回道:“来便来吧,反正也就这样,不必过于担心。” 华筝如此说,李安然倒不是如此想,故不得不提醒道:“小姐,主子数日未派人前去询问,怕是此人有别的想法,您还是小心提防。” 轻轻点了点头,华筝也未在意,看着杜管家和摄政王府里的下人忙着搭架烧火都粥,她的注意力也跟着走了。 一家有回应,那些原本只是观望着的人家也不得不开始行动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官家、大富人家陆续前来,杜管家有些为难,一看,这前来说支持摄政王府善举的人比前来领粥看诊的人还要多。 不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都是为了前来讨好华筝,好跟摄政王府打好关系,若运气好的,得华筝在萧墨寒跟前美言几句,这升官发财还是不轻而易举之事。 白布原本负责着仁和医馆义诊之事的,也不得不跟杜管家一同处理前来支助之人。 华筝看着那些穿着华贵,身后带着一群下人前来的贵妇人,感觉大脑都要打结啊。 杜管家前来请示,华筝则道:“都回拒了,今日施粥只是王府对百姓的一点心意,无关朝政,不记功过,与朝堂无一丝关系,请这些有善心之人都回去吧。” 杜管家领了命就退出去安抚前来之人同时把华筝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很多人不死心,而华筝将身上华丽的外袍褪去,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粗布麻衣,身前还围着防止弄脏衣服的围裙,有种像厨娘或者像干粗活的下人一样出现在这些富贵人家的女眷跟前。 相对于那些花姿招展,衣着首饰亮丽的官家和富家女眷而言,还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有些比较娇所的富家千金看到华筝的装束之后,脸上已经出现了嫌弃之色,这当中就有不太喜欢华筝的肖嫣嫣,还有不知何时进京了的李玲。 这两表姐妹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这门,虽然彼此不屑彼此,但是这看人的眼光和价值观都十分相似。 华筝刚站出来,就被李玲一句话让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一来,“这哪来的粗奴啊,这么没有规矩,什么地方也都能来的吗?” 杜管家厉声斥道:“放肆,此乃摄政王妃,岂容你……” “算了,”华筝用清淡地口吻打断道:“各位夫人和小姐,正如您们所见,本王妃在此是真的只想要施粥和义诊,不为别的,若是各位不能亲自动的,那还是请回吧,这儿的人手已足矣,不需人如此多人前来相助。” 李玲瞬间成为众首之矢,虽然华筝穿成这样,但还是有人认出她来了,毕竟摄政王妃总是喜欢戴着面纱出现,也不知道是谁在传,说华筝就是为了学摄政王府好讨好摄政王爷才会也跟着喜欢戴面纱的。 可明明就是华筝本人先戴面纱示人,而非后出李华身份出现的华筝啊? 第1227章 真做了 华筝的身体力行,确实有些效果。 当中有些人看到零星一两个前来探虚实的乞丐,穿着破坏也便罢了,就连手和脸都一脸黑漆污浊不堪,如此也便罢了,最令她们接受不了的就是这些乞丐的头发,乱成一团如杂草鸟窝。 最最重要的就是光是在那儿一站,就一身恶臭味,让人难以隐忍。 肖嫣嫣有些受不了,一时没忍住,干呕了一声,瞬间让在场强忍着的千金小姐们也跟着掩鼻退离一米有多。 华筝见状更加不乐意看到这些前来作秀之人,直接下令道:“将这些人都请回去吧。” 李玲这次进京可是为了他的那个所谓的夫君可以调到京都来当官的,一心只想攀上权贵的她见华筝不悦,立即上前讨好道:“王妃娘娘,臣妇无知,方才冒犯了,还请王妃娘娘见谅,臣妇乃石城知府方良之妻,前不久因水灾石城受摄政王爷前来赈灾石城百姓方能安然渡灾患,娘娘施粥布善,臣妇也想出点绵薄之力,以报王爷救治之恩。” 李玲这马屁拍得可真响,就连肖嫣嫣也忍不住想要恶心她一把,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自己人打自己人,再加上李玲若真能攀上摄政王妃的话,对她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有摄政王妃这个身份的朋友,自己议亲可就更加有依仗了。 于是李玲也跟着凑上前,请罪道:“王妃娘娘,臣女乃……” “本王妃不管你们是谁,若执意要留下的可以,本王妃除了施粥议诊之外,还会有替有困难之人梳洗修剪手指甲等之事,留下之人若做不来这些事,那便不要怪本王妃不留情面了。” 华筝原本没想要为难这些人,可是这些人为了面子,为了攀上摄政王这棵大树,原本做好事的好心情也都被这些千金小姐和贵妇给搅糊了。 杜管家在旁听了华筝的话后有些慌了,这哪能让华筝做这些事啊? 若是让萧墨寒得知华筝替这些穷困之人梳洗,还不立即将人给灭了? 一个不好,这些人前脚刚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新衣,吃饱喝足,后脚便被萧墨寒派人给一掌劈了。 急得冒了一头冷汗的杜管家数次给李安然和李末央打暗号,让这二人上前劝劝,可谁知道,李末央竟然在回禀道:“王妃娘娘,已按您的吩咐在旁搭了两间草屋,可供有需要的百姓洗漱,热水一会再架上大锅便可烧起。” 华筝给李末央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心里点赞道:还是自己的人上道啊,这配合的劲头还真的无人能及。 这下子贵妇和千金小姐们不淡定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这热议的声音已经盖过了在场所有的声音了。 华筝也不管这些人,走向一个用脏得有些黑油的布包着一个约摸一岁左右的孩子远远站着观望的妇人。 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自己身上穿着单薄的妇人却胆怯的后退,对于华筝的靠近显得卑微不已。 华筝站定,未有继续上前,只是嘴上的笑容一展,眉眼一弯,清甜的声线瞬间让人感觉亲切不少。 “孩子真可爱,你是男娃吗?刚刚您也听见了,热水一会就烧开了,不如您带着孩子去梳洗一下,再喂孩子喝点清粥,可好?” 第1228章 一传十,十传百 妇人张了张嘴,声音还未传出来,便被一名年迈的老妇人将她给往后拉扯了一下,提醒道:“别过去,万一冲撞了贵人怎么办啊?” 华筝未见不喜,转向李安然道:“去准备两个包子,两个馒头过来吧。” 李安然的速度很快,包子和馒头都未过华筝的手,华筝点头示意李安然递上给妇人,举起自己的双手,弯弯的眉眼透着暖阳的温暖,示意道:“这样子就不会冲撞贵人了是不是?” 老妇人看着李安然递上前来还热气腾腾的包子,心情十分复杂。 那菜肉包的香气也让老妇人馋得不行,咽口沫的声音都让华筝给听见了。 倒是年轻的妇人对于这些吃食不甚在意,直接向华筝跪下,求道:“娘娘,可否请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他……昨晚到现今都没哭过了……” 老妇人一把将抢过孩子,试图让年轻妇人不要缠着华筝,“走走走回去,回去,快跟我回去,别在这儿。” “不……把宝儿给回我,宝儿是我的,我的宝儿……”忽然年轻的妇人十分激动,奋起便向老妇人扑了过去。 华筝见状,长叹了口气,“末央,你去看看吧,哪怕已经……拿着这玉佩,看看风行商行里的绣坊是否有孩童的成衣,送两套新的过去吧。” 华筝的声音很轻,有些沮丧,心底难受,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纪如命大概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双手负手来到华筝的身边,看着妇人跑离的方向道:“我们也只不过是人,只是比他们这里的学识多一点而已,生死有命,我们控制不了,也改变不了,这就是现实,看开点,后头会接着有人来的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必过于介怀。” “说是这么说,可是就是觉得可怜,当爸妈的,谁不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孩子,再多的无可奈何,也不是为了孩子。” 纪如命和华筝的对话,让人听得有些糊里糊涂的。 不过李安然和李末央离得华筝近,对于妇人抱着孩子的情况,也以耳力听到了些情况。 一个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孩子,华筝又怎能不感到伤感呢? 若是可以救,华筝一定会救的,再加上妇人所言,昨夜就没哭过了,可见这孩子昨夜就已经……死了! 老妇人担心年轻妇人冲撞了贵人,指的是抱着一个死孩冲撞了华筝,所以才会连吃食都忍住不要也要将年轻妇人给带走。 摄政王府真的施粥和义诊之事随着老妇人和年轻妇人回去之后就传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再加是李末央送来的吃食和孩子的新衣服,更加证实了华筝是真的做实事,而且是真的真心善待他们这些穷人之人。 拿着新衣,年轻女人哭了,哭得很伤心,也很痛苦,老妇人也忍不住默默拭泪,最后还是带着年轻妇人抱着已逝的孩子前来向华筝谢恩,同时讨要些热水,希望可以给孩子最后一点体面,走得更加安祥。 华筝伸出手,想要接过孩子,检查一下孩子是因何而逝的,若是存有一些传染病什么的话,她还可以及时处理。 可是这手刚伸出,还未触及到孩子,黄依便带着一名素白衣裙,头带白花的姑娘出现在她的身后,“娘娘,让草民来吧。” 第1229章 你怎么来了? 华筝没有回头,可是鼻子一酸,泪水就已经忍不住在眸眶中冒了出来。 许是见华筝没有回应,黄依领着人走到了她的正面,正欲跪下行大礼之时,华筝上前抱住了她。 李蓝,也就是蓝依,被华筝这一抱,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黄依也看出了李蓝的窘迫,上前在华筝的耳边小声担醒道:“王妃娘娘,她忘了您了,您别这样,她会害怕的。” 华筝反应过来,松开了李蓝,看着她就双眼泛起了红来,浅浅一笑,问道:“怎么来了?为何不在府上好好休息?” 李蓝顿了顿,而后微蹲行礼后回道:“奴婢是随姑母前来帮忙的。” 随着李蓝的视线,华筝看到了其娘亲正在揉着面团,跟着王府里的厨娘一同包包子。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看着李慧手下的动作也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华筝便未特地上前去,而是转回向李蓝道:“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 “草民新寡,得王妃娘娘不嫌弃,实乃草民之幸,心中未感有怨。”李蓝双眸有些红肿,可见这几日没少在家里哭泣。 不远处,大牛看着李蓝的身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痛苦的神情不亚于李蓝。 大牛的心情华筝可以理解,也明白贾维为了救他而死,比杀了他自己还要难受。 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还是要接着面对以后的生活。 叹了口气,华筝吩咐道:“黄依,让大牛去搬东西,别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不动。” 李蓝知道大牛跟来了,只是心情不好的她也没有理会,更何况贾维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呢。 李慧来了,李蒿当然也在此,只是他自己支起了一个桌摊子,替人写信。 华筝很感动,虽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是真需要人守望相助时,总是会有真心之人出现。 平时华筝未来过北城这边,只是听闻京都里最穷的人都聚集在北城,而且北城的人也鱼龙混杂,有好有坏,因此华筝更加不可能到这儿来了。 真的来了之后,华筝方体会到什么叫做生活在底生的人是怎么人生存的。 污浊已不足以形容她所见到的。 更多的是人性。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不是担心华筝在此受到伤害,居然派着银甲卫前来维持秩序,不许人在这儿胡闹。 那些城中的小混混原本想趁机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也都被银甲卫给盯得死死的,动都不敢动。 华筝原本想要坐下来义诊的,纪如命却喝令她坐到一旁看着就好,“你在这儿一坐,谁敢过来求诊啊?你这身份,走到哪人家都怕得罪你,你还是坐到一边去当个门面好了。” 黄依在旁想要替华筝抱不平,不想却迎来了她们都不太想见到之人。 “侄媳紫苑见过皇婶。”华紫苑一身华丽的深紫色衣裙出现在华筝的身后,高调且又张扬的阵势让人看着就知道她的身份高人一等。 而这唤人的声音还有语气一点都听不出尊敬之意,敷衍的意味十足。 华筝听到这声音就沉下了脸,纪如命看出她的不悦,冷言冷语道:“哪来的花鸡啊,一股骚味,难闻死了!” 纪如命的话让华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先是往前走了几步,有意与华紫烟拉来距离,随后方转过身与其相对。 第1230章 学会隐忍 “放肆!”华紫烟身边的婢女怒斥道:“我家主子可是安王妃,岂容你这贱民对安王妃无礼,来人拖下去杖……” 这婢女的声音很大,原本有序前来领粥,或者排着队准备梳洗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就连李慧也担心地看着华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安的神情显而意见。 华筝也不是盖的,相比与这婢女的高昂之声,她则轻飘飘地道了一声,“烦躁,掌嘴!” 李安然上前啪啪数下,速度极快,快得连被打之人都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完了。 而这被掌嘴的声音也瞬间场内所有的人都定住了,有些胆怯的担心自己会被打,生出了离去之意。 银甲卫立即上前,架着华紫烟身边的婢女就往拖出去。 华紫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像是在试探着华筝的底细,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杜管家见状连忙站了出来安抚着众人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大家继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受点教训而已,不影响大家。” 也不知道是因为杜管家的话有用,还是银甲卫的威慑力强大,硬生生将前来领粥之人都镇在了原地,没有人敢离去。 华紫烟看着戴着面纱的华筝,还有她身边的那名婢女,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浮上了心头,感觉眼前之人十分熟悉,但却又捕抓不到那个关键。 凝神而视片刻,依旧未能想出来的她,还是开口带着讽刺的责问,问道“皇婶引为何意啊?侄媳这可是为了您而来的,如今您把侄媳的婢女给罚了,好歹也给侄媳一个说法吧。” “理由你不是已经给自己找了吗?胆敢在本王妃跟前放肆,你说当罚不当?”华筝轻挑了一眼角,对方对她不屑,同样的,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画风一转,华紫烟委屈地神情就像被华筝用身份强压了一样,瞬间双眼泛红了起来,微哽着道:“您是皇婶,您说侄媳错了,侄媳不敢有异。” 虽已听李安然她们说过华紫烟不一样了,一开始还未有多想的华筝,现今见识到了,也总算是知道华紫烟到底有何不一样了。 学会了隐忍和作戏。 这一点,华筝终于看到了华紫烟身为柳敏茹女儿的一些影子了。 不有想到,短短的数月不见,京都里的人和事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看来她真的是小瞧了古人的潜力了。 即便如此,华筝也没有被这样子的华紫烟而吓到,既然对方要装可怜,那她也没有必要放低自己的姿态来陪合对方演戏。 葡萄大眼一转,一计便上心头,双眸闪着耀眼的光芒,就像是在等着华紫烟似的。 “既然侄媳如此有心前来帮忙,若是义皇兄知晓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本王妃看侄媳你这双指甲修剪得甚是好看,想必侄媳对于这指甲修剪定有些心得,不如你不去那替百姓修剪指甲吧。” 哇! 炸了,华筝这话一出,原本在修剪着指甲的百姓以及那些还在看望着的贵妇和千金小姐都炸开锅了。 李慧更是焦虑了起来,又手紧紧互握,担心华筝会被华紫烟给伤害到。 出奇的,当所有人都以为华紫烟会生气的时候,却见她低着头,可怜巴巴地应下了,“侄媳遵命。” 第1231章 真假相撞 华紫烟的顺从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华筝也为之一震。 不过很快,她就看到了什么叫做身份压死人的道理了。 华紫烟在那一站,百姓们都纷纷躲开了,谁还敢去修剪指甲? 反过来,华筝觉得自己有点找虐,明知道华紫烟是这样子的人,她偏偏如此做,那不是明摆着让百姓都不敢往华紫烟那边而去吗? 可是开口说出来的话,一时半会华筝又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去,苦恼地看着华紫烟坐在那儿不动的模样,真的想要抽自己几巴掌。 纪如命则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哈,我看你啊,这道行还不行啊,你看看人家,就这摆谱的样,谁还敢去招惹得罪她啊?那不是找死吗?” 纪如命的话就像一把无情的刀扎入华子康的心里。 那是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姐,虽然此时的他与华子明都戴上了银制的小面具,可是相处多年,怎么就这样子站在她的跟前,她都认不出他来呢? 华子康默然伤神的眸光也触动了华筝的心,感觉华紫烟在此真的是太扎眼了,于是不得不开口道:“算了,安王妃如此高贵,本王妃还怕脏了你的衣裙,还是请安王妃回去吧,否则百姓们都被吓跑了。” 华紫烟站了起来,来到了华筝的身边,规矩地行了一礼,也不反驳,那庄端且又顺从的模样,真的让人难以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华紫烟,“是,侄媳遵命!” 就在华紫烟准备离去的时候,假扮着华筝在丞相府里装病的苏梦影却来了。 华子康看着这跟华紫烟穿着相似色系的华丽衣裙,带着震惊的神情来回在华筝和苏梦影的身上打着转。 华子明指着前来的苏梦影,惊呼道:“那不是大……唔唔唔……” 华子康连忙用手捂住华子明的口,拖着将人往后而去。 李慧也觉得心慌慌,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赶到华筝的身边,可华筝却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 为了不给华筝添乱,李慧也只好带着华子康和华子明回到后头继续做食吃,许是因为华子康和华子明还小的关系,李慧替二人擦拭了一下小手后,分别给二人递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华子康并不认识李慧是何人,有些别扭的回拒道:“谢谢婶子,我不饿,您吃吧。” “子明也不饿,谢谢婶了。”华子康不吃,华子明哪怕闻着包子香,也忍着不吃。 李慧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华景阳的孩子,哪怕华景阳休弃了她,但她心中并无怨恨,甚至她还挺感激至少他还把华筝养大成人了。 至于他的其他孩子,李慧更加未有记恨过,心善的人,也许就是这样,心里清楚得很,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放下之后,就不再多想,也不会再记挂在心上。 李慧将包子扳开,分作两半递给二人道:“吃了吧,这是婶儿包的包子,很好吃的,你们别过去,就呆在婶儿身边,莫要被人发现你们的身份,好吗?” 华子康警惕地看着李慧,有些惊讶为何她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华子明毕竟年幼未有多想,接过了包子还是吃了。 李慧清浅一笑,自我介绍道:“我的闺名叫做李慧,我乃前不久被翻案李家之人,家兄名叫李蒿。” 第1232章 看清自己的身份 这个假华筝的出现,立即让华紫烟得意了起来。 嘴角勾起露出邪佞的笑容,而这个笑容也就只有华筝看见了,因为很快,华紫烟便收敛了起来,主动向苏梦影,也就是假华筝问好。 苏梦影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她从未想到自己会跟华紫烟有交集。 同时从黄依的口中,她知晓华筝与华紫烟的关系向来不太好,华紫烟恨不得把华筝给弄死,而华筝也当这个安王妃华紫烟一点都不在意。 如今反差如此大,苏梦影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婢女。 可惜身边的婢女比她更加无法理解,因为小梦和小影只不过是萧墨寒派来监视她的人而已,其他的事情只要苏梦影不暴露,她们都不会理会。 小梦和小影的高傲让苏梦影有些生气,觉得自己哪怕是假的华筝,可在外人面前,如今的她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华筝,为何在丞相府里的时候就处处约束着她,如今出了府亦如此呢? 一股莫名的火焰涌入了心头,披风之下隐藏着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强忍着。 面上苏梦影还是按着规矩向华紫烟行了礼,毕竟人家可是安王正妃,而她即便不是假的丞相府千金,也只不过是一个正一品官员家的女眷而已,见了比华景阳身份还要高的华紫烟,她还能不行礼吗? 哪怕是真的华筝在此,见到华紫烟照样得行礼向对方问安。 “臣女华筝见过摄政王妃,安王妃。”苏梦影一开口,华筝便心定了,这声音还真的是太像了,可以说像极了。 因此在这个时候,华筝没敢多说话,怕被人发现她的声音跟苏梦影的声音太过相像了。 轻点了点头,应了声之后,便以她与李安然能听到的声音吩咐道:“随便让她做点什么,然后就把人给打发走。” 说完,华筝也不顾他人的眸光,直接转身便走。 陈斌有些着急,在旁提醒苏梦影道:“大小姐,可别忘了相爷的吩咐。” 苏梦影没有想到这个摄政王妃如此不顾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先帝亲赐婚事的摄政王未婚妻难堪。 自从华筝被华景阳从庄子里接回京都之后,京都里的人都在观望着,到底摄政王爷什么时候会娶华筝这个乡下长大的丞相府千金。 可偏偏,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爷就这般给所有人一个惊喜,突然就冒出个摄政王妃出来,而此王妃竟然还不是先帝赐婚要娶的那个。 苏梦影当得知自己假扮的人是华筝之后,曾想过华筝真的是一个蠢得可以的女子,先帝都下了旨,摄政王爷另娶他人为妻,那不是违背了先帝的圣旨了吗?这种杀头的事,只要华筝拿出来威胁摄政王爷一把,嫁入摄政王府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了吗? 若是华筝知道苏梦影心中的想法的话,一定会给她一个白眼,骂她没脑子。 以华景阳的老奸巨滑怎就会想不到呢? 可谁敢跑到安帝面前指责萧墨寒?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苏梦影伸出手想要唤住华筝,可是李安然却拦住了她,并转告了华筝的意思,“华大小姐,听闻您近日病重卧床,如今方见好,王妃娘娘也不忍心让您在此受寒受累,还请您回丞相府好好休息吧。” 李安然说话,便瞪了一眼苏梦影身边的两名婢女,也就是小梦和小影。 这一瞪,差点把她们二人给吓得腿软跪下,这样子的眼神让二人看着熟悉啊,这不就是…… 虽然不知道为何华筝要找人假扮自己,可是现下小梦和小影都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得看清自己的身份。 李安然的这一眼警告是让她们好回去给苏梦影点约束和教训。 第1233章 联手抬扛 华筝并未给苏梦影难堪,可是苏梦影却觉得这是华筝对她的不屑和蔑视。 华紫烟也看得出来,华筝并不太乐意面对她的这个“姐姐”。 于是便在旁故意放声道:“大姐,你也前来替摄政王府造福百姓吗?摄政王爷有你这位未婚妻还真的是难得啊,生病了也坚持前来,可见大姐对摄政王爷的真心。” 全京都都知道摄政王府突然多出来的摄政王妃并不是先帝所赐婚的丞相府千金华筝。 华紫烟这一说,可把这个一直未公开过身份的摄政王妃难堪了。 苏梦影也不蠢,知道华紫烟这是在借自己来讽刺眼前的摄政王妃身份并不正统,而正统的这个对摄政王爷才是真心实意的,一直在等着摄政王爷回心转意。 华筝冷眸扫过,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施个粥,招惹了谁啊? 华紫烟出来闹场装可怜,就连自己安排的假扮自己的苏梦影也跑出来给自己添堵。 此时华筝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纪如命看不下去,重拍了一下桌子,撸道:“都在干什么,不是来帮忙的就闪到边上去,这儿不是给你们来显摆的地方。” 随着纪如命的话,大牛也带着怒火跑了过来,冲着你华紫烟怒火冲天的道:“安王妃若是想要姐妹叙旧的话,大可回丞相府,不行的话亦可请华大小姐前往安王府一聚,百姓们都在看着,若是安王妃仗着自己的身份让百姓不敢前来,恐怕此事被摄政王爷得知之后,安王也为难。” 大牛向来行事冲动,没想到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都带着气势,以势压人了。 当然这怒火还是没有压住,特别是看向华紫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一样,恨不得将人撕碎。 华紫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怒,更不敢在摄政王府施粥的地撒野,强忍着大牛对她的无理和仇视,转身便欲离去。 可是苏梦影的任务没有完成,可走不了,若是连华紫烟这个有点背景的也不替她说几句的话,恐怕她在这儿也呆不下去。 于是则挽留道:“既然安王妃来了,不如臣女便随着安王妃一同替摄政王施粥布善略尽点绵力吧。” 面纱之下,华筝冷笑,眼中对于这相识的二人竟然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相联合起来羞辱她,还真的是觉得可笑。 且不说华筝就是真正的摄政王妃,光是自己才是真正的华筝,她都觉得这二人所唱的双簧有些可笑了。 一个明知不可能嫁当上摄政王妃的假扮者,以摄政王爷未婚妻自居。 一个连谁才是自己亲姐都分不清的人帮着一个假扮者来羞辱自己的亲姐。 此二人还真的是讽刺至极了。 李安然摇叹了一下,示意李末央护着华筝退离,免得被人发现她才是真正的华筝。 至于苏梦影,李安然不得不再次暗示道:“华大小姐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王爷已经娶王妃了,现今的王妃就在此,而此次举办此次善举之人是摄政王妃,而非您,华大小姐!” 同样,李安然也蒙着面纱,华紫烟等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可以感觉到她的气势有别于一般的婢女。 而李安然的话很明显,摄政王府已经有王妃了,让对方别痴心妄想了。 华紫烟听了则心里犯着嘀咕,淡淡地的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堵死了,“皇叔真是艳福不浅,能有医术高明的皇婶处处替皇叔着想,又有姐姐这位贤内助日后替皇叔管理摄政王府,皇叔真的太幸福了。” 第1234章 逗笑了 华筝一听这话,原本要离去的脚步顿住了。 一时没忍住,扑哧一笑,回转身,出乎意料的,未见有怒,反而被华紫烟的话给逗乐了。 平静的神情让人难以看出华筝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这柳眉轻扬的瞬间,让不少人被这迷人的举动给迷惑住了 “那依紫烟的意思本王妃主外,她主内,若是如此,那本王妃倒想问问,若是她嫁给了王爷,你是该唤她皇婶呢,还是姐姐呢?这摄政王爷是唤姐夫呢,还是唤皇叔呢?” 华筝这一绕,倒是把这个可怕的辈份将华紫烟给压死了。 华紫烟是想给华筝添堵,却没想到给自己也添上了。 京都里都知道,华筝才是正真的丞相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千金,而她也只不过是个柳敏茹带着一同嫁进丞相府的女儿而已。 若深究细查,还会有人说她根本就不是华景阳的亲生女儿,跟丞相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足为奇。 身份一直都是华紫烟一生的痛,若真如华筝所言,哪怕她已经嫁给了安王,成为了安王的正妃,她依旧还是要低华筝一等。 这样子的局面,是她无法接受的。 气愤之下,华紫烟露出了凶狠地眸光瞪着假扮着华筝的苏梦影,“生病了,就该在府上呆着,免得过了病气给他人。” 说完,华紫烟扭头就带着人离去了。 独留苏梦影有些不知所措的立于原地,看着华筝这个摄政王妃想要留下。 可华筝也用同样的话将给她后路给堵死了,“本王妃这儿有义诊,若是丞相府未能替‘华大小姐’请大夫看诊的话,本王妃不介意亲自替‘华大小姐’切脉开方子的……” 华筝故意拉长了音,在苏梦影想要回答的时候,语气惊呼一转,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又道:“真的很抱歉,本王妃忘了,‘华大小姐’也是行医之人,这一点点风寒,恐怕还看不上本王妃这点医术,也难怪‘华大小姐’看不上,还不请‘华大小姐’回丞相府,免得一会这位王爷的未婚妻有什么闪失,本王妃还要受责罚。” 每次说到“华大小姐”这四字之时,华筝都故意加重了语气,说到最后,还带着些怒火怨气。 苏梦影总感觉自己是假冒的身份被人看穿了一样,华筝的每一句话带着着话外之音,让人心慌慌的。 李安然听了华筝的话之后,立即做出了请的手势,“‘华大小姐’请回吧,这儿已经够人了,无须你在此。” 嘴上说的还是“大小姐”这样子称呼着,可是这语气和强势的姿态完全未将苏梦影假扮的华筝这个丞相府千金放在眼里。 百姓们都在看着,对着苏梦影指指点点,按理说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早就因此落荒而逃了,毕竟这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自己空挂着一个摄政王爷未婚妻的名头,摄政王妃的位置早已有人占着了,如今她出现在这里,简直是自取其辱。 苏梦影也未想到华筝这个摄政王妃如此不要脸,竟敢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难堪,也不知道她是太过于投入假扮华筝这个身份,还是真的有想过自己扮到底的想法。 居然跟华筝扛上了,“王妃娘娘,臣女乃王爷的未婚妻,摄政王府施粥布善,哪怕臣女身体抱恙也该替摄政王府出力尽心,臣女也带了下人前来帮忙,还请王妃娘娘莫要为了自己的脸面而让摄政王府丢人了。” 第1235章 撑腰涨脸 纪如命在旁,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吐槽道:“你看你,没事给自己找事做,老子看你现今如何收场。” 华子康知道站在华筝对面的女子是萧墨寒派人假扮华筝呆在丞相府里的。 如今看来,此人一点也不靠谱,居然跑到真正的华筝跟前来叫嚣。 若是这个冒牌货知道自己跟前站着之人就是华筝,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脸说出这样子的话。 虽然很担心华筝,可是华子康更害怕的是面对李慧。 华筝没有回话,丞相府的护卫长陈斌则上前拱手向她行了礼后道:“王妃娘娘,丞相大人也是想对百姓造福之事略尽点绵力,还请王妃娘娘让大小姐带着人在此帮忙。” 面对这个假扮自己的苏梦影,华筝还真的不好做得太过分,否则抹黑了对方,也就等于在抹黑自己,毕竟她不可能长期呆在摄政王府里,而苏梦影也不可能一直都假扮着她。 真正的华筝,也就是她自己也是要保持点形象的。 李安然也没敢在明面上对苏梦影如何,唯有施压于苏梦影身边的两声婢女,“小梦、小影你们还不送你们家小姐回丞相府休息,若是‘华大小姐’有何闪失,恐怕你们身为她的近侍也难辞其咎。” 小梦和小影立即上前催促道:“大小姐,方才出府的时候您不是还觉得全身无力,还发寒不止吗?要不这儿还是交给府上的下人来做,您先回府休息吧。” 华景阳的命令,她们不好有疑,既然陈斌一定要把人留下来,那就把下人留下来好了,至于苏梦影,她们只要弄走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可偏偏苏梦影不死心,锐利的刀眼从二人身上扫过,戏子在台上的扮演着上位者的那种架势瞬间出来了,“本小姐何是说过不适了,摄政王府行善积德,造福百姓如此大好之事,本小姐又怎能只顾自己温饱而不与王爷同舟而行呢?” 若是以真华筝说出这话,那可就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华筝几人都知道对面这个“华大小姐”是假的,总感觉她说出那些维护摄政王府,爱戴萧墨寒的话都特别的恶心。 华筝摆手,正欲直白一点赶人的时候,银剑与骆聪穿着一身明亮亮,在太阳下折射出银光的银盔甲,迈着正齐有力的步伐往她而来。 银剑与骆聪同时向她行礼,并将萧墨寒的话大声宣传了出来,“王爷可说了,摄政王府里只会有一位摄政王妃,王爷知娘娘大年初一都不在府上休息,而是心系着百姓们是否都能过上一个温饱的新年十分感动,故王爷决定在城北施粥布善三日,让百姓们个个都能吃饱穿温,过上一个好年。” 萧墨寒人虽未出现,但是却派人给华筝撑腰涨脸了。 而苏梦影这个假扮华筝的冒牌货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丢人,好比在台上被台下的观众向她丢菜叶,丢鸡蛋一样难堪。 银剑身为萧墨寒的近侍和护卫,看都未看苏梦影,此举不难看出,摄政王爷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对方的存在。 苏梦影来的时候架势很大,走的时候就像被人赶下台的戏子一样,狼狈且又丢人。 人走了之后, 骆聪立即带着人控制住了华筝在城北这里的现场,不多时还运来了几车木头和稻草,开始在这儿搭起了棚子来。 华筝不解,纪如命则愤愤地看着银剑,“难怪先帝这么看得起他,看来是老子小瞧他了。” 第1236章 施粥三日 银剑没敢接话,而是在旁守护着华筝,只希望华筝不要多想便好。 骆聪见到李慧和李蒿,随着其他银甲卫搭建着草棚的时候,他来到了李蒿的身边,虽然只不过是礼貌上地唤了一声,“李叔。” 李蒿点了点头,就像理解他如此做的用意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此外再也没有多管银甲卫之事了。 倒是骆聪体贴,特地命人在李蒿和李慧身边放了几个碳炉,特别是在李慧的身边。 虽然未与她有过交谈,但是所交待之事,就已经有人落实了。 大牛见骆聪也来了,便觉得有些奇怪,主要的是担心这儿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经历了贾维之事后,大牛行事也便的谨慎了。 骆聪就像跟大牛不认识一样,来到他的身边,吩咐道:“拿着小锣鼓到城北每家每户,去告知摄政王妃要在城此这儿施粥义诊三日,让有需要的百姓可以连着三日前来。” 骆聪的举动有些古怪,多年的兄弟,大牛多少有些察觉。 看向华筝的方向,像是在征求华筝的同意般。 而华筝也未问为何萧墨寒如此安排,而是顺着骆聪之意,出交待杜管家道:“杜管家,派几名王府的下人陪着他前进城北,务必让每一位城北的百姓都知晓摄政王府在此施粥和义诊之事。” 很快,全京都的百姓都知道萧墨寒这位摄政王爷为了让城中的百姓都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新年,特地让自己的王妃承受着严寒施粥和义诊三日。 原本城中的百姓对于不少官员的家被禁卫军包围起来,个个都心惊惊的,连出门都不太敢出,更别提出门相聚了。 如今华筝的举动,让百姓的心多少安了些,慢慢地,原本冷清的大街上出现了不少百姓,对于摄政王府所做之事都赞口不绝。 当然连带着仁和医馆,还有风行商行也都跟着得到了百姓们的一致赞许。 原本那些被华筝吓走了的官家和富家女眷在听到百姓们口中的话之后,个个都在家中捶胸口。 不过也有一些赖着没走的,比如李玲,还有那个想攀上华筝这个摄政王妃的肖嫣嫣。 柳忠被关进天牢里了,肖静姝又不在京都,肖家所靠的大山可以说倒了。 肖嫣嫣一个商户出身的富家千金,若想要当上官夫人,没有权贵穿针引线,还真的是嫁入官家无门了。 而李玲这个让她看不起之人,忽然就水涨船高了。 原因则在于李家平反! 李玲并未告知他人,她被李蒿逐出李家之事,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已经跟李蒿没有关系了。 肖嫣嫣就是这个不知情人氏之一,若是知道的话,肖家一定不会收留李玲这个外孙女的。 说起来,肖淑贞是肖家的女儿,肖家是知道李蒿休了肖淑贞之事,但却不知道李玲这个外孙女也被逐出了李家,否则肖家还真的官场无缘了。 肖嫣嫣在见到李蒿之时,数次想要前去跟他交谈,甚至还想像李蒿一样替百姓写信。 可李玲却看不起肖嫣嫣道:“我爹现今可是户尚书,你凭什么与我爹平起平坐了?” 若换作以前,肖嫣嫣一定会理直气壮的跟李玲辩驳起来,可柳忠被关,没有了柳家这棵大树,李蒿这个姑夫又起来了,那她也只能对李玲忍声吞气了。 第1237章 搜城北 肖嫣嫣是没敢,可是却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就是自己的亲爹在跟前,亲姑姑在那儿帮着忙,为何李玲也不前去问好请安呢? 脑海里似想到都什么,肖嫣嫣惊出一声冷汗问道:“李玲,该不会是因为你娘被休了,你爹连你也不认了吧?” 再看,却见身穿白色素衣,头戴素白花簪的李蓝沏了壶茶往李蒿身边而去,二人也不知道交谈了什么,李蓝又往李慧身边而去,给李慧打下手,看起来关起比李玲这个女儿要好得多。 李玲当然也随着肖嫣嫣的眸光看到了李蓝在李蒿和李慧身边打着转的身影,那恨不得将李蓝给杀了的眸光,哪还能让肖嫣嫣不多想呢? 而肖嫣嫣的问话,也让李玲回到了现实中来,不屑地回道:“我爹才不会不认我呢,只是我爹跟我娘的事情让我爹很不高兴,所以我想出现让我爹想起跟我娘之间之事,招惹他心里不快罢了。” 质疑的眸光落在李玲的身上,不信任地发出疑问,“真的只是如此吗?我看姑姑好像也想要去找回姑夫,姑夫休你娘真的是想让姑姑和你可以脱奴籍方如此做的吗?” 李蒿休肖淑贞的原因,李玲到了京都并未说实话。 而肖家的人一直都以为是因为李玲已经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因为官奴的身份,李蒿和肖淑贞为了李玲的将来着想,一直都没有替她应下亲事。 因着肖家派管家前来,李蒿和肖淑贞就借着这机会,好让李蒿将肖淑贞给休了,好让肖淑贞脱了李家回肖家,如此一为也顺理成章的脱了这奴籍。 当然,这都只不过是李玲替自己和肖淑贞找的一个托词而已。 真要说,其实肖家里的管家心里清楚得很,但主子之间的事情,管家一个当下人的,也不便多说什么,是真是假,也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评判的。 可谁都没有想到,李安会平反,而且平反之后,肖家在京都的靠山柳家倒了,李蒿接了柳忠的官职,也得回了当年李志诚,也就是李蒿父亲的官职。 天间难意,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可笑,将世人愚弄在股掌之中。 肖家就是这其被愚弄之人之一。 谁会想到,兜兜转转,最后他们所要依靠的大树还是落回到李家身上。 只是这一次,李家是否还愿意庇护肖家,可就另当别论了。 骆聪监督着搭建草棚的事情,银剑看似在保护着华筝,但这审视着四周的举动让华筝得知,一定是城北有什么人或者事让萧墨寒需要派人查探的。 结果果真让华筝给猜对了。 眼看着这草棚搭建完了之后,骆聪居然还命人摆上了桌椅,看着这排场,感觉像是在摆宴席一样。 原本华筝是想让百姓自己带着碗前来领了粥和包子之后就回去家里吃的。 如今看来,萧墨寒是想将人留在这里,目的,恐怕是想要搜城北。 可是城北人多混杂,若不将人分散减少些,确实在没有正当理由,或者不想打草惊蛇,把人弄走了再搜方才上策。 李玲和肖嫣嫣也因为搭建草棚而被赶到大街上去了,眼看离华筝这个摄政王妃越来越远,李玲担心会没有机会再靠近,所以便在骆聪与她察肩而过的时候将骆聪给唤住了,“骆聪!” 第1238章 非把自己作死 李玲这一唤便让肖嫣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骆聪现今在京都已无人不知了。 自骆家和李家平反,骆聪自然成了京都里备受热议之人。 特别是家中还有适龄女子未婚的,直接便将骆聪列为他们的乘龙快婿首选人物,这受热门度不亚于新科状元苏慕啊。 可惜苏慕的身份背景差了些,一般人家若不是招婿入赘的,还真的有些看不上苏慕,毕竟在京都里,除了富商人家,官家对于没有身份背景的状元多少有觉得入门低了。 而肖嫣嫣这适龄又未订亲的富商女,高不就,低不成的选择要求,恐怕有些人肖家想要肖想,可人家反而看不上她。 骆聪往李玲的方向一看,肖嫣嫣便瞬间红了脸,羞涩中带着娇滴滴,以丝绢为挡,微侧过脸,又好奇地侧昂着向骆聪的方向偷看。 骆聪沉着脸,确认所见之人之后,再也不多看一眼,权当没有听见和看见。 李玲不有些生气,派着身边的婢女前去相请,“你眼瞎了,还不过去把人给唤过来。” 自从上次那名婢女被骆聪给杀了之后,李玲多少有些害怕与骆聪接触的,可是眼下也轮不到她选择了。 李蒿对她无视,李慧她是想凑上前去,可是李蓝在那儿,她又不愿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做这些事情,所以傲娇的她,唯要将希望寄于骆聪身上。 现今侍候在她身边的婢女叫小兰,是她自己回了石城之后,向方良哭诉之前的婢女看不起她是个姨娘,盗了她的财物跑了,所得好心人相助抓住,后将她给发卖了。 方良得知之后很生气,再加上李玲怀有身孕,方良担心自己的正妻心里不痛快,到时候指派一个不忠心的婢女给李玲,反而害了自己的孩子,于是便银子李玲,让她自己亲自挑选婢女。 谁知道李玲挑了两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一个唤小兰,一个唤小花,样貌长得也太招人喜欢,取得名字也俗气。 若不是李玲回了石城后,说其娘要回京都向外公求助,到时候好托人把方良调到京都当京官的话,方良还真的觉得李玲太上得不台面了。 李玲怀孕,那也只不过是在方良面前装装而已,实际上李玲根本就怀不上孩子。 早在两年前在奴村的时候,李玲就沟搭上镇上一个地主,谁知道那名地主是个怕妻子的,当得知李玲怀孕之后,立即带着自己的手下强行给李玲灌了药。 当时肖淑贞得知此事,原本想要到镇上找那个地主讨个说法,谁知道李玲当时年幼,也怕被人知道此事日后没脸见人,所以以死相逼不让肖淑贞去讨说法。 也就是从那里候起,李玲因为落子没有处理好,身体便有一段时间十分虚弱,以致于现今想要怀孕便难了。 当然这事李玲和肖淑贞都藏得十分严实,就连那小地主也担心自己做的事被家中的母老虎知晓,直接带着一家老小搬走了,现今人在哪都不知道。 李玲这会儿按理说应该也有五六月身孕,但在这京都里,方良没在,也没有他派的眼线在,所以她可以不用再装着怀有身孕,肆意而为了。 当然这一次到京都,她还带着其娘肖淑贞,若不是有肖淑贞在,肖家也不可能再让她回来的。 不过有些人就是如此犯贱,明知不该自己触碰的,还是确要去碰,非得把自己给作死了方安心。 第1239章 分头打主意 李玲的脾气有多不好,从小兰和小花这两个小婢女害怕她的程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面对李玲的吩咐,小兰吓得又腿都发软了,身上原本就穿得单薄,这寒风吹过,更是忍不住瑟瑟发起抖来。 小花更为直接,脑子无法反应过来的问道:“夫人,您想要唤谁人过来啊?” 李玲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直插入她的体内,若不是现合不允许,她一定又会往小花的手臂上掐上几下,而后凶狠吼道:“你没听见本夫人唤的是何人吗?还有方才看过来的那人,你没看见吗?你这双眼睛都在看什么啊?” 李玲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她知道在这儿,可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所以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也足以让小花吓得低沉着头,不敢有异地小跑向骆聪。 “官爷,我家夫人有请。”小花并未在什么大户人家里当过丫环,对于一些大户人家里的规矩完全一窍不通,所以说话也不太懂,更不知道什么官阶之类的,因此在请骆聪的时候略有些生硬,完全没有下人该有的姿态。 骆聪皱着眉,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所以一口回绝道:“告诉你家夫人,本将不认识她,还请贵府夫人不要纠缠本将。” 小花也还真的是老实巴拉地跑回到李玲的身边将原话转告了李玲。 肖嫣嫣原本还真的以为李玲是跟骆聪相识,小小的兴奋和期待也就被小花的话给浇灭了。 于是冷嘲热讽而起,“李玲,看来你也不管如此而已,李家都平反了,可你这个李家的千金却一点都不受看重,可见你在姑夫心中也不如何嘛。” 事实确实被肖嫣嫣给说中了,但是李玲可不能承认,否则她在京都就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再加上其娘肖淑贞心中的秘密已经对肖家构不成威胁了,因为柳忠被抓,肖家恨不得跟柳家撇清关系,更不会因为肖淑贞拿着当年她替柳家陷害了李慧之事而被肖淑贞和李玲所牵制。 当然肖淑贞和李玲在这个节骨眼上更加不会说出来,否则别说想要回李家,不怕跟着柳忠一同被关进大牢就已经是大幸了。 “闭嘴,那是我爹,你也只不过是因为我娘才跟李家挂上了关系而已,肖嫣嫣,本夫人警告你,若你还想李家跟肖家交好,最好别得罪本夫人,否则你就只能嫁给一个商人这辈子都别想当上官夫人,哼……” 骆聪不理李玲,那李玲唯有将目标落到别人的身上。 大牛的身影实早就印入了李玲的眸中了,只是大牛穿着实在是太过朴素,再加上那一看就不是当官的样子,所以李玲也不想让人知道她认识这样子的人。 可眼下也没有办法了,看大牛往城北的去,便又对身边的小兰道:“你去把带着人准备进城北的男子请过来。” 小兰循着李玲的视线,很快就找到了大牛的身影。 经历了小花的事,小兰心里更加害怕了,看着大牛那又黑又壮的身影,双脚就像注铅了般,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肖嫣嫣当然也注意到了大牛了,因为方才骆聪曾与大牛有过交谈,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但骆聪与大牛说完话后,大牛便直接领着银甲卫就走了。 由此可见大牛其实也是银甲卫中的一员,地位也许没有骆聪高,但应该也不是一般的银甲卫。 第1240章 去哪儿? 华筝与李蒿兄妹一样,对于李玲直接无视。 甚至对于她在这儿所做的所有事情也未有阻止。 事实上哪怕华筝她们什么都不做,李玲都一样没有办法从骆聪等人身上下手。 李玲是什么样的人,在奴村的时候他们比华筝看得更清楚。 再加上李慧差点被李玲身边的一名婢女下毒害死,李蒿等人对李玲更是痛恨至极了。 如今还平静地看待她,已是对李玲最大的恩典了。 只是黄依看着十分不顺眼,特别是在看到李玲在骆聪身上讨不到好之后,便又想把主意打到大牛身上的举动,已经忍不住向华筝请示道:“王妃娘娘,不如奴婢去警告一下她,她让她有点自知之明自行离去。” 华筝轻声一笑,一边派着热包子,一边小声地回道:“如何警告?难道告诉她,她在奴村所做之事我们都知晓,让她识相的就走吗?” “就如此说……哎呀……痛,安然,你做什么啊?”李安然在黄依的头上敲了一个,虽然不是很痛,但是痛感还是让黄依抱怨了起来。 华筝摇了摇头,劝道:“你若没事,就陪着李监在那边帮忙吧,别让你给欺负她们了。” 不敢与李慧走得过于亲近,一来是怕被人看出来她是华筝的身份,二来是不想让李慧感到有负担,毕竟李慧曾经是华景阳的妻子,若是被人关注起来,李慧一定会很难过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李慧不记恨柳敏茹,对于华子康和华子明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么的细心。 特别是在华紫烟出现的时候,华筝也注意到了华子康那对自己亲姐的期待眼神。 若是可以的话,华筝也想要好好安慰安慰华子康,只可惜在这儿她不能。 倒是李慧适时的将人给带走,让华筝多少松了口气。 华紫烟走了,华子康却没能像华筝那般松口气,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慧。 可李慧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人也抓摸不透。 倒是华子明偶尔与李慧交谈几句,让气氛不至于太过生硬和尴尬。 “这位大婶,你做的包子真好吃,好软啊,馅也好吃,我很喜欢吃。”华子明略带奶声的话让李慧十分高兴。 笑着又给他递了一个包子,可是华子明找摇头未接过,“为何不吃啊?不是说好吃吗?” 华子明懂事地看着在华筝跟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道:“大婶,我不吃了,这此包子留给有需要的人吃,我已经吃饱了,不需要了。” 华子康牵起华子明的手,别扭地道:“谢谢您的包子,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大姐会担心我们的。” 李慧没有阻拦,而是安抚着他道:“孩子,别多想,上一辈人的事无你们无关,莫要受上辈人的影响,过自己想要过,也该过的生活便可,只要你们好好的,你们的爹娘才会真正的感到高兴,明白吗?” 华子康知道,李慧一定知道他就是柳敏茹的儿子,所以才会对他说这样子的话。 可是知道又如何,无法改变的事实,他除了面对和接受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当然,若柳敏茹还在的话,可能华子康还会依旧对华筝和李慧都存有敌意。 不过,自其娘死后,华子康才真正的看懂和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么的可笑。 就在华子康想要带着华子明回到华筝身边的时候,一身黑色玄衣,脸戴鬼面具的鬼将军出现在华筝的跟前。 华筝只是轻挑了一下眉,略带不悦地问道:“去哪儿?” 第1241章 打包包子 鬼将军,也就是萧墨寒,未敢与华筝有过多的接触,而是声音微冷地道:“包子,一百子,包起来。” 华筝瞪大了双眼,那神情就像是在问:你就是来打包包子的? 身侧同是鬼面具的手下立即迎了上来,三五人就在那里张开了一张大布,等着华筝命人将一百个包子放到布上,让他们可以打包带走。 纪如命原本就气萧墨寒利用华筝,眼下又见他直接派人前来直接要掉一百个包子,压着的火苗儿蹭蹭直上。 只不过还未等纪如命发作,萧墨寒又补充道:“我家夫人怀有身孕,不宜久站。”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众人都听得糊里糊涂的,可华筝却猜出了他的用意,抿唇偷偷乐着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家陪你家夫人,净知道忙公事,也不怕你家夫人赶你出门啊?” “恩!”也就这么应了一声,手下已经开始把华筝身旁的几大笼包子都已经放到了布上,那动作娴熟的程序,不知道还以为这些人专干这些事。 而萧墨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像是过来告诉华筝,早点派完回府,同时也提醒着华筝,她可是个孕妇,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主。 纪如命冷哼一声,就像心爱之物被抢走了般人,怎么看萧墨寒就怎么都不顺眼。 华筝微微一笑哄着道:“义父,高兴一点啦,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喔,再说做好事,会让人心情舒畅的,你多义诊几人,今天回府都会觉得饭菜吃起来都特别香的。” “那不叫香,那就累着,饿着了,当然吃什么都香啦。”纪如命知道华筝向着萧墨寒,不过也没有忽视他的感受,所以多少消了些气。 只是这嘴上还是不肯服输,硬是要讨回这个面子。 华筝跟前的包子都派完了,后头还在排着队等着的人也有些着急了,有些胆子大的则上前询问道:“夫人,是不是没有包子了?孩子听说有肉包子吃,一直哭闹着,可否请夫人施舍一个肉包子给孩子解解馋,贱民在此向夫人谢跪可好?” 李安然连忙上前将人给托着,不让老婆婆下跪。 而华筝则亲切地回道:“还有包子,大家放心,现今包子还在蒸子,只要在此排着队,未领过包子的人都可以领到一碗粥,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萧墨寒突然跑出来打包走了一百个包子,你瞬间让施粥现场变得更加火热起来了。 原本还想着等晚些再来领粥和包子的百姓,一听肉包子没了的时候,立即慌了。 随即便立即拉着一家老小,赶紧出门去排队领粥和肉包子以及馒头。 华筝看着越来越多人赶来,心中的猜想越来越肯定。 而骆聪则带着银甲卫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不让人在此闹事。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怕死的前来闹事了。 “老天爷啊,怎能有如此无良之人啊,说是施粥,实则是将发霉不能食用的大米煮粥给我们这些贫苦的老百姓死,这不是想要赶尽杀绝我们这些穷苦之人吗?” 天色已不早,杜管家带领着府上的下人收拾着现场的东西,谁知道这一控诉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就连正在与李慧说话的华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第1242章 敲诈的来了 这种趁机想要设敲诈的事情,华筝和纪如命在现代的时候见多了。 所以二人都很淡定,李慧离得华筝近,担心她会有事,催促道:“筝儿,先去看看,莫要做好事变坏事了。” 华筝安抚了李慧两句,留下黄依作陪但往那边老妇人而去。 银甲卫留下来的已不多,但面对这种闹事的人,即便护卫再少,他们还是很尽责地将老妇人给拦住,不让她冲进去,免得伤了华筝,或者打砸了现场的东西。 “大胆刁民,此处乃是摄政王妃施粥布善搭建的棚子,休得在此无理。” 银甲卫说话已算是客气的了,若是遇到个脾气不好的,易冲动之人,定会将这名老妇人给押了下去,或者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人关进大牢里。 华筝在此,其他人也不敢乱来,特别是此事很可能还涉及到一些内幕,所以银甲卫说什么都要将人给拦下来。 纪如命收拾好东西,看都不看那鬼哭神嚎的老妇人,无视的程序真的当完全看不见老妇人似的。 “走吧,天色不早了,今日是大年初一,也不好太晚回府,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先行回府。”纪如命身旁一左一右站着华子康和华子明,手里还拿着李慧给二人特地做的包子。 华筝清脆的声音随着嘴张而出,“义父您先带着孩子回去,华儿收拾好之后便回府,必能赶上晚膳的。” 略带俏皮,再加上那“她懂”的眼神,纪如命也没好气回道:“你喜欢便好,我们先回了。” 纪如命要走,带着华子康和华子明直接过从老妇人身边走过去,完全不将老妇人放在眼里。 华筝坐等着老妇人的下文,期待的眼神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丝的慌乱和害怕,那淡定自然的神情,反而让老妇人自己有些胆怯了。 李安然见老妇人被拦下后,见到了华筝就呆愣在原地没有下文了,不由得在华筝身边提议道:“王妃娘娘可需奴婢命人将此妇人关起来审问一番,看看是何人派来的?” 眨了眨葡萄大眼,长长的睫毛下,就像一双灵动的翅膀一上一下的扇动着,那天真纯朴的模样完全让人看不透华筝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妇人反应过来,继续哭喊道:“没天理啊,怎能如此丧尽天良,我可怜的儿啊,都已经倒地不起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需要替令郎请大夫吗?”华筝没有多想,直接根据字面上的话关心问道。 老妇人再次顿住,就连银甲卫也有些不解地看着华筝。 华筝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何不妥,天真地问道:“生病了找大夫,不对吗?” 李安然和李末央就在她的身后侧,其他人都没有回答,可见在他们看来,华筝如此回答是不对的。 但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则不同,双双回道:“王妃娘娘所言无错,未见不妥。” 老妇人原本还装得挺好,哭得挺逼真的。 现下不得不开启泼妇模式,怒火冲天地道:“请大夫自然是要请的,但是在请大夫之前,你得赔偿,我儿可是吃了你这发霉的大米熬成的粥而病倒的,你若不想让就应天府来查此事,你最好识趣的……” 没等老妇人说完,华筝便脆快地回道:“好啊,就应您所求吧,不知您需要多少银子?” 第1243章 赔多少合适 老妇人都再次被华筝的话表现给吓愣住了。 直觉告诉她,华筝并不是一般的女子。 换作是平常人家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否认,甚至还会以强权压下来,好把事情给压下去。 可是华筝如此反常的行为,让人抓摸不透。 再加上纪如命临走时说的那些话,老妇人感觉自己在华筝跟前就像是个戏子一样,什么把戏都被对方给看穿了。 银甲卫见华筝如此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其中一名离得华筝近的,则迟疑了一下问道:“王妃娘娘,此妇人一看就是前来闹事的,您大可不必理会她,属下可以直接将她关进大牢里的。” “不必了,”华筝转身向李安然,伸出手,接过一百两银子,递向被拦着的老妇人问道:“不知一百两可够令郎看诊赔偿?” 一百两银票亮了出来,老妇人立即双眼冒着精光,方才那担心地猜想,通通都被这一百两银票给冲进了。 看到银票的那兴奋劲头,什么害怕和担心都忘了。 伸出手,连忙应道:“够了够了!” 手还未触及到银票,华筝却又收了回来,为难的神情带着内疚道:“不行不行,一百两本王妃觉得少了,看诊要钱,买药要花钱,而后又吃点补品,再来点误工费,最后再补上点表示一下本王妃的心情,这零零种种加起来,估计也不止一百两,等会,让本王妃好好想想该补多少合适。” 老妇人这下子不淡定了,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银子银票,心里一直默念着:发了,发了,没想到这摄政王妃原来是个傻子啊,这下子真的是大发了。 相对于老妇人那兴奋劲,华筝则苦恼着。 好一会也没能算出来,安抚着老妇人道:“要不这位夫人,您在旁边稍坐片刻,本王妃命人取笔默来,再好好算算这账,可好?” 眼看这天都要黑了,老妇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为免夜长梦多,收敛起方才的兴奋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妃娘娘不用了,随便给民妇两百……不不不,三百两便够了,只要三百两就够了。” 李末央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安然轻摇了一下头,李末央委屈地小声解释道:“我也不想啊,实在是太逗了。” 老妇人没听清李末央的话,倒是把她的笑声给听见了。 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怯怯地退了一步,只求能拿到银票便好了,于是又再次改口道:“王妃娘娘,其实……其实也不需要三百两,两百两也可以,您看成不?” 再一次,李末央又笑出了声来,这次,她立即双手捂住嘴,拼命地摇头,试图让李安然可以消消火气。 华筝淡淡地神情随着老妇人的话更加难看,“这位夫人,您不是说令郎都已倒地不起了吗?两百两怎够啊?你想想日后他还得继续在床上躺着的呢?难道两百两就够你们过一辈子了?” “胡说什么啊,哪能一直辈着的啊,若一直躺着这日子怎过……” 老妇人似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语气一转,立即挽回其语道:“不是的,王妃娘……” “喔,既然不是一直躺着,那就病得并不重罗?既然如此找个大夫替令郎看看算了。” “不……病重,真的是病得很重,王妃娘娘,您得负责到底啊……”华筝的话让老妇人急了,不管不顾地胡说一通。 第1244章 那就一直躺着好了 华筝似乎就在等着老妇人说这一句话似的,十分爽快地回道:“病重就好,只要是病重的话,本王妃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老妇人松了口气,可银甲卫却紧张了起来。 华筝未在意别人的眸光,转向李末央道:“你的机会来啦,就应了这位夫人的意思,带着三百两过去,务必一定要让这位夫人的儿子‘病重’!” 老妇人没听明白,还在思考着华筝的话里之意时,李末央轻快的声音随着其指关节咯咯咯作响而让人多少猜出华筝的用意。 “王妃娘娘,您放心,奴婢必定不负您所望,定能让那位公子真的‘病重’,实现真正的卧床不起。” 慌了! 老妇人真的慌了,华筝这哪是赔偿她啊,分明早就看穿了她是来讹银子的,所以什么都应着她。 这银子给不给还不好说,但是若真见着她儿子,估计没事都会变成有事。 而这银子更会因为她骗了华筝一文钱都拿不到。 于是连连头手并用地摇摆着,“不……不,不用,不用了,王妃娘娘您把银子给民妇便可以了,老妇可以自己找大夫治疗,无需劳烦王妃娘娘。” 华筝是谁,怎容这老妇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呢? 看她表面温顺好欺负是不? 哼!她华筝可不是杮子,谁都能捏的! “这位夫人可能有所不知,”李安然适时站了出来,介绍道:“我们家王妃可是医宗门主的入室弟子,医术与白神医可以说不分伯仲,若令郎真的因为吃了我家王妃所派的粥和包子而不适,那更应该让王妃娘娘替您郎进行医治。” 完了,这老妇人估计对于华筝这个摄政王妃并不太熟悉和了解,一看就是那种在小闹小市里骗些未见过世面或者在京都里生面孔之人。 只有这些人才会容易被这种事情给吓到,连忙赔钱了事。 可偏偏这个王妃却与常人不同,如今骑虎难下,老妇人飘浮的眼神更加让人坚信,她是受人指使而来的。 “没事,若是这位夫人不方便让本王妃替令郎医治,本王妃也不强求,反正嘛,事情就按本王妃吩咐的去办吧,一定要办得漂亮,否则本王妃唯你是问。” 华筝这声令下,十分的强硬,老妇人知道事情要暴露了,所以连银子都不要,拔腿就跑。 可李末央一个飞身翻转,直接飞落到老妇人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老妇人反应也快,完全不像是名老妇人的身手。 当然也不排除这老妇人干这些事情干多了,逃路的功夫了得。 只是李末央是谁,若让一外不识武功的妇人从她手中逃走了,那她还如何在阎殿里混了? 老妇人拐弯又跑,但身后的衣服被李末央给扯住,一把交人拖回到华筝的跟前,就像货物一样丢到了地上。 自知逃不掉了,老妇人跪地求饶道:“王妃娘娘饶命啊,民妇不敢了,您饶了民妇吧。” 华筝点了点头,嘴上应道:“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事……” “谢……” “只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否则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老妇人这一声谢恩未出,华筝的话又落下了。 老妇人心惊,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银甲卫终于看明白了,华筝这用意就是逼着对方自己露出破绽,无需严刑逼供。 第1245章 李玲下狱 老妇人后悔了,真不该因为那二十两银子而跑到华筝这儿来讹华筝这个摄政王妃的。 原本想着只要自己把事情闹大了,华筝会为了维护摄政王府的声誉而息事宁人。 谁知道华筝面上是如此做,可事实上是一个笑面虎,实则是记恨上了,让你有去无回。 钱可以给,但这人就一定是真的是躺着不能动的。 不要钱也不行,否则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故意跑出来讹华筝的。 老妇人痛恨自己的贪心,后悔已经没用了,唯有求道:“王妃娘娘饶命啊,民妇鬼迷心窍才会听人唆使打您的主意,还请王妃娘娘饶了民妇吧,民妇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华筝没有理会,轻昂了一下头,李安然立即会意,将老妇人给扶了起来,“这位夫人,您何错之有呢?有错之人就是那个唆使您前来之前,她啊,一定是看您不顺眼,否则怎会让您到此来呢?您说此等陷害您之人,是不是最该万死之人?” 李安然如此蛊惑人心的话,让慌了神的你老妇人觉得甚有道理,于是立即便将指使她前来之人给供了出来。 “王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民妇,并非民妇欲想要诬陷您的,是那位小姐,是她,让民妇前来的,她说只要民妇把您所施之粥吃坏人之事扬出去,她便民妇二十两银子。” 老妇人怕是真的被吓坏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给道了出来。 甚至连对方给她的三两订银也一并掏了出来作证道:“王妃娘娘您看看,这可是那位小姐给民妇的订银,她说事成之后会将余下的十七两银子给民妇的,不止如此,她还说会替民妇请大夫,药银和诊金都会替民妇结清的。” 华筝听了忍不住笑了,摆了摆手,示意银甲卫将人给带下去,“她就交给你们,至于幕后之人是谁,你们只要将此妇人放回去,很快你们就能知晓与此妇人接触的是何人的了。” 华筝没有亲自动手,一来她相信萧墨寒派人镇守之人,二来她不想知道那人是自己所猜想之人。 其实老妇人在说到那位小姐的时候,特别是说到那位小姐身边的婢女连事情都说不清楚的时候,华筝大致猜出是何人了。 今日前来在这儿的千金小姐当中,出手如此低,且身边的婢女看起来又不太机灵的,也就只有她了。 哎叹了一声,华筝便坐上了马车。 路上,李末央不解地问道:“王妃娘娘,为何您不亲自看看幕后之人是何人啊?” “有什么好看的,今日在这儿本王妃让人难堪的也就那么几人,华紫烟、那个假扮本王妃的苏梦影、还有肖家的肖嫣嫣和李玲,也就这几人,只是出手也只是二十两如此少的,恐怕也就只有苏梦影和李玲了。” 华筝头靠着马车壁上,葱白细指轻轻挑起马车帘,透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说起老妇人的指控,未有一丝生怒。 李末央想了想,则补充道:“王妃娘娘,这苏梦影身边的小梦和小影都是阎殿里的人,必定不敢让苏梦影唆使他人前来诬陷您的,所以也就只有李玲了,对不对?” 华筝点了点头,面纱之下,未露一丝表情,只是这不愿多言的态度让人知晓,她是不想插手,免得让李蒿难堪了。 而银甲卫的办事效率果真高,在华筝还未回到摄政王府,银甲卫便已经往肖府而去了。 第1246章 李玲逃走 肖府突然闯进一队银甲卫,可把肖德海,也就是肖静姝的哥哥,肖淑贞的父亲给吓坏了。 亲自前去迎接,看到的竟在是董鹤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未有想要卖肖德海面子的意思,“董统领,何事需劳烦您亲自前来,有什么事派个人前来通传一声,草民前去便是了,来人,上茶!” 肖德海果然是商场上的老手,这面子上的功夫十分周道,就连这到府上的所有银甲卫都收到了一份年礼。 而此年礼是随着下人上茶之时偷偷塞上给董鹤带来的银甲卫的。 董鹤看在眼里,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却未收,管家为难地看向肖德海求助。 肖德海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率先端起茶盏向董鹤等人敬道:“辛苦各位官爷了,大年初一都要忙着执行公务,大安国有各位官爷守护着,草民心存感激,若非有各位官爷,草民也无法过上如此舒适的生活,草民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官爷一杯。” 人情世故,董鹤这些年来看多了。 见高就捧,见低就踏的日子,他过了十余年了,今日,他拒收肖德海之礼,可他不能断了其他银甲卫的财路,再说肖德海在京都跟不少朝中大臣都有联系,这个面子,他不得不给。 于是这杯热茶下肚,董鹤也不再客气了,直接将前来的目的告知道:“肖老爷,本统领是受将军之令前来抓拿诬蔑摄政王妃之人,还请肖老爷行个方便,将借住在贵府上的石城知府方良的姨娘李玲交给本统领。” 董鹤的话说得很清楚,以“借住”在肖府的话把肖家与你李玲的关系给撇清。 肖德海是个商人,商人向来精明,董鹤的话已给了他暗示,也让他识趣的该如何选择,免得殃及池鱼。 肖德海一听立即看向管家,像是在询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为难地看着肖德海,眼神不时往董鹤的身上瞟去,一看就知道有些话不能让外人知晓。 于是肖德海不得不问道:“董统领,不知李……方家姨娘为何要诬蔑摄政王妃,此乃大罪,还请董统领告之一二。” 原本肖德海还起唤“李玲”的,但想了想,又改口道是“方家姨娘”,显然已经听必了董鹤的话了。 而管家也是急得不行,李玲和肖嫣嫣一同出府,当时还是肖德海催着二人出府前往城北去支援华筝举办的施粥和义诊的。 送着二人出府,准备大米带着下人前去之人则是管家,如今回来便出事了,管家也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安排有不妥之处。 紧张地竖起了双耳,等待着董鹤的下文。 结果…… 董鹤不收这礼也是有原因的,也许不是他不想收,而不能收,因为他有办法透露更多关于李玲和摄政王妃之间的事情,至于这个为何诬蔑摄政王妃,恐怕还得将李玲给关起来好好审问一番方知晓。 银甲卫都到肖府来了,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小兰出府这么久没有回来,李玲多少有些不安。 瞪着小花,凶狠地问道:“说,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准备要逃走?还是说想将本夫人做的事情宣扬出去?好让你们可以脱离本夫人,不用再当本夫人的婢女?” 小花的泪水哗啦啦地流着,而肖府的下人已经前来给她通风报信了,“方家姨娘,管家派人来通知您,摄政王爷派银甲卫前来抓你了,老爷让你速速收拾好东西从后门离去。” 第1247章 无良恶主 李玲慌乱成团,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而小花只知道跪在地上哭泣不止,完全未有给李玲出主意的意思。 倒是前来通风报信的下人还算机灵,催促道:“方家姨娘,您还是速速收拾东西随小的从后门逃吧,晚了,老爷也拦不住这银甲卫的军爷啊。” “对……对……走……”说着李玲便想夺门而出,根本就没有一点逃走的准备。 依旧还是肖府的下人,提醒道:“方家姨娘,您不收拾一下吗?银子首饰衣物也需要带些走啊,否则出了府,您如何安顿啊?” 李玲折了回去,越过还跪在地上不动的小花,上前便是一脚踹了过去,“你死了啊,没听见吗?还是快点替本夫人收拾东西出府。” 李玲在肖家已经住了八日了,肖家的下人眼里都看着她是如何虐待身边的小兰和小花的。 虽然看着小兰和小花可怜,同为下人,若是换作是她们,哪能受得了这般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罚,完完全全就是李玲的出气筒,十足的无良恶主。 顺心的,还会对你笑一笑,不顺心的,待无人之时便破口大骂,同时还动手拳打脚踢的,从未把小兰和小花当人看待过。 如今都要逃走了,在如此紧要的时刻,仍未见收敛。 肖家下人也只能替小兰和小花感到痛心,毕竟她们都不是肖府买来的婢女,对于主子如何对待下人这事,身为下人的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拿什么去替她们二人发声呢? 看着李玲一边收拾包袱,一边骂道:“本夫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买了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妥,还让本夫人被银甲卫给找到,若是本夫人没事还好,如果有事,本夫人定不会放过你们二人。” 小花没敢哼声,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可是不出声,也被李玲拿来训斥,收拾好自己的银两和首饰之后,立即转向小花,在她的手臂上用力的掐了起来,“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夫人说话你听不见吗?你这都在收拾什么,都要逃命了,你还慢吞吞的,你是不是想让本夫人被抓关进大牢里?” 其实小花收拾的速度并不慢,事实是只是李玲的首饰和银子这些值钱的东西太少了,有的,她都基本上都戴到了身上,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至于那些衣裙,也不过是那么四、五套,小花之所以收拾的慢,那是因为李玲十分宝贝那几套衣裙,她是怕收拾过程中弄皱或者弄坏了,会被李玲责罚,所以速度才会慢了些而已。 谁知道这也招来了李玲的痛骂和掐她的手臂。 自从当了李玲的婢女以来,小兰和小花的双臂都未有一块完好的,那些青紫淤痕从未消过,旧伤未褪,新痕又添,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便如此熬到了京都来了。 原本以为到了京都李玲寄人篱下会收敛些,结果…… 肖家下人将人送出肖府之后,立即便有老嬷嬷从后门倒了一盆艾叶水撒泼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看着李玲离去的身影,肖家的下人就差没有放鞭炮庆祝一番,现今将人送出肖府了,感觉就像把瘟神送走了一样。 肖德海命人将李玲送走,并不是真的想要救她,只是不想让她在肖府被抓住而已。 出了肖府,李玲是死是活都与肖家没有关系,真如董鹤所暗示的那般,一个石城知府的姨娘借住肖府而已,跟肖府并没有实质情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第1248章 我爹是户部尚书 出了肖府之后,李玲以为成功逃出来了,却不知,这才是真正的落网。 被银甲卫抓起来的李玲拼命的挣扎,回头看着你肖府的方向,大声喊道:“外公,外公,救我啊,外公……你们放开本小姐,本小姐可是肖家的孙小姐,谁给你们胆子抓本小姐的,外公……” 天渐黑,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而李玲的声间则在这空旷的大街上显得特别的响亮。 董鹤带着手下从肖府出来,你看着不无远处被抓住的李玲,扬了扬眉,问肖德海道:“肖老爷,此女乃是你的亲外孙女?” 肖德海拱手弯腰,露出痛苦的神情道:“是老夫教女无方啊,小女曾是李家,也就是最近被翻案平反的李家长子,李蒿之妻。” “当年李家被判流放,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女理应跟着李大人一同在荆州服役的,谁知小女不懂事,受不得苦,被李家休弃,老夫大怒,便将她给逐出了家门,而此外孙女也嫁为人妇了,若非念及亲情,不忍她在京都无容身之所,也不会让她借住肖府,未曾想……” 肖德海痛心地将话说到一半,后头未尽之言,大家都明白。 当然董鹤明白的又何止这些呢? 肖家乃是安王那边的人,若是董皇后的话,肯定恨不得将肖家也安个罪名与柳忠一样,一并端了。 可是现今董鹤不得不小心行事,毕竟萧墨寒亲自镇实在银甲卫营,若是他为了得功而将肖家也拉扯进来,怕是会让萧墨寒以为他是故意动安王的人,对他更加不信任了。 李玲看着肖德海与董鹤交谈,以为自己被抓还会有转机,谁知董鹤转身向她走来,而肖德海则与董鹤反向,折回肖府,怒火冲天地下令道:“日后本老爷府上没有孙小姐,关门!” “外公……外公,您不能不理玲儿啊,求您救救玲儿……” 嘭地一声,肖府的漆红色大门重重地被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就连李玲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都跟着被切断了,绝望地呢喃道:“不……不会的……外公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户部尚书的千金,我爹是李蒿,外公不会不救我的……” 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李玲呆滞地神情不难看出此时的她到底有多无助和彷徨。 也不知道董鹤是听见了还是未听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还给她补了一刀,“你娘被休了,肖老爷说了,肖府没有这种自私自利的女儿,也没有自甘坠落的外孙女。”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我爹可是户部尚书李蒿,你们谁敢动本小姐……本小姐的姑姑可是骆家将军的婶婶,你们……放开本小姐……骆聪……骆聪你们认识吧,他可是我姑姑的侄儿,你们若敢……” 李玲越扯越多,越说越无条理,基本把骆聪、大牛等人都翻了个遍了,却没有人对她客气一分,甚至还觉得认识这样子的女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最后董鹤厉声吓唬她道:“闭嘴,有什么话到了银甲卫营里再说,你以为诬陷摄政王妃单凭你爹还有你所言之人就能救你了吗?即便你认识再多的人,只要涉及到摄政王爷,随时都有可能诛九族,你若不怕死更多的人,大可将所有人都说出来啊。” 第1249章 夹着尾巴做人 银甲卫营里,骆聪等人还未回到营中。 只是叶慕白则在军营里,忙得接头焦耳,甚至还忍不住抱怨道:“真他是一群操蛋货,居然藏得如此严实,这城北都搜了大半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萧墨寒指敲桌面,淡然无波的神情依旧保持着那神秘,让人抓摸不透。 “师兄,你就不能别总是这样子吗?若是有什么好办法,你就说出来吧,别让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啊。”萧墨寒未有表示,叶慕白忍不住问道。 心,早就想去摄政王府看看聂晓婧了,可是宫里的事情没有虽然已查明起火原因,但却不知道为何对方要如此做啊? 更重要的是,宫里现今救下之人一定不是五皇子,而真的五皇子早就其出生的时候便被调包了,显然安帝并不想让人知道此事。 原本在宫里的五皇子又不是现今被救活下来之人,这事情变得弯弯折折的,就连永和宫被烧,“贤妃”的尸体也被烧成碳,完全无法断定到底“贤妃”是死是活。 不过依着华筝所言,若是宫里的那个“贤妃”是钟离娜兰假扮的话,那这尸烧成碳的尸体必定不会是“贤妃”。 如此可怕之人,怎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呢? 若是“贤妃”没有死,那事情就可以连贯起来。 萧墨寒闭起了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若非这指敲之声有规律地响起,叶慕白还以为他睡着了。 良久,一直到董鹤前来汇报已将诬蔑摄政王妃之人给抓住,萧墨寒方睁开了双眼,如鹰般锐利的眸光划过一丝杀意。 叶慕白有些不明,不过也未在这个时候问出口,而是安静听着萧墨寒的话,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将人交给骆聪,他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董鹤不解,特别是对于萧墨寒和叶慕白对骆聪的信任和器重,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毕竟他才是安帝亲封的银甲卫新统领,而骆聪也只不过是因为骆家世代是将领之后,当然翻案之后,他则由一个叛国者变回了忠良之后了。 对于这样子的身分备受重视,董鹤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他能接受。 张了张嘴,欲想将审问李玲之事揽到身上。 可这请缨的话还未道出,萧墨寒又吩咐道:“城外以北一百里的密林,董统领带一队银卫前往,小心查探,确保没有夷族的探子潜伏。” 萧墨寒的用意董鹤更加猜不透了,这查探探子之事,不是更应该交给信任之人去办的吗?为何如此重任落到了自己身上呢? 迟疑了片刻未回,萧墨寒好不容易收敛了的尖锐的眸光又显露了出来,语气更加沉重地问道:“董统领对于本王的话你异议?” 董鹤哪敢有异?在银甲卫营里,董鹤虽说顶着统领的头衔,可在面对萧墨寒还有他身边的几位左右将军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再加上自共当上银甲卫的统领之后,一直都未有任何功绩,相对于骆聪,简直就像是一个摆设一样,完全派不上用场。 就算是在训练场上,再努力也不及骆聪在皇宫带着他手下的几名悍士了整个禁卫军威名有震慑力。 几日前突然说骆聪手下的一名悍士为国捐躯了,对于此事,整个银甲卫都不知为何因,而此事则是由萧墨寒奏请安帝下封的。 由此可见,萧墨寒带领着骆聪等人前不久执行了一些秘密的任务,而身为银甲卫统领的他,却全然不知。 第1250章 刺杀蛮王的真相 董鹤一身凛然之气,带着威正的声音接令道:“末将不敢有异,立即带人出城查探,末将告退。” 萧墨寒冷冰冰的神情下一看就对董鹤十分不满,可是在熟悉他的人看来,这就是萧墨寒贯有的风格,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去吧,若发现有探子的行踪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密切地关注,务必弄清楚,到时探子跟京都里的何人有接触。”萧墨寒再次下令,凝重的神情似乎对此事十分在意。 董鹤觉得也许这一次是自己可以表现的机会,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多少有些兴奋和带有期盼,响亮且又坚定的声间响起,“末将遵令!” 双手成拱接令后,在萧墨寒的示意下,便退出了房间。 叶慕白看着董鹤的挺拔的身影离去,多少有些惋惜道:“若他不是跟宫里的人有牵扯,也不失为一个好苗子。” “再好的苗子,心术不正,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走上那条路。”萧墨寒对董鹤的不屑似乎从一开始就已套入,完全未正视过他。 “师兄,你如此话也不对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是人之常情之事,董将军之事确实是可恶,但那也是董将军之事,与董鹤无关,若因为董将军而把这苗子给埋没了,那也是大安国的一大损失。” 叶慕白人虽冲动,但并不代表他不珍惜人才。 不过在萧墨寒看来,有些事,有一便有二,故强硬地道:“董倾城养血蛊之事,难道不是她自愿的?这么多年了,都未能寻出她的可疑之处,结果筝儿发现了,线索却断在了宫里被赐死的‘贤妃’身上,你觉得此事只是董将军一人之事吗?” 萧墨寒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得严重一点的话,恐怕连董皇后也有问题。 “师兄,依你之见,这些年来,宫里的‘贤妃’真的是钟离娜兰假扮的吗?”叶慕白原本也觉得此事太过于荒唐,可是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他也不得不相信华筝的话了。 “呵!”萧墨寒难得露出别的神情,冷笑的声音令人不由得毛孔悚然起来,“钟离娜兰……当年若未本王先她一步动手,恐怕现今巫族就不会被蛮族逐出族,即便如此,巫族被逐族之后也能发展得毫不比蛮族逊色,你觉得此女能如此轻易死去吗?” 十多年前之事,萧墨寒甚少向他人提起,即便是对先帝萧墨寒亦未尽实言,这当中还包括董倾城的父亲,董皇后的兄长董旭尧。 此人当时其实已跟钟离娜兰联手,想要控制住蛮王,待钟离娜兰协助其夫娄烛乐山当上蛮王之后,她便让娄烛乐山与他共享蛮族,在这边境当半个土皇帝。 而此事也是萧墨寒潜入到蛮族准备伺机暗杀蛮王时无意间撞见董旭尧与钟离娜兰私会,偷听钟郭娜兰已经怂勇了娄烛乐山向蛮王下了毒之事。 正因此,萧墨寒才会在他们二人出手之前就取下了蛮王的首及,至于董旭尧之死,也是他所为的。 他之所以杀了董旭尧,那是因为他听到了董旭尧是如何设计害死他生父的经过。 原来萧父之所以死,并不是蛮族突袭而致,是因为董旭尧,故意将萧父引到蛮族潜伏之地,最后连援兵都不派出,才会致那一战,萧父连带着萧家一万兵马全都战死了。 当然这个秘密在萧墨寒刺杀了蛮王之后,在萧王忠臣的相助下逃出蛮族的追杀,最后让他知道萧家军全军被灭的真相。 第1251章 放虎归山 十多年了,萧墨寒一直想要与过去划上一个句号,可是……一切都只是他想而已。 关于萧王之事,叶慕白也许知道得并不多,但是叶战国却知晓得比任何人都多。 甚至也是因为知晓萧墨寒就是萧王之后,多次想让萧墨寒不要下山,一直呆在医谷。 可是世事就是这般的弄人。 随着叶战国的儿子一个接一个死去,他觉得也许萧墨寒可以保住他叶家最后一点香火,所以他明知萧墨寒是萧王之后,也让自己的孙子,也就是叶慕白追随了他。 当然这也跟萧墨寒早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有关,若非如此,叶战国又怎敢冒着叛国之名将萧墨寒亦当做孙子一样了看待呢? 白玉子下山,钟森也是有想法的。 与李华相识,让钟森明白了很多道理,也觉十分赞同李华对待各国局势的看法。 为医者,须绝驰骛利名之心,专博施救援之志! 钟森认为,若不经历,则无体会,更不会明白如何成为真正的医者。 于是他让白玉子跟在萧墨寒身边,一个杀戮过重的弟子,可以令一个立志成为医者的另一个弟子看清楚,想明白,引发其大慈恻隐之心。 事实上,白玉子与萧墨寒相处,反而觉得他这个师兄才是深怀大爱天下之人。 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单人匹马潜入蛮族刺杀蛮王一人,而换来了十年大安国与你三族之间的和平。 此番萧墨寒要带兵南下,华筝,也就是另一个让白玉子除了他师傅钟森而不得不折服之人。 且不论她的医术高明,光是她想出的战术,企图以威逼加利诱让对方自愿诚服,也不愿以武力和征战来征服一个种族。 有些事她阻止不了,但至少她还是试图做了,甚至还给出了尽可能不发功战争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减少伤亡。 换作白玉子,却只希望萧墨寒能一战成功,直接将对方给打趴了,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争,减少伤亡。 也正因为华筝的建议,安帝才会下定了决心赐死了“贤妃”。 其实十多年前,萧墨寒已经做了同样的事情,可是安帝却一直没能抓住这个重点,太过优柔寡断了。 关于钟离娜兰,萧墨寒也有些后悔了未有在杀董旭尧的时候也一并将她给杀了,如今有种放虎归山的感觉。 若是没有钟离娜兰的话,现今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钟离娜兰的野心恐怕早已不满足只是小小的一个巫族了。 “昨夜除夕宫宴,安王向太后娘娘谎称上官子怡染上了风寒,未进宫,实则上官子怡回上官家,上官正业原计划昨夜出京的,但未出京,此事可查出来他为何临时改变主意了?”萧墨寒的思绪飘得甚远,再次回笼,则回落到“贤妃”的事情上。 银刀双手成拱从侧旁站到中间,禀报道:“回王爷,听闻昨夜上官子怡以死相逼不肯出京,甚至还闹着要回安王府,所以上官正来临时决定不出京了。” 萧墨寒侧昂着头看向叶慕白,像是在询问如此巧合的事情,是否让他想到了什么。 叶慕白也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萧墨寒的暗示呢? 只是有一事他不明,故困惑地问道:“师兄,此可能不是没有,但是上官家的探子可未有回禀有人进出这上官家啊?她又是如何回到上官家的呢?” 第1252章 不敢出京 萧墨寒没有猜错,“贤妃”钟离娜兰昨夜是去了,没错是去了,而不是回了。 因为钟离娜兰自己很清楚,她并不是真正的上官盈,所以当她出现在上官家的时候,对上官正业一点也不客气。 甚至连说话的语气也像对待自己在永和宫里的宫女一样,完全未将他放在眼里。 “本宫的好哥哥啊,这子时刚过,新的一年刚开始,你与本宫的好嫂嫂这是急着上哪儿去啊?”钟离娜兰顶着上官盈的脸,忽然出现在上官正业和娄英的屋里,顿时把二人给吓坏了。 特别是娄英,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因为上官正业已经把聂敏儿告诉他的消息转告了自己的妻子,再加上眼前的这个“上官盈”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出现,原本已经被赐死之人突然出现,对于做亏心事之人更具恐吓,便何况这上官正业和娄英还没少做亏心事呢? 娄英惊叫大呼一声,“啊……鬼啊……” 钟离娜兰虽意外二人为何知晓得如此快,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平和的语气略带责备的话语,更是吓得二人胆破心惊。 娄英早已吓得躲到了上官正业的身后,而上官正业也边颤着后退,边道:“妹妹啊,为兄知道你死得很怨,很不甘心,但是人鬼殊途,你若有何心事未了的,您说,为兄尽量替你圆了这些心愿,让你九泉之下安心,金银财宝这些你放心,为兄一定会烧够给您,不会让你在下面缺银子花的。” 钟离娜兰噗笑一声,声音邪佞,如鬼魅惑人颤心,“啊哈哈哈……那么说哥哥这是准备要离京,将本宫丢在这儿了吗?可如何是好?本宫觉得一人在此太孤单了,要不哥哥和嫂嫂就在这儿陪着本宫如何?” “盈儿,你就放过我们吧,你都已经死了,上官家也就只剩下你哥哥和子怡了,难道你想让上官家绝后了吗?九泉之下,上官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又何必呢?你安心走吧,嫂嫂答应你,一定,一定会给你烧好多好多纸钱的,保证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继续过着富裕的生活。” 娄英也是害怕极了,就连上官家的列祖列宗都摆了出来。 可惜吧,他们前眼之人又不是真的是上官盈,再说,钟离娜兰也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话,若真的有的话,她一个现代人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也不见被恶鬼缠身了? 可笑的笑声再出从钟离娜兰的口中发出,指了指自己地面上的黑影,可笑地问道:“你们没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吗?你们看清楚一点,这可是什么?” 上官正业与娄英随着钟离娜兰抹了鲜如血蔻丹的细指看去,结果看到在烛火下随着火苗晃动着的影子,脸色苍白得比看到鬼还要可怕。 一个原本该被赐死之人出现在自己的府上,那不等于抗旨了吗? 原本只不过是“贤妃”一个人死去,如今很可能是九族也要跟着陪葬之事,能让这二人不更加害怕吗? 钟离娜兰完全无视二人的震惊和恐惧,收起笑容,板着脸,严肃了起来,“本宫听说哥哥嫂嫂子时一过便带着子怡出京了,若是如此的话,不如哥哥嫂嫂也带着本宫一同出京吧,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不是吗?” 上官正业哪还敢出京了? 这一出去就得带着钟离娜兰,这不等于把自己推向断头台了吗? 第1253章 巨额银钱 面对这如此狠心的妹妹,上官正业怕了。 这出京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不离京,那也是死路一条,如此疯的行为,谁不怕? 只是眼下不是跟自家妹妹“贤妃”翻脸的时候,所以上官正业陪着笑脸,好意回道:“妹妹想到哪儿去了,只不过是事发突然,为兄担心会影响存粮的问题不得不临时出京都查看出问题的粮仓罢了。” 钟离娜兰微微一点,那艳色的唇瓣令人十分不安,“哥哥也别怪本宫多想啊,本宫如今可是个死人了,若是没了哥哥这个依仗,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嘴上虽如此说,但是在场就三人,反而怕得要死之人却不是说出此话之人。 娄英紧紧地抓住上官正业的衣袖,生怕上官正业忽然上前,然后钟离娜兰做出伤害上官正业之事。 警惕的目光不难看出她对钟离娜兰的疏离。 钟离娜兰完全不在意,红唇再次轻起,瞬间将二人要离去的念头给掐灭了。 “本宫的大来还未成,将来安王成事了,哥哥可就是大功臣了,这封官进爵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哥哥您说是不?” 商量的口味,却不容有异,“嫂嫂啊,子怡可以本宫的亲侄女,将来安王成大事了,那个位置,你觉得本宫会让别人坐吗?上官家也会跟着崛起,你们说是不是?” 上官正业夫妻哪敢说不呢? 不,应该说也不能说不,当年上官盈进宫,也就注定了上官家与上官盈这个贤妃共生死了。 一荣俱荣,一伤俱伤,没有退路,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是上官正业夫妻唯有连连点头应是。 钟离娜兰也不管二人是真心还是假意顺从,背后再搞小动作,端起了茶盏,优雅的喝了起来,“本宫刚出宫,身无分文,暂时借哥哥库房一用,待将来大业而成之时,荣华富贵皆任哥哥选择。” 上官正业这下子不淡定了,若是让钟离娜兰知晓他已经把府上的库房基本清空了,必定会生疑,于是连忙解释道:“妹妹若需银子的话,为兄可以现今便命人奉上,至于库房里的那些物件妹妹拿出来用也不方便,还不如直接花银子来的便利,您说是不?” 钟离娜兰对二人都未用上“您”字,而上官正业不得不供着她,顺着她。 钟离娜兰并未在意,只是面上还是故作为难地思考了片刻,“行吧,但依哥哥所言吧,本宫需要十万两银票,一千两白银。” 娄英跳脚了,这一开口就十万两银票,这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若是以往,这银子花出去便花出去了,毕竟当时她还是宫里高高在上的贤妃,如今却全然不一样了,一个被赐死的宫妃,整日只能躲躲藏藏的,哪会用得上如此多银子啊? 刚欲反对,上官正业就应上了,“好,不过妹妹如此多银两,您也需给为兄点时间准备,如今钱庄也不开铺,您看三日后再给您送去可好?” 就这点银两,钟离娜兰可不相信上官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官正业根本就没想在京都里多呆,早早便将资产给转移了。 只是一时半会钟离娜兰也没有证据,所以质疑的眸光在上官正业身上扫视着。 上官正业担心钟离娜兰不相信,又补充道:“妹妹,您别看上官家是大安国的三大粮食大户,可是现今是冬日,正是藏粮之时,秋收收粮食,这大部分资金都砸下去了,就等开春之后这粮价涨起来卖米才有资金回笼,所以您得体谅一下为兄。” 第1254章 走可以,命留下 扬了扬黛眉,钟离娜兰依旧不相信的样子,可是最后她还是同意了,“好,三日后本宫便来取,不过哥哥和嫂嫂,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做任何决定喔,这走啊,不是不可以,就怕命留下来了,身体还真的是走了……” 警告?威胁? 恐怕上官正业和娄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与什么了。 反正在他们看业,钟离娜兰的意思是:人走可以,命留下! 原本以为钟离娜兰只不过是一个无了家族依附的宫妃而已,不想,当水诺出现,带着钟离娜兰轻轻松松就离开上官府的行为,他们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钟离娜兰走了之的,娄英着急地问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她分明是想要赖着我们了,若是我们不依着她的话,恐怕我们会被她连累死的。” 上官正业看着钟离娜兰离去的方向,双眸闪过狠戾,暗藏着的杀机十分明显。 只是上官正业并不知道,他想到的,钟离娜兰又怎会想不到呢? “看好子怡,不要让她回安王府了,若是她执意要回,那我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上官正业严肃地道。 娄英急得不行,拉扯着上官正业不肯放手道:“老爷,你怎能如此待子怡,她可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妾身怎能不管她啊?而且你也看到了,你那妹妹是个疯子,若我们不顺应她的话,她一定会杀了子怡的。” 上官正业一把将娄英给甩开,“你若不想她有何意外,现今就去把人给看好了,若不是她,我们怎会走不了?你也不想想,自从贤妃被禁足,安王失去了多少支持?就连华景阳,他的岳父,也都被皇上亲指辅助睿王代管朝政,难道你想让我们整个上官家赔进去吗?” “妾身不管,”娄英大声拒绝,甚至有些无理取闹道:“你若执意而为,妾身便留在京都陪着子怡,若子怡出事了,妾身也不活了。” 上官正业也顾不得那么多,狠下心来,“不管如何,她都已经嫁给安王了,如今她也向着安王,但你也看到了,安王恐怕难成事,我们再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没的完全失败之前收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可是你妹妹不是不肯放过我们吗?”娄英轻泣,难以决择的痛苦让她无以释怀。 “哎……”上官正业轻叹,“她能从宫里逃出来,想必也是有一定的依仗,而我们若是不继续供给她银钱的话,她也是难成事的,今日宫里走水之事,恐与她脱不了干系,此时我们未有离京也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宫里派人来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没在京而受怀疑。” 上官正业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心中想要除掉“上官盈”的想法更甚。 但又不得不顾虑“上官盈”所拥有的势力,而这些势力,是他从不知的,亦如她能如此轻易就潜入上官府看来,她的依仗怕是不小。 “这十万两银票是要给,但是我们得看如何个给法,也不知道安王是否知晓宫里发生的事情,若是他也知道的话,按理说不会让子怡回上官府才对?”上官正业思考着事情的利弊,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第1255章 八日 回去的路上,水诺将自己观察到的事情告知了钟离娜兰,“夫人,上官正业恐怕不会再像以往那般顺从您,上官府基本上成了一个空府,值钱的东西都没多少了。” 钟离娜兰又怎不知呢?可是眼下她的银子并不多,若没了上官府给她供应银子,也没了这些粮食的话,依着她的话养着私兵的安王,恐怕比她更不好过。 虽然还未到那一步,但是钟离娜兰看到了安帝的所做所为,已经不得不加计划。 只待萧墨寒出京,那她的时机就到了。 “给上官子怡弄点动静,让他们两个知道本夫人不是好欺负的,三日后,若是十万两银票得手,再给上官子怡一个月解药的量,若是上官正业要弃了上官子怡这个女儿的话,那这二人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扶着他人上位,把上官家控制在本夫人的手中。” 上官正业在想着如何除了移植了上官盈这张脸皮的钟离娜兰,同样的钟离娜兰也想着要怎么样把上官家继续控制在手中。 时间十分的紧迫,萧墨寒初八就带兵南下,在这八天的时间里,钟离娜兰绝不允许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或者发生。 上官正业是其中一个,安王亦然。 于是转一个弯,钟离娜兰又道:“传个信给安王,让他这几日在安王府什么都不要做,静待本夫人的佳音。” 安王的那些事,钟离娜兰都清楚,不过她并不在意,安王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将来事成了,把控整个大安国之人是她,而安王也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现今她要做的,只要安然的渡过这八天,然后在萧墨寒带着兵马出京的同时,也让自己早已安排好的兵马悄悄进潜伏到城外,等着时机行事。 萧墨寒这次南下,也给了钟离娜兰机会,他一走,京都城内的兵马一定会锐减,为了补充京都的兵力,安帝一定会让信得过的兵马进京守护京都城。 如此一来,她的兵马就能顺利成章的进入到京都城里。 若不是叶慕白把皇宫里的禁卫军清了大部分,否则宫里头的禁卫军也有半数是她的人,如此一来控制皇宫则是轻而易举之事。 当然董皇后和姚太后也是一个障碍,但对她并不构成大的威胁,因为董皇后在意睿王,在萧墨寒出京后,睿王和你遵义王都通通会被她所控制,如此一来这二人都不会对她成事造成任何影响。 水诺听着,将钟离娜兰的吩咐一一应下,同时还不忘提醒她道:“夫人,小姐已在京都里呆得有些不耐烦了,数次问属下何时能见您,您看……” 钟离娜兰不自觉得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现今这张脸,迟疑了一下回道:“明日初一,安排一下本夫人与南霜一同用晚膳吧。” 水诺看着娄烛南霜长大,虽对钟离娜兰忠心,但是对娄烛南霜也是十分在意的,二人虽无亲缘关系,却胜过钟离娜兰,所以每每看到娄烛南霜对提到钟离娜兰之时的期待和失望的神情,都忍不住替娄烛南霜感到伤心。 这么多年,她看着娄烛南霜如何从一个没有母亲庇护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对待娄烛南霜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眼下钟离娜兰终于可以从宫里出来了,水诺有失落,也有高兴。 第1256章 倒数第七日—清人 大年初一,华筝去施粥,而萧墨寒也没闲着,城北一空萧墨寒的人,也就是骆聪,偷偷的潜入每家每户,查清楚到底掳走了荣夫人女儿之人,也就是聂敏儿藏在何处了。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萧墨寒所做的事情之一, 另一件事,他还要查出三族在京都这些时日里,到底潜入了多少三族之人。 骆聪等人一听是要找出三族之人的藏身之地,个个连什么叫做过新年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要将人给找出来,全都杀个精光,好替贾维报仇雪恨。 至于华筝对于萧墨寒做的这些事情全然不知,只知道他要找人而已。 当然施粥的第一日就迎来了讹钱的,也就是一位老妇人,至于背后指驶她的人也抓起来了,也就是李玲。 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华筝看到杜管家,便问道:“王爷可回府了?” 杜管家热情地迎上,躬着身回道:“回王妃娘娘,王爷已经回府了,正在书房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李蒿李大人议事。” 华筝惊扬了一下柳眉,心中浮出了疑问:舅舅怎么就来了?难道是要谈论初日寒要出兵之事? 看着沉默的华筝,杜管家又道:“王妃娘娘,李尚书的妹妹,也就是……就是……前丞相府夫人,华大小姐华筝的生母李慧,她也前来求见您。” 杜管家说得有些隐晦,又似怕华筝不清楚这弯弯曲曲的关系,所以说出来的时候多少提及丞相府里的事,担心李慧前来是因为今日假华筝之事而求见的。 华筝点了点头,倒未露出不悦,淡淡地神情在面纱之下,猜想应该是与回府前老妇人讹银子一事有关。 只是华筝还没有给杜管家一个回应,华子康从内院那边跑了过来。 看着还喘着气的华子康,华筝不解地问道:“怎么啦?怎么跑得如此忽,可是子明出什么事了?” 华子康摇了摇头,看向杜管家等人,而后慢慢回道:“大姐,子康有事想要问您。” 杜管家知道华子康所说之事并不想让他们知晓,所以便识趣地退出道:“王妃娘娘,老奴先去前厅给李大小姐回个信,您与子康少爷慢慢谈。” 杜管家把王府里的下人都带走了,华筝则蹲下了身子,与他平视而问:“怎么啦?何事如此急?” 华子康双眸带着困惑,语气微急,问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华筝不明白地反问道。 “我娘跟你娘之事。”华筝身边的李安然和李末央双双顿住,华子康也不在意这二人的反应,双眸落定在华筝的脸上,只想要知道华筝是作何想的。 微微一笑,眉眼也随之如月牙儿那般好看,“你就为了此事而急着跑来?连件外袍也不披上?” 华筝边说,边将身上的狐裘披风拉起,将华子康包裹在内,平静的神情完全看不出她是何心情。 “你早就见过你娘亲了,也早就知道了我娘亲对待你娘亲之事是不是?”华子康虽用问的,但是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在未得到华筝的肯定回答,还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是的,我早就见过我娘了,你娘与我娘之事,我们身为后辈的不宜评判,再说如今你娘也不在了,知道与否又有何关系呢?再说,我出嫁里不是就在奴村吗?当时你也未如此激动啊?为何现今你才反应如此大?” 第1257章 华子康的担心 华子康张了张嘴,他心底清楚,华筝也清楚,只是华筝却一直未提过任何关于其娘之事,如今他娘不在了,可华筝却代替了他娘亲保护起他来。 起初的反感,到后面的接受,再到现今的感激,对于华筝所做的一切,他都感受到了。 可偏偏,他的娘亲对华筝娘亲做的事情,他无法释怀。 当初华筝出嫁,他是去了奴村,也见过李慧,只是远远地,二人都未有接触,再说那时也想着李慧也不会来到京都去,所以未放在心上。 若是李慧一直在奴村的话,那么华子康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现今却不一样了。 李慧突然出现在京都,而李家也得以平反,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会如何,担心自己会再次被抛弃,还是担心李慧因为其娘的关系报复他? 震惊、害怕和不安,让他整整一个下午都处在恍惚中。 李慧告诉他,不用在意上一辈人的事。 华筝也告诉他,不用多想。 可他不是华子明那个可以随意骗谎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孩童了,十岁的他已经懂事,知道的很多他们都以为他不懂的事情。 看出华子康眸中的害怕,华筝握住了他的双手,安抚道:“别担心,也别害怕,从一开始我就知晓她们之间的事情,你可难会觉得既然知晓,我为何还要养你和子明,为何还会教导你们二人?” “也许你会想,我是为了报仇,先教养好你们,然后再来报复什么的,眼下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不会保证,也不会证明我所做之事是真的放下上一辈之人的事情,你已经十岁了,对错,你也该自己分了,用你的双眼,用你的心去观察,去分析,随心而为便好,不要为难自己,若想不明白,可以给我还有你自己一些时间,也许时间是证明一切的良药。” 华筝就像一个良师,给华子康的心灵浇上了水,配上了营养液。 没等华子康给予回应,华筝便带着他一同见了李慧,亲自介绍道:“娘,这是子康,父亲的长子,还有一个再小点的,叫子明,是府上一名姨娘所生之子,今日您已见过了。” 李慧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十分整齐的红包,放到华子康的手中,因着这些年来辛勤劳累而留下来的皱纹,随着其笑带起了微微的折痕,弯下了身子,替华子康理了理衣袍,亲切地道:“十年转眼便过去了,没想到你爹都添了儿女了,子康长得真俊,有你爹当年的身影。” 华筝点了点头,对华子康道:“子康,叫慧姨吧,我娘与你娘年纪相仿,我娘一般甚少出门,你能见到的机会也不多,不过我娘手巧,你若有衣物需要缝补的话,可以交给我娘。” “你这丫头,一见面净知道使唤你娘我,子康快收好,这是慧姨给你的新年红包,今日下午出门匆忙,未来得及准备,你别怪慧姨,这个是给子明的,你替慧姨带给他。”李慧再递上了一个交到了华子康的手中,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华子康唯有求助华筝。 华筝笑着让他接下,“快收起来,今晚就压在枕头底下,一定能心想事成的,这可是长辈带着祝福准备的红包,不能不收的。” 而后,华筝伸出了双手,问道:“娘,我的呢?” 第1258章 求情 “你啊,还小吗?都嫁人了,还好意思问娘要红包,羞不羞?”李慧嘴上说着不情愿给的话,可是嘴角都笑得合不拢了,同时手也未停下,从中掏出了一个红包递上,“来,这是给你的,这是给女婿的,只是一张红纸,你……你们别嫌弃。” 华筝看着只有两个红包,脸露不悦,追问道:“娘,骆叔呢?这嫁妆都出了,难不成连个新年红包都不愿出吗?” 李慧敲了一下华筝的额头,怪嗔了她一眼道:“一定点不知道羞,哪有人主动讨要红包的?你骆叔就挣钱买了那头牛,都已经给你当嫁妆了,你还想他怎么样啦?” “娘,只要你跟骆叔好好的,哪怕只是张一红纸,写一个福字给女儿,女儿都高兴。”华筝直接挽着李慧的手,撒着娇道。 华子康有些看呆了,从未见过华筝如此小女子的样子,也从未见过女儿与母亲之间的相处竟然还能如此,自懂事以来,她看到的都是其娘教导华紫烟,走路要端庄,说话要轻声细语,笑要含蓄,不露齿等等。 从未见过华紫烟与其娘像华筝和李慧这般亲密和笑得如此开心和肆意的。 呆滞之间,李慧则将话题拉到了华子康的身上,“子康一下午都没吃东西,肚子饿不,若是饿了,你们快去用膳,不用管我,待你们用完膳后,哥哥应该也跟摄政王爷谈完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娘,您也没吃吧,留下来一块用膳吧。”华筝也心疼自家娘亲,拉着她也想一并用膳。 只见李慧摇了摇头,婉拒道:“筝儿,娘知道你有心,娘心里记住了,但是蓝儿已经在家里准备着晚膳了,我和你舅舅一会就回去了。” 李慧没有开口,但是心里则系着李蒿,可见李蒿所谈之事李慧也很关心。 李慧有多心软和心善,华筝很清楚,所以很多事,她都不想捅破那层纸。 同样李慧在提及李蒿时眼神的闪烁,不难看出,这事她不想让华筝知道李蒿找萧墨寒谈的是何事。 长叹了一口气,华筝吩咐道:“末央,你带着子康和子明先到义父那儿去用膳吧,本王妃等着王爷一块再用膳。” 华子康有礼告退之后,华筝方打开窗说亮话道:“娘,舅舅前来可是为了李玲之事?” 李慧低着头,没有回话。 知道自己猜对之后,华筝沉下了脸,多少也有些生气,“娘,她今日在城背呆了如此久,看着你忙前忙前,看着舅舅替人写信写个不停,她可有向你们二人问过一句,搭过一把手?现今她出事,你们就急着前来替她求情,这种人救了有意义吗?” “筝儿,怎么说她也是你舅舅的女儿……” 李慧刚开口说情,华筝便打断了道:“娘,昨日舅舅方跟我说,他的女儿叫李蓝,而非李玲,今日您又跟我说是李玲是他的女儿又为何意呢?” “话虽如何,可终究她……”李慧知道华筝生气,特别是得知李玲这些年来在奴村是如何待她这事,当初放过李玲,已经是华筝的最大限度了,上次之事,虽然所人有都没说,但是李慧隐隐觉得醒来之后,骆聪等人的气势都变了。 由此可见,华筝等人对于李玲的态度都很坚决。 现今李玲仗着李家平反了,又做出这种诬蔑摄政王妃的事情来,想要无事从大牢里出来,恐怕难以登天了。 第1259章 不放 “不放!” 华筝很少跟李慧硬气,但是这一次,她坚持着,对于李玲,是怎么都不肯松口了。 就在李慧欲再劝之时,萧墨寒和李蒿一同前来。 萧墨寒见华筝带着怨气,便关心问道:“何事让筝儿如此生气?” 李蒿看向李慧,李慧迅速低下了头,瞬间明了所为何事了。 于是连忙双手成拱,躬身低头请罪道:“还请王爷恕罪,臣的妹妹无知,望王妃娘娘莫要生怒。” 李慧知道自己让惹华筝生气了,也知道这事李蒿的态度也是跟华筝一样,所以放弃道:“筝儿,娘知错了,此事你别放心上,是娘不该替她求情,你还怀着身孕,不宜动怒,别气了,娘不会再替她求情的了。” 李蒿虽已有猜想,待明确真因李玲之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慧娘,你怎能还替那孽女求情,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早该受到惩罚,今日竟然还如此无耻,竟然雇人到北城给筝儿添乱,如此心肠歹毒之人,为兄真得恨自己没早日将她逐出李家。” 看着有些不争气的娘亲,说不心痛,那是假的,华筝也知道,若不是李慧这样子的情格,也不可能会接受华子康和华子明的。 长吁了口气,语重深长地劝道:“娘,李玲所做之事远不止您所知这些,你可知道,她是如何搭上石城知府方良的吗?肖静姝让她跟柳敏茹一样,当别人的外室,同样依怀有身孕逼着人家原配答应接她进府。” 说到这跟自己相似经历的事情,沉寂在心底多年的痛如被人生扯着身上的肉般。 李慧痛苦的神情一露,华筝的心也跟着一紧,道歉道:“娘,对不起,筝儿不该提起多年前之事,是……” “不,筝儿没有错,是娘不该,若是娘当年硬气一点,也许你也不用受这么多苦,”李慧愧疚地看着华筝,双眸忍不住泛起了水雾,“娘不该如此妇人之仁的,娘答应你,不管谁来,也不管谁说什么,娘都不会再管李玲的事情,可好?” 华筝点头,母女二人相依互慰片刻,李蒿便带着李慧回去了。 萧墨寒见华筝心情不好,一气之下便下令道:“日后若王妃未有相请,不许骆夫人前来求见。” “不,不要,”华筝一听急了,连忙阻止道:“寒,我娘也不是故意的,再说她就是这么心软,对谁都一样,你就别生她的气了。” “哼,”萧墨寒当然也知道,而这一点,华筝还真的是随了其娘,同样心软和善良,否则也不会养着害了其娘之人所生的儿子了,“日后她若提出任何无理的请求,你大可将事情推到本王身上,莫要自己来,免得让你为难。” 萧墨寒心疼华筝,华筝当然知道,可是知道又能如何,有些事,她不说,也会做,迟早也是会让人知道的,所以她不愿把这错推到他人的身上。 二人终于得空,关起了门,命上备上了晚膳。 华筝从空间里把慕容擎苍,也就是豆豆抱了出来,喂着他吃点浓稠的米汤,不时还给萧墨寒夹菜。 豆豆一双大眼,滴溜溜地看着华筝的动作,伸出手,欲想要将菜给截下来,往自己的嘴里塞。 一次两次,萧墨寒还忍着了,但是次数多了,他可不乐意了,“好好坐着吃饭,若再乱动,就回去呆着,不许再出来。” 第1260章 哭声 扁着嘴,委屈巴拉地不敢哭出来。 泪汪汪地大眼看巴眨巴眨地看着华筝,似在将萧墨寒所做坏事要告之她。 华筝噗嗤一笑,准备也给豆豆夹点菜,让他吸吮,可是萧墨寒板着脸,正色道:“不许,喝你的米汤。” “一次半次没关系啦,又不是常如此,而且现今他也有半岁了,适当的摄入些盐也是可以的。”华筝记得自己曾为了豆豆写了一本育儿营养书。 原本那本书华筝是怕自己忘记才记下来成书的,谁知道华筝自己倒没怎么翻阅,却让萧墨寒给看完了。 看完也便罢了,他都记下了。 所以豆豆这抢菜吃,恐怕难以实现了。 “慈母多败儿!”萧墨寒一句话,把话题给堵死了。 华筝摇着头,感叹道:“这话题就这样子被你给聊死了,好吧,谁叫你是王爷,你是爹呢,豆豆啊,将来一定要有出息啊,当个比你爹还要大的官,压着他,让他听你的,知道不?” 华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原本委屈的豆豆下定了决心,而且放声大哭了起来,控诉着对华筝夫妻的不满。 李安然和李末央就守在院子里,当然也少不了王府里暗卫和阎殿里的阎卫。 这一声哭声来得有些突然,华筝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未来得及将豆豆收入回空间里。 当豆豆哭出来之后,在萧墨寒的提醒下,华筝手忙脚乱地将他送进了空间里。 待房间安静下来之后,华筝轻了口气,“吓死了,看看你,都把他给委屈得。” 一声抱怨足以看出萧墨寒现今在华筝心中的地位。 萧墨寒替华筝夹了一筷子菜,说教道:“规矩要从小抓起,生活习惯也要从小养起。” 看着萧墨寒优雅地吃饭仪态,华筝忽然觉得食而无味了,“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做人有什么意义呢?” “有为夫就可以了,其他你不必有。”萧墨寒很顺溜地接了话。 华筝小脸一红,唇角微微勾起,心窝都被蜜糖给浇满了,“你就知道哄我,说……怎么突然要我在城北施粥三日啊?” “才施半日,显得摄政王府小气,本王的王妃就是要大气一点,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多么的心善,出手有多么的阔气。” 萧墨寒未尽实言,但是这话说出来,也让华筝高兴,谁都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高捧起来的。 这一夜,二人都在空间渡过,连带着委屈的豆豆也带着笑容进入到睡梦中。 华筝枕在萧墨寒强而有力的手臂上,心里多少对李玲还是有些记挂,故问道:“你把算如何处置李玲?” “筝儿又想如何处置她?”萧墨寒闭着双眼,不答反问。 想了想,华筝露出咬牙咧齿地道:“先剥她的皮,再煎她的肉,然后丢去喂狗。” “好,就如筝儿所愿。”萧墨寒连眼皮子都未动下,就这样应下了。 华筝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并非真要如此做,萧墨寒如此回答,再加上那一尘不变的神情,她真的担心他会下令,所以连忙问道:“你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 “有何不可?反正都是要死之人,只是如何死罢了。”萧墨寒一把将半撑起身体的华筝按压回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细想一下,华筝又从萧墨寒的话里得到了别的信息,那就是反正是要死,如此说来,这死是什么时候死还不一定,所以松了口气,没有讨论这个话题了。 第1261章 按兵不动 别人都欢天喜地的过新年,可是安王却如何都安心不下来。 特别是宫里走水之事,如今出宫了,他又收到了“贤妃”也就是假冒了上官盈的钟离娜兰命水诺给他传来的口信。 “静待八日,按兵不动!” 安王看完口信之后,便伸向火烛将其烧为灰烬。 身边谋士的看在眼里,却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些谋士当中就有柳汉明,也就是安王他们看看到的柳明先生。 安王对柳明先生十分器重,却不知柳明就是柳忠的庶子柳汉明。 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柳汉明,得知纸条中的信息之后,未有表态。 反而是另一名谋士诸葛瑜摇着大冬日的还摇着黑白羽毛的扇子,抚着山羊胡子,慢悠悠地道:“如此看来,贤妃娘娘这调虎离山计和偷天换日计使得真得天衣无缝啊,难怪贤妃娘娘这些年来能在皇宫里稳压皇后娘娘多年。” 越是如此,安王的脸色便越黑,心情更是从所未有的低沉过。 “柳明先生如何看?”安王知道诸葛瑜十分欣赏“贤妃”,特别是她的睿智,作为一名女子而言,可以将一切谋划得如此完美,还真的是少之又少,因此有些不悦,所以则将希望投注到柳汉明身上。 柳汉明双手负后,一副稳如泰山之势,仿佛“贤妃”这个口信在这个时候传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甚至不家一种意料之中的自信。 柳汉明语气平稳地回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八日之后乃是摄政王府带兵出征之日,贤妃娘娘如此吩咐,估计已经计划好八日之后引兵入京,而后将皇宫控制起来,逼宫!” “本王又怎不知母妃的意图?可若是母妃的兵入宫逼得父皇退位让贤,那本王还有何大权?”安王又怎不知“贤妃”的意图呢?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担心,万一“贤妃”逼宫成功的话,皇宫都在“贤妃”的控制下了,即便让他当上了皇帝又有何意义? 诸葛瑜把玩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黑白羽扇,语气略带欢悦道:“依老夫看,那倒未必!” 安王可急死了,可是诸葛明这故弄玄虚的姿态真的让人痒到心眼里头去了,“诸葛先生,此话怎讲?” “有道事,螳螂捕蟬,黄雀在后,王爷倒不如来一下大义灭亲,再以护驾为由,将宫里和京都里的兵马全换成您的人,那皇上什么时候传位,传位于何人,又有谁知呢?”诸葛瑜边说连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就像事情真的能如他所言那般的发展。 可是说是简单,但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呢? 他现今手上的兵力根本就没有京都周边,若是现今调兵前来京都,必定会引人注意的,毕竟之前的动静已经让萧墨寒对他产生了怀疑。 而“贤妃”却未叫他调动兵马,便可说明,“贤妃”的人马一直都在京都,或者说都在京都的周边。 甚至有可能连京都里的一些武将在京都里的兵马大都掌控在“贤妃”的手中,否则她又怎会如此自信,八日后,待萧墨寒一出京,就可以起义呢? 安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未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柳汉明。 第1262章 安王的选择 柳汉明闭眸数息,再次睁开,则道出了与诸葛瑜截然不同的意见,“依在下看来,诸葛先生的方法虽好,但实在是过于冒险,在下以为,可以假意当上贤妃娘娘的傀儡,让贤妃替王爷扫除一切阻碍后,王爷再伺机从贤妃娘娘手中夺权。” 诸葛瑜单眼挑起灰白的长眉,质疑问道:“柳明先生何以见得贤妃娘娘扫清障碍后,王爷手中的那些权利还能抗衡得了贤妃娘娘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柳汉明悠悠吐出数字。 这里头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柳汉明的暗示,也让安王颤了颤,这敌人将来可以联合起来成为盟友对抗得了“贤妃”的,恐怕也就是萧墨寒了。 也就是让他先当了皇帝,然后让“贤妃”有多放肆便多放肆,待“贤妃”将人得罪得差不多了,或者清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再站出来控诉“贤妃”的罪状,联合起那些被“贤妃”谋害之人将“贤妃”给推翻。 这方法虽比诸葛瑜的保险,但是柳汉明又如何保证将来萧墨寒会与他结盟一同对付“贤妃”呢? 柳汉明似乎看出了安王的疑惑,昂首挺胸,自信地道:“王爷,您可知晓‘贤妃’娘娘曾在宫中与摄政王妃起冲突之事?” 安王发出疑惑之声,“哦?那事与此事又有何干系?” “王爷可曾想过,为何‘贤妃’娘娘如此针对摄政王妃?”柳汉明勾唇一笑,再次道出令人意想不到之事,“在下曾耳闻‘贤妃’娘娘曾经派人打听过一位叫做‘李华’的女子,恰巧摄政王妃闺名又唤‘李华’,若将来有朝一日这位摄政王妃出了意外,而致使摄政王妃出事之人又是……” 柳汉明的话未尽,安王便重拍了椅子扶手一下,连连赞道:“好,很好,柳明先生果真不负本王所望,如此一来,本王便可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到本王想要的了。” 诸葛瑜微眯着眼,嫉妒的眸光中带着凶狠之光,虽然眯着的双眼多少掩去了光芒,但还是让柳汉明注意到了。 诸葛瑜是安王最初的谋士,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娶上官子怡为侧妃,当然也因为如此,安王得到了庞大的财力支持,就连华紫烟,也是诸葛瑜怂勇安王娶的。 有了银子的支子,那就缺朝堂上的支持,所以安王也听取了他的建议。 而柳汉明则是故意接近安王,在一次安王出巡中自荐的,当时是他指出“贤妃”再强大,那也是别人的强大,而非他自己所拥用的,只有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才是正真属于自己的强大。 于是他开始秘密组建自己的军队,建立自己的商业,明面上,他是一个需要“贤妃”这个母妃支持起来的王爷,暗地里,他开妓院,贬卖人口,私自开采矿脉、养私兵等等。 渐渐得,当安王觉得自己终于拥用自己的财富和兵力之后,对柳汉明则更加的信任。 而诸葛瑜的地位则越来越低,越来越不受安王的重视。 现今,诸葛瑜提出的建议也不再让安王采纳,反之柳汉明一次又一次的建议则让人安王大赞。 就连上次柳府书房失火一事也是。 只是有一点柳汉明没有料到的是,聂敏儿竟然会前来替上官府放火。 第1263章 千算万算 有时候就是这样,千算万算,就是把自己身边之人给算漏了。 聂敏儿就是一个例子,柳忠的书房,早上尚书府被禁卫军包围起来的时候,柳汉明就已经将重要的书信和账薄都收起来。 之所以会诱导上官子怡回上官府,是想让上官正业连夜逃出京都,好让安王趁机跟上官家摆脱干系,而将柳忠所有与安王有关的罪名都落到上官家身上。 可谁知道这上官下业消息是得到了,连火也放了,这会儿,差点让柳忠书房里的那条密道让人给发现了。 幸好柳汉明早就藏了一手,在自己所住的偏僻院子里也开了一条出府的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现今柳尚书府的门牌已被摘下,留下的是柳府,而且还是被禁卫军包围住的柳府。 柳忠的发妻肖静姝如今下落不明,柳诚在郊外不敢回京都,四处躲藏着,至于上官明惠更不用说,人也被柳忠藏到了郊外。 整个柳府只余下柳汉明和他那连见了人头都不敢抬的妻子李云心。 李云心很担心,自从柳忠被关起来之后,已经卧床几日了,府里的下人也个个人心惶惶,生怕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要被关起来或者跟着主子一同被流放。 管家数次找到整日躲地屋里看书练字的柳汉明,都被他给打发走了,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是让管家做了,把柳家的账本还有府上下人的卖身契都要到了手上。 李云心十分胆小,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也隐隐猜出,柳家要倒了,所以求着柳汉明道:“夫君,不如我们逃走吧。” 李云心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里的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不过是一个京都小小的掌柜的女儿。 而这个掌柜,还是肖家的掌柜,这无疑是肖静姝对柳汉诚的污辱。 可柳汉诚从未对柳忠和肖静姝的安排有过一丝的反对,不管这二人要求如何,对他如何无神,他都一一忍受着。 在柳家,柳汉诚承受多少,他心里则有多恨。 如今柳忠被关起来,既是他意料中之事,又是他意料外之事。 意料之中那是他故意将柳忠与巫族之间的书信往来泄漏出云的,意料之外则是时间早了些。 他原本以为此事会等到安帝想要立睿王为太子之时,拿着柳忠之事来威胁安王,好让安王安分守己,不要跟睿王相争的筹码。 却未想到萧墨寒这个摄政王手段如此雷厉风行,快得将人打得有些措首不及。 不过还好柳汉明做事向来谨慎,即便柳忠被关到天牢里,他做事还是滴水不漏,而在皇宫里的“贤妃”也没令人失望,这柳忠在被关进天牢里的第三天,就被人给毒哑了,双手也被废了。 如此一来,柳忠不能言,亦不能写,审问他之人也无从入手。 唯一的希望就是柳忠的书房,结果令人甚是失望,因为叶慕白还未来及得派人搜寻,这书房便被人给烧了。 而烧这书房之人,叶慕白至今都未查出是何人。 原本这事就多,谁知道又闹出了荣夫人颜如玉和她刚生下来的小女儿被掳之事,萧墨寒等人更加没有时间理会柳忠之事了。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宫里头还有一个令人头大的人物,那便是姚太后。 “岂有理此,”姚太后重拍着贵妃椅上的扶手,怒火冲天地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将遵义王放出宗仁府是不是?这皇宫里好端端地怎么会失火?依哀家看,定是皇上为了不让遵义王出宗仁府故意闹出事儿来,好找个借口不让哀家提起遵义王之事。” 第1264章 安帝召见顾菲 皇宫里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从安帝所住的乾清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杜公公十分担心安帝的身体状康,硬拉着白玉子留守在太医院不能出宫。 至于这个新册封的骄阳公主顾菲和准驸马也留在了宫里。 大年初一的这一天,安帝命杜公公将二人请到了他的寝宫,让二人陪着他用午膳。 向来大大咧咧的顾菲,在得知自己的生父是安帝之后,原本是挺生气的,但后来听了华筝的一席话之后,又觉得安帝其实也算是一个好父亲,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为了保护她而明明疼她却不能让人知晚呢? 想想杨瑾一个宫中皇影之首的儿子,将来也是接任皇影之人,却在她身边从医徒至医师,陪伴她,守护她多年,让一个原本是执剑之事变为一个文文弱弱的大夫,到底有多难熬? 多年来都渴望的父爱的顾菲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当真的面对面对上之时,顾菲又有些不安。 看着这关起了的金黄色大门,顾菲小声止住了欲通报的杜公公,“杜公公,等会,再等会!” 顾菲紧张,一连做了好几个吐息都无法让快速跳动的心脏缓慢下来。 杨瑾见状,不得不安慰道:“菲儿,若是你还未准备好,不如由师兄独自前去面圣,向皇上请罪吧,你就在此等师兄。” 顾菲刚点下了头,又拉住了越过他准备上前的杨瑾的衣袖小角,“师兄……” 其实顾菲也很想可以与安帝相认,但其娘还有安帝为了她的安全,希望可能给她一个美好的童年,牺牲了很多,她不能如此自私,将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流水。 强忍着,最后还是将手放下,低垂下头。 杜公公在旁看着,劝道:“骄阳公主,皇上请您与准驸马爷二人用膳,这是圣恩,况且皇上还特别命御膳房准备了您最喜欢的菜式,还请公主殿下莫要负了皇上的一番用心。” 安帝忽然册封顾菲也不是没有一点理由的,荣夫人颜如玉和她的小女儿被掳也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她们二人也不会出事,册封顾菲这个大女儿,也算自我安慰的一个手段,希望借此来弥补她们母女三人。 更何况颜如玉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小女儿又下落不明,他也只能呆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萧墨寒亲自带人出动,救回了颜如玉,只知道对方不会伤害他的小女儿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得由萧墨寒去代劳。 皇影首领容一,他也派出去了,可是对于他的小女儿的下落,依旧是一无所获。 静等着顾菲前来用膳的安帝在屋里来回跺步,紧张的程度并不亚于顾菲。 毕竟二人多年来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每次也故意不去太留意顾菲,但心底还是记挂着的。 杜公公这一劝,顾菲便又动摇了,迟疑了过后,还是答应了,“好吧,有劳杜公公通传了。” “骄阳公主与杨准驸马求见……”杜公公鸭嗓子声吼了起来。 安帝在屋里听了都忍不住立即将门给推开,不过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不允许他如此做,于是只能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回应道:“传!” “传骄阳公主与杨准驸马进殿……” 随着声音传回来,杜公公则领着二人入内。 第1265章 年初二回娘家 顾菲与杨瑾都规矩地行了礼。 安帝当然也不会不顾身份,受着二人之礼之后,便给杜公公使了眼色。 于是在杜公公地吩咐下,殿内的一众公公和宫女都被带了出殿。 随后杜纯便领着身后长长的一排队伍入内,将午膳的菜色都摆满了一桌。 杜公公一一验过之后,点头,便让无关之人都退下去了。 殿内,只有杜公公一人侍候着,殿外杜纯守着,谁也进不去。 无关之人清空,安帝双眸便一直落在顾菲的身上,就像是透着她在看着另一个人。 当然这多少也有顾菲的因素,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小就不在自己的身边长大,一年也就相见一两次,而且相见之时也不能总盯着她看,就连看多一眼,赞一句都不敢,生怕被人看出了端倪。 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哪怕因为别的事情让他感到烦躁和不悦,也都在这一刻通通抛之脑后了。 顾菲被安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有意无意地便往杨瑾的身后躲去。 安帝见状,连忙安抚道:“骄阳别怕,父皇并无恶意只是……只是父皇从未如此认真和近距离的见你,一时忍不住,有些看呆了,你莫要怕。” 顾菲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是半边身子躲在杨瑾的身边,另半边露出来,还是能看出她点头的举动。 杜公公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小声在旁提醒道:“皇上,天冷,这膳食凉得快,不如您和骄阳公主还有准驸马爷先用膳?” 杜公公扯开了话题,也让这冷了场没有接话的情景缓和了一下。 “好,来来来,骄阳,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娘跟父皇说你最爱吃的菜色,快尝尝,若是做得不好,父皇再让御厨重做。”安帝率先往饭桌而去,杨瑾也带着顾菲缓慢入座。 顾菲坐在安帝右手边,显得有些拘谨。 而杨瑾则坐在顾菲的右手边,桌下握住顾菲的手,让她微颤的身子得到了力量,心也算定了些。 安帝自己倒是没吃,执起筷子,便亲自给顾菲夹了一筷子菜。 顾菲有些受宠受惊,刚欲拒绝,便迎来了杜公公送上的祝语,“骄阳公主,这道菜肴为万事如意,想来皇上与公主殿下也能如此菜肴般,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是啊,还真的是万事如意了! 她想要得到父爱,现今总算是享受到了。 她想要与杨瑾在一起,眼下也如愿了。 同样的,安帝也如愿了! 这一顿午膳顾菲虽然用得有些拘谨,但心底却是很高兴,对待安帝也不再存有怒意,甚至还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真的是太辛苦了。 相较于安帝与顾菲,华景阳这上父亲则失败多了。 “什么?紫烟明日与安王不回丞相府了?”原本就冷静的丞相府,在听古管家说了“华筝”被摄政王妃给赶回来之后就已经够生气了,现今再听安王府派人前来说安王妃明日不回娘家,就更加你火冒三丈了。 何卫在旁听了觉得这事并不单纯,分析着这里头的个中利弊后道:“相爷,也许这并不是安王妃的意思,是安王!” “安王?”华景阳凝神一视,视线转向何卫,语气沉重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安王想要疏离本相,借着这年初二不让紫烟回丞相府向本相请安给本相一个下马威?” 第1266章 回哪个娘家 华筝倒是没有这个烦恼,反正在她看来,回李慧才是她的娘亲,有李慧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娘家。 所以完全无视华景阳的存在,更加没有将丞相府放在眼里。 次日一早,华筝带着华子康和华子明准备往城北去,待午膳前再去城西李慧所住着的骆府而去。 早膳的时候,华筝便华子康和华子明道:“你们一会是跟着我去城北后,午膳与我一同去骆府用膳吧,你们姐夫也会过去骆府用午膳。” “大姐,为何要去骆府啊?”华子明有些不明白。 当然他也不知道年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这个习俗,所以才会如此问道。 华子康倒是知道有这样子的习俗,因为每年年初二的时候,柳敏茹都会带着他和华紫烟一同前往柳尚书府作客,也会在柳家住一晚。 今年,柳敏茹不在了,华紫烟也出嫁了,他连丞相府也回不去。 那个没有人再重视他的家,说不想,那是假的,毕竟住了十年之久。 如今华筝出嫁了,带着他们在姐夫家也就是萧墨寒所住的摄政王府里过新年,多年他也是很感动的。 毕竟一个没有人关心他的家,他也不想呆着。 可是他的心里对于李慧和其娘之间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芥蒂,所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情绪有些低落地道:“大姐,子康就不随你前往骆府了,你跟子明去吧。” 华筝取出自己的丝绢,就像以往柳敏茹对华子康做的那般,轻拭着他刚用过膳还未擦干净的脸。 轻柔的动作让华子康更加没脸去李慧家了。 “子康,大姐昨夜所言,你怕是依旧未听明白,大姐知道你需要时间去接受和适应,但是这并不是你逃避的理由,别人是否真心待你,你可以自己感受,若是你连去感受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那这个心结永远都解不开,明白吗?” 华筝的话说完,萧墨寒则下令道:“本王手下无懦夫,这么点小事就过不去,日后如何成大事?出去绕着院子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停下来。” 这严令一下,华筝可急了,连忙拉住想要出去跑的华子康,转向萧墨寒道:“他才刚用完膳,这就让他去做剧烈运动会消化不良的,要不晚一点吧。” 萧墨寒冷眸扫向华子康,只见他自己从华筝的手中挣脱了出来,退后两步道:“大姐,子康可以的,你快用膳吧。” 看着华子康真的出去院子里跑了起来,华筝不由得瞪着萧墨寒抱怨道:“你怎能这样子,他还小,就不能好好教导吗?动不动就体罚,身子都被整坏了怎么办?” “慈母多败儿,你看他有吃多少东西吗?这碗还干净得很,反正近日他们俩都未有晨练,就当锻炼身体,这何有不好?”道理萧墨寒也懂,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所以下这命也是经过思考的。 而还在吃着的华子明听了萧墨寒的话,悄悄地放下了碗筷,也准备出去跟着华子康一同绕院子跑。 可是萧墨寒却落眸在他身上,问道:“早膳还未用完,你去哪?” 华筝这才注意到,华子明也停下来了,相对于萧墨寒那严肃的神情,她倒是温柔多了,“子明,怎么啦?是不是不合胃口啊?还是身体有何不适?为何吃如此少?” 第1267章 好兄弟,有难同当 华子明低着头不敢说话,特别是看到萧墨寒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双手都忍不住互绞了起来。 华筝知道华子明一定是害怕萧墨寒,所以不敢说话。 离开了座位,蹲下了身子,轻声问道:“子明别怕,告诉大姐,你怎么啦?” 如蚊轻飘飘的声音从华子明的嘴中传了出来,“子明想去陪三哥。” 华筝一开始没听见,可是萧墨寒却听见了,快速地解决掉自己碗里的早膳,站了起来道:“好兄弟,就该有难同当,走吧。” 话音刚落下,华子明拔腿就跑出门,紧接着萧墨寒走向华筝,将好扶了起来,正色道:“你习疼他们,本王明白,但是他们终究是独当一面的,你能护他们到何时?日后不许再蹲下身子,万一没稳住摔了如何是好?你好好用膳,至于他们,本王自有安排,你莫要操心。” 萧墨寒是怎么长大的,华筝多少有些耳闻。 而这些耳闻,恐怕整个大安国没有人不知道。 但他的成长经历是否适用于他人身上,华筝不敢说,也不希望他将这用在他人身上,毕竟这种成长方式太辛苦,也太痛苦了。 背负着仇恨活着的日子,不管是谁,也不可能会过得开心和痛快的。 看着萧墨寒走向正在慢跑着的华子康和华子明,不时还指导着二人的如何调整吐吸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末央见状,凑近华筝,羡慕地道:“王妃娘娘,王爷是真的对两位少爷上心了,在阎殿里多少人希望可以得到王爷的指点,就连奴婢与安然都作梦都想啊,两位少爷这么小就得到了王爷的指点,将来定成大气。” 萧墨寒的本王,华筝说不知道也难了。 光是追踪她这本事上,就足以让她叹为观止了,更别说在武艺上。 当然在才学和兵法上,这更不需要华筝来评判了,整个大安国的人都知道,萧墨寒这位摄政王府才高八斗,用兵如神,哪还用她去领教? 光从三族忌惮他的程度就足以看出,萧墨寒在领兵打仗上,吓破多少人的胆。 重新回到座位上,黄依已经给她端来了新的早膳,而桌上的早膳,除了萧墨寒和华子明多少用了些之外,几乎都未动。 黄依则高兴地道:“王妃娘娘,这意头好啊,年看有余,有余这才好。” 华筝扑哧一笑,看着身边的三人,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不对,也会被这三人说得对了。 “行了,你们也别在这伺候了,都下去用膳吧,一会黄依你先去骆家,帮忙李蓝准备午膳,安然陪着我,末央还是跟以往一样,当跑腿。”华筝笑着吩咐道。 三人同时应道:“是,王妃娘娘!” 早膳华筝也用得不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萧墨寒则在考验着华子康和华子明这几个月来的功课。 华筝静静地看了好一会。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华子明五岁不到,竟然把三字经和千字文,还有弟子规都背下来了。 至于华子康,文学上的课业虽然与华子明差不多,但是在武艺上却让华筝也感到震惊。 不过萧墨寒是何人? 光是这点成绩又怎能达到他的要求呢? “内功心法是练得挺熟的,但是这招式上光有形却无意境,气要与你招式同行,一气呵成,水到渠成,不能犹豫,不能停顿,如流水顺滑出下,十招如一式,一式出十招,将整打散,将散聚整,千变万化,却不离其宗。” 第1268章 深奥 华筝听着,像是明白,但是这若真的实践起来,恐怕连她都做不到。 想不明白,为何萧墨寒要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说这么深奥和复杂的话。 不过萧墨寒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华筝听出了些苗头。 “这奥秘若想不明白,今日就不许出府。” 萧墨寒这话说出来,就像给了华子康一个台阶,也像是给了华筝一个他不跟她去骆家的理由。 倒是华子明,懵懂地问道:“王爷……” “叫姐夫!”华筝双手掌心张开,贴在嘴边,呈喇叭状喊道。 华子明怯怯地看着萧墨寒,观察着他是否有不悦,确定他没有生气之后,才小声地唤道:“姐夫,子明也不明,是否也不能出府?” 五岁的孩子就是孩子,贪玩还是有的,哪怕经历了其姨娘被送到庄子里之事,自己差点连小命都没之事,孩子玩的天性还是一时半会无法抛弃。 萧墨寒先是点头,但又面无表情地补充道:“你练武时日尚短,听不明白也正常,你若想出府,就准跟着你姐姐出府。” 华子明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双掌,跑到华筝跟前道:“大姐,姐夫准子明出府,一会子明也随你去城北。” 华筝边笑边摇头,捏着华子明的小鼻子道:“方才不是还说好兄弟有难同当的吗?你三哥都被罚不许出府了,那你一个人出府,好意思不?” 华子明回头看着还要练着招式的华子康,沉默了片刻,委屈道:“那……那……子明还是不出府了。” 双手伸出,捏着华子明的微微肉肉的脸蛋道:“小傻瓜,你三哥被你姐夫罚那是因为他的课业不达标,你的达标的,为了奖劢你,大姐决定一会人让我娘给你做糖葫芦给你吃。” 一听有好吃的,华子明就忍不住了,心里做着斗争。 但最后看到华子康还在认真地练武之时,他还是决定不去了。 “大姐,子明不去了,就在府里陪三哥,你去吧。”这几个月以来,华子康一直陪着华子明,哪怕对方再不喜欢他,嘴上有多嫌弃他,最后还是护着他,哪怕是吃饭,睡觉都在他身边,所以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这一次,华筝没有再劝,因为杜管家已经带着摄政王府里的下人都准备好了,她不得不出门了。 于是叮嘱二人道:“大姐要出门了,你们在府里,若有何需要都可以让府上的下人给你们准备,若是想通了,想跟大姐一同去骆府用午膳的话,就让阎十三安排,莫要独自出府,明白吗?” 华子康点头,华子明则大声地回道:“好的,大姐小心,不用担心我们。” 华筝出门后,萧墨寒也跟着出府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出门并不是自己一人,而是命银剑给了华子康和华子明一人一个银制的面具,严肃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人知晓你们二人的身份,戴上这个面具,跟紧阎十三,你们的名字叫做阎康和阎明。” 华子康毫不犹豫地戴上了这银制的面具,而华子明似懂非懂地也截上了面具,只不过戴得并不太好,最后还是华子康替他整理。 没一会,阎十三出现,将华子明抱起,看向华子康道:“康少主,可能自己跟上?” 第1269章 阎殿 华子康重重地点了点头,萧墨寒也戴上了魔鬼面具,赞赏地道:“在阎殿,你们就是少主,阎十三指导你们武艺,但在其他方面, 你们还需加强,今日只带你们见见,不作其他安排,阎三十和三十一将会是你们的专属阎卫,日后你们需要哪一方面的阎卫,则由你们自己去挑选,跟上!” 萧墨寒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特地为了迁就着华子康的速度。 众阎卫跟随着而去,也察觉到萧墨寒对于华子康的特别对待。 约莫两刻钟,就在华子康内力耗尽无法支撑住他继续运功飞行之时,他们终于达到目地的。 而让人意外的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城郊的一个庄园。 庄园里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农庄,下人个个看起来都是纯朴的庄稼人,十足的农民。 不管是衣着还是这生活日常,完全看不出跟农民有何区别。 即便如此,华子康还是没有问一句话。 倒是华子明感觉很惊讶,想要开口说话,华子康握住他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气,提醒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说话,只许看着。 跟着萧墨寒,先是进了一个小院子里,紧接着进了一间像书房又像小房间的屋子。 没一会,不知道银剑启动了什么机关,一堵墙上的书架被推开,露出一个门洞,漆黑无光。 银刀率先入内,紧接着萧墨寒,随后在银剑的示意下,华子康牵着华子明的手,也欲进去了。 华子明看着这黑黑的门洞有些胆怯,双脚就像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 华子康小声在旁安抚道:“别怕,三哥在!” 银剑没有催促,而是等到华子康和华子明迈开步子了,他才跟在二人身后入内。 在门外面看着黑,但是进去之后,却发现这通道十分通亮,抬头看向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好多夜明珠,将整个通道照得如白天一样光亮。 “哇……”华子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声。 阎十三立即提醒,“明少主,安静!” 华子康看着华子明摇头,但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发出一丝声音,严格遵守着萧墨寒的要求。 华子明低着头,知道自己做错了,未被牵着的另一只手则把嘴巴给捂住,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兜兜转转的,看着这门又开又消失,一直到一个宽敞的大殿出现在眼前,萧墨寒方停了下来。 萧墨寒坐到了高台上的石制椅子上,而他的一左一右则站着银剑和银刀,阎十三示意华子康和华子明走上石阶,到高台上的萧墨寒身边去。 华子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很害怕,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华子康却不一样,这种极具威严的场面,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感,心里隐隐有一种诱惑感,引着他要上去。 死死地握住华子明的手,不让他退缩,几乎是用拽地将人带到了高台上,萧墨寒的跟前。 萧墨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低沉且又宏厚的声音传出,“从今天起,他们就是阎殿的康少主,明少主,你们的新少主,阎三十,阎三十一,日后就由你们负责保护他们,若他们有何闪失,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本座了。” 下首众阎卫单膝跪下,右手握拳置于心脏的位置,礼道:“见过康少主,明少主。” 第1270章 认可 华子康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自己通过努力,被人得到了认可的感觉,心里的激动之情与以往受捧时所感受的并不一样。 他喜欢这种感觉,这种通过自己努力而得来被认可,被尊重的感觉。 至于华子明,现今的他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是因为罗姨娘将他保护得太好,导致他还保有着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单纯。 面对下首黑压压的阎卫,说不害怕,那真的是骗人的。 不过华子康在身边,多少给他一点安慰,让他不会害怕得调头就逃走。 而萧墨寒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华子康和华子明的表现,一直到华子康牵着华子明的手来到他的身边,他才多少认可了他们。 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少主,阎殿里不炸锅那是假的。 可即便好奇,还是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去打听华子康与华子明的身份。 一直到从阎殿里出来,华子康都觉得自己就像作梦一样。 倒是萧墨寒,坐在案桌前,看着还沉溺地阎殿里的华子康和华子明,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给了二人一个重锤。 “你们可知道当了阎殿的少主,就相当于是阎殿的未来继承人,可是若想坐到本座这个位置,你们付出的远比你们想象得要多,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杀害,很抱歉,在你们走向本座,本座宣布之后,你们唯一的出路只能变强,否则就是——死!” 华子明吓了一跳,反握住华子康的手,紧张不已。 可是华子康却有一种从所未有的征服欲,感觉这才是该他所拥用,该经历的人生。 于是坚定地道:“姐夫,子康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姐夫不肯教子康。” 华子康说完,便用力扯了扯华子明的手,示意他也跟着说。 可是华子明实在是太怕了,只知道低着头,小声的把华子康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墨寒也不恼,看向指派前去保护华子康和华子明的阎三十和三十一道:“在他们成大器前,他们就是你们的责任,不管是才智还是武艺,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他们学不好,你们则受监管不利之责。” 阎三十和阎三十一立即单膝跪下令命道:“属下遵命,誓不负阎主所望,悉心照顾两位少主,早日独当一面。” 华子明对着阎十三多了,也接触得多,所以便想让阎十三继续教导他,所以小声地道:“三哥,那师傅呢?” 阎十三在被提及自己的时候,也跟着单膝跪下,道:“阎主,属下能力有限,恐难以继续教导两位少主,还请阎主……” 萧墨寒指叩了两下案桌,神情淡然地道:“十三教导两位少主有功,即便起,他们二人所有的课业由你来安排,何人教,如何教, 均由你来作主。” 这一日,阎殿迎来了多年来第一次大震动。 无端端多出来的两个少主成为了阎卫们的饭余谈资,而华子康与华子明也给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和一个新的开端。 当然这一切,萧墨寒能给华子康兄弟,也能收回,但他从未因为自己决定而后悔过,哪怕当年在巫族发生的那事,现今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过去则会成为过去,不会对现今和未来有任何影响。 第1271章 又来找茬 萧墨寒今日忙于处理阎殿之事,而华筝则在城北这里依旧忙着施粥和义诊。 只是与昨日不同的事,今日前来领粥和包子的人更多了,而前来说支援华筝的那些官家和富家的家眷再也没有派人前来了。 李慧和李蒿今日还是来了,而且华筝没到,她们二人就已经忙碌起来。 华筝与李慧相视一笑过后,便各忙各的。 纪如命依旧领着仁和医馆的大夫坐诊,偶尔有些妇人不好意思说病情的,他则将人交给华筝处理。 没想到的是,有了昨日的先例,今日竟然来了一批花娘,而领着花娘前还是花楼里的鸨母,周边还有不少龟公跟随而来,恐怕是担心这些花娘会逃跑。 纪如命黑着脸站了起来,直接赶人道:“这儿不是医馆,这里义诊只提供给有需要的人,你们从哪来,打哪回去。” 只见鸨母挥着艳红的丝质透明手绢在纪如命跟前抚过,一阵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随之而散,就与她们有十步之遥的华筝哪怕已经蒙上了面纱,也忍不住捂鼻后退。 纪如命虽在京都并不怎么出名,但是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毒医。 这鸨母所挥的手绢里夹杂着什么,他一味便知,因此,那原本就已经黑如锅底的剑,瞬间炸开了,“这儿可不是妓院,你那些把戏留给那些无知之人,老子劝你趁老子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立即带着人离开,否则蹲大牢里去就是你们最好的去处。” 鸨母身后的花娘个个以透明彩纱蒙面,浓妆艳抹之下,难掩风尘之息。 也不知道华筝是不是多心,总感觉在这些妓女当中有一名花娘对她有些闪躲。 从花娘堆里,原本还在中间位置的她,自己则悄悄地往人群后退去。 此花娘的举动李安然和李末央都注意到了。 担心这些花娘会对华筝不利,骆聪留下来的禁卫军立即将鸨母和其带来的一众花娘给拦住,“都退下,这儿可不是你们可以胡闹的地方。” 鸨母抹着艳红的唇脂,虽容颜已逝,但在精致的妆容下不难看出此鸨母年轻时是位美人胚子。 只是岁月不饶人,为了生存鸨母也只能人花娘熬成现今这般了。 绵柔细长的声间传出,顿时让在场不少男子全身都酥软了下来,“官爷……奴家可是听闻此处有义诊,特地带着楼里的姑娘前来看诊的,您这般赶奴家走,奴家的心受伤了……” 昨日是来一个讹钱的,今日却来一群花娘,说不是来给华筝添堵还真没人信了。 昨日是在场的女病患几乎者华筝亲诊的,如今这花娘,不都是指望华筝给她们看诊吗? 堂堂一个摄政王妃,若给一群花娘看诊,这传出去,摄政王府哪还有颜面,华筝这个摄政王妃还有什么威严可存? 若是不看,那摄政王府义诊则会成为京都百姓的一个笑话了,毕竟她说义诊,可没有指明只针对城北的百姓。 有些百姓前来领粥和包子,都会付银子,至于为何还前来领,完全是因为想要沾沾华筝这个摄政王妃的福气和善缘,希望来年有个好运气。 这进退两难的局面还真的让华筝有些为难了。 可是纪如命却冷笑一声道:“你确定真的要看?你可知晓这花楼里的姑娘大都看的是何病,你就不怕万一被老子诊出个什么病来,你们花楼还能在京都里继续经营下去?” 第1272章 纪如命出手 这种事,恐怕不用诊断,几乎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 只是这鸨母也是够淡定的,依旧笑着挥着她的纱绢道:“这位大夫,您都还未诊脉,又怎知我家的花娘不干净呢?各位乡亲父老作证,若今日诊出不干净的姑娘,我当场就将这姑娘给发卖了,绝不让她污了我花姐的招牌。” 看来这鸨母是铁了心一定要让华筝给这些花娘义诊了。 李慧担心得放下手中的事,快步向华筝移步而去,担忧问道:“筝……娘娘,这如何是好啊?” 华筝的樱桃小嘴勾起微微的弧度,连带着眉眼也跟着眯了眯,俏皮地向李慧单眨了一下眼道:“没事,您去忙吧。” 李慧哪还有心忙继续和面,可又不能一直呆在华筝的身边,唯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地看着。 华筝对于京都花楼并不了解,除了自己曾经想过躲到妓院,也就是花楼里逃开萧墨寒之外,她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倒是李末央指着那名自称是花姐的鸨母,不耻道:“真不要脸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抹这么厚的粉,抹了就算了,还跑出来吓人,也不照照镜子就出门。” 听着李末央的口吻, 好像对这花姐十分了解,甚至还带着怨气。 “说说,这花姐是何来头?怎还敢带着人到本王妃跟前来让本王妃给这些花娘看诊?”华筝拉长了耳朵,就等着李末央的情报。 谁知道李末央还没开口,李安然则警告她道:“末央,别乱说话,这花姐在京都当花魁多年,这背后若无人,怎能独自撑起全京都最大的花楼,百花院。” 李末央是想说出实情的,不过被李安然抢了道,只是她想说的跟李安然想说的却有些不一样,因为她说的可是夹杂着私人感情在内的。 这当中还包括华筝跟萧墨寒初次相遇并欢好的阴差阳差。 当时萧墨寒想要找来泄火之人就是从百花院里挑选的,只是这人不知为何,竟变成了华筝罢了。 对于萧墨寒跟华筝那一段的不太美好的相遇,她直接将它给丢到了填埋区去了。 若不是李安然抢着不让李末央说,华筝也想不起来,这柳敏茹当初也是想着将华筝卖到花楼里去,而这花楼好像也是有一个花字的,只是她没放在心上罢了。 而后再想想,这柳家的女儿聂敏儿好像也是从妓院,也不是花楼里逃出来的,至于这柳飘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还真的是在花楼里手把手教出来的“狐狸媚子”。 想到此,华筝则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鸨母花姐了。 因为柳飘飘此等惑人功夫,若没一定的条件,还真的教不出来,更重要的是柳飘飘手中的惑人心神的药是从何处来的。 当初想着是柳家提供给她的,现今想想,也许并不是柳家,而是那个教导她如何迷惑人的花楼。 原本还想着会是谁给自己使绊子,恐怕只能从这花姐身上下手了。 只是这花姐看起来并不是好对付之人,否则禁卫军对她也不会如此客气。 看来京都里还真的没有什么人不认识这花姐的了。 就在华筝还要苦恼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纪如命则出招了, “既然花姐如此看得起老子,那老子不将看家本领使出来也不行了,白布!” 纪如命如此一吼,白布立即路到他身边,恭毕地道:“师叔祖,不知有何吩咐?” “今日就让你好好学学这千金科的课程,案例如此多,你可是捡了个大便宜了。”纪如命奸邪一笑,拍着白布的肩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会教学过程时的一些画面。 第1273章 专科问题 花姐咧嘴一笑,以纱绢为挡,调侃着回道:“纪大夫,您这是想姑娘了吗?这会儿看个诊还调侃我家的姑娘们,有道事术业有专功,花姐我孤陋寡闻,但也听说您啊,对毒比较在行,这千金科啊,还是留给专科大夫来为好。” 说着花姐则将视线落到穿着朴素的华筝身上,那意思十分明了,她带着人来就是冲着华筝这个“千金圣手”来的。 华筝浅笑一声, 顺了顺耳边垂下的长发,用平静的语气道:“难得京都城有名的百花院花姐如此看得起本王妃,也算是本王妃的荣幸,只是你可又知本王妃最善长的是哪一科吗?” 华筝的医术虽高,但很少对少行医,即便是行医了,也不会透露自己是摄政王妃的身份,当然就连华大小姐的身份,她都甚少与少人道之。 所以华筝在丞相府里,懂医是丞相府里的人都知晓之事,但是对外,也是甚为人知。 至于摄政王妃李华这个身份,基本在朝堂上是无人不知的,至于在百姓之间是如何流传,她倒是没有刻意打听。 不过重要的一点,非华筝的身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医术厉害在哪。 更何况华筝这种动不动就动刀子的医术,基本是从未耳闻,所以百姓们更加不知道了。 华筝的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感到迷惑,原本以为她比较善长千金科。 如今看来是他们想错了。 纪如命得意洋洋地摆出了大爷的模样,笑话道:“花老板,摄政王妃是正经人家,虽然并非千金科圣手,但是对于正经人家的妇人病还是应付得来,可是你店里的姑娘可就不一样了,这一般的大夫,还真的看不来你家姑娘的病症。” 纪如命的暗示很直白,相信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说白了,就是说百花楼里的姑娘不干净,而且所得的病,真的非千金科大夫都难以诊治。 花姐从一个小小的花娘再到花魁,如今熬成了百花院里的主事,这些话儿,少说也听了二十年,所以她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这些原本就不是自愿当花娘的姑娘可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些才当花娘,刚接客不久的姑娘,个个都双手遮脸,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这当中已经有些姑娘软弱一点的在默默拭泪了。 华筝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人身攻击不好,可是对方来意不善,她若再心软,也只会让自己难堪而已。 于是把心一横,劝道:“花老板还是带着你们的人回去吧,免得你家的姑娘像在本王妃这儿像受了委屈似的。” 花姐此番前来的目的没有达成,又怎会如此轻易就回去呢? “王妃娘娘,民女也是无意间听到院里的一个婆子带着她媳儿前来义诊听闻您的医术高明的,而且您也知晓,这女子病痛,说出口多难为情呢,放眼京都又有多少女大夫能像王妃娘娘您这般心善,您放心,民女也不是白看诊的,除了会付诊金外,还会捐两千两支持王妃娘娘本次善举,不知王妃娘娘意下如何?” 华筝冷笑,心道:才两千两,我看起来是缺银子的人吗? 而花姐在说出这两千两的时候,还特地将这“两千两”加重了语气,还伸出了细行的两指,张显着这两千两有多了不起。 第1274章 柳颜救场 不过对于城北的居民而言,这两千两确实是巨款。 因为在花姐说出这“两千两”的时候,在场领粥还有吃着的百姓都发出了惊叹声。 其实华筝也知晓,两千两可相当于华景阳这个正一品官员的半年左右的俸禄了,更何况是一般的百姓呢? 只不过华筝跟聂晓婧合伙做生意,这每月的收入,少说一月三、五百,多则两、三千,更别说她自己的前世就给她今生藏下了不少金银财宝呢? 当然,即便没有那些,光是华筝所拥有的空间,只要她够勤快的话,也能让她在这儿混得风生水起。 花姐出手如此阔绰,城北的百姓当然很高兴啦,这意味着,他们受惠更多。 所以不少在场的百姓交头接耳了起来,谈论的就是摄政王府会不会因为得了这两千两再施粥多几日。 只是华筝原本只想着施粥一日的,若不是萧墨寒有所求,她也不会将原本一日,拉长至三日了。 若是华筝拒绝的话,一定会让百姓觉得她故意不想让百姓受惠更多,所以花姐这是硬着她不得不答应花姐的请求。 华筝是看不上这一点银两,可是百姓们却不一样啊,正当难以决择之时,一道霸气地声音传来,“呵,真不要脸,现在当妓女都敢在大街上如此明目张胆,这种人拿出来的银子你们好意思要吗?也不想想,这些银子很可能就是你们家男人花在这些花娘身上的。” 这声音还有这说话的语气,即便未见到人,华筝也知道是何人了。 没错,就是柳颜! 柳颜有多痛恨这些花娘,估计全京都没有人不知道了。 自从嫁给进安国公府,当了严世子严修然的妻子之后,这个外表光鲜,内里忍受着自己的夫君夜夜不知在哪笙歌的世子妃。 数次想要和离都未能如愿,一来是柳家不同意,二来是安国公也不同意。 因为柳颜,全京都的姑娘都知道严修然有多么不检点,品行在京都一落千丈,就连安帝也曾在朝堂上公然教训安国公,让他要严家教导严修然,免得丢了皇家脸面,给京都里的公子哥儿起了个不好的榜样。 所谓修身齐家平天下。 虽已齐家,但连最基本的修身都无法做到,又如何让天下太平,让大安国收服三族,一统天下,如何辅助明君治国。 而安国公严彬为了顾全安国公府的脸面,也不同意严修然与柳颜和离,最初他倒是想要让严修然休妻的,可是这柳颜的生母上官明惠与宫中的贤妃乃有表亲关系,所以一直未敢行动,再加上安帝从旁敲打,他更加不敢违背圣意了。 于是这柳颜已搬出了安国公府将近半年,至少还挂着安世子妃的名头。 柳颜一出场,倒是反过来轮到花姐为难了。 谁不知道柳颜多次到百花院去闹事,甚至还把安世子相好的花娘给打了,打了也便摆了,还把人拖到了百花院的表演台上,直接将人家花娘的衣裳当场给扒了,让百花院里的花娘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与前来消遣的严修然有过多的接触。 这事儿在京都里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因为柳颜做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那时候李蓝也就是蓝依还在华筝的身边侍候,对于安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也给华筝说了不少。 第1275章 下等奴 看到柳颜出场,华筝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再看看花姐僵住的笑容,她便知道降住花姐的人来了。 柳颜越过花姐的时候,大摆着架势,就连她身边的婢女喜儿也十分的高傲,冲着还在呆滞中的花姐喝道:“大胆,见到世子妃殿下还不行礼,难道还要世子妃殿下治你们不敬之罪?” 花姐知道,对待柳颜,可不能向华筝一样,只是微蹲着身行礼,而是要行跪礼,否则以柳颜她们这些花娘的憎恨程度看来,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们的。 可问题就来了,方才在见过华筝这个摄政王妃的时候,花姐等人并没有行跪礼,若是对柳颜这个世子妃行跪礼的话,那就等于对摄政王妃不敬了。 此时花姐则在心中暗自咬牙:失策啊! 没办法,摄政王妃她都没行跪礼,对待柳颜更不可能行了。 于是带着众花娘向柳颜微微下蹲行礼道:“民妇见过世子妃殿下。” 果然,柳颜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计较,冷笑一声道:“鹊儿,什么时候起,妓籍的女子成了白身了?” 华筝倒是对这些没在太大的在意,经柳颜如此一提,李末央则在她身边小声道:“王妃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这花娘啊,可是入了妓籍的,比奴籍还要下等,这花娘还真是可恶,竟然想让您替这些最下等的奴隶看诊,这根本就是对您的羞辱。” 原本华筝也是想着对方是想要来羞辱她的,只是没想到的还藏着一手罢了。 花姐以及她身后的那边花娘都忍不住打了个颤,这种污辱,如同将她们的衣服扒个精光,大庭广众下祼露示人。 即便是花姐也难以承受,虽然已是百花院的掌事,但依旧是妓籍的奴隶而已。 原本还蹲着的她,也不得不率先低下了头,双膝跪下相迎道:“奴婢叩见世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岁。” 花姐都这样子了,其他花娘当然也没有例外,跟随着照做。 只见柳颜得意地向华筝昂了昂头,挤眉弄眼的,暗示着她学着点。 华筝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哪还有这勇气将这世子妃的身份端出来用的,这和离的风波至今都未停歇过,可这世子妃的身份却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柳颜不开口,花姐她们一个都不敢起来,直直地跪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受着众人的指点和冷视。 今日是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百姓也可开始出门活动了,有些人并不认识花姐,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余银到百花院去消遣的。 这当中有些男子认出了是百花院里的花娘,有些则是因为这些花娘衣着还有这婀娜多姿的身材所吸引。 不过在听到柳颜说的话之后,寻常人家的妇人都忍不住对花姐和她身后的花娘指斥了起来。 “真的是反了,连妓女都敢到大街上来显摆,还有王法吗?” 原本提着肉和蛋回娘家的一些妇人,有些忍不住往花姐她们身上丢鸡蛋而去,“滚回你们的鸡窝去,一群伤风败德的贱人,不要脸。” 有一便有二,柳颜见状,飞快的往华筝身边而去,免得自己离花姐等人太近遭殃了。 眼看着这原本好好的施粥和义诊就要变成百姓羞辱的花姐和花娘的战场,华筝立即下令道:“杜管家,立即让护卫和银甲卫拦住百姓,别再丢了。” 第1276章 被知道了 柳颜一把拉住华筝,一点也不忌讳道:“拦什么拦啊,她们就是活该,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地方,还敢跑出来作,就该让她们作死自己才对。” 华筝又何尝不想解恨呢? 可也得看场合和地方啊,这可是她特别弄了出来施粥义诊的地方,被百姓们如此一闹,场地一片混乱,人也会被吓跑。 到时候好事没做成,萧墨寒那边的事也达到目的,得不偿失之事,她可不愿意做。 于是不管柳颜的阻止,坚持着道:“末央,你去协助杜管家处理好,别惊扰到城北的百姓。” 其实想让百姓平静下来,停止丢砸花姐她们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把花姐她们赶走就好了。 所以李末央带着银甲卫和摄政王府里的护卫,直接将花姐她们给丢离了城北。 在杜管家的安抚下,百姓终于散去,虽然场地一片脏乱,但胜在摄政王府里人多,半个时辰不到便将场地给收拾干净了。 只不过这会儿则换来了华筝的不适了,“呕……” 干呕声一出,李慧和柳颜第一个反应过来。 未等这二人开口,李安然则递上了干果,好让华筝缓缓这呕吐的气劲。 酸酸甜甜的干果入口,好不容易才压下华筝这想吐冲动。 但是现场哪怕已经清理干净了,可残留下来的一些气味,特别是鸡蛋的腥味实在是让华筝忍受不住,没一会还是起了想吐的反应。 李慧着急上前,劝道:“王妃娘娘不如您先回王府休息吧,今日人手足,且有了昨日的经验,不会乱,您大可放心休息。” 华筝根本就开不了口,连连点着头,只不过离去前看向义诊那边支起的摊子。 纪如命摆了摆手,示意道:“有老子在,没事,回去吧,免得你在这儿,这些找事的一个接一下没完没了。” 华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昨天李玲雇人诬蔑她,今日又来一群花娘来羞辱她。 虽说李玲那儿还说得通,可这花娘,她可不记得有得罪过哪个有实力的大户人家啊? 回去的路上,柳颜跟华筝同坐一马车,刚上马车,她便吩咐车夫道:“稳一点,不求快,也不要颠了。” 华筝轻笑出声,解释道:“没那么宝贝,别这么紧张。” 柳颜那双柳家特征特别明显的单凤眼直直落在华筝的小腹上,许是冬日里穿得多,未看出来是否有隆起,但是也曾有过孩子的她也替华筝感到高兴的。 特别是经历了落胎一事,她觉得这很可能是跟自己怀孕时不太注重这些有关,所以不得不说起教道:“你别管,小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华筝知道自己怀孕了,柳颜多少会有些心情低落,毕竟这落子也不过是数月而已,当时柳颜还苦撑着,希望可以将孩子生下来的。 可惜,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柳颜的心有多苦,华筝无法体会,但是没有放下这一点,她是看出来了。 “柳颜,你只要把身体调理好,将来要孩子并不难,你看到啦,这连百花院里的花娘都盯上了本大夫的医术,可见本大夫的本事有多大,将来别说一个孩子,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华筝的安慰虽然效果不大,但至少让柳颜能露出短暂的微笑,“你以为本小姐是猪啊,十个八个,本小姐不得一直挺着个大肚子过日子啦?” “哎哟,还本小姐呢,不是本世子妃吗?”见对方笑了,华筝立即调侃道。 第1277章 保持距离 二人有说有笑地谈了一路。 一直到了摄政王府,柳颜下了马车,却未跟华筝进摄政王府。 华筝诧异地看着她,不解问道:“怎么啦?别告诉我你今日往城北去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柳颜露出一丝无力的笑容,轻摇头道:“就是太闲了,出去闲逛了一下而已,你快进去吧,天冷,出门多添件衣裳,莫要冷到了。”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柳颜好像有意与她保持距离。 可想起在城北之事,又觉得不太可能,猛得,华筝想起了李浩,也就是柳颜救下来失忆的男子方磊,今日居然没在柳颜的身边,不由得猜测道:“是不是跟方磊有关?” 华筝曾跟柳颜提过自己可以试着用施针替方磊将脑后勺的血块给消除,只是消除之后,方磊很可能会恢复记忆,当时柳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不过华筝也曾说过,可以先服下药,看看情况而定,也许这血块在药力下也能消除,所以也不急于下决定。 今日方磊未在,华筝猜想,很可能跟自己开的方子对方磊脑后的血块起了作用,这人方没在柳颜的身边。 只是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若是方磊已经恢复了记忆的话,按理应该会去打听李蒿,也会知道李家平反之事的,但她也未听李慧和李蒿提起有见过方磊之事。 这又有些说不通。 面对华筝的问话,柳颜的笑容更加勉强了,强忍着眸眶中的泪水道:“前日,他留下一书信就离开了,你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原本是想来谢谢你的,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很不要脸,所以就没敢到摄政王府来寻你,正好你在城北施粥义诊,所以就过去看看,没有别的事,你快回府休息吧。” 二人最初关系虽然不好,但有道是不打不相识,相处下来,其实柳颜的行为放在现代的话,那都是被热捧点赞的新时代女性代表了。 只是这里的人无法理解和欣赏罢了。 华筝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古代人,对于那些什么三从四德的,她打从心底不认同,更别说柳颜身为一个古代女子勇于站出来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呢? 挽着柳颜的手臂,二人再次坐回到了马车里。 只是这一次,她们坐的并不是摄政王府的马车,而是柳颜的马车。 “你这是做什么啊?我都说没事了,你快回府去吧。”柳颜担心自己会伤着了华筝,所以没敢推开她。 眼看人已经坐到了马车里了,她不得不催促着华筝下马车回摄政王府。 华筝倒也不客气,就像用着自家的马车一样,敲了三下马车壁。 只闻李安然回道:“好的,小姐。” 就连称呼也换了,柳颜想要不瞪大双眼都不行了,“你这是想做什么啊?你该不会想去我的小院吧?” “不去你那小院,今日带你去别的小院,你多了点,你也别嫌弃,大过年的,你肯定不会回安国公府的了,柳家你也看到了,都被封了,再说你娘也不在那儿,你更加不想回了,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回娘家吧。” 华筝这话说出来,柳颜更加着急了,“不,不去,你快下马车,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回我的小院去。” 方磊,也就是李浩的真实身份是李家嫡长子。 华筝不确定忆起一切的方磊会不会像失忆时那般,将柳颜视为珍宝,即便变了,应该也不至于将她列为仇人的范畴。 柳家之所以被封,那是因为当年被柳忠所陷害的,柳颜身为柳忠的嫡长孙女,原本就觉得没脸见华筝,更别提跟着华筝去李家了。 第1278章 内疚和难受 华筝板着了脸,不悦地问道:“不去也可以,那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柳家人找你了?还是安国公那边派人去骚扰你了?又或者是方磊离开,你心里难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被华筝给说中了,只见柳颜无声泪下,委屈且又无助的神情,就像一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彷徨不已。 华筝上前轻轻将你搂入怀里,就像亲人一样,给了她依靠,给了她安全感。 轻轻地抚着柳颜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总是需要学会成长不是吗?现在经历的又不等于永远都会这样子,人有三衰六旺,就像月有阴晴圆缺一样平常,坚持坚持,就能迎来另一个明天的了。” 华筝的话虽说得好听,但是针不扎到肉就不知道痛,所以柳颜回抱着华筝痛哭了起来。 不时还发出了抱怨,“你是不是傻子啊,明知道我姑姑对你娘做的事情,明知道柳家对李家做的事,你为何还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啊……” 柳颜也算是有良心的了,关于上一辈人的事情,只要李慧自己看得开,也不会因为以前的事情而受到困扰,她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这对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在意。 若真的是真心待华筝之人,一定会也有这样子的自知之明。 亦如柳颜! 她知道她的家人,对华筝的娘亲和外祖家做的事情之后,她也备受煎熬了数日。 今日,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出门,想去偷偷看看华筝现今如何,想要试探一下华筝的态度。 没想到的是竟让她遇到了百花院的花姐带着百花院里的花娘给华筝难堪,一时没忍住便跑了出来。 当时还担心华筝会不乐意见到她,可是华筝平静的神情,还有那温柔的笑容,让柳颜瞬间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可真的要让她做到当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的话,她还是做不到。 华筝的话,确实是她心里折腾着她的心事。 不管是哪一件事,都是让她没有脸面出现在华筝跟前的事情。 二人虽未直接结仇,可却比直接成为仇人更加尴尬。 “其实那些事情我早就知晓,若真的在意的话,你以为我又怎会救你呢?再说我娘已经放开了,我舅舅对于你爷爷所做的事情也看得开,官场上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我所猜想的那般,当时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你还小,对错都不是你我所能评判的,所以你别太在意。” 华筝说得倒是轻巧,可是当年发生这事的时候,估计没有人好过过。 想想,现今柳忠也只不过是打入了天牢而已,真正的判决还未下,柳颜的日子就已经变化甚大了。 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原本一直不肯松口和离或者休她的严修然,也终于如愿的。 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柳忠被打入天牢了,安国公担心会让安国公府受到牵连,所以巴不得立即跟她撇清关系。 只是柳颜十分气愤,直接将安国公府派来的人给赶走了,而且还明言,若是对方非得在这个时候休她或者跟她和离的话,她就进宫请贤妃娘娘替她主持公道。 对方也只不过是个下人,对于宫里的局势也不太清楚,唯有回安国公府禀报,不敢对柳颜太过分了。 第1279章 痛哭发泄 古代女子的命运有多悲哀,华筝也许无法体会,但是看到柳颜如此,她也觉得很难过。 这样子的柳颜,华筝就像看到了李慧的过去这样。 当时的李慧是否也像柳颜这般痛苦和无助呢? 不过李慧可能比柳颜要好一些,至少她还有李蒿这个疼她的哥哥,可柳颜呢? 生活在一个本就不和睦的家庭里,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个个各怀鬼胎,自私自利,勾心斗角的,简直就像是皇宫的缩小版一样。 如今柳诚根本就不敢回柳家,柳汉明这个从未被正视过的庶子,恐怕也不会理柳颜,即便理,也可能是想利用她而已。 至于上官家,说得好听点是扯上些关系,但对于柳颜这个旁系女子所生的女儿,连姓氏都非上官,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对她施以援手呢? 想想,若不是古代成熟得高,恐怕难能承受这些打击了。 “华筝,我该如何是好?我好想我娘,呜呜呜……”柳颜终于忍不住,抱着华筝痛哭了起来。 心软的华筝,鼻子一酸,也忍不住想要哭,这样子的变故,不管是谁,都难以承受,便何况还只不过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呢? 不知道能做什么的华筝,唯有轻拍着柳颜的后背,加大了抱住她的力劲,安抚道:“没事的,你看看,我这么多年不也一样过来了吗?我在庄子里也不都一样这样子过日子,你再看看我娘,不也熬过来了吗?现在不一样过得好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 话虽如此说,可是说出来,却让柳颜更加伤心害怕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你都已经熬过来了,当然说得轻巧啊,你又不想想,我从小又未吃过苦,就连洗衣做饭都不会,若是我被休了,我就要回柳家了,到时候爷爷被判刑了,柳家人是不是就要被流放了?我不想去那苦寒之地,我……呜呜呜……” 柳颜哭得很伤心,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激动,也不顾华筝曾经在比她还要小的时候就要面临这这个恐惧。 不过对于现今的华筝而已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是原主的事情,她并没有否认原主所受的苦,也没有忘了原主的痛和恨。 只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身后的脚印,随着路途的遥远总会渐渐看不见,记不清了。 所以她没有责怪柳颜,反而更加的同情她。 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柳颜将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道出来,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一直到马车已经停下来,华筝与柳颜都没有下马车,而是静等着柳颜平复下来。 李蓝看到家门前停了马车,想要去询问是何人,但被李安然给拦住。 黄依出来,认出李安然和李末央,便知是华筝来了,正欲开口,则被李末央拉着她与李蓝进屋里去了。 黄依小声地问道:“末央,怎么啦?娘娘不是在马车里吗?” 李末央弹了一下黄依的额头,提醒道:“注意你的话,小姐可是回娘家了,莫要把身份给暴露了,还有……” 小心翼翼地,李末央回头,指了指马车,压低着声音道:“柳大小姐跟小姐在马车里。” “柳大小姐?哪个柳大小……”黄依没能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这才想起来,“安世子的世子妃,柳颜?” 第1280章 求助华筝 黄依的声音有些大,李末央连忙捂住她的嘴,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再次轻声提醒道:“小声点,这柳大小姐其实人也不错的,至少还有点良心,知道李家之事后,应该心里也不好受,找小姐来道歉的。” “真的?”黄依有些不想信,反问道:“她若想真的如此,也没白让小姐对她好了。” 李末央和李安然一直跟着马车而来,虽然柳颜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但看得出来,她因为李家的事情对华筝是感到提愧疚的。 良久,柳颜冷静下来,拭净脸上的泪水,看着华筝,真诚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爷爷和姑姑当年做的这一事,甚至还对你……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也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若是你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你可以打我,或者让摄政王爷像当年李家一样把柳家流放,但能不能请你帮我找到我娘?” 也许柳家的人对柳颜都不好,但是对于自己的娘亲,柳颜还是很在意的。 一个有孝心的人,华筝觉得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至少柳颜给她的感觉是如此。 关于上官明惠的下落,若是柳颜真的开口了,华筝也不会拒绝,以萧墨寒的能力,除非那人埋进土里了,否则应该想找了出来不难。 华筝进对萧墨寒挺有信心的,却不知,萧墨寒之所以让她在城北施粥和义诊三日,则是为了要找人。 而这人,萧墨寒的人也只查出在城北藏匿,具体位置却一无所获。 就连聂敏儿,他也失去了她的行踪。 于是华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到你娘。” “还有……还有就是……”柳颜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的硬是未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看着柳颜那失落的神情,华筝猜测大概是与她的表哥李浩,也就是方磊有关。 华筝握着柳颜的手,给足了她勇气道:“说吧,跑到百花院里打花娘也不怕,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怪嗔地瞥了华筝一眼,不悦道:“那都多久前的事了,那时候年少无知不行吗?还值得你惦记着。” 华筝偷笑,柳颜则假意打了她一下,抱怨道:“怎么啦,不行吗?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家有娇妻还要到外头去拈花粘草的,本小姐这么做也算是轻了,若换作是你,你就不生气,没想过如此做?” 认同地点着头,竖起大拇指道:“我是我心中的英雄,以后我也要向你多多学习,把自家的男人给看好了,若是哪天他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学你,再不就直接将他给休了。” “呸呸呸……”柳颜一连吐了三个“呸”字,训道:“你跟我能一样吗?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摄政王爷回府后给你好看的。” 华筝抿唇笑着,调转了话题,重回到柳颜身上,“好啦,不说我了,说你,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趁着本小姐心情还好,都说了吧,本小姐会考虑考虑答不答应你的。” 柳颜从怀里取出两张卖身契交到华筝的手中。 华筝张开一看,刚开问其为何意之时,柳颜则道:“我身上银子不多,若找到我娘之后,往后生活也要用到银子,这个就当是你帮我找到我娘的报酬,还有……就是若是方磊回来了,告诉他,我嫁人了,让他别找我。” 第1281章 好人难为 华筝想要将这两张卖身契交还给柳颜,可柳颜却执意让她收下。 “我知道我这么做是无耻了一点,强买强卖,但你也知道,她们跟着我,迟早也是要被卖掉的,交给你,我很放心求你了,收下她们吧。” 柳颜如此做,无疑是在交待后事,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会面临的事情,所以急着将身边的人和事都安顿好,免得真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来不及安排。 其实柳颜本质真的不坏,光是在她对待身边的人的态度看来就知道,环境造就了她以前的性格。 现今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人的心境都变了,更何况是性格呢? 小心地将卖身契折好,收到了怀中,实则是在收入怀里的时候意念一动,收入到空间里。 见华筝收下这卖身契,柳颜也终于安心了。 只是华筝并没有立即交人带走的意思,“这人还是留在你身边先,待找到了你娘之后,我再向你讨要这酬金,也许光是这些还不足支付你找人的费用,你可得好好的,免得到时候我找不到人讨要酬金。” 柳颜又怎会不知华筝的用意,二人心照不宣,她也欣然接受了华筝的提议,“好,我等着。” “下马车吧,我娘已经嫁人了,夫家姓骆,也许一会见到他们,他们会地你不太热情,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毕竟……”华筝牵着柳颜便想下马车,同时简要跟她说了一下其娘家的情况。 可是柳颜却扯了扯华筝的手,摇着头,依旧不愿意下马车。 也许是不想在这种日子出现在李慧跟前,免得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这一次,华筝没有再强求,而是握了握柳颜的手,露出甜美的笑容回道:“好吧,得空了我再去找你玩,你也也不用多想,静等着你娘回来的好消息就好了。” 华筝刚下马车,李慧则提着人一大块肉回来了,恰巧看到掀起的马车帘里坐着的柳颜问道:“筝儿,怎么不把人请进屋里坐坐啊?” 华筝看着马车里的人,迟疑了一下回道:“娘,她还有事,不太方便。” 李慧微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浅浅地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不过都到家门口了,让人空手回去也不好,你等为娘一会,娘去给这位姑娘包些糕点。” 柳颜哪好意思,连忙掀起马车帘欲阻止,“不用,夫人……” 没等柳颜把话说完,便见李慧高兴地提着猪肉回屋的背影。 华筝看着柳颜那尴尬地神情,没忍住了出声。 柳颜嗔了她一眼,抱怨道:“都怪你,都说了不要来这儿了,你非要拉着我来,我这两手空空的,哪好意思还拿你娘的糕点啊?” 华筝一副无奈的模样摆出来,“这能怪我吗?早就跟你说了让你下马车,是你自己不肯而已。” 就在二人相互责怪的时候,李蒿回来了。 看着柳颜之后,也是顿住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与李慧同样的话,“筝儿,怎不把人请进屋呢,让人在门口里待着多无礼。” 华筝向柳颜挑了挑眼,暗示道:你看,都说了,让你进屋的了。 李家人的热情让柳颜更加没脸呆下去,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而李慧再出跑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一看里头装的糕点不少。 第1282章 老天爷真的是很公平 此时此刻,柳颜鼻子一酸,泪水再次忍不住从眸眶中流下。 当年柳家做得有多少厚道,如今就承受多少的报应。 老天爷真的是很公平的。 李家以德报怨,与当年柳家的所作所为,有着天壤之别,难怪人家李家会平反,难怪华筝会是如此善良之人,原来冥冥中,老天爷已有了安排。 特别是华筝,经历了父母离异,父亲抛弃你,结果还是坚持了下来,凭着一个信念,得到了现今所拥有的一切。 李慧看到柳颜哭了,连忙取出自己的手绢,迟疑了一下,还是往柳颜的脸上而去,“孩子,别哭,若吃了觉得好吃,日后便让筝儿跟慧姨说,慧姨再给你做。” 日子好了,李慧也不计较太多,再加上她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新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她也不想谈起,所以对于华筝在京都里认识的人,所做过的事,她都甚少过问。 在李慧看来,贫富贵贱都无所谓,只要品行端正,是个正直的人就好了。 方才柳颜的行为,李慧和李蒿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曾在京都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安世子妃,李蒿倒是多少有些耳闻,毕竟回京了,对于京都的局势和一些人事都了解了一下。 柳家现今的情况,就像当年李家一样,只不过李慧和李蒿并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对柳颜和颜相待。 这也就是为何柳颜会忍不住哭的原因,不管是谁,能对仇人如此宽厚,这得需要有多大的胸襟才能做到? 华筝上前抱了抱柳颜,安抚道:“别这样,想想开心的事情,日子就不会太难过的了。” 李慧点了点头,认同道:“孩子,人不会苦一辈子,但一定会苦一阵子,放宽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总会好起来的。” 柳颜自觉没有脸在些多呆,所以谢过李慧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只是在离去之后,吩咐身边的婢女道:“喜儿,记住来这儿的路,一会替本小姐送些东西过来。” 喜儿和鹊儿见到柳颜如此,心里也不好受,二人跟着柳颜多年,哪怕是出嫁,也跟着陪嫁过去了。 亲眼看着柳颜如何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一个怨妇,再从一个怨妇变成现今这般坚持,独自面对一切。 如今柳家的变故,说对柳颜没有影响,那是假的。 柳颜没对华筝说实话,有些苦只往自己心里咽。 今日前来找华筝着实是无奈之举,但也可以认为是心无牵挂地做最好的准备。 李慧说得没说,人不会苦一辈子,但一定会苦一阵子,这一点,柳颜深有体会,就像当初她失去了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般。 放宽心了,确实人也开心了,生活也变得有希望了。 可老天爷就像跟她作对一样,总会在她好不容易过得顺畅之时,给她添堵。 方磊的出现和离去,柳家的落没,这些对她的打击几乎要将她给击垮。 若不是心里还牵挂着她的娘亲上官明惠,恐怕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华筝与李慧的团聚,柳颜似乎懂了。 有时候,拥有得再多,都不及与你关心之人,爱你之人在一起来得可贵。 所以柳颜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柳家真的被抄家了,柳家的家眷被判流放的话,她就带着她娘,一起呆在苦寒之地,哪怕再苦,也要跟其娘在一起。 第1283章 苦,谁都有 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李慧感叹了一下,“孩子还这么小就经历这种事,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华筝挽着李慧的手,撒娇道:“娘,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筝儿比她还小呢,不都一样过来了,人啊,总是要学会承受再从中成长,不是吗?” 李慧露出心疼神情,替华筝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都是娘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在庄子里吃了这么多苦。” 李慧总是如此善解人意,不管华筝说什么,她都会全应下,哪怕不是她的错,她都认为是自己的错造成的。 对于这一点,华筝认为这跟她的家庭教育有关,良好的出身,再加上较好的教育方式,才会让李慧这逆来顺受的女子熬过了这些艰苦的岁月。 李蒿看着母女二人在门口亲密的情形,心里也十分欣慰,“有什么进屋说吧,天儿冷,筝儿身体还不适,不宜在外头多呆。” 如此一提,李慧则小心地将人给牵进了屋时,教导道:“筝儿,明日你不要再去城北了,娘和你舅舅还会去,你就待在王府里好好休养,这头三个月需事事小心,万不可粗心大意了。” 华筝轻点了一下头,嘴上是应了,可是心里却想着明日如何出王府,“好,都听娘的,您说如何便如何。” 李蒿笑着摇头,一看就知道华筝这是在敷衍李慧,不过他也不戳穿,净手之后,便准备去沏茶。 可李蓝却在他欲出门烧水之时,提着水壶进来了,“义父,姑姑,妹妹回来了,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今日外头定是很冷,女儿烧了些热水,要不端些热水到义父和姑姑房里,让您们泡泡脚,温和温和先?” 刚净了手的李蒿确实是觉得冷了,所以双手互搓着取暖。 许是这样被提着水壶进来的李蓝所见,所以立即倒了杯热茶给李蒿,同时不忘提出让他们温和起来的方法。 华筝没有想到,以往话多活泼的小姑娘,如今却变得如此稳重了。 脸是虽然还留着对憔悴,但情绪应该已经平复不少,身上依旧是那一身素衣,头上还是戴着白花未有摘下。 李蒿端起茶盏,斯文地吹了几口,便喝下,可见在城北的时候真的冷了。 李慧倒好些,毕竟离着灶台近,一边包包子,一边上锅蒸,这热气一直包围着她,所以身子并不觉得冷,反而还觉得有些热。 华筝观察着李蓝,当初贾维死去,她是最想要来看看的,但后来又担心自己出现会让又受了打击的李蓝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只是派黄依和李末央前来看望,她自己则不敢出现。 如今看来,李蓝应该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否则也不会看到华筝情绪还能如此平静。 “你去忙吧,为父喝两口热茶缓过劲来便好了,筝儿难得回来,家里的肉和菜可够?可需为父帮忙?”李蒿慈父般的看着李蓝,那心疼的样子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受着委屈一样。 其实李蒿和李慧都看得出来,李蓝的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在无人的时候,她总是一人默默地落泪。 二人看在眼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苦,谁都有;恨,也又能如何?只会让自己苦上加苦,痛上加痛,所以看开了,也许还能迎来阳光普照,看不开,那也只能是自怨自哀一辈子了。 第1284章 户部尚书一职惹的祸 华筝看着李蓝如今就像一个普通妇人一样生活,心里也不知道这样子是好是坏。 李蓝陆续给李慧和华筝上了茶,送上了一些糕点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去厨房忙和了。 见华筝看着李蓝的背影发呆,李慧不由得伸出手,握住了她道:“别担心,蓝儿是个好的,再给她些时间,会好起来的。” 黄依进屋,听说李末央说了一下在城北里发生的事情之后,着急地问道:“小姐,您可还有哪不适啊?是否还需要吃些干果,奴婢这就去给你买。” 华筝看着黄依火急的样子,总算是露出点笑容了,“好啊,你去买啊,这大街上你看看除了那百花院还开着的话,哪还有铺着有开门的?” 黄依跺脚,有些气极败坏的娇撒道:“小姐,你是这么坏,奴婢不跟你说了。” 知道华筝还有心情使坏,李慧也放心,黄依更加放心了,于是安心的到厨房里跟李蓝一坏忙午膳。 李慧原本也想去帮忙,但被李蒿给拦住了,“难得筝儿回趟娘家,你们母女俩回屋里说会贴心话,眼下时辰还早,不着急忙午膳。” 李慧确实有些贴心话想跟华筝说,可是又有些担心,垂眸瞬间又偷偷看了一下李蒿,像是怕他还有别的叮嘱。 华筝也看出来了,这兄妹俩恐怕有事。 李蒿站了起来,双手负后,确实是有话要说,“筝儿,若你娘再提起那人之事,你不便理会,与我李家无关之人,不必伤神。” 说完李蒿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而去,倒是李慧伸出手,还有话想说,可是对方已转身走了。 伸出手,将李慧举了半高的手给收了回来,温和地道:“娘,舅舅如此做也是有他的考量的,他刚上任户部尚书,若就这样子出来袒护李玲的话,这让他在朝堂上如此立足啊。” 李慧无力地叹了口气,“筝儿,你有所不知,昨夜嫂……” 华筝挑了一下眼,纠正道:“娘,舅舅已休妻了,李家没有当家主母,只有舅舅和李蓝两人了。” “话虽如此,可……那终究是哥哥的孩子,她昨夜来闹了一回,这街坊邻居都知晓哥哥是李玲的爹,都以为他得罪了摄政王府,见到我们一家都避着,生怕被牵连。” 李慧也不是一定要替李玲求情,可是李玲的娘亲肖淑贞路到城西这儿来闹,可见是有人故意透露了消息给她的吧,否则以她一刚到京都,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情况,怎么可能找以这儿来? 想了想,华筝觉得这事可能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当着推手。 不过这也只是华筝的猜想,也没有对李慧说,只是心里留了个心眼,待晚上回去之后再跟萧墨寒说。 “筝儿,哥哥不让说,可是为娘觉得肖淑贞若继续这么闹下去,对哥哥的声誉也不好,你想想,这还未正式上任,就传出抛弃糟糠之妻,卖儿逐女,这些事儿都不太好,你看要不跟……” 李慧小心地看着华筝,试图想要说服华筝回去让萧墨寒将李玲给施,免得这肖淑贞继续跑到城西来闹。 只是华筝的看法却跟李慧不一样,这明显就是有人不想让李蒿上任户部尚书一职。 而且这户部尚书一职,恐怕与萧墨寒将要出征也有关系,否则也不会有人一直盯着想方设法让李蒿妥协。 第1285章 分析利弊 李家平反,到底受牵连有多少人,华筝不知。 但是当年李家被判罪之时,以及被判流放之后,有多少原本是执友,或者是官场上志同道德之人,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甚至还拒绝过李家求助的人有多少,恐怕李蒿接替柳忠户部尚书一职就看出来有多少人感到害怕了。 李慧心烦,那是因为李蒿,而非李玲。 她之所以替李玲求情,当然除了因为李玲是李蒿的女儿之外,更多的是替李蒿着想。 华筝理解她,但并不认同她的做法,故劝道:“娘,舅舅虽离开京都十年,但是想想外公,想想舅舅的才学以及为官之道,你或在舅舅还未正式上任之前就让舅舅徇私,这才是真的给舅舅难堪,而且舅舅若真做了,这才是对舅舅人格最大的污辱。” 李慧一时没能转过弯来,华筝语重深长地解释道:“娘,您想想,若是舅舅将李玲救出来了,那李玲一定会巴着舅舅不放,一个比舅舅年纪还要大的女婿,你让舅舅如以面以?还有李玲这事是铁证如山,若传出舅舅徇私,皇上会如何想舅舅,如何想李家?” 华筝越说,李慧便越觉得有道理,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得到华筝的提醒,否则她差点就害了好不容易平反的李家和毁了李蒿的前程了。 可即便如此,那肖淑贞的问题还是需要解释,回思一转,双手抓住华筝的手臂,求助道:“筝儿,那……那嫂……肖淑贞那儿到处散布哥哥抛妻和卖儿逐女之事又如何解决啊?” 华筝冷笑,轻拍着李慧的手背安抚道:“娘,这事您更加不用担心,你不处理,我哥也不会让肖淑贞继续下去的,您也不想想,这儿可是骆府,又不是李府,再说他可是身兼数职之人,眼下他未有行动,很可能留着有他用,您就安了这心吧。” 嘴上是如此说,但华筝并不确定是否真的是这样,可以说完全是为了让李慧安心而已。 心底也把将事给记上,好问问萧墨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萧墨寒说过,不会立即处置李玲,华筝便知他留着李玲有别的目的,至于肖淑贞是否亦是如此,那得另当别论了。 二人聊了好一会关于李玲引起的事情之后,李慧则将注意力落到了华筝的身上,“筝儿,你告诉娘,你这偷偷嫁人之事,你爹是不是还不知晓?还有昨日来的那个丞相府大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 华筝点头,也算是回答了她嫁给萧墨寒之事是瞒着所有人的,至于那个假扮她呆在丞相府里的苏梦影,当然也只能是她们安排的人,否则萧墨寒又怎会让她顶着华筝的身份呆在丞相府里呢? “娘,这事啊说来话长,等以后你得空了筝儿再告知你,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去看看李蓝和黄依她们是否有需要帮忙,免得一回他们回来了午膳还未备好。” 华筝不想多谈关于华景阳的事情,毕竟当年他伤得李慧有多重,恐怕李慧已经在京都,二人都从未提过关彼此。 就连在丞相府里,华景阳明知李家平反了,也未派人前来道贺,足以看出他对李家有多不待见。 华景阳这人多没气度,华筝可是看在眼里,虽然他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她还是打心底看不起他。 第1286章 百花院被围了 就在华筝跟李慧出房门之后,李安然悄悄凑近她,小声地其耳边道:“小姐,骆少尉带银甲卫将百花院给围了。” 华筝惊愕片刻,李慧似乎察觉她的异样,关心问道:“筝儿,怎么啦?” 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娘,没事,筝儿忽然觉得有些累了,想进屋歇会。” 李慧连忙将刚湿了水的双手擦干,快步到她身边,伸手就想要摸一摸华筝的额头,猛地想起自己的手刚湿了水冷冻,于是又收了回来,问道:“可感觉哪不适了?要不让纪大夫前来给你切个脉?” 微微一笑,华筝摇头回道:“不用了,娘,歇会就好,麻烦您跟蓝姐姐忙和午膳。” 李蓝从厨房里探出了头来,摆着手道:“不麻烦,不麻烦,妹妹快进屋歇着去,一会可用午膳了我再唤你。” 李蓝忘了以前的事情,对于现今华筝的身份也没有刻意去了解,只知道她是李慧的女儿,比自己小而已。 其他的,她忘了,而其他人也没有特别告诉她华筝的身份,就是这样,就直接把华筝当妹妹来看待了。 再次回到屋里,李安然将房门关了起来,在盆里添了些碳之后,方向华筝汇报道:“小姐,听说骆少尉说收到线报,百花院在贬卖极乐丸,所以就带着银甲卫直接将百花院给围了,而且骆少尉还亲自进的百花院搜索。” 震惊之余,华筝还有些不解,“真的搜到了极乐久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这也是奴婢方才听在巷子里的百姓说的,这周边不少百姓都跑过去围观了。”李安然将知晓的事情告知道。 华筝以为骆聪都已经搜完了,没想到只不过是才刚开始而已,如此看来,这午膳一时半会还人齐不了。 刚准备要打发李安然出去,自己进空间里陪陪豆豆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李慧说的事情,问道:“你去打听一下,这肖淑贞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肖家在背后搞得鬼,还是另有他人。” 方才华筝与李慧的对话,李安然就守在房门外,所以都听得很清楚,故道:“小姐,奴婢这就问问阎卫。” 点头应了之后,李安然就出去了,华筝则以累了为由留在了屋里,实质则进入到了空间里陪豆豆,顺便空间里已经成熟了的作物给收割了。 这一次,华筝终于成功收获了三棵红参,虽然这年份看起来也就只有三年左右,但至少让她得到了种子。 为了可以留下更多的种子,只要红参熟了,她都留下种子,至于红参的年份则暂时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正当华筝在空间里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人则痛苦不已。 比如在丞相府里呆着的苏梦影。 昨日回去之后,苏梦影并不觉得有些不妥,除了自己被华景阳训斥了一顿后,便回到了桃苑。 可谁知道这人刚回去,便开始腹绞,这痛苦,先是先缓后急,先轻后重,这已经连痛了将近十个时辰了,痛得数次掉到床下的她,无力地呻吟着:“来……来人……啊……救……救……救……啊……” 这话断断续续的,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小梦和小影就在房外守着,可是二人被点了定穴,根本就动弹不得。 苏梦影没办法,唯有趁自己缓过劲来的时候再爬回到床上去,如此周来复去,一直到午膳之时,足足痛了十二个时辰后方停止了疼痛。 第1287章 十二个时辰 经历了这十二个时辰的腹绞之后,苏梦影知道自己是在承受着主子给予的惩罚。 原本以为身边没有了监视自己的人,渐入华筝这个角色的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华筝,甚至可以取待华筝成为丞相府里的大小姐。 结果,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她的主子,从来都未正视过她,就连派人监视都偷得浪费这个资源。 恐怕她不离开丞相府,不出这桃苑,她依旧可以做着自己就是丞相府大小姐的美梦了。 苏梦影的腹绞停止之后,小梦和小影的定穴也被不知从何出丢过来的小石头击中穴位给解了。 二人解了定穴之后,立即倒地,久久都未能起来。 冻了一夜的二人,感觉自己就像被寒风给冻住了,脸上那层白霜足以看出二人有多冷,身体就像失去了温度一样,失去了知觉。 在她们二人虽然没有承受像苏梦影这样的腹绞之痛,可是最初在门外听着的好人原本还庆幸的,但到了后头,二人定穴一直未解,全身冻僵的时候,她们情愿在屋里头叫痛不止的是她们,而非苏梦影。 无疑小梦和小影生病了,而苏梦影因为腹绞之痛一晚上折腾得够呛的她想喝口热水,洗个澡,都人可使唤,早已经被腹绞折腾得精疲力尽的她,也只能倒在床上,昏睡不起了。 虽然华紫烟说今日不回丞相府,但是华景阳还是存有期待。 为了以防华紫烟突然跑回来,华景阳早早就让古管家去准备,就连桃苑的假扮的苏梦影他也派古管家去警告。 谁知道古管家却说桃苑的院门给锁住了,如何都推不开,叫门也未有人回应。 华景阳本欲派陈斌翻墙入内,可让人意外的时,陈斌去过了这后没一会便回来禀报道:“相爷,大小姐的院子无法靠近,只要属下一靠近,便会人用石子向属下袭击而来,恐怕之前守着大小姐院子里的人又回来了。” 华景阳听了震怒,“岂有此理,就不能查出对方是何人吗?他们当本相的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起走就走吗?” 陈斌也很无奈,自己身为丞相府的护卫长,竟然耐何不了对方,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无法胜任在丞相府里担任护卫长一职,于是再次请辞道:“相爷,是属下无能,还请相爷同意属下请辞。” 华景阳也很恼火,可是又能如何? 就连对方是何人他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方的底气,他一个文官,若没有陈斌这还算忠心,且武艺也算不错的护卫长在丞相府里,他又如何安心呢? 其实别说陈斌,就连他自己这些年培养起来的暗卫都没办法查清楚桃苑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不能全怪陈斌,只能说是对方太过神秘了。 强压着冲过桃苑去的冲动,缓了口气道:“陈护卫此事不怪你,丞相府不能没有你,你下去吧,桃苑只需要密切关注便好,其他的本相自有安排。” 陈斌退下之后,华景阳则唤来了何卫,将陈斌所说之事了一遍后问道:“何卫,你说华筝是不是在庄子里的时候结交了一些江湖人氏,如今回京了,也将人带到丞相府里来了?” 何卫回想着自己派人去查探回来的信息,完全找不到一点痕迹,沉思片刻后道:“相爷,您曾派属下去庄子打听过大小姐的事情,这里头完全未提过大小姐有与江湖人氏来往的信息,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第1288章 可疑的桃苑 华景阳跟何卫商量了好一会,未待二人得出结论,陈斌却又匆匆来报。 “陈护卫长匆忙折返,可有急事?”华景阳心情本就不高,方才陈斌还说要请辞,这会儿又跑回来,以为陈斌要旧事重提,所以语气也有些不善。 陈斌也不理会,毕竟方才因为没能成功进入到桃苑而不愤的他,结果再去,发现居然轻易就能进入到桃苑里了。 有了这一发现之后,陈斌立即返回向华景阳汇报此事。 “相爷,大小姐院子里的人撤了,不知相爷是否亲自前往看看?”陈斌双手成拱,似乎因为成功进入了桃苑而有些底气足,自信也上来了一样,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 华景阳震惊地转向何卫,似乎是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卫也一脸茫然,完全捕抓不到一丝重点。 这前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有这样子的变化,不管是领班 也难以理解。 于是何卫也不由得好奇,想要去看看,故怂恿道:“相爷,不如前往桃苑看看?” 华景阳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应道:“走吧,本相也想问问她,到底把子康弄到哪去了?这游学怎还挑这个时候,是她不想让子康回京,还是子康自己不愿回。” 就在华景阳带着何卫、陈斌、古管家和几分侍从前来的时候,呆在桃苑里假扮华筝的苏梦影则在床上虚弱地躺着。 熟不知,还没等小梦和小影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梦影便被暗藏的阎卫从床上摔到地面上,冷冷警告道:“华影阳正往桃苑而来,你好自为之,若被人发现,你也没留着的必要!” 苏梦影猛得从地上弹坐起来,原本还虚弱得连喘口气都没办法的人,瞬间像被打了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将所有的虚弱无力的精神状态给抛弃,留下的则是用不过的精神力。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为了生存而磨练起来的速度,苏梦影的速度很快,也不顾天气寒冷,冻得入骨的井水打上来就直接嗽洗,完全未敢有一丝怨言。 衣服也是穿上了最普通的平常的居家衣裙,脸上未有一丝的妆容点缀,就连首饰也顾不上配戴一二人。 这感觉就像在戏班里一样,没有人侍候,没有人会在意和关心她,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梦影又将自己的床褥给收拾一下,最后自己则躺上去,就像泄了气地皮球一样,再次回复到虚弱的样子。 华景阳带着人到来,院门依旧未有人回应,只不过这一次陈斌很顺利地翻墙而入,在院内将院门给打开,免去了华景阳派人推门的麻烦。 虽然身体感觉被掏空了一样,但是苏梦影还是紧张地关注着院子外面的情况。 当听到有人声的时候,苏梦影立即进入到昏睡的状态,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到的样子。 看着静悄悄的院子,华景阳深锁着眉着,沉沉而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管家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身为丞相府里的管家,堂堂丞相府进有的大小姐的院子,连个下人都没有,如此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连迎接的华景阳的人都没有,感觉就像没人把华景阳当成是主子来看待般。 于是古管家下当就弯下了腰请罪道:“是老奴失职了,还请相爷恕罪。” 第1289章 看出端倪 华景阳冷哼一声,随后视线转向华筝原本住的房间,气恼地道:“这都什么时辰的,还未起床,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苏梦影咳了几声,而后虚弱地问了一句,“是何人在门外?” 华景阳再一次,用凶狠地眸光扫向古管家,似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昨日出门的时候还不错的,为何回来之后就病得如此严重。 古管家完全摸不着头脑,当时陈斌也陪同,于是二人对望,似乎都是一脸的迷惑。 何卫也看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就等着“华筝”出来说清楚。 于是何卫上前敲响了房门,贴近房门问道:“大小姐,属下乃何护卫,您还好吗?” 苏梦影刚张口说话,“本……咳咳咳……” 这咳声比方才的还要大,而且连贯且又急促,让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开口,唯有等着她咳完再说。 何卫无奈地看向华景阳,等着他吩咐。 华景阳这眉头皱得更深了,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想些别的,总之气场就已经不对劲了。 甩着手负于身后,问道:“昨日不是说只感染了风寒而已,无大碍吗?为何今日病得如此重?还你不是也懂得医理吗?为何不开方子让古管家抓药?” 华景阳也算是有些良心的了,至少还知道让“华筝”生病了要抓药,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在房内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华筝,所以她不懂医术,也无法给自己治疗。 当然这个问题,丞相府里的人并不知道,所以只能认为是古管家没有把华筝给照顾好,连人生病了也不知道给华筝去抓药熬药喝。 这古管家也真的是冤了,明明是华筝不让任何人进入桃苑,也明明是现今的“华筝”没有向古管家提出过要求。 结果,却让所有人的以为,是古管家怠慢了“华筝”这个大小姐,让人病得如此重。 就连进入这个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的情况下,谁都会认定是古管家的失职。 这种情况下,古管家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唯要再次请罪。 光是听着“华筝”咳得如此重,华景阳原本还想要问些事情的心情也都没有,而且他也不想此而被传染,吩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古管家,华筝再怎么不济也是我丞相府里的大小姐,这该有的配给还是要的,本相不想听到外头传出本相虐女的传言,否则你也没必要继续呆在丞相府里了。” 众人来时气势强大,回去的时候,同时也怒火满腔,唯有受气之人,也就是古管家带着怪异的眸光看着“华筝”的房门,良久都未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华筝”,华景阳也只不过是草草道了一句,“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呆在院子里,哪都别去了,药会让古管家派人送过来,你好生歇着吧。” 苏梦影无法捕捉到华景阳说这话的意思,而是顺从地应道:“是,父亲。” 离开了桃苑,华景阳便暗示何卫,二人再次回到了书房里。 关起门之,华景阳便迫不及待问道:“何卫,你可看出来什么了?” 何卫点头,脸色凝重地回道:“依着大小姐的脾性,不可能如此顺从听话的,相爷,您可发现了没?这几日大小姐深居简出,就连院子里多一个婢女奴仆都没有,即便是以往,大小姐也会让府上的下人进院子里打扫的,但这几日,属下打听到,未见有下人进过桃苑,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第1290章 执意要回巫族 险险过了华景阳这一关的苏梦影深深吁了口气,后背的冷汗也不知何时打湿了她的亵衣。 本以为就这样子可以过去了,谁知道阎卫又给她送来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华景阳派人监视院子了。 苏梦影不造次,哪怕已经饿得不行,也不得不呆在屋里,什么都不做。 另一边,真正的华筝则高兴地坐与李慧等人坐到了宽大的圈桌上,用起了午膳来。 自从贾维死了之后,华筝再也没有与众人聚在一起了。 满满坐了一桌的人,原本无论如何都不敢坐下的,特别是萧墨寒在的时候,骆聪等人站得笔直,有点像将军前来阅兵一样。 华筝看着就觉得好笑,可是这么严肃地气氛,实在是让她不好意思,为了不让自己忍得如此辛苦。 她轻拉了一下萧墨寒的衣袖,示意他表个态,让众人不要如此拘谨。 可是萧墨寒不坐下,好便发话了又有何用? 于是萧墨寒领着华筝率先坐下,随后道:“今日本王只不过是筝儿的夫婿,无关地位,都坐下用膳吧,无需拘泥于礼节。” 话虽如此,可是李蒿等人还是先谢了恩才落座的。 华筝从中调和了一下气氛,先是替萧墨寒夹了一筷子菜,高兴地道:“舅舅,娘,你们也起筷吧,大家都不动,这菜也不会自己跑到我们的碗里和嘴里来的啊。” 李蒿向萧墨寒拱了拱手,还是有礼地道:“臣就不客气了,谢王爷恩典。” 有一个带头,后面的人也跟着,“谢王爷恩典。” 华筝虽不想吐槽,但也不得不说,“行了,舅舅,娘,你们一个个这样子,谢来谢去的,饭菜都凉了,还用吃吗?” 萧墨寒听着,感觉是华筝饿了,于是也不管其他人,亲自替华筝夹了满铺于饭面的菜和肉,小心叮嘱道:“筝儿,饿了就多吃点,若不够为夫再替你夹。” 原本这米饭就有一个小山坡了,如今再加上萧墨寒夹的菜,都成了一座山峰了。 怪嗔地瞪了一眼萧墨寒,随后执起筷子就开吃了。 别人吃饭是高高兴兴,和乐融融,热热闹闹的。 可却有人吃饭,却看着仇人吃饭一样,如果嚼蜡,火力十足。 “娘,我今夜就想办法出京。”娄烛南霜昨日刚与你钟离娜兰相认,并也算是母女团聚,可喜可贺之事,但在谈及回巫族之时,钟离娜兰拒绝了,今日二人同是用午膳,娄烛南霜旧事重提,则引起了钟离娜兰的反感和怒火。 “为娘说了,巫族我们不必再回去了,呆在京都里,等着为娘的好消息便好。”钟离娜兰的态度十分强硬,眸中透着的凶煞之气,差点把娄烛南霜给吓掉到地面上。 水诺连忙借故替娄烛南霜布菜,趁着钟离娜兰不注意的时候则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再提回巫族之事。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怕死,依旧要如此。 娄烛南霜无法理解钟离娜兰现今所做的事情,也不希望去了解,因为钟离娜兰根本就没有要回巫族的想法,在她看来,巫族很快也会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娄烛南霜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钟离娜兰,质问道:“娘,为何我们不回巫族,现今大家国要攻打巫族,若再不回去,大军都要压境了。” 第1291章 母女生间隙 钟离娜兰放下了碗筷,平静地就像完全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大军压境又如何了?” 娄烛南霜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其娘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娘,若大安国的大军到了,巫族就完了,没有了巫族,我们将会没有家了。” “呵!家?”钟离娜兰冷冷一笑,戴着火红色面纱的她,虽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其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她对巫族有多不屑,“本夫人的家在这儿,那只不过是本夫人歇脚的地方罢了,那里也不是你的家,本夫人的家在哪,你的家就在哪。” 娄烛南霜难以置信,感觉这样子的娘亲并不是她所熟悉之人,疏远的目光从她眸中露出,错愕地看着连眉眼都不太一样之人。 “娘,您变了,以前您不是这样子的,以前只要巫族有什么事,您都会站出来,与爹一同想对策的,现今巫族面临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您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呢?” 娄烛南霜虽对钟离娜兰还保持着尊敬,但对她的态度已经不认可了,站了起来,坚持要回巫族已经用行动表现出来了。 “站住,”钟离娜兰厉声一喝,随后劝道:“南霜,以前是以前,现今是现今,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要记住,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再说巫族命数已至,你回去又能做什么?即便萧墨寒不带兵攻打巫族,将来巫族也一样不会存在。” 娄烛南霜震惊地回过了头,快步到其娘身边问道:“娘,您所言为何意?为何巫族一定会灭亡?这十年来您到底去哪了?到底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您要离开,为何族里所有人都不提起您,就连阿爸对你也闭口不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困扰着娄烛南霜这么多年的话,终于问出口了,心里是觉得舒坦了,可是其娘却怒起了。 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的怒火,就在暴走在边缘的雄狮,随时都有可以对猎物发起攻击。 “巫族,本夫人是不会放过的,你给本夫人记住,从今往后不许再替巫族着想,至于你在巫族的东西,本夫人会命人帮你收拾收,特别是你种植的罂粟,还有一些毒草毒花,本夫人绝不会留给巫族之人。” 从前,钟离娜兰教娄烛南霜如何制毒和种植这些毒草毒花是为了保住娄烛南霜,免得在她不在期间,娄烛南霜在巫族没有立足之地。 现今可不一样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的钟离娜兰了,她曾有的权势让她拥有了自己的军队,自己的财富。 她可以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而活,她的将来只会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那些苦苦挣扎着人。 这当中她最想要报复的则是巫族,虽然让萧墨寒直接收复巫族,她是觉得太过便宜巫族了,但为了她的大业,她不得不暂时妥协。 娄烛南霜无法面对这样子的钟离娜兰,转身就想要离去。 钟离娜兰无奈叹气,看着女儿的背影,不放心道:“水诺,你去劝劝她,让她别想着再回巫族了,若她执意而为,那本夫人也只好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的钟离娜兰,原本以为见到娄烛南霜之后,母女二人定能同心,共享这个天下的,现在看来,巫族在娄烛南霜的心中地位太高了,隐隐有着超越她这个当娘的,所以还是痛下心作出了决定。 第1292章 与巫族的恩怨 水诺跟了钟离娜兰将近十年,然后又侍候了娄烛南霜十年。 这二十年来,她将钟离娜兰的本性看清了,也同怜娄烛南霜有这样子的一个娘亲。 哪怕这些年钟离娜兰在京都里过得很好,她都未有想说让娄烛南霜离开巫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原因无他,她需要一个人在巫族替她种植毒花毒草,也需要一人来替她研制毒药。 那些她不知道从何处得来并不完整的制作配方,有不少都是娄烛南霜成功按着这残缺的配方研制出来,供着她在京都里使用。 当然娄烛南霜也相应得到了一定的银子,这也是为何娄烛南霜在巫族过得还算不错的原因,毕竟一个能制作毒药,又能借着贩卖这些毒花毒草获得报酬,在巫族谁不愿意留着这个摇钱树呢? 只是巫族的人没有想到的是,娄烛南霜只不过是钟离娜兰留在巫族里的一枚棋子,一枚专门借助巫族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毫不受限制条件,专心研制毒药的棋子。 娄烛南霜很聪明,在制药上也很有天赋,若不是因为这一点,钟离娜兰也不会悉心教导她,更不会想要留下她的想法。 如今,娄烛南霜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已不是钟离娜兰所有掌控,特别是她还懂得那么多研制毒药的方子。 面对这样子一枚不听使唤的棋子,钟离娜兰生出了抛弃的念头。 水诺看出这一点之后,在得到了钟离娜兰的吩咐便立即追着娄烛南霜而去。 毕竟是自己照顾着长大的姑娘,水诺哪怕再冷血也做不出像钟离娜兰那般动了杀死亲生女儿的念头。 水诺追上娄烛南霜,可是对方知道她就是钟离娜兰手下,这些年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监视而已。 所以娄烛南霜完全不理会水诺,人一进屋,转身便想要将房门给关上。 水诺伸出手,也不怕被夹到,一把握住房门边,使着劲,阻止道:“小姐,可否与属下谈谈,对于夫人,很多事情您都不清楚,夫人如此做也不过是想要保护您,您要相信,夫人是您的娘亲,她不会害您的。” 话,说得的好听,可是原因呢? 总说是为了她好,到底有何好? 这些年来,她都生活在巫族,虽然其兄长还有父亲的正妻并不喜欢她,可是其父还是很疼她的,只要她要,他都尽量满足她,甚至还为了她与斥责过她的两个兄长。 娘亲的离开很突然,也没有人告诉她,到底娘亲去哪了,只有二长老告诉过她,她娘亲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才知道不再追问娘亲的下落。 十多年过去了,水诺告诉她,她的娘亲还活着,而且就在大安国。 所以娄烛南霜来了,可来了之后,水诺一直以打听钟离娜兰的下落为由,从未正面告诉过她真相。 对于钟离娜兰这个娘亲,娄烛南霜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只是她无法理解,一个是她生她的人,一个是养她的地方,为何生她之人要毁了养她的地方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钟离娜兰之所以“假死”跟巫族有关,而且还是巫族硬着她不得不“死”。 就二长老身上的毒一样,为何钟离娜兰要向巫族的长老下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娄烛南霜真的很想知道。 “水诺,你若前来告诉本小姐,我娘与巫族之间的恩怨的话,那你就进来,否则,本小姐不想听那些为了本小姐好的敷衍之语。” 第1293章 无法说出实话 娄烛南霜的要求,水诺无法答应。 关于钟离娜兰与巫族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恩怨,她无法说出实话。 水诺的迟疑,再次让娄烛南霜的心沉落谷底,苦笑自嘲,松开了手,无力地往屋里而去,不再迫问:“你们爱如何便如何,本小姐不奉陪,今夜本小姐就出京,不愿你们如何阻止,本小姐都要回巫族。” “不可,小姐,万万不可!”水诺一带将门带上,拉住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的娄烛南霜,再次劝道:“小姐,请您相信属下这一次可好,属下虽然听命于夫人,但是您可是属下看顾着长大的,您若不相信夫人,难道就连属下也不相信了吗?” “为何不可?”娄烛南霜一把将水诺给甩开,厉声责问道:“当初你愿意让本小姐回巫族是不是我娘早就已经有了吩咐?是你告诉本小姐,我娘在此的,如今我娘不愿意跟我回巫族,巫族出事了,我娘也不管,你也在巫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难道连你也想让巫族灭族吗?” 水诺没有回话,无法说出口的原因,唯有用眸光乞求着。 娄烛南霜接受不了,转过身,不愿看到这样子的水诺,感觉这样子,她就像一个坏人一样。 深吸了口气,缓冲了一下情绪后,娄烛南霜又道:“本小姐在那里生活了也将近二十年,好的,不好的,伤心的,高兴的,全都在那里,你让本小姐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巫族被灭啊?本小姐做不到,做不到啊!” 水诺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从后搂住她给予安慰,只是这手伸是伸出来了,却迟迟未能落下。 倒是这话音带着几分落寞道:“小姐,即便让您赶回去了又如何?巫族知道了大安国的摄政王爷要带兵攻打巫族,又能如何?巫族的兵力有多少,您难道不知道吗?您可曾想过为何族长让您前来,而不让大公子和二公子前来?” 娄烛南霜又不傻,又怎会不知其父之意呢? 只是她的心早已落到了白玉子的身上,哪还有心思去考虑大安国里的那些皇亲贵族呢? 更何况其父让她嫁的对象还是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娄烛南霜一直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直到二长老纳兰灵槐前来,她才知道其父让二长老给她带来了亲笔信。 信上的内容只有两个,一是催促她尽快与萧墨寒获得赐婚之事,二是拿到大安国与巫族和平相处的协议。 关于第二点,娄烛南霜是一直都有跟安帝讨论的,只是安帝,不应该说是萧墨寒的开出来的条件是让巫族直接俯首称臣,年年交税进贡。 这一条件,无疑是想不通过武力,直接将巫族给吞拼了。 别说娄烛南霜不敢答应,若是真答应了,此事被其它两族知道的话,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大安国,又如何保证巫族能在其他两族的排挤下过下平稳的日子? 为此,娄烛南霜一边以等待其父的信函回复,一边秘密与柳家进行交易,为了巫族来年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她不得不卖掉更多的药物还有一些毒花毒草,以此获得银子,补贴巫族,维持巫族不至于挨饿的生活水平。 第1294章 放出来的诱 娄烛南霜在巫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水诺也没少汇报给钟离娜兰听,只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钟离娜兰离开巫族之后,本就自己也过得苦不堪言,若不是得到了上官盈的这张脸,她现今又怎能如此风光? 虽然现在她被安帝给赐“死”,但这样子反而更加方便她行事。 出了皇宫之后,钟离娜兰将自己手下的人都让水诺联系上了,赶往京都的军队已经悄悄在行动着了。 京都里,那些一直暗地里当着她手下,但又未让人知晓的人到底有多少,恐怕就连安帝和萧墨寒都无法想象。 钟离娜兰是一个很攻于心计之人。 为了笼络京中大臣,结识富商,可以说,她将现代的那些可用的手段几乎全都用尽了,投其所好,送美人,送金钱,还有送官职等等,几乎没有什么什么人被她盯上而又能逃出她的控制的。 没错,这些人最初开始是被钟离娜兰巴结的对像,可是当开了这头之后,一切就变了,变成了他们在钟离娜兰手中的把柄,不管是自身还是家族都不得不替她卖命。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就是钟离娜兰要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水诺一般忙着安抚娄烛南霜,一边也替钟离娜兰联系着这些早期已经安排好的人员。 娄烛南霜虽然答应暂时不回巫族,但是她希望水诺可以派人替她送信回巫族。 此事,水诺说要请示钟离娜兰后再回复她。 没想到的是钟离娜兰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呵,她若想要派人送信回巫族可以啊,你就让她便就是了,到时候写完,信就由本夫人来安排。” 水诺不明白钟离娜兰那一声冷笑是何意,恭毕应下之下,便谈起了正事,“夫人,摄政王爷派人将百花院给围了,安王震怒,正设法保住百花院。” “派人告诉他,意思意思一下去帮衬着,让人看起来很在意这百花院,但实质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去保住它,萧墨寒出征在即,为了让京都平静,他与皇上一定会设法削掉一些安王的势力,以确保在他离京期间安王无法与睿王搞衡的,百花院是本夫人故意让出去的。” 钟离娜兰的想法当然与常人不一样。 百花院是她在京都里最早创立的产业,她所有的私产,还有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在这是百花院里进行的。 将百花院交出去,说没有损失那是假的,但为了能让萧墨寒更加安心的出征,安王这边若不付出点代价,恐怕迎来的将会更多的势力被削去。 当然安王如何,对钟离娜兰准备造反之事影响并不大,所正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有没有实力根本就不重要。 最后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落到了安王的身上,如此一来,她就更加容易行事,到时候杀所有人一个措首不及,大业便指日可待了。 只是,钟离娜兰想要放弃百花院,安王却不想啊! 得知了钟离娜兰的决定之后,安王十分生气,一连摔了好几套茶具都未能消下这口气。 “她到底是想如何?是想让本王失去所有的势力,成为她真正的傀儡吗?”安王怒火冲天的问道。 书房里,诸葛瑜被安王的怒火吓得退了一步,因为那双毒蛇般的眸子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瘆人了。 第1295章 忍无可忍 柳汉明倒是看起来还算是平静。 今日原本在柳府里准备着六天之后萧墨寒出征后的事情,他不得不思考周全,以便出现特殊情况。 沉默了这么多年,他总于是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他就是柳汉明了,他绝不容许事情出现意外。 关于百花院的花姐带着院里的花娘到城北去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按理说昨日“贤妃”才让安王静待,不可生事。 可偏偏这百花院跑出来闹事,他便担心是否是因为昨日华紫烟在城北受了摄政王妃的气,所以今日则让百花院的花姐带人到城北去给摄政王妃难堪,替华紫烟出气。 于是便急忙从密道出来,赶往安王府。 结果安王却怒火冲天的在书房里吼叫着,书房外,就连守在院子里的下人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安王会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 往日,安王再生气也都只是笑得诡异,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另有所图。 但光是那笑得诡异,就足以让下人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现今,院子里的下人能躲起来不出现的都已经躲起来了,躲不了的,都已经跪到了地下,头都快贴到胸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跟上前一次,“贤妃”派人送他的口信都是将写在布条上的内容绑在箭上,对方直接射箭发出指令。 第一次如此,安王也忍了,第二次亦如何,安王也忍无可忍。 房外,负责王府各大院子以及护卫长等等都跪在了院子里,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职之事。 连续二次让对方不知从何处直接将箭从安王的眼前飞窜而过,钉到了门板上,发出清脆的锵锵锵声。 “本王花重金请你们来不是摆设,看看你们是如何保护王府,保护本王的,这箭接连两次在本王眼前飞过,若是对方是前来刺杀本王的,本王若依靠你们来何护,那不早毙命了?” 诸葛瑜没有想到,“贤妃”一个深宫妇人手下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高手,他追随安王是想着安王有争帝之心,有着富有的母族,自己又实力不弱,将来成事不在话下。 可时间长了,他才发现,真正让人刮目相看的竟然是“贤妃”。 柳汉明看一眼在院子里黑压压的人头,不由得上前提醒道:“王爷,万不可能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王又怎会不知呢?可他就是能以忍受啊,“贤妃”是他的母妃,但只将他当成自己掌握大拳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了。 随着时间的迁移,他看出了“贤妃”的野心,所以他不得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没错,百花院是“贤妃”交给他打理的,就连百花院里所有的收益,也都由他所支配使用,这些年来,“贤妃”基本上都未有过问过。 忽然百花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跑出来,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因为华紫烟的缘故。 毕竟京都里的人都知道,安王与安王妃夫妻十分恩爱,华紫烟在城北受委屈,他派人前去羞辱摄政王妃也说得通的。 只是问题那并不是他吩咐的,这才是让他最生气的。 完全没有预警,直接就让原本已经给了他的产业行事,如此看来,这百花院,其实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从未真正属于过他。 而他这些年来做的一切,全都在“贤妃”的眼皮底下,从未逃离过她的视线。 第1296章 忍不了也得忍 安王也许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抗衡“贤妃”,将来哪怕“贤妃”将他当傀儡的话他也不用担心,因为他的能力可以反抗,甚至还可能反将“贤妃”一将。 现在一切都觉得自己裸露在“贤妃”跟前一样,毫无秘密可言。 柳汉明知道安王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一定要稳住安王。 温和地上前,劝道:“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贤妃’娘娘正毒布署着一切,若您在这个重要的时候不配合的话,大来难成,将来只有王爷您一人起事,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安王又怎不知,可心里就是气不过啊。 这百花院能有今日,可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如今“贤妃”说奉送出去就送出去,完全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连给他些处理事务的时间都不给,无疑没将他放在眼里。 想想,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贤妃”吩咐下来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脱离“贤妃”控制的欲望,所以悄悄建立自己的势力。 百花院没了,他可以忍,但是明日后日呢? 他手中的其他产业,甚至他所养的私兵是否也要为了“贤妃”的大业而牺牲出去呢? 诸葛瑜一直未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是被安王的怒火吓到了,还是在思考着问题。 安王再一次没忍住,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面上,恶狠狠地道:“都已经如此了,本王还能如何?难道为了百花院跟母妃作对不成?” 柳汉明刚松了口气,安王则抛出了别一个令人更加烦恼的问题,“从荆州运来的东西,到底出何事了?为何至今都未送到京都,这已经比预期晚了将近一个月了。” 杨凡因为镖哥的事情,已经被安王遣走了,明面上是说护送上官子怡出京避难,实则是替他监视上官子怡。 上官子怡未有出京,安王是知道的,但是“贤妃”出现在上官府,还有上官家准备出京的事情,他都全然不知。 上官家说得好听一点,还算是自由身,可是“贤妃”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上官家在她成事之前离开呢? 钟离娜兰早布下了天网地网,最重要的是,她连上官子怡都没有放这,就在除夕那一夜,她离开之后,上官子怡便全身痛痛不止,而钟离娜兰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才派人送来了解药。 解药的量是三日的量,也就是三日之后,若是上官正业无法提供十万两银票和相应的白银的话,恐怕这三日 的量就是极限了。 钟离娜兰的手段有多厉害,看看安王折磨人的手段也就知道了。 若是没有这样子的“母亲”,又怎会有这样子的儿子呢? 正因为了解“贤妃”的手段,所以安王更加急迫建立自己的势力,希望有朝一日能摆脱“贤妃”的控制。 失去了百花院这个收入,安王也唯有将自己其他的收入给盯紧了。 而这三百万两的白银可是他那不容易累积下来的财富,他绝不能让这三百万两白银出任何的意外。 原本负责与荆州那边联系的杨凡被安王给支走了,眼下跟进此事之人是安王身边的一名护卫,名唤狐玉郎。 此人江湖上的一名采花大盗,有一次因为采花采到了安王府上别庄里的后院,为此被安王的人给抓住。 为了保命,不得不将自己卖给了安王,成为了安王专门处理江湖上事宜之人。 第1297章 银子运到哪了 关于这三百万两白银,是章大刀,也就是当初掳了华筝的山匪交给原任奴村西营的千夫长薛明旺带进京都的白银。 而这三百万两白银,在萧墨寒与华筝去奴村成亲的时候,由骆聪他们几人领着路,成功带着萧墨寒的人将这三百两白银给盗走了。 华筝没有问这三百万两白银萧墨寒用于何图,直觉告诉她,萧墨寒的这些白银并没有公开,也未上缴给朝廷。 她虽不过问,但并不代表她无知。 这些白银最终的用途很可能是用于萧墨寒自己势力的一些运转所用,有可能是养私兵,也有可能是打造武器,当然也有可能是用于买地建房经营铺子之类的。 不过以华筝对萧墨寒的了解,很可能他将这些白银用于他的军队配置装备,盔甲也好,武器也好,这些都不是她该担心的。 因为财富对华筝而言,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且不说还有皇陵里藏着的那些财宝有多少,光是通过自己前世日记本上的记录找到的两个藏宝处,里面的财物还有书籍孤本、字画真迹、药材种子以及一些粮食,以足以让整个大安国的百姓不劳作数年都不至于挨饿。 不过华筝不会主动拿出来,在她看来,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那些财宝还是放着,以备不防之需。 至粮食还有药材,华筝则觉得是必不可少了。 真到了天灾人祸之时,再有钱又有何用,钱又买不来粮食,换不来病痛的治愈。 所以华筝拥有了空间之后,一直都未有停歇过种植粮食和药材。 而且研制药物也是她在现代所从事的,如今有着空间的存在,虽然条件有限,但她还是研制了不少药丸,而这些药丸比抓药材煎出来的药服用效果更佳,最重要只是吃药丸,确实是方便许多,所以她的药也是很抢手的。 特别是对萧墨寒他们这种经常外出,不可能常常带着药材在身上之人,受伤、生病,只能靠自己硬扛着,当然也有一些简单的药材可以治疗的,像金疮药,还有一些在树林里常见的一些止血草或者治风寒的药物。 银子这东西,虽然不是你万能的,但没了它还真的是万万不能,特别是对安王这些为了要壮大自己的势力,为了要取得皇位,花银子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失去百花院这个经济收入,这三百万两对安王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接替了杨凡跟进三百万两银子何时运到京都来的狐玉郎迟迟不未有回应,思考着此事该如何向安王禀报。 其实昨日他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结果却未听说有前来京都的较大的商队或者举家迁移的家族。 这消息虽然并不太准确,但也给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薛明旺很可能根本还未出发前来京都。 看着狐玉郎不说话,安王生气地将手边唯一要吧砸人的墨砚往狐玉郎的身上丢去。 狐玉郎虽卖命给了安王,但身为江湖人身的那种放浪不羁还是保持着。 于是一把接过墨砚,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交还回落到安王的案桌上,女性化的面容看起一点也不像是个采花贼。 这一笑,两个浅浅的梨涡露了出来,带着轻快地声音回道:“王爷,您也要给点时间属下打听啊?前日属下才接手此事,而且据属下目前打听到的消息是,不管是官道还是林间小道都未见到有大型的商队或者移居的家族往京都而来,属下猜想是否这队伍还未出发?” 第1298章 争出头 面对狐玉郎的话,安王当然是不肯相信,也觉得他所打听到的消息并不正确。 特别说猜测薛明旺还未动身前来,那简直是胡言,“难道杨凡未告诉你,早在两个月前,那边就已经传信过来,一切准备京绪,不日就进京了吗?两个月前便已经没问题了,现今即便未到京都周边,也应该行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怎可能未有出发呢?” 安王的话,狐玉郎无法回答,毕竟他又未跟薛明旺接触过,亦不知此人到底如何。 三百万两白银,若换作是他,估计会带着这些白银远走高飞了,哪还会按着安王的话将白银运到京都来交给安王呢? 安王跟狐玉郎的想法则相反,在他看来薛明旺这种生活在低层里的小官,若想要让薛家正真成为名门望族的话,不抱紧他这棵大门,永远都不可能离开奴村那种苦寒贫瘠之地。 眼看着就能到京都来京职,那可是祖上积下来的阴德,是薛家吐气扬眉的机会。 对于这个想把家族发扬光大之人而言,怎可能弃之而逃呢? 这一逃,哪怕拿着这三百万两,也只能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这又有何意思呢? 不管这到底是谁的想法,最后就连柳汉明也不得不让安王谨慎对待。 “狐玉郎,本王想要杀你可是轻而易举之事,这白银之事万不得有失,本王命你三日内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本王亲手要你的命。”面对狐玉郎不太上心的样子,安王不得不放下狠话,好让对方把此事处理好,尽早把金银运到京都完事。 狐玉郎挑了下眉,爽快应下道:“属下遵命,这就去打听,告辞。” 许是江湖里呆习惯了,对于这种贵族的礼仪,狐玉郎行起来,不伦不类的,看着安王就觉得污眼,于是甩了甩手,示意他退下去。 人一走,诸葛瑜则率先发表意见道:“王爷,此事恐怕有蹊跷,三百万两白银,那可是大数目,若是如狐玉郎所言那般,也许薛明旺很可能真的卷款跑了。” “闭嘴!”安王也不是傻子,虽然想法是觉得不可能,可细想,又有谁不爱银子呢?更何况这银子还是三百万两呢?“本王不要听到任何着对于银两不见了的消息,不管如何,本王一定要把这银子找回,否则,失职之人一律处死!” 正欲开口的柳汉明,嘴张了,但声音还未发出来,诸葛瑜又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依老夫看,还是您派信得过的人去处理此事,否则晚了便来不及了。” 即便安王已发出了警告,但是诸葛瑜还是拿着最坏的可能性劝着安王。 柳汉明见状,干脆便不说了,特别是看到安王还认同地点动之时,他觉得此时他还是不宜提出否认,还是等诸葛瑜不在的时候再劝劝安王罢了。 接受了诸葛瑜的建议,安王还真的安排了自己身边信得过之人去盯着此事。 至于华筝和萧墨寒则在城西骆家用过午膳后,好不容易得来了空闲时间,与萧墨寒也有了独处的时间——午休!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萧墨寒,华筝不由得发出了轻轻地笑声。 萧墨寒长臂一展,一收,直接将华筝圈进自己的里,闭起又眸,问道:“与为夫说说何事让筝儿如此高兴?” 第1299章 幸福 华筝未语,头伏在萧墨寒的胸口,幸福的笑容难抑。 萧墨寒搂着华筝,手总是会不自觉得避开她的小腹,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越是如此,华筝笑得越开心,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萧墨寒低头看着华筝的笑脸,也忍不住唇角勾起,“筝儿,待为夫南征回来,为夫天天都如此陪着你可好?” “恩,”华筝轻应一声,闭起双眸,静听着萧墨寒的心跳声,就好像在聆听欢快的乐章。 方才吃饭的时候,萧墨寒就发现华筝看了骆聪几次,像有什么话想要问,可后来又不知何因,终究是未问出口,所以,抚摸着华筝柔软的手掌,轻声问道:“筝儿,可是有何事想要问的?” 华筝这几日精神劲头很足,哪怕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但只要在空间里睡上一觉,哪怕只是睡一个时辰,就像睡了三、四个时辰一样,所以进入到空间里,二人都未有睡,而是躺着闲聊休息罢了。 “是有些事想要问的,”华筝微昂着头看向萧墨寒,伸出手,把玩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细短胡子道:“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情,总觉得好像都跟娜兰有关,你又未问我关于娜兰之事,所以有些不安。” 萧墨寒收紧了搂住华筝的手臂,让她再向自己身上贴紧一些,安抚道:“别担心,为夫会在出征之前处理好这些事情,不会让京都会到任何的威胁。” “其实有些事你可以问我,或者也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些忙,也许能让你少走些弯路。” 华筝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萧墨寒,搜城北并不是一个明知之举。 萧墨寒听出弦外之音,微微受惊问道:“筝儿有话不防直言,你我夫妻二人没有什么需忌讳和顾虑的。” 此话一出,华筝就忍不住了,情绪也高涨了起来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喔,一会你可不能怨我,说我干涉你的事情了。” “为夫说你说,又不一定非要听从你所言,所以筝儿不必有心理负担,直言便是了。”萧墨寒平静地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华筝则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那我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是白说,你爱走那些弯弯道道,那你就继续走吧,我不管你了。”负气地挣脱了一下,转过身,以背对着萧墨寒。 萧墨寒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样子的华筝甚是可爱,忍不住都笑出声来了。 这回轮到华筝不悦了,连哼数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其实萧墨寒也不是全然不让华筝参于他的事情,只是他觉得他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害怕,担心会让华筝害怕他,从而又想要逃离她。 于是也侧过了身,胸口贴着华筝的背,再次凑了上去,“筝儿,为夫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不愿意,只是担心你知道了会讨厌为夫,不愿意继续留在为夫身边。” “哟!天不怕地不怕的摄政王爷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呀?若真怕那就别做啊,做了就别怕被人知道,难道你不说,我就永远都不知道吗?你那是自欺欺人。”华筝毫不客气地道。 萧墨寒未有回应,华筝说不气那是假的,可是气又有何用,他不乐意说,逼也没用,再加上他平静的呼吸声传来,心疼不已的她也唯有放弃追问了。 第1300章 打听李华 正当华筝与萧墨寒在空间里,休息闲聊之时。 钟离娜兰则一刻都未闲下来。 与娄烛南霜不欢而散之后,钟离娜兰则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取出从聂敏儿手里得来的老旧皮卷以及那张让她极其不愿见到之人的画像。 没错,就是十多年前的华筝,当时化名为李华与钟离娜兰和祁琰琬三人因为在雪山上遇到了雪崩,三人同时掉花了时空隧道,穿来到了大安国的那个华筝。 当然对于华筝而言,那是她的第二次穿越到此,时间并不长,也就短短的几年,因为第一世的惨死,让她觉得不甘,可是第二世再次穿越而来,已比第一世晚了几年,所以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未发生的她也极力阻止和躲避着。 只是没想到的事,第一世的大都事情都未重演,结果生出了异变,最后自己在大安国的第二世,还未生活越过五年就被钟离娜兰设计给害死了。 这世像,很明显就是第一世时华筝那次为了逃跑,不得不穿上女装所画的画像。 而这副画像所画的华筝明显看得出来是从侧边所画,那回眸一瞬间带着微惊,又有淡雅的清纯秀丽,那种有别于深闺中女子的羞涩和惊慌,就像自带光环一样,似坠入人间的仙子,迷茫中有着清新脱俗迷人之感。 钟离娜兰不知道此画为何人所著,只知道对方将李华的那不受世俗所影响的那种高雅全然演译了出来。 她很不喜欢,就是因为这种感觉,那种总是不受世俗所迷惑的李华,钟离娜兰真的恨不得就将此画给毁了。 因为光是看着这样子的一张画,她就觉得是对她的讽刺。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大安国这里,为了能让自己成为人上人,不被人指点,她活得有多卑微? 从现代见到华筝开始,不知为何,她就隐隐觉得,华筝就是比高一等的人,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的那种,死死地将她给压抑着。 感觉只要有华筝在,她的光芒都会被掩盖掉。 可是为了让自己挤进那个圈子,钟离娜兰又不得不与华筝和祁琰琬扎堆,拼了拿想要成为她们那样子的人。 结果…… 想到当年在雪山发生的事情,钟离娜兰恨得抹了鲜红蔻丹的指甲深扎入掌心,滴落下来的鲜红温热的血滴落在案桌上,犹为抢眼。 水诺回来,未待她汇报娄烛南霜之事,钟离娜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查出来,李华此人是何人?” 水诺摇了摇头,回道:“夫人,李华此人的出现大约是半年前在奴村以治水痘的大夫身份出现过,不过在奴村出现的大夫是男子,而后便是现今的摄政王妃,听闻也是出嫁前的闺名叫李华,传闻她是医宗门主钟森的关门弟子,但此人出现的有些奇怪,就像凭空出现般,就连医宗,似乎对于李华此女子也十分的神秘,暂时属下都未能确定此人到底是何人。” 听到“凭空出现”这四字,钟离娜兰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十多年前,她们三人也是这样,就如此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就…… 思绪飘有些远,走神之际露出了让水诺从未见过的钟离娜兰。 不解地看向案桌,发现桌面上有几滴血落在那张已经卷起的画卷旁,于是连忙问道:“夫人,您受伤了?” 第1301章 求证李华是否还活着 陷入沉思的钟离娜兰就像没有听到水诺所说的话,好一会才开口道:“摄政王府里的可有说关于他们王妃的长样?” 水诺轻摇了一下头,回道:“夫人,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属下也是从董倾城处打听到,摄政王妃哪怕是用膳,也是从面纱传食入口,从未向他人展示过面目。” 脑海里出现几个相关的问题,而后又问:“可有在奴村出现的李华的画像?” 水诺从怀里取出一张李华的画像,双手呈递上前,“夫人,这是早前属下命人去奴村打听获得的画像,时隔较久,且非画师新眼所见,画像恐与真人有些入眼,您请过目。” 一张开,钟离娜兰立即沉下了脸,“这都画的什么啊?这脸形跟五官明显就有些不对称,哪儿的画师画的啊?” 也难怪水诺在递上画像之时说出这样子的画,恐怕连她自己看了也忍不住有这个想法。 钟离娜兰随手将画像给丢到一旁,吩咐道:“再派人去查,务必拿到李华的画像,像这种画师,另再给本夫人找了。” 水诺将画像给捡了起来收好,同时应道:“属下这就命人去办。” 刚转身准备出去之时,钟离娜兰则将水诺给唤住,“等下,说说吧,南霜到底怎么样的?这些年你又是怎么照顾她的?为何她对巫族如此执着和在意?” 心微沉了一下,水诺上前请罪道:“是属下的错,没把小姐给照顾好,让小姐与大夫人……” 啪的一声,地面上散开了茶盏的碎片,四溅飞散。 水诺惊抬头迎上钟离娜兰的狠戾的眸光,那恨不得杀人的视线让她看到了被野兽盯着看的感觉。 连忙跪下,求饶道:“夫人恕罪!” “水诺,本夫人以为你是最忠于本夫人之人,没想到,本夫人将唯一的女儿交给你,在你心中还有一个大夫人,最重要的是你还让南霜与她们交好?本地人在外面拼死拼活为了什么,你竟然在本夫人的后方给本夫人添了把火?” 其实如若水诺不说“大夫人”这三字的话,可能钟离娜兰还没那么生气,在巫族的那五年里,可以说比在现代生活得更加卑微,更加苦不堪言。 那种身边都受到了折磨的痛苦,是她这一辈子的痛。 娄烛南霜如今已经十六岁,若论本事,可以说是整个巫族的大功臣。 没了她,也就没有了巫族今时今日的好生活。 可是也因为她,让钟离娜兰觉得是她这一生的耻辱。 即恨,又爱的感觉,让造就了她对娄烛南霜的矛盾心理,不想理,但又放不下。 在现代的时候,每当她看到她妈妈想要离开的时候,她的不安和害怕,都让她妈妈犹豫不决,一直都狠不下心下,转身就走。 也许现在她懂了,也恨了。 因为她明白当年为什么妈妈那么想要逃离,但又怎么都离不去,哪怕最后,承受不住得了忧郁症,自杀而死,妈妈都没有放弃她。 如今,娄烛南霜与她背道而驰,但她还是有些无法割舍。 水诺低着头,没脸面对,一看这犹豫的神情,钟离娜兰便猜出结果。 叹了口气,语气缓和着道:“本夫人还是那话,她若要走就让她走,不过走了之后,本夫人就不再有这个女儿。” 第1302章 不安的来源 不知为何,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看到李华的画像,钟离娜兰的心就隐隐有着不安。 这种不安就像当年她在巫族曾暗示过她们三人可以一统大安国,收服三族的事情时,李华那严肃地脸,以及反对的话语。 “我们是这个时代的意外者,说白也算是入陷者,我们作为现代人更加不能运用我们超前的智慧干涉过多的介入这里现有文明,若是真的觉得如此太浪费我们才能的话,可以考虑帮助这里的人改善农业、医疗水平等,最不该的就是运用我们的现代文明发起战争,扰乱现有的社会文明。” 祁琰琬对于李华的观点十分认同,甚至还很认真告诫她道:“娜兰,这里的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吃不饱穿不温也就算了,还要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我们更加不应该生出打破现在这种和平,你千万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当时钟离娜兰还保持着在现代那种卑微讨活的性子,面对她们的话,她只笑着应和道:“当然不会有,你们别想多了,我也只不过是当笑话说说而已,反正就是无聊嘛,觉得我们读了那么多年书到了这里,无用武之才,抱怨一下而已,你们别太在意。” 结果,钟离娜兰以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三人都一样没有了家庭背景的先天条件,也没有了什么傲人的资本情况下,她终于可以成为一个自由人,依靠自己在这里重新开始。 从最开始的与钟森相遇,钟离娜兰还没有这种想要独自闯出一片属于自己天地的想法,但是越到后面,她便觉得不管到哪里,有一种光芒,哪怕随时时代、环境的变化都不会改变的。 所以在巫族的时候,与现代相似的人文文化的巫族,让她终于行动了起来。 她想有摆脱李华和祁琰琬身上的光芒影响,拥有自己的光环,让人自视她,重视她。 于是她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要成为人上人,她不要再看别人的脸色做人,不要再活在别人的光环之下。 钟离娜兰如此想,也还真的做了。 只是想,远比做的要容易多了,落实起来,特别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些手惊慌,害怕被人发现,又害怕会失败丢了性命等等之类的。 不过早上来到大安国之前,她就已经做过一次了,只是那一次并没有成功,而且还因此让三人掉落到大安国这里来。 想想,好像有些事情像冥冥就注定一样,上天就是像是在对她的惩罚一样,来到了这里,也没让她好过。 若是不得到了现今这张脸! 想着想着,钟离娜兰不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哪怕已经蒙上了红色的面纱,对待这张脸,她还是小心翼翼地。 这张脸虽然不会变老,但是却花了她不少心思,为了让这张脸皮能继续保持着完好无毁在自己的脸上,耗费了她大量的药材和银子。 如今这张脸已经用处不大了,但却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的,她也不想再提了,耗费这么多年,就等着六日后了,她不能再像在现代一样,因为李华,而让她成不了事。 此时李华的画像出现,就像在给她一个警告一样,让她不要乱来,否则会出现像雪山发生的情况一样,一切都毁了。 第1303章 影楼楼主 “水诺,派人看好摄政王妃,只要萧墨寒带兵走了,就想办法将你李华给本夫人控制住了,”说着,钟离娜兰的双眸凝聚出一道坚决的光芒射出,“巫族要灭,不管是谁,本夫人绝对不会让巫族的人好过,特别是娄烛家族里的人,本夫人一定都不放过。” 凶狠的眸光带着誓死方休的决然,那种恨,那种怨,恐怕水诺永远都无法理解。 听命地退出去之后,水诺才敢大口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方才在书房里,实在是太过压抑了,钟离娜兰的气势比当年落魄时那种恨更加的强,怨气更加的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诺的多心,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钟离娜兰这次想要逼宫,不会想她所期待的那般顺利。 特别是钟离娜兰对李华此人的执着,有一种几近疯狂的意味。 眼下还有还有六日萧墨寒就要带兵出征了,钟离娜兰竟然还让她花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寻找这个叫李华之人。 十分不凑巧的是,水诺知晓萧墨寒的王妃,闺名也叫李华。 这更让钟离娜兰更加痛恨萧墨寒,这怨气的强盛,水诺真的很担心她会误了大事。 不管如此,既然钟离娜兰有吩咐,水诺还是照做了。 幸好,钟离娜兰的理智还未被恨意所蒙蔽了,除了寻找李华之外,也对六日后的事情做了一些安排。 这其中就包含联系影楼楼主,想要借助江湖的势力来抗衡安帝身边的武林高手。 虽然钟离娜兰不认为安帝身边的高手会太多,就算多,也比不过她手上的几万精兵,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要请影楼出手,从中保驾护航,确保一定能成功。 消息已经传出去两天了,可如今还未收到影楼给的回应,这让钟离娜兰觉得可疑。 与影楼合作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长达五年的合作,影楼从未有失信过,也未像这次这般,一点回应都没有。 为此,钟离娜兰不得不让水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水诺忙里忙外,钟离娜兰则昂望着这有些灰蒙的天空。 虽然古代的空气很好,天空也很蓝,但还是会有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像天的心情一样,也一样有阴晴。 就在钟离娜兰想着影楼之事的时候,纪如命则恨不得自己是萧墨寒,那一掌就能将人直接拍飞倒地,吐血不止。 “你到底来做什么?我已经说得好清楚,我是不会跟着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纪如命还在城北义诊着,就在天渐黑之时,忽然坐在他对面的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一个他极不愿见到之人。 光是不用“老子”自称,就足以看出此人与纪如命并不是陌生人,甚至还是有关系之人。 说完,纪如命也不管时间是否到了,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整齐的放进医箱里。 白布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收拾,这白布一出现,就跟坐在纪如命对面原本留给病患所坐的位置上之人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一黑一白,只是这黑的气势有过于强大,让白布这个纯白衣着的男子完全比了下去,就连帮忙收拾都忍不住数次掉了东西。 如此,纪如命更加不高兴了,“行了,一边去吧,这儿老子来收拾就好了。” 第1304章 与华筝的过往 影楼,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以受雇杀及卖情报为主。 楼主,影如风,一个曾醉心于武学,江湖上绝世高手,一心想要当上武林盟主,但后因遇到影昊焱的母亲,曾生过放弃一切,将影楼改为一间普通的情报组织。 不想影昊焱母亲的死给他很大的打击,也因此有过一段时间,只要出得起钱,谁的颈上人头取的疯狂地步。 而影昊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接受着严格的训练。 三年前,影昊焱在外执行杀手任务的时候不幸被手下收集回来的错误情报轻敌了。 受了重伤的他倒到了一个小村庄的后山上,恰巧被上山挖草药的原主华筝发现,靠着自己所认识的有限草药,没想到还真的被她将人给救活了。 影昊焱看着这个瘦小得感觉风大一点就能将她给刮走的华筝,数度怀疑她是怎么将他搬到这山洞里,替他将伤口洗理干净,同时还敷上了一些止血草。 这些事情看起来似很简单,但是对于只是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而言,一身伤的影昊焱没有将人给吓坏也就算是万幸了,更别提还帮他把伤口处理好了。 醒过来影昊焱虽然依旧身体虚弱,但是醒来后还能喝上一口热汤的他,冰封多年的心有所触动。 特别是后来知道华筝煮的这碗热汤,原来是她每日的口粮之时,心疼的同时也感动不已,恨不得将欺负华筝之人一剑了结。 不过哪怕是原主的华筝,也是一位善良的人。 她知道,她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给她吃喝,没有付出,就不能吃上米饭的道理,就是她在庄子里多年学到的道理,也认命地接受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在京都里的千金小姐的事实。 随着影昊焱的身体渐好,出于对原主华筝的心疼,他开始打猎,只要华筝上山捡柴,摘野菜的时候,他总会与默默的跟随着她,保护着她,同时也在她有危险或者寻食之时,适时将自己打来的猎物事先丢到她会路过的路上。 心思单纯的华筝就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带着猎物回到山洞,高兴地跟影昊焱说上整整一天也可以。 影昊焱没有想到,三个月后,竟然生出了不想离开华筝的想法,甚至还想要将华筝带走。 不管是多困难的环境,华筝都坚持下来,有时候哪怕饿肚子,饿得只能喝水硬扛,她都能自我安慰自己,笑着面对这艰苦的日子,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 曾有一次,华筝曾透露出想要离开庄子,而影昊焱也回答她,可以带她离开,但最后华筝也只是以开完笑的方式回拒了他。 最后,影昊焱自己离开了,而华筝在山洞里哭了整整一日。 没多久,柳敏茹担心华筝再过两年就有可能因为婚事要被接回京都,所以便派人前去给她下毒。 那一次,华筝也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去,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她想起了影昊焱留给她的药。 病得迷迷糊糊的她,结果还真的乱打乱着的,服下了解毒丸,而这解毒丸是因为华筝有一次上山不小心被蛇咬了,幸得影昊焱有跟踪华筝的习惯。 第一时间就是喂她服下了解毒丸,再替她将毒给吸了出来。 自那之后,影昊焱便决定离开的时候一定要给华筝留下足够的药。 第1305章 不肯走 影如风没有生气,反而很好脾气地听着纪如命的抱怨。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绝对不会跟我回去的,更加不可能会将我手里的毒药卖给你,你快走!” 身为一个杀手,对于朝廷而言,那就是被通缉的杀人犯,而影如风如此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京都,那无疑是自投罗网。 纪如命虽然不愿与影如风合作,但也不痛恨对方建立杀手组织的行为。 谁都知道随便杀人那是不对的,相信连影如风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有时候生活所逼,不得不如此而为的时候,他们已无选择的余地。 影如风的发妻还在的时候,影楼也曾经拒绝了所有的杀手受雇的工作,为此让不少杀手无事可做,但后来的变故,纪如命也听说过,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穿越过来,成为现今的他。 影如风与纪如命的关系也有些复杂,二人同父异母,但是影如风的娘亲并未与其纪父成亲,一次意外,影母与纪父发生了关系,当时纪父已经成亲了,发妻则是纪如命的娘亲。 当时纪父还不知道有影如风的存在,一直到纪家的秘密被人发现,为了得到红参的种子和种植方法,纪家迎来了灭顶之灾。 影母在纪家发生变故的时候就收到了情报,只是当派人前去营救的时候,纪家已经被烧得精光,若不是清算人数之时发现不见了纪如命的身影之是,影如风方轻了口气。 待他找到纪如命的时候,纪如命拒绝了影如风的好意,可是对他未有同意,同时还将他送到钟森那里,希望他可以治好纪如命脸上的伤。 也就这样,纪如命认识了李华,也就是华筝。 渐渐的,纪如命被李华所吸引,得知李华喜欢研制药材,为了让李华感到有挑战和刺激,他决定研制毒药,如此一来,二人就可以凑到一块,研究毒药的成份,再试验如何用药,研制出解药。 没想到,月老的红线未有牵到他与李华的身上,让二人再也没有了交集。 影如风对纪如命这个未见过,但又觉得有所亏欠的弟弟也算是不错的了。 至少面对纪如命一而再的赶人都未生怒,反而以兄长的姿态关心问道:“近日可还好?为兄替你物色了一位姑娘,若觉得合适的话,为兄可以替你去下聘,至于礼金……” “打住,”提及成亲这事,纪如命立即伸出手止住了影如风,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未有成家的想法,不管你想如何,都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再说,你我二人并不太熟,你这个兄长,我不敢高攀,请回吧。” 影如风站了起来,双手负后,不急不缓地道:“不管你想如何,为兄也是为了你说,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此次为兄前来看你是其一,其二则是影楼里的事,你也不必理会。” 原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可没想到的是,这李华的身份真是太过尴尬了。 身为一个贬卖情报的组织,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丞相府里的那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华筝。 于是影如风则把主意打到了华筝的身上。 再次见到华筝之时,影昊焱第一个发现此人的不妥之处,否则她像不认识他一样。 此番前来,影如风就想看看华筝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不顾自己所受之伤的影昊焱不肯离开,要走可以,连着华筝一同带走,否则就不走。 第1306章 找上门了 如此好说话的影如风,纪如命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审视的眸光落在对方身上,沉着脸,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依你的性子不可能突然跑到京都来的,我告诉你,有些人和事,不该你碰的就别碰,否则你自己出事了就算了,连累了别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纪如命所言,无疑是在暗示影如风当年其发妻之死之事。 影如风昂望了一下天空,深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触动,对待纪如命就像想通了什么似的,保持着还算是温和的语气感慨地道:“年纪大了,有些事也不想多想,更不想管太多,这次来京都也不过是走走看看,碰巧你也在此,那般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纪如命冷冷回应,“行了,已经看过了,我好得很,你快走吧,别在我面前晃。” 影如风也不管,哪怕纪如命一直赶他走,他也依旧我行不素地跟着他。 马车里,白布不时挑起马车帘的小角,偷偷看向后方,发现后头跟着的马车是影如风的马车后,不解地问道:“师叔祖,他真的是您的兄长吗?这跟江湖传闻不太一样啊。” 白布这是第一次见影如风,当然一开始还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到了,现今见对方未有恶意的行为,不由得觉得此人并没有自己所想象中的可怕。 纪如命拧着眉,双手环胸,一脸沉重。 白布好奇那是正常的,毕竟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的首领出现在自己跟前,但落差有些大,难免会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着白布有些小兴奋的神情,纪如命不得不出言提醒道:“别被他的外表所骗,人的坏,可是从内心,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光是肉眼能看出人的好坏的话,那可不一定真实。” 白布也不是三岁孩子,虽然好奇,但也清楚,雄子就是雄子,永远不可能是在家饲养的宠物。 一直到马车停到了摄政王府大门前,纪如命下了马车,后头跟着白布背着医箱,而影如风的马车也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前,也跟着纪如命的后头。 大门前,守门护卫拦住看到了影如风,就在白布入内之后,伸出了手中的长茅拦住了他,“此乃摄政王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影如风邪佞一笑,看着你纪如命连头都不回的身影道:“弟弟啊,你最好还是跟这位尽责的护卫说一声,免得到是候有什么事故便不太好了。” 纪如命原本是不想停下来的,可是影如风的警告则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停下脚步,恼火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影如风保持着笑容,却不说话。 二人僵持了一会,纪如命最后还是妥协,带着影如风回了自己的院子。 关于纪如命的兄长来了摄政王府之事,杜管家很快就将此事汇报给了银卫,将此消息传递给了萧墨寒。 银剑收到了消息之后,也想立即告诉萧墨寒,只可惜眼下他更与华筝午休,所以没敢打扰,而是自己回了摄政王府,让银刀务必要及时将此消息禀报给萧墨寒。 景如风是何人?别人不知道可以,但是身为银卫,又是阎殿的左右护法,影楼与阎殿多年来恩怨,银剑可是清楚的得。 此人突然前来,他真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第1307章 抢人来的 银剑一回到摄政王府,连话都未与杜管家多说,而是摄政王府的护卫将纪如命的院子加强防备起来。 随后直接去了纪如命的院子里,见到影如风竟然端着茶盏,吃着茶点,就像是真的来作客的一样。 震惊了一下下,银剑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他受惊之色,特地在院门前调息后方步向影如风和纪如命。 “影前辈,晚辈银剑,乃是摄政王府的护卫,不知您前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影楼主见谅。”银剑双手成拱,行了个晚辈之礼,说话还算是平稳,未受对方身份的影响。 影如风也不客气,点了点头,也算是应过了,随后端起茶盏,称赞道:“这摄政王府真的是气派啊,就连个别院也装潢的如此精致,这茶……嗯!也格外的香……老夫喜欢!” 纪如命不屑瞥了一眼,戳穿道:“不懂就不懂啦,还装,方才不是说这茶点太甜,这茶太香,都把茶味的风头给抢了吗?” “没毛病啊,也不冲突,为兄说是的茶香,没说茶的味道啊?再说这茶点,为兄亦未提啊,不提,那是对主人家的尊重。”影如风虽被呛了,但还是不发脾气。 这要是没鬼,谁会信啊? 于是纪如命重拍了一下桌子,再次问道:“你到底来京都做什么?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给我说重点。” “接人!”一口抿了这温热的香茶后,影如风如实而道了,“对了,怎不见这主人家的人呢?听闻摄政王府成亲了,摄政王妃有着倾国容颜之貌,为兄正好来接人,顺道过来给他道声祝贺的。” “你接什么人?接你儿子吗?我早就叫他回去了,怎么啦?他还在京都里?”纪如命没有把重点落在萧墨寒和华筝的身上,本能的觉得那是因为影昊焱。 可谁知道影如风则给他回了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来接为兄的儿媳妇,你的侄媳妇。” 皱着看着影如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带着惊讶地神情问道:“昊焱什么时候成亲了?别跟我说你们是来抢人的?” 影如风没有否认,但也未承认,而是纠正道:“若是对方愿意跟昊焱走,那可不是抢,而是接!” 纪如命都快要翻桌了,忍不住撸道:“那你就是来抢人的罗?谁家的姑娘这么不幸被你给看上了?” 忽然露出坏坏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纪如命。 那感觉就像在说:就是你家的姑娘啊! 纪如命被看得发毛,转身侧坐一旁,不与对方正面相视,“别看我,我是不会帮你的,不管是哪家的姑娘,你有本事抢回去那就去抢吧,还有趁着萧墨寒没回来,你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到时对方的爹娘去报官,说丢了女儿,连累了萧墨寒。” “只要你不去报官,那啥事都没啦。”影如风淡定地神情就像说的真的就是纪如命的女儿一样。 一旁的银剑听着,就觉得这事儿好像有些不对劲,怎么越说就越觉得是纪如命的女儿那般。 细想一下,纪如命虽未成亲,但却收了华筝为义女,义女也是女啊,那不就是说影如风要抢的人是华筝罗? 此事越想越可怕,银剑不由得警惕起来,小心翼翼问道:“影前辈,王爷虽好客,也不讨厌结识江湖中人,但是前辈您身份毕竟较为特殊,您看要不晚辈替您在京都里安排别的住处,免得府上的下人有所冒犯。” 第1308章 三年之约 影如风人都来了,又怎么轻易离开呢? 最重要的是他连人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 再说,即便华筝真的不愿意跟影昊焱离开,他也会想办法将人给带走。 今日前来,除了要看华筝之外,还想要会会萧墨寒。 影楼的杀手传信给他,影昊焱伤重,而伤他之人则是萧墨寒。 影如风身为江湖上赎卖情报的组织又怎会不知道萧墨寒是何人? 多重身份之人,再加上手上还有短短几年就将阎卫发展到几乎与影楼不相上下的组织,他的身份也是最近由影昊焱传回去给他而知的。 早就想要与阎殿的阎主一比高下的影如风,在得知萧墨寒就是阎殿的阎王之后也赶往了京都。 事儿是挺多的,每一件都需他亲自前来处理,特别是“贤妃”给他传的信。 人虽已到了京都,但影如风没有前去见“贤妃”,也未给她的信给予回复。 这当中也与萧墨寒和华筝有关。 他也曾想,若是华筝不愿跟影昊焱走,又或者萧墨寒不愿放人,他可以拿“贤妃”与他合作之事作为交换的条件,如此一来成功将人“带走”的机率便高了。 “不必,老夫觉得这摄政王府甚好,决定在京都期间就在摄政王府借住,此事你可向摄政王爷汇报,当然老夫也不会白住的,该给的‘报酬’还是会给的。” 影如风将“报酬”二字说得极重,就像手里真的有什么值得萧墨寒将他留下来。 银剑不敢独断,既然对方不愿离去,那他也只能将此事汇报给萧墨寒。 于是就在天快黑的时候,萧墨寒带着华筝回到了王府,就连李慧留他们用晚膳都未有答应。 在马车里的时候,萧墨寒的低气压已经让华筝觉得有够压抑的了,偏偏银剑还传来了消息说,影昊焱也去了摄政王府,说是要接其父亲离去。 结果立即引来了萧墨寒的不满,“他们当本王的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哼……” 华筝笑陪着哄道:“别这样,生气容易郁结,郁结便……” 这开场白还未说完,萧墨寒便语气生硬地问道:“影昊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要带你离去?” “咳!”华筝重咳了一声,像是被呛到,实则是被萧墨寒如此直白的问话被吓到了。 “就是……那个……”其实华筝也曾经跟萧墨寒提过关于原主华筝还在的时候跟影昊焱的一些事情,只是她说得比较简单,特别是一些重点的事情完全未提,所以再次被问起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闪躲,说话也变得吱吱唔唔起来。 萧墨寒板着的脸,寒气就像不需要用电就能开起来的空调,源源不断地散出。 华筝拿他没办法,唯有如实而道:“就是在庄院里的时候,曾经跟他相处过几个月,而且还生出了想要跟他离开的想法,他也曾说过要带华……” 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暗示着是“原主”,而后接着道:“反正有过一段过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没有答应跟他离开,是因为他说三年后会回去庄子接……”又指了指自己,“正好今年是三年之期了。” “那就是说本王抢了他的妻子罗?”萧墨寒那令人毛孔耸然的气息吓得华筝恨不得立即躲进空间里不出来。 第1309章 只不过是个幌子 华筝也不想的,可是那是原主的过往,她哪控制得了啊? 再说现今她也没跟影昊焱在一起啊,为何萧墨寒的反应还是如此大呢? 为了不让萧墨寒忽然暴走失去了理智伤到自己,华筝立即坐到了他的对面,怯怯地看着他道:“你冷静点啊,谁没有年少无知时,再说那时候在庄子里生活条件那么差,就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突然有一个人出现,保护着……总之这都是很正常之事,换作是你,也会是这样。” “本王不会随便答应一个陌生男子许下的未来,更何况当时还是有婚约的。”萧墨寒的话就像一把刀直插入华筝的心脏,那意思是谁她太随便了吗? 华筝知道萧墨寒的占有欲,所以哪怕那是原主的行为被扣到了她的头上,她也认了。 不管如何,结果已经这样子了,她也不能推说她不是原主而了事。 巴眨着可怜兮兮的双眸,委屈地道:“那现今如何是好啊?这影楼影主不会是真的来带我走的吧?若是我不愿意跟他们走,他们是不是就要跟你打起来?还是说影楼的杀手会一直缠着想要刺杀你啊?” “既然知道会如何,又何必问?”萧墨寒看到华筝这精致小脸上的五官都皱成团的模样也心疼了,伸出手,一把将人带入怀里,冷静下来,安抚道:“为夫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影楼又如何?本王一样可以将它给灭了。” 银刀在外面驾着马车,听到这话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真的会让影楼和阎殿打起来。 虽说这两个组织也常起冲突,可是正面上的、大规模的并没有。 眼下很可能会因为华筝而让两个组织的关系发展到水火不融的地步。 华筝也是担忧不已,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萧墨寒腰侧的衣袍,就像松开手,自己就会被抢走了一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要通过武力才能解决问题吗?” 萧墨寒抚着她的后背,知道自己是将话说得重了,让华筝不安,“没事的,放心,为夫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不会让你们离开为夫身边的。” “若是可以,还是让义父跟影楼主好好谈谈,这毕竟是三年前之事,当时……还小,有些事也不懂,所以才会有了这样子的误会,希望他们不要执着于三年前之事。” 华筝的想法当然是好的,可是要能说得通才行。 银剑传来的口信,萧墨寒知道,影如风就是冲着他们夫妻二人而来的,打败他替其儿报仇,然后再抢走华筝,既挽回影楼的声誉,又能让影昊焱安心回影楼,恐怕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当然也有一件事萧墨寒是想不明白的,那就是影如风来京都来得太突然了,影昊焱认出华筝已是三月前之事,为何偏偏在他即将出征前夕前来抢人呢? 难道说他到京都来还有别的目的? 萧墨寒能成为谋臣将军真的是真才实料,光是从对方的行为就能猜测出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于是吩咐道:“银刀,查清楚,影如风到京都来之前与何人有过接触,此人明知本王就在京都都敢前来,怕是京都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前来处理,本王和筝儿也许只不过是个幌子。” 第1310章 懵圈了 华筝安静地听着,疑惑地眸光落在萧墨寒的身上,“既然你觉得他前来是有别的目的,为何还要对我生气啊?都吓我一大跳。” 萧墨寒眼神里的精光一转,语气更加的深沉起来,“本王若不如此,你会如实告知本王?” 华筝撅了撅,不满抱怨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谁没个年少无知时嘛。” “本王没有!”萧墨寒想都不想,立即回道。 华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对方瞪着她的眸光让她不得不打住,不敢大声说,不过这嘀咕着再小声,也还是被萧墨寒给听到了。 “本王留着此人那里因为有用,而非你所言的年少无知时所犯的错。”萧墨寒再次将华筝的不满发泄口给堵了。 也许萧墨寒在别人的眼里是无所不能的神,可是此时华筝只想着如何扒出点黑历史,不管是谁,只要有,那便行了,至少他不会一直揪着原主华筝与影昊焱过往的事情不放。 可惜,华筝再次拉扯出来人也被萧墨寒给击败了。 “董倾城之事,筝儿不是已经在王府里把她的可疑之处道出来了吗?筝儿都看出来之人,你觉得本王会不知?”萧墨寒一一举例,给了华筝致命的一击,“至于上官盈,那是她自己会错意了,而非本王与她有着不可告人之事,本王向来洁身自律,从不做出越矩之事,更不可能与他人‘私私相授’!” “你……”华筝瞪大了双眼,萧墨寒明知道与影昊焱有一段过往之人并不是她,而是已经死去的原主,现今非得拿着原主的过往来揪着她不放,真的气得想要跳下马车了。 不过萧墨寒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此次本王就愿谅你,但从此往后,不得再与别的男子再有牵扯,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说来说去,还是这占有欲的问题,而且还是那么的霸道,完全没有给华筝可以拒绝的余地。 忍不住笑了出声,灵动地双眸看着萧墨寒就像看着一朵花儿一样好看,忍不住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我家夫君如此霸道,动不动就说要打断妾身的腿,再不就将妾身禁足,妾身哪还敢对夫君你不一心一意啊。” “贫嘴!”萧墨寒小心地环住华筝的腰,生怕她力气不足,不慎从他身上滑了下来伤着了。 铁汉也有柔情,此时此景的萧墨寒则完美演译了出来。 回到了摄政王府,杜管家立即迎上,银剑呆在纪如命的小院里,没有出来相迎,不敢离开,生怕一不留神,影如风便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般。 “老奴见过王爷,王妃娘娘。”杜管家上前恭毕地迎道。 萧墨寒点了点头,眼神都未过多的留在杜管家的身上,倒是华筝,微笑回应,“杜管家今日 辛苦了,让您在城北劳累了一天,回府还得忙里忙外,真的太难为您了。” 杜管爱受宠若惊,连连道:“老奴不为难,谢王妃娘娘关心,热水已为娘娘备好,不知娘娘是先用膳还是洗漱先呢?” 若是以往,萧墨寒一回府,都是众人相拥,如今回府,华筝才是主角,下人们个个恨不得将她给抬着进府,生怕磕了、累了她。 这反差有点让萧墨寒懵圈了!咋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华筝才是摄政王爷了。 第1311章 众人热捧 从前,萧墨寒都不知道原来摄政王府里的下人会如此的热情,更不知道这些下人如此能说会道。 见到华筝就像蜜蜂遇见了糖,恨不得都粘上去。 就连守门的护卫见到华筝都笑得眼都眯在敢缝了,更别说别的下人了。 要不是萧墨寒这尊大神在此,恐怕摄政王府里的下人都没规矩的蜂涌向华筝围过来。 还好杜管家是个有分寸的,知道下人们都想要在华筝跟前露个脸,特别是那几个受了华筝之恩,得偿所愿地下人,恨不得将华筝当神供起来了。 “咳!”萧墨寒轻咳了一声,下人们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是围着华筝转。 更有婢女冲跑上前请示道:“娘娘,厨房里的大厨问您晚膳可有何特别想吃的,厨子们立即给您备上。” 虽然杜管家也曾问过萧墨寒,可是那也只限于一开始侍候时有过一段时间,但问的次数多了,萧墨寒也觉得厌烦,便让杜管家自己拿主意,不必请示他。 多年未被人问过自己想吃什么的萧墨寒,终于知道自己在摄政王府里的地步不如华筝了。 不过他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如此挺好,至少他不用担心他带兵出征之后,华筝被会府上的下人给欺负了。 其实萧墨寒也不是没想过要带着华筝出征的,只是怀着孕的她,实在是不宜长途跋涉。 华筝也未觉烦,一一对府上的下人的话给了回应。 一直到银卫在旁提醒,他方开口阻止道:“好了,有什么话让王妃回鸿霖轩后再请示,都下去吧。” 护送华筝回到鸿霖轩,萧墨寒不忘提醒道:“没有本王同意,你不得出院子,更不能与影昊焱相见,若为夫晚膳时分未回院子,你便先吃,不必等为夫。” “知道了,你快去吧,早点处理完早点回来,饿了我会先吃点东西垫肚子的,晚膳还是等你一块吃,”华筝替萧墨寒理了理披风,心疼地抚过他的脸,“近日都没好好吃饭和休息,你看看,脸都瘦了。” 握住华筝刚从屋外回来而有些冰凉地手,嘱咐道:“为夫并不怕苦,只要筝儿好好地呆为夫身边便可。” 话刚说话,便又唤来了李末央,“屋里的温炉子可得备够了,还有王妃的暖手炉不能断,要时刻备着。” 李末央恭毕地应道:“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准备。” 虽然东西都一直有,但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这暖手炉没一刻便冷了,不暖和了,所以李末央几乎是没停歇的让府上的下人常备着。 但是华筝觉得这样子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并没有让李末央跟杜管家要得太多,若是她实在扛不住了,她就躲到空间里,既能照顾豆豆,也能打理药田,就连衣服也能少穿一点,出点汗。 萧墨寒离开之后,华筝则让李安然唤来了杜管家。 杜管家有些不解,以为自己有安排不周的地方,一进屋便想跪下请罪。 还好李安然立即将人给托了起来,解释道:“杜管家,娘娘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问您点事情。” 华筝点头附和道:“是的,杜管家,您别多想,本王妃若真生气或者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定会向您提,不会为难您的,只是有些事,本王妃想向您打听一下,就是今日到府上来的客人,您可看出来他所图何事?” 第1312章 让王爷休妻 杜管家疑惑地看着华筝,未敢有异,小心回道:“娘娘您请问,只要老奴知晓的必定如实相告。” 华筝示意了一下,李安然立即将前厅的大门给关上,同时戒备着,生怕被偷听她们的对话似的。 原本杜管家还觉得没什么大事,可现今看来,此事不小,甚还可能会涉及自己的小心。 光是想,这豆子般大的汗珠忍不住从额间冒出,顺着耳侧的脸颊滑下。 华筝见杜管家竟然在拭汗,不由得问道:“杜管家,可是屋里的碳炉子太多,把您给热着了?” 华筝哪知道因为自己好奇影如风之事而将杜管家过来会将人给吓得冒汗了,若是知晓的话,必定不会如此冲动的。 “没……没有,是老奴体虚,不关屋里的碳炉子事,还请娘娘莫要多心。”杜管家长袖一过,快速地将额上所有的汗珠给抹掉。 华筝又不是傻子,都这样子了,怎还会看不出来呢? 这分明就是紧张地,再说杜管家还说让华筝不要多心,那不等于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忍不住轻声笑出了声,安抚道:“杜管家,本王妃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也不是些让您为难之事,若是您担心会说错什么的话,那本王妃不问亦可。” “不不不,”这会杜管家更加紧张地,连连摆手,否认道:“娘娘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了,老奴不为难,不为难!” “好吧,”华筝稳了稳,见杜管家如此坚决,也不好难为,于是便问道:“义父的兄长前来,可有提过想要见何人或者提过所为何事而来?” 华筝是在马车里听到了银刀将银剑向萧墨寒禀报关于影如风之事。 当中也提到了影如风很可能是冲着华筝这个摄政王妃而来。 至于原因,华筝猜测是与影昊焱有关,只是不知道这影如风有没有将她与影昊焱之间的事情道出来罢了。 当然华筝并不太在意原主与影昊焱之间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她乐意将这二人之前的关系传扬开去,所以她想要知道的事对方有没有直接将茅头指向她。 还是说,影如风前来,只不过是因为最近你影昊焱的反常行为所致,与三年前她与影昊焱那段短暂的相处并无太大的关系。 其实原主也以为对方早已将她给忘了,不然她也不会答应回京,而没有等影昊焱。 如今影昊焱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对了。 她与萧墨寒的关系好不容易终于尘埃落定了,就连孩子都有了,却在这个时候杀出一个程交金出来,生生给二人之间的关系挤出一条缝隙来,换谁也会不高兴。 哪怕被影昊焱误会,华筝还是想要尽快跟影昊焱说清楚,免得日后二人再有什么牵连。 杜管家错愕,没有想到华筝所要问之事与今日前来的影如风有关。 不过想想,觉得也许是这深闺中的女子都会对一个江湖侠士有一种憧憬和幻想,所以终于松了口气的杜管家回道:“回娘娘,这影老爷随着纪老师来到府上之后便未出过院子,奴才并不太清楚他前来所谓何事,若是娘娘想要知道,老奴可以前去询问银剑护卫。” “不用,”华筝连忙阻止,心里有些幸庆还好先问一下,否则就出事了,“那他可有向义父提过想要见何人没有?” 这一次,没等杜家家回答,李末央连门都未敲就冲了进来,着急地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影如风让王爷休了你。” 第1313章 真敢说 哇! 华筝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惊讶一下。 整个大安国,恐怕敢跟萧墨寒说这话的人也就只有影如风了,就连安帝都不敢说让萧墨寒休了华筝这话。 而影如风,他竟然敢真的如此说了,而且还是在萧墨寒的地盘上说,一点都不忌讳。 华筝很好奇,萧墨寒听了之后是什么反应,真想去看看,毕竟生气的萧墨寒、疯狂的萧墨寒还有温柔的萧墨寒,她都见过。 就是不知道被受惊的萧墨寒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说出来,也不知道萧墨寒是否会被吓到,若是没有,而是生气的话,那还是不看好过看了,免得到时候又把她跟影昊焱之间的事情扯出来说,把原本就心里有着疙瘩的萧墨寒惹得更加生气了。 华筝虽然没问,但是李末央还是把所得知的情况道了出来。 “娘娘,您不知道,这影楼主还真的是不怕死啊,一开口就是让王爷将您给休了,这不是找死吗?”李末央也十分震惊,估计当时萧墨寒听了也是有瞬间懵了的停顿,“王爷的反应,更是绝了,您知道吗?王爷真的是太霸气了,奴婢真的太佩服王爷了。” 李末央说得十分的夸张,但是那种夸张也就只有她自己可以理解,毕竟华筝又未亲眼所见,又怎么知道萧墨寒是何表情,更不知他是如何回答的。 所以干着急问道:“说重点,王爷到底是如何回应的?” “咳咳,娘娘,王爷是这么说的,”李末央也不怕你杜管家在旁,觉着萧墨寒的样子,坐到了椅子上,优雅地端着茶盏,停顿的动作,还有那单边扬眉,侧昂着头样子,语气也学着道:“影楼主是本王的父亲?还是族中长辈?本王的家务事何时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不过影楼主是命令不了本王,但本王却可以,随时灭了影楼主的影楼和手下之人……” 说着眸光落到了李末央斜侧位置上之人,最后李末央做完这神情后,解释道:“娘娘,方才奴婢看看的那个位置,坐着的可是影楼少主影昊焱。” 噗! 也幸好华筝端着的是茶水,若是受了伤的话,铁定会内伤加重了。 萧墨寒估计早就想要了影昊焱的命了,否则也不会有针对行的做出这样子的动作了。 就连李末央都看出来了,影如风和纪如命等人也一定知道萧墨寒有取影昊焱性命的意图了。 虽然跟影昊焱并不是与现今的华筝有过往,但原主华筝也是这躯身体的曾经主任,不管如何,伤害影昊焱的话,原主应该也会伤心,也不愿意看到这样子的结局的。 所以华筝有些担忧地问道:“没打起来吧?” 紧凑地摇头,回道:“娘娘,王爷没有动手,就连影楼主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倒是纪老爷,已经跳起数回了,甚至拉着影楼主走人,不让影楼主继续呆在王府里。” “那还好,还好!”华筝手按着胸口,终算是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这口气喘回息来,李末央又给她丢了个炸弹,“娘娘,影少主想要见您,而且还是单独见您,他是如此与王爷道的,说有话想向娘娘您求证。” “吓?”华筝这下子不淡定了,紧接而问:“王爷如何回的?” 第1314章 强留在王府 完了完了,华筝在心里嘀咕着,杜管家原本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听着听着,好像嗅到了些八卦。 想要退出,但又怕被华筝认为他有意疏离,直想将自己当透明人,不让被人注意,更不想让华筝知道他知道了不该知道之事。 李末央偷偷看了一眼杜管家,让原本低着头,当着没有用心听她们说的话杜管家想当透明人都不行。 华筝随着李末央的视线看去,知道有说话不好在外人面前说,所以便道:“杜管家,本王妃有些饿了,劳烦您让后厨替本王妃准备些小点先垫垫肚了,待王爷回院子了再一同用晚膳。” 杜管家竟然是求之不得了,早就不想继续呆下去的他,脚下就像生了风一样,领了命之后,立即冲奔离去。 待不见了杜管家的身影之后,李安然将房门给关了起来,步向李末央,训斥道:“你也不怕被王爷责备,在王爷身后嚼舌根,小心王爷勾了你的舌头。” “我这不是为了娘娘吗?”李末央委屈地道:“娘娘您说,难道您不好奇王爷到底跟影楼主之间说了什么,也不好奇影少主是如何跟王爷说关于您之事吗?” 华筝也想说不好奇的,可事实上,她是好奇,轻咳了一声,免去了尴尬后道:“好了安然,末央也是逼不得已,你也别说她了,是本王妃自己也想知道,万一王爷真生气了,本王妃也好有个应对之策,是不?” 李末央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推到华筝的身上,华筝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推到萧墨寒的身上,最后安抚自己:都是萧墨寒不好,一点点事就大提小做,害她还要想办法哄人。 完美! 心里偷偷地自我安慰着,可脸上却如何都乐不起来了。 “娘娘,您可要小心了,这影少主恐怕见到您势不罢休啊。”李末央一脸无奈地道。 华筝还未问,李安然则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拒绝了影少主的要求了,还说娘娘一个妇道人家,不宜见外男,”李末央一脸肯定地道:“而影楼主则言,他是纪老爷的兄长,而娘娘是纪老爷的义女,那么影楼主便是娘娘的伯父,这伯父初到京都人生地不熟,前来看望义侄女,在义侄女家里小住几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所以就要求在王府里住下了。” 这下子真的凉凉了。 华筝还真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男子,当然纪如命是个例外。 原本以为那是因为纪如命是与她一样是穿越人氏,所以脸皮厚那也是正常之事,但看来,这可能是与遗传有关。 总之,影如风父子就这样住在了摄政王府里,华筝则被萧墨寒禁足在鸿霖轩里,就连想要回丞相府,也都被萧墨寒给拒绝了。 晚膳的时候,萧墨寒回来了,华筝生怕他因为影如风父子之事而生气,所以全程俯低做小的好好侍候着。 一直到她提出要回丞相府避着这父子二人的时候,萧墨寒则板着脸道:“筝儿以为他们不知道你就是华景阳的女儿?你若回了丞相府,估计影如风真的会直接派有将你给掳走了。” 华筝无奈地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避着啊?总不可能他们不走,我就不能出门吧?” 第1315章 预言的可能性 萧墨寒当然不会放任着这父子二人一直留在摄政王府的,可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如今京都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不可能分身再去对付影如风父子。 再说影昊焱的内伤还没有好,估计影如风也会借着其儿是他所伤,赖在王府里不走也有可能。 若是全然是为了华筝,萧墨寒倒觉得不尽然。 回府前,他让银刀去查影如风到京都之前与何人接触过,从纪如命那回来之后,银刀便向他汇报了影如风之事。 果真如萧墨寒所猜想的那般,影如风前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晚膳之后,萧墨寒将原本不想要告诉华筝之事,还是说出了口,“筝儿,若是为夫带兵出征了,也许你也不能留在京都里了。” “嗯?”华筝疑惑地问道,同时接过纸条,张开一看,震惊地问道:“这……是安王还是何人有此图?” 萧墨寒凝重地神情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人,同时看向华筝的神情也带着深沉。 华筝以为他这是怀疑她,指着自己问道:“你该不会想着是我找的影楼主想让他与我合作吧?” “不是你,但也与筝儿你有些关系。”萧墨寒长吁了口气,“为夫送你去医谷可好?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师娘吗?虽说师娘醒来之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也许见到你之后,师娘会想起些什么,可好?” 华筝是想要见祁琰琬,但是并不是在这种时候,而且还是京都将要大乱的时候去。 且不说对方到底是何人,光是想想让萧墨寒独自面对影如风这种武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她怎么都放心不下来。 “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若是你不放心我在京都,那我就随你出征,反正我也想去巫族,正好可以去看看,纳兰灵槐一直说让我去巫族的圣地,还有她说的那几句话,我至少都耿耿与怀,就像那预言一样,什么天现异象,星辰北移,红星耀,帝星隐,其实我曾想说她所说的红星指的是我。” 原本华筝不想说,但手中的纸条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纸条上的内容是:时机已到,大业指日可待,速速前来。 所谓“大业”只要不是你傻子,应该都会想到是“夺位”,再说得直白点,就是“逼宫”。 回想跟影楼关系密切的,也就是安王了。 可是若是他们所做之事成了的话,那纳兰灵槐的预言就不成立了,除非安王也跟华筝一样是穿越而来的。 显然,安王并不是,否则也不会谋事多年都未成事。 为了能解释得通的话,也只能是安王幕后有人,而那人很可能跟华筝一样是穿越而来之人,如此一来才能让这个预言成立。 “筝儿若想,本王可以替你……”萧墨寒这话还未说完,华筝立即伸出柔荑将他的唇给捂住。 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道:“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从未有过那想法,我连你在朝着当臣子都不愿,更别提将自己困在那里头了。” “那筝儿为何会以为预言所指之人是你呢?”萧墨寒才是觉得难以理解的那人。 意念一动,华筝将人带进了空间里,小心地说起前世在现代的事情,还有一些简要的历史。 第1316章 去巫山的原因 “我原本生活的地方,应该说所在的国家,是一个红色底色,五星为缀的国家,曾被唤为红星,所以当纳兰灵槐说出这样子的话之时,我第一个反应就觉得她所指之人是我。” 华筝分析着,同时将心中的疑惑也道了出来,“当然后来想想,我又没有这个心思,为何会是我呢?再想想,来自那儿的人又不是我一人,排除一下,除了我,还有别人……” 华筝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那次逃走时的想法道了出来,“而纳兰灵槐一直让我去巫族圣地,不知道是否与她所指的真正‘红星’之人有关,所以第一次逃出京的时候,我就想要去巫族的香山,当然那时并不是因为预言,而是因为别的事情。” 萧墨寒虽对华筝总想逃离之事不满,但事实正事,他也不会死揪着不放,只会在日后对看管华筝的事情上更加盯得严密。 萧墨寒不给予回应,光是看着她的神情,华筝就猜出他是在想什么,“我不是答应你了不再逃了吗?你别用盯着猎物那种目不转睛的睛神盯着我看,这让我会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 “你若不逃,又何需担心本王盯着你?”萧墨寒冷冷地回道。 华筝有些哭笑不得,有种她若真敢逃,萧墨寒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环抱着萧墨寒的手臂,求饶道:“好了,妾身知错了,夫君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愿谅小妇人我可好?” “筝儿,为夫只想让你永远都留在为夫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为夫都不想让你离开,只要你不逃,为夫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答应为夫,不要再想着逃离为夫的事情,可好?” 向来面冷如霜的萧墨寒,露出连华筝都听得出来他对她的无奈和渴望的独占欲。 二人我逃你追,你追我躲的数个回合交手,不管华筝保证多少次,萧墨寒心中还是有着她随时会逃走的可能。 深深叹了口气,直接扑到萧墨寒的怀里,撒娇道:“我人都已经是你的了,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还想我去哪啊?难不成你想要赖账,觉得我花银子太凶了,只知道败家,怕你王府里的银子被我败光,所以不想养我了是不是?” 萧墨寒哪不知道华筝是在说反话,拿着她没办法,也只能是将人抱了起来,往竹屋而去,“早点歇着吧,明日让为夫再想想该如何将这父子二人赶走。” 华筝倒是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寒,影如风不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首领吗?为何朝廷没有对他发出悬赏的呢?” “不是没有,而是没有敢,”萧墨寒抱着华筝,就像抱着无然般,大步流星地步向竹屋,将人放在了已铺上了软垫的竹床上道:“这杀手个个蒙着脸,除非被当场抓住,否则哪来的证据证明是何人所为呢?” 华筝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对喔,难怪啦,那你们可当场抓到过影楼的杀手?” “当然有啊,只是江湖上的杀手,特别是像影楼这样子的杀手组织,只要杀手被抓住的,都会在被被抓住的当场就服毒自尽,绝不会留着命承受严刑逼供的。” 关于江湖上的事情,萧墨寒懂得多,华筝听了之后,既对这些人感到可怜,也对这样子的杀手组织生出了无情的印象。 第1317章 送去华筝医谷 不过想想,在这种环境下,为了生存,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华筝感叹,萧墨寒则陷入沉思,特别是提及香山的时候。 好一会,华筝又道:“寒,真的要出征吗?真的要攻打三族吗?义皇兄不是已经下旨将长乐公主嫁给夷族二皇子宗政赤渊了吗?难道也要攻打夷族吗?” 萧墨寒轻轻点了一下头,但又解释道:“这还得看夷族是什么态度,若是夷族愿意臣服与我国,那此战也可避免。” “那何巫族和蛮族不可以先劝降,若不成再决定攻打呢?”华筝蹩眉而问。 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萧墨寒心里早已没有留下巫族的打算,特别是因为纳兰灵槐一直要让华筝去巫族圣地的时候,他对巫族早已有了打算。 有些事,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与外人道之,即便是华筝,他也想着瞒一辈子。 搂着华筝,侧卧,手轻轻放在华筝的小腹上,难得语气温柔地道:“你得乖乖地,别折腾你母妃,待父王回来,就去接你们。” “你真的打算要将我送去医谷?”华筝微惊,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萧墨寒的手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手也感受一下自己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般,“不走不行吗?” 其实华筝并不是喜欢呆在京都,而是她想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医谷,而是随着萧墨寒一同出征南下。 不过依着她对萧墨寒的熟悉,他一定不会同意带着她去打仗的。 再说古人似乎也很忌讳带着女子上战场,甚至还有规定,若有女子混入军营,一律以军法处置。 所以华筝即便想,也得要想办法,或者拿到安帝的圣旨,如此一来,前去军营便名正言顺了。 只是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华筝还真的不敢说。 眼下解释影如风父子才是关键,否则萧墨寒未出京,华筝就有可能被他们给掳走了。 其实还有别的事情,那就是关于失踪了的荣夫人颜如玉的女儿下的之事,还有绮红的下落,以及聂敏儿掳人的目的等等。 所有的这些事情,萧墨寒至少都在城北没有查出任何蛛丝蚂迹,但是影如风则手中握着这些情报。 而这些情事对大安国将来有着不可估是量的影响,因为萧墨寒认为邀请影如风前来京都之人是“贤妃”。 皇宫里永和宫打到了那具尸体,他觉得不是“贤妃”,而是“贤妃”替自己脱身所安排的一个死尸罢了。 华筝说过,宫里的“贤妃”是假的,如果此事成立的话,那假死之事也可能成立。 毕竟一个城府如此深之人,怎能如此轻易就死去呢? 而且安帝也将“贤妃”死前警告安帝的话也告诉他了,将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恐怕“贤妃”早已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知晓安帝会赐死她,于是便早早作出了安排。 影如风敢如此嚣张地跟他提要求,手中一定有着萧墨寒很想要的情报,同时也有着让他无法拒绝的交换条件。 萧墨寒不可能放弃华筝,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为了让他妥协而逼他作出选择,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白玉子带着华筝去医谷,一切待他出征回来之后再说。 否则他连出征也都难矣! 可是他想,也要华筝愿意才行啊。 从一开始,华筝就未想过干等着他回来,什么都不做,所以不管他决定如何,现在她是不提出异议的,只是当他出征之后,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第1318章 荣夫人小女儿顾妍 萧墨寒的心思,华筝是猜出来了,同样的,华筝的心思,萧墨寒所心中有数。 所以二人都未在这个问题上未纠结过久,反而是对于荣夫人颜如玉之事,华筝更加着急。 因为荣夫人已经醒来了,华筝每日都要去看诊,伤情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人的情绪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荣夫人的小女儿妍儿到底在哪?她是怎么受的伤?是何人何了她的?人都已经在府上两日 了,你也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还有义皇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想要跟顾菲亲近了,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系?” 面对华筝的一连患问题,萧墨寒知道无法再继续瞒下去了。 坐了起来,看向睡得十分熟的豆豆道:“阎卫查出对方很可能藏在城北,为夫让你在城北多施粥几日就是想将人清走些,好让银甲卫和禁卫军行事,当然暗地里阎卫才是着键,只是今日依旧未有消息,为夫猜对方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不在城北。” 华筝拧着眉,不解问道:“是走漏风声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对了,你是不是知道对方是何人?掳走妍儿的目的是什么?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看着萧墨寒的视线落到躺在小床上睡着的豆豆,华筝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还好萧墨寒否认了,“是聂敏儿,为夫与她交过手,若不是因为荣夫人中毒,为夫也不会让她逃走的,阎卫追踪聂敏儿到了城北就失去了踪影,所以怀疑她就藏在城北里,可是守了三日,至今都未见聂敏儿的身影,所以为夫猜测,城北的某处一定有密道否则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了的。” 密道的说法则让华筝想到永和宫。 “你说这事跟永和宫‘贤妃’的金蝉脱壳是否有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二人谈话,扰了豆豆的清梦,嘤咛了几声,华筝忍不住摇了摇小床,好让豆豆可以继续睡,“这皇宫里的事情没解决,皇外又一大堆事,你确定你还能如期地带兵出征吗?” 还有六天的时候,天亮之后,就余下五天了,再多的事情,也阻止了不萧墨寒带兵出征,除非安帝收回了出兵的旨意。 只是这个可能性极小,毕竟君无戏言,再加上安帝还借着萧墨寒出征之事成功让睿王监国了。 若是萧墨寒不走,这监国的事情恐怕就要被撤回了。 心心念念想让睿王担下这个职,恐怕安帝不会轻易收回这个旨意。 萧墨寒想得远比华筝想得多,而且整件事串连起来,还真的极有可能跟“贤妃”有关。 因此萧墨寒也在大力了搜寻着“贤妃”的下落。 只是当他派人行动的时候,“贤妃”又藏起来没有动作了,这让一切都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无从入手。 如今萧墨寒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京都翻个四脚朝天也要将荣夫人的女儿顾妍给找到,否则难以向安帝交待。 “出征之事势在必行,至于顾妍,为夫会想尽办法在出征之前找到,还有聂敏儿,为夫也不会让她快活太久的,安王身边的一个幕僚,其实就是柳汉明,他化名柳明,自称柳明先生,一直在安王身边给他出谋划策,而柳汉明是聂敏儿的同母兄妹,为夫怀疑她很可能就藏在安王府里。” 第1319章 急召进宫 如此说来,华筝也觉得这样子的可能性极高。 虽然华筝对于京都的各大势力关系了解并不太多,但是安王,还有柳家,华筝倒是比较关注的。 毕竟跟华紫烟相关,不管是好是坏,光凭着华紫烟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她都要为了保护自己而对“敌人”有所防备。 “没想到这柳汉明藏得如此深,明面上其父是安王的左右臂膀,暗地里,他却给安王出主意,寒,你说柳忠出事与柳汉明是否有关系啊?” 虽不想将人想得太坏,但是经过这短短的两次接触,华筝不得不对柳汉明给出这样子的评论。 一个在柳家,身份是个庶子,但是待遇却比府上的下人好上一点而已,就连妻子,也是一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卑微庶女,说白了,那就是对柳汉明的折辱,为的就是让他永远都没有出头的一日。 华筝到想的,萧墨寒早已知晓,但他知道的只是更多,“筝儿,这柳汉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这柳忠太过看重嫡庶,再加上肖静姝的压制……” 停顿了片刻,萧墨寒心疼地看着华筝道:“生为柳家的庶子尚还能有一口饭吃,可这生为女儿的,只要满五岁便会被送到花楼里当妓子小心培养起来,专门替柳家用于拉拢大臣或者当成礼物送给到各权贵家中当侍妾或侍婢。” 萧墨寒的这个心痛的眸光,让华筝有些感同身受。 因为柳敏茹的下场,一个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沦为男子间的玩物,不得不去破坏另一个人的家庭,从而让自己逃过柳家庶女们的命运。 “我没事,别多想,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想了,眼前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好现今的事情,我说过,皇宫里的‘贤妃’很可能是钟离娜兰,如若真的是如的话,那永和宫应该有密道,不防待上早朝之后,你让叶慕白好好搜永和宫,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华筝反过来安慰萧墨寒,也给了毫无头绪的他另一个查找线索的方向。 萧墨寒也不是未有这个想法,只是眼下没能找到顾妍,他暂时还不想进宫,再加上姚太后一直想要找机会将遵义王从宗仁府里救出来,若是他进宫,姚太后一定会抓着他不放,再次将遵义王放出宗仁府的要求提出。 毕竟将遵义王关进宗仁府的建议是他提的,若由他向安帝提出放出来的话,安帝也未必不会不同意。 正当萧墨寒想着明日该如何安排事情的时候,还在空间里的二人则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很轻,但是萧墨寒内力深厚,即便再小的声音,只要他有意想要听,根本就逃不出他的耳力。 “筝儿,银剑有事要寻为夫,你将为夫带出去,你早点歇着,不必等为夫。”萧墨寒简要的说了一下,随后便与华筝一同出了空间。 只是这一次华筝没有放开萧墨寒手,拉着他,想要跟他一起听听银剑要汇报何事。 萧墨寒拿她没办法,于是便坐在床沿上,替华筝盖好了被子,以屏风为挡,将银剑唤进了屋里,“进来吧!” 银剑遁声而近,双手成拱,禀报道:“王爷,宫里传来了急讯,皇上急召您进宫。” 第1320章 梦见先帝 “可言所谓何事?” 华筝心底一紧,手也忍不住握住了萧墨寒,与之相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银剑没敢隐瞒,直接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之。 “回王爷,就在两刻钟前,太后娘娘的慈安宫急传太医看诊,听闻太后娘娘梦魇了,而此还有些诡异,慈安宫里太后娘娘所供着的神台不知为何倒了,如今皇上已在慈安宫里,依太后娘娘之意,是先帝托梦于太后娘娘,说一定人未能团圆,无家便无国,其意暗指皇上未将遵义王放出宗仁府,让皇家一家人团团圆圆。” 这种事情,华筝也不好说这种事情的真实性,毕竟自己也是从异魂进驻这躯身体,但姚太后的意图也有些过于明显了。 拿着先帝说事,借着这个新年佳节,又在安帝前不久说先帝托梦于他说太孤单之事来造出此事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却没人敢说不是。 因为安帝都曾拿过这个说法让萧墨寒去皇陵拜祭先帝,只是最后未有去成罢了。 而这事正好是除夕当日,萧墨寒以受袭受伤为由折回京都,未去成皇陵,就连皇宫的除夕宴也未出席,正好也给了姚太后找机会说事了。 华筝担忧地看着他,小声问道:“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开,寒,你可想好了应对这策?” 萧墨寒替华筝将额前碎发拨至两边,安抚道:“没事,为夫去去就回,你先休息,别等为夫。” “不,”华筝借着握住萧墨寒的手劲,将自己起了起来,神情坚定地道:“我随你一同进宫,若是太后娘娘真的得梦魇的话,也许我还有办法可以让她一睡到天明,而你也可以专心去查找太后娘娘那些把戏的破绽。” 现今皇宫里个个人心惶惶,萧墨寒实在是不放心将华筝带进宫,更不敢将她留在慈安宫里,所以你摇头拒绝。 可是话没说出口,华筝则别过了头,坚决道:“你若不带我进宫,待你进宫之后,我自己进宫,总会有办法能让我进宫的。” “筝儿,如今皇宫里一团乱,皇后娘娘睇着顾菲这个骄阳公主,太后娘娘心心念念想要救出遵义王,瑾妃如今还在天牢里,叶慕白和富查带着人彻查走水的原因,就连永和宫,叶慕白还未找到可疑之处,为夫进宫恐难顾及你。” 萧墨寒不放心,同样的,华筝亦是如此。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华筝虽不能保证完全没有事,但是办法总比问题多,所以她相信她可以,“寒,我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在劳累着,虽然很多事我都不懂,但是我也想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助你一臂之力,让我跟着你一块进宫好不好?” 都如此了,萧墨寒又能如何呢? 深放出府,气温极度,枝头上都盖上了一层透白的霜雾。 萧墨寒直接将华筝抱了起来,而华筝的身上,直接被李末央盖上了一张蚕丝被。 “不必如此,我可以自己走的……呼……”嘴上虽如此说,但是华筝却已冷得牙齿都打着颤了。 华筝没有想到,这冷会如此的深入骨肉里,就连说话,吸入肺里的空气都能让自己的内脏冻结成冰。 萧墨寒见状,更加不愿意让华筝随行,只是华筝死死在环住他的腰,完全没有给他将她遣回的机会。 第1321章 拦住华筝 一直关注着鸿霖轩一举一动的影昊焱看到萧墨寒带着华筝要出门,立即运起轻功,以各院墙为助力,飞落到鸿霖轩,只不过还未靠近萧墨寒和华筝,便被银刀拦住,“影少主,还请自重,此乃摄政王府,而非阁下的影楼。” 影昊焱完全不理会,直直地看着华筝问道:“夜已深了,你这是要去哪里?是因为我来了,所以你要离开?” 华筝刚张嘴想要解释,但所闻之声却是萧墨寒低沉且带着愠怒的声音,“本王的家务事与阁下无关,请回!” 华筝尴尬地挤出一笑,解释道:“影少主早点安歇吧,本王妃有事需与王爷出府一趟,不劳影少主费心。” 萧墨寒抱着华筝,直接在他跟前走过,不再理会他。 影昊焱前来的目的就是华筝,若是萧墨寒真的要将华筝送走的话,那他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所以紧跟而上,但还是被银刀给拦住,“影少主,还请回吧。” “让开!”影昊焱身为影楼的少主,浑然天成的与身俱来的杀气瞬间散发出来,就连已经拉开了距离的华筝都感受到了。 担心地扯了扯萧墨寒的衣袍,不安地问道:“他们会打起来吗?” 萧墨寒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道:“本王的王府可是不练习场,若本王的院子里见血了,本王也让某人家的院子见血。” 暗示的意味如此明显,影昊焱又怎会听不出来? 而萧墨寒所言的见血,那便是“死人”的意思。 影如风猛的忽然出现,萧墨寒本能性的抱着华筝弹起,闪躲之意明显。 华筝也没有想到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 影昊焱也以为影如风要攻击萧墨寒,连忙横插在他们二人中间,同时也挡在了萧墨寒的身前,一唤,“爹,不要!” 当然重点并不是萧墨寒而是华筝,因为她现在正在萧墨寒的怀里,万一影昊焱一不小心伤到了华筝那可如何是好? 影如风瞪了他一眼,随后看着萧墨寒怀里的华筝道:“姑娘,老夫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要见见你是何人,为何让我儿牵肠挂肚!” 华筝被这道声音吓得缩合了脖子,再也不敢冒出头尖儿来了。 萧墨寒十分生气,冲着影如风便想要发起攻击,只是还没等他发怒,银刀已经带着人将影如风父子给包围了起来。 “影楼主,王爷敬您是前辈,且是纪老的兄长方以礼相待,若您无法遵守王府的规矩,还请影楼主离开摄政王府。”银卫将影如风父子包围了起不,银剑护在萧墨寒的身前,银刀则挡着影如风,瞬间将二人当成是入侵者来对待。 影如风倒也如何,只是看向萧墨寒的方向笑着道:“摄政王爷这是赶着进宫吗?还是赶着出去救人?若是摄政王爷有需要的话,影楼随时欢迎摄政王爷光顾,毕竟有些情报,可不是想要得到便能得到的。” 华筝听到了,相信萧墨寒也明白影如风的意图。 只是萧墨寒并不愿意将华筝拿来作为交换的条件,于是再次坚决地拒绝道:“影楼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影楼主的提议,本王不会考虑,还请二位离开摄政王府,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影如风也不在意,萧墨寒的脾气,他早已摸透了,这样子的人,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为好,若不是因为影昊焱,估计他也不想跟萧墨寒打交道。 第1322章 想杀华筝 “贤侄既然有事要忙,老夫也不多打扰,昊焱,走!” 说完,影如风率先迈开脚,只是他的所谓走,并不是离开摄政王府,而是离开萧墨寒的院子而已。 所以,他跟影昊焱是走出鸿霖轩,而非运功飞离的。 待回到纪如命所住的小院之时,纪如命还酸了他几句,“都跟你们说了,别去打扰他们夫妻二人,为何你们就不听呢?好啦,被别人赶出来,多丢人?还有你……” 纪如命指着后进入屋里的影昊焱道:“若真的喜欢,当初早干嘛去了?现今才追求人家,要是我是姑娘家,等你来娶,恐怕等到一头白发都等不到你来,看到别人嫁人了,又跑出来做做什么,凑着热闹吗?” 影如风一脸淡漠,就像说的事情完全跟他没有关系一样,端着茶盏独品了起来,感觉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影昊焱跟华筝之间的事情一样,思绪早已不知跑到哪个国度去了。 而影昊焱冷冷地面容下除了冷还是冷,面对纪如命的指责,一点回应都没有,直接无视步向其父,“爹,我都说了,我不回影楼,我要留在京都,你带着影楼的人回去吧。” “京都挺好的,为父觉得不错,考虑是否在这儿安个家,你也不必回了,就在这儿待着好了。”影如风想都未想直接回道。 纪如命直接跳脚,“你疯啦?你可知道这是哪?天子脚下,你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的首领就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子底里生活,你就不怕你的小命迟早丢在这儿啦?” 话虽如此说,就连影昊焱亦是如此认为,可是影如风倒是轻巧回应了,“那又如何?若真有这本事就尽管来啊,老夫没怕过,若怕了,老夫又怎能成为影楼的楼主?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纪如命极力反对道:“总之我是不同你们搬到京都来住,一怕一万,最怕万一,若是哪天皇帝不高兴了,要拿人来开涮,你们两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影如风不以为然回道:“你一个毒医都能在这儿生活的好好的, 为何为兄就不行?为兄已经决定了,待开市之后,就在京都里置办房产,以后就在京都里扎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帮故意说出来给影昊焱听,好让影昊焱知难而退,不再继续坚持留下不走。 只可惜,有时候有些事真的如纪如命说的那般,真的只有在错过之后才知道什么就做后悔。 已经后悔了的影昊焱不想要再让自己的余生留下遗憾,“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影楼。” “随你!”影如风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就像完全不在乎影昊焱的去留,就连规劝、生气或者责骂都没有,直接将决定权放在对方手上。 纪如命听着都觉得这里头一定有鬼,更别说是影昊焱了。 而你从今夜影如风的行为看来,他就是冲着华筝而来的,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爹,你是不是想杀了筝儿?”影昊焱面容严肃地问道。 纪如命惊疑地看着影如风,那眼神就像在说:你若敢,老子跟你拼了! 影如风没回答,而是站了起来,双手负后道:“人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这身体可熬不得夜,早辰不早了,先去歇了。” 第1323章 天下女子何其多 影如风的不回答,变相地作出了回答。 纪如命和影昊焱都明白,若是影昊焱不听影如风的话,这华筝的死,也就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 至于是否是他出手,那就视乎影昊焱了。 纪如命恶狠狠地冲着影昊焱道:“看你惹出了的好事?过去了,既然已经挽回不了了,你放手便是了,还一直缠着她不放又有何用呢?难道缠着她就会回到从前了吗?你也不想想,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待她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你就跑出来,你觉得她心里还会有你吗?” “我……”影昊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自从再次见到那双大眼之后,三年来埋在心底的那个女子的身影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让他无法专心做任何事情。 三年了,杀人无法的他,每次想到那双纯真的双眼,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该再想她。 觉得她不应该跟自己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一块,她值得更好的人。 不想,不想,结果那双大眼再次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假想都被他自己给击溃了。 特别是在华筝再次替他治伤的时候,三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似如昨日,令人难以忘却。 “对不起,我并非想要打扰她现有的生活,只是不想离她太远,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也不想离开。” 看得出来,影昊焱是真的对原主华筝有感情的,而且这感情远比华筝,不,敢许也远比影昊焱自己所想的要深。 可惜,原主华筝等不到,而影昊焱的深情,现今的华筝也感受不到,就是这样子,命运的错开,让这对曾经也有红绳牵着的二人从此便断了。 马车里,华筝睁大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萧墨寒,语气坚硬地问道:“你有什么骗着我没说的?” 萧墨寒淡定地神情,就像说着与他无关之事,“没有。” “那为何影楼主方才如此说?还有,你拒绝了他什么?”华筝就知道,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吧? 人都在摄政王府里赖着不走了,怎么可能就像萧墨寒说的那么轻巧吗? 恐怕对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萧墨寒用蚕丝被将华筝给裹紧,抱着人便闭起双眸,一便知道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华筝看出他的意图,意念一动便躲进了空间里,与萧墨寒闹起了别扭起来。 萧墨寒怀里一空,未发出惊慌之声,而是轻声地了一声,“筝儿,别闹了,一会就到皇宫了,若是你不想去,为夫现在就调转马车,送你回王府。” 意念再次驱起,再次回落到萧墨寒的怀里,瞪大了双眼死死要盯着对方,粗粗地呼吸,告示着对方她现今很生气。 “不管影楼主对为夫说了什么,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夫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更不会让任何将你给带走。” 果然,对方就是冲着华筝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要带走她,不管是用武力还是利诱,最终还是想要将她给带走。 影如风是看中了萧墨寒正处于死胡同里出不来,否则也不会如此好耐心跟他耗着。 所谓的先礼,对方也是使了小心机的。 “影楼主为何如此执着地要将我带走?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影昊焱吗?”华筝想不明白,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为何偏偏执着于她一人呢? 第1324章 画卷里的华筝 其实,华筝是如此想,但在影昊焱和萧墨寒的想法其实都是一样的。 在他们的心中,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人也就只有一人而已。 若真能找到取代之人,那就不是真心所爱之人了。 一如影如风自己一样,这么多年,中年丧妻,为何十多年过去了,依旧未有续弦呢? 还不是对于死去妻子的执念吗? 父亲如此,儿子亦如此! 所以影如风了解这种痛,也了解这种苦,无法取代的唯一,得不到,那就一辈也都放不下了。 因此,影如风对华筝的好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连“贤妃”也很在意的女子,自己的儿子也因为此女子连影楼都不顾了,怎能让他只是从情报上做出判断呢? 当然有人打听“李华”的事情,萧墨寒也是知道的,其一是影楼,其二是令巫族的水诺。 影楼打听李华起初萧墨寒以为是因为在奴村的时候化名为李华的华筝医术了得的原因,所以引起了影楼的注意,毕竟一个情报组织,对于一些特别的人或者事总是会在意一些,所以收集关于李华的情报,他并不觉得奇怪。 而水诺打听李华,这一点是有点让萧墨寒感到意外,至于为何,萧墨寒也曾有所猜是因为李华是华筝以此名作为摄政王妃的原缘。 毕竟萧墨寒的弱点,实在是少之又少,如果能抓住他的弱点的话,对于巫族而言,那可是保命符。 至于安王与“贤妃”恐怕也是出于与巫族一样的目的,为了拿捏萧墨寒,所以想拿摄政王妃的身份来说事。 只是睿王打听李华又为何意?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华筝,则让萧墨寒越不安,哪怕华筝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特别是影如风拿着华筝作为交换情报的条件之时,萧墨寒是气得想要杀人的。 但是他也懂得一个道理,也许影如风是代表着某人来试探他。 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激动,也不能表示出完全不在意,如此一来才能对对方造成一点迷惑的作用。 但他不知道这一种方式能骗过对方多久。 “巫族的娄烛南霜在京都里,她身边的护卫水诺,近日正打听关于你的事情,为夫怀疑,她知道钟离娜兰之事,已让阎卫加快速度寻到她的行踪,而影楼主前来京都,为夫也怀疑与钟离娜兰有关,若钟离娜兰真的就是假扮‘贤妃’之人的话,那安王这些年来与影楼合作,必定也有钟离娜兰从中指使的。” 萧墨寒将说吐了出来,因为华筝的赌气对她的处境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一个不好,还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于是在去皇宫的路上,萧墨寒说了很多关于“李华”的事情,当然也有他自己的猜测。 “为何连睿王也要打听我?”华筝觉得其他要打听她,都与萧墨寒脱不了干系,但是睿王打听她,那还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睿王也对你有想法,也想将你给除了?” 萧墨寒不否认,只不过他的不否认,并不是对于在朝堂上睿王想除掉他的说法,而是因为华筝本身。 睿王曾提过想要取华筝,是真正的华筝,在丞相府里的华筝,并非现在身为摄政王妃的华筝。 萧墨寒从未忘记过在睿王书房暗格里找到的那张画卷,画卷里的女子就是华筝。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华筝刚回到京都之时的长相与现今有着天壤之别,为何睿王手中的画像现今的华筝如何相像? 第1325章 请旨赐婚 萧墨寒虽然不愿提起,但最后还是把事情道了出来。 “睿王手中有一张你的画像,但是那张画像并不像是新作之画,从这画纸的新旧程度来看,那可是多年前的画像,为夫不知为何他手中有有这张画像,只知道那张画卷与一张老旧的皮卷放在一块,而那张皮卷就是聂晓婧手下的纱姐与海哥所要的东西。” 事情越说越多,也越来越复杂,牵扯进去的人更是让华筝觉得有些头疼。 原本以为这一世,华筝不需要再卷入奇奇怪怪的事情,在得知一些事情之后,也尽量避着,这当中就包括聂晓婧,没想到,最后还是扯不清,剪不断地交缠着。 “那张老旧的皮卷是什么东西,为何纱姐和海哥如此想得到?”华筝不解地问道。 萧墨寒定定地看着华筝,反问道:“听闻那张老旧的皮卷是聂家财产的藏宝图。” “不会吧?”华筝不相信,保持着质疑的态度继续道:“若真的是聂家的藏宝图,怎这么多年都未有人去睿王府盗取?还有纱姐和海哥,应该不是冲着这宝藏而去之人, 即便是,聂家夫妻也不会留着她们二人在聂家的商行里,再说婧姐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她们二人心存不轨还相信她们啊?” 萧墨寒并不似华筝如此激动,淡淡地神情,早已表明了他不相信的态度,“为夫又没说一定是,若真是,即便为夫不去寻找,你觉得义皇兄会不派人去寻找吗?义皇兄登陆之后,国库空虚,十年休战虽让国库有所充盈,但并没有他人眼中所看到的如此好,再说没有会嫌银子多的。” “那为何还如此传出来说是藏宝图?”华筝更加迷惑了,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爷,王妃娘娘,老奴总算等到您们了。”没等萧墨寒回答,马车刚停下,这尖尖微带小刺的声音便传入了马车里。 萧墨寒示意华筝禁声,旋即将话题给打住,回道:“王妃畏寒,本王直接将马车驶入宫里,杜公公带路吧。” 萧墨寒是谁,杜公公哪怕说不呢? 就这样,银剑将杜公公请上了马车,就坐在他的身旁,驾着马车便往御书房而去。 此时,安帝正在御书房里闷着头,在来回跺步了。 这步子随着急躁越走越快,竟硬生生地在这大冬天里走出了汗珠儿出来。 待杜公公高昂传唱传来,安帝立即停下脚步步向高座上的龙椅,“传!” 杜公公带着萧墨寒和华筝入内之后,便立即让杜纯守着大门,谁也不许放进御书房里。 萧墨寒带着华筝入内,夫妻二人双双向安帝行礼,“见过义皇兄,祝义皇兄身体安康,万事如意,万岁……” “得了得了,”安帝有些不耐烦,连连摆手打断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功夫请安?还有你,没事跟着进宫做什么?还嫌麻烦事儿不够多吗?” 华筝指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招惹了安帝,困惑不已问道:“臣妇不知犯了何事,让义皇兄如此烦躁?” “你还能有什么事?你说说你没事去招惹那董倾城做什么?你可知皇后欲请旨将董倾城赐婚嫁给睿王?你这不是给朕添乱吗?” 第1326章 退位让贤 华筝还真的是懵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她身为萧墨寒的王妃,将他后院里的女人给赶走也不行吗? 而且还是一个一直窥视着自己男人的女人,这也成了是她的错了? 萧墨寒听了也不太高兴,板着脸回道:“义皇兄,此事与筝儿无关,是臣弟的主意,想借筝儿之手逼她显原形罢了。” “你何时如此沉不住气了?”安帝拍桌而起,斥责道:“当年为何要将留下董倾城,你心中可是一清二楚的,眼看就可圆满了,你竟然将人给赶出来,你可知皇后请旨与何人成婚?” “董倾城想要嫁给寒?”华筝轻声而问? 安帝瞪了她一眼,大声地回道:“若是嫁给他,朕还需如此恼火吗?直接将问题推到他身上便好了,可偏偏皇后想要将董倾城嫁给睿王。” 说到“睿王”,安帝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继续道:“朕的想法你又不是不知,若是她嫁给了睿王,将来这大安国不就完了?” 华筝心里犯着嘀咕:既然对睿王如此没信心就不要将皇位传给他啊,传了给他又怕这又怕那的,将来睿王如何独自挑起大安国这个大梁啊? 华筝不满也只不过是心里默默吐糟而已,可是这萧墨寒却冷冷地回道:“睿王若连这点事都处理不来,将来难担重任,依本王看,义皇兄还是另择太子人选吧。” 虽安帝一直没有立太子,可是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安帝属意之人就是睿王。 可偏偏睿王就是个不争气的,董皇后为他谋划再多,也不如他自己努力一把,只是睿王从回京都之后,便一直令众人失望。 表面对朝政不感兴趣,暗地里亦是如此,令人难以看好他的前景,朝中几乎没有多少大臣靠站他的阵队。 即便有,那也是董皇后自己拉拢的势力,更多的刚是依靠着龚秀筠娘家。 眼看着安帝已经偏向睿王了,董皇后也燃起了重振董家的希望,把主意打到了睿王的身上,希望借着睿王拉董皇后娘家一把,从而让董家替睿王撑起在朝中的地位。 可是安帝心里很清楚,董倾城的生父,董皇后的兄长董旭尧根本就不是忠臣,其真正的死因安帝一直未让萧墨寒公开,原因则是因为睿王。 若是董皇后倒了,睿王也就跟着完了。 没有大臣原谅扶持一个母族是犯了通敌大罪的皇子为皇的,而安帝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有着这样子母族的皇子,否则将来其母族很可能会直接控制新帝,成为大安国的新皇族。 安帝虽然有信心睿王不是这样子的人,对于董倾城所做之事,睿王没有参于,亦不清楚,但是董皇后,安帝则不敢断言。 为此,安帝没有动作,就是等着一个适合的时机,好将董皇后和董倾城给解决了,让睿王日后登上皇位没有后顾之忧。 董皇后和董倾城都要死,但是这死法和这死的理由都不能是不好的理由,否则将影响到睿王。 “成啊,睿王若不能接替朕之位,那朕就写下诏书退位让贤,让你这摄政王爷继……” “皇上!”安帝还未将话说完,萧墨寒立即大声地出言打断,那声音有多大声,有多凶狠,那可是华筝听过最吓人的声音了。 第1327章 太上皇 安帝怒瞪萧墨寒,话已不再说下去了。 倒是萧墨寒缓了一口气,平稳地回道:“董倾城之事臣弟会处理,绝不会令义皇兄为难,也不会让皇后娘娘如愿,若无他事,臣弟跟王妃回府了。” 萧墨寒心里也有些生气,因为安帝拿着将皇位传给他来威胁他,即便知道还有姚太后之事没有解决,他还是提出了回摄政王府的要求。 可是人都已经进宫了,安帝又怎会如此轻易将人放出宫呢? “人都来了,就去陪朕去慈安宫一趟吧,”安帝也生气,兄弟二人就这样,谁也没有给谁好脸色看,但该解决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忘记,“进宫前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了,母后今晚早寝,梦见父皇了,还说父皇想念遵义王,指责母后未能在除夕夜宴让一家人团聚,逼着朕将遵义王从宗仁府里放出来。” 说完,安帝看向华筝,问道:“母后身体向来凤体安康,近日总以彻夜难眠为由召唤了太医,甚至还梦魇,说梦话,慈安宫里的宫人都说是父皇显灵,就连母后所供的佛像也无端端生出了裂痕,此你可有办法拆穿那只是谎言?” “这得先看过之后才能说,”华筝轻摇了一下头,心情有些低落地道:“这种事情,难以断定是真是假,毕竟梦魇之种事情,若有心想装,我们难以拆穿,真真假假,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别人也只不过是通过她的行为或者言语来判断,但如若身体没有大碍,若真的很真实的出现托梦之词的话,那可无从入手了。” 面对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安帝摆出不满的神情,直指重点道:“朕只想拆穿,绝无这种可能,而不是确认是否是真实有这种情况的可能。” 华筝没有重点了一下头,十分肯定地回道:“义皇兄,这种事还不是您说了算吗?您先前也曾以父皇托梦为由让寒去皇陵,如今又何需如此苦恼吗?承认有,然后说让寒去皇陵拜祭父皇,以慰父皇孤独和思念之情不就成事了?” 华筝的说辞安帝亦成想过,只是这种事情,由他来说,姚太后可能就觉得是他阻拦遵义王,不让他出宗仁府的借口,支持姚太后的一派也会站出来请旨,让安帝将遵义王放出宗仁府的。 而传萧墨寒进宫,就是想要将这个“锅”甩给他,让他去认了是他的错,没能去成皇陵拜祭先帝,让先帝缠扰着姚太后。 萧墨寒也看出了安帝的用意,所以直道:“明日臣弟便前往皇陵,正好也解了太后娘娘受扰之困。” 安帝松了口气,随后便领着萧墨寒和华筝一同前往了慈安宫。 只是刚到慈安宫的宫门便听到宫女惊慌的尖叫声,“啊……太上皇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太上皇饶命,求太上皇饶命……” 安帝紧皱双眉,连通报也不用,直接冲进了慈安宫。 入眼便见姚太后执着先帝年青时出征所配戴的配剑,追着慈安宫的宫人挥剑乱砍。 孟嬷嬷数次想要上前拉住姚太后,都被身边的太监给拉到一旁,劝道:“嬷嬷莫要靠近,太后娘娘不认得您了,那是……那是太上皇……” “住嘴!”安帝冲进宫人的混乱圈中,禁卫军立即将慈安宫控制住,护住在安帝身边,保护着。 第1328章 太后疯颠了 安帝怒了,所有宫人都跪下,将头压得不能再低。 至于姚太后依旧执着剑,眸光尖锐带刺,如利刺射向安帝,还有他身边禁卫军,厉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穿朕的龙袍,来人啊,将此贼人拿下!” 禁卫军未动,安帝凝神而视,萧墨寒专注地将视线落到了姚太后的身上,同时也护着华筝,免得姚太后突然发疯,伤了华筝。 见禁卫军不动,姚太后又道:“造反了是不是?你们这些逆贼,朕就算战死也不会将皇位交出来的,看招……” 说话,姚太后便持剑射向安帝,禁卫军就不派定了,叶慕白立即上前欲挡下姚太后,可是萧墨寒的速度比他更快,身形一晃,转瞬之间,人便移动到了姚太后跟前,双指一出,穴位上一点,姚太后便立即倒下。 萧墨寒将人扶住,同时也将姚太后手中即将落下的剑给拉住。 慈安宫里的宫人都跪着,因着不敢抬头,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安静下来了,而安帝见状十分的生气,厉声喝道:“还不将太后扶进去歇下。” 孟嬷嬷最先反应过来,立即站了起来,接过萧墨寒手中的姚太后,弯着腰扶着便往寝宫而去。 华筝看着孟嬷嬷护着人入内的身影,眼神闪过一丝的震惊之色。 不过很快就随着萧墨寒回到身边,便收回了眸光,不再将视线落在姚太后的身边,而是将眸光落到他点姚太后穴的指上。 那意思好像在告诉萧墨寒,她看出来了。 夫妻二人十分有默契,谁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安帝看着还跪着的宫人,斥责道:“朕养你们到底有何用?连照顾太后都照顾不好,慈安宫闹出这般事儿,若让朕得知传出太后疯颠的话,朕要了你们的命。” 宫人个个害得就像抖筛子一样,颤个不停。 安帝的话无疑是在警告所有人,若是传出先帝的事情的话,特别是先帝附身在姚太后身上之事,那就等于在说姚太后疯了。 华筝不得不赞道:难怪寒非要让他当皇帝了,这苗子不错啊,先下手为强啊,姚太后若是不知道收敛,恐怕会将自己给搭进去了,毕竟一个疯了的人,哪还有人敢替你卖命?再说都疯了,所言之语,还能是真的吗? 此话,就像安帝自己在御书房里所说的那般,他不需要断定是真是假,他只需要让不管是真还是假之事,都变成是假的,不可能存在的,那便足矣了。 “传魏太医!”安帝有备而来,这一次,哪怕太不愿,也不得不对姚太后出手了。 当然,此时假装着已经睡下了的姚太后也听到了安帝的话,被孟嬷嬷扶着躺到床上的她不由得握紧了孟嬷嬷之手。 孟嬷嬷回握,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提示。 只是二人都没有想到,魏太医来了之后,直接给姚太后变相“判死刑”。 华筝原本是想要替姚太后诊脉,好先确认是否姚太后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如此的。 可从萧墨寒所做的假像开始,一切就像早已安排好了,走个过场,做个样子,就是要将姚太后给压制住,让她安分,莫要图念非其所能干涉之事。 华筝不懂,在她的世界里,也许真的是太过单纯了,单纯到她看着亲儿将未疯的生母给当成疯子一样关起来的情景出现在眼前都无力阻止。 难怪萧墨寒不愿带她进宫,也许这样子的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不想让心思纯善的华筝徒增心里负担。 第1329章 分不清 华筝有时候看不懂,安帝如此做是魔,还是道? 姚太后念儿思子,是真的为母的思念,还是心中的魔念所致? 常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此时此刻,华筝分不清谁是“魔”,谁是“道”了。 只知道,姚太后被自己所使之计困住了。 慈安宫,姚太后的寝宫里,魏太医细心的替姚太后请着脉。 偌大的寝宫里,除了呼吸声,华筝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甚至连自己喝着热茶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大了。 萧墨寒倒是淡定,就像在自家的屋里喝茶一样,稳坐未见尴尬,这热茶是喝了一杯接着一杯。 倒是安帝显得有些紧张,频频看向魏太医请脉的方向,心神不宁地道:“寒,母后该不会再是真疯了吧?” 这疯颠之事,且不说是真是假,光是凭着安帝所问,可见这戏做得真的到位了。 萧墨寒眼角瞥了一眼,不慌不慢道:“若是母后醒来清醒了的话,也许并不是真的疯颠了,只不过是梦魇了而已,就像义皇兄之前所言,父皇托梦了,思念儿臣了,臣弟上次未能如期前往皇陵,所以父皇可能有些生气了,臣弟想明日再启程皇陵,若祭拜完父皇之后,母皇仍未有好转,估计就真的是……” 后面的话未尽言,但其意大家都明白了。 一切都从安帝说的先帝托梦说起,先前是安帝,现今是姚太后,也许真的只不过是萧墨寒未到皇陵祭拜而起,正如他们在御书房里所商量的一样,二人将姚太后的意图都转换了。 若是萧墨寒去完皇陵之后,姚太后还拿着先帝借题发挥的话,恐怕就真的是“疯了”,再也不没有翻身机会了。 华筝听着二人一和一唱地直接给姚太后最后的机会,若是姚太后还坚持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姚太后又不是傻子,知道萧墨寒根本就没有点自己的睡穴之后也知道自己这一装,就得一装到底,明知道他们是故意说给她听,她还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早已知晓安帝不会如此轻易妥协,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机,最后还是一场空。 不甘心! 那又能如何?安帝已经不再念及他们的母子之情了,若她真的继续下去,日后她也只能是一个“疯子”了。 痛心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心情也不得不跌落到无神之境,如何都提不起来了。 魏太医请完脉,立即赶到安帝身边汇报道:“回皇上,摄政王府,王妃娘娘,经臣诊断,太后娘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思念成疾,郁结而颠,这若心结不解,心结无处所泄,易致人……” 思考了一下如何用词,最后总结落下四字,“神智不清!” 神智不清的理解可点可圈,有深也有浅,华筝身为大夫,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用词最清楚不过了。 说轻点,也行,说重点也没有错,可见姚太后想要翻身,还得看安帝的心情了。 安帝没有立即就同意魏太医的说法,而转向华筝,忧心忡忡问道:“弟妹师从医宗门主,对于此病症有何看法?” 无中生有之事,华筝能有何看法? 这不就是想要拉着她下水,让她用谎言替魏太医证实这个诊断的真实性吗? 第1330章 学艺不精 华筝不语,萧墨寒知道她不想说谎,更不愿拿着自己的医术去害人,所以替她回道:“回义皇兄,王妃她并不善此类病症,不敢妄断,再说此类病症,恐非一时半会能断定,怕是魏太医得多花点心思在太后娘娘身上了。” 安帝明显不悦,微眯着眼看着萧墨寒,似在控诉对他的不满。 萧墨寒开了这口,华筝不给予回应也不太好,于是请罪道:“臣妇学艺不精,未能替义皇兄分忧,更未能替太后娘娘治症,实在是臣妇的不该,请义皇兄责罚。” 华筝医术如何,恐怕在场所有人的都没人敢说个不好的,光是杜公公那双老寒腿,自从服过华筝给的药丸之后,只要不断药,坚持每日都按摩泡脚,已经不似之前那般难受,隐隐地连走路都利索多了。 至于其他人,最有发言权的便是安帝了,上次因为薛太医为难华筝,未能让她替安帝配药煎药,而后萧墨寒亲自替安帝向华筝讨了药,身体也感觉舒畅多了。 就连近日白玉子常给安帝服下的救心丸,也是经华筝改良过后的,这好坏,显而意见。 华筝不想摊这种事,安帝也看出来,萧墨寒也不乐意让她沾染上,安帝也不好强迫,于是便面容凝重地道:“既然如此也没办法啊,唯有按墨寒所言,魏太医时刻关注着太后的情况,务必要将太后的疯颠之症给压住,否则朕唯你是问。” 魏太医身为安帝的人,早已收悉了安帝的旨意,所以哪怕知道这是形式上说说而已,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诚惶诚恐地领命道:“臣遵旨!” 姚太后的事情是处理好了,安帝也安心了,毕竟现在全慈安宫的人都知道——姚太后得了疯颠之症。 也因此让姚太后所说的话都成了疯言疯语,没有必要遵从。 将人都退出了姚太后的寝宫之的,安帝坐到了姚太后的床边,语重深长地道:“母后,别怪朕无情,是您逼朕的,若是您安分守已,朕可以保证,您凤体安康,无病无痛,至于遵义王,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出宗仁府的,您死了这条心吧,明日墨寒便会启程前往皇陵,如何选择,就看母后您了。” 说完,安帝也不理会躺在床上已经缓缓睁开了眼,欲想跟安帝理论的姚太后。 也幸好孟嬷嬷反应快,迅速将醒来的姚太后给安抚回到床上,继续躺着不动。 待安帝离去之后,孟嬷嬷方请罪道:“老奴越矩了,请太后娘娘恕罪。” “为何不让哀家与皇帝理论?这口气,哀家如何咽得下去?”姚太后气得连说话都咬牙切齿,那恨不得冲着安帝就大声指斥的火焰直接冲着孟嬷嬷宣泄而去。 孟嬷嬷立即双膝跪到姚太后床前,磕头求饶道:“太后娘娘息怒,老奴拦着您都是为了您好,您想想,若是皇上知晓您还未死心的话,估计连给您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还请太后娘娘大局为重,想想遵义王爷,他还在等着您啊。” 孟嬷嬷曾是遵义王的乳娘,从小带着他长大,看着他成亲生了,也看着他从高高在上的王爷,沦为被关在宗仁府里的“囚犯”。 其实最想救遵义王的,是她! 第1331章 不嫁睿王就嫁摄政王 姚太后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接受安帝已经要向她出手事实了。 无力地躺回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瞬间苍老了许多。 特别在想到安帝还想将她真的当成是疯子一样关在这慈安宫里度过余生,她的心就想跌落寒川深渊,再也无法暖和起来。 孟嬷嬷亦未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借鉴安帝说梦见先帝之事来成事,结果却弄巧成拙,如今姚太后不有退路了,若想还能像现今这般风光的话,她必须停止先帝托梦给她的行为,否则将会被当成疯子看待,以后只能被关在慈宫里。 姚太后从未想过安帝会向她出手,以往不管她做得有多过分,哪怕是想要了他的命,他都未像这次这般强硬。 细想了一下,姚太后想起了萧墨寒。 在她看来,也许这主意是萧墨寒替安帝出的,若非萧墨寒,也许她的计划便成了。 心里再次对萧墨寒生出了杀心。 “孟嬷嬷,依你看,萧墨寒待他的王妃如何?”猛得,姚太后心中生出一计,脑海里闪过那道悦耳的女子声音,多么的温婉柔绕,入耳如丝竹之声清脆怡人。 可是这样子的声音更让她生怒,生妒:为何我的皇儿要在宗仁府里承受着不见天日的日子,而他就能娶上如此美娇娘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提及萧墨寒的王妃,孟嬷嬷脑海里也闪过了华筝身影,印象十分的深刻,那淡淡地高雅,清素中带着独特的气质,亲切且又无架子的亲和,让人难以对她生出恶意。 姚太后的想法,她懂,也正历为她懂,所以她也只能对华筝抱着可惜的感叹。 “回太后娘娘,摄政王妃是个温和的女子,方才魏太医在诊治……” 孟嬷嬷未言尽,姚太后便露出邪佞的笑容,“温和的女子?哼……他萧墨寒配拥有吗?那只不过是先帝养的一条狗而已罢了,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哀家要让萧墨寒知道,皇家的事不该他管,他也没资格管!” 也不知道姚太后计划接下来如何做,孟嬷嬷只知道,华筝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出了慈安宫,安帝准备摆驾回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可是半路却被以前来看望那姚太后为由的董皇后给成功截住了。 “臣妾见过皇上!”董皇后有意地向安帝行着礼,身后一片宫人也跟着下跪。 华筝一听是董皇后的声音,脸上本就不高兴的神情,再次加重了一层。 不用想也知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也确实被华筝猜中。 “夜深寒重,皇后不早点安歇前来所为何事?”安帝刚解决完了姚太后的事情,还未来及得高兴一会儿,董皇后便跳了出来,这让他的好心情也随着眼前之人出现而跟着沉了下去。 董皇后拿捏得十分有分寸,隔着事儿说事给安帝听了。 “臣妾原本是想要请示母后关于睿王纳侧妃之事,不巧却闻母后的慈安宫又召太医看诊了,故立即赶来看望,未想皇上亦在此,惊扰皇上圣驾,臣妾罪该万死。” 华筝也不是心眼小之人,对于董皇后也未存特别的想法,可是一想到她将主意打到萧墨寒的身上,心里便不自主地对董皇后生出了怒意。 毕竟董皇后给安帝传递的信息很明确了,不嫁睿王便嫁摄政王,否则无人敢娶董倾城,毕竟她一个清白女子在摄政王府里住了如此多年,也常从摄政王府里传出关于摄政王与董倾城之间的亲密关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此女非常人敢娶啊。 第1332章 八面玲珑董皇后 原本按着华筝的身份,不能在宫里坐软轿的,但是萧墨寒为何人,有着他在,华筝这软轿是稳坐的了。 董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华筝就不相信她进宫,董皇后会一点消息都未收悉到,竟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说得好的是去看望姚太后,说得不好听,那是前来提醒安帝,关于董倾城之事如何处理。 这分明就是故意拦截着来的,逼婚,才是正事。 坐在软轿里的华筝轻咳了一声,好让萧墨寒和安帝知道她还在这儿,别忘了下定论之前,考虑她的感受。 至于董皇后,华筝则不管她是否听得见,就连出来行礼,她都懒得理会了,权当不知道有何人在外头。 当然,董皇后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华筝的,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别想装什么事都未发生就回去。 假装不知道为何华筝未出来行礼,关心问道:“嗯?皇上,轿中可是摄政王妃,臣妾也听闻弟妹进宫了,不知是前来替母后看诊?母后可还好?” “母后已歇下了,皇后不必前去打拢,早点回宫安歇吧。”安帝未有提及董倾城之事,但已暗示她不要做无用功之事。 只是董皇后又怎会如此就放过呢? 微微蹲下身,请示道:“那倾城之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抓不到姚太后说事,那只能缠着安帝了。 安帝侧眸看向萧墨寒,让他将此事给摆平了。 萧墨寒倒是敢言,一点也不将董皇后放在眼里道:“董姑娘乃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本王相信京都众多才子哥儿中定有合适的人选,若是皇后娘娘忙于宫中后宫之事无瑕分身,倒是可让本王王妃替董姑娘物色一二,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董皇后当然是不愿意啦,她属意之人早已有了人选,若是将这权限落到摄政王妃的手中,那不等于落到了萧墨寒的手里? 依着董倾城对董皇后的描述,摄政王妃根本就不愿意让她留在摄政王府里,若让她去操办,那必定不会让董倾城嫁给萧墨寒的。 至于嫁给睿王,那是董皇后逼迫安帝的一个手段罢了,若真的不嫁萧墨寒,嫁睿王也不失是一个好选择。 可是安帝一直犹豫不肯下旨赐婚睿王与董倾城的婚事,显然安帝并不想让睿王娶董倾城。 如此一个死结,董皇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主动权落到他人手里。 于是沉着气,脸带笑如三月花儿的灿烂笑容道:“摄政王爷的提议甚好,只是这男婚女嫁,还是要看各自的意愿,本宫一会回宫便问问倾城的意思,免得让弟妹白费了心思,不知弟妹意下如何?” 这八面玲珑的女子就是不好对付,沉得住气,也拿捏得很好,谁也不得罪,做起事来有条理也抓不到错处。 她都如此说了,华筝又能说些什么呢? 也只能是保持着该有的礼仪回道:“皇后娘娘真是好姑姑啊,若是臣妇也有这么好的姑姑,就不怕被人给欺负了。” 华筝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既然敢将董倾城赶出摄政王府,也有了得罪了董皇后的准备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董皇后没有逼萧墨寒,而是逼着顶在萧墨寒头上之人,也就是安帝,让他来给萧墨寒不娶也得娶。 第1333章 三人行便挤了 董皇后也想吐糟:你这都还怕被人欺负?本宫都得站着,你竟还坐在软娇里不出来,连礼都不向本宫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皇后呢! 心里生怒的董皇后面上还保持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反过来酸着道:“弟妹也是有福之人,得摄政王爷如此优秀的夫婿,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弟妹不必羡慕他人。” 华筝坐在软轿里露出不屑的笑脸,随声而出,却道出了令董皇后有些尴尬的话语,“哪能不羡慕啊,也幸得是皇后娘娘气度大,臣妇也是苦命之人,新婚不及一年,怕是王府又要添新人了,这安好的日子,恐不长宜。” 安帝听着脸都黑成了锅底,这话就像说的他一样,他的后宫可止不一年就收几位美人,而摄政王府这还都未进新人,华筝便在吐苦水。 当然安帝套入了身为男子的身份而言,但是对于董皇后,与华筝同处一个位置上,那感觉真加的贴切,也在暗示着董皇后若将人塞进摄政王府,就是在强压华筝这个没有娘家撑腰之人了。 董皇后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其话之意? 可是听懂了又如何?为了将来睿王登上皇位之后,董家的命运,牺牲别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她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顾,又怎会顾及华筝的想法呢? “弟妹,三从四德可是女戒首条,身为摄政王府的正妃,弟妹更该将女戒熟记,时刻以此来警惕自己,拿出身为正妃该有的风范,好好管理摄政王府,让摄政王爷可以无后顾之忧,替朝廷尽心尽力,辅助皇上方为正途。” 董皇后真不愧是皇后,难怪安帝对她没有太大的感情了,还依旧让她稳坐在这皇后之位上。 当然这嘴上说的,心里是否亦是如此想,华筝是不知,至少从其话可知,将董倾城嫁进摄政王府的想法,依旧未有改变。 华筝气鼓着双腮,心里想着:哼,好你个萧墨寒,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不想娶,当初就不要去招惹,现在却让她处理这些花花草草,而且还不能手段粗暴,这皇后,一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董倾城自己是怎么样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皇后想如何? 华筝心里堵着气,带着愠怒的语气道:“皇后娘娘真是大度,臣妇受教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可知有时候有些事情,二人行便了,多一人便挤了。” 萧墨寒知晓华筝生气了,于是没等董皇后回答,便向安帝请辞道:“皇上,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臣弟与王妃先行回府了,明日臣弟便出京,三日后再回京,望太后娘娘能早日康复。” 安帝点头,应允道:“去吧,明日你便以朕之名前往皇陵拜祭,三日后若母后有所好转,你便能启程回京了。” 董皇后有些听不明白了,这跟她所收到的情报有些不太一致。 但她却不能在这儿说出来,特别是为何安帝又让萧墨寒前往皇陵这个问题,否则将会被安帝心存芥蒂,认为她有意干政。 只不过这后宫的事情,本就该由她来管,姚太后之事,安帝可以说是完全未经她同意便下了处置,如此看来安帝对姚太后失去了耐心了。 第1334章 相请影昊焱 这一次,华筝是如愿可以去皇陵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因为去皇陵的事情,萧墨寒变向更加的沉默了。 本就愿带着华筝出京都的萧墨寒,这一次不得不带着她出京了,全因影如风父子突然出现在摄政王府不肯离去有关。 回到摄政王府,银剑便立即安排明日出京前往皇陵之事,而叶慕白和白玉子也在这个时候回了摄政王府。 萧墨寒什么都未说,只是让华筝先去休息,而他则与叶慕白和白玉子一同进了书房。 华筝并未立即休息,而是看着书房的方向久久未有回过神来。 就在这个时候,华筝想要去休息,影昊焱忽然落入到院子里,出现在离华筝不远之处。 摄政王府里的暗卫立即现身将影昊焱给拦下,“影少主请离开此院,此处并不是阁下能来的地方。” 华筝看到了,影昊焱那渴望能跟华筝说上话的神情让她心底深处有所触动。 不想让自己或者是让原主留下任何的遗憾,所以华筝摆了摆手,吩咐道:“末央,在院子里摆茶,本王妃想请影少主喝杯茶。” 影昊焱没有想到,华筝竟然会主动请相请,有些意外之余又有些激动。 暗卫欲劝,华筝则阻止道:“别担心,影少主不会伤本王妃,王爷那里本王妃自有说辞,定不让你们为难,你们都下去吧。” 李安然已经做了相请的动作,将影昊焱引到了院中的小亭院里,而鸿霖轩的下人也迅速的将亭子周边摆满了碳炉子,好让呆在屋外的华筝不至于感到太冷。 一切摆放就绪之后,影昊炎就站在亭子里等着华筝。 华筝一到,影昊焱便迫不及待地相迎而去。 不过华筝也是知分寸的,微侧错开,以此避嫌,“影少主,请自重,本王妃已是摄政王妃了,按理不该与影少主相见,还请影少主莫要为难本王妃。” “筝……” 影昊焱刚开品,李末央则提醒道:“影少主,我家王妃乃是摄政王妃,还请影少主莫要为难王妃娘娘。” 华筝水汪汪的大眼还是跟从前看着影昊炎的那样,人还是那个人,特别是那双大眼,依旧是那么的纯真清澈,只可惜那眸中,印着他的模样已模糊了。 “三年之约我未能如遵守,你心中有气,我知晓,但是我并非有意如此……”影昊焱看碰上华筝,想要解释,但说话一半,又觉得已无此必要,顿了顿,无力补充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此话含意很多,华筝大根也猜出,应该是他派人查过她的事情之后,觉得若不是因为他未遵守三年之约,她也不会嫁给萧墨寒。 而在他看来,华筝嫁给萧墨寒是因为时局所逼,而非她与萧墨寒真心想爱才在一起的。 得知他误解之后,华筝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将人请着坐下,亲手替他切了壶茶,悠悠而道:“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本王妃已嫁作人妇,如今与王爷关系甚好,只愿影少主能放下过往,寻到自己的另一半,早日早生贵子,也好让影楼主早日抱上孙子,三代同堂。” “为何一定要选他,你都已经回京了,你还有别的选择的,为何一定是他?”影昊焱的情绪有些激动,质问的语气里带着抱怨,就像华筝如此做就是为了气他一样。 第1335章 软硬兼施 “为何不能是他?”华筝不解反问,“难道阁下觉得本王妃之所以选择嫁给王爷与阁下有关系?” 影昊焱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因为华筝嫁给萧墨寒而生气。 又或者是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嫁给萧墨寒而生气,而是华筝没有等他而生气。 心里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何而起的怒火,看着华筝满是愧疚。 “三年前的事情本王妃已经忘了,特别是在生过一场大病之后,本王妃忘了很多事情,也希望阁下不要再记挂着三年前的约定,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华筝扯了一个谎,而这个谎,也给二人有了一个台阶下,不再执着于三年前之事。 当然受华筝也可以跟原主的过去真正的说一声再见,不再与原主所经历的人和事有过多的牵扯。 只是她想要放开,也得有人愿意才行。 “你要放下那是你的事,本少主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放弃的,”影昊焱坚决地神情让人无法忽视,“不管将来如何,那个承诺永不会失效。” 这茶,这话怕是没法聊下去了,特别是在影昊焱说出对三年前那个承诺的时效性时,华筝内心深处原本平静的湖面出现了微波散开。 “何必呢?你还年青,可以选择的姑娘众人,何必非本王妃不可呢?”如此死心眼之人,华筝还真的是服了,无可奈何地劝道。 “你若真忘了本少主,又为何关心本少主?本少主成不成亲又与摄政王妃娘娘有何关系?”影昊焱也带着华筝正视他们的这往,心底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华筝张着嘴,想了想,方回道:“那阁下当本王妃贪图富贵,见异思迁不行吗?再不用水性扬花亦可,只要阁下觉得心里好受些便好。” 影昊焱怒瞪着华筝,那神情就像在告诉众人,他到底有生气,有多恨。 李安然和李末央连忙上前,横插入二人中间,将华筝护在身后。 “他做过什么,本少主都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良配,若真如你所言他对你如此好的话,为何他不光明正大的将你迎取进摄政王府?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府,难道还有做不了的事情吗?” 影楼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查出来的,就如华筝跟萧墨寒之间关起门来,特别是藏在空间里说的事情,根本就无从得知。 所以影昊焱认为是萧墨寒不愿给华筝一下正真的身份,以丞相府大小姐,华筝的身份成为摄政王妃。 这一点,是华筝不愿意,而非是萧墨寒不愿意,但是萧墨寒当然不会向外人道之真实的原因。 华筝更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有些话夫妻二人可以说,外人却不能说的。 沉默了片刻,华筝放缓了语气,准备以另一种方式让影昊焱放弃。 “既然如何,就当我求你了,可以吗?我为何回京,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当初回京,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助弱质女子,若不如此,我无法在京都立足,更不能在丞相府里生存,如今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至少我不会再担心什么时候会被赶到庄子里去,又不知何时会被毒害,你能不能看在三年前求你的份上,帮帮我,不要纠缠于我可好?” 第1336章 内伤加重 华筝双眸闪着微波珠光,亭子里你挂着的灯笼随风而晃,连带着珠上上的水雾中之影也跟着颤晃,此时此景,是多么的相似? 三年前,也是这双眸子,也是这样子的眸光,带着那泪花中的颤影,只是那时,原主华筝是乞求对方能否不离开,乞求对方能否带着她离开,但是那时,那话,她未有说出口,而是尊重了影昊焱的决定。 今时今日,同样的神情,同样的眸光,乞求的却是让影昊焱离开。 影昊焱就像被人重击一掌,一团莫名的凌乱气息在体内乱窜,强压住不让自己倒下,显出虚弱之势,悔恨的痛苦显露在眸中,深情而问:“这可是你的真心话吗?” 华筝不忍心,但是却没有办法,同时强压着心底那道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涌出,点头轻声回道:“是的,此话,此时此刻为我的真心话,三年前的事,我不想再想,你就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配不上你,不配让你继续等下去,放开我,也放开你自己,可好?” 再也看不见华筝的笑,脑海中,那个曾对自己展露出天真浪漫笑容的姑娘不见了,余下的却是当年以及现今那乞求痛苦的双眸重叠在一起。 影昊焱转过身,昂望着已经高挂至顶的朦胧之月,同是一痛苦不已地道:“好!” 语毕,影昊焱便运功飞身放开了鸿霖轩。 深藏在脑海里的那个情影,在华筝的心底像扎刀一样,再次涌出,不属于她的感觉却让她深切地感受到原主华筝对影昊焱的感情。 只叹世事弄人! 影昊焱飞身落定之际,手按着胸口,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随后直倒而下,耳边余下的却是属下叫唤他的声音,“少主……少主……” 迷糊之时,影昊焱看到了那个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子远离他而去的身影,他使出全力使去手想要抓住对方,“筝儿……筝儿……” “焱,再见了,若有来生,换我去寻你……”声音远飘而去,余下的便是再也看不到的如烟飞散的白雾…… 影昊焱吐血昏倒,影楼杀手将此事汇报了影如风,而他也知晓了华筝拒绝了影昊焱之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双手负后往纪如命的房间而去。 几乎是被影如风提着到影昊焱屋里的纪如命,一路大骂,“你们父子够了没有?都让你们离开了,就死不听,怎么啦?被萧墨寒给打重伤了?我是毒医,又不是神医,你们就不能看对人吗?” 影如风当然知道白玉子就在府上,其实更应该找的人是华筝才对,但这种被感情伤到内息凌乱,内伤加重的事怀,他都不好意思说口,更别提让白玉子来医治了。 至于华筝,再加不用提,若不是他,影昊焱也不至于如此,为此,影如风也只能将纪如命给找来了。 “他可是你的侄儿,你不医,还有谁医?”影如风毫不客气指出,对于这个儿子,他从疼爱,到其妻离去的冷漠和无视,再到无情的锻炼他,再到看开了,想要认真对待他之时,发现有些事已晚矣,亦如他对发妻的爱一般。 纪如命不知道影如风内心对影昊焱已有了改变,依旧不信任他的举动,认为其是别有所图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可是你亲生儿子,嫂子也就留下这一儿了,难道你还想连他也害死了吗?” 第1337章 出口即中 纪如命看到脸色白得就像纸一样的影昊焱,不由得再次怒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内伤本就没好,现今重上重加,弄不好,人就废了?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作儿子来看待过啊?” 不知内情的纪如命完全以为影昊焱伤重是因为影如风,所以不管不顾地将人给骂了。 影楼的杀手见状连忙替影如风解释道:“纪老,此事跟楼主无关,是摄政王妃太过分了,要不是她,少主又怎会伤得如此重。” “又关她什么事?她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女子,难不得光说几句话就能将人给气吐血,气息凌乱,内脉淤堵不成?”纪如命这乌鸦嘴,还真的是开口就中。 杀手们不回答,但却一致地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影如风也不管华筝做了什么,看着床上之人问道:“为兄运功控制他的内息,但是这经脉堵结不通,功需要你从旁相助,施针替他疏通经脉,再配以内息滋养调息,方能让他怕情况好转。” 若是在现代,纪如命则会一副白痴的神情不信道:“那电视上拍的东西,信的那人就是个傻子。” 可到了这儿之后,可以练武修炼内力之后,对于这种治内伤的方法,他可是亲身体验过,所以不得不信。 但是这种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特别是运功替人疗伤之人,若是内力没有一定的功底,那就是自取灭亡。 就连纪如命自己也不敢说出随便运功替别人疗伤的话,更何况对于一个仇家满天飞之人呢? 影如风自己也很清楚,运功替影昊焱疗伤的话,会消耗他大量的内力,身体会在一段时间内呈现出虚弱的状态,若是在这个时候敌人来袭的话,那就等于在要他的命了。 “你……”纪如命有些不敢相信,特别是影如风毫不犹豫就如此做了,感觉就像有诈一样,“你转性啦?” “他可是我儿,正如你所言,湘湘已经不在了,留下也只有他一儿在这世上,为兄又怎真的如此狠心不顾他呢?”影如风凝重地神情里,似乎是在透着床上之人,看着另一样那般,痛苦和纠结。 看着影如风已经准备好了,人也坐到了床上,双腿盘起,正欲去将影昊焱扶起来之时,纪如命还是有些不放心,故道:“我得去准备一下,这治疗内伤的药,先让昊焱服下,我去去就来。” 没等影如风回话,纪如命便将药留下,人就跑开了。 纪如命将内力倾注在脚底之下,轻功运起,飞奔往鸿霖轩而去。 此时,华筝正坐在大厅里,等着纪如命前来,心里一直砰砰地跳个不止,右眼皮子也跳个不停。 李末央看出华筝有些心神不宁,问道:“王妃娘娘,时辰不早了,不如早点安歇,王爷已经吩咐了下去了,明日早膳过后便出发去皇陵。” 华筝手中端着茶盏,从热到温,再到冷,她都未将茶给喝下,而是看着淡淡地茶色发呆。 纪如命忽然出现,吓得她将茶水都溢了出来。 “华筝,你手里还有什么治内伤的上好药材?先借我一些,日后还不上,我就给你红参种子抵。”纪如命很着急,就连说话也不注重自称和语气了。 华筝心顿了一下,手颤抖着伸入披风下,意念一动,一个四方锦盒落到手中,毫不犹豫呈递上,“这药要以内力练化,辅成而用,若是……” “好!”没等华筝将话说完,纪如命就夺过华筝手中的锦盒,再次如风飞疾而去。 第1338章 萧墨寒出手 纪如命越是着急,华筝越是不安。 毕竟影昊焱如此也是她的错,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是这具身体所经历过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她的到来,也许影昊焱和原主就不是现在这样子的结局了。 “末央,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还有派人去告诉王爷,说本王妃伤人了,如今影昊焱,伤重,请王爷替本王妃前去看望。” 其实华筝是想自己去看看的,但是刚刚才跟对方说不要相互纠缠,现今对方伤重了,自己又急着跑去看望,那不等于给对方希望了吗? 华筝纠结,内心也很愧疚,不安的神情攀于脸,让人看着就知道她并不放心。 “王妃娘娘请放心,奴婢这就去,您稍等片刻。”李末央与李安然相视对看一眼之后,便领命离去。 纪如命的小院里,背着医箱,带着从华筝那给的锦盒回来了。 此时影如命已经封住了影昊焱的几大穴,不让乱窜的内息继续攻击影昊焱的五脏内伤。 脸色依旧苍白如雪,身体也渐渐出现变得不再温热。 这一发现让纪如命生出了不发的预感,轻拍着影昊焱的脸,吼道:“影昊焱,你这缩头乌龟,还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失恋而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为了这么点事就不想活了,你对得起你娘吗?” 影如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又怎会不知自己儿子的情况呢? 只是他以为是因为影昊焱的内伤太重所致,而非如纪如命所言有了不想活的想法。 李末央赶来,真好听到纪如命这话,哪还敢再呆下去,边忙飞跑到书房,将此事禀报给萧墨寒知晓。 正在议着事的萧墨寒三人,根本就不知道府上发生的这事,也就是在李末央急着见萧墨寒的时候,银剑方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本来华筝在跟影昊焱在亭子里相谈的时候,王府的护卫就已经向他汇报了,只是当时未出什么事,而且萧墨寒正与叶慕白和白玉子谈论着事情,他便未有入内禀报。 若是影昊焱没事倒好,但若真有什么事,那影如风一定不会放过华筝的。 所以银剑敲响了书房的房门,还未开口说有事禀报,萧墨寒则带着叶慕白和白玉子出来了,“走吧,去看看。” 此言一出,银剑便知道,萧墨寒已经听到了他与李末央的话了,于是双手成拱回道:“是。” 三人一到,纪如命已经开始施针了,可是情况似乎未有好转。 萧墨寒看向白玉子,只见他点头回应之后,便上前握住影昊焱的手切脉。 片刻之后,白玉子竟然向萧墨寒摇了摇头。 影如风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怒气却未遮掩,“萧墨寒,老夫待你如亲侄,你妻却伤我儿至重,若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休怪老夫……” “吵什么吵,人都还没死呢?现在该想想怎么将人给救回来才是正事,”纪如命不耐烦地喊道:“白玉子,我说你来,再试试,也许还有救。” 纪如命不是不想自己下针,但是拿刀他可以,下毒也善长,救人,还真的不是他的强项,再说这些穴位要是下针没拿准,恐怕人还未死都被自己的针给扎死了,所以纪如命不敢冒然在这几大穴位上下针。 白玉子从自己的怀里取出细长银针,执着针,在烛火之下烧烤片刻后道:“师叔,您说,师侄配合。” 第1339章 救人条件 大穴施针,影如风也是十分紧张,毕竟这针下去,拿捏不准,重一分可致命,轻一毫恐达不到所想要的效果。 叶慕白在听到纪如命所报的几大穴位之后也忍不住抽吸了一口气,但未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影响到了白玉子下针。 萧墨寒眼光焦聚成点,落在影昊焱的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刻钟之后,这针落下了,纪如命额头布一层微厚的汗水,也顾不得从脸上滑下,立即摸上了影昊焱的脉搏。 可惜,情况并未有太大的好转,凝重地视情让众人知道此次施针未能达到预期的后果。 白玉子像不相信,也跟着探了探影昊焱的脉搏和鼻气。 情况确实如纪如命的神情那般,忍不住从怀里取出一颗雪莲子,准备塞进影昊焱的口中。 纪如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阻止道:“时下的他无法自己吸收炼化这颗雪莲子,再说筝儿给我药了,但他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再加上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求生意识,我担心他承受不住药力,而后弄巧成拙啊。” “我助他调息炼化,让他服下吧。”影如风早已想好了,哪怕将自己的内力耗尽,他都要将人给救回来,所以想都未想,便直接回答。 可是纪如命依旧未有答应,“若是普通的治内伤药的话,我也同意让你运功助他吸收这药丸,可是这并不是普通治内伤的药,这药要是能炼化吸收得好,内伤治好不说,还能助疏筋通络,内力大涨,这炼化所需时长,非一两个时辰结束,他自己若不好起来自行炼化,这得耗尽多少内力啊?” 一听,华筝给的药还是的不是一般的治内伤药,而是种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圣药”了。 众人沉默,纪如命方知自己说错说了,特别是冲着影如风道:“我告诉你,这药可是你儿子的救命药,你若为了你那什么武林盟主的春秋大梦,老子情愿毁了这药也不会让你夺了去。” 影如风确实是心动了,甚至还想若是能将华筝掳走,相信这样子的药,日后绝不会少。 不过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影如风也是知道的,年过半百之人,也看开了,故笃定道:“为兄之事无需你多管,你只管救人便是了,药是给他的,为兄还不会冷血到抢儿子的救命药。” 药是有了,但是这人还昏迷着,甚至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了,服下去了又有何用?结果还是一样活不成。 思来想去,纪如命看向萧墨寒道:“解玲还需系玲人,让华筝过来吧。” 白玉子和叶慕白也双双看向萧墨寒,紧张地等着他的回复。 影如风见他依旧犹豫,也不再死撑着,提出了交换条件,“若是你们救活我儿,我答应你不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同时也会将你想要的情报给你。” “本王有何情报想知,不如影楼主先说说?本王倒要看看是否能与影少主相对等。”此时主动权倒落到了萧墨寒的手里,用影昊焱的命交换他想要的情报。 影如风如鹰般尖锐的眸光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恨不得将他活吞入肚的凶狠一展无疑,可再生气,他从齿间吐出二字,“顾妍!” 第1340章 华筝赶来救治 “顾妍”二字了出,就连叶慕白都心动了,更别说萧墨寒了。 只是萧墨寒似乎觉得不够,稍带不人不可信的眼神道:“难道影少主的命,也就值一点情报?”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聂敏儿的命?”影如风也有些沉不住了。 这些原本是用来与萧墨寒交换华筝所准备的情报,没想到最后用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了。 萧墨寒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已有了想法,“钟离娜兰!” 影如风咬紧了牙,凶狠带着欲暴走地眸光如利刃拼出。 纪如命看着这二人如此,也恼火了,冲着萧墨寒吼道:“萧墨寒,救人如救火,若你不去找华筝,老子去……” 没等纪如命出屋,华筝便来了,身后跟着的李末央背着医相,李安然背着华筝。 许是急赶着过来,李安然飞行的速度有些快,吹得华筝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了。 感受到屋里的火味药之后,第一个眼神便落在了纪如命的身上,就像是在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冷哼一声,纪如命偏了偏头向萧墨寒,暗示着萧墨寒挑的事。 华筝多少也猜出些,所以入内之后没敢多说些什么,而是清人道:“我来施针吧,看能否把人给弄醒,其他人还是在外面等着为好。” 屋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 纪如命则不客气了,冲着影楼的杀手道:“你们留在这里做什么,这地就这么大,你们都站着不做事,只知道吸氧气吐废气,没事都变成有事了,出去出去!” 华筝迟疑了一下,温柔地对萧墨寒道:“你与叶将军也出去外面等会吧,我保证,不会太久,只要人能配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是影昊焱依旧不愿醒来呢? 华筝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因为后面的话她怕萧墨寒会忍不住带着她就回鸿霖轩了。 毕竟谁会愿意救想要将自己妻子掳跑之人啊?说是情敌都说轻了,在萧墨寒眼里,直接就是列入黑名单的必杀之人了。 有纪如命在,不想出去的人都不得不出去了,屋里余下华筝、白玉子和纪如命。 纪如命指望着华筝道:“大穴都已经施过针了,但是都没能将人给刺激醒,你看还有什么办法?” 华筝走到了床边,伸出葱白细指,抚上了影昊焱的腕脉及颈脉,神情难看到了极点,“怎么会这样?按理说他按时服用我给治内伤的药,这内伤早该好了,为何这内伤伤得如此重?这脉象就像……” 虽然华筝知道在这儿可能修炼内力,可以飞檐走壁,但是对于一些修炼功法,她还是不太了解,故纪如命不得不解释给她听,“饮血剑,再配是无情剑法,本是可是让人的武功造诣更上一层楼,但是无情、无情,就如其名之意,不能动情,情越深,心法受阻越大。” “那不练这心法不就行了吗?”华筝不明所以问道。 白玉子则摇头否认道:“有些功法开始了,就无法停下来,不过若无事之时,有情并不会对他影响在太大,可问题就在于受伤之时……” 顿了顿,白玉子心里也很不乐意地道:“若动了情再运无情心法,则会伤上加伤,估计他先前被大师兄所伤后,一直未能静下心来好好调息,方会让自己内伤加重,眼下估计连救生的欲望都没了,其因该是因为你。” 第1341章 金针走穴 白玉子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是纪如命却是清楚。 所以面对华筝所做的一切,他也不好指责,故道:“之前的事不说也罢了,就说说现在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他一直消沉下去,一直到气息都没了吧?” 华筝也很无奈,不是她经历的事情,她也得承受着这样子的后果,没想到这善后的结果却是差点让人家跟原主一样,当一对鬼鸳鸯去了,她这罪那就真大了。 于是取出你金针,在纪如命和白玉子的面前,直接俯下了身,蒙着面纱的小嘴就如此隔着面纱,几乎要贴到了影昊焱的耳边。 只见声音很轻,很细微,就连离得华筝如此近的纪如命和白玉子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华筝观察着,当她发现影昊焱因为她所说的话紧闭着的双眼,有了些反应。 她知道她说的话有反应了,于是继续又道了一句,只见这一次影昊焱给予的回应再大,连纪如命都看到了,影昊焱的食指跳动了一下。 于是大喜,正想让华筝继续之时,华筝则停了下来,执起金针,退到一旁在火烛上烤道:“白玉子麻烦你将他扶起来,再把上身的衣物都脱了,我要施针了。” 紧接着她又道:“义父,让准备把药喂他服下。” 提及这药,纪如命又不得不给华筝解说了一番,最后则按他的意思将萧墨寒、叶慕白和影如风给唤进了屋里。 “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二人谁先来?”纪如命指着床上已经被白玉子扶起来之人道。 华筝手里也执着金针看着二人,“我练武之事不懂,不管是何人运功替他调息,都需遵从我的节奏,金针走穴,穴随气走,针随穴移,针穴需同步而行,否则伤筋断脉的可能极大,还望你们能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先将人救了再说,可好?” 乞求的眸光最后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华筝可以理解让他救情敌是多么不愿的事情,可是这种前生孽,今生的还,她能怎么办? 只见萧墨寒深沉如冰川的面容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感置身于寒川之中,但他最先行动起来之人则是他。 迈开了长腿,撩起袍腿,便坐到了床上,冰冷无感情地道:“本王来,慕白,你护法,银卫听令,严守。” 萧墨寒一声令下,小小的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直接将这小屋给包围得严严实实。 影如风虽带来的人并不多,但也没有示弱,“影刹听令,誓死相护,不得有误。” 如此严阵以待的紧张气氛让华筝执着金针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微颤。 纪如命和白玉子都看出来了,华筝被仗势震憾到,心里压力不小。 于是白玉子主动提道:“不如由我来落针吧,你告诉我如何走穴。” 华筝所说的走穴,白玉子从未听过,就连纪如命也不知道该如何走,所以连开口提都不敢,因为没有办法做到,根本就开口接替的话都说不出口。 华筝压力也不小,自己前世虽为医,但善长外针,若非得了九转金针之术的医术,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改行当“中医”了。 面对白玉子的相助,她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此针法非熟不可以用,针落深浅,随你气运穴而定,非言语可传,只能靠感觉及运气推针之人默契而为。” 白玉子与纪如命一听便知此针法既凶险,但高深,可谓是独门绝学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纪如命可很清楚,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医宗,都没有这种针法的医书,故脱口而问:“你从何学来的?” 第1342章 夫妻同出手 华筝张了张嘴,原本想好的说辞还未道出,萧墨寒便打断道:“好了,开始吧。” 众人都看出来,萧墨寒不想让人知道华筝的医术由来,但又不忌讳华筝在众人面前展示她的医术,此举让人有些不解。 就连影如风也觉得萧墨寒的做法有些古怪,只是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所以未再出言打断。 华筝与萧墨寒相视对望了一眼,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提醒道:“运气不要过急,内力注入入先少量,再慢慢加大,无需过多,先感一下金针所在穴位的,再运气将金针包裹住,而后……” 其实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只是当时华筝是将金针扎到了萧墨寒的身上,而萧墨寒是自行调气运穴而走针。 现在不同的是,针扎到了别人的身上,但是输气注内力之人是萧墨寒罢了。 众人听着华筝的话,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事实上,萧墨寒最后一次受伤的时候,华筝是给他走过一回,只是当时他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非像影昊焱这般严重。 事实上,金针走穴的效果很好,萧墨寒那是亲身体会过,所以完全没有质疑,也因此第一个站出来与华筝配合治疗影昊焱。 同样的话,再次在萧墨寒的耳边响起,熟悉的感觉也上来了。 于是二人相互配合得很好,即便一开始华筝下针之后,落浅了,萧墨寒也能感受到这金针的所针深度不够,穴位所致效果不足。 有了两次的磨合之后,众人终于看到了华筝所言的金针走穴是怎么一回事了。 金针在人体原本的穴位上扎下之后,萧墨寒输气注入影昊焱的体,先是护住金针不让影昊焱体内乱窜的真气将金针给逼出一为,好让利用各大穴来控制住暴走的内息。 待内息无法再任意而为之后,再按照华筝的说话,逆筋走穴,将你淤堵住的经脉逆向而通,从而将脉络打通,好让真气,再次遁道而行。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谨慎。 就连影如风也看得出来,若是由他来操控的话,恐怕其儿的命则是交待在他的手里了。 纪如命看到了影如风眼中的复杂神情,担心他会有别的举动,故死死地守在他的身边,提防他突然出手袭击萧墨寒。 看到满额是汗水的萧墨寒,华筝担心地问道:“不如换影楼主来吧,想要将所有的脉络打通,你会吃不消的。” “依本楼主看来,摄政王府的内力耗损并不大,本楼主年纪大了,如此精准控制,灵活运用内力,还真是自愧不如,待我儿安好后,本楼主必定重谢。” 虽然说的是客气的话,但是影如风确实是被萧墨寒惊人的内力给震憾了,他很好奇,萧墨寒的内力到底达到多么惊人的地步,当然亦如其所言,真要做到像萧墨寒这般,他的确技不如人。 纪如命在这里,也是练武之人,所以对于影如风的话,他是赞同地,“华筝,这种事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做得来,内力深厚确实是条件之一,但是要说到如此灵活的控制内力,墨寒还真的是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若是他觉得内力耗损过大的话,要不给他服些药丸暂时补充一下?” 第1343章 因祸得福 其实重要的还有一点,华筝没有说,但是萧墨寒却很清楚。 这金针走穴过后,功能会大增。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金针走穴像是在治内伤,实上是将奇经八络都打通了。 对于练武之人而言,那简直就是从一个练武平平之人,忽然变成练开奇才了。 这可是质上的飞跃,而不是简单的只是将内伤治好而已。 关于这一点,华筝与萧墨寒都没有说,但并不代表有人看不出来。 这其中就包括影如风。 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不同意接替萧墨寒,不过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做。 特别是在纪如命提议给萧墨寒服用药物之时,则站了出来道:“本楼主可以将内力倾注到贤侄体内,替贤侄补充内力,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方才还有着疏远带怒之意,现今却成了“贤侄”了,如此变化也不难看出他对萧墨寒的态度变化,哪还计较其他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影昊焱能将整个治疗过程给扛下来,而后就能替他实现武林盟主的愿望了。 神情突然激动起来,就连态度都变得如此随和,还真的让纪如命有些意外,于是不好的念头都浮现了,“你又想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把你的影楼给炸了。” 华筝知道这个“炸”字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能让纪如命说出这样子的话,真的是逼急子。 可是别人却不知道,以为只不过是威胁之语,类似杀光、烧光等的意思。 可萧墨寒似想到什么,看向华筝的眸光有些担忧。 当然萧墨寒也担心影如风使诈,所以也不太乐意,于是叶慕白则站了出来道:“我来吧,我也师兄同门,内功心法同出一脉,内息相似,更易操控。” 叶慕白当然是在这里最好的人选,可偏偏影如风在此,若无自己信任的人守护着,萧墨寒的安危又如何作想? 华筝看出萧墨寒的顾虑,故拒绝道:“不,不行,还是……还是……” 犹豫之际,银剑则带着杨瑾来了。 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杨瑾派上了用场。 杨瑾是个武学天才,这个时候出现,简直如天神降临般,打救了所有人。 杨瑾入内,立即请罪道:“属下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萧墨寒稳稳开口而道,对于运功行针却未受影响,一个眼神,白玉子便知该如何做,于是道:“如何做,白玉子会告诉你。” 语落,白玉子便拱手向影如风行了一礼道:“劳烦影楼主将内力传输到杨护卫的身上,再经杨护卫将内力炼化转入师兄体内,以助师兄补充内力。” 华筝有些迷糊了,为何要如此呢?隔着他人再传内力,不是更加麻烦吗? 可是纪如命则看明白了,催促着道:“快去吧,这万一内力断了,这针法停顿下来了的话,这命,可以就真不保了。” 影如风没有想到,萧墨寒如此谨慎,关键时郂也防着他,难怪这么多年都影楼都没能将他刺杀成功。 华筝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叶慕白说的话却让她安心不少,“别怕,杨瑾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兄如此安排定有他的用意,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很快,不管是华筝,就连影如风也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萧墨寒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是他小瞧了。 第1344章 要命的药材 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天都已经放亮了,萧墨寒收气,调息,而影如风也因内力消耗过大,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倒是这杨瑾,却一脸笑颜,似乎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看着依旧紧闭着双眼的影昊焱,影如风紧张问道:“这药不是已经都炼化了吗?怎么人还未醒来?” 华筝、白玉子和纪如命轮流切过脉后,都相视对看了一眼,像是在确定各自的诊断。 面对影如风的话,纪如命则总结道:“药又不是万能的,哪能说服下就能立即好起来的?内伤是好了差不多了,但是这个人的问题,还得靠他自己克服,你着急也没用。” 华筝从医箱里掏出几个白瓷瓶,有些倒多,有些倒得少,还有些大,有些小的药丸子,看着种类不多,但加起来的数量,也不少,几乎将她的掌心给占满了。 恐怕在这儿,也就只有纪如命觉得这很正常了。 影如风瞪着大眼,问道:“你这是何药,服下如此多,意欲为何?” 纪如命从华筝手里倒转了药丸,语气不太友善地回道:“你又不懂医,跟你说了又有何用?” 好在萧墨寒还在调息,华筝从医箱里取出笔墨,思考片刻,便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 影如风看了一眼,表情跟白玉子当初见到华筝写方子的表情一样,感觉看到的并不是文字,而是一些符文。 华筝写完后将方子递给了纪如命看,纪如命神情有些凝重,问道:“下这么重本啊?你是想要了我老命是不是?” 白玉子也看懂了,同样是觉得华筝这药下得有些重了,“要不换些同等药效的药吧,此方子确实在太过高效了,如今人又未醒来,这药下了,怕是吸收不了。” “他服下的药丸要连被服用补药三日,如此一来才能事半功倍,若是影楼凑不齐这药,换别的药也不是不可以的。”华筝当然知道可以用别的药代替,可是既然重本都已经花了,也不差那点调味剂了,所以才会思考后写下这方子。 “何药如此让你们烦神,影楼在江湖立足多年,名昂药材不太话下,需要什么药材老夫直接命人送来。”影如风的口气十分大,完全没将白玉子和纪如命的话放在心上,倒是将华筝所言的“事半功倍”给记在了心里,一心想着自己儿子将来的成就,其他的都忘了。 板着脸,纪如命更加生气了,“有本事你拿出来啊,百年红参啊!雪莲子,一次一颗啊,三天的药量,三颗,你去哪整出来?更别说这些金蝉子、熊胆……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气我将他们带进来,所以报复我?”前面纪如命是对影如风说的,后面可是冲着华筝吼地,那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之人,想不跳脚都不行了。 说谁都可以,但是说华筝就不行,特别是在萧墨寒的眼里,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对华筝重言一句,更何况是别人呢? “本王调理身体的药材也劳烦纪老一并备上,毕竟本王可是为影楼出力不浅,若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本王可就真的不悦了。”萧墨寒冷眼如刀飞至,不伤也被吓出一身虚汗。 华筝轻声呵笑,尴尬地道:“这方子若觉得药材难以寻来,义父便与白玉子再斟酌斟酌,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第1345章 九转金针的影响 回到鸿霖轩,华筝立即带着萧墨寒进入到空间里。 随后立即给他切脉,试图探知他的身体状况。 发现他的内力耗损过大之后,立即取出与影昊焱一样的药丸亲自喂他服下,同时劝道:“你快打坐修炼,趁着离出京还有一个时辰,尽快恢复体力。” 萧墨寒有些想要问,但是华筝没有给他机会了。 因为说完此话,华筝便去给他抓药,准备再熬些药好让他可以补充体力,辅助药力的吸收。 药一入口,萧墨寒便能感觉到丹田处那火热的感觉。 难怪华筝坚持要对影昊焱施金针走穴的针法,如此强大的药力,且药效起作用如此快,根本就没有给他别的时间去理会别的。 于是这一打坐,一个时辰便过去了,而华筝的药也早已熬好,在屋里也睡下了,为即将前往皇陵补充足够的体力。 萧墨寒是醒来了,可华筝却真的是累了,一直睡到出发的时候,银剑在门外已经请示了三回,他才将华筝给叫醒。 二人出了空间,萧墨寒是一身精神充沛,一点都不像耗尽了内力之人。 而华筝还处是于迷糊不醒的状态,一看就是没睡醒。 萧墨寒亲自替华筝洗漱之后,便抱着人进入到了马车里。 为了这次出行,银剑已按萧墨寒的要求重新改造了一番,更加的牢固,内设更加精致,重要的是安全性上,更加的无铿不摧。 李安然和李末央也十分细心,知道时辰不能再耽搁了,所以将早膳早已用食盒装好,放进在了马车里。 马车里,华筝依旧迷迷糊糊的,萧墨寒投喂什么,她就张嘴吃什么。 一直到吃不下了,闹着别扭道:“不吃了,好困,我想睡觉。” 今日萧墨寒发现华筝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前些日子,只要在空间里睡一觉,华筝就很快就能恢复精神,可是今日却如何都睡不够,心底有着别的想法,特别是对金针走穴的针法有了猜想。 其实华筝也没有想到,这金针走穴第一次用的时候也不见得会如此,为何现今会这般的劳累呢? 若是华筝在第一次施过金针走穴之后再去翻看九转金针医书的话,就应该知道原因了。 最初得到九转金针的时候,她还不明白何为九转。 有些针法,在行过九次之后,对她的身体有着强大的冲击,就像人的精血一样,总是会有耗尽的时候。 像萧墨寒他们这些练武之人而言,打坐练功可以让内力、让气息加劲起来或者得以补充。 可华筝却不行,不,应该说她所需的时候比较长。 而这一次,华筝足足睡了将近五个时辰精神力才回复过来。 睡了如此长时间,别说萧墨寒怀疑了,就连华筝自己也有所察觉。 想着是该好好再看看九转金针的医术是否有别的变化,好看看是自身的问题,还是她施针有误所致。 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皇陵入口,位于京都东郊的一座卧龙山下,而进入皇陵,则要等待到明日晨起的第一道阳光照射下才能开启皇陵。 至于影如风给的情报,则交由叶慕白去处理了。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顾妍被掳竟然还跟风行商行有关。 对于这个情报,叶慕白曾抱着质疑的态度,但真的派人查探过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不止顾妍在那儿,就连绮红也在那了。 第1346章 隐瞒实情 “筝儿,可是近日太过劳累了?不如明日你不要进皇陵,就在驿站里休息可好?”萧墨寒看着华筝有些失了血色的面容,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若是以前,华筝也许会答应,因为她需要些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九转金针。 可是去皇陵,关于自己缺失的那本日记里的内容,还有上次萧墨受伤之时,她作的那个梦,让她不得不进去皇陵看看。 她感觉皇陵里好像有什么在呼唤她,想要告诉她什么事情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跟自己性命有着切身关系般,让她无法抗拒。 不过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萧墨寒,因为她觉得这件事,好像跟萧墨寒有关。 至于是什么关系,一时之间,华筝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于是轻摇了下头,拒绝道:“不,寒,我想陪你,再说也只不过是进皇陵的门殿而已,又不需登山,也不需像祭天那般繁琐,我可以的。” 华筝逞强,这是萧墨寒脑海里第一个反应。 她越是如此,萧墨寒则越担心,“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夫?昨日对于金针走穴的针法人,虽然为夫亦未听过,但是这治疗的效果如何,为夫很清楚,但是之前你替为夫施针并未见你如此劳累,为何今日看起来如此疲惫?是不是此针法甚耗精神力,让你身体吃不消?” 华筝的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伸缩,速度极快,但还是被萧墨寒给捕抓到了。 即便华筝嘴上还是否认,他心里则留了一个心眼。 “没有,怕是近日休息太少了,精神总是绑得太紧,一放松下来,就贪睡不愿起来了,你别多想,没事的,只要再睡睡,休息够了,很快就能恢复的。” 华筝的脸笑容虽还是那么的甜美可人,但还是难掩下那一丝担忧,因为她也害怕真的如萧墨寒所言,九转金针的深奥针法用得越多,她的身体就会越差。 如若只是她自己的话,她还没那么害怕,可现今,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若她的身体出现什么状况,那可是直接影响到孩子的发育。 想着,手便不自觉得放到了小腹上,像是在安抚着肚着了里的婴儿般。 萧墨寒将一切看在眼底,但嘴上未再说什么了。 倒是在华筝进入到空间里休息之后,银剑和阎十一分别向他汇报了京都里的事情。 “主子,叶将军已经找到了顾妍小姐,只是风行商行,叶将军让属下请示您该如何处置?”阎十一低垂着头,蒙着脸的他看不出其面上是何表情,但从其行为上可以看出,他想替叶慕白求情。 风行商行可是聂晓婧名下的产业,若是叶慕白直接将风行商行封掉的话,恐怕对他们夫妻的关系不太好。 若是不作处理,那人纱姐和海哥窝藏罪犯,包庇聂敏儿之事,又不好交待,所以唯有将此决定权交到萧墨寒的手中。 萧墨寒在得到情报的时候已思考过此问题,原本他是想全权交由叶慕白处理的,毕竟这是聂晓婧名下的产业。 可叶慕白却将问题抛回给他,他也只能秉公处理。 于是道:“先将风行商行给封了,待查清楚是来龙去脉之后再作定夺,还有聂敏儿呢?也在风行商行吗?” 重点来了,阎十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回道:“回禀主子,从绮红的口供中得知,聂敏儿自四日前将她与顾小小姐交由纱姐和海哥看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纱姐和海哥也找不到她。” 第1347章 巫族香山 此时聂敏儿正在安王府,华紫烟的院子里。 身体花了二天的时间才调养好,准备去找回画像和老旧皮卷之时,她竟然意外的发现了水诺的身影。 原本柳飘飘只答应收留她两日的,后来在年初二的那天夜里,聂敏儿准备离开安王府,却意外的看到了相似的身影。 尾随着对方来到城东便失去了对方的踪影,于是聂敏儿又折回了安王府。 为了可以找回老旧的皮卷,她不得不想办法跟安王合作,好让安王告诉她水诺的下落,又或者说安王可以直接将老旧的皮卷给她。 至于那张画卷,原本聂敏儿是想用来敲诈聂晓婧所用的,现今她已经顾不上那张画卷了,所以便想着如何可以拿回老旧的皮卷。 当叶慕白根据影楼给的情报报到顾妍和绮红之后,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更别说该如何处置风行商行了。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聂晓婧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偏偏人就在风行商行名下的仓库里,而且纱且和海哥又是风行商行的骨干,欲想完全推脱没有干系,那还得费点心思,否则纱姐和海哥咬定是聂晓婧让他们掳人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聂敏儿的下落找不到,若萧墨寒将风行商行给封了,恐怕会让她不敢回去寻人,思及此,萧墨寒又道:“先不动风行商行,告诉慕白,派人盯着,务必要将聂敏儿拿下,还有尽快查出影如风到京都来是所为何事,加强皇宫的防卫,密切关注朝中大臣的动向,以防有人要图谋不轨。” 萧墨寒食指边敲击着桌面,眸光看着窗外卧龙山的景色,隐隐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是来自京都,还是来自皇陵! 阎十一领命离去之后, 银剑则将皇宫里的事情禀报道:“王爷,瑾妃已招供了,她承认自己是贤妃娘娘派到皇上身边的探子,但是她说的此贤妃非现今的贤妃,依其言,恐怕王妃娘娘所言大约是十年前,皇宫里的贤妃已不是上官盈,真正的上官盈,怕是王爷从巫族救回来的人……” 后面那字银剑没有说出来,因为萧墨寒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将他的话给止住了。 银剑立即低头,认错道:“属下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这一次出征,其实并不全然是因为对先帝的承诺,更多的是因为萧墨寒得知华筝就是十多前的李华。 关于那一场祭祀,萧墨寒从未向任何人提过,就连身边的银剑、银刀如此亲近的贴身护卫,也知之甚少。 若是没有钟情于华筝之前,他大可不必在意,甚至可以连现今的华筝都能十分随意便取了她的性命。 现在不一样了,他在意华筝,也知道华筝的脾性,所以有些事,他情愿瞒着华筝一辈子,将一切可能会暴露的可能性全都扼杀掉。 “关于巫族的事情,谁都不许在王妃面前提起,派人密切关注巫族,将香山给守好,所有意图进入香山之人都杀了!” 这一次,萧墨寒可是下了重本了,特别是在华筝告诉他,她第一次成功逃出京之后原本想去的地方是香山的时候,他便恨不得立即丢一把火将香山给烧了。 纳兰灵槐的预言,萧墨寒并不是不知,但无法了解其中的意思,当华筝提出她前世生活的国家又被人叫做“红星”之时,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1348章 逆天而行 巫族是一个很神秘的种族,哪怕当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蛮族都未敢将巫族给灭族,而只是将巫族给驱族,那不是没有理由的。 曾言巫族懂得一种禁术,可以召唤出神灵,保佑巫族永存不灭。 也有传言巫族懂得一种亡灵之术,可以将死去的亡灵重召回来,寄生在合适的躯体里,然后带领着巫族走向辉煌。 更有言巫族的巫医还有各种奇怪的诅术都是得到了神明的指引而传授下来的,所以任何想要意图对巫族存有恶意之人都会受到神的惩罚等等。 事实如何,其实萧墨寒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管是他还是巫族都逆天而行了。 “派人去警告一下沈浪,让他安分守己此,别以为扇动遵义王就可以逼本王就范,本王不想做之事,谁也硬不了本王。” 沈浪,长平公主的驸马,在朝中无官职,但却是京都儒生的追随对象。 之前华筝便在宫中提及过长平公主不像是一个病重之时,安帝和萧墨寒都明显不想谈及这二人,所以后来她便没有再过问。 谁成想到,这沈浪还真的不是省油的灯,所做之事,已经超出了萧墨寒所能忍耐的范围。 银剑知道为何沈浪要如此做,也知道这当中与遵义王的关系,所以领命之后准备退下。 不过刚说要告退,萧墨寒又吩咐道:“五皇子那里待明日本王进入皇陵之后,便让义皇兄将五皇子病重不治的消息放出去,也好圆了义皇兄说梦见父皇之事,至于那个孩子,派人送出京,越远越好,永不得回京。” 按着安帝的意思,原本是想将被养在宫外的五皇子也一并处理掉的,但是萧墨寒不想在华筝怀着孩子之际徒增罪孽,最后还是决定放这孩子一马,让他在民间自生自灭。 既然事情都说了,那银剑还也顺便把睿王府的事情也请示了,“王爷,睿王那儿可继续派人监视着?除夕那夜之的,小世子身体时好时坏,睿王有意禁睿王妃足,皇后娘娘那恐怕不会如睿王的愿,万一睿王真的娶了董姑娘,怕是会成为对方的傀儡了。” “睿王未必想娶,但是若安王知晓了皇后有此意,你觉得安王会让皇后如意吗?”萧墨寒唇角微微勾起,似想到什么得意的事情,心情也算好些道:“想办法让安王到义皇兄那儿闹一闹,再不便将当年董倾城失身之事放出风声,将那人指向安王,若皇后再提将董倾城配给睿王当侧妃的话,义皇兄也有理由反对。” 难怪萧墨寒在宫里的时候如此淡定,原来他早有所准备,而这一手,恐怕连董倾城自己也不敢说出口。 毕竟当年其失身之事,闹得不小,当初叶慕白还以为那人是他,所以离京十年未归,萧墨寒保持着沉默,也让外界的人以为要了董倾城的人就是他,实际上叶慕白是以为萧墨寒给他背了这个罪名,所以心中有愧。 结果发现,原来只不过是一场算计。 得知真相之后的叶慕白再也没去看过董倾城一眼,甚至因此而恨上了这个女人,让他与聂晓婧走了这么多的弯路,连儿子当面见了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 原本还腾不出手来收拾董倾城,没想到她自己就等不及蹦跶出来了。 第1349章 活抓聂敏儿 董倾城之事,也算是暂时算解决了,至于睿王那儿,萧墨寒才是真的头疼。 一双儿子,大儿还在华筝的空间里养着,小儿却也不是个省心的,这无端端中毒,恐怕安帝迟早会让萧墨寒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聂敏儿一直以来萧墨寒都未正眼看过之人,没想到隐藏得如此深,在阎殿多年都未看出来原来心机如此深。 若非华筝那日突然跑到骠远将军府里一闹,他还不知道,原来聂敏儿是柳忠的私生女。 更令人意外的事,她还跟聂氏夫妇的死有关,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聂敏儿是柳忠的女儿,为何 他与安王一开始并没有任何的接触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替安王做事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发现不了聂敏儿的所做所为了。 聂敏儿手中的毒药明显是巫族的毒药,而她与柳汉明明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柳汉明如此听柳忠的话,不可能不将聂敏儿这个妹妹的事情告诉柳忠的。 但为何聂敏儿就像近日才跟柳家扯上关系呢? 太多的疑问在萧墨寒的脑海里呈现,苦思不其解之际,萧墨寒则想活抓聂敏儿,从其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其实阎殿已经查出了不少关于聂敏儿的事情了,特别是在知道她与柳家的关系之后,遁着这条线,阎卫查出原来柳汉明似乎并非所见的那般,只是一个柳家庶子,一个在外跑商的商人而已。 “王爷,真没想到这柳汉明竟然是安王身边的谋士,化名柳明先生,从资料中显示,大概在十年前,这柳汉明就已经接触了安王,比柳忠更早出现在安王的身边。” 银剑等人也震惊不已,特别是查到柳汉明是安王身的的谋士,而且还是呆了将近十年的谋士,如此心机,怕是非常人所能。 “可查清楚柳忠的账?这些年来他与巫族来往的书信,账本,还有一些药物的往来交易,随便一条都足以让柳家诛九族的大罪,不管如何一定要把证据给找出来。” 十年前,萧墨寒亲手将李家推引入地狱,且不说自己有没有受到柳忠诬陷李家和骆家的影响,光是被利用成当枪使的萧墨寒便十分不喜了,这当中是否有柳汉明的参于,他不得而知,可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这些年来,柳汉明肯定没少给安王出主意,否则安王怎会将他留在身边十年之久呢? 细想了一下,安王的势力也是在这十年间起来的,如此看来,这柳汉明还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让纱姐和海哥将如何联系聂敏儿的方式交出来,务必要活抓聂敏儿,告诉慕白,若不是聂晓婧受到牵连,聂敏儿必须活抓,否则风行商行、聂晓婧都逃不过此劫。” 萧墨寒如此话,也许别人会以为他无情,毕竟聂晓婧是叶慕白的妻子,虽未正式公开拜堂成亲,但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二人早已育有一儿,如今聂晓婧又替骠远将军府添了一儿,身为叶慕白的师兄,他都不想办法保住聂晓婧,着实是有些冷血了。 若华筝知道纱姐和海哥出事的话,也可能会像叶慕白那般紧张和无措。 关心则乱的道理谁都懂,可真正能做到禀公办理呢? 于是在银刀的策划下,他们终于等到了聂敏儿的出现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聂敏儿竟然早有准备,逃走的路线都想好了,让阎卫花了不力气才将人给抓住。 第1350章 皇陵入口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影楼的影刹突然出现,紧接着便是安王府的人跑了出来,直接将阎卫给拖住,让阎卫眼睁睁地将聂敏儿给救走了。 而此事发生的时候,你京都的消息还没有传来,萧墨寒便带着华筝进入到皇陵里了。 皇陵的入口让华筝都忍不住有些吐糟。 听闻整个卧龙山都是皇陵所在,而她们所处的入口是离京都最近的入口,只需一日的时间便能赶至。 可离得近,并不代表这个入口就气派,或者说让人看起来毛骨耸然之类的。 当守陵护卫令着二人在山下七转八弯地走了约莫两刻钟之后,便在这个布满了树藤石壁前停下。 华筝疑惑地看着这不像有被动过的石壁,且不说这石壁上的青苔有多厚,光是那树藤,一看就是从未被人拨开过,为何这皇陵的入口会在此呢? 似乎看出华筝的疑惑,萧墨寒握着她的手,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暗示她不要问。 只见守陵护从怀里取出一个四方小盒,打开,只见里头一头红,一头白的细长菱形的针在四方小盒里随着护卫的手向不同的方向摆去跟着晃动着。 华筝看到这如此简陋的东西,忍不住惊呼道:“指南针?” 萧墨寒和守陵护卫同时看向她,就连跟在萧墨寒身后的那些护卫,不管是守陵的,还是从摄政王府里带出来的,对于华筝的这一声惊呼都特别的惊讶。 萧墨寒惊讶是因为座皇陵的设计是由他们萧家的一位老祖所设计的,而这设计是来自那名女子,也是为了那名女子。 至于其他的,是因为华筝为何会懂此物。 听闻此物乃是皇陵的设计者留下开启皇陵所用之物,若无了此物,想要找到皇陵的入口都难,更别提可以潜入皇陵了。 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三个字,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倾注在她身上,就像她说了什么惊天之语般。 萧墨寒知道华筝的特别,倒是没有想到关于那么女子的传闻原来是真的。 因为华筝与那名女子的共同点终于体现出来了。 拿着指南针的护卫没有反应,萧墨寒也不想让华筝成为所有人的焦点,用沉沉地声音催促道:“还不开启皇陵,错过了时辰又得再等一日了。” 守陵护卫震惊的神情还未褪去,惊讶且又凝重的神情依旧人落在华筝的身上,迟疑了好一会方继续寻找着位置。 一直到指针红色的那一头指着的位置正对着之后,守陵护卫方不再走动,立于石壁前,双手成拱相请道:“请摄政王府取出信物。” 萧墨寒从怀里取出一个透体纹路清晰的玉章,此玉章华筝从未见过,约莫中指指长,底面指着字,因侧着,华筝看不清刻的是何字,而这底面则是个正文形,顶部还有金色流苏相系,看起来十分昂贵和精致。 守陵护卫接过之后,拨开了树藤,就在那面石壁上寻找着什么。 一直到找到相个正方形的印子之后,先是试着萧墨寒所给的信物对了对,确实这大小一致之后归还道:“还请摄政王爷开启皇陵之门。” 萧墨寒接回自己的玉章,对着方才皇陵护卫所找到的位置将玉章按了进去。 只是玉章插入到石壁上,紧接着萧墨寒护着华筝退了三步,皇陵护卫也跟着后退,但还是护在了萧墨寒的身前。 没一会,华筝便听到了类似齿轮铁链拉扯滚动的声音,轰隆隆地持续了十余息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第1351章 进入皇陵 原本以为这样子入口的门就打开了。 谁知道,平静下来之后,紧接着便是皇陵护卫再次侧身相让,请萧墨寒上前,“王爷请!” 这一次,萧墨寒看着华筝,却对银剑道:“护着王妃在后头等着本王。” 没等华筝问何因,银剑便上前请华筝后退,而萧墨寒则向玉章所在的位置走了回去。 这一次,所有人的都退离了萧墨寒数步,背着着众的萧墨寒不知道做了什么,再次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只是这一次则是石壁向上自动升起的声音,随着石壁升起,还伴随着不少沙石尘埃掉落。 萧墨寒立于皇陵入口前,一动未动,直到银剑护着华筝回到他的身边,以及领着她们前来的皇陵护守低头双手成拱禀报道:“王爷,取出玉章之后,您与王妃娘娘将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在皇陵内拜祭,两个时辰后皇陵石门将会落下关闭,若想再开启则需三日,还请王爷与王妃娘娘务必在两个时辰之内出皇陵。” 萧墨寒点了点头,一手揽过华筝,一手五指成爪,利用内力将石章吸出石壁,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在确定未有异常之后,方带着华筝入内。 银剑等人则在入口外守候,以防有人在这个时间钻了空子,闯入皇陵。 石壁约半刻钟后再次落下,而原本还有些阳光射入的皇陵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黑暗完全吞没之时,萧墨寒取出了夜明亮,照片皇陵里石壁的那面墙。 寻找到墙上那个正文形的印记后,再次将玉章插入,瞬间皇陵里就像打开了电灯的开关一样,瞬间让墙上的火把都点着了。 华筝被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会看到的情景给震憾住了,“哇!这皇陵到底是谁设计的,这么高级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现代设计大师跑到这儿来建了一座无悭不摧的地宫呢。” 确实,如果这里不是用做陵墓的用途的话,还真的是一座地宫。 当然这事也就只有萧墨寒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这皇陵最初还真的是作为地宫所建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囚住那名女子。 灯火通明的皇陵一点都不像是陵墓,未进入之时,看着就是铜强铁臂难以攻入,进入之后,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就像进入了一座古堡入户花园,皇陵在地下,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因为那长长的楼梯目测要走到下现的花园,至少需要走十米左右。 因着高差的问题,所以下面的花园就像一幅一样,全景印入华筝的眸中,开得灿烂娇鲜的花儿就像在向她招手般,让她恨不得立即置身于花海之中,好好欣赏一番。 忽然,华筝觉得眼前一黑,正欲将这挡住自己视线之手给拿开,温热的气息在耳后吹起,萧墨寒温柔且地声音则响起,“筝儿,莫要一直盯着下面的花园看,会让你迷失的。” 猛得,华筝方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股恨不得立即扑入花海里的冲动劲儿的可疑。 经萧墨寒这一提醒,华筝闭上了双眼,静置平息,几番吐纳之后,转身扑入他的怀里撒娇道:“曾有耳闻非法闯入皇陵或者误入皇陵之人非死即疯,现今看来,此话不假啊。” 萧墨寒轻轻抚着华筝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有为夫在,怎会让你出事呢。” 第1352章 机关重重 想想前世电视上演的那些,华筝这才觉得也许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光是开启皇陵的入口,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道手续,就连华筝都不能看,可见光是想要进入皇陵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也难怪为何安帝自己不来也不随便派别人前来了。 恐怕安帝自己也很清楚,这皇陵不是一般人所能进入的,一个不好,怕是连小命都交待在这儿了。 至于那个花园,华筝觉得应该问题并不在这花园身上,而是……气味! 对就是气味! 华筝刚想到之时,想要研究一下,趁着萧墨寒相护,准备深吸一口气证实一下自己想法的时候,萧墨寒则阻止道:“筝儿,莫要对皇陵起兴致,皇陵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东西,知道得越多,反而会让自己更加危险。” 关于皇陵这事,萧墨寒谁都没有说,里头的机关,他都背熟了,但是每次进入,他都没有去验证过,原因则在于他不想知道太多。 不试便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否知晓,只要无人所知,便不会有人将注意打到你的身上,如此一来就不会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更不会引起某起不轨之人的注意。 华筝抬起头看着萧墨寒,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萧墨寒摇了摇头,抱着她,直接飞身穿过那一片花园,根本就没想过让华筝进入到花园里。 话说,一般人,哪怕是影如风进来,恐怕也不能一口气就能带着人直接飞越穿过如此一大片花海。 可萧墨寒自从在华筝的空间里修炼之后,内力大长不说,感觉武功造诣上升可不止一层楼来形容了。 虚空飞行这种境界,放眼整个武林,几乎无人可及了。 华筝对于武功上的事情并不太了解,所以完全没有发觉有何不妥。 倒是萧墨寒,心里惊叹之际更多的是对华筝的执着和看管更深了。 二人落地,入眼的则是一片以字排成的一大块面块的路面,直接将二人与前方之路隔开。 而二人所站这地后面内里是花园,前方则是这片文字排成的路面,要么退,要么进,没有别的选择了。 “寒,这一般的祭拜不是只要在入口处设一个墓牌,我们再将供台摆好,跪拜、诵经这样子就可以了吗?怎么我感觉我们就像在闯皇陵一样啊?”虽然只是刚从入口进来,但是因为身后的那片花海,华筝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皇陵的深入般,有些不对劲。 萧墨寒看着前方的文字地砖,牵着华筝的手,严肃地道:“一会进去了筝儿便明白为何为夫要如此做,筝儿抱紧为夫,为夫带着你过去,期间万不可松开为夫,记住了,你不能着地,不能从为夫的身上掉下来。” 华筝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重重地点头回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只管按着答案过去便是了。” 若是华筝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机关,要么就是每次只能过一人,不能同时有两人走在不同的字砖上,要么就是很可能会在走到不同字砖的时候也会有暗器射出,哪怕是对的字砖也会有暗器,所以萧墨寒没有办法一直抱着华筝确保她不从他身上掉下来。 第1353章 步步为营 不过华筝猜是这样,但萧墨寒没有说明原因,而是只告诉她结果,“这机关若走错了,此路将会断开,同进也会触发入口的机关,我们将会被困在此三日,同时随时空气中花海的香气会越来越浓,很可能会让你我都迷失在那边花海里。” 谁也不会想到,只不过是入口而已,就已设下如此精密的机关。 要么不要进来,进来了,非进则死! “那我们不进去不行吗?回到入口入,就在石壁门前,呆上两个时辰,待石壁门开启,我们就回去,不必冒这样子的险。” 最后问题还是回到了萧墨寒没有解释为何要进入的原因上。 萧墨寒依旧未有回答,而是让华筝像无尾熊一样挂到自己的身上,严肃地道:“筝儿,时辰余下不多,我们不能耽搁在此,过了这儿之后,只要不进错石室,为夫定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带着你出去的,抱紧为夫,为夫要前行了。” 疑问当然是有的,但是萧墨寒势在必行的举动,华筝也不得不跟着严阵以待起来,“好,我已经准备好了,万一真的无法避免的话,我们就躲进空间里,你只管闯关便是了。” 果然! 在萧墨寒走的第三格字砖的时候,前方竟然分出了四根利箭射向萧墨寒怀里的华筝,那直逼华筝后背的箭就像长了眼一样,精准地很。 萧墨寒凝气于掌,掌风击出,帅气一甩袖的同时也迈开了步子落到了第四格的字砖上。 第一次射来的箭是被掌风击飞了,但是随着字砖上受重被压下,种式各样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射出,让华筝都替自己出了身冷汗。 也幸好萧墨寒武功高强,内力深厚。 在最后那块字砖受重被压下之时,那四面八方的射器同时击向二人,华筝吓得惊叫一声,而后意念一动,二人便消失在原地,当然萧墨寒的速度也不慢,在二人进入到空间前的那一瞬间,内力随身而发,环其身一震,也将暗气给震飞,直接反射回射插入到四周的石壁上。 空间里,华筝紧抱着萧墨寒,就像自己真的会被射成刺猬一样,紧张得身体都打着颤了。 萧墨寒一手托着华筝,一手理着她的因自己方才散发出来的内力而飞扬四起的发丝,语气轻柔地安抚道:“没事了,筝儿,别怕,其实那些暗器也不过是普通的暗器而已,即便击中,也不过是些皮外伤,暗器上没有毒的。” 心还在噗通噗通狂跳着的华筝,猛得抬起头,逼问道:“你怎知道这些暗器没毒啊?难道你被这些暗器伤过?” 说来,萧墨寒也不太确定,但是依着记忆里所熟背下来关于皇陵里九九八十一关里的字砖这一关的内容来看,只要没有走错的话,暗器也不过是普通的暗器而已,若是走错了的话,那有可能是字砖会消息,也有可能会是喷出毒气,也有可能会是有毒的暗器。 对于皇陵里的机关,萧墨寒是都熟背下来了,也很清楚,每一块字砖其实都藏着机关,只是看这机关的发出来的攻击是什么罢了。 再说这字砖的排列,并不是每一次都一样的,虽非第一次过这字砖机关,以往受点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所以从他口中说出来,这就是十分平常之事,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在华筝看来,真的是步步为营啊! 第1354章 如入仙境 二人在空间里没有多呆,再多的疑问,萧墨寒也没有给机会华筝开口提问,而是完全没有停歇下来的节奏,将人托稳抱紧,出了空间便又开始往前行去。 华筝有些紧张了,神精都绷得异常的紧,生怕自己会拖累了萧墨寒,“寒,若是带着我前去有难度的话,要不你就将我放在这儿,你独自前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萧墨寒摇头,抬头昂望了一下头顶,结果…… “快走,我准备好了,我会抱紧你,你别丢下我啊。”华筝感觉这心脏承受能力小点都不行啊。 因为头上面密密麻麻交错相缠着的蛇实在是太吓人了。 即便华筝也不算是个怕蛇之人,毕竟常年在外的她,总会在山间野林里遇到蛇的。 可是这数量如此惊人的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也就只有萧墨寒明知道这上头盘缠着如此多蛇还能那么淡定。 幸好头顶上的蛇都未动,否则在二人从空间里出来之时,天花板上面那些蛇,早就向二人吐着红信击,飞击而来了。 心惊胆颤地离开布满了蛇的石室,华筝砰砰的心跳声还未平复下来,萧墨寒则停顿一了下,要求道:“筝儿,一会你闭上双眼,为夫未叫你睁开,万不可睁开,明白吗?” 华筝好奇,“怎么啦?难道接下来又人比那个蛇屋还有可怕的事情吗?” 萧墨寒神情十分凝重,直接点头道:“是的,筝儿相信为夫,绝不会让你出事,但是接下来的东西不太适合看见,所以……” 如果说连萧墨寒都觉得有些东西不太适合看的话,恐怕真的是很恐怖或者难以入眸。 于是华筝点了点头,紧闭着双道,搂着萧墨寒的脖子,做好了心理准备道:“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出发吧。”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双眼,那些声音都是假的,记住了筝儿,不要听信那些声音所说的话,更不要因此而睁开双眼,挣离为夫,懂了吗?”即便华筝已经自信满满地回答了,但是萧墨寒还是担心,一再强调道。 越是如此,华筝越担心了。 深吸了口气,华筝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坚定地道:“行了,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不会睁眼的,也不会松开你,即便真有疑问,我也会等你说可以睁眼了,我再问你就是了。” 于是在确定华筝真的准备好之后,萧墨寒从怀里取出了玉章,就像开启皇陵入口一样,就他们所面向的这面石壁升起,开下约两人宽的门洞。 迎风而来,竟然是一阵青青的绿草清新的气味,再认真听,居然还有流水的声音,华筝紧闭的双眸明显动了动,但还是听从萧墨寒的话,没有睁开。 紧接着便感觉到萧墨寒身体移动,只是这个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正常走路一样,没有不紧不慢。 越往里走,没有视觉和华筝凭着听觉和嗅觉,觉得此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倒是有点像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空气清新,温度适宜,流水轻轻的流动声光是听便觉得此流水特别的你清澈,偶尔还会听到有水击之声,就像鱼儿在戏水,大自然的气氛十分浓郁。 柔和的风轻轻抚过,吹起华筝的墨发,飘飘然而起的感觉有点像步入仙境中,仙子在风中嬉玩。 第1355章 诡异小径 再认真听听,华筝好像听到了有男子交谈的声音,不知是离得远还是怎么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随着萧墨寒的移动,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楚了。 竖起双耳,认真聆听,结果却让华筝差点发出了惊叫声。 于是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另一只手死死地搂着萧墨寒的脖子,再也不敢吊以轻心。 身为现代人的华筝原本以为高科技已经足以让她觉得神奇的了,若非亲身经历,她还真的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存在。 没错,华筝听到的声音是萧墨寒的,而另一道声音则是钟离娜兰的。 也幸得萧墨寒在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提醒了她,千万不要开口,也不能听信任何声音所说的话。 而这道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则是萧墨寒的声音。 如此深情的语气,华筝是曾经渴望过他能如此,但是现实中,萧墨寒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他的深情是从他的威严中透出的,霸道、强硬是他对华筝执着和不离不弃的表现,那种不是他风格的话,足以让人判定此人并非是真正的萧墨寒。 哪怕声音再像,相貌再像,那也都是假象。 也许是因为萧墨寒无法迷惑住华筝,没一会,又一道声音还有不同的感觉让华筝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里。 身体忍不住打着寒颤,牙齿冻得上下磕碰了起来,沉坠之感更让身体有种掉入水中一样,呼吸突然滞,空气中的氧气就像被抽空般,让她无法正常的呼吸。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华筝反射性地挣扎了起来,动作越来越强烈,将原本还在走动着的萧墨寒不得不分心顾及华筝。 一手托着华筝,一手抚着她的后背,放在她后背的掌心凝聚着一道内力,缓缓地注入到华筝的体内,内力如暖流注入,驱赶着华筝体内的寒意,也慢慢地将她的意识给拉回到现实中。 可是那种感觉太过真实,就像当初华筝作梦的情景那样。 不,应该说一模一样,现今只不过是重演一番而已。 以往华筝只看到冰川的水面上有着人的倒影,却如何都看不清是何人,可是这一次,她看到了,而且还真得很真切。 这里头竟然有她所识得之人,那情景像是在他主持着那般。 坠落在冰川中的华筝双眼睁得老大,就连现实中的她都忍不住想要睁开双眼,要不是萧墨寒这道内力注入到她体内及时的话,恐怕她早已睁开了眼,想再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那道温流就像在提醒华筝,千万不能相信那些话,更不能睁开眼。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萧墨寒却不敢松懈,特别是在华筝几度要睁开眼之后,那放在华筝后背上的掌心,一直传送着内力入她的体内,好让她时刻谨记他所说的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感觉都消息了,再次回复到平静之后,萧墨寒明显松了口气,轻拍了一下华筝的后背,柔声道:“筝儿,好了,没事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此时,萧墨寒背对着方才走过来的地方,而华筝则面对着,入眼,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阴森寒冷,昏暗中带着诡异的弯曲小径,毛孔耸然的感觉瞬间让华筝头脑清醒了过来。 “寒,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华筝无法相信肉眼看到的情景,跟闭起双眼的感觉实在相差太大了,就像是处于两个世界般。 第1356章 26个字母 小径的尽头就是华筝和萧墨寒现在所处的位置。 没有前路,但是却是她们走过这个诡异小径的终点,依旧是萧墨寒身上的玉章,只是这一次并不是插入到无路的石壁上,而是用玉章在石壁上敲击着。 一开始,华筝还未反应过来,可是当这敲击的节奏还有速度,似乎在哪看见或者听见过。 慢慢地,华筝再次惊艳到了。 难怪萧墨寒每次在书房里想事情,或者在议事之时,总喜欢指敲案桌面,原来是这样子。 第一次的时候,华筝觉得烦,第二次的时候,以为是萧墨寒的习惯,随后哪怕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到那绝对不可能的可能性,便再也没有在意他敲击案桌面的举动。 现今看来,他那所谓的习惯性行为并不是无章的习惯而已。 约莫一刻钟之后, 石壁有了反应了。 只是这一次石壁并没有升起了,而是出现一个像棋盘差不多的东西镶嵌在石壁上,只是棋子并不是你黑白棋,而是26个字母,是打乱了的字母。 棋盘的横纵画成平等的四方小格,每一个字母都可以随意移动。 萧墨寒先吐了口气,看着这些刻着字母的棋子,良久都未有行动。 华筝伸出手,想要将字母移动,指尖还未碰到这棋子,萧墨寒便抓住了她的手,阻止道:“筝儿莫要乱动,只要一动,计时便会开始,若未能在限定的时间内将这些符号排好序,我们头顶上的大石便会往下压,此处的机关系也会随着大石而触发,毒气及暗器将会四起,难以抵挡。” “我的天啊,这座皇陵到底是谁设计的?如此变态,根本就没想着让人活着进来的吧?”华筝光是听便觉得这个设计者实在是太绝了,哪怕过了关,也不一定能逃得出去,根本就是一个死遁环在这儿,横竖都是要让你死。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如何想的,竟然提醒道:“筝儿,慎言,待祭拜过后,为夫会告诉你关于皇陵的事情,现今你静等为夫解题再带你离开这儿,只在过了这儿,下关的关卡便不会如此凶险的了。” 即便萧墨寒如此说,华筝还是带着质疑问道:“不会如此凶险,换而言之,还是会凶险,不是吗?还有,你这个会解吗?这座皇陵里的机关还有通关窍门,你似乎早已知晓,只是你并不太熟练,所以你才会如此谨慎是不是?” 话语一出,华筝没等萧墨寒回答,便指着石壁上的棋格问道:“你是在回忆这个顺序是如何排的,然后再想清楚如何移动这些棋子是不是?当初你拿着义父给你的那本医书研究了很久,是不是因为你曾经见过这些字符,所以特别在意?” 萧墨寒沉默,可是华筝没有停顿,而是继续道:“当时你跟我说,义父说那是天国的文字,当时其实你也曾相信过是不是?因为这座皇陵的设计者,据你的了解,你觉得她不像是这儿的人,所以你在寻找那个地方是不是?” 华筝的每一句都是在问,但在她的心底,就像已经确定了萧墨寒的想法,问,只不过是一个过程罢了。 长长吁了口气,华筝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傻子一样,难怪萧墨寒在进入到华筝的空间里之时并没有表现的过于震惊和不可思异,原来他早已经接触过了。 第1357章 皇陵设计者 华筝没有触碰棋子,而是按着26个字母的顺序,一个个指着问萧墨寒,确定她的猜测。 “a、b、c、d……”一直到26个字母按着顺序指读完,华筝求解道:“是这样子吗?” 只见萧墨寒拧着浓眉,摇了摇头否认道:“并非如此,而是这个,这个,再如是这个……” 萧墨寒的速度不慢,指了出一个之后,又思考着下一个,再将脑海里顺序中的字母在棋盘里找到,由此可见,哪怕他记得,但是证实了华筝的猜测,他并不熟。 当华筝看着萧墨寒把答案的顺序指出来之后,华筝自信地道:“原来是倒序啊,看来设计者喜欢反其道而行啊。” “筝儿,你方才所指的顺序并非有误,而是这排序有两种,这两种排序都能将石门给打开,只是打开的石门通往的地方不一样罢了。”萧墨寒未将言尽,对于座皇陵,也许连他也不希望去体验那些机关。 华筝也见了这个通关不管哪一个都能过去,只是通往的方向不同之时,便知这座皇陵绝对不会是这儿的人可以设计出来的。 光是这26个字母,华筝就知道皇陵的设计者一定跟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萧墨寒从是来自天国之人,毕竟如此鬼斧神工的设计,哪怕是最厉害的机关大师也不可能想得设计得如此周密攻不可破。 不过不管哪一种排序,对于华筝而言那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确定排序之后,华筝便动手移动棋子,不需半刻钟便将这26个字母的倒序给排出来了。 石壁升起,迎来的却是一条漆黑的涌道,华筝忍不住往萧墨寒的身上靠去,怀疑道:“你确定我们要走的是反序开的这条路?” 经过身后的那条诡异小径,华筝忽然感觉自己胆子小了许多,总是忍不住对萧墨寒依赖更多。 萧墨寒从怀里取出半拳大的夜明珠,正欲再次半华筝抱起,却被华筝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走,从进来到现今,都一直让你抱着,昨日你还助影昊焱治疗内伤,内力本就消耗过大,若是知晓这皇陵如此多机关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你来,免连拖累了你。” “为夫不累,再说有你给为夫炼制的药丸,服用过后,为夫觉得内力又增涨不少,十个你为夫都没问题,别担心为夫,为夫一定会带着你平安到达祭殿的。”萧墨寒从一开始就未提过关于拜祭的具体事宜如何,如今提到这祭殿,感觉就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虽然华筝是不想拖累萧墨寒,但想到自己一个没有内力的女子,在这里若不听从萧墨寒的话,也许那才是对萧墨寒的真正拖累。 于是接下来又经历了两小关卡,二人终于达到了萧墨寒所言的祭殿。 虽然那个漆黑的涌道让华筝怀疑走错路了,但当这亮堂的祭殿出现在眼前之时,她方知道自己差点就中了设计者的心理战术了。 毕竟谁都会觉得这样子的小道一定会有猫腻,谁会想到,原来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个如金銮大殿的空间,石壁上镶嵌着不计其数的夜明珠,而祭殿的正中间则是一个像看台一样的台阶祭台,上面祭奠的是历代君皇的牌位,一层一层的上去,摆放得并不紧密,看得出来大安国的历史还不算悠久,否则这祭台上的牌位早已密密麻麻了。 第1358章 萧元帝 华筝的眼很尖,很快就看到了祭台上最突出的位置摆放着两个牌位,未写姓名,只写着“君上”和“君后”。 萧墨寒见华筝盯着那两个牌位看,并未替她解惑,而是牵着华筝跪到了地面上,正面对着那两个牌位行着三跪九叩之礼。 最后萧墨寒方开口道:“子孙萧墨寒携妻子华氏前来祭拜先祖,望先祖保佑。” 华筝懵了,巴眨着一双葡萄大眼,完全没在状态。 一直到萧墨寒将所有的祭拜工序都做完之后,令着华筝绕后祭台的后方。 那里挂着一副画像,画像里一男一女,男子的长像与萧墨寒有六分神似,而女子则是回眸一笑的侧脸则背影,有点像那种初次见面被惊艳的情景被爱慕者画下的场面。 萧墨寒再次领着华筝向画像行着跪礼,扶着华筝端稳之后,方解释道:“筝儿,这是为夫的先祖萧元帝,而旁边的这位则是你方才提及的皇陵设计者,也是先祖为了她而建立了这座皇陵之人。” “等等,我没明白过来,”华筝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好使了,理了理,问道:“这皇陵是她设计的,但却是为了自己而设计的?” “非也,”萧墨寒看着萧元帝的画像,落没的神情带着几分忧伤,就像惋惜着什么,“此女子名为李华……” 再次,华筝伸出手打断道:“等等,你说什么?你说她叫李华?是她的真名还是化名?” 不知为何,萧墨寒觉得画像中的女子与华筝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双大眼,灵动且又清纯无杂。 从萧墨寒的眸中,华筝看出他在拿她与画像中的女子在作对比,于是指着自己问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与此女子有什么关系吧?” 其实萧墨寒想说是的,但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华筝知道,所以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讲述关于他所知关于此女子的事情。 “民间所传的妖女指的便是此女子李华,”萧墨寒顿了顿,牵着华筝的手走近了女子的画像,“因为她,四大家族统一了大安国,也因为她,大安国的百姓才会有了现今的生活。” “当年四大家族为了此女子也曾相互残杀过,但是不知为何此女最后都未嫁给任何一族的族长,哪怕已是登上皇位的先祖,她都未嫁。” 说到此,华筝又有疑问了,“寒,关于此女子之事一会再说,方才你说你的先祖是萧元帝,不是说大安帝的皇帝都是慕容家吗?为何你的先祖会是元帝?难道你的先祖才是真正的大安国第一位帝皇?” 这话问出口,华筝就觉得这皇权真的是太过复杂了,光是这关系,华筝都有些理不清了。 萧墨寒轻轻应了一声,承认道:“是的,其实真正的大安国皇族是萧家,只是不知出于何因,先祖在建好皇陵之后,便退位了,且这皇位并非传于萧家后人,而是传给了慕容家的后人。” 嘴上虽说不知,但是萧墨寒的神情越是让有觉得,其实他已有了猜想,只是未得到证实罢了。 “先祖是在世之时便进入到皇陵,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连同此女子,随着先祖进入皇陵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华筝想了想,心底有着与萧墨寒同样的猜测,也许萧元帝建造此皇陵,从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死后葬在此,而是想要与某人在此直至死去。 说白了,就是为了囚住某人,而此人便是——李华! 第1359章 画像也有玄机 看着画像,不知为何,华筝觉得此人看着甚是眼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华筝专注地看着画像的神情被萧墨寒发现,也不知何因,同样与华筝一同专注地看着画像。 良久,华筝问道:“你说此女子名唤李华,而这皇陵是她设计的,按理说对于这里的机关她应该很熟悉方对,为何我感觉此女子不似会设计出如此凶险且又阴毒的机关啊?” 其实华筝猜想的是,这皇陵里头,应该只不过是部分机关是画像中的女子所设计的,当然也不排除所有都是,只是后来被建造者给篡改了。 对于画像中的女子,华筝看不懂萧墨寒所持的态度如何,只感觉他对这女子没有多大的好感。 片刻之后,萧墨寒带着华筝从祭台的后面出来,往另一个石室而去。 入眼则是一个单独的祭室,而这祭室只放着一个牌位,再次被震惊到的华筝不由得发出了惊呼之问,“她……那个……” 指着祭室里的牌位,又转向外间,手指一里一外地来回指了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了。 萧墨寒带着华筝再次三跪九叩,沉沉地声音带着悲伤道:“子孙萧墨寒携妻子华氏前来祭拜先祖,望先祖保佑华氏母子平安。” 外面是先祖,里面的也是先祖,而且里面这位的牌位写着的是“萧元帝之妻安氏”。 华筝又不是傻子,如此明显都看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真的污辱了她的智商了。 也难怪萧墨寒看着外间名唤李华的女子的画像时神情如此怪异了。 方才他还说“李华”未嫁给任何一族的族长,那就证明,她未嫁给萧元帝,而萧元帝的发妻刚是她眼前的这位“安氏”了。 华筝什么都不敢说,更加不敢开口了,毕竟自己跟外间的画像女子“李华”多少都有些共同点。 比如都是来自现在,比如都曾用过“李华”这个名字,说得重一点,甚至还可以说同样迷惑了萧家的男人。 二人没在这间小祭室时多呆,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二人呆在这儿了。 萧墨寒将华筝横抱而起,轻柔地道:“筝儿,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快点出去,否则错过了开启皇陵的时间便要等三日才能出去的了。” 华筝点了点头,双手环住萧墨寒的脖子,做好了准备道:“好的,我们回去吧。” 华筝看得出来萧墨寒的心情并不太好,而原本说是来祭拜先帝的,可是她们都未见到慕容家族任何一位先人的牌位。 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华筝没有问一句话,哪怕最初萧墨寒说等到了之后再跟她解释,结果还是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原本华筝以为会是原路返回来的,结果令人意外的事情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再次回到了大厅祭台的后方,萧墨寒竟然拉了拉高高挂起的女子画像,祭台居然动了,而且动位置实在是让华筝无语了。 因为这这祭台远离着画像的位置平移了,平移也就算了,居然平移得在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才是让华筝觉得这技术也太高超了。 毕竟华筝和萧墨寒就在那儿九跪九叩来着,当时地面的大理石光滑无痕,哪会有人想这画像竟然还藏着机关。 若是真有,那就是也是危及性命的机关,而非是出口了。 第1360章 女子的召唤 若不是有时间限制的话,华筝其实想在皇陵里四处走走的,因为残缺的日记中记载着第二世的李华藏着有宝藏在这里。 地图华筝是有,可是却没有机关图啊! 原本以为寻找到宝藏所在是十分轻易的事情,但光是萧墨寒带着她进来走的这一些路,过的关卡看来,想要找到宝藏,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若是在两个时辰内二人不能出皇陵的话,将会被困在这儿三日。 今日已是初三了,若是被困在此三日,出去之后再过两日萧墨寒就要带兵出征了,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可能就来不及准备了。 所以华筝未有提出去寻找宝藏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就在华筝以为祭台移动之后出现的“出口”却听到了她曾经听过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快来……我就在这里……”声音忽然在华筝的耳边响起。 原本已经将头压在萧墨寒怀里的华筝猛得抬起了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萧墨寒没有发现华筝的异样,正欲向前走之时,不知从何起的一阵风将挂在萧元帝旁边的女子画像吹扬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华筝以为是那画像在跟她说话一样,因为在画像飘扬而起的同时,声音也同步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快来……我就在这里……我等了你好久了……” 这一次,华筝看看画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一直让我来?你找我做什么?” 这时萧墨寒意识到华筝的不对劲,将人抱紧,警惕地留意着四周,毕竟怪风而起,如此诡异地行为不是正常现象。 毕竟这儿是皇陵,除了机关之外,这里最多的就是先人了,不管是萧家的列祖列宗,还是慕容家的,如此多先灵葬在此,说完全没有诡异之事发生,那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别的不说,光是萧家先祖之事,萧墨寒就不能忽视和吊以轻心了。 没有打断华筝,而是静静地观察着。 华筝来自异世,他懂,也理解,猜想着也许她正在与这儿的某位先人之灵在沟通之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依旧是没有正面回答华筝,而是重复着引着华筝前去寻找她的话,“我就在这里,快来,我等你好久了,只要你来了,就一切都明白了,快来啊……” 一直呼唤着华筝的声音随着祭台停下来而消失了,漆黑的一个四方洞口,一阵阵阴风吹起,画像再次随负而飘扬起来,让画像中的女子变得更加的神秘和栩栩如生。 萧墨寒见华筝平静了下来,俯下了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抚道:“筝儿,别害怕,我们未对先祖不敬,先祖不会伤害我们的。” 关于萧墨寒前几日内伤伤重时她作了一个恶魔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他,一来觉得只不过是一场梦,二来不想让他担心。 毕竟当时她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按照残缺的日记去皇陵引起的一个心理反应而已,可没想到的事,真到了皇陵,那道声音反而变得更加清晰了。 “寒,她在找我,她让我去找她,她说她在这儿等着我,她说终于等到我来了,”华筝有些害怕了,再次将头埋到了萧墨寒的怀里,不安地道:“怎么办?她为什么要找我?她到底是谁?她会不想让我留……” 第1361章 被吸进墙里 “不,不会的,别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为夫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别担心,也别害怕。”萧墨寒微侧回头,眼光的余光落到那画像上,只见画像缓缓从空中降落,归于平静,即便有风吹过,也都未再动丝毫。 面上虽然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心底,萧墨寒有些后悔将华筝带进皇陵里来了。 萧家有秘密,那个关于画像里女子的秘密,萧墨寒十分清楚,只是再清楚,他也不想让华筝知道,哪怕一辈子都瞒着,他都不要让华筝知道,其实一切并不是……巧合! 抱着华筝,四平八稳地将人带到了祭台下的洞口。 黑漆的洞口往下一看,借着祭室内的余光,只能勉强看到小部分楼梯,而此楼梯是向下走的楼梯。 安抚了华筝几句之后,萧墨寒迈开了长腿踏在了楼梯上。 只见走到第三步的时候,萧墨寒停了下来,在石阶上跺了三脚,只见黑漆的楼梯瞬间亮了起来。 看着这约五米长的楼梯,心底有些发毛,有种随时会人坠落的征兆。 楼梯是明亮了,但是洞口上的祭台也跟着明亮亮起而动了。 慢慢回复原位的祭台让萧墨寒加快了下楼的速度,同时也不忘提醒道:“筝儿,抱紧为夫!” “好!”快带又简洁的一字,让萧墨寒的速度更加的快。 就在洞口完全被封住之时,他们终于从楼梯上下来,落到了地面上,而这长长的楼梯居然跟着你一级级往左侧的墙缩了回去。 也难怪萧墨寒会忽然加快了速度,否则这台阶一级一级消失,怕是二人还真的会直接坠落了。 松了口气之后,萧墨寒便往楼梯缩进去的那一面墙摸索着,像是在找机关的开关。 可是华筝却在正面对着楼梯的这一面墙发呆。 不知怎么的,华筝竟然往这面墙走了过去,鬼推神使的,手一伸,一道强大的力劲将她的手往墙面吸了过去,让她的手陷入了墙里。 不,应该说墙上出现了华筝手掌形状的凹陷,华筝大惊,急忙呼叫道:“寒……” 其实在萧墨寒发现华筝伸出手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要阻止她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手也像华筝一样被吸陷进了墙里,不管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 情急之下,萧墨寒急促地冲华筝吼道:“进空间里,快……” 萧墨寒说的速度是快,可是再快也不及墙将华筝吸进去的速度快,甚至连让华筝驱使意念的机会都不给。 “筝儿……”眼睁睁地看着华筝被墙吸了进去,同时他的声音也消失在了石室里,因为他也被墙给吸进去了,只是二人消失的位置不一样罢了。 当华筝以为自己就要撞到墙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头。 不想没有痛感,反而是被一道强光透过指缝,隔着眼皮都让她感觉光线强烈光芒给吓醒了。 感觉着自己被吸进去的手已经恢复了自由之后,华筝带着紧张且又不安的心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突然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自己的眼中,吓得华筝大叫了起来,“啊……” 对方倒是平静,完全没有被华筝的尖叫声给吓退,只是用淡淡地口吻劝道:“别叫了,在这儿,不管你叫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见,更不会有人回应你的。” 第1362章 神秘女子——李华 声音,没错就是这声音。 猛地坐起,看了看周边,发现这儿入眸的全是药田,当然也有一些花草,只是不多便是了。 再看看那名已经不再将脸凑近自己的女子,华筝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起来。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她可以肯定了,在祭台那里,那个画像里的女子,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像一个活人一样,站在自己眼前。 华筝定定地观察着女子的行为让对方忍不住掩嘴而笑,“怎么啦?难道看自己也会觉得看不够吗?” 不明白,但似乎理解对方为何如此说。 此人长相实在是让华筝太过深刻了,这不就是自己现代时的那个相貌吗? 只是有一点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看画像的时候会认不出自己呢? 女子看华筝的困惑,没有催促,平静的神情就像早料及她会如此,衣裙飘飘地空间如仙子一样,身轻如燕飞起又落下,最后坐到整个空间里唯一的一棵树下的秋千上。 这树,这秋千实在是让华筝印象太深刻了。 女子发出轻脆的声音,荡着秋千,问道:“是不是觉得眼熟?” 华筝哪能不眼熟啊? 这不就是她在丞相府里住的那个桃苑里的桃花树和秋千吗? 华筝没有回答,可是女子却自娱自乐起来,“还有些药田,这些花花草草是不是也觉得有些眼熟?” 不用女子提醒,华筝也看出来了,何止是眼熟,该说是熟悉得很好不? 越看,华筝越觉得可怕,此时的她根本就分不是这里是真实还是幻境。 这座皇陵的机关,还有毒气之类的厉害从她进来的那几关就体会到了,最后一关,萧墨寒让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听信那些耳边响起的声音,更不能睁开眼。 华筝担心自己中了那一关同样的招数,所以不敢回来,当然虽然已经看见了,但她还是想要搏一搏,看是否可以摆脱这只不过是一个幻境的影响。 于是闭上了双眼,什么都不管,也不理会耳边响起的声音。 女子看到华筝的举动之后,停下了秋千,脚尖轻轻一点,在空中所起了宽袖,美如仙的身影飘落到华筝的身边,观察了片该之后,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闭上眼闭我就会消失了吗?还是觉得当我不存在就没事了?啊……忘了,你以为你掉进了虚幻境了是不是?” 女子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没用的,我虽然不是真实的,但是也不是幻影,你没有中迷幻药,你之前听到的声音也不是错觉,是我找你,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原本以为在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可以解脱了,谁知道你如此不中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而选择了死,连进入这皇陵的机会都没有。” 懵了,真的懵了,什么么叫做自己不中用,连进入皇陵的机会都没有? 感觉自己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阻止萧墨寒成为暴君,拯救大安国的黎民百姓,更不是因为弥补自己第一世到这儿来所炼制的那些只是因为好奇而炼制出来的药造成的后果而来的。 华筝心里乱成一团,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到这儿来的真正原因。 不过有一件事华筝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就是李华,真正的李华! 第1363章 不要相信萧家的男人 关于李华的第一世,华筝也只不过是从残缺的日记里得知一部分内容,至于里头记载的因为缺失了部分,再加上里头根本就没有提及过这女子的事情,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女子说所言是否是真的。 女子像是猜出华筝不会给出回应,所以就自顾地说着,“不管你相不相信,也不管你如何想,你之所以到此来并不只是偶然。” “开国帝,也就是萧元帝,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但是我并不是喜欢他,也许你曾听说过关于我的事情,也有我与四大家族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介入这个世界里的皇权纷争,他们所有的行为都不是我所挑起来的。” 女子说得很委屈,你像一直找不到替自己澄清的途径,也找不到可以认真聆听她的话之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方才那么清脆,反而是那淡淡落没和气恼,引起了华筝的注意。 “你可以认为我还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境,事实上我确实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实体,你自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应该很清楚不是实体是什么意思的吧?” 女子轻声一呵,自嘲地笑道:“其实说白了,爱一个人没错,我也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但是最不该的就是爱上萧家的男人,他们就是天下最大的骗子,将我困在此,还一次一次的召唤着我的灵魂归来,让我无法回归原体,离开这个没有文明、自由的地方,让我替他设计了这座皇陵,却将我困在这儿,永远……永远的……” 忍不住,华筝还脱口而问:“这与我有何关系?” “怎就跟你没关系?如果跟你没关系,你又怎会在此?”女子情绪激动了,还训起了华筝来,“你就是我,我就你,我被困在这儿,你以为你不来这儿,你能活多久?” “你的意思是我之所前会到这儿来是因为你?”华筝睁开了双眼确认地问道。 女子点了一下头,后退一跃,脚下的花朵着随着其动带起了不少花瓣儿,唯美的境象影入华筝的眸中,紧接着花瓣儿飘落,但是每一片花瓣儿都放影着一些小画面。 这些画面,华筝有见过,有些没有,如轻舟在湖上飘浮摇落的花瓣让她的双眸就像放映电影一样,不断的有画面浮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子故意而为,这些画面多数都是华筝第一世和第二世经历地的一些不好的事情的画面,让华筝的心就像被人用手紧紧捏住地疼痛了起来,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都看见,萧家的男人都不是好人,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爱他又如何?为了他们付出我们的性命了又如何?他们不知道感恩,只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更多来满足他们的贪念和欲望,华筝,醒醒吧,离开萧家的男人,回到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那里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是我们的家。” 华筝的心很痛,大脑很乱,呼吸的困难让她忍不住用手紧紧地揪着自己心口处的衣裙,女子的声音不断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缠绕成一条无法切断的线,用力的将她的心脑捆扎起来。 第1364章 女子的目的 理智不断的告诫华筝,不要听,不要相信。 可是那些画面,那些她曾多次梦见的画面,那里头永远都看不清是何人的画面,如今清晰地印入她的眼中,让她没有办法否认和替萧墨寒辩解。 就在华筝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如狮吼之声震憾了整个空间,女子原本伸出手想要触碰已经痛苦地瘫倒在地上华筝的举动停了下来。 昂头张望着,就像那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一样。 就在女子片刻的停顿之际,华筝意念一动,原本无力的右手,指缝间夹着银针向女子击飞而去。 许是女子离得华筝太近,所以华筝的银针全数击中女子,让女子吃痛了下来。 不过,同样吃痛的也有一人,那就是华筝。 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华筝诧异地看着正在取针的女子。 女子虽然是痛了一下,但是随着银针被她拔出,其不屑地笑容向着华筝展露出来,“是不是也跟着痛了?我都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管你相不相信,当然也你可以认为我是你灵魂里的一部分,我之所以希望你能来,那是想要回归到本体里。” 女子知道华筝不相信她的,所以没有强求,而是转过身,悠悠而道:“萧家的男人真的很可怕,居然连我设下的这机关也能破,原本以为不需要得到你同意我就能回归本体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可能……” “不过这么多年了,也许你也习惯了没有我这一部分的灵魂存在了,不管如何,只要我在这儿,萧家的男人想要让你回来,不管是多少生,多少世,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女子好像放弃了对华筝出手的想法,坐回到秋千那里,再次晃着双脚荡起了秋千来。 “我真的是你,”女子黯淡的眸中闪着孤寂和绝望,“我已经不记得在这儿有多久了,我只知道萧家的男人在召唤我来了之后,不,应该说在知道我是那个被召唤而来的女子之后,就想方设法算计了我。” 女子忍苦的神情带着愤怒,不过对待华筝,还是很有耐心的,“让我成为了他们萧家的奴隶,萧家的男人没有真情,我不想让你再经历绝望而死的结局,待你想能通了再回来这儿找我吧,我知道回去的方法。” 女子的话说完之后,桃树不见了,药田和花花草草都不见了,眨着双眼,看见的已经是萧墨寒紧紧抱着自己,那温热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抚过的真实感。 “筝儿,对不起,为夫来晚了。”萧墨寒的紧张和害怕,就像是华筝真的会消失不见了一样,身体的颤抖虽然很轻微,但是华筝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迟疑了一下,华筝还是回抱了萧墨寒,只是女子的话真的对她起了作用了。 否则她又怎会有这一片刻的迟疑呢? 不要相信萧家的男人! 这句话一直在华筝的脑海里浮现,这是女子一直向华筝强调,哪怕是最后的消失不见,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这一句。 察觉华筝的走神,萧墨寒知道在华筝不见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搞鬼的他也猜出是何人。 眸中闪过狠戾,心底已有了决定。 抱着华筝,也不再说什么,加快了离开皇陵的步伐。 第1365章 萧家长老严岩 在萧墨寒的带领下,二人很快就出了皇陵。 只是出来的位置并不在进来时的地方,四周葱郁的大树林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进入到了原始森林里了。 当然华筝也不例外,“寒,这是哪里?为何我们出来的地方不是进来的地方?” 萧墨寒未将华筝放下,数道黑色身影飞身落到了他跟前,单膝跪下道:“少主,严长老已等候多时,还请您随属下回……” “滚!”萧墨寒怒气一吼,只见那几名单膝跪地的黑衣人身体明显一颤,随后华筝便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华筝身为大夫,对于血的味道特别的敏感,再加是萧墨寒除了双眼变红的时候,才会如此气势强洪,那如毁天灭地的气势,差点差她以为萧墨寒又走火入魔了。 萧墨寒抱着华筝欲走,可是又一波黑衣人从密林里飞身落下,现身在他跟前,依旧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 再欲用内力震住这些黑衣人之时,华筝拉了拉他的胸前衣襟,提醒道:“寒,不要,我们快回去吧,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萧墨寒皱着眉,心里猜测许是在皇陵里发生的事情让华筝觉得不适。 看向这些黑衣人,立即生出了杀意。 只是华筝在此,他有所收敛了,毕竟他不希望华筝跟萧家有所接触,否则着于严家和那名唤做“李华”的女子之间的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可是萧家的暗卫既然找来了,又怎么如此轻易的让萧墨寒离去吗? 眼看着萧墨寒抱着华筝与萧家暗卫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如雷呜般的响亮声音在这密林里响了起来,“少主,老臣已在此等候多年了,您一直不愿拜祭元帝,老臣甚感悲痛,如今少主既然愿意拜祭元帝,也就是说少主已下定了决心了,老臣请少主跟随老臣回去。” 萧墨寒如鹰般精准地擒住那道声音的来源,视线锐利如刀,凶煞如地狱里的阎王般,强势且又霸气地道:“本王如何做事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通通给本王滚……” 这一次,萧墨寒没有针对跪地的暗卫,而是冲着那道雷呜般声音的主人发出了波音攻一样的攻击。 只是萧墨寒视线落定的地方忽然大树折断,断枝倒下,被旁边密密麻麻的大树给撑住,未落到地面上。 一道身穿宽松紫青玄衣的白发老者就像会瞬间转移一样,转眼就到了萧墨寒的跟前,只是老者并没有单膝跪下行礼,持着拐杖,低下了头,右手成掌,放在了心窝处,微微弯身行礼道:“老臣严岩见过少主。” 看得出来,严岩对萧墨寒是十分尊敬的,但对华筝……可以说是无视,就连跪地的萧家暗卫也一样,完全没有承同过华筝身为萧墨寒妻子的身份,否则又怎么都一直只说“少主”而对萧墨寒怀里的华筝,一句“少主夫人”都没有呢? 不过华筝也不在意,因为此时她的大脑很乱,没有空去想什么“少主”,什么么长老这些。 当然,萧墨寒也不想华筝问,所以华筝一直安静地在他怀里,他感到十分安心。 “严叔公,我已说了,我不会回去。”对待严岩,萧墨寒倒是客气了许多,不像方才对待萧家的暗卫那般直接就动手了。 第1366章 相似的老者 其实在对方还没有现身的时候,萧墨寒也没有客气过,不然方才那棵断了的树又如何解释呢? 只是华筝不太清楚萧家的这些人物关系,所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严岩看到萧墨寒抱着华筝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了,“少主,男主外,女主内,此女连替少主您娶纳妾都未能做好,恐配不上少主。” 华筝埋头在萧墨寒的怀里,冷笑一声后直接装死,反正她也不想管这一家的人事情,关于自己的事情都没理清楚,皇陵里的女子又一再跟自己强调不要相信萧家的男人,原本就乱糟糟的大脑,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人。 严岩管得如此宽,萧墨寒也同样不高兴。 黑着脸,冷漠地回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严叔公管,不请严叔公莫要越矩了。” 华筝没有正眼看一眼严岩,若是见了的话,一定会觉得此人眼熟的,因为在前世的时候,她就在雪山下见过与此人十分相像之人,而此人则是祁琰琬所住的村庄里的一位长者。 当时在进雪山之前,华筝还特地拜访过这位长者,当时长者看着雪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还告诫过华筝,“那座雪山……你不该进去的……” 当时华筝一心求着寻长药材,而向拜访长者的原因也是为了问关于雪上的药材的事情,谁知道长者答非所问,而后她则找到了祁琰琬,二人做了不少研究后,确定这雪山上真的有绝迹了的药材存在。 所以华筝决定进入雪山,而钟离娜兰是因为得知祁琰琬要随她进雪山的时候,坚持要跟着同行,于是她的团队里就多了祁琰琬和钟离娜兰二人。 华筝进入雪山的那一天,长者还特地在雪山下劝阻过,“此山不是你们这些外人可以进去的,快回去吧!” 当时已经准备就绪的华筝,还有她带领着的团队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找到雪山这里有绝迹了药材,为了作研究,华筝还是坚持进雪山,同时还将已经取得了许可的批文拿出来,让长者无法一再阻拦她们。 结果…… 雪山,华筝她们是进去了,但是不过是三天的时候,她的团队里的队员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华筝不得不放弃继续前行的决定。 只是她是让她的队员原路回去了,而她自己则坚持着,背起装备,继续前行,而给她指路的人则是祁琰琬。 祁琰琬对于雪山的情况虽然不算太熟悉,但是一直生活在雪山脚下,对于雪山的观察也不少,所以面对这雪山出现的各种情况也都做出了应对方案。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华筝让她的团队回去后的第五天,她、祁琰琬和钟离娜兰则被困在了一个自己建造的雪洞里,突变的大风雪让她既不能回去,也不能继续前行。 原本以为这大风雪很快就过去了,谁知就让她们遇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雪崩。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打得三人措手不及。 就在好不容易大风雪停下了之时,钟离娜兰说祁琰琬找到了下山的路,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们,让钟离娜兰带华筝过去的时候…… 华筝无论如何都要回雪洞里带走好不容易找到的几株药材,不管钟离娜兰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走,结果发现祁琰琬倒在雪洞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雪崩就将她们给淹没了。 第1367章 不战而逃 当然,过去的事情,华筝当时没有细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今更加是没有在意了,毕竟现在的她大脑乱烘烘地,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理就不会摊到她身上的。 丝如这严岩,明显对华筝不满。 只是萧墨寒顶着,严岩也没敢要求过多,而是继续回到最初的话题上,“少主,老臣已恭候多时,您已祭拜过元帝了,是时候该随老臣回去了。” 萧墨寒抱着华筝,不理理会严岩,只是在越过对方的时候,黑压压地暗卫将他的去路给堵住了。 “严叔公,我说了,我的事轮不到您来管,我已说过,我不会回去,也不会做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此番前来祭拜并不是答应,只是带着筝儿前来见见先祖罢了。” 如此解释,严岩并不满意,毕竟萧墨寒已经离开萧家多年了,一直以来他先祭拜先祖之事都未做过,今日终于肯祭拜萧家先祖了,则变相的让他认为萧墨寒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准备接受身为萧家子孙该担起的责任了。 “少主,您是萧家唯一的后人了,难道你就如此看着萧家继续落没下去吗?您可曾想过,元帝当年是如何的威风和霸气凌然?今时今日的萧家,您可曾想过,若再继续下去,将不会再有萧家的存在了。” 严岩大条道理放在那儿,萧墨寒身为萧家子孙该担起萧家复兴的重任是无庸质疑的。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萧墨寒根本就没有将兴复萧家之事放在心上,步子没有停下,而拦着的暗卫也没敢动手,有了第一个人的让开,后面的暗卫也只能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道。 边走,萧墨寒还边道:“严叔公,萧家早就该落设了,在先祖决定将皇位传给慕容家的时候,在先祖还在世之时就住进皇陵的时候,在父亲败北的时候,萧家的命运早已改变了,这是我最后叫您一声叔公,往后若再阻拦,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严岩执着拐杖在地面上重击了一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地面忽然强烈地震动了一下,一道裂缝一直向萧墨寒延伸而去,感觉就像是要将萧墨寒和华筝都震掉进这条裂缝里一样。 华筝紧紧地抱住萧墨寒,二人配合地十分有默契,萧墨寒也无需再提醒,直接飞身一跃,跳离了地面十余米,落到树耸入云的大树之上。 华筝感觉自己见识真的是太浅了,固定的思维局限了她的想象。 地面上的龟裂之痕让她见识到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如此厉害的内力,华筝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就连萧墨寒严阵以待了起来,抱起华筝就想逃。 没错,是逃,而非正面迎战。 从未见过萧墨寒不战而逃的华筝终于意识不对劲了。 于是意念一动,指间夹着银针,别一只手里还拿着暴雨雷花针暗器,做好了随时投出暗器。 萧墨寒担心华筝会受伤,提议道:“筝儿,为夫一会将你放下,你藏好,待为夫将他们引开之后再回来寻你。” “不,”华筝用坚定地语气回绝道:“我不要,要藏就一起藏起来,否则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别想丢下我一人。” 第1368章 被困在密林里 若说能当萧墨寒对手的也就只有严岩一样,其他那些暗卫不论是内力还是武学造诣都不是萧墨寒的对手。 萧墨寒猜不适严岩的想法,按理说他身为萧家少主,对待他不至于用硬的,毕竟有些事是强迫不来的。 可偏偏严岩就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萧墨寒给带回去。 抱着华筝在密林里穿梭飞行的萧墨寒完全没有因为密林而降低了速度,反而是在高空中更加轻松的将暗卫给甩开了。 至于严岩在得到暗卫地回禀之后十分生气,下午暗卫一定要将萧墨寒给找回来。 此时,萧墨寒抱着华筝躲到了一个被树藤挡得严严实实的山洞里。 观察着四周,发现暗卫依旧没有放弃之时,萧墨寒则建议华筝二人进入空间里躲一躲。 于是意念一动,二人直接进入到了空间里。 没进空间,华筝还没有发现,可这一进来,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大花跑向她,冲着她发出了几道虎吼声,要不是萧墨寒在的话,大花一定咬着华筝的衣裙,将人带到它的那座大山那儿去,看看华筝做了什么好事。 “再吼本王就将你给炖了。”萧墨寒冰冷地刀眼就像刀鏠划过,锵的一下便将大花给吓退了。 华筝见状立即护道:“你别吓大花,它是有事才会如此的,我感觉空间里有些不对劲,我先随大花去看看,你休息一会吧,在外面你抱着我运功飞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你更应该好好休养,免得出去之后再遇见他们。” 萧墨寒虽然得了华筝不少好东西,内力和武功造诣都突飞猛涨,但是对于那种真的是以岁月累积修炼而来的内力和武功,那可不能同日而喻。 多年不见,萧墨寒以为自己可以成长到足以对抗萧家施加在他身上的命运,谁知道,光是严岩一人,他都已经难以招架了,更别说其他长老了。 为了让自己可以快速的成长起来,萧墨寒很听话的,直接就坐进了雪莲池中打坐修炼了。 而华筝则与背着豆豆的大花去了它的地盘,小淘气这三匹马则在山下等着她们。 华筝原本想用意念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想到这意念也需要消耗精神力,而她今日感觉特别的劳累,所以也就算了,反正也就在空间里,走几步路的事情,没必要再浪费精神力。 结果让她感到震憾的事情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未有停歇。 跟随着大花的步伐,华筝终于知道为什么大花会如此生气了,因为它的山洞,也就是它的家被东西给塞满了,就连洞口都堵得死死的,完全无法入内。 如果不是大花带路,华筝也找不到山洞口,因为这哪里还有山洞的身影? 堆得跟一座山一样的金银财宝,压根连用箱子装都没有,直接就是散落在四处,掉得到处都是。 豆豆觉得好玩,直接用大花的背上跳入那堆全是珠宝小山堆里,拍打着珠石、宝玉之类的,让华筝想起了前世小孩子玩的“波波池”。 豆豆是玩得高兴了,可是华筝则头疼了,这到底是哪来的财宝啊?东西杂乱的就堆在那儿,就像是陪葬的东西一样,完全没有被整理过的痕迹…… 等等,华筝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虽未得到证实,但是她却不得不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必需要整理这些财宝了。 第1369章 以为被困皇陵 华筝和萧墨寒未能如期从皇陵里出来,银剑等人显得有些不安了,以为二人一定是在皇陵里发生什么事,被困在皇陵里了。 事实上,她们确实是被困了,只是不是被困皇陵里,而是被困在出了皇陵后其中一处出口外面的密林里。 严岩没放弃寻找萧墨寒,四周满是萧家的暗卫,她们二人也只能躲在空间里不出去,免得跟萧家的暗卫起冲突。 当然最担心的则是严岩,不知道会不会向华筝下毒手。 对于空间外面的事情,华筝是没时间想了,萧墨寒同样也是,因为被严岩给刺激到了,不得不努力修炼,以便对上严岩的时候可以抵挡一二,至少不能让华筝受到伤害。 银剑带着银卫连守在皇陵的入口,忍不住数次想要闯皇陵。 可是皇陵的守卫也不是盖的,森严是其一,其二是个个都是高手啊。 不管是在人数还是在武力指数上,银卫都不是皇陵守卫的对手,所以银刀则劝银剑道:“王爷还在皇陵中,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清楚,贸贸然闯入,万一王爷与王妃原本无事,却因为我们的闯入触动机关反害了王爷和王妃,我们再等等,别忘了,王爷吩咐过的事。” 所谓关心则乱,银剑是一时没忍住,也亏银刀沉得住气,拦得住他。 “可是三天,难道真的在这儿呆三天什么都不做吗?”萧墨寒是曾有吩咐过他们,若他不幸未能如期从皇陵中出来,他们就在皇陵那守着,什么都不要做,暗中派人回京,密切关注京中的情况,务必要将他被困皇陵之事宣扬出去,好趁机拿下一些人。 银刀点头,可是银剑没一会还是沉不住气,自恼地道:“不行,我要回京求见皇上,请求皇上将皇陵开启,随后带人进去寻找王爷。” 银刀还是劝阻,只是这一次,他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剑连夜骑马赶回京都。 为了稳住其他银卫,银刀不得不留下来,没有去追,“所有卫听令,原地扎营待命,三日后若王爷未出来,我等闯陵救王爷。” 皇陸护卫也十分紧张,按理说进入皇陵祭拜只要不触碰不该碰的东西的话,一定不会生出意外的。 可偏偏这进去之人就是五天后就要带兵出征的摄政王爷,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的话,出征就不用说了,光是到底是不是因为细作而害摄政王爷出不了皇陵这一条,就足以让所有皇陵护卫都推向断头台了。 皇陵不是普通地方,有人说皇陵就是一个国家的皇脉、气脉、命脉所在,落被细作渗入,那就等于将一国之脉,一国之运,一国之命给毁了。 所以守着皇陵的护卫都不是一般人,忠心程度也不仅仅只能忠心可以形容的。 自古帝皇多疑! 宁可杀错,不可错过,所以若安帝真有所怀疑,恐怕查都不查,便将所有皇陵的护卫给处死,再换上忠于他,忠于大安国的护卫守着这座皇陵了。 空间外面乱成一团,同样的,华筝的空间里也乱成一团。 豆豆钻进珠宝堆里时上时下,时抓时丢,给华筝添了不少乱。 大花数次想要带着豆豆离开,可是每一次都遭受豆豆的剧烈反抗,那小短腿数次踹到了大花的脸上,让大花都忍不住想要发飙。 还好豆豆还算听华筝的,在她抱着放在小淘气的后背上之后,他安分了不少,只是委屈小的脸让人看着不忍。 第1370章 再现老旧皮卷 华筝是想让豆豆开心,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没有办法任由豆豆在这儿玩耍了。 小淘气它们带着豆豆离开之后,华筝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将这些财宝利用意念整理好。 当然她最想要的东西也终于找到了,只是…… 依旧是一个小小的锦盒,不过这个锦盒里放着的并不是华筝所想要的残缺的日记本。 打开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锦盒,里头放着的是一个蜡封了的竹筒,这密封做得细仔,不用想便知道这竹筒里装着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很可能这里头的东西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质,所以才会做了这样子的处理。 原本就对于皇陵里画像里的女子说的话十分在意,再加上空间里多出的来财宝,不用想皇陵里的女子变相的在向她证明,她就是她! 不管皇陵里的女子经历了什么,为何她会被困在皇陵里,又为何华筝可能一次又一次在重生在这个国家里与萧墨寒纠缠不清,她都觉得一切都与女子所说的萧家有关。 而这萧家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让女子一再向华筝强调不要相信萧家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将心付诸在萧墨寒的身上,华筝不想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看着就不太真实的女子之话而跟萧墨寒生了间隙。 急于求知答案的华筝,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竹筒,做好几个吐纳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看看这竹筒里到底装着什么。 取出萧墨寒送给她的匕首绝情,小心翼翼地将竹筒上的蜡给清理掉,再将竹筒盖给撬开。 倒出来一看,是一张老旧的皮卷,而皮卷上画着的是一张地图,一张华筝从未见过的地图。 只是上面有两个字华筝是看懂了,香山! 而地图上用一个五角星标记了一个位置,一个在香山的地点。 重要的是这上面的五角得是红色的。 红星!二字猛得窜入华筝的大脑,纳兰灵槐的预算再次在她的脑海里浮出。 红星耀,帝星隐! 帝星……帝星……难道说…… 忽然头一转,视线定定地落在萧墨寒的身上。 难道说严岩让萧墨寒回去,是因为想让帝星重振? 真正的帝星并不是慕容家这颗,指的是萧元帝之后的萧墨寒这一颗? 越想,华筝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而这个红星耀,也许指的是她,因为她想要离开京都,远离朝政的纷纷扰扰,所以是她这颗红星将萧墨寒的帝星给掩盖了,才会有了纳兰灵槐的预言? 华筝并不知道自己太过于专注地想着事情,连萧墨寒已经修炼完来到了她身边,看到了她手中香山的地图,以及红星所标记的地方。 脸色一沉,直接将华筝手中的地图给夺了过来,厉声问道:“谁给你的地图?” 华筝惊愕抬起头,还未回过神来,呆滞地抬起头,反问道:“啊?” 萧墨寒用力的执着老旧的皮卷,置于华筝眼前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什么?你手中的皮卷吗?”萧墨寒没来由的怒气让华筝懵了,意下识地退了两步,紧张地看着他,“好好的为何如此激动?” 激动,那已是萧墨寒极力控制着了,若不是因为怕吓到华筝,他恨不得将这老旧皮卷用内力震成碎片。 第1371章 香山有秘密 萧墨寒知道自己失控制了,粗大的呼吸声让华筝得知他已经极力在控制着了。 不知为何,华筝心里十分害怕,因为她觉得皇陵里的女子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心底不想接受,但是理智已经证实了这个可能性极高。 犹豫、纠结神情浮现于脸,萧墨寒也跟着害怕了起来。 手一伸,力一收,华筝受拉力影响直接扑到了萧墨寒的怀里,鼻子都因为他的力气大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上忍不住犯起了酸来。 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紧紧地抱着华筝,让华筝更加的确定,萧墨寒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事还跟她有直接的关系,甚至还可能会让她恨他,离开他。 华筝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想要知道,但又害怕知道,犹豫不决地她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子糊里糊涂地跟他在一起。 双手环于他精壮的腰身上,委屈地带着哭腔道:“你弄痛我了,还好我这鼻子是真的,万一是假的,不早被你给撞歪了。” “是为夫不好,筝儿莫哭!”萧墨寒未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好一会方安抚着人道。 有一瞬间,他以为华筝会哭着责问他关于方才为何如此激动的原因,谁知道华筝就像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只是指责他粗鲁而已。 心底没来由的对华筝生出了愧疚,那种无法割舍的执念再添了一笔,深了一分。 华筝心里是委屈,想要控诉的事情当然并不是因为被鼻子,而是借着鼻子之事而发泄那无法问出口,害怕问出口的事情。 “就知道让我不哭,每次都说是你不好,既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你就别再犯啊,还好,你再如此用力,你干脆直接掐死我算了,你也不想想,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再这么用力挤,万一把它给挤压到了怎么办?” 说着,华筝还手握成拳,拍打着他的后腰。 萧墨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在意华筝,害怕她会离开而差点伤了她。 猛得松开,不想迎开的又是华筝的再次控诉:“你就不知道温柔点吗?说放就放,也不给点心理准备,你是不是想着要回萧家,所以准备换老婆了……” “老婆为何物?”萧墨寒在华筝惊叫声之时便将人给揽腰扶住了,只是华筝就是这么不依不挠的找事,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过多的思考,连现代的一些词都用上了。 一把推开萧墨寒,气鼓鼓地道:“老婆就是娘子,妻子的意思,我家乡的话,不懂就记好了,在我家乡里老公老婆就是相公和娘子的意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是一夫一妻制,也就是你娶了我,要么跟我和离,要么休了我,否则一方若再找了别人为伴,那就构成重婚了,所以我也在这儿告诉你了,若是你再找别的女人,或者纳妾之类的,我们就分了,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华筝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说这些话,感觉好像自己将来肯定会受到这种委屈一样。 萧墨寒在听到华筝说“和离”“休妻”之类的话,神情立即黑成炭,严词厉声的正色道:“你休想和离,本王是不会休妻的,不管是现今还是将来,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本王的妻。” 第1372章 用灵魂起誓 这样的话,华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这一次,她觉得萧墨寒说得特别的认真和强势,那种强势和霸气,就像是命运之神在作宣判一样,真的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也没有可以逆转或者改变的机会。 以往,华筝会以为是因为独情散的原因,现今她觉得跟皇陵里的女子说的那样,萧家的男人也许真的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直接让女子失去了所有,甚至可能是造成生生世世都无法挽回的局面。 华筝的沉默,让萧墨寒失控了,大声地吼道:“说……说你不会离开本王,说你会永远都留在本王身边,说你生生命命都只会成为本王的妻……说啊……” 随着他激动的神情,他的双眸渐渐被赤红给淹没,华筝忍不住害怕的后退。 没错,因为皇陵女子的话,她对萧墨寒生出了怀疑之意,多少认同了女子的话,萧家的男人不是好人。 看着萧墨寒那凶煞的眸光,华筝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他给杀了。 不知为何,双腿后退了两步之后,竟然再也动不了了。 小腹忍不住一痛,像是在提醒她或者是阻止她,双眸没来由的生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了,本就水汪汪地大眼不敢眨动,生怕这水雾被挤成了珠儿掉落下来。 萧墨寒也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逼近,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华筝的脸蛋。 不知为何,手指在快要触及之时,就停住了,未有再动,就这样看着华筝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沿着脸颊落下之时,萧墨寒竟然转身,低落地道:“本王绝不会放你走,不管发生何事,你……只能是本王的。” 说完,飞身一跃便往大花所住的山顶的另一侧而去,让二人之间隔着一座山。 虽然是在空间里,华筝随时可以让这一座山消失不见,但这一刻,她觉得这一座山并不是在她的空间里,而是在她的心里,一座难以移除的大山,瞬间扎根甚深。 冷战! 没错,二人冷战了,就连豆豆和空间进而的小动物们都知道萧墨寒生气,华筝心情低落,甚至连空间里的药田里的作物都跟着变得无精打采了起来。 一晃,一天便过去了,萧墨寒趁着华筝睡下之后,悄悄地从山后回来,立于华筝床前,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端站了一夜。 次日,萧家的暗卫慢慢远离了密林,转向外围去寻找二人的踪影。 萧墨寒察觉到萧家暗卫离去,烧了一只,再煮了一锅汤端进竹屋里给华筝,二人默默地将吃过东西之后,他才开口道:“用完膳之后,我们就出去。” 华筝点了点头,胃口不佳的她,只是了一小块鸡肉,喝了几口鸡汤之后便未再吃东西。 萧墨寒见状,也默不作声,不似从前那般宠着她。 看着萧墨寒将东西收拾出屋,没来由的,泪水就从华筝的眸中落下,说不出的委屈,让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哭了起来。 以萧墨寒的内力又怎会听不到华筝在哭呢? 立于厨房,手里端着华筝吃剩的东西,三两下就落入其口,而后就听着华筝哭泣声,久久都未动。 待华筝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从空间里出来,那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而二人出现的地方,则是当初进入空间时的那个漆黑的山洞。 抱着华筝,萧墨寒用细小的声音在华筝的耳边道:“为夫用灵魂起誓……” 第1373章 囚不住心就囚人 听完萧墨寒的话之后,华筝再也不强忍,直接埋头在他的怀里,大骂了起来。 没有安慰,也没有制止,任何华筝想哭多久就哭多久,就像他能做的也只能如何。 此时华筝很痛苦,明知道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而且可能是让她痛苦生生世世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栽去,这种又爱又恨的痛苦,让她无法宣泄。 萧墨寒说的话让华筝的心崩溃了。 囚不住心就囚人!这是萧墨寒在华筝耳边说的原话。 不管皇陵里的女子说的事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便她们本就是同一人又如何?她们遇到的人又不是同一样。 若真不幸遇见的还是同一样又如何?只要是爱她,宠她,疼她的人就好了。 萧墨寒知道华筝已经对他生出了怀疑,不信任他了,但他没有解释,也不说明,唯一做的就是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执念,无法放手的坚决。 其实若最痛苦的人应该是萧墨寒才对,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所爱之人是通过不择手段让对方爱自己,留在自己身边,这种爱,既得不到满足,也得不到幸福,想不让人疯狂也不行了。 华筝冷静下来之后,萧墨寒没有急着带着她就离开这密林,而是在山洞周边观察了一下,小距离地行动着。 经过了这次,华筝是真的沦陷了,也不管萧墨寒对她做过什么,她都认了。 毫不客气地要求和对他撒娇,将来如何,她无法预见,至少现在,她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这片树林长得如此茂密,应该有不少药材,你急着回去吗?若是不急,我想看看有没有罕见的药材,采些收入空间里。”想通之后的华筝也没有对萧墨寒说什么,回复以往正常关系,除了比以前更加粘着他之外,并无其他不同。 萧墨寒观察着四周,只要确定是安全的话,他都会将华筝放下来,二人走走停停地边走边看,当然最重要的是华筝采了不少药材。 天渐黑,二人也未走出这密林,而萧墨寒也着急,护着华筝,就像普通的农家夫妻,牵着手,行于林间,相辅相成前行。 萧墨暗卫寻了两日都未寻到人,严岩大怒,决定亲自去京都。 此时萧墨寒已经收到了银剑派阎卫送来的信息,得知已经找到了聂敏儿的下落,只是人现今在安王那儿,没有理由之下,银剑无法上安王府要人。 而顾妍也已经安全送回到荣夫人颜如玉的身边,安帝也因为此事高兴不已,赏了顾菲不少好东西,让她出宫了。 杨瑾自从那日输内力之后,就在摄政王府里闭关了。 皇家暗卫容一,也就是杨瑾的生父,得知杨瑾得领悟了影楼影如风的内功心法之后,再次生起了一定要将人劝回皇家暗卫,接替其位的想法。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纱姐和海哥招了,道出她们与聂敏儿之间的交易内容,同时也扯出了老旧皮卷的事情。 提起这老旧皮卷,萧墨寒不由低头看向自己怀里放着的那张从华筝手中夺来的老旧皮卷,香山的地图。 同样都是老旧皮卷,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萧墨寒也说不清楚,好不容易让华筝不再生出离开他的想法,他不想节外生枝,咬了咬,再次坚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第1374章 聂家秘密 消息传来都是好的。 可是华筝的着重点却比萧墨寒不一样。 萧墨寒关系如何抓住聂敏儿,毕竟绑架皇家公主,虽然未公开的公主,但是在安帝看来,顾妍是他的女儿,就是皇家公主,所以这一罪名,聂敏儿一定是逃不了,必须抓住的。 而华筝在得知聂敏儿在安王府的时候,便有些慌了,“是安王要保她吗?还是她跟安王做了什么交易?” 聂氏夫妇是怎么死的,华筝很清楚,聂敏儿也许知道聂家秘密并不多,但是加上纱姐和海哥,那就不一样了。 纱姐和海哥的身份,聂晓婧曾与华筝说过,而华筝也很确定,这二人并不是大安国人,是远洋而来之人。 很多人都不知道除了大安国,还有周边可以来往的国家之外,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的另一边,其实还存在着让他们无法想象的国家存在。 华筝一直都担心聂家秘密被人发现,所以一直跟聂晓婧强调,不得再动用那些东西。 她并不知道聂晓婧是否知晓其爹娘替李华通过大船将大安国的一些东西运到海外去贩卖之事,也许聂晓婧知道一些,但可能不全。 不过纱姐和海哥很可能就知道,这也是为何一直被聂氏夫妇留在了风行商行。 这二人可能一直替聂氏夫妇处理着这些海外的一些事务。 瞬间华筝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入全身,忍不住寒意四起,浑身都觉得不适起来。 萧墨寒看出她的异样,以为是因为天气寒冷,她行走了大半天采草药,所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裹得严实起来,“筝儿,你进空间里,待为夫传完信给银剑之后,再唤你……” “不要,”华筝立即拒绝道:“寒,我们现在就回京都,我担心婧姐,有些事你想要问一下婧姐,若是聂敏儿跟安王合作的话,婧姐会有危险,纱姐和海哥可能把聂家的秘密告诉聂敏儿了,否则她们也不会答应跟聂敏儿合作,聂敏儿一定告诉一些聂家的秘密的,我们必须赶紧回去,晚了可能聂家就出事了。” 这些年来,萧墨寒也很好奇,当年为何安王会派人去杀聂氏夫妇,华筝提起聂家的秘密,聂家会有危险,这到底是什么危险,聂家的秘密是什么,她都未有说明。 虽然知道华筝重生了几世,可是她却说自己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那为何她又会知道聂家的秘密呢? 总不会是聂晓婧告诉她的吗? 萧墨寒虽然心存疑问,但是对于华筝的要求,他是应下了。 只是严冬夜更寒,他们回去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密林里树木林立,也亏萧墨寒夜视力好,方让二人没有在这密林里迷了路。 华筝不安的神情,还在窝在萧墨寒怀里心神不宁的样子,让萧墨寒知道,华筝也有她的秘密,也许有时候不必较真太多,知道太多,简简单单的为眼前彼此而活会更加开心一些。 “别怕筝儿,有为夫在,你不想发生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的。”萧墨寒下意识地安抚着。 华筝想着事,对于这样子的安慰根本不接受,“怎么会没事,这可是大事啊,若是让人知道聂家走私,做着远洋的生意,赚得富可敌国,你觉得还会没事吗?” 第1375章 海外 别人不知道,可是华筝却清楚得很了,这些财富,恐怕整个大安国的百姓什么都不做,都足够他们花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当然财宝可以保存,好留下来,除了粮食和药材。 所以李华的残缺日记里一再强调让华筝要屯粮,于是华筝在最初得到空间的时候,也是最先做的事情就是种田,屯粮! 如今空间里的粮食存量,也足够这大安国所有百姓吃个十年也不为过。 萧墨寒不知道,但是华筝自己确十分清楚,就连大花所住的那一座山,看是一座山,实际上是一座“粮山”。 表面上是树林,有花有草有河流,但是这下面的一层,却全都是粮食。 其它看着像是只有这么大的空间,实际上周边都被华筝砌成了“粮墙”。 所以看着像一个农家人住的地方,什么农田、水池、鸡圈、猪栏等等,都是在粮食的包围之内。 聂家替李华赚来的财宝当然都被李华分散地藏在不同的地方。 就连皇陵,李华都能将宝物藏进去,可见李华的本事其实真的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的无欲无求的。 也许是因为受第一世的影响,将原本视金钱如粪土之人也不得不替将来的自己做打算。 当然前两世的事情,华筝不想纠结,她在意的现今。 财富,是否全部都找到了,华筝不确定,如今她可以确定的就是聂家走私发家的秘密可能会被揭开了,她已经对不起聂氏夫妇了,若连聂晓婧也出事的话,她真的会愧疚死的。 所以她对聂晓婧好,除了二人合得来,更多的是因为对聂家的愧疚。 萧墨寒听到“走私”二字,立即将眉拧成了八字,“筝儿,你说的走私和远洋生意为何意?为夫查过聂家,虽聂家财富不少,但也未达到你所言的富可敌国,而且聂家的账目前无问题,为夫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富可敌国一说是从何而起?” “这个说来话长,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纱姐和海哥光是长相便与我们不同,当然你们也可能会觉得他们就是波斯人,毕竟他们的共同点还是有的,可你还是否记得我有跟你说过的番外?当初你拿着那个义父给你的那本书的时候,我有跟你提过的……” 华筝让萧墨寒回忆,尽量把一些事情可以串连起来的都让它连起,好让他理解和接受。 萧墨寒点头,表示记得,同时也把华筝所想的事情也道了出来,“天国的文字、皇陵的那个字符机关、还有皇陵里的一些书籍也是用这样子的字符编著而成的。” “皇陵里的那些我们暂且不说,先说纱姐和海哥,他们就是波斯人,虽然语言多少有些相似,但并不是一致的,毕竟波斯与大安国接触还是可以很频繁的,但是与番外……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海外……就是是在海的另一边,当时我还跟你说过,不管是我们想过去还是他们想要过来,都不太可能,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骗你了……” 对于一个国家大臣而言,没有比对于国土还有一些未知的国家存在更加的敏感和在意,更何况这个国家大臣还是一个军事家,谋略家呢?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国家比他们还有先进和文明,比他们更加富强! 第1376章 若打起来,谁赢? 此时,萧墨寒想知道的是更多关于那个未知的国度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与大安国相比谁强谁弱。 这一刻,他就差没有问出口:若打起来,谁赢? 不过依着萧墨寒的性子,还有他那自尊心,绝对不会轻易问出这样子的话的,毕竟没有对比过,也没有了解过,就觉得自己会输,如此灭自己威风之事,他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了。 不管海外的情况如何,现今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人发现这个秘密,否则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大安国便危矣了。 但又不是过让别人知道二人是在未约定的时间出皇陵的,所以萧墨寒带着华筝安排好一切之后,皇家马德里着被困皇陵的假象,出现在了皇陵的入口处。 皇陵护卫见到二人之后,顿时松了口气,生气二人出了什么意外,守在皇陵这儿的人都通通受刑。 只是高兴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公享,萧墨寒的话则让皇陵护卫个个心慌慌了起来,“本王怀疑有人在本王进入到皇陵之后图谋不轨,否则本王也不会被困皇陵之中,银剑替本王拟折子,上奏皇上,彻查皇陵护卫。” 听到的护卫都个个跪下求饶,守在此,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有可能面对的事情,如今堂堂大安国的摄政王府,就在皇家皇陵里无故被困了三日,说这当中没有猫腻,恐怕连他们这些护卫都不相信,更别提是他自己本人了。 这一声令下,皇陵很快便迎来了叶慕白带领着银甲卫将皇陵以及原本的皇陵护卫都被控制下来。 完美的将萧墨寒和华筝被困皇陵的事情给解决掉之后,叶慕白也以保护萧墨寒的名义,一同回京都了。 马车里,叶慕白将京都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向萧墨寒讲述了一遍,当然这里头最重要的还是说关于聂家的事情。 “师兄,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晓婧绝对不能有事,若是皇上对聂家过于富有而起了戒心的话,我可以让晓婧放弃一些产业,或者将一些产业你献给朝廷,只求晓婧平安无事。” 也许叶慕白是真慌了,再加上自己的小儿子才刚出生,风行商行出事,他没能阻止,如今事情又扯到聂家,身为聂家主家的独身女,掌权人的聂晓婧可是首当其冲被针对的对象,为此叶慕白才会亲自前来,只希望萧墨寒能替他出出主意,保住聂晓婧。 华筝虽对政事不参与,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这里头叶慕白说的,恐怕安帝很希望发生,毕竟聂晓婧所掌舵的聂家到家家底有多丰厚,怕是连安帝都起了想要削弱聂家财力的想法。 自古帝皇多疑,华筝可以理解,也能想象。 也正因此,她才希望萧墨寒可以离开这个权争的旋涡,远离危险。 哪怕是粗茶淡饭,只要有个温饱就好了,平安无事才是她最想要的。 华筝紧紧地握住萧墨寒的手,其担心的心情不言而喻。 萧墨寒回握给她肯定的回应,“别担心,此事皆因聂敏儿以及那两名海外之人所起,哪怕聂敏儿没有抓住,只要将那二人……” 未尽之言叶慕白秒懂,就连华筝也迟疑了一下明白其意,默然失神的眸光,透着淡淡的哀伤,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第1377章 一切安好 虽然心有不忍,但是华筝还是忍住不让自己开口说话,免得自己这一开口,就忍不住把心底话给说出来。 此时聂晓婧还不知道风行商行出事之事,依旧在摄政王府里安心的坐着月子,每日看着小儿子高高兴兴地该吃就该,该喝就喝。 睡好吃好了,精神以及身体恢复得好那是理所当然之事,当然这里头还少不了华筝送的调理药丸。 聂晓婧曾担心过自己在生聂风的时候伤了身子,难以怀孕生子,如今小儿子也出生了,对于华筝的医术更是深信不疑。 而华筝的医嘱更是分毫不差地遵照而食,就连巧玲都不得不佩服华筝的医神奇。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京都里发生的事情叶慕白是时刻关注着,就连银剑也秘密在行动,可是在摄政王府里呆着的还有影昊焱。 一醒来,整人个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就连纪如命都被他这飞一般的跃进而震惊到,更别提影如风了。 得知华筝被困皇陵,影昊焱是二话不说就想要闯皇陵救人,可是影如风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摄政王府,甚至还不惜以脱离父子关系来威胁对方。 也许是有了第一次对华筝的错过,让他悔恨不已,所以影昊焱毫不犹豫地就跪下向影如风请罪离去。 纪如命冷眼旁观,甚至还冷嘲热讽道:“看,看看你,若是你对他好一点,他至于为了一个女子而抛下你这个父亲,还有你那庞大的产业一走了之吗?” “那为兄对你不好吗?你不是一样什么都没要就走了?”看着儿子身轻如燕的身影在眼中消失,在空中凌空而起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念亡妻了。 眸中的落寞落入纪如命的眼中,也许有些人是真的冷血,但是影如风绝对不是那个绝情无情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发妻曾放下了影楼所有的杀人任务吗? 当然现今影楼之所以如此壮大和在江湖上地位如此超然也是因为他有情而致,若非因为发妻离去,他又怎会因恨而奋发,因恨而杀人呢? 有时候,爱有多深,伤便有多重,恨便有多大,多难以根除。 又手负后,背过了身,掩下眸中的悲伤,步入屋内道:“有道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他娘早早便不在了,我这当父亲的,又如何约束得了他呢?” 放手,嘴上说是好听,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何人呢? 就像影如风,嘴上说约束不了他,这人还未离京都城门,便被影楼的杀手给拦住,并将华筝和萧墨寒正在回京路上的消息给告知,让影昊焱根本就没有出京的必要。 于是守着这京都城门至天黑,影昊焱终于等到了摄政王府的马车。 眼看着这马车就在京都城门十公里开外的位置,一群黑及人从天而降,什么都未说便直接发起了攻击。 影昊焱原本还未发觉有何不妥,但当这月亮反射而来的银光立即让常年与兵器打交道的他知道出事了。 按理说,萧墨寒在皇陵里出事了,一定会加强身边的防护的,再蠢之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埋伏萧墨寒的,可是偏偏就有些不长眼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连某些人的命令都不顾了。 第1378章 出手相助 华筝依旧是像上次一样呆在马车里,只要察觉到不对劝便立即躲进空间里,绝不让自己给萧墨寒添麻烦。 当然萧墨寒也同样呆在马车里没有出去对敌,淡定自如的神情就像早就知道自己会遇袭一样。 “你是不是每次一出京就会遇袭?”华筝伸出手,心疼地抚着他的脸,似乎看出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下藏着的秘密,那种不得不将自己武装起来面具,已经成为了他真容,他的保护色,再也无法卸下。 覆盖了华筝的手,深情地看着她,坚定地道:“没事的,为夫早已习惯,倒是委屈你随着为夫经历这种危险的遭遇。” 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华筝,无法想象每日都在危险中度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除了心疼对方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别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该生气的时候还是要生气,该高兴的时候,就该笑容,总是一个要将事藏在心底,会难受,会痛苦的。”华筝轻吻了一下萧墨寒温热的唇瓣,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萧墨寒。 叶慕白拍了拍马车,暗示道:“你们先回京。” 萧墨寒当然是不乐意就这么回去的,毕竟丢下自己的手下和伙伴并不是他的作风,但身边有华筝在,萧墨寒不得考虑带着华筝先走。 “银剑……” “不要!”萧墨寒刚说出让银剑回京的时候,华筝阻止了他。 “不要, 我知道我的负累,但是顾虑我,你以前是如何的,现今就如何,我可以保护自己,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改变。”坚定的眸光表示了华筝的决心。 萧墨寒不乐意拿华筝来冒险,所以不管她如何想,还是让银剑驾着马车往京都的方向而去。 华筝生气,就在她想要让银剑停下来的时候,影昊焱来了。 落在马车的后方,替萧墨寒拦住了想要追来的刺客,同时大声地喊道:“别停下来,这儿有我,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虽然萧墨寒很想拒绝影昊焱的相助,但是没有什么事情比华筝更重要,所以再不愿意了接受了。 可是很不幸得,对方连弓箭手也准备,一根根尖锐的箭头往马车射来。 银剑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持着剑抵挡着弓箭的袭击。 马车四壁都是用精铁所制,箭完全射不入,里面的人十分安全,可是马车外的人则不同。 萧墨寒一把将华筝推送到马车的角落,完美的将她护在了身后,随即取出随身的软剑从马车窗飞身而出回眸瞬间,华筝秒懂他的意思,故安静的呆着,同时取出身上的暗器,做好准备随时发出攻击。 有了萧墨寒出手,银剑则可以专心驾着马车前行,华筝静坐在马车里,耳边听到的是马车狂奔传来的风啸声,鼻息下味到的是浓浓的血腥味,让身为孕妇的她几乎忍不住吐了出来。 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让萧墨寒分心,出手虽然并不能算百发百中,但是只要中了银针的刺客一律瞬间倒下,无一有给起来。 夫妇二人相互配合着,很快马车的周边倒下了不少刺客。 只不过有些是死了,有此只是倒下了而已,因为华筝没有使用毒药,而是使用了强烈的迷药,所以这些刺客还活着,并没有死,仅仅只是昏了而已。 第1379章 震怒 很快,杨瑾也带着人来了,瞬间局势转变, 刺客见情形不以,吹响了暗笛,旋即快速的撤离。 只是来的的时候人多势众,逃的时候,伤亡惨重,即便知道有些同伴没有死,但是他们还是独自逃走了,未逃的,不想被抓,也只能服毒自杀。 内力沉厚的萧墨寒又怎不知中了华筝暗器的刺客没有死呢? 于是在杨瑾和银刀带着人去追逃走刺客的时候,萧墨寒则下令道:“慕白,将所有刺客的尸首都带回去,活着的一律收入银甲卫营,本王亲自审问。” 皇宫里,安帝得知萧墨寒一出皇陵便被刺客袭击之后,怒不可言地派出了容一,带着皇家暗卫赶了过来,只是来了之后,看到的是叶慕白将人绑起来的情景。 原本还是放慢脚步驾车回摄政王府的,但是华筝急着要见聂晓婧,没来由得,马车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 聂晓婧从巧玲口中得知华筝平安无事之后,原本还能睡个安稳的觉的,谁知道叶慕白出门又是两日未归,心底也十分担心,听闻他们今夜会回来之后,她一直在屋里等着,就想看着他们平安回来。 谁知道等来的却是摄政王府在郊外遇袭的消息,整得原本该睡的时候都无法入睡。 巧玲看着干着急,劝着道:“夫人,您还是早点休息吧,若是让将军知道您这么晚都不安歇的话,定会责备奴婢的。” 聂晓婧没有理会,而是继续伸长脖子,张望着门口的方向,就盼着房门能有人推开。 也不知道华筝是怎么想的,一回到摄政王府,就连萧墨寒也不理会,就直接奔向了聂晓婧坐月子的院子去,萧墨寒又不好跟着去,所以唯有派李安然和李末央好生跟着,而他自己则与叶慕白去了书房议事。 华筝回来,李安然和李末央也顺势寸不离地跟着,只是这一次,华筝也她们都赶出了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若说谈事情,绝对没有在空间里来得安全,但是华筝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空间的存在,所以也只有将人全赶出去,二人头顶厚被,钻在被窝里也秘密议事了。 “妹妹,何事如此着急,也不换身衣裳,将一身寒气去之再过来?”聂晓婧有些心疼华筝,尤其是华筝还怀有身孕,所以一边理着华筝的乱发,一边关心道。 华筝摇头,心里只想尽快让聂晓婧把一些事情处理掉,免得招来祸事。 故也未有寒喧便直入主题,“婧姐,你可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事情,关于那个东西,若是有人前来要,你也不要给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华筝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很轻,就像没有重量一样,使得聂晓婧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小小声地回道:“可是出什么事了?为何妹妹如此慌张?” “纱姐和海哥被关进银甲卫了……” “吓?”华筝刚说了半句,聂晓婧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华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做出禁声的手势,见她答应之后,便继续道:“先听我把话说完,此事很重要,万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否则聂家甚至连叶家都会被牵连。” 华筝的神情越凝重,聂晓婧就越不安,“妹妹你说,姐姐听着便是。” 第1380章 船是关键 华筝很少如此紧张且又严肃地跟聂晓婧说话,更别提说得事态如此严重了。 于是聂晓婧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担忧的神情完全不亚于华筝。 华筝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二人盖着被子,意念一罢,便将聂晓婧带进了空间里。 因着盖着被子,聂晓婧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摄政王府里了。 确定不会被人偷听到之后,华筝也不再有所顾忌,但声音还是压得很低,神秘的气氛未减。 “婧姐,我曾说过,若是将来有人找你要回她的东西,你不要轻易相信对方的,还记得吗?”华筝神情依旧凝重,只是话变得更加直接了些,“聂家靠什么发家,也许你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聂家并不是靠着风行商行这些产业而发家的,正如你私库里收藏着的那些东西一样,并不是大安国这一片大陆可以生产或者发明出来的一样,它们不属下这一片土地上的产物。” 关于这件事,华筝已经跟她说过,也让她将这些东西藏好,不要让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所以聂晓婧留 了一个心眼,故在华筝提醒她之后,便将大部分私库里的东西都换了。 也幸亏换了,否则其私库失窃,丢的那些不属于大安国所生产的物件便会被公诸于世,到时候就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妹妹,你放心,那些东西姐姐都已经藏好了,保证不会有人找得到。”此事被扯出来,聂晓婧大概猜出是何事了,所以安慰华筝道:“自从那次之后,姐姐便留了心眼,不敢让人看到这些外物。” 华筝点了点头,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那些船! “那船呢?”华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也许你会很好奇为何我会知道这些,但是我可以向婧姐你保证,我并无恶意,而是情非得已,纱姐和海哥与聂敏儿达成了协议,只要聂敏儿找到航海图,她们就带着聂敏儿去海外的国家,但是出海的船则由纱姐和海哥负责找到。” 聂晓婧明显身体一颤,似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子的情形发生。 关于华筝所说的船,她见过,也登上去过,只是她清楚的记得爹娘说过,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若是被人知道的话,聂家就完了,她们也得跟着完了。 所以在其爹娘被杀之后,聂晓婧就知道一定是因为爹娘藏着这个聂家的秘密而死的,也为此,在她接下聂家之后,绝不再动任何跟那个人有关的所有东西,包括船和走私的生意。 聂晓婧沉默,华筝便知道这件事是她的心结,也是聂家生死存亡的关键。 于是华筝握住聂晓婧的手,强调道:“婧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但船的事情很重要,纱姐和海哥被抓了,海的另一边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这船万万不能被人发现,寒和叶将军都在想办法,甚至还动了想要……” 华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暗示道:“纱姐和海哥如果把这个也说出来的话,恐怕是活不了了,为了聂家,叶将军是不可能让她们活下来的,至于聂敏儿,当年你爹娘死的时候,是她将航海图卖给了睿王,所以睿王很可能知道海的另一边有别的国家和种族,睿王没有野心,所以一切都好说,但是安王不一样,你爹娘是……” 第1381章 聂氏夫妇死因 华筝还没有说完,聂晓婧便红了眼,带着悲伤问道:“是安王,是聂敏儿带着安王的人杀了我爹娘的是不是?安王想要聂家发家的秘密是不是?” 想要安慰,但到嘴边的话,华筝便说不出口,其实她想说是因为她,确切的说是因为她的上一世,李华。 可是这话说出口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变成了华筝,毕竟十年前,华筝还只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会给聂家造船的设计图,还有远洋的航海图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更不可能会告诉他们带着大安国的那些瓷器过去可以换来黄金白银了。 除了点头,她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赔罪请求原谅都不可以。 “王爷和慕白得到了何消息?是不是聂敏儿再次跟安王提起去海外的事情?安王想要向聂家再次下手是不是?”聂晓婧终于明白为何聂敏儿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聂家了,二人做了姐妹这么多年,都是虚情假意,为的就是聂家发家的秘密。 “聂敏儿跟安王说了海外的事情,至于更详尽的事情,相必叶将军正在书房里跟寒详谈着。”华筝知道的也并不多,所以无法提供更多的消息,唯一想到的只要没有证据,就不会被入罪,于是急着回来要让聂晓婧将那些船给毁了。 聂晓婧像下定了决心,眸光中带着仇恨的尖锐光芒,恨不得立即将聂敏儿碎尸万段。 “妹妹,姐姐想要见王爷,不知妹妹可否帮姐姐传达一下。”咬紧了牙床,聂晓婧坚定地道。 华筝迟疑了一下,问道:“婧姐你万万不可做傻事,你接下聂家以后就没有再碰那东西,聂敏儿手上一定没有证据,安王即便想找,也只能暗地里进行,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们找到证据,船和航海图是关键,你得尽快将这些东西处理掉。” 摇了摇头,聂晓婧拒绝道:“没用的,航海图在我爹娘死前就不见了,至于那些船……” 眸光柔中带着纠结,缓缓回道:“船也没有了,但是有别的东西也许王爷会感兴趣。” 华筝微惊,柳眉一拧,觉得可能要变得更复杂了。 于是意念一动,二人依旧是盖着被子,回到了摄政王府里,聂晓婧坐月子的房间里。 “既然婧姐你已经决定了,那好吧,我这就让末央去书房一趟,看看寒如何说。”华筝掀开了被子,微弱的烛光晃动着床上之人的身影,摇晃不定。 没一会,李末央便带回来了萧墨寒愿意见聂晓婧的消息。 因着聂晓婧还在坐着月子,所以原本还想去书房的聂晓婧被华筝阻止了,而是将萧墨寒请到了屋里,叶慕白也陪同。 隔着屏风,聂晓婧深情地看着叶慕白,二人双手互握,像是在给着彼此勇气一样。 华筝则在屏风外,与萧墨寒坐在桌前,静等着。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聂晓婧悠悠开口道:“王爷,臣妇有罪,聂家……聂家的财富是家父……从通过别的途径得来的,而非靠着风行商行开的商铺、客栈、酒馆等产业得来的。” 萧墨寒没有反应,静静地应了一声,“恩!” 随后便未再开口,与华筝相依而坐,甚至还让李安然备好了饭腾腾的饭茶摆上,完全不像是在跟聂晓婧谈着重要的事情。 第1382章 聂家一半家产 屏风后的情况,聂晓婧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萧墨寒的平静,就像此事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般。 华筝也未插嘴,静听着接下来的话。 屋里,李安然摆好饭菜之后也退了出去,守在房外,余下她们四人。 未察觉到有负担之后,聂晓婧也放开讲了。 “纱姐是我爹娘在海外的生意往来友人之一的孤女,其爹娘是在前来大安国的路上遇到意外,船毁人亡的,海哥是纱姐家的家仆,二人在海上浮流了数日遇到了聂家从海外回来的船只,救上岸后被我娘收养了的。” 聂晓婧知道,既然事情是纱姐和海哥引起的,那便从这二人身上开始说起。 至于聂家身后的那人,她只字未提。 “在收养了纱姐和海哥之后,我爹娘就渐渐减少了去海外的次数,甚至在三年内就不再出海了,因为他知道若继续下去,将会有更多像纱姐爹娘一样的人存在,试图通过飘洋过海来到大安国,从事像我爹一样的生意。” 不急不缓,在提及自己爹娘所从事的走私之事,聂晓婧也显得很平静,就像在说着别人家里的事情一样。 “纱姐和海哥最初到来的时候连话都听不懂,也不会说,一直到与我成了朋友之后,我开始教他们说这里的语言,写这儿的文字,渐渐地,风行商行里的一些生意也交由他们二人去负责,一直到我的爹娘死去前的两年,风行商行关于走私生意全都断了,远洋的地图还有船只都由我爹藏了起来。” 说到爹娘之死的时候,聂晓婧声音带颤,极力忍耐着的情绪也让叶慕白心疼不已。 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安抚她,但又担心不让她说,很可能会害了她,复杂的神情只能从他紧握住她的手传递出去,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若不是妹妹,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聂敏儿才是聂家的叛徒,如今聂敏儿又怂恿纱姐和海哥背叛聂家,亲仇旧恨我能再保持沉默下去了,民妇恳求王爷替民妇爹娘报仇,只要大仇得报,民妇愿将聂家一半家产双手奉上。” 后面的话,聂晓婧是手卑微的乞求说出来的。 这种无助,无可奈何,心中难以忍奈的心情,华筝懂,就像前世自己拿那些为了钱不顾人命的资本家一样,那种只要有人可以替她出手教训这些人,让她怎么要样都可以,哪怕将自己的命抛出去都行。 萧墨寒夹着菜给华筝,自己也未停下,一边听,一边吃着。 华筝看着也觉得有些火大,这种时候哪还能如何冷静,就像什么都未听见一样,安心吃饭呢? “你别光顾着吃,婧姐说的话都听见了吗?表个态啊!”华筝忍不住,抓住萧墨寒又想给她夹菜的手,委屈地道。 萧墨寒直接将菜递到了华筝的嘴边,逼着她不得不张嘴,因为那神情就像在说你不吃好,我就不回应。 嗔了他一眼,华筝还是听话的继续吃饭了,免得他直接吃完就调头走人,不愿意帮聂晓婧这个忙,报这个仇。 “此事本王应了,不过本王对聂家的家产没有兴趣,本王要的东西,将来自会跟你讨要,望叶夫人不要忘记今日所言,否则本王不介意亲自动手灭了聂家!” 第1383章 同是护妻 别人护妻是如何,华筝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她,萧墨寒如此做,绝对是因为她。 至于叶慕白护妻…… “师兄,她好歹也是我夫人,你就不能别吓她吗?”叶慕白有些自恼,不争气地向萧墨寒道了一句没有多大威慑力的话。 聂晓婧倒是满足地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关系。 萧墨寒也没给他多大的面子,冷冷地回道:“既然知道她是你夫人,那你怎就不知道护好?这种事情,本王更不想沾腥,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任由她。” 华筝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乞求的眸光投出,用着嘴形道:“别这样。” 萧墨寒没好气地哼了声,随后道:“此事本王会处理好,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慕白一会随本王进宫,恐怕接下来几日你都出不了宫了。” 聂晓婧紧张地握住叶慕白的手,华筝也替聂晓婧心酸,于是拉着还未吃完的萧墨寒退出了房间。 事情虽然还算顺利,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故问道:“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 “宫里确实有些事,瑾妃得知五皇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被调包的事情,现已将贤妃的事情道了出来,如今义皇兄大发雷霆,皇后娘娘也因为此事而受到责罚,如今朝中有大臣暗指义皇兄不顾兄弟情义,先帝生怒了。” 萧墨寒面冷无情地说出刚回来就得知的消息,光是听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就觉得他感到厌烦和疲惫。 华筝双手环着他的腰,将身子轻轻地压在他身上,心情复杂地道:“别让自己太为难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朝中大臣如此说估计是因为太后娘娘指使的,至于瑾妃的话,痛失爱子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敢许我们能从中得知娜兰的下落也说不定。” 自我安慰谁都会,华筝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叶慕白从屋里出来,华筝则放开了萧墨寒让进宫复命去了。 只是有些让华筝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萧墨寒走的,白玉子却前来告知她,明日启程前往医谷。 “为何要去医谷?”华筝人还未离开聂晓婧的院子,便与前来接替华筝给聂晓婧看诊的白玉子碰到了。 白玉子以为萧墨寒已经跟华筝说了,不想原来她还一无所知。 华筝不知道,白玉子也变相认为聂晓婧也不知晓,所以疑惑地问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聂晓婧倒是比华筝好一些,只是摇了一下头,解释道:“我也是刚听慕白说的,王爷也许还未来得及跟妹妹说吧。” 华筝原本还想着不用离开,只要想好如何尾随萧墨寒南征就好了,谁知道对方早就想好了对策,完全没有给她尾随的机会。 自讽一笑! 刚刚还你依我侬的,完全不提要将自己送去医谷之事,这会儿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明日一早就启程去医谷,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理智也告诉她,这也是为了她好,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她送走的。 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低落,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但又不是压得很重那种,低沉低沉地。 就在刚才,叶慕白已将利弊告诉了她,所以聂晓婧还是能接受,不至于像华筝这般打击有些大。 第1384章 被感动到 “妹妹,你不是常说不想参与朝中纷争之事吗?正好现今离开,也省得自己看得闹心不是吗?”聂晓婧喝下巧玲端上了的鸡汤后,安慰华筝着。 白玉子则在屋外等着,就像自己做了这个坏人,硬是要带华筝离开京都一样。 其实在萧墨寒一回来就找了他去议事之时,他就隐隐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之前萧墨寒已跟他提过,让他带着华筝去医谷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发生得如此得突然,而且还是说走就走。 倒是叶慕白,也在萧墨寒提出要送华筝去医谷的时候也提出了一并将聂晓婧也带去医谷的要求。 以前也许叶慕白不会有这种想法,可自从出了纱姐和海哥的事情之后,他不得不考虑聂晓婧的安危了。 不管聂家如何,若真到了无法保住聂家的时候,他至少要保住聂晓婧和聂风。 所以叶慕白毫不犹豫地就在书房里提出了这个请示。 当然送一个去也是去,送两个去也是去,所以白玉子没有拒绝,倒是有一点,白玉子不得不提醒叶叶慕白道:“二师嫂正在坐月子,现今送去医谷,路途遥远,且又气候寒冷,对产妇和孩子多少都会有影响,二师兄,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叶慕白是想等聂晓婧坐完月子之后再去医谷的,可是时间不等人,若是与华筝随行的话,路上若她们母子有什么事,至少有华筝和白玉子护着。 若单独让聂晓婧前往医谷的话,他不放心,所以他忍痛,还是决定让聂晓婧与华筝同行前往医谷。 华筝替聂晓婧轻抚了一下眼下的红润,勉强挤出一笑道:“姐姐你放心,只要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倒是苦了你跟小宝宝了,这去医谷也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程,估计为了安全,沿路应该也不会走得太过顺畅,让你连月子都不能坐好,都是我的不好。” 华筝说的她不好,是出于前世对聂家而言的,至于聂晓婧的理解则非如此。 不过不管如何,最终华筝还是接受了这个要去医谷的事实。 不想打扰聂晓婧休息,华筝没有多呆就出来了。 白玉子看着她从屋里出来,转向房门的方向,问道:“二师嫂跟你说了吗?” “恩,说了,”华筝步向白玉子,看着他比叶慕白眼下的青淤好不到哪里去的样子,多少也有些心疼,“你有空就去休息一下吧,再忙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来回宫里、又顾着宗仁府里的那位,又要管着仁和医馆,再多分身都忙不过来啊。” 白玉子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心里浮出了无比的感动和激动之情,原本就倾心与华筝的他,在很早之前就做出了决定,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心,绝不能让自己再深陷进去了。 可是有时候,哪怕是轻微的,一点点的感动,都能让被冰封了的寒川败于星星之火苗之下。 灼热的眸光落在华筝的身上,酷似萧墨寒看着华筝一样的眼神浮现,忍不住想要伸出手触摸无法触碰之人。 缓缓地向华筝的脸延伸而去,眼中除了华筝,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华筝没有意识到这有何不妥,可是在这气氛之外的其他人则看得真切,这种不属于师兄妹情谊,又不属于朋友间的友谊之情,实在是令人担忧。 第1385章 荣夫人求见 “王妃娘娘,白太医!”李安然突然插入,将白玉子伸出去想要触碰华筝的手给定住,再也没有往前了。 华筝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李安然问道:“安然,怎么啦?” 李安然未有先行回话,而是先是看了看白玉子,见他将脸别向一侧,收回了手,负于身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心里默默留了一个心眼。 “安然,出什么事了?”华筝伸出手,在李安然跟前晃了晃,试图找回对方的注意。 李安然蹲了蹲身行了个礼,道歉道:“对不起娘娘,奴婢走神了。” 未有责备,而是用淡淡地口吻问道:“没关系,只是有何有让你如果着急跑来?” “是……”扬起眼皮子,斜侧看了一眼白玉子,见他已经收回了在华筝身上的视线后,李安然方安心道出打断华筝的理由,“是荣夫人有请。” 华筝微惊,转向白玉子问道:“白太医,这几日荣夫人的身体可还好?药可有按时服下?” 失踪了三日的华筝,住在摄政王府里的病人也只能都由白玉子来接手了,至于情况好坏,当然是白玉子更清楚了。 荣夫人颜如玉那儿,华筝还未来得及去看望,毕竟聂晓婧的事情比较重要,而且华筝也不想因为自己前世做的事情,让聂晓婧来承担所有的后果,所以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聂晓婧。 现今荣夫人突然找她,潜意识的华筝便觉得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找她。 华筝如此一问,白玉子便觉得奇怪了,思索着这几日荣夫人的身体情况,并结合华筝开的药重新开了张方子之外,其他也不见有何问题,而且这方子还是因为荣夫人的身体有所好转,有些药不必再用方如此改动的。 皱着眉问道:“安然,荣夫人可说身体有何不适了?” 李安然摇头表示不知,一本正经地回道:“奴婢未见到荣夫人,是叶二夫人让奴婢传信王妃娘娘,希望可以见见娘娘。” 华筝抬眉一愕,似乎想到了什么,思考着是否要见对方。 白玉子猜测也许荣夫人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要见华筝,故道:“看来可能并不是身体不适问题, 你若觉得为难,要不让我去吧,也许荣夫人想问的是顾菲之事。” 提及顾菲,华筝便想起来,顾菲在宫里几日了,也不知道怎样。 再说三天前杨瑾出宫之后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去闭关了,这让华筝有些担心起顾菲来了,毕竟顾菲如此单纯,自己一个人在皇宫里还真的不安全。 事由她起,华筝逃避也没用,所以便拒绝了白玉子的好意,“不用了,你趁着没什么事去休息一下吧,别让自己太劳累了。” 李安然一直盯着,就像是怕白玉子有越轨之迹,当然有外人在,白玉子也有所收敛,所以只是点头,未再作他应了。 出了院子,华筝则从狐裘披风下取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李末央道:“末央,黄依最近都在我娘那儿,你辛苦一点,亲自盯着熬点肉粥,在粥快煮好之时再倒大约一瓷勺这个药粉进去,煮好后将粥送到白太医的院子去。” 李末央迟疑了一下,接下白瓷瓶,问道:“只送给白太医吗?奴婢斗胆,也想请王妃娘娘赏阎十一碗可以吗,王妃娘娘?” 李安然本就留了心眼,知道若是让萧墨寒知道华筝特地吩咐人只熬给白玉子的话,定会生怒,故也替阎十一也求了这个赏。 第1386章 热情 到了荣夫人所住的院了,叶二夫人方羽柔已在院门伸长了脖着,时不时踮脚眺望着,似乎等得有些着急。 华筝这一出场,方羽柔便忍不住冲跑上前,一把将人给扶住,关心地道:“小筝慢点啊,不着急。” 李安然和李末央见方羽柔这架势反而有些不安了,特别是李末央,连忙托扶住华筝的另一边,惭愧地道:“叶二夫人让奴婢来便可,不敢劳烦您。” 自从叶元勋的腿好了之后,短短的半年时间,看着自己盼了十余年能站起来的相公,方羽柔真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阔出去换回相公的行动自如。 如今叶元勋已经有行动自如了,甚至还每天坚持锻炼,将十多年未用练的拳也都重拾了起来,别说叶元勋开心,就连方羽柔哪怕睡着了也常常会笑醒。 每天一睁开眼便是先去看看叶元勋的腿,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他的腿是不是真的好了。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方羽柔觉得这半年如在梦中般,生怕这梦会醒来,一切都成为泡影了。 华筝离开的那段时间则是她最不安的时期,现在再看到华筝,简直恨不得将人给供起来,哪还会有觉得什么长辈后辈、与礼合不合之说了。 一边小心的搀扶着,一边不在意道:“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小筝,让你跑一趟,二婶心里过意不去啊。” 华筝原本还想向方羽柔行个晚辈之礼的,可是对方一来便将给她扶住了,反而是让她不好意思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给止住,“小筝别动,这天冷,寒气重,前夜下了场雪,这地面刚化了雪,还湿着呢,万一不小心踏了冰滑了脚,那可就麻烦了。” “叶二婶,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我会注意脚下的,您别担心。”华筝尴尬地笑着回道。 可方羽柔是何人,怎么因为华筝这么一说就放弃了呢? 没办法,华筝也只好让她扶着进到屋里了。 此时荣夫人颜如玉正在跟顾妍在床上玩着。 几日不见,荣夫人的脸色好多了,脸上也不似三日前她离开的时候那般忧愁欲死。 这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舒心,那种一看就邻家姑娘的感觉,阳光的,温暖的,忍不住想向她靠近。 方羽柔见荣夫人顾妍在床上玩,也忍不住抱怨道:“表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要使劲,也不要劳累,你怎么就不听呢?快,快将妍儿放下,我一会就过去抱她。” 向来礼仪十分讲究的荣夫人难得露出露齿的笑容,就连眼角留下的岁月的痕迹也带了出来,一点也不在意地道:“没关系,方才你一起,妍儿便闹了,估计是舍不得你,我不忍心,便抱了一小会,不碍事。” 在方羽柔扶着情况下,华筝走到了荣夫人跟前,双膝刚微曲,荣夫人立即止道:“王妃娘娘,您如此大礼臣妇受不得,受不得啊!” 华筝呵呵一笑,倒是没有停下来,而是依旧将礼给行完后,坐在了李安然搬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回道:“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哪还娘娘不娘娘的,荣夫人还是与叶二婶一样,唤我一声小筝便好,无需拘礼。” 华筝边说,边向荣夫人怀里顾妍伸出双手,试图让顾妍让她抱抱。 第1387章 为顾妍 荣夫人将顾妍转向华筝的方向,也想让顾妍同意让华筝抱。 可是方羽柔立即将顾妍给接了过去,嗔了二人一眼道:“表姐,小筝不懂,你怎也不懂呢,一个伤患,一个孕妇,两人都别抱,让我来抱,妍儿想的是姨母,才不想让你们两个抱呢,是不是,妍儿?” 小顾妍什么都不懂,只听知道自己回到了方羽柔地怀里,所以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小脚高兴地挥着、踢着,完全不理会大人之间的事情。 三人围着顾妍玩了一会,小家伙便觉得累了,方羽柔抱着孩子没一会儿便哄睡了,完全不假手于人。 华筝有些疑惑,按时说这孩子一般玩累了想睡了,都会交给奶娘带下去的了,但方羽柔却抱着不撤手,感觉有些宝贝过度了。 荣夫人见状也只能对华筝苦笑道:“小筝莫要见怪,羽柔这是怕了,上回我和妍儿被掳,让她甚是自责,得知我在摄政王府之后,她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连她叶二将军都不管,妍儿回来之后,她更是看得紧,连奶娘都不让沾手,亲力亲为,这几日就连妍儿睡着了也抱在怀里,生怕又被人给掳走了。” 这种爱子心切的心情华筝可以理解,只是这对象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荣夫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娇阳般的笑容呈于华筝跟前,眸中含着千言万语,有委屈,也有感激,还有华筝看不懂的情感,一时间无法开口接话了。 “小筝,谢谢你,菲儿之事我已听说了,原本以为只要她不问,我不说,这事就这么下去,永远都不会有人提起,为人娘亲,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妍儿……” 说着,荣夫人的眸中闪着泪花,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离她们几步之远抱着顾妍的方羽柔的方向,“是我对不起她们,我不是一个好娘亲,就连最基本的家也没办法给她们,更别提保护好她们了。” 没一会,这泪水便随着双眸地眨动,挤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华筝递上丝绢,安抚道:“荣夫人,您不必思虑过多,顾菲已不再是孩子了,她会思考,也会明白您的用意,她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一直以来压在心里头的事让她一时想不开而已,如今已明白您的用心良苦,您也算是守明月见天明了,该高兴才事。” 缓缓地摇着头,好一会都说不出一句话。 华筝猜不透她的想法,唯有静静地陪着。 倒是,将顾妍放回到摇篮上睡下的方羽柔回来,见荣夫人又在哭便劝道:“表姐,你怎么又哭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菲儿现今在宫里很好,慕白天天待在宫里,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再说杨瑾你也是知道的,这孩子知根知底,对菲儿又好,你又有何而愁的?” “菲儿是好的,可妍儿呢?”荣夫人带着哭腔抛出心中的郁结道:“妍儿还小,如今已经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世了,她又不似菲儿一样身边有人护着,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华筝原本还有些看不懂这事到底跟她有何关系? 但接下来方羽柔的话则让她明白为何荣夫人想要见她了。 “小筝啊,二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但是二婶知道你心地善良,绝不会看着妍儿有事而袖手旁观的是不是?” 第1388章 烫手的香芋 华筝一听,心里便知道自己又得给萧墨寒添麻烦了。 顾妍,这孩子虽小,但绝对是烫手的香芋。 哎…… 华筝在心里哀叹,不是她不想拒绝,而是不忍心拒绝。 如此小的一个生命,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接生的生命,你让她如何忍心拒绝荣夫人的请求呢? 出荣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华筝一脸忧愁地往纪如命的院子而去。 此时影如风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了,可是影昊焱依旧不肯离去,父子二人在纪如命的屋里僵持着。 “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影如风耐性似乎已被影昊焱给磨光了,语气也变得粗大,双眼感觉都要被气得冒火了。 影昊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坚决地道:“爹,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京都,我哪都不去。” “逆子……”影如风气得真的想要出掌击向亲儿。 纪如命连忙将其掌给挡下,正色道:“你如何教子我管不着,但是不要在我的地方教子,要教就回你影楼去教。” “你也是,一块跟我走,有家不回,寄人篱下的生活有什么好的?”纪如命不哼声还好,这一出手,便又把火给引到自己身上了。 “我不会,我在这儿吃好住好,为什么要去你的影楼?每天还要制做不同的毒药,供你给影楼的杀手用,我是人,不是机械,更重要的我不是你手下的那些杀手,你无权填下涉我要做的事。”纪如命双手环于胸,也不理会。 看着这儿子和弟弟都如此,影如风掌下之风直接击向桌子,瞬间让桌子四分五裂,瓷器掉落地面,碎了一地。 华筝正好入内见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想什么,竟然兴奋大叫道:“末央,末央,快,快来,不得了啊,不得了啊,这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所打造的桌子啊,如今被影楼主给毁了,这得记下来问问管家得赔多少钱才行。” 纪如命忍不住瞪了华筝一眼,而华筝则向他单眨了一下眼,暗示道:你懂的,别拆穿啊! 影昊焱见华筝来了,哪还顾其他,两步并作一步,速度快得连影如风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怎么来了?可用过膳了,累不累,要不要……”影昊焱忽然变得如此热情,哪还有一点杀手那冷血无情的样子了? 原本就气得火冒三丈,如今简直是想杀人了。 “你这丫头,我可是你义父的兄长,换而言之,也就是你伯父,一张毫不起眼的桌子你还要跟老夫算,你也不觉得害臊?”影如风不屑地看着华筝,那眼神就像是对方是一枚扎在他眼里的钉子一样,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想要拔除。 “呵呵!”华筝眉开眼笑,那都笑得一条缝的眸子,令人有种毛孔耸然的感觉。 纪如命没好气地劝道:“她说是,你最好就应是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再说影楼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就当送点见面礼给她好了,毕竟老祖宗说的,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华筝撅了撅嘴,不满地回道:“影少主,本王妃一点也不累,倒是你,可有受伤啊?是否需要本王妃替你治疗?若真伤了你可要说啊,别指望义父了,他那下毒比下药要精准得多医术,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 第1389章 敲钱不成 影如风被无视很生气,但又知道华筝,他动不得,否则其儿恨他不说,就连影楼也都很可能会因为伤了华筝而触怒萧墨寒,最后跟阎殿完全扛上,不死不休的局面,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忍着这口气,影昊焱直接替其爹赔不是道:“华筝,我替我爹向你道歉,不知这桌子需赔多少银子,你说便是,我赔你。” 华筝微侧了身子,看向挡了她视线无法看到影如风是何神情的对方,带着小小的雀跃确定道:“真的多少银子都能赔吗?” “是的……” “你想得美……” 父子俩人同时开口回答,可是一个是恨不得将所有银子都给华筝,另一个是恨不得将华筝丢出去。 只不是管是哪一个,用得何种口吻,华筝都是赖定了。 所以慢步向纪如命,乖巧地问道:“义父,筝儿不懂,听说这上好的梨花木可是千金难买,您说这张……桌子,值多少银子?”华筝指着地上碎了的桌子,一副苦恼难为的神情。 纪如命想要开口提醒,让她适可而止为好。 可谁知道影如风直接拒绝了,“值多少那不都是你说了算?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吃盐比你吃饭还好,这种顶多十两银子的桌子,你别想要骗老夫,老夫的银子可不是如此好讹的。” 嘴上说得一点也都没有说,但是多少存着私心的他,拒绝高额赔偿之后,还不忘补充道:“当然若是你愿意跟我儿离开的话,老夫的银子自然是任你花了,你意下如何?” 银子对于华筝而言,那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只是忽然想让对方赔银子之事,只不过是个契子罢了。 纪如命也觉得华筝并不像是缺银子的样子,所以困惑地眸光也在她身上打量了起来,寻找着她如此做的用意。 华筝摆出一副苦思的神情,就像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 倒是李安然和李末央在替影如风担忧,毕竟华筝抓弄人可是层出不穷的啊,而这兴起的兴致,对像是何人,何时会兴起,那完全是随性而为的,就连她们也猜不透,更别说是他人了。 影昊焱见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期待着华筝能说出他心中所想要的答案。 可惜…… “银子呢?”华筝故意拉长了音,一副为难地样子,“本王妃暂时不缺,但这桌子也确实需要赔,毕竟亲兄弟也需明算账,你们说是不是?若是义伯父不愿意赔银子,不如这样子吧,就拿影楼最善长的事情来代替银子如何?” “你想让影楼替你杀人?”影如风想都不想便问道。 纪如命也正经了起来,严肃地问道:“你要杀谁?” “小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焱哥哥替你杀了他。”影昊焱气愤的神情,就像煞有其事般。 “不是,”华筝连连摆手,否认道:“不是杀人,是情报,你们影楼不是除了杀人还卖情报的吗?怎么一说就只想到杀人呢?” 不知为何,纪如命竟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像现代那种杀人要偿命的潜意识教育在这个时候浮现出来一样,“想要情报你就直说,搞得好像想要买凶杀人一样,被你吓死了。” 华筝明白纪如命为何如此说,可是影如风倒觉得十分平常,“确实,说到杀人和卖情报,影楼敢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你这丫头想要情报直说便是了,不必拐了大弯来讹老夫。” 第1390章 焱哥哥 浅浅的梨窝展露于面纱之下,知道自己的目的能达成之后,华筝的态度明显放缓了,对待影如风也变得亲切了些。 “影楼主您也会说了,我是义父的女儿,那么您就是我的义伯父了,您想想,您突然造访,以您与寒的关系,您觉得寒会任由您在摄政王府里安然无恙吗?更别说您前来还是想要带走我呢?是不是?” 医学天才就是医学天才,哪怕心理学不是她的强项,但是这话说出来,蛊惑人的能力光是听这话就知道不弱。 不过,这也是要看对象的,像影如风这种意志坚定之人,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受到蛊惑的。 所以华筝这一番话也只不过是在明面上说得好听罢了,对于影如风这种在江湖上有着老道经验之人而言,可以说只是觉得话好听,却不受影响。 纪如命也不知道华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所以静等着她的下文。 影昊焱就不用说了,自从三天前华筝不知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有了生存下来的斗志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对华筝更加的执着,更加的呵护有加。 别的不说,只要是华筝提出的要求,哪怕是要了他的命,都愿意奉上,更别说只不过是想要一些情报而已。 影如风看出了儿子的动向,对于华筝更加有怨言了,若是他早就出手将华筝给灭了,更别提像现今这般好言相对呢? 其实纪如命也是担心影如风这一次如此好说话会有别的意图,毕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组织的头目,变化如此大,有点像天方夜谭,绝无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人到老年,有些事情看化了,转性也说不定,但这个机率,在纪如命看来不高,所以也暗示着华筝,让她适可而止,免得影如风突然发飙。 “你也别说老夫这当义伯父的欺负你一个女娃,我们影楼有影楼的规矩,想要情报可以,只要付足了酬劳,杀人也不是问题,你这桌子毁了,老夫也认了,且看你说说想要何情报,老夫酌情考虑这收费便是了。” 影如风公事公办的神情让华筝也松了口气,银子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只要对方是提别的要求便好了。 当然华筝也不是不可能让萧墨寒替她去查,但是想及萧墨寒最近如此忙,她也不想给他增添负担,所以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影楼的身上。 “小筝你不需要付酬劳,你想知道什么,焱哥哥替你查。”影昊焱如此护着华筝,影如风都气得拍桌了。 “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你也不想想,影楼如此大,多少人靠着影楼生存,你轻易拿影楼的情报当人情,可想过影楼的其他人啊?” 这一听,华筝觉得有些懵了,毕竟如此替人着想之人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倒是影昊焱不屑地回答道:“我可以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去查,不需要动用到影楼的资源。” 华筝可不愿意了,于是连忙阻止道:“影少主……” “小筝,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华筝开口一唤,想要说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影昊焱给打住了。 其实方才影昊焱对华筝自称“焱哥哥”的时候,她就有些不自然了,三天前的情况特殊,不得已她才开口如此一唤,只为让对方燃起生存下去的斗志。 可是影昊焱现在已经没事了,再加上华筝已经不再是原主的华筝,这一声“焱哥哥”她还真的叫不出来。 第1391章 义兄 华筝尴尬地看着对方,而对方灼热且又期盼的眸光还带着淡淡地失落。 不忍心因为自己而将一个原本好好的男子毁了,可这一声“焱哥哥”她还是叫不出口,大脑快速运转着,思考该如何将这个称呼给掀了过去。 影如风一脸看戏的样子,就等着华筝如何出让影昊焱满意,又不会让萧墨寒吃瘪。 纪如命揪着眉看着华筝,像是在问她: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了?还焱哥哥? 方才还得意着的面容,现今转为苦笑了。 幸好脑子灵活,没一会,华筝便抓到了重点,于是回道:“哥,妹妹怎会不原谅你呢?你是义父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义兄,若是有人欺负我,哥你一定要替我出头,是不是?” 影如风没好气地瞪了华筝一眼,语气冷疏地道:“哼,早前怎就不认,现今有事相求就来认亲戚,你这如意算盘可敲得响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最初你跟着我进摄政王府的时候,你不也说你是来看望你的义侄女的吗?现今她认你这个义伯父了,你又有意见,若是如此,那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先啊?”纪如命当然是护着华筝了,于是便将影如风硬是跟着进摄政王府的事情给扯了出来说。 影昊焱那受伤的眸光里隐隐地藏着不舍的光芒,他心里清楚,他跟华筝是不可能的了。 三天前华筝说的那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活下来的一个谎言而已,也就只有他会相信华筝会如此做而已。 这样子的眸光让华筝心里猛得抽痛了一下,她也知道,原主残留在她体内的一些情感让她无法对影昊焱绝情,于是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道:“哥,答应你的事,妹妹绝不食言,你就当是妹妹对不起你而付出的代价,莫要再折腾自己可好?” “你真的不食言?”影昊焱原本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华筝认真的表情让他再次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就像星星之火在黑暗中燃起,给他照亮了漆黑之路,引领他走向光明。 小小地雀跃在影昊焱的心里跳动着,连带着脸上也露出了惊喜地神情,不确定、害怕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紧张也伴随着雀跃而起的心跳。 笃定的眼神,再加上肯定地点头确认,语气当然也坚定,让人察觉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妹妹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食言,同样的你答应也希望你不要食言,三年前你失约了,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骗我。” “不,不会,这一次绝对不会食言,不管发生什么事,焱哥哥不会再抛下你的了。”影昊焱完全忽视了华筝将二人关系的定位,心里依旧保持着二人还是恋人关系的想法。 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感觉暧昧。 李安然拦住了向华筝靠近的影昊焱,提醒道:“还望影少主自重,王妃娘娘虽为您的义妹,但是毕竟男妇授受不亲,更何况王妃娘娘已嫁作人妇。” 影昊焱脸上的笑容立即沉了下去,黯然失神的眸光也让他多少认识到自己多想了,所以退了两步,勉强挤出笑容道:“焱哥哥知道了,你放心,日后不会再如此了……”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华筝一时间没能理解过来,倒是影如风冷哼一声,打断道:“看清了吧,死心了吧?可以随为父回去了吧?” “我不走,我要送小筝去医谷。” 第1392章 出手阔绰 与影昊焱的关系终于告一段落了,可是另一个问题却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医谷?”华筝震惊地问道。 纪如命翻了翻白眼,用着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一口将温热的茶灌下去后道:“那你为何还跟影楼买情报?” 无疑这意思回答了华筝,也让她理解这来,对方为何会知道。 影昊焱如此关注华筝,对于华筝的一举一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更何况萧墨寒这一次回来动静如此大,光是在城外被刺客袭击之事,就连安帝都惊动了,影楼作为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地情报及杀手组织怎会不关注呢? 轻咳了一两声,华筝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以微笑盖过这番尴尬,“呵呵,忘了,原本人家说一孕傻三年真的一点都没错的,不过哥,这去医谷应该是秘密前去,恐怕你跟着去不怕方便,再说我还有一事没处理完,所以……” “小筝有何事未处理完,焱哥哥可代劳,你尽管说便是了。”太过于偏向她的影昊焱,华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是原主的恋人,却被她如此利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将主意打到了影如风的身上,“义伯父,侄女有个不情之请,想雇影楼的杀手替侄女救一个人,顺便买一个情报,不知义伯父愿不愿意接这桩生意?” 扬了扬眉,不为意地问道:“你让影楼去救人?而非杀人?” 别说影如风如此了,就连影昊焱也有些不理解,“小筝,你想救何人?难道对方身份特殊,一般人无法救之?” “丫头,你都要去医谷了,京都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救人也好,杀人也好,统统都跟你无关,快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安心出行。”纪如命连问都不问是何人何事,直接就撵人了。 有些事,华筝可以不管,也不问,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特别是真心将她当朋友来看待的人,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眸光坚定地看着影如风,抛出诱人的报酬,问道:“救人,只要平安活着回来的,一万两,至于情报,是要一个人的下落,一千两。” 华筝报了出来的价格可以说是十分诱人了,出手如此阔绰,还真的让影如风有些吃惊,“看来摄政王爷对你很好嘛,这一出手便是千两、万两,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这杀人出的价也没几个上万两的,更何况是这上千两的情报?说说吧,你要救何人?寻何人?” 影如风感兴趣了,可是影昊焱则担心了,毕竟出这么高的价格,恐怕所救之人和所寻之人都不是易事。 就连纪如命也如此认为,故斥责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管他们那些事情做什么?我们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他们爱怎么打怎么闹是他们的事,你掺和进去做什么?” “义父,我答应了人家,再说这两件事跟政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当是我离开前让朋友不必过得如此孤单,又或者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你就让我做了,好让自己心安,好不好?” 华筝巴眨着双眸,乞求的眸光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生不忍。 “随便你!”纪如命知道自己劝不住,别过脸,眼不看为净,负气地道。 第1393章 难以说走就走 影楼接下了华筝的委托,纪如命则在影如风和影昊焱出门去查华筝委托之事时,唤住了将要出府的在她,提醒道:“华筝,虽说我们是回不去了,但你应该清楚,这里的人和事,我们都不应该干涉太多,不管如何,我们的出现对这个时空里的人和事都会有影响,只看这个影响大与小而已,我不希望我们成为这个时代罪人。” 纪如命的话显然是因为一些事情而让他心里有所触动得出来的结论。 想了想,华筝觉得应该与纳兰灵槐有关。 毕竟他们曾经是恋人的关系,只是一些原因让二人分开,再成为仇人,最后……天人相隔! 也许因为这样,所以纪如命觉得纳兰灵槐这一生过得如此若是因为他的出现所致,所以才会有感而发。 其实华筝早就有这个感觉了,可是怎么办?事情如此了,难道她就真的什么也都不掺和吗? 再说即便她想,可事情也会自己找上她,根本就不是她所有控制的,所以她也很无奈地道:“义父,依你看来,我们能躲得开吗?” 冷笑一声,自讽道:“是啊,躲得开吗?哈哈……看来我真的老了,华筝,若能重来,我不会再让自己错过,这样子也许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有遗憾了。” “义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也许将来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定呢?”华筝看在眼里,却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安慰的话,她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毕竟整件事情都是因她而起来,若不是因为她,纪如命也不会跟纳兰灵槐错过,更不会因为她而恨上曾经与他相恋之人。 摆了摆手,示意华筝离开道:“行了,明日我也会跟着你一块去医谷,你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处理吧,我也要收拾东西了。” 看着纪如命往内堂而去之后,华筝方带着李安然和李末央出府。 虽然天色不早了,但是华筝要做的事还是很多,特别是关于委托了影楼做的事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告知柳颜。 没错,华筝委托的事情都是与柳颜有关的,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离开京都,也变像的向柳颜告别。 在京都,华筝的朋友并不多,其中让她不放心的,更加少之又少。 不过这样子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离开的时候可以重为潇洒些,不会犹豫不决。 马车里, 华筝将事情一一交待李安然和李末央。 “末央,你派人传个信给黄依,问看是要留在京都部着李蓝,替我照顾我娘,还是要随我去医谷,安然,你去看看我爹,顺便问一下丞相府里的情况如何,若是可以的话看能否找个理由,让苏梦影离开丞相府……” 以前总想着离开,现在终于如愿离开了,却发现跟自己相关的事情原来如此多,难以做到转身就走的地步。 当然这里头还包括一些原本可以跟自己无交集的人和事。 “王妃娘娘,您真的要将荣夫人的小女儿顾妍带走吗?王爷那儿……”李末央有些担心地问道。 谁不知道这个烫手的香芋不该碰呢? 可是不碰,华筝又扛不住荣夫人的乞求,叶二夫人方羽柔地跪求。 最重要的是荣夫人还把睿王的大儿子豆豆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这让华筝怎么拒绝顾妍呢? 第1394章 渣男中的渣男 没等华筝想清楚该如何向萧墨寒开这个口,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 李安然担心是敌袭,连忙将华筝护在身后,李末央则做好了准备随时出击。 倒是这车夫感觉到马车里的人紧张的气氛,立即解释道:“小姐,是安国公府的马车堵在巷子里了,马车过不去。” 为了安全起见,华筝是秘密出摄政王府的,所以车夫才会唤她“小姐”而非“王妃”。 听到是安国公府的马车出现在这儿,华筝不用想便大致猜出是何事了,掀开了马车帘便想要下马车,“末央,你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安然你扶我也跟着前去。” 车夫将马车停到一旁,看管马车的同时,为了以防万一也发出了信号,好让周边的阎卫知道华筝在此。 李末央的速度快,脸上戴上了面纱,行事都觉得可以放肆一些,完全不需要顾虑。 所以在看到安国公府的人按住了柳颜不让她动弹,一名穿着还算体面的老嬷嬷使劲地拉着她的手,试图在一张纸上画押,同时还不忘凶道:“你这泼妇,识相的就按下这手印,免得受出肉之苦,今日不管你如果挣扎也没用了,这罪你必须得认了。” 鹊儿被两名奴个也按跪在地上,脸颊高耸红肿,一看就是受了刑,嘴上还不忘乞求道:“小姐,您别管奴婢,这罪万万不可认……你们这群恶奴,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若是我家小姐有何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喜儿也并不比鹊儿好到哪去,嘴唇都被拍打得肿得无法开口说话了,嘴角两边都挂着血柱,再加上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若不是被安国公府的家奴给押住,估计早就倒下了。 李末央气愤地冲入,一脚便将拉着柳颜的手画押的嬷嬷身上踢了过去。 只见老嬷嬷像断了弦的风筝飞了出去,紧接着在奴没回过神之际又两个快速弹踢将押着柳颜的两名奴仆给踢倒在地,扶着柳颜站起,正气凛然地道:“你们这些恶奴,眼里还有没有皇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动用私刑,你们就不怕被关进大牢里吃牢饭吗?” “哼,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臭丫头?安国公府处理家务事,律法管不着,你也别多管闲事。”老嬷嬷被两名家奴扶了起来之后,按着胸口痛得直咬牙,但又不好将事情闹大,想只想快速解决,于是只能抛出主家背影,好让李末央知难而退。 李末央冷笑,眼光扫向还押着喜儿和鹊儿的家奴,威胁道:“你们的手若不想要了大可继续,本姑娘就爱多管闲事,安国公府又如何?仗着安国公的身份难道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本姑娘倒要看看若是应天府来了,安国公府是否会保你们?” 虽然走得有些慢,但是有李安然护着,半夹着用轻功带着她前行,离得近些便听到安国公府的话,气得拳头都握得指关节发白了,“这安国公府,真是欺人太甚了,柳家败落就想要将柳颜抛弃,严修然身为柳颜的夫君竟然也默认如此做,真的是渣男中的渣男!” “小姐,别生气,还好我们来得及时,末央将人救下,估计你安国公府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的。”李安然安抚道。 第1395章 通奸 柳颜认出李末央,感动的泪水哗哗流下,悲凉自悯道:“你别管我,快走吧,安国公府的人不好惹,他们不就是想让你认下通奸的罪名好用七出之条休了我吗?我画,你们将喜儿和鹊儿放了。” 李末央连忙阻止道:“柳小姐,小姐来了,定不会让您受这委屈的,您别意气用事。” “是啊,小姐,您又没做过,为何要认出通奸的罪名?安国公府实在是太过分了,柳家已经没了,为何要还如此待您?若认下此罪,日后您如何是好啊?”鹊儿的泪水跟嘴角的血丝混在一块,变成血水滴落到地上。 同是不忘求李末央道:“求您了,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真的没有通奸,这半年多以来,小姐都恪守本分,未做出有为妇道之事,是他们污蔑小姐,想让小姐身败名裂,让她跟着柳家一同被定罪流放,他们都想要小姐死,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您了……” 鹊儿边哭边说,恨不得向李末央磕头乞求,只是被人押住双手向后,根本就动弹不得,唯有哭得更凶,吼得更加的凄惨。 李末央气得从怀里取出暗器,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些人的性命给夺去。 幸好华筝及时赶到,连忙喝住了准备击出暗器的末央,“住手,不要杀人……” 李末央转头看向华筝,怒难言道:“小姐,他们太过分了,这根本就不是人该帮做的事情,柳小姐都如此了,他们……他们还……” 看到华筝,柳颜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了。 华筝上前抱住柳颜,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别哭,别怕,这些人也就敢在这儿放肆,若是放到公堂之上,别说严修然了,就连安国公自己也都不敢说一个字。” 安国公府里的人看到穿着一身名贵衣裳的姑娘出现,心底不由得萌生出退意。 正如华筝所言,安国公府确实没能站住这个“理”字,否则也不会带着如此多人在这小巷道里堵人,强押着人用私刑逼着柳颜画押认下通奸之罪了。 李安然从腰间挂着的钱袋子里取出数颗小石子,四指中间夹着石子飞击而去,随之而来的则是押着鹊儿和喜儿的奴仆倒下的声音。 李末央快步上前一手提着一人便将你喜儿和鹊儿带回到柳颜的身边,瞪着欲上前其他安国公奴仆道:“本姑娘最近觉得手脚都被冻僵了,正好来个练手的,你们可以一块上,免得本姑娘连热身都不够。” 老嬷嬷推着身边的几名家奴道:“你上,你上……你们一块上,不就几个乳干未臭、不知天高地厚地臭丫头而已吗?有什么好怕的?安国公府的事都敢插手,不给点颜色她们瞧瞧,还以为我们安国公府好欺负。” 眼看着安国公府来的十余名家奴都冲上来了,柳颜担心地推开华筝道:“你别管我,你快走,他们如此做我心中早有所料,通奸就通奸,只要能活着,我就不怕,我要活着等到我娘,哪怕是受人唾弃我都不怕。” 柳颜的坚强让华筝很感动,其实她是可以避开的,只要离开京都,安国公府里的人最多就拿着逃妇之名休了她,如此一来也不用费这些心思除排掉她。 但是她不走,因为她娘亲! 就像当年华筝的娘亲李慧一样,为了华筝,愿意承受非人的对待。 人说父慈子孝,但在华筝看来,是母慈女孝! 也不枉她花重金替她寻母了。 第1396章 教训恶奴 只是这安国公府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了,华筝都忍不住想要带人到安国公府去讨要一个公道。 “我要走了,你不给安国公府的人给欺负死了,你以为你认下通奸这罪名就没事了吗?柳家现今如何你又不是不知,若你以这罪名被安国公府告上衙门,你还有活路吗?你想想你娘,若你活不了,你娘又怎么活下去啊?” 柳颜想要活下去,只为见到其娘,可是华筝并不相信安国公府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将柳颜给休了而已。 安国公府的老嬷嬷听了华筝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后结结巴巴地替安国公府开罪,“你……你你……别乱说,我们……我们安国公府……做事光明磊落,只要她认罪,就会放她一条生活,你别诬蔑人啊……” 连这老嬷嬷自己都说得如此理不直气不壮的,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骗人的了。 画押认罪只不过是安国公府对待柳颜的第一步,接下来还可能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这种步步为营,一环扣一环的行事作风,华筝算是看透了。 脸色一沉,严词逼问道:“若当真如此,那你可敢签同生死状,柳颜若画押认下此罪,安国公府若不肯放过她,你就自愿将颈上人头奉上,可敢?” 最后那两字,直逼得老嬷嬷退了两步方稳住身子,脸色也跟着华筝的话刷的一下全白了,额头也不知何时冒出了冷汗。 因着华筝戴着面纱,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也跟着是面纱蒙脸,虽朦胧可见,但还是看不真切,所以老嬷嬷并不是知道她们到底是何人。 只知道柳颜跟华筝的关系似很不错,再加上李安然和李末央的身手,若是她签下这生死状,怕是真的活不了了。 心慌身颤,半刻钟不到便被华筝怕气势给吓退了,带着安国公府的众奴仆撤退道:“哼,柳颜本嬷嬷可告诉你,若是你不肯画下这通奸的罪状,休怪国公夫人对你不客气了,夫人已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而已,将来有何事,你可怨不得他人。” 华筝迈前一步,抬头昂胸,斗志昂扬地道:“末央,将这恶奴给本小姐给抓起来送去应天府,替本小姐问问富查大人,身为安国公府里的老奴竟然带着恶仆前来你欧打安国公府世子妃,还有这通奸的认罪书,一并呈上,让富查大人看着办。” 老嬷嬷这下子慌了,连忙将在手中的认罪书往怀里护得死死的。 可是李末央的速度比她更快,哪怕已经往怀里的棉袍塞去,但李末央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痛得她呱呱大叫起来,“啊……啊啊啊……杀人啊……杀人啊……” 安国公府里的其他奴仆连忙向李末央冲了过去,有的出拳,有的踢脚。 “哎呀……” “啊……” 只是这些人的拳脚还没触碰到李末央便便被李安然的小石子一个个击中倒在地上咬牙咧嘴的叫痛了起来。 老嬷嬷自知跑不了了,则欲求饶,可华筝接下来的话直接将她打入了地狱。 “这位嬷嬷若还有力气的话,本小姐劝你还是赶紧跑回安国公府,看看安国公是否还愿意保你才对,否则这罪状到了应天府,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第1397章 落魄 老嬷嬷吓得双腿发软,别说跑了,连走都走不动了,更别提能比李末央快了。 李末央冷冷一笑,扬着手中的认罪书得意地道:“方才你还很嚣张的吗?不是说安国公府的闲事我们管不起吗?现今如何了?想让柳小姐认下通奸这罪?有我家小姐在,这罪……呵!痴人说梦话吧。” 说完李末央便向华筝请辞道:“小姐,奴婢去去就来,定会给小姐和柳小姐带回好消息的。” 老嬷嬷已经顾不上了,整个人扑向李末央,试图抢回这认罪书。 只是不管多少次,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 即便是换作半年前的李末央,就连十个年青小伙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的她内力大增了呢? 李安然就更加不用说了,现在出门连伸拳脚都懒了,腰间长期挂着两个钱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小家很富有,出门都要用两个钱袋才能装得下银子。 孰不知,全都是小石子,为的就是既能在华筝身边相护,又能将敌人给击倒。 这一想法李安然还是从华筝身上学来的,自从华筝展示了她的飞针暗器之后,她就决定苦练这个暗器了。 如今出手,大都是用暗器,几乎不需要离开华筝的身边,既能何护到华筝,也能帮到同伙,当然这也需要她跟李末央的默契,否则二人配合不好,结果还一样的。 华筝扶着柳颜进屋里,身后鹊儿艰难地扶着喜儿,李安然见状也只好搭了把手。 方才在大门前,华筝没有留意,入内却让华筝傻了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置信看到的一切,看了看大门,验证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鹊儿这泪珠儿瞬间成串落下,跪到华筝跟前求道:“王妃娘娘求您……” “鹊儿,闭嘴!”柳颜不让鹊儿说出口,看着这有些荒废又凌乱的院子,连她自己也有说不出的悲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前来的时候,这院子还好好的,种着有花有盆栽,还有石桌椅等等,如今…… 鹊儿委屈地落泪,知道自家小姐都在忍耐着,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落魄到要变卖家里之物的情景,心里满满地是对自家小姐的心疼。 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如此落魄,换作是谁也不想在曾经自己炫耀之人跟前掀伤疤的。 进入到屋里,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换了,原本光亮的梨花木家具全都不见了,就连茶具也换成了一般的瓷具,一看就知道生活有窘迫了。 扶着人进入大厅之后,柳颜再次催促华筝道:“我没事,你回去吧,日后别过来,若有事我自会去寻你的,别担心,安国公府里的人我应付得来。” 面上还算平静的柳颜失去了往日的强势和光彩,麻木的表情不难让人看出她身心疲惫。 想想大半年前,二人初遇之时那高傲的风采,华筝也甚感心酸。 柳家出事,安国公府身为柳颜的夫家,不帮一把也就算了,还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让柳颜雪上加霜,就像当然柳家对李家所做的事情一样。 风水轮流转,只不过华筝和李慧都以德报怨,柳颜的状况也没落得像李慧那般艰辛。 “柳颜,若是你娘回来了,你可有考虑过离开京都,带着你娘去别处生活?” 第1398章 能卖的都卖了 若是以往,华筝也许不会如此提议,但她要离开京都了,虽然她不可能一直帮着柳颜,但是作为朋友,能力范围内的,她还是想要帮帮她。 无神的双眸在听到华筝提及自己的娘亲上官明惠,柳颜终于忍不住,眸中闪着泪光,无助地问道:“我娘……我娘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华筝不明白柳颜为何忽然如此,看向已经自己上过药,正在替喜儿上药的鹊儿身上,疑惑问道:“鹊儿,柳颜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妃娘娘,是……是老爷将夫人藏了起来,还派人前来威胁小姐,要小姐给他十万两银子换回夫人,之前小姐已经给过老爷五万两了,那可是小姐所有的积蓄了,可是老爷说小姐只给了五万两不够,让小姐去上官家要银子,上官老爷不肯借,直接将小姐赶了出来,无奈之下小姐只能求安国公,谁知……” 泪汪汪的双眼看向柳颜,恨不得替自家小姐受了这罪,“安国公要小姐认下通奸之罪,否则就不借银了小姐,奴婢和喜儿都拦着小姐不要画押,几前派人前来让小姐画押认罪书未果,于是今日便派人来强迫小姐画押认罪,王妃娘娘,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奴婢愿意做牛做马,只求您能救救我家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鹊儿的声音过大,又或者是华筝给的药好,喜儿也辗转醒来了。 见柳颜没事,又看到华筝在,立即扑跪到她跟前,磕头求道:“王妃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能认罪,否则她会被判去当军妓的……” “闭嘴,都给本小姐闭嘴……滚……都给我滚……滚啊……”忽然柳颜的情绪失控,冲着所有人大吼大叫。 李安然连忙护着华筝后退,与柳颜保持安全距离。 柳颜终是承受不住,崩溃了,将家里的家具推倒,放眼可见的东西都成为了她发泄的对象,“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娘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安然试图将华筝带走,鹊儿和喜儿则试图上前抓住失控的柳颜,场面一片混乱。 华筝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并没有离开,而是退到一边的角落,保持着与柳颜的安全距离,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即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 鹊儿边哭边劝道:“小姐,您别这样,没事的,夫人一定会回来的,奴婢去打工,给当苦力,再不将奴婢卖了也可以,夫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您别这样,别伤害自己……” 喜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刚醒来的她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一会儿冲上前,脚下不稳,直接被柳颜推到的一个角柜给压倒在地。 血,瞬间从她额头上的伤心流出,带着的腥味。 也许是这血腥味勾起了柳颜不好的回忆,停了下来,沿着身后的柱子滑了下来,摊坐到地面上,看着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整个人都呆滞了。 华筝立即上前查看,取出手绢按住伤口,探了鼻息,又翻看了喜儿的双眸,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让李安然将人抱到了床上,便动手开始治疗。 一边治,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伤口有些深,需要缝针,将来可能会留下疤痕,这只是卖不了好价钱了。” 第1399章 痛苦得想死 华筝其实是想将话说给柳颜听的,让她心中生愧,好从中打起精神来,不要再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可鹊儿听了就立即安慰已经双眸失去了焦点的柳颜道:“小姐,没关系的,可以卖奴婢,奴婢身体好,可以卖个好价钱的,您别灰心,一定能有办法救夫人的。” “哎……”华筝长叹了口气,熟练的替喜儿额头缝好针,抹上了药,再包扎好,步向柳颜,坐到了她的身边,相依而靠道:“柳颜,这一点也都不像你,你之前不是很自信的吗?之前你离开安国公府的那股傲气和气势去哪了?难道就因为你爹拿你娘来威胁你,你就被这小小的事情给打败了?” 李安然看着华筝坐到地上,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棉服给脱了下来,上前劝道:“小姐,您坐到奴婢的衣服上吧,严寒之气万万不能沾身啊。” 华筝没有拒绝,同样的,鹊儿也学着李安然那样,花了好大的劲才让柳颜坐到她的洗得有些发白了的旧棉服上。 哪怕自己冻得全身都打着牙颤了,鹊儿还是笑着道:“小姐,您饿不饿,奴婢熬了粥,给您盛点可好?” 李安然身体好,这么做,华筝当然没有意见,可是鹊儿却不一样了,瘦弱的身体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还未发育完全的她,哪承受得住这样子的寒冷入骨的气候。 华筝挑了挑眉,示意李安然跟着出去帮忙,实则是想让她给鹊儿送衣服去了。 柳颜没有回应,双膝曲起,头埋在膝间,完全不想见人。 华筝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进去,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谈起二人相见的情形,还有自己讹柳颜银子的事情,不自觉得便笑出了声来。 “柳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两千两呢?你不会是想要耍赖吧?”华筝俏皮地眨了眨眼,怀疑的眸光落在柳颜的身上。 柳颜抬起头,看着唯一一个容身之处道:“你觉得这小院如何?若是觉得可以的话,两千两抵给你了,不够的话喜儿和鹊儿也都抵给你,当作是欠你银子的利息。” 华筝认真的点了点头,转动着头,开始检视自己的“所有物”,没一会便你指出不少不满意地方。 “首先嘛,这院子的地理位置……很一般,再者就是这院子的楼龄,你看看这屋顶,这梁,一看就是有些历史了,再加上这些……”手指圈着周边我圈圈点点地,不太满意道:“家具……嗯……又老又旧的,恐怕这房子不值两千两……至于你的那两名婢女,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一个又是破了相的,不值几个钱啊,划不来,划不来!” 华筝一阵吐槽之后,不断摇着头否认了这房子的价值,“你啊,还是自己留着,看看有没有人买下来,好卖高几个钱还我吧。” 说着华筝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又道:“柳颜,你看看,人落魄的时候啊,总会是事事不顺的,就连自己拥有的东西,也都会被认定一文不值,现在是不是很绝望,恨不得立即死去的心情是不是也有了?” 柳颜有些理解不来华筝的用意,微抬起头,看向她,等着华筝的下文。 确实如华筝所言,她真的痛苦得想死了,但她舍不得啊! 第1400章 求和来的 华筝背对着大门,大门外的光线在华筝的周边射入,感觉就像万丈光芒从华筝的身上发出一样,有种天神降临的感觉。 眉眼弯弯,开朗且又甜甜的笑容展出,带着轻快的语气道:“你若死了,你想想谁会最高兴?就这么放弃了,你甘心吗?值吗?你可曾想过你娘?若没了你,你娘往后该如何是好?” 柳颜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又能如何? 就连她的亲爹都能如此待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还有何将来可言?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娘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柳颜精神有些恍惚,呢喃重复着同样的话,就像她娘真的再也回不来一样。 其实如果是华筝,也许也会像柳颜一样,都是自己的至亲,为了得到银子,硬着亲生女儿为了亲娘而不得不倾家荡产,这样子的爹要来又有何用? 与柳颜的生父柳诚相比,华景阳真的是好太多了,至少不会将亲生女儿往死里逼。 不过华筝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蹲下身,扶着柳颜的双臂,激励道:“世事难料不是吗?也许天无绝人之路,万一你娘真的回来了,知道你为了她受了这么多苦,心里这么难受,你娘如何承受得住啊?” “华筝……我娘真的回不来了……”绝望已经让柳颜失去了希望,再也没有期盼了,“方磊也走了,我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华筝指着还躺在床上的喜儿,还有大门外右侧的厨房的方向,反驳道:“你怎么就什么都没了呢?你不是还有喜儿和鹊儿吗?人只要肯做,凭着这双手,难道还能饿死吗?” 其实在古代,不管多么勤快的女子,还是会被饿死的,只是华筝还未遇呢罢了。 缓慢地将头转向不过处躺在床上的喜儿,柳颜更别痛苦,“跟着我这样子的小姐,还不如将她们卖给一户好人家,至少吃穿不愁,不用跟着我受这样子的罪。” 屋外,鹊儿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清粥被李安然拦在屋外,忍不住一手端着粥,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让人听见。 “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呢?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你不能拿你的想法强加在她们身上,也许在她们看来,恨愿死也不愿意离开你呢?” 别人的婢女如何,华筝不知,但是柳颜自从宫外孕之后,便对身边的婢女喜儿和鹊儿好了话多,不似从前只知道骂和打。 不敢相信华筝所说的话,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喜儿躺着的床的方向,不确定问道:“真的吗?她们真的觉跟着我这样子的小姐好吗?” “好,很好,小姐,奴婢觉得您是最好的小姐,没有哪位小姐比您对奴婢还要好的了,所以请您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将夫人救回来,可好?”鹊儿忍不住,冲进屋里乞求道。 柳颜抱着鹊儿,主仆二人哭成一团,难舍难分。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然进来,冲李末央传给她的信息转告了华筝,“小姐,安国公府的人正在前来,也许是为了认罪书一事。” “哼,”华筝冷哼一声,不屑一笑道:“怎么了?还想要对柳颜动手?” “不是的,小姐,是严世子求和来了。” 第1401章 天无绝人之路 华筝跟柳颜对视了一眼,原本绝望的柳颜就像找到了星星火苗的希望般。 华筝见状不由得笑道:“你看,天无绝人之路,你也别总想着活不下去了,老天爷还是很眷顾好人的。” 柳颜沉了沉,嘀咕道:“我又不是你,老天爷又怎会眷顾呢?” 华筝没有回话,而是扶着她,站了起来,然后拿着丝绢沾了沾喜儿留的那摊血,“喜儿这伤啊,没白受了,安然,你先把人拦在门外,末央还没有回来,你先顶一会,等我说可以进来了你让人进来。” 李安然什么都没问,便按着华筝所言拦住了大门。 柳颜疑惑地看着华筝拿着沾了血的丝绢往她走来,不安地问道:“华筝,你……你……想做什么?” “嘻嘻……”华筝眯眼而笑,却未说明她的用意。 大门外,严修然怒气冲冲地命人拍打着门板,“开门,柳颜你这臭婊子还不快点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命人撞门了。” 下人拍门的力劲不小,嘭嘭作响的木门都在这冲击也变得脆弱不已,随时可能会被撞开的可能让李安然不得不谨慎起来。 “严世子还是省点力气吧,如今柳小姐主仆都被打得摊倒在床上动弹不得,若是柳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严世子的罪名不止只是动私刑,捏造罪名如此简单了。” 虽然不知道华筝想要做什么,但是李安然想到的就是华筝一点不会轻竟放过严修然的,所以则把柳颜主个被安国公府的人欺负得太惨,无法立即见客,好让严修然消停一点,替华筝争取更多的时间。 严修然看向身后的那些奴仆,恨不得将这些人瞪出个洞来。 老嬷嬷吓得双腿发软,但又不得不站出来解释道:“世子爷,老奴和其他下人下手都很有分寸,老奴走的时候,她们还好好的,根本就没事,请世子爷替老奴主持公道啊。” 李安然耳力好,一听就知道这是半个时辰前离去的老嬷嬷的声音,就连她的话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李安然笑着道:“呵,表面上没有,并不代表内面没有,严世子也曾练过拳脚的吧,内伤……内伤可懂?” 严修然气愤地踢了凑上前来解释的老嬷嬷,恶狠狠地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安王公府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老嬷嬷被踢倒在地上,连叫痛怕都不敢发出一丝,生怕招来严修然更大的怒火。 其他随着老嬷嬷前来逼迫柳颜的奴个也都一块跟着跪了下去求饶道:“请世子爷息怒。” 为了替华筝争取更多的时间,李安然一刻也都没闲着,说的话几乎是平时的十倍。 好不客易,终于等到了华筝与鹊儿一左一右搀扶着柳颜出来的画面。 果然,当看到华筝拿丝绢去沾血的时候,李安然猜到华筝的用意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华筝做的如此逼真,再加上柳颜这双脚浮浮地行走着的样子,简直把这受伤过重的情况展现出来,想不让人相信都不行了。 华筝点了点头,李安然收悉,将大门打开。 门突然被打开,严修然是错愕了一下,刚要破口大骂被华筝抢了个先,“严修然你这王八蛋、负心汉,想要休妻就休妻嘛,为何还要派人前来欧打发妻,又是打砸,又是逼供画押,你真当自己是公堂上的大人啊?” 第1402章 你是谁? 严修然看到脸戴面纱的华筝,第一个想法便觉得她就是华筝。 因为当初其父安国公严彬前往丞相府请华筝之事,他还印象深刻,再加上之前华筝帮柳颜逃离安国公府的事情,所以见到戴着面纱的女子,且与柳颜关系不错之人,他会认定她是华筝了。 只是华筝卧病在床之事,安国公早已派人查清楚了,如今这个火力十足的女子似乎与华筝的形象有些不符,故迟疑地问道:“你是谁?” 许是害怕华筝的身份,所以严修然没有冲动行事,毕竟今日老嬷嬷之所以跑回来求救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出府前来之前,安公国严彬再三交待严修然,一定要将此事处理好,不得留下任何的把柄在对方手里。 严修然是何人? 就连柳颜都将此人清楚,更何况是华筝呢? 若是不因为华筝派李末央去应天府,哪会有严修然这般平和的语气跟她说话? 换作以往,直接让下人直接出手,经势压人将她们给制服,强迫她们妥协的。 但现在不同了,华筝有里有证据。 哪怕他否认此事非安国公府所为也无法撇清与安国公府的关系,为了不让其父王和母妃受到牵连,严修然不得不亲自前来求和了。 面对谨慎的严修然,华筝则显得犹为轻松,不过表面上她还得保持着盛怒的表情。 李安然退回到华筝的身边,华筝则将柳颜交到了李安然的手里,双手插着腰,火力全开,就像机关枪一样,向严修然发射攻击,“渣男、负心汉、种马、滥情、不知廉耻,到处拈花野草就算了,还抛弃糟糠之妻,恶意陷害发妻,你这种杂碎,王八,还有脸来?你就不怕被老天爷放一道天雷把你给劈死啊?” 华筝没有道出身份,那些能用来形容渣男的词知道的都用上了,声音特地放得特别的响亮,而且说的速度也很快,一口气,一气呵成的道出。 原本还想着撑着的,可是这确实是有些累人,见说完,这口气没憋住,居然喘起了大气起来。 从来没想过原来骂人也需要练气魄的华筝,微微弯了身,用手顺着自己的胸口,还想要继续的时候被李安然阻止道:“小姐,歇会,歇会,有什么事让奴婢来,奴婢可以的。” 李安然可是吓坏了,一手一个,分别扶着柳颜和华筝。 柳颜也是吓坏了,从未想过华筝还有这样子的一面,以前总是唯唯喏喏的,原来是扮猪吃老虎,未有使出真实力啊。 鹊儿也是被吓到了,巴眨着双眼,反复地确认这个骂人之人是否真的是华筝。 严修然冷着脸,强忍着道:“柳颜,有没有做你自己清楚,何需找不相干之人掺和进来,说吧,只要你认下这通奸的罪名,条件由你开。” 柳颜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之时,华筝由挡住了她,阻止她开口的同时,再次准备“开枪”。 可是李安然担心这对她身体不好,所以连忙劝着道:“小姐,缓缓,缓缓,不急,有奴婢护着,谁也别想要伤您们。” 华筝点了点头,也不那么激动了,但是这谈判者的占势姿态则是显而易见了,“严世子,你可别想拿着安国公府来压人,告诉你,这通奸之罪柳颜是绝对不会认的,不过嘛……” 第1403章 休定了 华筝拉长了音,安国府里的下人已经将心提到了嗓门上了,而严修然对于华筝的身份十分在意。 在他看来,只要华筝的身份不是贵人,那他就不用怕了,直接让下人动手,按住柳颜让她在认罪书上画押便可。 显然,眼前脸蒙面纱的华筝着实让严修然有些顾虑,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对方身份也是官家小姐或者是富家千金的话,恐怕他想让强押柳颜认罪不是易事。 凝神注视着华筝,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这是本世子与柳颜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未出嫁的姑娘,最好别多管闲事,免得损了你的声誉,将来不好找婆家。” 嘴上说得漂亮,但这目的还不都因为想让华筝知难而退。 “本小姐是何人重要吗?还是严世子觉得若是本小姐只不过是一个白身的普通人家姑娘就可以乱来了?甚至是不是想让你身后的那些下人对本小姐使用暴力?” 华筝指了指严修然身后的奴仆,不得不说,这一次,严修然带来的人比方才还要多出一倍不止,将这原本就不宽敞的巷道挤得水泄不通。 李安然提高了警惕,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华筝倒是淡定多了,侧过身,将柳颜展示于人,心疼不已地道:“严世子视力应该不错的是吧?好好看看你的发妻,这婚还未离便纵容下人对主子动粗,依照大安国律法,这种奴仆应该可以直接发卖、流放还是处死呢?” 一手环胸,一手食指点着下巴,为难地道:“真是的,柳颜都怪我不好,身为你的闺蜜却在关键时候没能替你做些什么,你放心,哪怕是拼了这条命,我都会去应天府求富查大人还你一个公道的。” 方才带着安国公奴仆前来逼柳颜认罪的老嬷嬷则人慌了,连忙跪求严修然道:“世子爷,求您救救老奴,老奴真的是听命行事而已,老奴没有自作主张前来的,求您救救老奴。” 之前还仗势欺人,现在终于尝到恶果了。 柳颜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以前她高傲,不知天高地厚,那盛气凌人的义气焕发之态,多少也浮出了一点。 本性就是本性,不管经历多少事,潜藏在内的本性还是会展露出来。 华筝的做法,无疑是想替她在被休弃之前拿更多的好处,免得自己被休弃后无法生活。 感激的泪花在这个时候涌入眼框,看起来让人觉得更加可怜,更加伤心了。 可华筝却意会错了柳颜的意思,反而得柳颜是跟她有默契,给力了,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啊,简直就是神助功。 于是精致的五官痛苦得拧成一团,带着无尽的伤痛道:“你也看到了吧?你看看你伤得柳颜多重,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是现在两人之间没有感情了,你也不该做得如此绝,柳颜一个小女子,将来如何生活,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看着这画风突然的严修然,眯着眼注视着华筝问道:“你到底想如何?本世子爷不管你是何人,总之柳颜这个女人,本世子是休定了,你少多管闲事。” “休?”华筝猛得转向严修然,在转身的瞬间向柳颜单眨了一眼,随即双眸闪过一道精光,像是等着一刻许久。 第1404章 惯用的手法 “休妻好啊,”华筝猛地拍了一下手掌,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本小姐向来开明,也赞同这种感情破裂二人分开生活,然后再寻找各自的另的半的做法的。” 这话不管是谁听了都觉得华筝好像有些反转了,站在柳颜的角度,这些话不该说出来。 “华……”柳颜刚开口便觉得自己差点说错话了,正欲纠正之时,华筝却回到她的身边,语重深长地道:“柳颜,离了吧,没有感情过不下去了,继续下去只会让两人都难受,毕竟曾在一起过,给彼此留个好印象不是很好吗?俗话说得好,好聚好散嘛,好不好?” “你……”柳颜看了看华筝,又看了看严修然,有些懵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你怎么能这样子啊?” 华筝的声音拉得甚高,“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呢?” 刚说出口,顿了顿,华筝又沉下了声道:“不过你不愿意也是情有可愿的,毕竟柳家现在这样子,把你休了回柳家,那不等于推你回去死吗?即便柳家逃过这一劫,你一个弃妇日后又如何生活呢?回娘家,过着寄人离下的生活,度日如年,那还不如赖在安国公府,占着这安国公世子妃的名头来得好……” 说到后面,华筝微侧着偷看严修然的表情,就像是变相在帮着他,让他快点表个态,好让柳颜同意被休或者和离。 严修然也被搞得有些混乱了,到底对方是什么个意思? 拿着安国公的把柄,但又劝着柳颜跟他合离,这不是里头都底卖着什么药呢? 严修然摸不准华筝为何意,同样的,柳颜亦是如此。 只怕在场的也就只有李安然懂华筝了,因为扶着柳颜的手,偶尔会捏一捏对方,暗示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华筝后面的下文一直不出,严修然的耐性也被磨光了,所以急躁在再一次问道:“你到底想如何?要银子?要房子还是……” “都要!”华筝想都未想,便替柳颜给应下了。 严修然冷哼一声,完全不将柳颜放在眼里道:“就凭她,你觉得能值多少银子?” “欸,严世子如此说便不对了,且不说柳颜嫁入安国公府时的身份,光是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大半年这一点,少说也值个三五万两吧,还没算……” “我呸……”严修然怒火冲天地道:“就她,配吗?柳颜,你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一个婊子,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装忠贞烈女,不要脸的人是你吧?要不是因为你勾引本世子,本世子又怎会跟你有肌肤之亲,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贪图本世子的家世,现今你更不要脸了,公然带着个男人出双入对,你不要脸,本世子还要脸呢。” 对于这些前事,华筝是不知,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嘛,若是严修然不起色心,又怎么可能成事呢? 再说这种贵族圈惯用的手法,华紫烟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做了,而且还跟安王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最后还不是为了嫁进皇家贵族吗? 虽然嫁给严修然之后,柳颜泼妇的形象已经奠定了,可这种私下相授的不耻之事,还是会觉得无法公诸于诚的。 于是脸立即红了起来,低着头,没脸见人。 第1405章 负心的代价 这些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在华筝看来,都要分了,除了尽可能拿到最大的利益,保障日后的生活才是正道。 什么劝合不劝离这些话,对华筝而言,那都是不现实的。 过不下去就是过不去下去了,勉强将二人绑在一起,也只会是越来越痛苦,最后可能结果还是一样,过不下去,恨不得对方死,留下满满地都是怨恨。 “严世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也不能将责任全都推到女方,”华筝双手环胸,一副不认同地样子,“当然你有休妻的权利,你硬是要休,本小姐也拿你没办法,不过呢……你可要想清楚了啊,本小姐怎么说也是柳颜的闺蜜,你若做得太过分了,本小姐看不过去,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本小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的喔。” 目的,华筝已经说出来了,银子、房子柳颜都想要,当然还有后面未言尽的“或者”,胸有成竹的神情让严修然恨不得立即冲扑上去。 无法发泄的心情,也不能将心中怒火发到柳颜和华筝身上,严修然唯有冲着办事不力的下人拳打脚踢起来。 老嬷嬷跪着离严修然最近,所以又是一脚无误地落到了她身上。 这一次,她倒下,连着身后的奴仆也都被她压倒了,吃痛地叫声也让人听着替她感觉得疼。 华筝伸出手,张开了嘴想要阻止严修然的行为,但是柳颜抓住子她未扬起的手,同时在她转过头看柳颜的时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这种事华筝也不是第一次见,原本这些都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至今在这里是如此。 可是身为现代人的她,还是难以接受。 为了不让自己心软,华筝唯有别过了脸,不耐烦地催促道:“严世子,你要训斥安国公府的下人,本小姐没有意见,但是今日之事你总该给个说法吧。” 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儿,可见此时的他有多生气。 “一万两,拿了这休书,从此桥归桥,路归桥!” 华筝瞪大了双眼,立即反驳道:“才一万两,看来安国公府不怎么样啊?名下产业如此多,铺子也不缺,赏田也不少,没想到出手如此寒酸啊。” “你……”严修然气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华筝这一招激将法也确实管用,最终严修然答应给三万两,外加京都南郊的一个小庄园。 当然这些东西在华筝看来都不,重要的是最后一条,那就是亲自去替柳颜办理一个女户。 这一要求是华筝为柳颜将来所考虑的,若是她被休回柳家的话,将来柳家被判刑,家眷很可能都会被判流放,就像李慧被休回李家的情形一样。 为了避免这样子的情形发生,华筝觉得这个女户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严修然和柳颜都没能理解为何华筝要提出这样子的要求,反正他都要去衙门的,正好可以与柳颜一块去,顺便把李末央带去应天府的东西给要回来。 协议达成,华筝趁着严修然派下人回安国公府禀报和取银子以及庄园的房契之时,她直接让李安然给她搬来的桌椅,现场拨起了算盘起来。 严修然见状下意识地觉得华筝又想要讹他银子,故断她后路道:“你别太过分了,都已经答应你了,你别想要追加,否则本世子也不介意就如此,看看谁能耗到最后。” “严世子,你要知道,负心是有代价的,而这负心的代价则是……” 第1406章 一口价 严修然这才发现,自己来此就是送羊入虎口,任人宰割来的。 于是负气转身就想走,可是华筝带着满满地笑意提醒道:“严世子要走,本小姐当然是拦不住,不过……同样的,应天府的人来了要取证,本小姐也一样,也是拦不住喔!” 华筝吃定了严修然不敢就这么离开的,毕竟现今宫里出了这么多事,应天府富查又回来了,素来有办案铁面无私,有着黑面判官之称的富查如果得知安国公府所做所为的话,铁定会秉公办理的。 若是如此,那安国公府定会被推到风浪口,安帝也会对安国公府有别的想法的。 咬咬牙,严修然忍了! “银子、院子、还有你要求的女户,本世子都已经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柳颜,这可是你跟本世子之间的事,你将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又是何用意?” 从华筝命李安然打开门开始,柳颜几乎没有说过话,全程都是被鹊儿搀扶着,有时候想要说上两名句都被李安然微微使力捏她的手臂,让她别开口说话。 严修然已看出筝是整件事的挑事者,若是柳颜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话,那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被点名了的柳颜先是一惊,而后直接将头转向华筝,等着华筝的下文。 华筝没有停下手中拨算盘的动作,大脑好使的她,也没有忽视严修然逼着柳颜亲自出面的要求。 “严世子也不用逼柳颜了,她呢,都被你……”侧了侧身子,头偏一侧,看向严修然身后的下人,继续道:“安国公府的下人真的是了不起啊,这人都伤成这样子了,也没见一个上前来赔罪请求原谅的,看来这安国公府的主母也不如何啊,这下人以下犯上,欺主之罪也没见受罚,作为安国公府的下人真是幸福啊,比主子还要威风。” 老嬷嬷挨了严修然两脚,再次听到华筝把事情扯到她的身上,顿时觉得皮肉和五脏内腑都生痛了起来。 柳颜看向老嬷嬷等人,只见老嬷嬷爬向严修然的脚边,叫屈道:“世子爷,老奴没有啊,老奴没有欧打世子妃,老奴离开的时候,世子妃还好好的,就连她身边的那个婢女,额头、还有手全都好好的,世子爷请您相信老奴啊,老奴真没有以下犯上。” “呵……”华筝冷冷一笑,反驳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怎么说都行啦?你说这些伤不是你打的,这血也不是因为被你打而流的,什么都行啊啦……” 柳颜之前被华筝讹过,所以大概能猜出她的用意,所以配合地呻吟了几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惨兮兮地。 华筝双眉一扬,给柳颜投了一个赞许的眸光。 柳颜终于知道为什么华筝总喜欢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情形反转,向来自己不屑之人的行为,现今居然套用在自己身上了。 以往不觉得这样子有什么好的,真用上了,才惊觉真的是太好使了。 严修然气绝,有口难言啊。 “严世子,既然都不是一路人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了,更何况只不过是露水夫妇呢,您说是不是?这账目算得越清,二人的关系也才能撇得更清,不是吗?” “一口价,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严修然已经不想再跟柳颜有所牵连了,只希望快点甩了柳颜这个不得其欢心的妻子。 第1407章 夫纲 正当华筝跟严修然谈好价格之时,安国公府派来了管家。 管家一见到严修然连忙上前请安,同时也将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的意思传达了下去,“世子爷,国公爷和国公王妃让老奴转告您,安国公府绝对不会给柳颜一文钱,若是柳颜真的拿着认罪书之事告到应天府,国公爷自有安排,请您速随老奴回府。” 这样子的结果,华筝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机率并不大而已,现今安国公府的意思,她也明白。 毕竟封建的道德思想里头,三纲五常里,从来都没有这种休妻还要赔钱赔房子的事情存在的。 更别说华筝索要的东西还不少呢? 柳颜有些担心地看向华筝,只见华筝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严修然前来,本就是授了其父之意,如今其父严彬也让他回安国公府了,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收起原本忍声吞气地模样,恢复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情,昂着头,高傲地对华筝和柳颜道:“哼,你们等着,柳颜,你这个臭婊子,本世子休定你,也看着你怎么受人唾弃……” 华筝收起了你算盘,活动了一下手脚,拍着手掌,赞许道:“世子爷果真的是人中龙凤啊,这出尔反尔的功夫本小姐是望尘莫及了。” “不过嘛……”华筝语气一转,立即又自信满满地道:“你这一走,方才所敲定的事儿,本小姐也不会认了喔,后面应天府来人了,哪怕是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亲自前来,柳颜也不会再松这个口了,你可想好了……” 刚说完,李末央便飞身从屋顶落下,单膝向华筝跪下禀报道:“小姐,奴婢已将东西送到了富查大人手中,相信不过多久应天府便会开始彻查此事。” 及时出现的李末央无疑是给原本离去的严修然一个重击。 按理说有安国公撑腰,严修然是没什么好怕的,可是若事情真的受理了,而且还是富查亲查的话,恐怕不会这么好掀过去。 安国公府的管家听了李末央的话也有些担心,原本急着赶来,跑出微汗的他,额头上现今是直接冒出了大滴的汗珠了。 关于在安国公府里的时候,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都觉得严修然给柳颜赔银子和庄子之事十分生气。 安国公还将三纲五常搬了出来,怒摔了两个茶盏,“岂有此理!柳颜她当自己是何人?镶金带银吗?就柳家那个半路子跑出来的,本国公愿意让他孙女进门都是看在贤妃娘娘的份上,如今柳家都倒了,还跟本国公端着,哪怕她没犯七出之条,本国公照样可以以不伺公婆为由让修然休了她。”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安国公的态度很明确,夫为妻纲,想休就休,何需得到妻子的同意才能休?更别提给补偿了。 至于安国公夫人,更加不用说了,要银子和房产,那简直是要她的命,自打当上了安国公夫人,这国公府里的大大小小事务,还有账本都是在她的手时,一想到这足够安国公府吃喝一年有多的银子就如此交出去,说什么她都不愿意的了。 跟她要银子,跟割她的肉,喝她的血没区别,更别提是给一个她不满意的儿媳呢? 总之就是想都别想! 第1408章 头发长见识短 华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可是严修然还是相信自己的父亲可以处理此事,盛气凌人地甩了一句话之后便还真的带着人走了,“柳颜,本世子就等着你来求本世子。” 眼看着严修然转向就要走了,柳颜连忙伸出手想要挽留,可谁知道华筝一把将她的手给押压下去,“柳颜,这种男人没有必要留,留了也没用,将来也只会留成仇家,反正他今日走了,很快就会后悔的。” 果然,人走后一个时辰左右,安国公府真的又派人来了,只是华筝直接将人给轰了出去。 有李末央守着大门人,安国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再加上华筝嚣张地传说,让安国公府派来的人不得不折回去禀报。 李末央看着安国公府的人垂头丧气折回去之的,高兴地跑回到华筝身边汇报道:“小姐,您真的是神机妙算啊,这安国公府的人真的又折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三万两银票,还有京郊的一座小庄院的房契,估计应天府的人已经去安国公府了。” 柳颜有些不明所以然地看着华筝,“华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若是能从安国公府得到些银子的话,我娘就有救了,所以我……” “所以说你啊,头发长见识短啊,你也不想想,我们手里都拿着安国公府里的把柄了,再加上是富查查案,你觉得人有人捏造认罪书,私下动刑逼宫,富查会坐视不管吗?这可是天子脚下啊,富查是何人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柳颜还是不放心,嘀咕道:“官官相护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万一富查倒戈怎么办啊?” “富查若敢包庇安国公的话,那皇上就不会让他当应天府的巡府大人这么多年了。”华筝胸有成竹地道。 “那你怎么还将人给赶走了啊?”柳颜再次因为华筝的行为而迷惑了。 就连鹊儿也困惑不已问道:“是啊,王妃娘娘,安国公府里都把东西送来了,为何我们还要将人给赶走啊,万一赶走了他们之后,他们不再回来不就惨了吗?” 华筝摇了摇头,自豪地道:“还是那句话,头发长见识短啊!” 再次贬了众人之后,华筝这才开口解释道:“你们好好想想啊,现在主控权在我们手上,他们要求就认罪,要么就让我们撤案,这次派来的人送上来的东西,相当于是富查给他们出的主意,让我们私下和解,这样子才是对安国公府最好的选择。” “你们放心,柳颜,你也别太担心,我保证,最少给你争取到五万两银子,一处房子和你立女户的补偿的,至于你娘,你更不用担心了,等东西到手了,你都折成银子,带着你娘离开这里,至于你爹那里,你一定要拿到休书或者和离书,否则这一两银子都不要给。” 听到自己娘亲,柳颜激动地哭了起来,握着华筝的手,确认道:“我娘真的不会有事吗?我真的可以带着我娘离开吗?” “真的可以,柳颜,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华筝反握柳颜的手,甜甜一笑回道:“若无意外的话,今夜你娘就前被救回来,不过你还是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拿着银票去给你爹 ,但是在给银票你爹之前一定要拿到你娘的休书。” 第1409章 你要离开? 华筝一再强调休书的问题,也让柳颜心底留了一个心眼,毕竟关于女子若未被休但又逃走了,罪名可不轻的。 再加上若没有户籍,想去哪都不行,更别说离开京都过新的生活了。 只是柳颜还是有所顾虑,担心问道:“华筝,我不确定我娘是否愿意跟着我离开京都,万一我娘不肯跟我离开,要回上官家的话,那我该如何是好啊?” 想都不想,华筝便立即回道:“她若不愿意跟你走,那你自己离开就是了,待安顿好之后,再打听一下你娘的情况,若是她过得不好,想你离开了,那你再接她走就是啦,若是她过得好,那你也没有必要操心她的事了,是不是?” 思考了片刻,柳颜觉得也很有道理,只是若是可以的话,她其实是不想要离开的,毕竟在这里有她想要等的人。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人在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人离开之后,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眼看就要离开这里了,柳颜更是不愿和不舍了。 柳颜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完全没了方才听知自己可以得到银两和见回她娘的激动心情了。 华筝不知道柳颜还有什么顾虑,眼下她能做的也就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双手握住柳颜的手,二人就像无话不道的好友,道别道:“柳颜,我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幸好安国公府的人是今日前来闹事,又正好被我遇见了,今日这事解决了,你也算是解脱了,但是你留在京都我不放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要离开?”柳颜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起扬,惊讶的意不亚于华筝自己得知自己明天就要离开时的神情。 轻轻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是我在京都认识之人中唯数不多的朋友,你托我的事情,也有了回应了,你的事解决了,我才能放心离开,答应我,明天我离开之后,你也收拾好离开可好,京都并不平静,柳家现在这样子,你若被休回柳家,你很可能会跟着柳家一块被判刑的,离开这里吧,也许到了新的地方,会变得比在京都更好呢。” “可是……可是……”柳颜吱吱唔唔地,未能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 察觉柳颜的眼神不时的瞄向华筝身边的李安然和李末央,机灵的鹊儿立即开口请求道:“王妃娘娘,不知能否借两位姐姐一用,有些事奴婢想请两位姐姐帮帮忙。” 柳颜低着头,脸蛋微红,对于鹊儿的做法并没有提出异议,于是大概猜出她有什么说不好意思向外人道。 于是华筝也顺势应了,“安然、末央,你们鹊儿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王妃在此哪都不会去的,若是你们不放心,在门外守着也可以。” 李安然和李末央应了声之后,便随着鹊儿出屋里,同时也将门给带上,关得严实。 门外,鹊儿向李安然和李末央请罪道:“不好意思两位姐姐,其实……其实鹊儿没有事需要两位姐姐帮忙,只是希望小姐能跟王妃娘娘可以独处一会而已,还望两位姐姐原谅。” 李安然点了点头,未说什么,倒是李末央带着鹊儿往厨房而去,时不时探着头看向李安然守着的门的方向看去,感觉比柳颜还要神秘。 第1410章 没脸见人 关起门之后,华筝没问,柳颜便主动向她坦白道:“华筝,你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廉耻?是个下贱,水性扬花的女子?” 华筝掩嘴一笑,问道:“原来你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啊?” “你……”柳颜脸憋得通红,没脸见人地低下了头,自己也有些看不起自己,“我……也对,像我这样子的女子,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同情,也不值得与你相交为友,你走吧,别管我了,至于我娘和安国公府,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了。” 华筝一指弹向柳颜的额头,待她手捂额头,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华筝。 华筝笑如三月花儿,如果艳阳将柳颜黑暗世界都照亮了。 “其实你这么做我是可以理解的,为了达到目的,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也许你也是身不由己,但是柳颜,不管是你自愿还是被逼,最重要的是看清楚自己的心,既然现在已经看清楚了, 悬崖勒马也算是你良心发现啦,再说你也愿意改过不是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华筝捏了捏柳颜的脸颊,心疼地道:“你看看你,明明就是二八年华的花样少女,为何要让自己变得如此落魄和不堪呢?多吃点,多笑点,本来就长得不出众了,现在黑眼圈又深,脸无二两肉,看起来都有些吓人了。” “什么少女,不少女的,我已不是处子身了,再说外头如何传我,你又不是不知,大家都知道安国公世子养外室,我这个世子妃也养白面,有多堪,多脏,多不耻,再加上现今柳家也倒了,上官家也不再待见我,也就只有你这么蠢,还当我是朋友,替你出头。” 说着,柳颜感动地落下了泪,边哭边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我爹拿我娘来威胁我要银子,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我爹说要交我娘卖到妓院里,呜呜呜……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没人性的,连我娘也想卖……” 古代女子的命有多苦,华筝真的是深有体会了。 别说柳颜的娘亲上官明惠了,光是看看李慧就知道,她们的一生,都因男人而生,也因男人而毁。 抱着柳颜,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你爹不敢的,他现在怕死了,哪还敢跑出来呢?柳家被封,他当当柳家嫡子,怎么可能不被通缉呢?再说了,你爹还装痴傻,若是被发现的话,你爹 还有欺君之罪呢,不管如何,他都是死路一条,他如此惜命,怎么可能会光明正大出现呢?” 关心则乱! 柳颜是被柳诚钻了这个空子,白给了对方几万两银子了。 可是不给也都给了,柳颜现在明白了也不算太晚,至少余下的银子她还没有给呢。 “华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柳家是不是真的要倒了?我爷爷是不是快要被定罪了?”虽说对柳家感情随着上官明惠的遭遇已经生出了恨意,但是柳颜始终还是柳家的女儿,不管如此何还对柳家存有感情的。 轻轻摇了摇头,华筝表示不知,“你也是知道的,对于朝中之事,我向来不过问,更不会去干涉, 柳颜,你已经嫁人了,现今不管是被休还是与严修然和离,拿着文案去办个女户,不要再回柳家,那你和你娘才会有一线生机,这对你和对你娘才是最好的。” 第1411章 同病相连 说到这个“爹”,其实华筝跟柳颜一样,都有一个渣爹,也许华筝放心不下柳颜,多少也因为这一点吧。 同病相连之人,也只能星星相惜,相互帮助,依偎而过了。 不过华筝,当然是指的现在的她,而非原主,若是原主的话,估计不可能会有这样子的际遇了。 “华筝,我……我想在离开之前见见方磊,我有些担心他,当初救下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不少伤,新旧不一,我担心他会不会是因为想起了什么,所以逃走了,你说他会不是某户人家的家奴或者护卫,又或者……” 原本还哭啼不止的柳颜再次说出来的话,让华筝进一步确定,柳颜对方磊,也就是他的表哥李浩,其实是有感情的。 只碍于世俗的目光,难以跨越这道道德底线。 当然这一点,华筝其实是挺赞赏柳颜的,胆做胆当,比如说与严修然之间的事,又比如说她对方磊的感情! 幸好华筝也委托了影楼查探方磊的下落,要是能找到人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的话,那也只能说是他与柳颜无缘了。 “柳颜,等你与严修然离了之后,你就大胆的去追求你的幸福吧,不要害怕,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眸光,你就是你,你就是那个胆大且又敢做敢当的柳颜,古训不是说不好,但我们也要选择适合的训诫来遵从,若是真的呆不下去,大不了再将产业给变卖了,换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再重新开始,反正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个你的容身之处的。” 这话说出来,华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乐观向上的人生观,这是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这里支撑着华筝面对一切困境的应对态度。 “那你呢?你离开是为了要逃开摄政王爷吗?还是因为别的?你是打算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吗?若是如此,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道理,柳颜其实也是懂的,只是实践起来有多难,也就只有当事人清楚而已。 “不是的,我离开并不是因为要逃开他,而是为了保护他,我离开之后,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再回来,所以柳颜,你一定要好好的,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去投靠你,希望你能给我一块?身之地。”华筝抿唇而笑,眸中带着对新生活的希翼和心奇。 柳颜没有回话,但是却紧紧地抱着华筝,二人什么都未再说,静静地拥抱在一块,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一如华筝猜测的那般,富查觉得这是家事,原本就不该摆到公堂上审判,但因为那张认罪书,富查不得不亲自前往安国公府。 而安国公一再强调没有这一回事,可是却被一份安国公下人的证词,让安国公无法狡辩。 为了让柳颜销案,不追责,安国公不得不让安国公夫人出马了,否则富查则将这份认罪书和证人的证词一并呈到朝堂上,由安帝下定论。 当然这安国公夫人亲自出马,这谈判则更为直接和快速了。 最终,柳颜看着手中的和离书、五万两银票、房契和一张女户的户籍书,激动的痛哭了起来。 一个出嫁不足半年的女子,不管是被休弃,还是和离,对于古代女子而言都是无尽的痛苦。 可是在这个时候,手里的这张和离书,则对柳颜而言就像是一张卖身契,她……终于自由了! 第1412章 上官烨熠的目的 柳颜拿到想要的东西了,自然也不会再揪着安国公府之事不放了,所以华筝还是派了李末央去销案了。 既然无原告,就没有被告了,富查也就带着人离开了。 只不过那个所谓的下人,富查一直未说是何人,而安国公也因为这个下人而气得头顶冒烟,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为了找到这个下人,整个安国公府都快被给他查了一遍,结果发现,府上根本就没有下人私自出过府,更别提人还去了应天府了。 倒是柳颜,就在拿到这五万两之后,立即让鹊儿去联系柳诚。 华筝原本想要将柳诚出现了的消息命李安然传送回摄政王府的,但想到柳颜对他的爹还下不了狠心,也便作罢了。 不过即便华筝不如此做,跟着她的暗卫也将这个消息传给了萧墨寒了。 正在宫里的萧墨寒当然是收不到消息,但是银刀则收到了,于是便派了阎卫悄悄地路着踪鹊儿,成功找到了柳诚的藏身之处。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柳诚居然藏在上官家养子上官烨熠名下的一个房产,而此房产是上官正业专门买来给上官烨熠安心学习所用的。 没想到,上官烨熠则将柳诚藏在了那儿,而且二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不过说起来,上官烨熠与柳诚的关系确实是挺好的。 且不说上官烨熠是上官明惠的亲弟弟,若是不是上官正业没有儿子,上官烨熠也不会过继到上官正业家中当养子了,严格说来,柳诚还是上官烨熠的亲姐夫呢。 只是不知为何,上官烨熠明知道柳家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上官明惠,为何他还会对柳诚这么好,愿意收藏他在自己的宅邸里。 鹊儿透过给上官烨熠的书童送去了口信传给柳诚之后,便在门外等着对方的回复。 没一会,书童便带着鹊儿入内见了柳诚。 鹊儿还未开口说话,柳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颜儿已经筹到余下的五万两了是不是?银票呢?可带来了?快拿出来给本爷。” 柳诚催促着鹊儿将东西给拿出来,甚至还不顾身份的想要去搜鹊儿的身。 鹊儿吓得连连后退,还不忘将华筝让她说的话传达道:“大爷,银票小姐未给奴婢,小姐说了,只要大爷将休了夫人的休书给她,小姐便带银票来跟大爷换人。” “柳颜这臭丫头是什么意思?让本爷休了她娘?她是想要跟本爷撇清关系还是怎么的?是不是见到本爷没了柳家这个靠山,想要带着她娘逃走了?” 柳诚也不傻,一听柳颜问她要休书,想到的就是柳颜担心柳家倒了,她跟她娘上官明惠也会一同受罪,她们是不想要被柳家所累,所以在自己想退路了。 其实柳诚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这所以会向柳颜要十万两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说起来这还跟上官烨熠有关,若不是上官烨熠说可以替他找人护送他去波斯国,不被抓回去与柳家受罪,他又怎会藏在这儿,怎会向柳颜索要银子呢? 到于上官烨熠是否真的有这个路径可以将柳诚送出京,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让柳诚去找柳颜要银子,这也是上官烨熠给柳诚暗示所为的,目的就是要让柳颜走头无路。 第1413章 得不到就毁了 上官烨熠,身为上官明惠的亲弟弟,因为被过继到上官正业家里,让上官明惠这个旁支的上官家水涨船高了,同是也因此而攀上了宫中的贤妃上官盈这个高枝。 只是上官正业对于上官烨熠这个养子是还不错的,但其妻娄云英则对他并不太友好,完全未将他当做儿子来看待。 让上官烨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时候只要上官子怡在家,他这个养子,就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当娄云英和上官子怡没在府上的时候,上官正业才会上他上桌吃饭,过着比下人好一点待遇的上官烨熠心中早已埋下了对本家和养父母家的怨恨。 一直到上官明惠嫁给了柳家,成功挤身到官家夫人、上官子怡嫁给了安王之后,上官烨熠在上官家的地位才算好些,毕竟女儿出嫁了,上官家家大业大,娄云英再怎么不愿,也不能将这些家业落入外人手中。 而且上官子怡嫁给了安王,将来若无一个娘家弟弟撑腰,好多事情都难以处理,所以娄云英才对上官烨熠好了一些,至少还同意给他请夫子,请师傅教习武艺以及跟着上官正业管理上官家的产业。 只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盼着,有的时候就叛逆了。 则上官烨熠就是这种人了。 当他得到了上官正业和娄云英栽培了,他却人沉沦玩乐之中,结识了京都中的一些纨绔子弟,课业平平不说,还跟着那些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学会逛妓院,赌博等恶习。 当尝过了女子的美好之后,他便对女色犹为沉迷,特别是喜欢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女子。 而柳颜,他的侄女,居然成为了他垂涎的对象。 如此不伦的关系,在上官烨熠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他有一个比他更加无耻和无人性的姐夫,也就是柳诚。 有着柳忠这样子的父亲,对于不伦关系,禽兽不如的行为,完全没当过一回事。 光是柳忠,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没有放过,更何是柳忠对自己的侄女出手呢? 与如此变态之人为伍,上官烨熠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柳诚在收到上官烨熠的讨好下,多次从上官烨熠口中或者行为上得到了暗示,上官烨熠想要与柳颜来段露水情缘。 可惜,当时柳诚怕死了柳忠,对于柳颜嫁入皇家更加重视,所以柳诚数次想要帮上官烨熠都被上官明惠和柳忠订得死死的。 就连其娘亲肖静姝也特地警告了他,让他别打柳颜的主意,因为柳颜将来要成为身份更加尊贵之人。 为此上官烨熠几次想要成事未果,直到一次无意间听到柳颜跟官家贵女聊天间听到她对上官烨熠的评价,从此,上官烨熠便对柳颜怀恨在心了。 所以上官烨熠便生出了,既然他得不到,那么就毁了她吧! 这也是为何在柳家出事之后,上官烨熠愿意收留柳诚,同时也献出计谋,只希望柳颜能主动来找他,好一尝他一年前的心头之恨。 不过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柳诚,在上官烨熠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爹娘就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这也是为何柳颜去上官家被赶出来的原因之一,当日柳颜上门求助,上官烨熠就在府上,是他提议不要掺和柳家之事的,再加上你上官正业和娄云英又不是傻子,明知道现今柳家的情况还一味的给柳家帮助,那等于将银子丢进火坑里,有去无回,所以便命下人将柳颜给赶走。 第1414章 因果有报 世事就是这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因果有报的道理,从未有错过。 有了华筝从中插一手,柳诚未能轻易从柳颜手中得到余下的五万两银子,特别是在知道柳颜的意图之后,更是不愿意将休书给出了。 毕竟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上官明惠,至于上官明惠人在何处,谁知道啊? 当初他还想着,只要银子到手了,就谎称带着上官明惠逃难去了,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于是柳诚没有立即回答鹊儿,而是让她先回去。 也幸好鹊儿机灵,快速回道:“大爷,小姐可说了,若是今日拿不到夫人的休书,她明日就离开,不管夫人了,请大爷明确好让奴婢回去禀报小姐。” 柳诚这下子可急了,急匆匆的跑去找上官烨熠的书童,好让他汇报给上官烨熠,给他出个主意。 柳诚,在肖静姝的相护之下,三十多岁人了,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出事了,只知道找人帮忙,寻求帮助,从未想过自己该如何解决问题。 出事了,也只知道回府找其娘替他解决。 如今好了,柳家出事了,肖静姝不知所踪了,就连上官明惠也被其爹柳忠藏了起来,有些之前在京都郊外与之交好的所谓好友,个个都避他如蛇蝎,有的甚至还将他的行踪泄露给官府,让他不得不人郊外的庄院里逃走。 原本想逃回京找到柳家的铺了的掌柜要银子逃走的,谁知柳家所有的产业都被官府给查封了。 若不是遇到上官烨熠恐怕他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更别提可以离开大安国了。 上官烨熠得知柳诚因为柳颜的事情找他之后,冷冷地笑道:“怎么啦?柳诚那个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主意都拿不住?还真的是废物中的废物,不死留在这个世上都没用了。” 上官烨熠,明面上是上官家的养子,是一个没有主见,被娄云英养废了的废你,不过那也只不过是明面上,实际上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当然从他对待柳颜的事情上也可以看出,也是一个心狠心辣,心胸陕窄之人。 书童不敢回话,而是低着头,静静地等候着上官烨熠吩咐。 身为上官烨熠的书童,实在是太清楚他的脾性了,所以聪明的书童从来都是多做事,少说话,甚至是不说话,如此一来才能长命百命。 没等到书童的回话,上官烨熠十分不高兴,但是并未对他动手,而是吩咐道:“打听一下柳颜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何突然有银子了,至于柳诚,你就告诉他,休书可以给,但是让柳颜亲自来取。” 书童恭毕应过之后便退出了书房,而上官烨熠则露出邪恶地笑容,“柳颜,你现今是不是很惨了,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年你说本公子是废物,说本公子是寄人离下的下人,本公子倒要看看你一个残花败柳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很快你就会跪在本公子跟前,求本公子原谅你,本公子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也许当年上官烨熠对柳颜并不仅仅只是好色想一尝柳颜身体带来的快感而已,毕竟一年前,柳颜虽长相不出众,却因为在柳家吃好穿好,再加上身材出众,让他生出异样的情谊也说不定。 如今一切都事过境迁了,恨的还是依旧恨着,而且还是恨不得将柳颜给毁了那么深。 第1415章 一拍两散 鹊儿得到的答应就是上官烨熠让书童带给柳诚的回答。 鹊儿皱着眉,不确定地问道:“大爷,真的要小姐亲自前来吗?您应该清楚,现今柳家已不同往日了,官府也在寻找着大爷与老夫人,若是小姐亲自前来,万一官府的人有所察觉,那大爷您就……” 关于这一点,柳诚是完全没有想到,被鹊儿如此一说,他便慌了,头手并用地摇头,连连地道:“不要不要来,万万不能让颜儿来,不许来,你让她不要来……” 可一说完,问题就来了。 若是他不按照上官烨熠说的去做的话,万一上官烨熠不愿意帮他忙,那他怎么办啊? 思来想去,柳诚怎么都不觉不通,但是说到被官府抓之事,他还是觉得这个更为要紧,于是带着商量的口吻让书童去转达道:“要不你回去跟烨熠说说,何必让颜儿走一趟呢?只要本爷将东西现今给这丫环带回去给她不就好了吗?” 书童哪敢作主,一来二回的,来回往话,最终上官烨熠是答应了,柳诚的建议,只是他也表示出担忧,所以让柳诚搬离他的宅子,免得被人发现他藏身在那儿。 柳诚急着喉咙都冒烟了,上官烨熠如此做,无疑是不高兴他没按照他说法去做,所以要将他赶走了。 急得团团转的柳诚,这又不是,那又不行,根本就没办法让鹊儿回去交差。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柳诚不敢得罪上官烨熠,最终还是让鹊儿回去告诉柳颜,让她亲自带着五万两前来拿休书。 鹊儿回来,将此事转告了华筝,华筝则沉默了一下,将欲前去见其父的柳颜给拉住,“你急什么?反正你娘又不在他手上,至于这休书,他若不愿意给,那举报他好了,反正这种渣爹要来也没用。” 柳颜犹豫不决,“可是……可是……他终究是我爹啊,我……我……做不到……” 说到这一点,别说柳颜了,华筝其实也下不了这个手,当初手里执着金针,轻易就可以取了华景阳性命的,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那么做。 人,面上再强悍,其实内心也是存有软弱的一面,只是这一面一般不向外人道之罢了。 其实华筝她们并不知道上官明惠的情况,若是知道的话,恐怕柳颜会恨不得将柳家所有的人都给杀死。 华筝还想劝,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于是转换了方向道:“柳颜,反正你都打算离开这里了,你娘也确定不在你爹手里,依我之见,你最好强硬啊,让你爹知道,若是他不拿出点诚意来,那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得到好,如此一来,你爹多少会有些妥协的。” 对于华筝的话,鹊儿则行了礼,打了插道:“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大爷不知何时跟上官家的小公子关系特别要好,现今怕住的宅邸也是上官公子的,而大爷向来未有什么主见,这要小姐亲自前去的意思是上官公子身边的书童给转告的,恐怕您的说词,也不会太受用。”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将人给抓起来,就像安国公府逼柳颜那样,逼着柳诚写下这休书。 当然这事华筝不会说,因为不管如何,这柳诚是一定要被抓住的,目前以柳颜的态度看来,其实她也不希望其爹出事的。 第1416章 暗中相助 若不是逼不得已,华筝也不会教柳颜这么做,毕竟这样子的事情也算是不孝吧。 就在柳颜难以决择之际,华筝则道:“柳颜,若是你爹被抓了,你会如何?你会想办法救他吗?” “我……”说到这一点,其实柳颜也不是没想过的,但是想又能如何?再气那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若是可以的话,她当然是想要救出来。 可现在,她既想她爹被抓,又想她爹没事,心情复杂得很。 “若是无法选择,那你可不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也不去关注你爹,更不过问你爹会如何,你看好不好?”华筝用着商量的口吻问道。 柳颜知道华筝是为她好,是不想让她跟着柳家受罪,更不希望她被其父所连累,哪怕心里告诉她不该如此做,但是她还是点头答应了,“好!我都听你了。” “你可曾想过要去哪里没有?”华筝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解决柳颜的事情了,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故转了个轻松了话题与柳颜聊着,“若是你有什么打算的话,不防告诉我,若是可以也许我能……” 柳颜摇了摇头,拒绝了华筝的好意,感动地道:“华筝,别担心我,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明天你就要离开了,你能想到我,我已经很高兴,若不是你及时赶来,也许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了,我知道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子了,我要自己站起来,我要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都大失所望。” 柳颜能想开,华筝也感到很欣慰。 二人说了些贴心话之后,华筝留下了李末央等着晚上的到来,以防柳诚那里出什么乱子。 离开了柳颜的小院子,华筝再次未闲着,坐着马车赶往城西,李慧所在的那座小宅而去。 路上,华筝取出五万两银票递给李安然,叮嘱道:“找个放声出去说要在京都置业,购置些房产和物业,然后放点风声给末央,让末央传给柳颜。” 在柳颜那儿的时候,华筝没有说借银子或者直接给银子对方,不是她窥觑柳颜的房产,而是想要变相帮她,毕竟京都里的房产再贵,郊外的庄子再好也不可能值五万两银子的。 华筝这一出手,明显是白送银子给柳颜,好让她下定决心离开京都。 李安然接过银票,有一事不明,问道:“王妃娘娘,为何您如此在意柳颜?柳家对夫人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您不痛恨吗?再说柳颜如此对王妃娘娘您那般,您却对她如此好,难道有别的用意?” 看着马车外已经不再是年初那几日的冷清街道,情绪有些低落地道:“没有别的用意。” 华筝嘴上是如此说,但是心里其实并非如此想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当过无国界医生,当时就遇到过像柳颜这样子的孩子。 不过华筝与那孩子相遇的时候,那孩子就已经得了爱滋病,再加上没有钱医治,最后还是死了。 那孩子的的情况跟柳颜有些相像,曾经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后来父亲生意失败,欠下了大笔的债务,然后就开始沉沦了,迷上了赌博,最后威胁孩子的母亲,要么推孩子入火坑,要么母亲自己跳进火坑里成为妓女。 结果,为了那孩子,母亲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根本满足不了这渣父的赌博开销,最后父亲想卖了孩子当妓女,拿着钱逃跑。 原本想要死去的孩子,为了救母亲,咬着牙,最后走上了不法之路,就连自己也因为吸毒赔了进去。 第1417章 前世因,今世果 人的一生,总不会一帆风顺的,亦如她自己也是一样,当时那名孩子求她,求她拔掉点滴,摘掉氧气罩。 当时华筝的心情很复杂,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华。 可是那孩子说,她想她妈妈了,妈妈走了,她留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义,她说想跟着妈妈一起离开,一个没有父亲,没有逼迫她的人的世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说这样子下去,除了病给她带来的折磨之外,更多的是心每天就想被人用刀扎的一样。 她说她想要自杀,可是她说她不敢,她怕! 她听说,如果自杀死的话,死后就不能上天堂,她就再也见不到她妈妈了,所以她不能自杀。 当时华筝听到那孩子这么说之后跑掉了,门外的她背着孩子,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她不敢继续呆下去,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摘掉所有治疗孩子的仪器和药物。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她可以早一点遇见那个孩子就好了,那样她也许可以找到对应的机构帮助那孩子。 在那孩子走的那一晚,华筝跟同行的领队说起的孩子的事情,可是领队却告诉她,“当初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停下来,华筝,我们的能力有限,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生和结束,若是可以,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是亿万富翁,可以开研究所,可以随心所欲的帮助有困难的人,可惜……” 是啊,可惜啊……可惜她们都不是亿万富翁,无法让她们想帮就能帮助有需要的人。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华筝在这儿不缺金银财宝,也许是因为前世因为钱的问题,让华筝意识到钱真的太重要了,所以来到古代,李华累积了那么多财富。 反正华筝手里的这些东西都多得花不完,再加上她跟聂晓婧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光是她自己现今赚的,也足够她花销有余了,因此这些李华所赚的财宝,她都将用来做善事,救世扶伤,帮助有需要的人。 原本带着笑容从柳颜那儿出来的华筝,坐在马车里之后,就变得沉默了,就连对李安然的问题,也显得兴致缺缺,一看心情便不太好。 李安然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请罪道:“王妃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多嘴让您心里不痛快了。” “也没说不上来痛快不痛快的,只是心里感觉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不太舒服。”华筝抚了抚袖,像是想要将一些不好的情绪给扇走。 随着袖起舞动,将原本有些热乎的马车里带来了浅浅一丝凉风。 许是这一丝凉意,让华筝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思绪拉了回来,“没事,你把事处理好就行了,我先眯一会眼,到了我娘那儿了再叫醒我。” 李安然应了声事,替华筝理了理披风,便掀起了马车帘坐到了车夫的旁边。 约莫两刻的时候,李安然收到了一个令人有些意外的情报。 于是带着小纸质进入到马车里,叫醒了华筝,“王妃娘娘,您醒醒,夫人那儿出事了!” 李安然轻轻摇了摇华筝,见其轻启双眸,便迫不及待将事情给道了出来,“丞相府里的人去找夫人了。” 第1418章 古怪的华景阳 原本还有些睡得迷糊的华筝,听到丞相府派人去找李慧之后立即睁大了双眼,猛得清醒了过来,问道:“怎么丞相府突然派人去找我娘,可知所谓何事?” 李华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担心,“王妃娘娘,黄依还在夫人家里,即便丞相大人认不出黄依,也有可能会认出蓝依,恐怕……” “我爹他亲自去的?”华筝惊讶问道。 李安然点了点头道:“丞相大人是前去了,但是并未下马车,是古管家去敲得门,具体所谓何事,还需等候片刻方知晓。” 华景阳下点先兆都没有便前去城西找李慧,这一点华筝多少有些不悦,特别是对假扮她的苏梦影。 “苏梦影没担过关于我爹前去城西的事情吗?”华筝拧着眉,不悦问道。 李安然与华筝一样的想法,对于苏梦影未将丞相府里的动向告知,觉得她有些失职了。 不过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天里,苏梦影都老老实实地呆着,什么都不敢做,特别是对于惹怒萧墨寒的事情,有了上一次的体验之后,再也不敢了。 所以华景阳突然说要看望李慧,苏梦影可以说是完全不知。 当然华景阳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苏梦影来找李慧的,只是装着华筝的苏梦影一直称生病了,若是让她前去找李慧,恐怕李慧会觉是华景阳对华筝不好,心中生出别样的想法。 看着这又小又有些旧的小院,华景阳十分不愿意下这马车。 不说别的,光是说身份,就已经足够尴尬了。 也不知道安王到底是如何想的,为何让他来找李慧,同时让他跟李家搞好关系,希望李家可以投靠到安王的阵营。 全京都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李慧是李家的长女,当年嫁给他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那段完全不在意他是穷书生的佳话不知让京都多少人受他们所感动。 如今…… 何卫就坐在马车前,听到车内之人的叹气声,不由得安慰道:“相爷,大局为重啊!” 是啊,话说得好听,大局为重! 可又有谁可以理解他的心情,顾虑他的感受呢? 安帝器重他,让他当辅助睿王监国,偏偏就是睿王,而非安王! 再次吐了口浊气,华景阳用低沉地声音问道:“可有人应门了?” 何卫将注意力转回到正在敲门的古管家身上,再次见到对方摇头,连他也不得不如实回禀道:“相爷,也许今日府上没人,要不明日属下早一点派人前来?” 看着渐黑的天气,华景阳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回道:“再等等吧。” 隔了一条巷子将马车停下来的华筝在得知华景阳居然在没人应门的情况下,下令等了? “你确定,他真的在那儿等着?”华筝难以置信地问道。 阎十三来回传送着消息,对于华景阳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华筝了。 李安然也觉得这样子的华景阳有些反常,故问道:“阎卫可查出为何丞相大人突然要讨好夫人?” 阎十三看了看马车车厢,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李安然也跟随着他的视线,猜测应该是与华筝有关。 华筝看不见二人的互动,只察觉这默有些不寻常,故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本王妃知晓的?” 第1419章 主动讨好李家 好一会,阎十三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随后经由李安然告之了华筝。 “这安王还真的是不死心啊,义皇兄都已经让睿王监国了,他还试图想让我爹去拉拢寒,好让寒能跟他连成一线,一同推倒睿王,难道我爹就没有想过,万一安王成为不了太子,坐不上那个位置吗?” 对于这种皇权之争,华筝从不看好任何一方,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绝对胜券在握的说话。 华景阳如此执着的投注在安王身上,难道就因为华紫烟这个女儿嫁给了安王吗? 到底安王有何本事,如此多大臣和富商都乐意将身家性命财产交到安王的手上。 华筝冷冷一笑,“估计他去就是想让我娘跟我舅舅说,让我舅舅与萧拉关系,如此一来,身为丞相府大小姐的我,嫁给摄政王,也就是寒的机会便更大了。” 华筝的猜测没有错,华景阳的目的也确实如此。 不过还好萧墨寒有所准备,在得到华景阳去城西找李慧的时候便命人传了消息给李蒿和李慧了。 而闭门不见客的建议是李蒿想出来的,对于华景阳,他有多不想见,这是显而易见了。 但刚为李家平反,他又不好端起架子在京都,在朝堂里树敌,于是唯有事着李慧等人来到了他们原本住的院子旁边的那个小院里。 那就是银刀买来当他跟黄依的婚房的小院。 听着旁边一直被人敲着的大门,黄依放轻了手脚,往屋里而去,“李大人、海叔、慧婶,他们还在呢,看来一时半会都不会离开的,要不今夜就在些吃晚膳吧,待丞相府里的人走了之后您们再回去,可好?” 其实也算是黄依机灵,刚从大街上买了块肉回来的她,见到丞相府的马车之时便有意避着。 当发现这马车是往城西去之后,立即抄捷径回去把消息传给李蒿等人。 虽然在黄依回来说之前萧墨寒已经派人告诉了李蒿了, 但机灵的黄依知道蓝依一定不能被发现在此,于是便将蓝依拉到了自己家里,也由此让李蒿想到这个办法。 李慧双手互捏着,带着不安的神情地屋里来回跺起了步来。 李蒿抿着清茶,神情淡然地回道:“也唯有如此了,麻烦黄依姑娘了。” 黄依也担心李蓝被丞相府里的人发现,所以一直未让她出屋里,拿了一些针线让李蓝在屋里做些小玩意的针线活。 当然在这里,除了李慧之外,还有一人比她更加不安,那就是骆海,李慧再嫁的男子,骆家的忠臣。 骆海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觉得自己配不上李慧。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了,他都未对李慧表达过自己的爱意。 若不是华筝的到来,恐怕他也不可能娶到李慧这个如此好的妻子。 原本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的,直到骆聪传信给他,让他回京都之后,他就时常不安,担心李慧会嫌弃他,担心华景阳是否会与李慧重修归好。 担心的事情很多,同时需要处理的事也很多,为了骆家,他牺牲了不少,好不容易得了李慧此妻,他不想放弃,所以一得知华景阳前来之后,便立即赶了回来,就希望能守得住李慧。 “黄姑娘,华筝小姐……”骆海原本想要问问华筝是否有什么指示。 结果被李慧训了一句,“海哥,哪来小姐不小姐的,她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夫君,虽说她未改口叫你爹,但至少也叫你声叔,你若如此,我这当娘如何自处啊?” 第1420章 国库库银 骆海一听,觉得自己更配不上李慧了。 如此善解人意的妻子,他又有何求的呢? “恩,别担心,”骆海安抚着李慧道:“也许他是因为李家平反,李大人又任职户部尚书一职,此职关系到摄政王爷出征之事,所以想前来拜访一下李大人而已。” 李慧也自我安慰了一下,轻轻地回道:“最好是这样了吧,不过哥哥,你避得了他一时,避不了他一世啊,明日早朝不是也一样见到你吗?这可如何是好?” 李蒿一直端坐在那儿没动,其实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该来的总会来的,无论如此逃避,结果还是要面对的。 骆海看出李蒿的苦恼之处,故问道:“还有两日,还有两日便是初八了,李大人您刚接任户部尚书之职,可有何困难?丞相大人可是在朝堂上有别的想法,所以寻您相谈?” 李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依着门,执着剑,双手环于胸前的银刀,那神情就像是在问他:王爷可有何指示? 银刀关注着巷道上的情况,偶尔也会看看厨房的方向,有时候会看到黄依对着他笑一笑,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 当然正事,银刀也没有落下,对于众人的担心,也给出了答案,“丞相前来并不是为了李大人,而是骆夫人,至于朝中之事,有王爷在,李大人不必过于担忧,该如何办事,便如何办理。”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次萧墨寒南征,李蒿是不太同意的,这事还得从三天前,他上任的第一天,上过早朝之后,便在户部呆了两天两夜,为的就是要查清楚这些年来户部的情况,大安国的税收、财政、国库存银、粮食存量等等。 不查账不知道,一查方察觉这里头存在的问题特别大。 因为第一天上任,他便让掌管库银的官员盘算库银和黄金。 原本想着需要几日才能清点完的白银和黄金,没有想到的是他下早朝,官员便已经清点完,并呈上了账本。 这让李蒿不留下疑心都不行了。 因为账本上的记载的余银和库房里存银的金额一致! 不是他一定要怀疑户部里头的那些账有问题,而是户部里的下属的态度。 按理说,他身为户部尚书,户部里的官员都归他管,是他的下属,可是他上任,来到户部,却没有一个人迎接他,更没有人与他行礼问好。 如此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对于他吩咐的事情几乎是完全不听从,当他几次问到关于近年来的税收,国库存银还有开销等问题之时,官员都只是说不太清楚,都是由柳忠亲自记的账,若他想了解,只能是他自己去看账本了。 他花了两天两夜,只查看了半年来的财政状况,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管是出还是进,都完全对得上。 这就让他更加可疑了,把心一横,他就想起其父曾告诫过他的话,有进候明面上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要想知道真相,必须亲自去证实。 当时没想过自己去核严库房里的白银,结果派人去清点,居然点都不点,便直接将账本上的数额回禀给他。 甚至还跟他叫起了板,“大人,若是您觉得下官清点有误,您可以亲自清点。” 李蒿要清点库银的事情很快理传来了,并且还有官员在朝堂上指出,他这户部尚书不称职,连库银有多少都不清楚,无法胜任户部尚书之职。 下朝了,华景阳又突然造访,但是却不是前来寻李蒿,而是李慧,一看就是居心不良,想要借李慧找李蒿,说说关于国库库银之事。 第1421章 国银失盗 李蒿要查账,不止是户部的官员怕不愿意配合,就连宫中的一些主子也不想他查。 李家,从先帝在位的时候就管着大安国的财政,李家被推倒,这里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国库里的白银缺了一百万两。 对于这个数额,还未真正治理过国家的安帝,经验也有些不足,所以在证据面前就定了当时掌管户部的李志诚死罪。 当然,对外并没有公布国库缺了一百万两白银的事情,若是被外族知道此事,大安国的国库空虚,很可能会引起三族对大安起兵的可能。 当时安帝刚继位,好多事情都未有接触过,处理起来也有些武断,现今李蒿继其父接任了户部之位,没想到一来就是要查账,这让安帝不得不想起十年多年前的那件事。 所以在得知萧墨寒平安回来之后,也急着将他招进了宫里,商议关于国库白银的事情。 而李蒿,也被安帝私下诏见,命他一定要查清楚国库的白银和黄金等存量,但不能将查到之事告之外人,否则以抗旨定罪。 李蒿心事重重地出了皇宫,没想到这半天的时间,华景阳就来了。 不过华景阳是为了何人而来,在李蒿看来,多少都与在今朝在朝堂上他提出要查账之事有关。 萧墨寒许是知道华景阳的另有他图,所以便派银刀在这儿守着,免得华景阳有机可趁。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华景阳的耐性许是被磨光了,带着怒气道:“回府!” 何卫迟疑片刻,劝道:“相爷,可需派人在此蹲守,若是骆夫人回来了,可以随时向相爷禀报。” 古管家都已经冻得牙床都打架了,等着华景阳说“回府”这两字都快把老命给赔进去了。 一听何卫说派人蹲守,他心底不由得打起了颤来了。 于是趁华景阳未开口之前,古管家则道:“相爷,不如您先回府,待老奴安排好人在此守好之后再回府向您禀报,您看如何?” 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对方都没有人进出,若真在屋里,早就听见了,显然对方是有意躲避,所以华景阳也只能如此了,“派人守着,本相倒要看看她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华筝坐在马车里,与华景阳的马车擦肩而过,隐隐地感觉到对方十分生气。 而何卫坐在车夫旁边,心情也有些低落,至于古管家,侧有些惨。 当华景阳一走,便活动着手脚,动了起来,许是实在太冷了,有些受不了,甚至还跑了起来。 华筝没敢下马车,毕竟古管家还在门口,未有立即离去。 倒是李安然给她出了主意道:“王妃娘娘,若是您真的想要见夫人的话,要不将马车驶到后面的巷子,奴婢带着您翻墙而入。” 华筝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便让车夫把马车驶到后巷,由李安然背着她进入银刀买的小宅子里。 黄依见到华筝,正要惊呼唤一声之时,被李安然捂住了嘴,解释道:“别那么大声,外面还有丞相府里的人。” 银卫上前,一把将黄依从李安然的手中解求下来,同时向黄依点头道:“进屋里跟王妃娘娘说吧,丞相府里的人还不死心,估计会守好几日的。” 黄依带着华筝进到屋里,见到李蒿等人沉闷地坐着,也不聊天,也不做点别的,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筝儿,天如此冷,你怎还过来,而且天也快黑了,坐马车也不安全啊,你怎就不懂得多爱惜一点自己啊?” 第1422章 娘,我要离开了 华筝握住李慧的手,温热之感暖和了她有些冰凉的手,语气微沉道:“娘,我明日一早就离开了。” “离开?去哪?你……你该不会是想跟着女婿去打仗吧?”李慧没能理解过来华筝所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想到的就是萧墨寒要离开打仗,所以华筝跟着去。 华筝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娘,你觉得我可能去蛮荒之地吗?就算我想去,寒也不会让我去的,你别多想,我这是要去医谷,你也知道的寒去打仗,归期不定,若是在医谷的话,对我生产也有好外,所以便趁着寒去打仗,就去医谷找师傅了。” 对外,为了自己突然拥有的这一身医术,亦如钟森所言那般,是他的关门弟子,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华筝的医术是如何而来。 当然钟森则以为华筝的医术是从李华身上学来的,但事关李华,钟森也不想多说,所以便将华筝纳入到自己弟子之列,将李华的存在给抹掉了。 提及生产,李慧当然是以在哪生对华筝有利来考虑的,所以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筝儿,你这是头胎,这三月未过就远行,你的身子可吃得消啊?万一这路上发生什么事,你一个人可如何是好啊?” 淡淡地笑容带着幸运的感动,曾经是孤儿的华筝,从未想过自己能拥有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母亲,虽然李慧如此关心她是因为原主的关系,但是华筝还是忍不住被感动到。 “娘,您放心,与我同行的还有三师兄白玉子,所以您不必担心,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听闻白玉子同行,李慧终于安心了,替华筝理了理前额的碎发,心疼地道:“你也已经长大了,医术了得,娘对你也很放心,白神医与你同行,娘就更加放心了,筝儿,若是可以,娘也想陪你去医谷,照顾你,但是……” 李慧就华筝这么一个女儿,心里想着华筝那是必然的,只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嫁给了骆海,她也是有了夫家之人,她不能说事事都顾着华筝,而不管骆海了。 李慧未尽之言,华筝可以理解,没有责备,反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娘,筝儿未能在您身边尽孝,还望娘不要怪筝儿,待筝儿生产完,定会回来京都看望您的,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 女儿要远行,一去便是一年半载不能相见,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但是十年思女之苦她都忍了,这一年半载又能算什么呢? 心里是如此安慰自己的,但是泪水却是忍不住流下,“筝儿,你是娘的宝儿,不管在哪,娘都舍不得,娘……” “娘,您别这样,”华筝轻轻拭去了李慧落下的泪,劝道:“筝儿也不是不回来,只要您好好的,筝儿一定会回来孝顺您和海叔还有舅舅的。” 李慧点头未语,脸上是挂着笑,但这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骆海见状也在旁劝道:“慧娘你别这样,你如此,筝儿她又怎能放心去医谷呢?” 李蒿一直未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华筝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凝重。 刚煮好饭菜的黄依正端着菜入内,听到骆海的半句的话,差点把手中的菜给掉到了地上,“小姐,您要去医谷?” 第1423章 黄依去留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黄依自从李蓝出事之后就一直住在城西这儿未有回过华筝的身边。 可在黄依看来,华筝的命令,那都是对的,从未想过自己会是最后被通知的那一人。 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菜则由李安然稳稳地接过了手,提醒道:“黄依,王妃娘娘自有安排,你不必如此震惊。” “小姐,您是不是要留奴婢在京都,您要抛弃奴婢了吗?”黄依没有将李安然的话听进去,定定地看着华筝,期盼的眸光中带着乞求,边摇头边请求道:“小姐,不要……不要留奴婢在京都,奴婢要随你去医谷,您在哪,奴婢就在哪,您答应过奴婢的,您忘了吗?” 华筝没有忘,同样的黄依也没有忘记。 那时候二人被柳敏茹陷害,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华筝出手救了黄依,而黄依也因为自己害了华筝心中满是愧疚,就这二,二人的关系从此就便了。 原本是相依为命的主仆,此时,华筝想要将黄依留下,黄依又怎会愿意呢? 再加上黄依的娘亲对李慧做的事情,已经想好了要用一生侍候华筝,以偿还她娘亲欠李慧的债。 从未想过有一天华筝会赶走她,不让她继续留在华筝的身边。 华筝站了起来步向黄依,劝道:“黄依,你跟着我,会比在京都要辛苦,留在这儿,有李蓝和我娘在,还有你的夫君在,总比跟着我好,你是跟着我最久的人,难道我的用意你还不懂吗?留下来吧!” 黄依不依,语气坚定地道:“小姐,若是因为奴婢成亲了,所以您要将奴婢留在这儿,奴婢可以和离,奴婢可以不嫁人,一辈子都侍候在您身边,奴婢不要留在京都,小姐,您就带着奴婢一同离开吧。” 华筝看向守在门外的银刀,见他并未说什么,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最后,华筝将主动权交到到了银刀的手中,“黄依,成亲是两人的事情,和离也是两人的事情,银刀护卫若是同意与你和离……” “王妃娘娘,属下不愿意与黄依和离,但是属下同意她跟着您离开,请您带着她一同去医谷。”说着,银刀单膝跪下,恳求道。 其实华筝也能猜出银刀的用意,觉得至少在她身边,黄依会更为安全一些。 可是在华筝看来,这才是最不安全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医谷。 当然也有可能会医谷,但那绝对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地,所以华筝不愿意带着黄依,让黄依陪着她吃苦受累。 犹豫了一下,华筝还想劝着二人。 但是黄依已经跪到了银刀的身旁,磕头求道:“小姐,您是奴婢的小姐,终身都是奴婢的小姐,不若是小姐不带着奴婢一同前去医谷,那奴婢就自己去,不管小姐去哪,奴婢都会跟随着您的步伐前去,除非奴婢……死!” “呸呸呸……”李慧连忙吐数字,缓和道:“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黄依你快起来,筝儿才从皇陵回来,这一身劳累不说,你还给她添乱,若真为了筝儿着想,你就更应该保护好自己,如此一来方能把筝儿给照顾好,快起来吧,地上都寒气重,莫要染上风寒了。” 华筝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松口同意道:“黄依带着你去可以,但是……” “筝儿,你把蓝儿也带走吧!”久久未开口的李蒿忽然打断了华筝的话,吐出让人意外的话。 第1424章 不走 华筝再笨也应该知道,京都可能即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大事了。 否则怎会萧墨寒要让她走,荣夫人颜如玉也让华筝将她的小女儿顾妍也带走,就连李蒿也让华筝将李蓝带走。 这感觉就像是发生大事前的征兆吗? 黄依是很确定自己的去留,可是李蓝吗? 曾经身为华筝的奴婢,因为华筝差点被柳诚玷污了的蓝依,如今成为了李蒿的义女李蓝,没有了之前记忆的李蓝,对华筝等人无疑跟陌生人差不多。 再者其新婚不足三月的夫君又随着萧墨寒出行而战亡,这样子的情况下,华筝更加不想让李蓝与她相对,毕竟贾维的死与萧墨寒脱不了干系,身为萧墨寒妻子的华筝,根本就没有办法面对李蓝,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去见李蓝了。 “舅舅,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让她跟着我离去,万一……”贾维的事情,又何尝只是李蓝心中的一根刺呢? 同样也自责的华筝,认为若不是她来迟了,没有救下贾维,贾维就不会死去,如今日日夜夜面对李蓝,其实害怕之人是她,而非李蓝。 就在华筝为难之际,李蓝走进了屋。 因为自己新寡,李蓝已经好多人都不敢靠近众人,生怕自己的晦气过给了他人。 一直在厨房时呆着的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所以便赶了过不,不巧却听到了李蒿说让华筝带她走的话,故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屋里,请求道:“义父,女儿哪到不去,义父在哪,女儿就侍奉在哪,还请义父不要赶女儿走,女儿知道自己是不祥人,留下来只会给义父带来不好,可是女儿不想走,女儿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在义父跟前,不会冲撞到义你的,求义父成全。” 一屋子也就这么几个人,银刀单膝跪求,黄依也磕头跪求,如今连李蓝也跪到了李蒿跟前恳求。 这比亲生女儿还要孝顺的李蓝,别说李蒿如何,光是李慧便不想让这可怜的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于是扶着李蓝站了起来道:“哥哥,蓝儿在我们身边好好的,为何让她跟着筝儿离去呢?再说筝儿又不是去游玩,而且蓝儿也不愿意,你就答应她,让她留下来吧。” 华筝也帮着开口道:“舅舅,就让李蓝留下吧,有她在,我也放心娘亲和您。” 李蒿想到的比华筝他们都要多,但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说出口,不合适是其中一个原因,没证据才是致命点。 长吁了口气,连着一团白雾呼出,平静地道:“菜要凉了,先用晚膳吧,免得筝儿回府晚了。” 华筝原本没想过用晚膳的,要不是因为华景阳在骆宅的大门前堵守着,她早就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跟李慧说清楚了。 如今说完,天色已晚,华筝也不好拒绝留下来用膳。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华筝由李安然背着,黄依由银刀背着,翻墙出了银刀买的院子,坐着已经在那儿等候着的马车往摄政王府回去。 原本就有些累的华筝再次在马车里睡着了,原本就这样慢摇慢摇地回摄政王府,可偏偏阎十三出现,不得不再次打断华筝小睡的美梦。 “又发生什么事了?”迷迷糊糊的,华筝呢喃问道。 这一次,阎十三没有通过李安然传话,而是坐在车夫旁边,直接向华筝汇报道:“王妃娘娘,阎主让您回丞相府,还有若有人前来找您,不管说了什么,还请王妃娘娘莫要相信。” 第1425章 严岩来了 又是不让华筝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这到底萧墨寒做了什么事,容易被人利用来让华筝误会他呢? 这样子的话,华筝都已经听腻了。 不管她说多少次,向萧墨寒保证多少次,誓都用上了,都难以消除他心中的不安和对她的不信任。 再次闭上了双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淡地道:“那就回丞相府吧。” 华筝无所谓的态度让阎十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因为李安然摇头阻止了他。 阎十三你再次隐身在黑暗之中,华筝没一会就睁开了双眼,唤道:“安然,你进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墨寒对自己的不信任,华筝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想要有个人陪着,所以将李安然叫了进来。 李安然见华筝情绪不低落,倒了杯还算温热的温水递给了她道:“王妃娘娘,王爷定是有何事方让您回丞相府的,那都是为了您好,您别多想。” “怎么啦?你觉得我在生气?”华筝轻啄了一口水,确认水温不烫嘴之后,便一口饮尽,缓和了一下道:“他那么多秘密,每次有事情快被揭出来时候就会派个人前来跟我说,让我相信他,让我别听信别的人话之类的,你觉得每次我都生气的话,我这条老命还有多少年可以生下去啊?” “那您……”李安然疑惑地看着华筝那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其实华筝自己也说不上来,自从萧墨寒说要南征之后,她的心就一直不太踏实,越是接近出征的日期,她就越不安,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慢慢地将她给包围了起来,将她慢慢地困死在那里,没有余下一点空间。 “安然,若是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末央和黄依都不要留在丞相府,也不要回摄政王府,就当是我还你们自由了,你们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期可好?”不知为什么,华筝隐隐觉得自己这次离开京都,可以有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她才会趁着这个时候与家人道别。 至于华景阳,那个跟自己没有什么感情的父亲,即便萧墨寒没有让她回丞相府,她也想偷偷去看一看他的。 还人华老夫人和罗姨娘,还有那个未有见过面的妹妹华颖,也许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们了…… 心中的感慨,这半年多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放影着。 华筝如此,李安然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王妃娘娘,您别多想,王爷必不会让您出事的,奴婢也会誓死保护您的。” “我若真出事了,你们别乱来,保护好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想着替我报仇,也不要怨恨任何人,因为恨一个人和思念一个人一样,都是无比痛苦的事情。” 话,华筝是如此说的,然后也真的应灵了。 因为萧家大长老严岩的到来,华筝与萧墨寒还真的是就此分别了! 不过,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华筝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她很庆幸,她能三次来到这儿,三次都遇到了萧墨寒。 她不后悔,也不怨恨,毕竟她拥有过,也幸福过。 第1426章 五年之后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一个五岁的小女娃施展着轻功,起起伏伏地一会着地点起,一会虚空晃晃小腿儿。 身旁,一个看似六岁的小男孩护在小女娃身边,不时发出奶声奶气地喊停道:“妹妹,快停下来,慢点慢点,看路……” 而小男孩子的左右两边一匹赤红色的马匹不时发出马呜长啸之事,就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小女娃初尝轻功飞行的新奇,根本就停不下来,不时还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小男孩道:“豆豆哥哥,你快看看,可可会飞了,可可学会飞了……太好玩了,哇……” 可可,就是这名小女娃的小名,而豆豆,就是这名小男孩的小名。 那两匹马,则是小红和小淘气。 五年了,转眼就过去了五年,眼前可可的五岁生日就来了,终于得到了娘亲的许可,允许她单独和豆豆出去玩。 树林里,一只虎虎生威的老虎紧紧地盯着可可和豆豆的身影,不时随着二人的移动而跟随着快速地在林间飞奔穿梭。 在一个微高一点的山坡上,一名戴着纱帽,将自己容颜完全遮挡起来的,穿着湖绿色的素裙骑在一头头部有着一道白色闪电形状的马匹上,头,也随着可可和豆豆的身影而移动着。 没错,这几匹马就是当初华筝养在空间里的小红、小淘气和闪电。 而那只大老虎,就是大花,如今就是这一边山林的“王”。 夏日,山林里的风轻凉轻凉的,抚过枝上,带起片片树叶的沙沙之声。 轻风抚过,吹起纱帽上的轻纱,女子的倾世容颜令人为之一震。 细致嫩白的肌肤如刚剥壶的鸡蛋那般嫩滑,樱桃小嘴时不时发出担心的轻呼之声,弯弯的柳眉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变得更加的迷人,可惜……双眸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少了些灵气。 反观可可,与女子九成相似,唯独那双大眼,就像坠落的星辰,带着闪闪发光的跃动,比起女子更加引人注目。 此人,正是消失了五年的华筝! 闪电似感应到主人的担忧,不是粗吐着气,像是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去救人,让华筝安心。 即便如此,华筝还是没能提到嗓门眼上的心安心落下。 足足一上时辰,可可终于累了,豆豆拉住她的手,即便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但他还是细心地替可可这会儿累了,没有力气再跑了,撒着娇道:“哥哥,可可累了,想回去找娘亲。” 豆豆露出宠溺地笑容,回道:“好,哥哥带你回家,娘亲一定在家里等着了。” 有着小红一把叨起可可的后衣襟,直接将可可放到自己的马背上。 小淘气也凑上了前来,四肢曲下跪下,好让豆豆可以爬上它的马背。 就这样,快乐的一天过去了,华筝也终于可以放心回家,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地在家等着二人回来。 今日是可可五岁生日,华筝给她准备了一个大蛋糕,这是她好不容易把前世那零星关于做蛋糕的记妃拼凑起来,经过了十六次的失败做出来的成功之品。 天渐黑,院子的竹篱笆被推开,华筝从竹屋里出来,见到二人已经换了一张脸她从屋里出来,张开双手,轻拥了二人一下,随后问道:“今天玩得可高兴?骑马是不是很好玩啊?” 可可巴眨着大眼,向豆豆单眨了一下眼暗示,随后方回道:“娘亲,骑马真的好好玩,可可下次也想跟哥哥学骑马。” 第1427章 庆生 山上,三人外家三匹马,一只大花,就在院子里。 蛋糕就放在竹制桌子上面,上面插了一根华筝削制过的蜡烛,点上了火,摸着可可地头道:“可可快来许愿吧,就像这样子,双手十掉紧扣置于胸前,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愿意,然后再吹掉蜡烛,愿望就能成真的了。” 可可一笑,嘴角的两个小甜窝露出,十分可爱。 “娘亲,愿望真的能成真吗?可可去年也许愿了,但是愿望都没有成真啊。”可可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但是闻到这蛋糕的香气,脸上的笑容却未断过。 华筝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去年的愿望不就是骑马吗?今日不是已经实现了吗?怎就说娘亲骗你呢?” “呃……”孩子终究是孩子,更何况华筝早就孩子们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呢? 华筝轻轻捏了捏可可的小脸蛋,催促道:“来吧, 许愿吧,不然这火蜡就要滴到蛋糕上面了,到时候就不能吃了。” 一听不能吃蛋糕了,可可连忙闭上双眼,双手十指紧扣置与胸前,心中默默地许下了自懂事以来一直许着的愿望。 蜡烛吹灭,乳白色的烟轻飘飘升扬而去,就像是要将这个愿望带到天神那儿,好让天神聆听到她的许愿,被她的真诚所感动,可以让她愿望成真。 华筝没有多想,将蜡烛取了下来,拿出绝情,那把萧墨寒送给她的匕首放在了可可的手中,而她则握住可可的手,一边切蛋糕,一边祝福她道:“祝我们家的可可身体健康,天天快乐,高高长大,什么都可以如愿!” 豆豆也从袖中将自己亲自做的礼物递到了可可跟前,祝贺道:“可可,哥哥也祝你生辰快乐,永远开心、快乐。” 华筝看向豆豆手中的东西,发现是一个雕刻成可可样貌的木娃娃不由得也高兴问道:“豆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手术的?这雕刻得如此神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大师之徒呢。” “娘亲……”华筝的调侃让豆豆都觉得不好意思,再老成的小模样也都被华筝这个调皮的娘亲给破防了。 其实这个不能怪豆豆,要怪也只能怪华筝,若不是华筝为了安全在竹苑周边设下陷阱,布下机关,恐怕豆豆对这些也不会有研究,也不会有这手艺了,毕竟当华筝发现她在削木枝当做机关的时候,豆豆也坐在她旁边,一边看管着可可,一边留意华筝手中的活儿。 久而久之,豆豆也开始对这些感兴趣,也尝识着做一些小暗器,只不过这一次,他做的是讨人喜欢的木娃娃而已。 马儿听着三人的对话还有欢笑声,就像得到了共呜,不时发出小声的马呜声,附喝了起来。 大花则懒洋洋地跃在地面,偶尔张开虎口,就像在打哈欠,也不知道是在睡还是在听。 就在此时,山下,一名头发发白,胡长至胸,背微驼,手执着拐杖的老者挡住五名骑着马冲进了村里,如今又想要进山的男子。 这五名男子着装统一,每个人身上都佩戴着武器,威严的气息随着高了众人一截而让村长们都跑了出来,一看究竟 “几位大侠,天色已黑,不宜进山,若各位大侠要进山,还请各位明日再进山。”老者不急不缓,更重要的是没有受到这五人的气势影响,淡定地阻拦着。 第1428章 夜不进山 “让开……”领头的大侠正欲赶人,老者坚定地眸光,直接将对方想要继续开口的话给打断了。 拐杖在地面上一戳,也不知道是不是五人的错觉,只感觉地面居然晃了晃,随后老者再次开口道:“夜不进山,这是村里的规矩!” 无名村。 这是一个没有名字的村子,就连村子里的人,进村之后,也会变成无名人氏,没有籍贯,没有姓氏,只有一个称呼。 白发老者,到底几岁了,村子里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知道每一个进入村子里的人都需得到老者的同意,当然这个同意的前提是通过了考验。 至于考验是什么,每个人都不一样,就连华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老者认可,然后在这山上定居了下来。 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大家叫老者为村长,进村之后,村民要么自己给自己重新起一个称呼,又或者则村长给他们起一个。 华筝,在村子里,甚少人见过她,只知道自从华筝来了之后,村子里多了一条规矩,那就是“夜不进山”。 村子里,若是未得允许违反了村子里的规定,要么就死要村长的掌下,要么就永无在村子里消失。 村子里的人口很简单,人与人的关系也不算友好,也不算坏,反正相互间的来往,也不过是点头之交那么浅薄。 一如华筝这两年来一直住在山上没有与山下的村民有来往一样。 老者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便震慑住了这五名骑马想要进山的“侠士”。 在领头大侠的身后,有一位比较冲动的,手已经搭到了剑柄上,做出了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举动。 领头大侠连忙喝住了他,“董鹤,不许乱来。” “牧扬,你可别忘了,此次出行是要寻怪医,若是晚了……”董鹤的话未尽,牧扬则转回了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他所要说的话给逼了回去。 “本村长允许你们进村,那是因为本村长不想与他人发生冲突,但是各位既然进村了,就该守本村的规矩,若是各位不能遵守,那便请离开,本村长只是不想惹事,而非惹不起事。”无名的态度很明确,再加上他的实力,别说董鹤,哪怕是他们五人一起上,也不是村长无名一人的对手。 牧扬也是看出了无长村长的能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围过来的村长了。 个个都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且不说这武艺,光是有些人站出来,就自带气场,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更别说想要越过无名村长上山了。 当然对于董鹤所言的怪医,无名村长并未有回应,也未有解释什么,但是村民倒是不悦了,有人站了出来,赶人道:“村子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快点离开。” 其他村民还想要附喝,想要赶人,但是村长无名拦住了他们,平缓地道:“他们要找人就让他们找,有还是没,我们心里清楚,不必阻拦,不过……若是有人胆敢带着不愿出村子的村民,那就休怪本村长不客气了。” 董鹤不理会牧扬的阻拦,直接拨了剑指向村长无名道:“摄政王府办事,何时轮到你们多管闲事?要么让开,要么死!” “你敢!”就在董鹤放声出来之时,一名混身是伤疤,就连脸,也被一条斜跨整张脸的疤痕男子站了出来,一把大刀架在肩膀上,语气凶狠地道。 第1429章 怪姑姑 看到这肩上架着大刀的男子,董鹤凝视了好一会,试探性地问道:“你是章大刀?” 男子没有回应,面上也看不出有何表情,村子里的人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平静地看着。 倒是村长无名再一次将抬起拐杖在地面上戳了一下,这一次骑着马儿的牧扬等人差点被甩下了马,马儿就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激裂挣扎着,似图挣脱主人的束缚。 牧扬等人光是安抚马儿都花了半刻钟,同时再一次被震惊到。 这条连名字都没有的村子,村长居然是个隐世高手,再看看村子里的其他村民,有凶有善也有冷漠和胆怯之人,形形色色的,令人甚是不解,也看不懂这是怎么样的一条村子。 “独臂,退下,来者都是客,只要客人遵从我们的规矩,我们也要以礼相待,”村长无名四平八稳地吐道,“天色也不早了,五位客人若是想要留宿村里,就要找到住所,一刻钟的时间,若是诸位未有容身之处,就请出村,明日再来。” 奇皅的考验来了! 有时候村长无名就是这样子,考验的题目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难,例如章大刀,他是被人在后山那里发现的, 村长虽然救下了他,但在他醒来之的,村长竟让从哪来打哪去。 结果章大刀毫不思所回道:“老子从娘胎来的,难道让老子回娘胎去吗?” 所息虽然混乱,且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不友善,但是村长却是留下了他。 “身体发肤受之你父母,你若还知道自己是娘之人,就该知道最初的本心是什么,若想清楚了就留下,若不清楚,就回去!” 就是这样,章大刀在这里留了下来,而治好他的人则是华筝。 其实在山上遇到章大刀的人是华筝,当时大花发现了他,带着华筝去的。 华筝未有收留他,而是先通知了村长,听从村长的吩咐行事的。 没想到,村长愿意留下章大刀,而对方也同意了,毕竟经历了生死,也体会到了村长的话,当初他是为何当上山匪的,不就是为了他的娘亲吗? 只是时间长了,慢慢地,他迷失了,失去了最初的想法,待他娘离世后,他就失去了人性,无恶不作。 然后被剿匪的时候逼到了悬崖边上,身受重伤的他,不想被活抓回去,更不想死受尸首被悬挂在城门下示众,所以他选择了跳岸,没想到上天竟给了他改过自前的机会。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人过问他的身世和过往,只知道,在村子里,只要有留下来的资格都要自己建房子,种田种菜养活自己。 日子很平淡,但却没有任何纷纷扰扰,除了自己失去了一条手臂!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他独臂,而他也庆然地接受了。 跟村子里的其他村民一样,没有人知道彼此的过往和身份,华筝亦是如此。 即便甚少下山,但村民们都知道,山上住着一个医术高明,但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寡妇。 为何村民们会以为华筝是寡妇,那则归功于豆豆和可可。 其怪的,村里的小孩子哪怕少,但也知道山上那个医术高明的寡妇是一个怪人。 因为她养着三匹马,一只老虎,还有屋子里会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如果找开来看,会很吓人,非常人所能接受,所以村里的孩子都叫她“怪姑姑”! 第1430章 保护村民 山上,华筝替可可庆生完之后,便让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就去休息了。 山下,牧扬依旧跟村长无名还有村民们僵持着,双方都未有退让。 夜不进山,虽然明面上是两年前华筝定居在山上所定下来的规矩,可是早在好多年前,村民们都已经有了共识,入夜,便不会进山,因为天一夜,山上便属于某些村民的时间,在黑夜的山林里,总会不时听见一些动物的惨叫声,还有鸟儿惊飞四起的现象。 一开始,有些村民会很担心,但是渐渐地,村长无名给某些村民定下了规矩,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可以在深夜的山林里肆意而为,否则将会被赶出村,当然这一规矩村长也让村民们遵守,每月的这两日,入夜之后不许进山。 不过,不知何时,当村民们知道山上忽然来了一户有家,一户由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的人家。 这也是因为那些可以在初一、十五在黑夜里进入山林里的村民发现的,当时其中一名村民被华筝所设的暗器所伤,所以村长无名带着几名武功高强的村民上山,见到的却是允许进入山林里的三名村民,一人倒地不醒人氏,一名被人搀扶着,最后虽未见有伤,但却以大斧支撑而立。 当时华筝就穿着一身朴实的湖绿色素裙出现在众人面前,遗世而立的独特气质让无名不由得皱起了眉来,“娃儿,你可知此为何处?” 华筝点了点头,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何心思,淡定地口吻让与村长同行前来的村民感到奇怪。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在此处围院建屋?”村长很有耐心,甚至带着些慈祥,似乎对华筝特别有好感。 “慕名而来,避人,避事!”哪怕戴着人皮面具,那双失去了光芒地大眼,透着哀伤和悲痛。 “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三生三世相缠,何不必呢?”村长无奈长叹,劝道。 随后转身,吩咐身边的村民道:“带他们下山吧,从今而后,所有村民,入夜不得进山,你们三个记住了,山林里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能去,否则后果自负。” “村长……”看自己倒地昏迷不醒的弟弟,夜二不服。 不过还没等他将不满吐出,村长身边的一名村民,一把将在地上的夜三给扛到了肩上,就像扛大米一样,随后粗声粗气催促道:“还不走,是想以后都躺在这里了吗?” 渐渐的,村民就知道山上住着华筝这一户人家,一户让人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家,哪怕只不过是一个带着两个奶娃,不懂武的妇人。 至于村长无名的话,很高深,也让华筝心中感触良多。 而夜不进山,看似是保护华筝一家三口,实则是村长为了保护村民,不被华筝的机关所伤。 这个地方,其实华筝来过,就在她第一世的时候。 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华筝不想忆起,但是前两世的记忆,都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而全都记起来了。 为了寻找到一处可以避开她不想再遇见之人,她是真的慕名寻来的。 进了这个村子,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人,皇帝也好,大财主也好,又或者是杀人犯,土匪也罢,只要被同意留下,守得住村里的规矩,那你就能在这儿重新生活。 村长无名守着山,不让牧扬等人上山, 身边旁的村民一支手,直接将下山不远处的一张石凳单手提起搬过来给村长坐下。 其他村民,也都站在了村长的身后,除了章大刀,也就是独臂架着武器之后,其他人个个就像看着猎物一样看着牧扬他们。 第1431章 不记得李华了 “呵,时间有限喔,若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做不到村长要求的事情,你们就得出村了。”独臂咧着嘴一笑,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更加狰狞吓人。 牧扬很清楚,村子里的人并不欢迎他们,而他们之所以能进入到村子里,也全然是因为村长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朝廷盯上他们,所以同意让他们进村子里。 对于这个村了,别说朝廷了,就连阎殿也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村子里的消息,只知道这个村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而掌控着这个村子的村长,也是一个十分奇怪的老者,此老者的身份,更是无从查究,就连姓名、年龄都一无所知。 甚到连影楼所拥有的情报也是十分有限。 江湖传言,在大安国的与三族相交之入有一个武林高手避世的世外桃源,民间杂记也有记载,在某处有着一个令人向往的村子,不用交税,不用担心被逼迫,无战争,无纷扰,是人间乐土。 牧扬花了三年的时间长到了这里,而得董鹤是得知牧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拥有各种能人异世的村庄之后,请缨而来的,目的就是要尽一切的可能将董倾城给治好,好让董家可以现次重振起来。 自从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都不提起,更没有人提起过华筝,不应该说是化名为“李华”的华筝,萧墨寒的王妃。 骆聪、牧扬、大牛和顾三都不愿意去寻找什么名医、怪医、鬼医之类的,因为萧墨寒在那件事之后,忘记了所有关于“李华”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是先帝亲赐的婚事。 花了两年的时间,萧墨寒将三族给收入大安国的版图,回到京都之后,他就去丞相府提亲了。 没多久,也将董倾城纳入侧妃。 只不过董倾城的身体还是那么的虚弱,不管是谁,哪怕是白玉子,也无法治好她,因为白玉子不懂得取蛊。 而懂得取蛊,也曾经成功取过蛊的也就只有华筝,当然还有钟离娜兰,只不过她的死是因为她顶着上官盈的身份,造反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华筝为何没去医谷,自她出了京都城门,三天后就失踪了,当时她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从医谷送来给她的信。 华筝看过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信给烧了。 白玉子问她,她也未说是何内容,也未说是医谷何人写的信给她。 次日,当白玉子发现原本住在他旁边客房里的华筝不见了,房内留下了一书,让所有人都不要寻找她的书信,甚至她还让白玉子日后莫要再提起有关她的事情。 结果,三个月后,巫族的香山不知何因忽然天摇地动,竟然出现了一个似人祭坛一样的地宫,而从地宫里出来的人也就只有萧墨寒一人。 当时白玉子赶到香山,想要告诉萧墨寒关于华筝的事情之时,萧墨寒竟然给了他一个很奇怪的回道:“华丞相的千金华筝?她不是在京都呢?怎么说突然不见了?”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在丞相府里的“华筝”并不是真正的华筝,而是由苏梦影假扮的华筝。 萧墨寒就像忘记了一切关于“李华”的事情,而对于华筝的印象,也仅限于是那个被华景阳从乡下接回京都的华筝的记忆。 第1432章 萧家的秘密 皇陵里的女子,画像里的女子,其实通通都是华筝。 原来那女了是来自一个几万亿年之后的人类,几万亿年之后,随着人类不断进化,科技的发展,智商不断的飞升。 为了让越来越不的地球,可以有人类继续存在和繁衍,研究出了可以让人死后,可以将灵魂分离出来,再驻入到自己新的身体里,不断的重复,新的身体可以随着人类自己的意思,制作出不同的样貌,但是内里的,始终还是同一个人。 就像华筝魂穿到此来的情况相似。 而在皇陵里的女子,来到这里的时候,没多久身体就因为时间的推移老化,渐渐变得衰弱,面临着快要死去的自己,女子想要通过乘坐而来的时空机回到自己的时代。 所以她答应替萧元帝建造皇陵,帮忙这里的百姓改善生活,带来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一些事物。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萧元帝的想法远比她想像的低。 一直到自己被自己所建造的皇陵困死在里头的时候,她的灵魂从老去的身体脱离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不幸运,在她刚死去没多久,萧家族人竟然作了一场法事,就在她的时空机跌落的地方。 这一场于其说是法事,还不如说是祭祀,竟然无意间触动了时空机,让将她的灵魂传送回去。 只是就在这传送的过程中,因为时空机的能量不够,她的灵魂被传送走了大半,余下了其中一魄在皇陵里,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其他灵魂可以找来,让自己的这一魄回归到本灵中,变回一个完整的灵魂。 结果令人失望的是,她的其他灵魂并没有回到她原来的时代,而是到了华筝所在的时代,成为了一另一个人。 萧家族人知道女子的特别之处,也知道她的能力,所以只要萧元帝之后有男子成年,都会在香山举办一场祭祀,当然为了掩盖这个秘密,香山也被萧元帝命人挖了一个地宫,将这祭坛,也就是女子的时空间给藏到了地下,渐渐地变成了巫族口中的圣地了。 原本这一切华筝都不知道,但是那一封来自医谷,寄给她的信,华筝看过之后,心里便觉得纳兰灵槐的话预言,也许是真的。 信,是祁琰琬写给华筝的。 所有人都以为祁琰琬失忆了,实际上,并非如此。 她是迫不得及,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如此,她很可能会被钟离娜兰派人前来杀死。 雪山之所有会有守山人,那是因为雪山里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钟离娜兰在一次偷听长辈们开会时所说的话得知的。 一直以为钟离娜兰都很想离开雪山这鬼地方,而她的妈妈也想离开,哪怕自己不能离开,她也想让她的子女可以离开。 所以当在雪山上救下那个祁姓的帅气男子之时,二人在雪山上为了相互取暖,赤裸相拥之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得躲过这场风雪,从雪山上下来之后,钟离娜兰的妈妈才知道对方是有家室的,并且对方觉得他们之间是你情我愿发生关系的,并不存在感情,也不存在负不负责任一说。 于是看着祁姓男子离开,也得知男子就是雪山下村里的村民之后,她彻底死心了。 但并不代表钟离娜兰死心! 第1433章 被诅咒的一族 钟离一族长年守在雪山上,关于为何要他们这一族要守着雪山,就连住在山下的祁氏一族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那一次,钟离娜兰偷听到,雪山一年一度的开山节要到了,那一天,雪山将会发现奇怪的事情,村长让所有守山人都不许离开雪山,否则必会惹山雪山上的山神,让诅咒报应到他们的守山人身上。 原来雪山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关乎到一个诅咒。 钟离一族原来是逃难而来的,祁氏一族同情他们,将他们收留了。 可是没多久,祁氏一族便出现了瘟疫,老一辈的人则认为是钟离一族带来的灾难,要将他们奉给神灵,以消除神灵的怒气。 钟离一族收到消息之后,连离逃走,结果就逃到了雪山上。 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祇氏一族所有染病之人都好了,可钟离一族则再也离开不了雪山了。 从此祁氏一族则认为是雪山是有神灵居住的,神灵很喜欢钟离一族替“他”守山,所以就留下了钟离一族,同时也感激祁氏一族,让灾难、病痛远离了他们。 钟离一族曾多次想要离开雪山,但都被祁氏一族给射杀了。 当然这么多年也会有人逃出去的,可是这逃出去的人死状比留在雪山上更惨,不是横死,就是惨死,没有一人可以活过三十岁的,久而久之,钟离一族就被传为是被诅咒的一族。 随着时长慢慢地推移,为了钟离一族的繁衍,不得已这一族便立下了一个规矩,除非有男子娶走钟离一族女子,让此女冠上夫姓,那么这名钟离一族的女子就可以离开雪山,连着她的子女也不会受到诅咒的影响。 不过只要是男子,又或者是像钟离娜兰的母亲那样,其父不愿意带走她的母亲,也不愿意让她母亲冠上夫姓的,此女与其子女则必需留在雪山上,成为钟离一族的族人,也就是守山人。 钟离娜兰偷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为了让钟离一族可以同步时代,决定在今年的“开山”祭祀乞求山神可以让族中未婚男女出山深造学习。 钟离娜兰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便想到了祁琰琬跟问过她关于进雪山的一些事情和注意事项。 于是迫不及待的人寻到了祁琰琬,得知原来是祁琰琬的读研导师华筝带队要进雪山寻找珍贵的药材。 同是医科,但是祁琰琬却是祁家的掌中宝,可她呢? 关于钟离娜兰,几乎是整个祁氏一族都知道,她与祁琰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而且钟离娜兰还要比祁琰琬大一个月,二人读书成绩也相当不错,但祁琰琬却成为了祁氏一族的光宗耀祖之人,她呢? 只不过是钟离一族里被父亲丢弃的产物,成绩再好,再优秀都得不到祁琰琬一样的资源。 二人同年毕业于医科大学,祁琰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就读名牌医科大学,而她只能是本市里的一般大学而已。 毕业在即,祁琰琬直接保送读研,而她只能回到雪山,守着这座白茫茫一片的山,就连治人,也只能是治钟离一族之人,根本就没有前途,没有人生可言。 所以得知祁琰琬的导师带队要进雪山,也试图可以得到对方的认可,从而让对方可以接收她进入对方的研究所当研究员,又或者可以帮助她离开雪山深造都行。 第1434章 神奇的雪山 明面上,钟离娜兰与祁琰琬关系十分好,二人关系一点都不像是因为自己被抛弃而对祁琰琬有所痛恨,有时候还刻意将雪山上找到的一些好的药材送给祁琰琬,拿去让她煮药汤给她的母亲喝。 祁琰琬从未想过钟离娜兰心肠如此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断,年仅二十三岁的她,就已经谋划了长达四年的杀人计划。 在第一次认识祁琰琬之后,钟离娜兰便知道祁琰琬母亲生病的事情,为了给母亲得到更好的治疗,有时候祁琰琬会从市里或者是从外省购回一些补药给她母亲补身体。 当然也为了治疗母亲的病,祁琰琬找到了杂志上刊登了关于疑难杂症治疗方法的华筝,最后还成为了华筝的学生。 在得知华筝要前往雪山寻找遗失的珍贵药材,祁琰琬主动提出自己能帮忙,同时也希望华筝如果得到可以治疗她母亲药材的时候,希望华筝可以给些药材她。 华筝是一个医生,寻找遗失的珍贵药材本来就是为了治人,所以面对祁琰琬的请求,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而且还反过来请祁琰琬同意让她对于整个治疗过程,好记录,药的功效和病人用药情况。 达成共识之后,祁琰琬在钟离娜兰主动说可以带他们进入雪山的时候, 华筝就立即命人采购东西,随时进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离娜兰带着外人进山,还是真的因为气候的原因。 众人进山并不太顺利,不是雪到风雪,就是遇到雪崖,甚至还因为风雪过大被困在雪山里三日三夜,原地建起了雪堡来保命。 情况就像华筝进山之前,祁氏一族的一位老者提醒她们一样,众人无法进入到雪山深处,更别提说寻找遗失的珍贵药材了。 看着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已经对前路失去了信心的队友,华筝当下就下了决定,只要条件允许就下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雪山真的有神灵的存在,当华筝有了这个决定之后,风雪竟然停了下来,天空也开始放晴,能见底极高。 华筝看着这诡异的雪山,心里说不好奇,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可是昂头看向雪山顶,咬了咬,她还是坚持,让队友下山,而她带上足够的装备,准备在雪山上再多留几日探个究竟。 祁琰琬是因为母亲的病,她也坚持要留下,至于钟离娜兰,更加不愿就这样子放过这个可以让自己逃离雪山,不再是守山人的机会了。 最后华筝的队员在钟离娜兰的指引下,都顺利下山了,而华筝、祁琰琬和钟离娜兰三人则继续往雪山深入。 也就是在这次雪山之行,华筝找到了不少几近绝迹的药材,就连祁琰琬也在华筝的坚持下,也找到了适合治疗她母亲的病的药材。 得知自己的母亲有机会可以痊愈之后,钟离娜兰就生出了要将祁琰琬杀了的想法。 祁琰琬的母亲这几年的身体之所以越来越差,大都是因为她送给祁琰琬的药材所致。 钟离娜兰一直都想祁琰琬的母亲早点死去,这样了一来,她的母亲就有机会再跟父亲接触,可以嫁给对方,如此一来,她也可以离开雪山。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祁琰琬母亲身体患得是何病,她足足谋划了四年,眼看就要成功了,不管是哪一条路,她都不是要只选择一条,毕竟有个后备的方案,比什么都来得稳当,于是便有了…… 第1435章 三人的转折 就在华筝决定第二天就离开雪山的时候,正在采搞着最后一株药材之时,钟离娜兰忽然跑着往她赶来呼唤道:“华博士,我们要快点离开雪山了,很快就会有雪崩了,我们不能再呆在雪山了,我已经让琰琬先下山了,而我就找到你这后就立即赶下山与她会合。” 看着阳光灿烂,晴空万里的雪山,除了到处都是雪,依旧还是很冷之外,华筝并未察觉有何不妥,故问道:“娜兰,你是不是搞错了,看着这情形,不像会有雪崩啊?你怎会预测到会有雪崩呢?” 钟离娜兰摇了摇,拉扯着华筝赶紧离开下山,而她已经背好了装备,完全就没想过回驻扎地再去拿东西了。 华筝看着对方紧张且又着急的神情也不敢草率对待,于是连忙放下还未到手的药材,依依不舍地往驻扎地而去。 发现华筝所去的方向并不是下山的方向,钟离娜兰连忙提醒道:“华博士,下山是这个方向,不是那边,东西我都带着了,足够我们下山用的了,现在是逃命要紧,你别再耽搁时间了。” 华筝不依,用尽全力甩开了钟离娜兰的手,坚持道:“不行,我要回扎营那里去,我的药材都在那里,我一定要带下山。” 一听华筝要回驻扎地,钟离娜兰就慌了,脑海里想到的就是绝不能让华筝回去,否则她做的事情就要暴露了,甚至还有可能会因为赶不及离开而被雪崩给吞没的。 钟离娜兰想要去追,可是身上背着装备,哪能跟华筝相比? 于是当赶回到驻扎之地时,华筝看到祁琰琬倒在地上,帐篷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完好无损。 正当想要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阵天摇地动晃得华筝站都站不稳,当然钟离娜兰也是一样。 华筝大惊,问道:“真的有雪崩吗?” “真的,糟了,赶不及了,我们快走,先找个地方避一下,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钟离娜兰吼完,自己就率先跑了出去。 可是华筝却迈不开腿,看着就在自己脚边的祁琰琬,她冲着钟离娜兰喊道:“娜兰回来,我们不能丢下琰琬,回……” 轰的一声,后面再也没有声音了,醒来之后,三人就是被钟森救下,换上了一身古装的她们。 华筝对于这件事,也是在出了京都之后,通过祁琰琬的信才知道的。 再加上严岩的话,华筝更加好奇,到底香山藏着什么秘密。 于是便有了华筝利用空间藏身,制造出了自己离去了的假象,成功躲过萧墨寒所有的耳目进入到巫族的香山,一探究竟。 没有被现代生产所污染的夜空,虽然一样漆黑,但是空中的繁星点点,特别的多,也特别的耀眼,就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一样,一暗一亮地,犹为夺目。 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黑夜的宁静。 “怪姑,朝廷派来寻你,村长现在将人拦在了山下,你最好有个准备,看着来人并不是易对付的。”夜大一身黑得跟夜色融为一体的夜行衣,再加上小半截腰长的披风,看起来既神秘,又吓人,毕竟他早已想要看看华筝到底是怎么一样的一个。 当初夜三轻易中了华筝的机关倒下之后,夜二不服气,接二连三试图接近华筝的小竹院都未罗。 夜大虽然是来通风报信,但是也存有私心,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华筝。 第1436章 早有预谋 回忆被打断,华筝的大脑就像当年在雪山被雪崩压下来的那样,轰的一下,将所有的回忆都炸散了。 雪崩?呵! 皇陵女子的灵魂回归到华筝的本体之后,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钟离娜兰是早就知道那一天会有雪崩,因为每年的山祭,雪山都会出现地动天摇的情况,而这情况多会引起小范围的雪崩。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次的山祭会比以往来得更要凶猛,来得更加迅速,就像是知道她们在那里一样,就是为了要吞没她们而产生了雪崩。 吐了口浊气,收回自己的思绪,消化着听夜大给她带来的消息。 华筝知道,哪怕不是村里之人,只要被允许进入到村了里来,都要遵守村里的规矩,村长将人拦在了山下,很可能就是因为夜不进山的规矩。 站了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谢道:“谢谢夜大哥的提醒,妹妹会做好准备的了,劳烦夜大哥向村长表达妹妹的谢意。” 在这个村子里,华筝见过的人并不多,而夜大是其中一人。 原因无他,而是因为夜二和夜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了她所设下的机关,每次这二人中了机关之后都会昏迷倒地不起,夜大每次都厚着脸皮前来求解药。 也幸好华筝不是好事之人,对于夜大三兄弟不听村长的话,总是以不经意为由不小心触碰到华筝所设下的机关带过,而她也没有因此向村长举报过。 一来二往的,华筝也夜大三兄弟便熟悉了起来,偶尔华筝还会给他们一些抑制对血液的渴望,减少进入山林里猎杀动手,吸食动物的鲜血。 虽然是相互熟悉了,但是夜大三兄弟却都不知道华筝的长相,甚至连与华筝近距离的接触都没有,隔着约莫一公里的距离,一切都是由小淘气它们这几匹马传递的。 夜大有些不放心,毕竟华筝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还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所以犹豫了一下,道:“你打算如何?那几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就离开的,你若觉得烦的吧,我可以替你……” “不要……”华筝连忙阻止道:“不要再杀人了,若是让村长知道你伤了人的性命,村长一定会将你们兄弟三人逐出村了的,你们好不容易才过上这么平静的日子,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不要再做的,再说现在又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没有必要做到那一步。” 华筝的医术如此了解,夜大三兄弟是深有体会的,自从知道夜大三兄弟夜里进入山林里的次数少了之后,方渐渐得知华筝原来如此厉害。 村长也因此对华筝的态度十分友好,多次在村子里强调,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机会无故去打据她们母子三人的生活。 华筝很善良,村子里要是有孩子上山遇到困难,她的宠物还有大花都会帮忙他们,让他们可以安人的在山上采摘野菜、野果,挖药材等等。 慢慢的,孩子们从“怪姑”的称呼转入“怪姑姑”了。 “不过你也不有太担心,村长也说过,村里跟村外不一样,只要你不愿意离开,没有人可以带走你,就连你的尸体也不行。”说完,夜大身手敏捷的从地上轻轻松松地跳跃到了树上,很快就跟黑夜融为一色,消失在山林里。 第1437章 再也进不了空间 华筝回到屋里,发现豆豆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 收起负面的情绪,步上前,蹲下身子欲将他抱起,却被豆豆拒绝道:“娘,豆豆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您抱了,以后就由豆豆保护您,您别害怕,也别担心,豆豆会好好练习武艺,将那些来寻娘亲的坏人给打跑的。” 华筝微微一笑,满足地牵起豆豆的小手儿,心中的沉闷也被豆豆的这句暖心的话儿给击散了。 “豆豆真的是娘亲的好儿子,只不过现在豆豆还小,还要再长大一点,待你足够强了,那娘亲就放心了,现在听娘亲的话,别想那么多,快去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华筝很温柔,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也是一位良师。 她从未在孩子们面前提起过以前相关的人,也未贬低那些跟他们有亲缘关系的人,她不想因为她,而让豆豆和可可对于亲生父母有别的想法,生出了厌恶。 亦如华筝所猜测的那般,豆豆听见了,也因此担心了。 “娘……”豆豆奶奶地唤了一声,不难听出有些事,他都懂,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 华筝摇了摇头,再次表示没事道:“真的,别担心,娘可以应付得来,你只管跟可可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可以了,娘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们有事,来,娘陪你们睡。” 牵着不安的豆豆回到了屋里,抱着孩子再次回到床上,轻轻地摇着扇子,哄道:“睡吧,娘在这陪着。” 待你豆豆睡得着之后,华筝便将他和可可一并收入到空间里,而她自己只能待在空间外。 两年多了,华筝自醒来之后,就一直都入不了空间。 她在空间里生活了三年,生下了可可,也在那儿养了她三年。 也幸好有空间的存在,保住了她,也保住了可可,只是也让她失去了再次进入到空间里的资格。 大花从后院里进来,用头轻轻蹭抚着华筝的小腿,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在提醒她。 华筝摸了摸大花的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之后,带着它出了房间,再次来到院子里,眸光没人焦距地看着某个方向,淡淡地无奈之声随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而出,“我该何去何从呢?” 大花张开了虎口,原本想来一声虎啸,似想到什么,于是便转成了像打哈欠一样,未发出声音,但却带着它的想要安慰华筝的意图。 在空间里生活久了,也跟着华筝习惯了,三匹马儿也来到了她的身边,用头轻蹭着她的脸,以表达它们对她的安慰之意。 “你们也进去吧,帮我看好可可和豆豆,我找个地方躲几日。”华筝说完,意念一动,大花还有三匹骏马都消失在原地,余下她一人立于黑夜之中,孤寂无助…… 山下,牧扬等人根本就找不到可以住人的地方,因为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多余地房屋,每个进村里的人,都需要他们自己建房围院的,若是有人离去或者去世,这些人所拥有的房屋都会被拆掉,除非有子女继承,但前提是房屋一定不能空着。 无名村的规矩都很莫名奇妙,但是在华筝看来,这些规矩都很好,如此一来,就不会让人生出嫉妒,多占村子里的土地,更不会让一些村民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 第1438章 嗜血三兄弟 出了无名村,董鹤十分生气,冲着牧扬发起了火来,“牧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朝廷命官,凭什么要听那些乌合之众的话,什么劳子规矩,按我看来,根本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怪医可以逃走。” 萧墨寒花了三年的时间将三族给收征到大安国的版图里,两年班师回朝之后,将朝中大臣还有钟离娜兰等人给关押了起来。 而董鹤,五年前跟着萧墨寒南征立下了战功,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再加上董倾城又嫁给萧墨寒当侧妃,整个形势都变了,董家又再次有了崛起的迹象,当了多年守成兵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董倾城死,否则董家又少了一个可以在京都立足的靠山了。 原本董鹤并不在寻找“怪医”之列的,是董皇后,她也担心牧扬没能尽力,未能将“怪医”带都京都替董倾城治疗,所以才会让董鹤跟着牧扬出来寻人。 在董鹤看来也幸亏他来了,否则这“怪医”是绝对不可能会被寻到。 五人就坐在村口架了个火堆,围着火堆,牧扬肯着干粮,面对董鹤的话置之不理。 就连其他三名护卫,也是一样。 说实话,牧扬是不想要替董倾城寻名医治医的,当年华筝还在的时候就说过,董倾城是因为养了血蛊在自己体内才会身体一直如此虚弱,能解蛊、取蛊之人,除了华筝还有谁可以做到? 白玉子也明言,他不会取蛊,也没办法取蛊,所以除了开方子利用汤药控制住董倾城的血蛊不让它继续成长下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牧扬也希望这名“怪医”是华筝,但是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们都知道,华筝不会再回来了。 萧墨寒记记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位王妃,那位化名为“李华”的华筝的王妃。 在他的记忆里,华筝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华筝,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告诉他,那人并非是华筝本人,而是由苏梦影假扮的。 看着还有心情吃干粮地董鹤忍不住冲着牧扬上去便一拳,牧扬也不闪躲,就让他击中,看样子就像已经放弃了挣扎一样。 “牧扬,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不就是几个你江湖败类吗?就把你吓得手脚发软,还说是王爷麾下的悍将,我呸……”董鹤一连揍了牧扬两拳,手上的力劲也跟其嘴上的功夫一样,贼狠。 跟随着牧扬的护卫立即将董鹤拉开,准备替牧扬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只不过牧扬毫不在意地将嘴角的血给抚去,随后昂起了头,看向他对面的那棵大树上,昂着头笑道:“阁下已经看了够久了,是打算在树上一直监视着我们到天明吗?” 其他四人都没有发现,随着牧扬的视线,一看,便见离他们不远的大树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脚边,蹲在树上,带着兴奋地神情道:“你小子真够狠的,为了引老子出来,居然用血了?咔咔咔……” 笑声很阴森,五人有种自己就像猎物一样被人看待的感觉,背脊忍不住一凉,随后转头,便见身后的一棵树上也有一双通发着绿光的眼睛地盯着他们看。 董鹤一惊,连忙执起自己的佩剑,准备…… “很香啊,这血真的是诱人,忍不住了,忍不住了……”没等五人有反应,自控能力差一点的夜三已经从另一棵树上向五人扑了过去。 第1439章 错过了 村子里不少村民出现在村口处,只不过是这个村口是属于村内的一侧,而牧扬五人是在村口的外,不属于村子的范围。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何村长只要他们找到房子住就留他们在村里了。 在村子里的时候,他们五人是安全的,但是了出了村子,那就不属于村子里的范围,村外的事情,村长管不着。 这也是为什么村民都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董鹤还对村民们发了出恶语,这让村民们很生气,所以大都数村民都跑到这儿来围观,围观夜大他们撕碎这五人的情景。 夜三出手了,村民们在村子里起哄,独臂冷眼旁观道:“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们是江湖败类,那你们就是朝廷败类,还想进村子,作梦吧!” “夜大,还不出手,等什么啊,再不出手,夜三就不给你们留了……”村民也十分兴奋,恨不得也出村子加入到打斗之中。 山上的华筝不知道山下发生什么事,原本想要将萧墨寒亲手建的竹苑收入到空间里,可想了想,还是将竹苑留下,其余的都收进空间里了。 换了一身显老的粗布麻衣,换了一张满是皱纹的人皮面具,没一会便听到了山下热闹的声音。 有些担心,但又怕自己会被人发现,于是关上了竹篱笆便想离去。 可没走一刻钟,她又折回了,方向则是下山的路。 华筝所住的地方是山顶与往下约莫走半个时辰的山腰之位,所以下山的路也不短。 走了大约两刻钟,她便闻到了血的味道,心底一惊,加快了下山的速度。 待她赶到山下的时候,只见村口的方向数个火把撑起了小范围的通明,一个道孩童的声音传来,更将她吓出一把冷汗,“夜大,怎么啦?别跟老子说你从良了,直接将他的手臂给扯下来啊,再不就直接啃了……” “老童……”一道苍桑地声音突然从村民的身后传来,所有人都看向后方,只见一个手持拐杖,驼着背,走起路来都有些不稳的老太婆缓缓地向村民们走来。 正在攻击着牧扬等人的夜家三兄弟也停了下来,快速的往他们最近的大树上飞去,藏了起来。 被叫做老童的孩子,听到之后,第一个反应是跳起来,凶道:“谁这么没眼力,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啊,看得正欢着呢。” 村民让开了一条道,让老童看到是何人唤他,有人还笑着调侃他道:“老童,姑姥姥喊你回家睡觉罗,哈哈哈……” 老童见到华筝之后,立即收起来凶巴巴的样子,方才兴奋起哄的劲都没了,迈着小腿就往村子里去,嘴里还碎碎念地道:“看什么看,都回去睡啦,有什么好看的。” 村民慢慢地散了,躲在树后的夜家三兄弟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之人,躲瘟神一样,逃得无影无踪了。 华筝走到村口的边界线内,看着脸、手臂还有胸前和后背都带着抓痕伤口的牧扬,双眼忍不住有些微红,幸好人都走光了,余下的只有地上的那个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变化。 “别招惹不该招惹之人,药在这儿,天一亮就离开吧,这里不欢迎外村人。”华筝将药放在边界线外,未有别的行动,转过身的瞬间,忍不住滴落一泪,“怪姑不出村子,你们带不走她,而且她的医术治不好你们想要救之人,你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牧扬看着变装成为老太婆的华筝慢慢地走远,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自己要伸手将它给抓住,却错过了…… 第1440章 想再见 多年不见,牧扬成熟了不少,脸上多出了几分稳重和深沉,同时也失去了一些活力,那种说不上来,淡淡地郁结不悦的感觉让人印象深刻。 在山下的入口,老童和独臂一左一右的守着。 见到华筝往这儿来之后,老童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语气不屑地问道:“老太婆,你认识那人吗?那个领头的。” 独臂想要伸手教训老童,但身子一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没了。 老童一笑,得意地道:“忘了装上假手了吧?你打不着啊……” 独臂不服,举起执着大刀的手,想要继续教训他,不想他已经跑过了,一边还边挑衅道:“有本事你就来啊……” 华筝拦住了独臂,劝道:“算了,老童是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较真呢?” “哼,老童,有本事你就等老子明天装上手臂来干一场。”虽然没有去追,但是独臂还是不服输地冲着老童跑走的方向吼道。 假手臂是华筝设计,由村里的打铁师傅打的,村里人都叫这位师傅为打铁的。 看着华筝往山上而去,独臂不由得担心问道:“你没事吧,要不我出村子去将他们赶走,这样子你也安心。” 轻摇了一下头,华筝表示不介意道:“算了,就这样吧,我们越是赶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怀疑,还不如随便他们来,找不到了,自然会死心的了。” 其实独臂也认出牧扬了,当初为了让华筝可以逃走,牧扬刚去引来当时还是山匪的章大刀,结果被章大刀给抓了。 华筝为了救回牧扬,也假装被章大刀抓住,所以章大刀一眼就认出了牧扬,同时也猜出此人前来可能是为了华筝而来,因此才会想要将他们给赶走,免得给华筝带来麻烦。 华筝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避一避了,但又担心有人会因为自己受伤,所以忍不住还是下山来看看。 也幸好来了,否则牧扬恐怕要被夜家三兄弟分尸了。 “你也别太关注他们,只要他们找不到想要找的人,自然就会离去的了,”华筝越过独臂之时提醒道:“这几日别上山来,也不用到山上给我送东西了,你自己多吃点,或者留些过冬,别总把东西送到山上来给我,我什么都不缺,有需要的话,我会下山来找你帮忙的。” 独臂张着嘴,伸了手,习惯了,还是那只断了臂的手,没了手的他,很多事都不习惯,回过神来,华筝已经走远了,而他只能侧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袖。 回过神来的同样也有牧扬。 伤虽然不重,但是伤痕却是不少,捡起华筝留下来的药,看着同样是白瓷瓶,熟悉的感觉,再次涌入心头。 虽然他知道,那不可能会是她,这些药也不可能跟她所制的药相提并论,但是就是这么奇怪,总是抱着可以再见的希望在外行走、奔波,为的就是希望打破心底那个华筝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董鹤伤得最重,牧扬将药递给了身边的手下,示意道:“给他先上药吧,然后大家也各自上药。” 说完,牧扬从怀里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打开了瓶盖,正欲要给自己上药之时,董鹤立即喊道:“牧将军,稍等,我要跟你换一瓶药!” 第1441章 熟悉的药香味 静悄悄的夜里,山林更显得宁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但不知为何,华筝的心在见过牧扬之后更加空荡荡的,精神也恍惚,走着山路也都走神了。 就连村长无名站在她的前面,她直直越过了村长都不自知。 村长摇了摇头,连带着长长的发白胡须也跟着摆动了起来,捋了捋,看着华筝的背影叹道:“你还没有想清楚吗?逃避也许可以让你的心得到一时的宁静,但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华筝听到了声音,愣了一下,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本村长无名在这儿,于是折回,向村长行了一礼道:“对不起村长,让您为难了。” 村长不甚在意,顺着被风吹起了胡须,支着拐杖道:“无名村收留了形形色色的人,无恶不作的杀人犯,穷极恶途的江湖杀手,落魄书生也有,孤儿寡妇也有不少,偏偏就你犹为特殊。” 华筝明白,她一不是需要被人保护,二不是需要寻找帮助,三不是走头无路,村长收留她,也是强人所难了。 当然她的理由,其实连她自己也觉得,哪里都可以藏,为何偏偏就要藏在此处呢? 原因还是都是因为他。 说不想他,说不再关注他,事实上,自己一直都放不下。 因为在这个村子,在她第一世的记忆里,他们在这里渡过了美好、宁静且又无忧的生活。 哪怕只是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华筝还是向往着,眷恋着,无法忘却,也无法抛弃。 “我知让村长为难,若是对方还是不死心的话,我会离开,绝不会让无名村因为我而得罪了人,招来横祸。”这一片静土,华筝还是希望可以保留下来,所以她也有所觉悟了。 村长无名点了点头,也表示应允,一手负手,持着拐杖便欲转身下山,但是虚幻中华筝又听到了村长的声音,“既来之,则安之!” 华筝立于原地,良久未能有回过神来。 “我该何去何从啊?”华筝低声自问道。 原本还想躲起来的华筝没有躲起来,而是回到自己的竹苑,洗漱完便上床上睡觉了。 山下牧扬等,因为受伤的原因,五人都变得异常的安静。 即便董鹤要求用牧扬的药,牧扬也没有跟他计较,将自己的药丢给了他,紧接着,手下则去将董鹤手中的药夺了回来,冲着董鹤冷哼了一声后,将自己的药递给了牧道:“牧大哥,你用我的药吧,我伤得不重,不需要用那么多金创药,至于这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您还是别用了。” 看着手下想要将华筝给的药丢掉,连忙喝止道:“别,给我吧,我相信那位前辈,她没有恶意,既然是对方的心意,即便效果平平,也不能辜负了对方的心意。” 手下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瓶,瞬间觉得这药就像圣药一样,犹为珍贵。 牧扬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药,打开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药香味传来,让他为心一震,猛得站了起来就想要进村子冲进山中。 “牧大哥,你怎么啦?”身旁的手下相互上好药之后,见牧扬还未处理伤口,再加上他的反常行为,让他不得不好奇问道。 牧扬自嘲冷笑一声,有气无力地坐回到地面上,盯着这瓶药良久都未有回过神。 第1442章 潜入山中被抓 手下见牧扬有些怪异,想要上前呼唤他,好让他回过神来。 可是旁边的另一名手下摇头阻止了他,而是相互继续包扎和处理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牧扬身上的伤都已经被手下处理好了,他才回过神来,活动了一下被包扎过的四肢,平静地道:“我四处走走,你们不要跟来,就呆在这儿,不要乱走,切记莫要进入村了里,若村子里的人再向你们发起攻击,就跑进村里,只要在村子里,他们决不敢动手。” 牧扬观察得很仔细,连这一点他都看出来了,所以多少也放心自己行动,不连累同伴。 虽说牧扬等人被赶到了村子的外面,但是他们就守在村口处,村长无名也是不太放心。 于是便让除了他之外,另一名留在的村子里时间最长之人守在华筝的竹苑周边,以防牧扬等人不听从劝阻,偷偷进山了。 而牧扬,还真的是这么做了。 对于无名村,牧扬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解过就过来的,也正因为了解过关于无名村的事情,所以才会在村长无名赶他走,不让他进山的时候完全没有反抗,而是尊重对方的规矩而行动。 明面上是如此,但是牧扬实际上并未如此做。 生活在乡下多年的牧扬从不相信只有一条山路可以进山,就像他们在奴村的时候一样,路,可是是他们开辟出来的。 但是无名村的山,路还未开辟出来,所以牧扬只能自己行动悄悄潜入山中寻找“怪医”,也就是刚刚他们见到的华筝。 其实这个“怪医”也是两年前传出来的,但对于“怪医”的传闻有所有,有人说她是男子,也有人说她是女子,也有人说她不是人,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奇怪大夫,所以便有了“怪医”这个称呼出现。 不过在华筝看来,那只不过是她在寻找无名村的时候,随手救了几个人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被人称呼为“怪医”。 一来华筝就不太关注江湖传闻,二来她自己又不常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于是便导致自己在地名村住了两年都不知道这“怪医”指的就是她。 而在村子里,之所以被叫做“怪姑”也因为她总是会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行为或者发明而被村民觉得她是一个怪人。 睡得正熟的华筝并不知道此时牧扬差点就丢了性命。 “看来阁下并不想离开这儿了,不过如此也好,正好在下新铸的剑需要一点灵魂的血祭,既然阁下送上门来献祭,那便不要怪在下让人成为铸剑之魂了。” 没错,被派人守护华筝之人就是村子里叫做打铁的男子。 一身短打,四肢肌肉发达得惊人,光是那手臂上的肌肉都足足有华筝的头那么大块,更别提身体上其他部位的肌肉了。 牧扬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强壮,就连他的剑都无法刺进对方的身体,直接在对方的聚气一喝之声中,硬生生的将他的佩剑给折断了。 是的,这一身肌肉强硬得连剑都刺不进,牧扬发现不妥之时就想要逃,但已经来不及了。 打铁的一掌劈下,再将人扛到了肩膀上,就带着昏迷的牧扬下山了。 第1443章 以血铸剑 三更半夜的,打铁的家里灯火通明。 风箱拉得呼哧呼哧的声,住得夜他近的村民不由得发出了抗议之事。 毕竟整个村子里没有功夫底子之人,还真的不多,更何况打铁的动作如此大,又怎会不引起村民的注意? “打铁的,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啊,大半夜的不睡,在那叮叮噹噹的吵死人啦。” 有一便有二,可是打铁的就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锤打着,那专注的神情就像世间万物都消失了,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止他打铁的步伐和节奏。 骂声、抱怨声过后,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除了你打铁声依旧之外,村民都已经打住,回自家继续睡觉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村子里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因为牧扬的手下发现牧扬说出去走走,看看周边的环境,结果一去两个时辰都未回来。 手下三人分开行动寻找无果之后,决定进村找村长无名要一个说法,因为他们三人都认定一定是无名村的村民将牧扬给抓了起来,否则牧扬不会无缘无故不见了的。 董鹤倒是一脸不以为然地道:“牧将军又不是三岁孩子,也行是找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去一探究竟了,待确定之后就会回来的啦,若是你们现今就进村长,万一被对方发现我们找到了别的进山方法,那我们想要进山就更难了。” 虽然董鹤很令人讨厌,但是他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三人犹豫了。 正因为这个犹豫,差点害死了牧扬。 天一放亮,打铁的家里忽然传来一阵阵白雾升起,村民已经习惯了,也知道这是打铁的将水浇到了被烧得通用的铁上面所散出来的热气。 只是今日这热气有些奇怪,还有这味道也让人感觉有些恶心,说不上来的不适。 但是就是因为这味道,让夜家三兄弟兴奋了起来,原本担心会被华筝找来算账的三人,躲在家里,齐刷刷地流着口水道:“血……是血啊……” 已经起来了,装上了假手臂的独臂从屋里出来,恰好看到夜家三兄弟就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跟着飞疾而过,方向则是打铁的家里。 独臂觉得奇怪,但也未多管闻事,扛着自己的大刀和锄头便往自己的田地走去。 山上,因为不用早起给两个小家伙弄早点,所以华筝睡了一个懒觉。 就在这个时候,夜三第一个控制不住冲进了打铁的家里,正好目睹打铁的将一碗倒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面。 又是一声“血”被铁蒸发了水份之声,依旧是那样的雾,只不过不是白色,而是血红之色。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夜三已经按耐不住,直接往打铁的脚边,手腕还血还在不断的流向碗里的牧扬冲扑过去。 只见打铁的一转身,那把被他打出了初开还烫热不已的剑直直将夜三给逼退。 幸得夜大拉住夜三的后衣襟,往后一扯,让他夺过了这断头的一击。 夜三大怒,冲着打铁的跳脚道:“打铁的,你想要杀了老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村长可说过了,村子里严禁打斗、杀人的,你藏着个人不说,老子只不过是要一点血而已,你用得着如此吗?” “滚!”打铁的凶吼一声,直接将夜家三兄弟用内力逼飞出他的屋子。 第1444章 抢血 村子向来都很平静,生活就像个电脑程序一样,按步就班着。 可是今日的平静却被打铁的和夜家三兄弟给打破了。 “打铁的,你别太过分,不就跟你要点血而已吗?总比你浇到那块烂铁上要来得实在,就一碗就可以。”夜三馋血馋得可久了,明知道打不近打铁的,还是想要从他手中得到些鲜血。 夜大也馋,但自控力还是有些,带着商量的口吻道:“打铁的,这人可是昨夜来的陌生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多少也留点给我们兄弟三人,大家一个村子里住的,你也不想我们跑去村长那里告你的状吧?” 夜二在旁附喝,“是啊是啊,打铁的,村长可是说了的,在村子里不能杀生的喔,不过你若肯分点血给我们,我们就帮你把这尸体给处理好。” 一般村子里的事情,村长无名都很少出面干涉,除非是有人违反了村里的规定,又或者是外来者进村,否则村长是很少出面。 当然像今日有外人将外村人给抓进村里来,那也是不被允许的,但像这种自己闯进村里来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而牧扬还真的是一个特例的存在了。 随着夜完三兄弟和打铁的动静,村民们很快就知道打铁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来了个人,搞到活人之血来铸剑。 独臂处理完菜地之后,抓了一把菜正往山上而去,当听到村民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只是好奇地看了看打铁的家的方向,随便便往山上华筝的竹苑而去了。 走在经常走过的路上,却发现老童正拿着一把断剑在把玩着,见到独臂之后立即举着剑向他,挑衅道:“独臂,要不咱们来玩两把,看看你那只假臂到底有多结实?” 独臂不想理会,但是当看到这把断剑,再想到打铁家里的人,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严肃地问道:“这剑从何而来?” 老童举着断剑,眯着眼嬉笑着道:“还能哪来的?村子里谁家有剑谁家没剑,大伙不都清楚吗?有必要问吗?” 猛得,脑袋轰得一下,瞬间有种崩了的感觉,因为老童接下来的话让独臂不得不往山上跑去。 “估计怪姑要生气了,毕竟是曾经认识之人,现在今怕是成了打铁的铸剑之魂罗,啧啧啧……”老童微有兴奋,又多少带着庆灾乐祸的神情,就像是能看到华筝生气是一件很值得高兴之事。 因知道华筝认识对方,所以独臂才会如此紧张,于是不管老童,直接奔向山,找华筝去了。 此时,华筝刚洗漱完,整理好自己的人皮面具,发现没有破绽之后才出门。 院子门还未打开,独臂就直接冲进了院子里,喊道:“怪姑,出事了,昨夜那几个外村人,不知道哪个闯进村子里被打铁的给抓住了,现今正被打铁的用于放血铸剑,夜家那三个家伙在跟打铁的索要鲜血呢。” 华筝一听,也不管自己现今是一个老太婆了,双腿灵活的程度就像个妙灵姑娘一样,就连背也不驼了,完全没有一点老人家该有的表现。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华筝抓住独臂那条没有断了的手臂,原本苍桑的声音也都变了个调了,清脆且又年轻的声音,让人不难看出她的伪装。 第1445章 出手抢人 独臂将昨夜开始的事情讲了一遍,华筝不用多想便猜出一定是在她回山上的时候,牧扬他们五人中后人一定跟着偷偷上山了。 “难怪昨夜打铁家一直在打铁,就连村民在骂也未停下来,估计这被抓到的人凶多吉少了。”独臂恍然大悟道。 华筝则是心急如焚啊,万一这个被抓的人是牧扬怎么办? 当年贾维的死瞬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不能再迟到了,拔腿就往外跑,连时常拿着的拐杖都忘了带。 那跑起来的速度,还有那身姿,哪还有一点老太婆的样子,“独臂,你快去打铁家救人先,我去找村长。” 华筝虽然很想亲自去救人,但是她知道以自己的速度没办法快得起来,唯有让独臂先去,而她则去找村长救场,否则这打起来,恐怕独臂也不是打铁的对手。 二人分头行动,独臂的速度是快,运着轻功,约莫一刻多钟就到了打铁的家里,跟打铁的打了起来。 而华筝还未到村长,一直到她下了山,扑了个空方知道昨天的外村人找到了村长,说他们的将军牧扬昨夜就失踪不见了,请村长帮忙找人。 待华筝赶到的时候,牧扬已经紧闭着双眼,他的三名手下围着他,执着剑,已经跟村民对峙了起来。 其中一名坚持要前来寻找牧扬手下冲着村民放声道:“我们牧将军可是大安国的摄政王爷麾下征战三族的悍将,现为了寻找名医医治摄政王侧妃而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中,我等回朝之后定向摄政王爷禀明,率兵替牧将军报仇。” 夜三本就没喝到一滴鲜血,现今又被牧扬的手下威胁,顿时火冒三丈,“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有本事就来啊,老子没怕过你们,来了正好,好让老子可以饱餐一顿。” 华筝冲进包围,也不管持着剑护着牧扬之人,欲上前查看牧扬的情况,可是却被牧扬的手下拿着剑指着她道:“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牧将军,你们不配。” 独臂直接伸出自己的假臂,五指灵活的一张一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对方的剑给捏成一团废铁。 不知为何,华筝来了,村长这才发话,“人是死是活还未有定论,若是阁下不让开,耽搁了救治,那可就不能怪我们了。” 牧扬的手下不拦了,但是董鹤却跳了出来,“呵,起死回生,恐怕贵村的村民没这能耐,除非是‘怪医’在此,否则牧将军的死,你们无名村要负全责,若是本将军的话,定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把全村的村民给赔上的,你说是不是,村长?” 原本对于董鹤就没有好感的华筝,意念一动,伸手往腰间里一探,银针直击他的面门而去,凶煞之气一点都不输给战场上的战士。 董鹤受惊,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华筝实在是离他有些近,而且这速度还有这针既细小,数量又不少,难以全然躲过。 于是想都未想便拉过身边的一名同伴当在自己跟前,替他承受华筝的攻击。 谁知道华筝一步上前,一手将牧扬的手下拉向自己,另一只腿直接侧踢向董鹤,随后将拉过来的人甩到自己的身后,一肘击,拳迎,再扫腿,动作连贯如流水,速度快如风疾,力道使的都是巧劲,再加上击中的都是对方的穴位或者痛感强烈的部位。 第1446章 叹为观止 在这无名村里生活了两年,村民都不知道看着这老态龙钟的华筝,出手居然如此狠,只要是练武之人都看出来了,华筝力道是没使多少,但是击中对方的都是一些准确度要高,且都是人体穴位和薄弱之处,光是看着,就替董鹤觉得痛了。 对于这个搏击术,华筝还是要感谢自己是学医的,要不然哪里能如此精准的找到对方的这些位置来攻击? 再加上多年来当无国界医生,让她不得不学会保护自己的基本防身术。 并且自到了大安国之后,原主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让华筝不得不每对坚持锻炼,加之空间灵泉还有灵丹妙药的辅助,哪怕没有内力支撑,只要华筝真的出手了,那对方不死那是她仁慈,受伤痛个几日,那已经算下手轻的了。 夜三看着咬牙咧齿咝咝咝地发出抽气声,感觉就像华筝击中的是他一样。 夜大和夜二直接拉着自家三弟退离华筝数步之远,生怕自己又受到华筝的攻击,又或者是痒个几天几夜,不死也脱层皮。 夜大原本就对华筝十分好奇,几次偷偷想要潜入竹苑都中了华筝的机关,要不然他早就向华筝出手了。 原本以为华筝的机关术厉害,谁知道这身手更加令人叹为观止,完全是大出所料。 就连独臂也对华筝另眼相看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村长无名。 看着华筝出手,只不过是用手捋着胡须,一句话也未说,一个表情也未变过,就像早就知道对方就是如此厉害般。 至于牧扬的手下就更加不用提了,完全被华筝就数息的时间里将董鹤这个战场上杀敌上千的副将直接击倒在地,卷成一团叫痛不止。 布满了皱纹的手将微微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冲着董鹤冷声警告道:“再碍事,直接阉了你,让你们家从此断后!” 说完,华筝便跪下身子查看起牧扬的情况。 探着鼻息,耳贴心脏,又是翻看双眸,又是抚着颈搏,最后直接双手互叠在按在了牧扬的胸口处,呼唤道:“别睡,你的兄弟都在等着你回去的,想想你的兄弟,你们一起打拼,一起出村子为的是什么,你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了,难道你就甘心如此死去吗?撑下去,别像贾维一样,我赶来了,我这次赶来了,快呼吸,快……” 每按几次,华筝都会重复着探鼻息,听心听等等的动作,不时还会从袖中取出药丸子强行喂他服下。 可是已经是第三次了,牧扬还是没有反应,这下子华筝急了,周边的村民看到华筝满头大汗,连呼吸都变得急喘起来,感觉力气都快用完了。 “怪姑,算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老童在旁咬着一根草梗叫道:“省点力气看看接下来怎么做才好,这些朝廷的走狗可不能放走啊,不然村子就麻烦大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华筝认同,理解这句话,但是对于一个大夫而言,没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想放弃。 咬了咬牙,华筝取出金针,犹豫了片刻,扒了牧扬的衣服,快还在他的几大穴位上下针,随后做了几个深呼吸道:“牧扬,你可不能让我再次内疚了,求求你了,呼吸吧……” 说完,华筝使劲了全力,紧握着拳头,砸向牧扬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第1447章 活过来了 华筝瘫坐到地上,看着还身上还插着金针,胸口却没有起伏的牧扬,她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来?不是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找,不要找吗?为什么还要来?”华筝痛哭着,边哭边抱怨道:“当初贾维死在我面前,你现在也死在我面前,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心很坚强,不会有事?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我的心也会痛的?” 就在华筝抱怨着的时候,村长无名忽然开口道:“好像活过来了……” 华筝震惊地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立即收起了泪水,检查起牧扬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打铁的用牧扬所用的血铸的那把还差一点就能完成的剑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村长无名露出一笑,抚着白须,笑道:“血生剑,剑铸魂,好剑出炉了!” 随语,牧扬原本只动了一只的手指再次动了一下,胸口终于有了起伏,华筝高兴之余又不忘给他喂上补血药,当然伤口也喂完药后被她迅速包扎好。 村民虽然知道华筝的医术高明,但从未想过连死人她都能救活。 再一次受到震憾的村民对华筝的认识又多了一层,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村长要将她留在村子里。 牧扬缓缓地睁开眼,迷迷糊糊之间,眼里看到的似乎并不是满脸是折皱的老太婆,而是那个总是带着淡淡笑容,轻纱蒙面的妙龄女子——华筝。 伸出手,想要触碰,没想到却引起了那把刚出炉,村长口中的所谓的好剑的共呜。 就这样,剑,就像受到了什么吸力,直接飞到牧扬的手中,随后与牧扬的手一同掉落,至于牧扬,则晕了过去。 众人看着这剑的怪异,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便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 打铁的很不高兴,皱着眉,板着被火炉烘了一夜的通红之脸欲将牧扬手边的剑拿走。 华筝一把按住他的手,还未开口,村长无名便道:“打铁的,村里的规矩你没忘吧?要么留下剑,要么留下命!” 剑,无疑是好剑,但与命相比,当然还是命重要。 收回了手,打铁的就想转身回去自己的打铁房,可是华筝却不乐意了。 再次变成老太婆的模样,驼着背,昂着头,声音苍桑沙哑,问道:“打铁的,你为什么要抓他,还用他的血铸剑?” 村子里的人虽然古怪,但华筝总觉得每一个人在变坏之前一定有什么故事,毕竟人性本善,这是她坚信的。 “冤魂……剑下之魂……”打铁的向来话少,且长年都以打铁为生,村民都用粮食来跟他换取想要的器具,就连独臂因为请打铁的替他打造这个假臂,现今还欠着打铁的粮食,所以他不需要种地种菜,也从不缺吃的。 说完,也不顾别人是否能听得懂,打铁的就将自家的门给关上了。 华筝伸出手想要唤住他,村长则阻止道:“战场上的功成名就之人,背负着的可不仅仅只是精忠报国,英勇奋战,还有无数的剑下冤灵之魂,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是福是祸,都是他的造化,你的功德求了他。” 无疑,村长的意思变相的也在说打铁的救了牧扬,因为打铁的将死在牧扬剑下,附在他身上的无数冤魂都以铸剑在融炉中炼化了。 第1448章 当年的债 牧扬躺在独臂家中唯一的一张床上,旁边就放着那把剑,那剑看起来完全看不出来是好剑的剑。 坐在床边,华筝好奇地看着这把剑好一会,都未看出什么来,正欲伸手去触碰之时,独臂喝止了她:“别乱动,好剑,都需要开封的,这是一把未开封的剑,可是它已经认主了,若非是主人触碰它的会,会被它所伤的。” 独臂端着药进来,放到一边,有些不太喜欢自己的床被占,抱怨道:“我为什么要收留他在我家里啊?” “就当还当年的债吧。”华筝神情淡淡的,得知这剑不好惹,便收起了好奇心,一边收拾着金针,一边道。 独臂注视着华筝,不太友善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与他相识,还知道我欠他?” 收拾好东西之后,华筝站了起来,依旧是驼着背,双手负的,就像村长那样子,感觉就像一个有学识的学者一样道:“董鹤认出你的大刀了,你以为他会认不出来吗?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罢了。” “那你呢?你又为何要躲在此?你与他相识,而且也很熟悉是不是?”独臂猜不出华筝的身份,因为村子里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即便知道这并不是她的真实相貌,但都没有人敢将这人皮面具掀下来。 因为村民都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别人不掀开他们的秘密,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去探究别人的过去。 牧扬得求了,最高兴的当然是他的手下。 当华筝从屋里出来,牧扬的三名手下立即向她单膝跪下,双手成拱,低着头,用身为士兵的洪亮之声齐谢道:“牧和(牧童、牧星)谢过怪医救治牧将军。” 点了点头,华筝也算是接受了,看着三人一会,便道:“一会留在这儿用午饭吧,他没那么快能醒来。” 华筝相请,牧和、牧童和牧星当然不会拒绝,至于董鹤则被人用绳捆扎丢在地上,恶狠狠地道:“你们三个是不是疯了,这群恶徒,本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待回京之后禀明圣上,定会派兵将他们剿尽。” 老童一巴掌拍到了董鹤的后脑勺上,用着比他更凶更狠地语气道:“叫什么叫,老子都还没说你呢?出门就带这么点银子,不是说自己是将军,是当大官的吗?一张银票都没,当官的跟当乞丐一样,穷得要死,再说小心老子把你剖了,把你分肢炖汤喂狗。” 华筝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老童,注意言语。” 老童冷哼一声,冲着董鹤又是一拳击出去,瞬间让董鹤面颊内侧的那边牙齿掉了两颗,“再吵,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老童抛着董鹤的钱袋,大摇大摆地走了。 华筝转身进那只用稻草盖了顶,四面都没有墙的厨房开始煮午饭了。 村长不想让无名村带来麻烦,华筝也不想离开,在不伤害双方的情况下,她向村长保证,他们从村子里离开的时候会不记得无名村,也不会记得无名村里发生的事情。 得了华筝的保证,村长也回去了,其也的村民也散了。 至用如何做到这一点,众人都没有问,当然在独臂的眼里,华筝有些自找麻烦,不如直接将人给杀了来得便利。 第1449章 训练夜家三兄弟 一晃眼,一个月便过去了,对于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无名村里的村民都很好奇,到底华筝做了什么,为何那些人被独臂出村子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不过华筝倒是因为打铁的铸剑术惊人,反而连续一个月都到打铁的家里作客,也不怕死,也不嫌这打铁声吵,坚持一个月,天天准时到对方家报到。 老童则笑话打铁的,说是因为他得罪了怪姑,所以怪姑才会天天往他家跑。 因为夜家三兄弟在华筝送走了牧扬五人之后便强制性让训练他们对血的欲望和自制力。 每天都是由独臂去给他们送饭,而每顿都可以看到一碗新鲜的血,可是这一碗血,华筝都会告诉他们三人,只能给一个人喝,而能喝下这碗血之人,只能是服下了她所制的毒还能活下来之人。 第一次的时候,华筝亲自给他们展示了一下她所制的其中一款毒。 他们亲眼看着一只凶猛的狼在服下华筝的毒之后,竟然痛苦得自己撞向大树,试图将自己给撞死。 看着那匹狼把头都已经撞得血淋淋的了,可是还未断气的它依旧发着痛苦的嗥叫声,那凄惨的声音把村民都吓忍不住出手替那匹狼解脱。 看着那匹已经奄奄一息的狼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撞树了,但痛苦依旧让它几度欲挣扎起来继续自尽。 那情形有多惨,多痛苦,多折磨人,夜家三兄弟可是全程看在眼里。 最初几日还猜测华筝没有那种制毒的本事,也许那匹狼的情况只是巧合。 不想独臂,直接将毒药放在那碗血旁边,也不管他们,而是道了一句便转身走了,“怪姑可说了,没有遵守游戏规则的,三人视为同罪,毒药她从不缺,不信三位可以试试。” 夜三第一个跳出来端起碗便想要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可是夜大和夜二一人一左一右架着他,紧接着快速地将那碗血给夺走,瞪着大眼凶他道:“三弟,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怪姑是谁,你想想山上的那些机关就知道啦?她那么狡猾之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将毒药和血放在这儿?这里头肯定有古怪的,说不定猫腻就在这碗血里头,你是不是忘了有一次,怪姑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一只发臭的死兔子身上,结果什么都没了。” 说完,夜大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夜二也拼命地拦着道:“三弟,算了,也就忍这么几天,过后二哥给你抓几只肥美的兔子让你吸血,让你喝个够。” 就这样,华筝每天都变着花样让独臂在他们三兄弟跟前,要么直接杀鸡,用碗盛着还温热着的鲜血连着饭菜一并端进屋里给三人。 亦如华筝自己去打铁的家里一样,一月未曾有变过。 打铁的本就话少,对于华筝每日前来,从不主动问,也不赶人,任由着华筝想如何便如何,一直到华筝拿出绝情出来想要重新做一根新拐杖的时候,被打铁的一把抓住手,激动地问道:“你从何得来此匕首?” 打铁的出手有些快,再加上抓住华筝手腕的力劲十分大,要不是独臂请来送饭给打铁的,估计华筝的手臂要断掉了。 看着华筝手腕的那一圈五指印,独臂不由得怒火烧起,“打铁的,你不想她来就直说好了,何必向她动手?” 第1450章 打铁家的绝情 打铁的没有理会独臂,转身回屋里,关起门之后道:“将那把它丢到炉子里去,否则它会给你带来不幸。” 看着手中握着的绝情,华筝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并不觉得,这些年来它一直陪着我,若不是它,好多时候我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说完,华筝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每次拿出绝情出来逼迫萧墨寒就范的情景。 虽然自己是受了点小伤,但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除此之外,绝情还帮了她不少的忙,至少在救人的时候,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让她在做手术的时候更加的顺手了。 没一会,华筝又自傲的补充道:“它的名字叫做绝情,但是在我看来,这是一把最具人性味的匕首,因为它救治了不少人,能让手术的过程更加顺利和快速,所以它带着我的从来都不是不幸,反而是我,得到它是我的幸运。” 也不知道是华筝说错了什么,还是她手中的匕首绝情,打铁的忽然冲着她们吼道:“滚,别再来我家里,别再让我看到那把匕首,滚……滚得越远越好……” 听到这怒吼声,独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华筝就跑出打铁的家里,同时告诫她道:“怪姑,你别再来打铁的家里了,他这个人很古怪,生气也想打铁,高兴也想打铁,万一他又疯起来,指不定会像上次一样,用血铸剑呢。” 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老童在听到打铁的声音之后立即跑了过来,原本以为华筝会被收拾得很惨,但跑来后看到华筝好好地站在那儿,便双手放在后脑勺上,迈着人十足痞子气的步子就想走。 不这很快在他转身走了几步之后,猛地停了下来,快速转过来头来,眸光落在华筝手中的匕首,惊讶指着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华筝将手中的匕首举了起来,展示道:“匕首啊!” 老童急得跳脚,大声回道:“老子知道是匕首,老子要问的是这匕首可有名字?从何得来的?” 还没等华筝回答,他又补充问道:“你该不会是从打铁的家里拿的吧?” 摇了摇头,华筝不解地问道:“并非从打铁家拿的,它叫绝情,是别人送我的,有何不妥吗?” “什么?绝情?你确定你手中的是绝情那把匕首吗?”老童反应有些大,直接拔腿就跑,边跑还大声吼道:“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打铁家的绝情匕首出现了,出现了……” 华筝和独臂听了都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有些事二人都不知道,毕竟她们在村子里住的时间并不长,有些事不知道也算是正常的。 华筝担心因为自己又给村子添了麻烦,于是便与独臂前往村长的家里。 刚到,便见村长从屋里出来,看样子是准备要出门了,“你来是想要问我关于打铁的家的绝情匕首的事情?” 华筝应了一声,随后将绝情取了出来,放在掌上,呈给村长无名看。 可是村长则后退了一步,与华筝保持了些距离,后道:“打铁的也看到匕首了是吗?你一直都未用匕套,它都未伤过你?” 沉默了一下,华筝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从来都没有用过匕套,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还真的是从未伤过她,除非是她的意愿要伤害自己,否则还真的从未村长说的情况。 第1451章 绝情的由来 华筝的沉默换来了村长无名的感慨,“世间万物皆有灵,它啊,就像上次那个年轻战士得到的那把剑一样,都是少有的灵器,只不过嘛……” 后面的话村长无名未说,因为老童闯了进来,大喊道:“村长不好了,不好了……你怎么在这儿?你快走,快带着那把匕首走……” 老童似乎很害怕绝情这把匕首,恨不得华筝跟这把匕首一同消失。 村长没有说话,而是顺着花白胡子,眯着眼看着华筝,有种说不出来期待和担忧。 华筝原本的伪装就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如今听了老童的话之后,脸皮皱得更深了,“老童,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绝情这把匕首和打铁家的事情吗?为何村子里的人都那么害怕‘绝情’啊?这也不过是一把匕首罢了,有必要如此害怕吗?” “你肯定不怕啦,但是可怕的是打铁的,在十多年前,打铁的为了让这把匕首拥有灵性,几次抓了村子里的小孩,甚至就连老子他都不放过,若不是村长,打铁的早就将村子里的小孩都抓去给这把匕首融入灵魂了。” 说着老童都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寒颤。 华筝还是没听白你,唯有看向村长。 只见村长看着打铁的家的方向,因为见到华筝手中的绝情,从未断过烟雾的家,竟然看不到有烟雾再冒出来了。 “这事啊……一晃眼就这去十三年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啊……”村长无名坐到在了院子里,看着石桌上面摆着的棋局,好一会方再开口道:“十三年前,打铁的媳妇难产死了,孩子是个女娃,生下就是死胎,当时打铁的正在打造一把绝世匕首,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用心,都无法达到他心中想要的……” “血……”顺着村长的话,老童插了嘴道:“就像前几天的那把剑一样,用的是血,而他的媳妇为了助他完成打造绝世匕首,让人用她和死去的孩子的血送到打铁的跟前。” 虽然后面的还没有说,但是华筝大概也猜出来了,所以平静地问道:“那是他用了自己的妻女的血来打造了这把匕首‘绝情’?” 老童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时神情犹为神秘地道:“当时打铁的并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和女儿都死了,沉溺在打造匕首的激动中,直到匕首完成,带着匕首去跟媳妇分享这喜悦之时方发现她们都已经死了,那时候打铁的就开始不正常了……” 后面老童说的话,华筝也没有听下去了,看着手中的匕首,之所以叫做“绝情”,应该是打铁的想自己的媳妇可以对他绝情的吧? 爱一个人,可以为了对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若对方真的无情的话,又怎么会因之而疯狂呢? 绝情,不管是对哪一方而言,那都是希望对方不要因为彼此而痛苦的,只可惜,到最后,夫妻二人都未对彼此绝情过。 妻子为了达成相公的心愿,在最后都希望尽自己的一点努力帮助他。 相公达成了心愿,却因此而悔恨终身,无法解开郁结,否则这么多年了打铁的又怎么会总是一点笑容都没有呢? 难怪打铁的第一次在山上见到可可的时候,会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思女念妻之痛,应该就是打铁的现今还活着的原因,用自己的痛苦来赎罪。 第1452章 解铃之人 华筝想着想着,不由得将绝情握得更紧,就像是在抓住那逝去之人的灵魂,不愿让她们离去那样。 没一会,村子里陆续来人了。 当看到华筝在之后,便都退离了她几步,露出害怕和恐惧的神情,再看到她手中握着绝情,那种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绕过往村长无名跟前走去。 “村长,您得替作主啊,绝对不能让绝情在村子里出现啊,村里这几年添了不少孩子,若是打铁的又发疯的吧,村子里的孩子可就糟了。” 一名妇人带着自家的孩子来到村长家里,这话刚说完,便让自家孩子跪下,“还不快点求村长救救你,否则你身上的血会被打铁的放光,然后死去的。” 孩子什么都不懂,大人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所以顺着其娘的话边磕头边道:“村长爷爷,求您救救大看看丰儿吧,求您了!” 华筝看在眼里,知道大家其实更担心的是现今拿着绝情这把匕首的她。 不想让村长为难,华筝正欲开口,却见独臂摇了摇头。 华筝不解,倒是老童戳穿了妇人道:“黑寡妇,你也会怕丰年会死吗?你是怕打铁的突然疯了,你就不能再打打铁的的主意吧?村子里谁不知道你看上了打铁的啊?万一他疯了,你去哪找下家啊?” 独臂侧挑了一下头,示意华筝听听老童的话,不要轻易被骗。 老童虽外表是个孩子,但既然被人叫做老童,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他外表是孩童,可实际上却是一个花甲老头。 要说为何会是这般模样,那就要从他所炼的武功来说了。 还老还童,大家都以为是传说,可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而是没有这个机缘罢了。 老童这还老返童也真的是误打误撞练成了,为了保命,连村子都不敢出,因为一出,不管是江湖上,还是达官贵人,甚至是连大夫都想抓住他来做研究。 所以他不得不躲在村子里,生活虽无聊和平淡了一些,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这也是为何对于村子里的事情他如此了解,同时好多村民也不敢对他太过分的原因,毕竟辈分还是在那儿的。 黑寡妇被说中了心事也不恼,而是挺着胸膛,爽愉地承认了:“是又如何?打铁的在这村子里,身体强壮,又值壮年,老娘打他的主意又有何不可?但是他对绝情的执着,你也不是不知道,听说当年你也被他给抓了起来,差点就成了他的铸剑之魂了,不是吗?难道你就不怕再被抓一次?” 说到这里,老童倒是没有发言权了,冷哼一声,双手环胸转向一边不看黑寡妇。 说起当年的事情老童自己也觉得丢人,所以不愿多说。 随着后面来的人,村长不得不给个说法了,“你们都回去吧,一会本村长会去打铁的家里看看,若情况真如你们所言,本村长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至于绝情这把匕首,已不是当年的那把了,你们也不用多想,都回去吧。” 送走了村民,华筝也想要回山上了,而独臂则也欲跟着。 但是村长无名却对华筝道:“怪姑啊,解铃还需系铃人,人虽已走了,但是那针刺拔不出来,一切都徒劳。” 华筝不解,定定地看着村长,像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第1453章 可可出马 华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直到晚上华筝带给可可和豆豆做晚饭的时候,他们两人忽然跑进厨房里,一人抱着她一根腿,撒娇着道:“娘亲,我们想要吃蛋糕,吃蛋糕……” 华筝放下手中的活儿,擦干双手,一手抚着一个孩子的头道:“上个月不是刚吃过了吗?怎么又想吃啦?这蛋糕可甜了,吃多了会蛀牙,还可能会变成胖子喔,你们是不是也想那样啊?” 豆豆想了想,立即摇头,可是可可坚持着,嘟嘴不高兴道:“哥哥,你答应过可可的,你说一定会让娘亲给可可做蛋糕吃的,你不守信用。” “娘亲,你就做给妹妹吃吧,最多我监督妹妹,不让她吃多。”豆豆对可可十分疼爱,只要可可想要的,喜欢的,他都会依着他,顺着她,就像这样子。 哪怕知道蛋糕吃多了不好,但是他还是舍不得可可不高兴,所以向华筝发出了请求和保证了。 华筝摇头笑着,无奈地道:“那就做吧,谁叫我们家的小公主还有小王子喜欢吃呢?” 孩子们的咯咯地笑容,再伴随着这拍掌的兴奋之状,让竹苑呈现出一派乐融融的景象。 晚饭的时候,三人有说有笑的将饭菜全都吃得一干二净。 就在洗碗的时候,猛得,华筝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将可可和豆豆叫到了身边。 “你们可知道山下面住着一位叫做打铁的叔叔啊?”华筝蹲下了身子,尽量做到与二人平视,细心地引导问道。 二人想都没想便道:“认识认识。” 刚说出口,二人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特别是可可,连忙双手捂嘴,摇头,想要推翻自己之次说的话。 华筝伸出食指,点了点可可地尖尖小鼻头道:“可可,不可以说谎的喔,来,跟娘亲说说,你们说怎么认识打铁的叔叔。” 可可揪着双眉,示意豆豆不要说。 可是豆豆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孩子,哪怕知道可可不让说,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瞒着的。 若是没事的话,那否好,若有事,娘亲问起了他们不说,等出事之后,那就麻烦了,所以豆豆将关于他们怎么跟打铁的认识这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华筝。 华筝听了之后并没有生气。 倒是可可低着头,认错道:“娘亲对不起,这事不关哥哥事,是可可到处跑,然后不小心迷路了才会遇见打铁的叔叔的,打铁的叔叔是好人,他知道我和哥哥住在山上的竹苑之后还送我们回来,他还告诉我们下次不能往那边去,说那边有凶兽,很危险。” 华筝一直都跟他们说,如果没有她的允许,他们都不能离开竹苑范围内出去玩。 本时二人都是在竹苑的后院那里玩,偶尔练练拳脚,偶尔玩追逐游戏,但是时间长了,总会有闷的时候,总会有对外面世界好奇的时候,所以他们曾趁华筝没在家偷偷的出了竹苑去玩过几次。 听了二人的讲述之后,华筝生出了一计,决定让可可出马,看能否把打铁的从亡妻和亡女的悲痛中挣脱出来。 次日,华筝给可可,背着一个背包,豆豆也随行,只是豆豆背的是一把柴。 华筝一再跟二人强调和练习,觉得二人没有问题之后便让二人下去往打铁的家里而去。 第1454章 借住几日 一大早,独臂跟往常一样,手里抓着一把菜,肩上扛着锄头,准备上山给华筝送菜,随后准备到山上继续开荒。 谁知道却见可可和豆豆二人,有人背着一个包袱,豆豆还背着捆柴下山,连忙拦住二人问道:“可可、豆豆,你们这是去哪啊?怎么就你们二人,你们娘亲呢?” 豆豆掂了掂华筝给她设计的背包,当然在村民眼中,那就是包袱,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装到东西,携带方便便好了。 看着豆豆的动作,独臂便想要伸出假臂去帮豆豆提起那捆柴。 可是豆豆退了一步,可可连忙挡在独臂跟前道:“独臂叔叔,不可以,娘亲说了,她要进山里摘药材,可能会几日不归,让我们到山下去村长爷爷家借住几日,这些东西是准借住的时候给主人家的,所以一定要我们亲自带下山,不能假手于人。” 可可说得很认真,也很真诚,一点也不像有假,也看不出是背出来,是别人教的。 豆豆也挺着胸坚持道:“是啊,独臂叔叔,豆豆可以的,娘亲说豆豆是男子汉,要负起保护妹妹和娘亲的重任,这点重量,豆豆可背得起来的。” 独臂看了看山上竹苑的方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里对劲起来。 既然华筝不在家,那菜也不用送去了,反而是这两个孩子,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便陪着二人下山去村长家。 谁知道去了村长家,豆豆将信递给村长无名看过之后,村长则道:“真是不凑巧,近日本村长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恐怕家中不适合收留你们二人。” 独臂听了,正要开口说去家他住,村长却又开口了,“村子里能让你们借住的也就独臂和打铁的家里了,按理说去独臂家住你们娘亲也放心,可是呢独臂自己就有些不便了,依本村长看,你们就去打铁的家里吧。” 独臂一听让两个孩子去打铁的家里,立马急了,“村长,还是来我家吧,可以照顾他们二人的,打铁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 “就这么决定了,独臂你就带着他们二人过去吧,就说是本村长的意思,去吧,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本村长要回屋再歇会,你们去忙吧。” 村长无名看起来就跟往常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何不妥,若真说有,那就是他自己说有,实际如此,那可就不是他人所能知了。 纠结着带着可可和豆豆往打铁的家里而去,独臂还是不死心,问道:“可可、豆豆,你们还是来独臂叔叔家住吧,打铁的又不会做饭,也没照顾过孩子,整日就知道打铁,哪能照顾好你们啊。” 可可和豆豆双双摇头,表示不同意,坚持听从村长的话去打铁的家里借住。 当打铁的看到可可和豆豆背着包袱还有那捆柴到自己家里,同时独臂还传达了村长的意思之后,脸立即沉了下来,拒绝道:“我家没地方住,让他们走。” 可可和豆豆立于独臂身旁,听到自己被人嫌弃和赶走。 可可立即红起了双眼,委屈地扁着嘴,还带着些奶音问道:“打铁的叔叔,你是不是忘了可可了,是不是不喜欢可可,讨厌可可了?呜呜呜……” 两个大男人看着可可哭了也有些绷不住了,特别是独臂,连忙开解道:“可可别哭,不住这里,可以去独臂叔叔家里住,独臂叔叔不讨厌可可。” 第1455章 眼泪攻击 可可的眼泪攻势下,打铁的再铁石心肠也被可可那如子弹般的泪水给击穿了。 打铁的将二人安置在其中一间小屋里,屋里虽小,但是床还有被褥还是都全的,最重要的是这屋子虽小,却很干净。 对于这一点可可十分满意,同时拉着打铁的手边摇晃边谢道:“打铁的叔叔,你真的是个好人,就像上次在山上可可和哥哥迷路时一样那么好,谢谢打铁的叔叔。” 小小的手,软绵软绵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感觉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可可的小手就会被他捏碎般。 除此之后,这双小手真的很温暖,相比他那满是老茧,一个是丝滑,一个是荆棘。 愣愣地站着不敢动,是被触动,还是被吓到,打铁的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不能用力,一定要轻轻地,轻轻地! 好一会,可可见他没有回应,葡萄般大的乌黑眼珠子转了转,小小的柳眉,不难让人看出这孩子从小就长着一张倾国之容。 豆豆看出可可想要使坏心眼,立即上前将她给带离打铁的身边,带着可可郑重点了一行,道:“豆豆谢谢打铁的叔叔愿意收留豆豆和妹妹,谢谢!” 可可的手一离开,打铁的心里就像丢失了什么,有点慌了。 回过神来,便见可可和豆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打铁的知道自己失神了,也未留意两个孩子说了些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间,什么话都未说。 午饭的时间到了,可可迈着小小的腿儿,跑到打铁的房门前,用力地拍打着房门。 虽然在可可来说是很用力拍打了,可是实际上也不过是跟大人敲门的力道没什么区别。 豆豆知道午饭时间到了,可可需要吃饭,所以便去厨房里准备生火煮点粥给可可垫垫肚子,所以没有跟着可可去敲打铁的房门。 下山之前,华筝有跟可可和豆豆说过,别害怕打铁的,他不是坏人,只是一时间忘记了怎么笑了而已,她请他们二人帮忙,希望他们可以帮打铁的找回那遗失了的笑容。 第一日,打铁的就后悔收留了可可和豆豆了。 在屋里喝着闷酒的打铁的听到有人敲门,但是他却没有动,完全不理会门外之人。 豆豆已经烧起了火,在大锅里放了两把米,再倒了水,就让火这么烧着煮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他则去找可可了。 当看到可可的小手都拍红了之后,心疼地道:“可可痛不痛,别拍了,让哥哥来,哥哥煮了粥,一会可可喝点粥吧,这样子就不会那么饿的了。” 两颗豆大般的泪珠儿吊挂在可可的眼角,欲哭不敢哭道:“哥哥,可可不想喝粥,可可想吃饭饭,还有肉肉。”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喝粥又没有味道,所以可可不喜欢只喝白粥。 委屈的声音传到了屋里之人耳中,不知为何,心底就浮现出若是自己的女儿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这般的想法。 没一会,打铁的开门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呛得可可捏着鼻子蹬着小腿儿跑开了,同时还控诉道:“打铁的叔叔,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卫生,这酒味都快呛死可可了。” 打铁的见可可嫌弃自己,居然不知觉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似乎是在印证可可的话。 待他嗅完之后,惊觉自己为何要在意可可的想法,有些自恼了起来。 第1456章 锅底灰惹得祸 打铁的从未想过,原来带孩子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 “叔叔,你家里没有糖吗?”白粥熬得差不多了,打铁的想要加点盐巴,却发现都找不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未煮过饭,家里什么调料都没有,更别说糖了。 看着可可满脸期待的样子,打铁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苦涩,于是便道:“我去买。” 刚出门便见到豆豆,又问道:“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豆豆侧过身看向藏在厨房里的可哥,不解问道:“打铁的叔叔,您是不是要去买糖啊?” 打铁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豆豆猜测的没错,所以拉着他便往厨房回去,教育自家妹妹道:“可可,娘亲是怎么说的?” 可可撅着嘴,小声回道:“不可以吃糖,不然以后都没点心吃。” “打铁的叔叔,您不用去买糖了,可可不能再吃糖了,豆豆也不吃糖,豆豆有带盐巴和米来,只是豆豆不会煮菜和切菜,也没有带菜来,只能麻烦叔叔您了。”豆豆懂事的指着厨房里唯一个还算干净角落的那个背包道。 打铁的这才发现,自己的厨房原来已经好多年都未有用过了,自从妻子走了之后,他觉得不管吃什么都已经没有味道了,所以这些来,村民用食物跟他换打造的器具,不管多难吃,对他而言都只不过如果嚼蜡,只为填饱肚子而已。 今日若不是可可和豆豆来他家里,他差点连家里还有厨房都忘了。 看着豆豆踩在小凳子上,拿着跟自己的小脸差不多大的大勺子在搅着大锅的粥,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特别是在他越搅,这个粥越黑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自觉得有些嫌弃起来,更别说可可和豆豆了。 看着这颜色有些不对劲的可可,五官揪成一团的,一脸痛苦地问道:“可可,你把火烧灰丢到锅里煮了吗?” 豆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同样苦着脸,摇着头回道:“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孩子不知道那也是正常的,毕竟都只是个孩子,没有想到这锅煮东西吃之前还需要洗洗。 而打铁的一脸焦色,像是有些生气,而这生气却不是对可可和豆豆,是对他自己。 于是接过了豆豆手中的大勺子,将他抱下来之后道:“等我来吧,你们出去外面玩一会,能吃的时候我再唤你们。” 可可和豆豆都有些不放心,二人都搬来了小凳子,坐在厨房的角落里看着打铁的煮饭。 只见他将豆豆煮的粥全倒了,没一会将大锅整个端了起来,拿着一个竹刷还有一个铁铲用力的洗铲着。 没一会,厚厚地锅底灰还有一些陈年老灰尘都被他刷铲得一干二净。 豆豆看了恍然大悟道:“喔,原来这锅还要洗的啊,我看娘亲都没这么洗过,等娘亲回来一定要告诉娘亲,不然煮粥会变黑的。” 可可也一脸严肃地接着话道:“就是啊,我也未见娘亲如此洗过,说不定我们家里的也是这样子,啊……哥哥,你说娘亲没有洗锅那我的蛋糕会不会变成了黑色的啊?呜……哥哥,豆豆要蛋糕变成黑色,豆豆要吃香香甜甜的蛋糕……” 可可还小,想到的都是吃的,而且一想到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变成了难吃的之后,居然哭了起一为。 第1457章 幸福的泪水 打铁的后悔死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十多年都未煮过吃的,也不至于让可可这般伤心。 可是从未照顾过孩子的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懵然站在原地,看着豆豆安慰道:“可可不哭,回家之后,哥哥把锅给洗干净,这样子娘亲就可以煮出金黄金黄的蛋糕给你吃。” 不知道是不是可可的伤心的样子,打铁的居然生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一定要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好好哄哄孩子。 可是…… 一个时辰过去了,可可看着黑黑的菜,还有散发着焦味的饭,别说别人会嫌弃了,就连打铁的自己也觉得这饭和菜根本就无法入口。 豆豆稍大一点,比较懂事,扒了一小口没有饭焦的饭入口,小心的嚼着,好一会才吞下后道:“打铁的叔叔,这个饭还可以吃,就是硬了点。”孩子终究还是孩子,豆豆原本是想要安慰打铁的,可是光是看他嚼了那口饭那么久,哪怕嘴上说能吃,但是这所谓的硬,其实就是饭还没有煮熟,生的,可是他分不清饭煮得硬和生米的区别,所以才会如此说。 打铁的应了一声,然后扒了一大口饭,这一咬下去,才发现,这米根本就没熟透,嚼起来夹生。 忍不住想要吐出来,可可则在旁提醒道:“叔叔,娘亲说了,不可以浪费粮食的,娘亲说农民叔叔种田很辛苦,叫什么粒什么辛苦,哎……真难记,总之就是不能浪费,都要吃掉……” 可可很直接,嘴上也不说难吃不难吃了,直接将菜推到打铁的跟前,连带着自己的米饭也推向了他道:“叔叔,您要打铁,要用好大的力气的,可可不饿了,这饭也给您吃,娘亲说要吃饱了才会有力气干活的,您多吃点。” 贼精的可可连一口米饭都不吃,同情地看着豆豆,也劝道:“哥哥,你就吃饭这碗米饭吧,娘亲的话要听喔。” 说完可可就蹬着小腿儿跑进她跟豆豆临时借住的房间里,立即关起了门,打开自己的背包,找出华筝给她准备的干粮啃了起来。 边吃边拍着胸口道:“还是娘亲聪明啊,给可可备了干粮,不然可可就要饿肚子了。” 豆豆抬起看头看着坐下也比自己高出跟他一样身高的打铁的,哭丧着脸,委屈道:“打铁的叔叔,这饭……” “别吃了,一会我去跟别人家要换点饭菜回来,你先去陪可可吧。”打铁的伸出手准备将饭菜给收起来。 可是豆豆却不肯将自己的碗给对方,躲过道:“打铁的叔叔,这饭豆豆吃,娘亲说了,每个人都不是天生就会煮饭的,就像豆豆煮不好粥一样,虽然难吃,但是豆豆还是会吃,因为这是叔叔对豆豆和可可的心意。” 说完,豆豆便大吃大吃的将这生米饭往自己的小嘴巴里塞了进去。 而在房间里吃了两吃干粮的可可也停了下来,心里怪怪的,觉得这干粮也变得不好吃了。 于是将干粮放回到油纸里,重新包好,一双小手儿抱得甚紧,跑回到院子里,露出甜甜地笑容,双手拿着油纸包住的干粮伸了出去道:“叔叔,哥哥,我们一起吃干粮吧,娘亲今天早上备的。” 看着可可的笑容,打铁的心里就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甚为感动,那笑容竟然跟自己妻子总是站在打铁房外笑着喊他吃饭的笑容重叠了起来,泪水居然冒了出来。 第1458章 抱孩子 于是第一天的午饭,三人用着干粮伴着那有点黑盐的菜高高兴兴地吃饱了。 当然这个饱只是对可可和豆豆而已,这点干粮的量,哪里够打铁的吃啊? 豆豆懂事,几次都将自己那一份干粮扳开,自己只留一部分,余下大半都给了打铁的,因为他知道大人若是只吃跟他一样的量,一定会不饱的。 可可也是个懂事的,听到哥哥说的话后,也有样学样道:“叔叔,可可吃这么多就饱了,这个都给叔叔吃。” 打铁的推了回去,让孩子们自己吃,可是豆豆坚持,可可也坚持。 于是打铁的在心里默默地起了个决定,一会要进镇上买点好吃的孩子们吃。 收拾好,可可和豆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暖暖的,没一会,可可便要打瞌睡了。 豆豆半扶撑着可可劝道:“可可,哥哥带你回屋里睡好不好,不在这儿睡。” 可可摇头,不依道:“不要,哥哥,可可要抱抱,要抱抱……” 打铁的听了,想要出村子买东西想念又打住了,若是在山上的话,他可能还不会担心,因为华筝的竹苑周边可是布满了机关,放着两个孩子在家里也不用过于担心。 可是他家却不一样了,而且村子里人又多,万一他离开了,哪个不长眼的村民将这两个孩子如何了都不知道,所以犹豫着该如何是之际,便想到了村长无名。 打铁的一出现,可可就立即伸出双手求抱道:“叔叔,抱抱睡觉觉……睡觉觉……” 豆豆想要劝阻,却见打铁的居然伸出了双手将可可给抱了起来,而豆豆有些不好意思道:“打铁的叔……” “叫我叔就好了,我要去村长家借点东西,你还能自己走吗?还是也要我抱?”打铁的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抱孩子的机会,当看到可可向他伸出双手的时候,脑海里就有一种若是自己的女儿也在世的话,是不是吃饭午饭之后也会这样子向他撒娇求抱呢? 其实豆豆也困了,因为华筝每天都有让他们午休的习惯,但是他还能坚持,所以回道:“叔叔,豆豆可以自己走,不用抱,豆豆也可以背着妹妹的,不用叔叔抱,叔叔干活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让叔叔劳累了。” 打铁的看着自己一身短打,且不说身上那八块腹肌,光是手臂上的那两大块肌肉,比可可的头都要大块,就这么点重量,哪会累得到他啊? 但是孩子的懂事让打铁的有些心痛,本就没了爹的两个孩子,跟着华筝一个妇人生活,且不说生活贫不贫困了,光是缺少了父亲的爱,就足以让孩子跟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了,更别说华筝把他们教育的如此有礼貌和懂得体谅别人了。 就这会说话的功夫,可可已经趴在打铁的身上睡着了。 打铁的原本想着男孩子就应该独立一些,可是看到不及自己大腿长高的豆豆,一蹲,手臂一览,便将豆豆也抱了起来,“你也睡一会吧,到村长家借点东西之后,我们就回来,不会耽搁很久。” 豆豆没好意思,记忆里虽然是有过一点关于爹的记忆,但是已经五年没父亲抱过的他,小脸突然红了起来,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了,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被别人嫌弃了。 打铁的一手一个,就这样抱着孩子出了自己家的大门,往村长家而去。 第1459章 出村子 路上不少村民看到他手上抱着孩子,以为打铁的已经开始发疯了,连忙拉着自家的孩子往家里跑去,有的人还往村长家跑。 当发现原来打铁的也是往村长家去的时候连忙调头往反方向而去,奇怪的是打铁的没有理会其他村民的孩子,而是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手中抱着的两个孩子身上。 此时打铁的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从未如此小心翼翼抱过孩子的他,特别是在闻到可可身上那股奶香味,还有软绵绵的小小身躯之时,有种初为夫的感觉,生怕自己没抱稳摔了孩子,又怕自己抱得太紧,把孩子给勒了。 豆豆年纪稍大,察觉到打铁的紧绷着的身体不由得小声提醒道:“叔叔,您不用太在意,妹妹睡熟了就不会乱动的了,您抱稳了就行,豆豆不困,可以等从村长家回来后再睡的。” 打铁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低沉且带着酒气吐出二字,“睡吧!” 其实豆豆也是困了,在打铁的坚持下,再加上行走时偶尔轻摇让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此时村长无名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打瞌睡,没想到打铁的会抱着两个孩子来找他,睡眼迷糊地问道:“打铁的,有事吗?” 村长就像没有看到打铁的抱着两个孩子一样,说完,双眼又开始眯了起来。 打铁的粗粗的沙哑声传出来,问道:“不知村长可有多余的粮食、肉和调料,可否借些?” “喔……”村长拉长了音,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好一会都没等到下文,打铁的正欲开口再问。 却见村长猛得吸了口大气,然后又晃头打着盹,嘴里呢喃回了,“没有,你跟别人换吧。” 要说村子里谁家的粮食最多,也就数黑寡妇了,可是全村的人都知道,黑寡妇早就对打铁的有意思,好几次勾引未成,都被村民取笑。 可是黑寡妇都未放弃,自从村子里因为有男村民上过黑寡妇的当之后,村民都知道黑寡妇真是的黑心寡妇。 那个被她勾搭上的男村民自那之后,不到十日,整个人变得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原本红润的气色一下子全没了,精神不济,身体暴瘦如柴。 为了此事,村长无名差点要将黑寡妇母子俩赶出村子。 可是黑寡妇跪求保证,若是对方不愿意,她绝不强求,也会再使用外物让村民听从她的话。 也就那一次之后,黑寡妇在村子里的事情便都传开了,也知道她之所以会被称为黑寡妇的原因。 不过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儿子长生,为了她的儿子,她一个原本不懂武的妇人练了一种可以将人的精气渡给他人的功法,这也就为什么曾跟她在一块的男子身体会被淘空的如此快的原因。 按理说为了自己的儿子,黑寡妇不会长时间留在无名村里,不然长生的身体则会越来越差,但是黑寡妇一名妇人带着孩子,不管是朝廷还是正派人氏都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不得已,她才躲到无名村里,至少能保住二人的安全。 再加上有村长无名在,虽说长生不能像以前她吸了男子精气渡给他那般好,但至少还能保住他的生命不至于随时都有可能离她而去。 虽然黑寡妇的名声在外,但村子里还是有不少男子给她献殷勤,所以村子里就数她最不缺了。 不过若让打铁的跟她家借东西,恐怕黑寡妇愿意,但打铁的不愿意了。 因此,打铁的决定出村子去购买,故道:“村长,我要出村子。” 第1460章 打听华筝 五星镇。 一个距离无名村大约三十里路的小镇,普通人从无名镇出发需要走两个半时辰方可达到,若骑马也需一个多时辰。 像无名村里的练武之人,使用轻功也需要将近一个时辰方可到达。 不过也有一些不会骑马,也懂武的村民,若有所需,都是到村长无名处拿物品交换,又抑或是用银子跟村长购买,甚少会有人说要自己出村子购买东西的。 无名村里的村民几乎是自给自足,几乎不使用银子,除了偶尔有些东西除了出村子才能获得的,村长处也没有的才会有人出村子去购买。 打铁的说要出村子,村长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他到村子里来只是为了不让外人打扰他打铁而已,并非因为他在外作恶多端躲避而来的。 甩了一个手,村长撑着拐杖而起,小声地应道:“去吧,本村长要去午休了。” 打铁的出村子,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就连独臂得之后也冲跑到村口拦截他道:“你要出村子,你自己出,不要带孩子出去。” 此时两个孩子已经在打铁的左右两边臂膀上睡得正熟,而独臂,一个人,一只手臂,无法将两个孩子抱回去,打铁的看着独臂的神情就像是有本事你就抱回去。 好一会独臂都没有行动,眼睁睁地看着打铁的将两个孩子抱出村子。 独臂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又跑去找村长,却见村长家已经关起了院门,看样子就知道他正在午休了。 刚要敲门,便闻老童像土霸主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道:“别叫了,村长知道他带着两个孩子出村子,打铁的是请示过村长才出村的。” 独臂听了皱起双眉往山上竹苑跑去,他才不相信华筝会放心将两个孩子交给打铁的。 谁知道当他到达竹苑的时候却见到竹苑周边的机关有被触动过的痕迹,担心华筝有什么危险,正欲闯进竹苑的时候,便闻夜三的声音道:“大哥,好痛,好痛,这老太婆也太狠了,还真的在机关暗器上下毒,大哥,二哥,若是我死了,你们一定要替我报仇,吸光这老太婆的血啊……” “三弟,你别叫了,快打坐,看能不能将毒给逼出来,二哥这就去找怪姑要解药。”夜二一把将夜三护了起来,交到夜大的手中,说完便从机关范围里飞身出来。 一月之期到了,夜家三兄弟因为一个月都未喝过血,再加上华筝动不动就给他们喝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三人折腾得够呛,于是三人一放出来便来竹苑找华筝麻烦,谁知道还未闯进竹苑便中了华筝布下的机会。 而且每次都是冲动的夜三最先中了暗器,夜家三兄弟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到华筝了。 夜二出来,见到独臂之后,气愤地向他发起了攻击,戴着假肢的独臂,哪怕是对方武功和内力都比自己高的人也都一点都没在怕过。 因为打铁的给他打造的假臂连真刀实剑都能一把将对方的武器给捏成团,更别提对上夜二的掌击了。 被震退了的夜二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怒火冲天道:“一定是怪姑那个老太婆不知道给老子吃了什么东西,连一个独臂的都打不过,日后老子怎么在江湖上混了?” 村子里的人寻华筝寻得热火朝天,而五星镇上,也有人在打听华筝的消息。 “掌柜的,你再看看,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姑娘?” 第1461章 五星镇 “走走走……这都多少回了,都说没有见过了,这镇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要真的有如此漂亮的姑娘出现,早就不知道被哪个采花大盗给掳去了,哪还会在镇上啊,大侠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别再来小的这小客栈来了。” 一个多月了,自从那次被华筝迷晕了醒来之后,牧扬就拿着华筝的画像在这五星镇上打听。 醒来之后的五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都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众人感觉唯一不同的刚是牧扬手中的配剑不同了,其他的就跟他们醒来之前的一样。 自从跟皇陵里的灵魂融合之后,华筝的记忆都回来了,不管是哪一世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 连带着皇陵的机关打造的事情也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她利用了皇陵里的那个迷幻草,让牧扬他们误以为自己得到了牧扬手中的好剑则闯进了某位高人的阵法,所以才会如此。 可是牧扬的心里隐隐觉得并非如此,所以醒来之的他,原本是要按计划去寻找怪医的,结果他却停留在此没有离开。 身边的手下牧和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被赶离,心底都替他觉得委屈,劝道:“将……” 牧扬眼神转视而看,牧和立即改口道:“扬哥,这都一个多月了,若我们还再不追上牧童和牧星的话,董鹤一定会在后面参你一本的,若你真想寻此人,就让我在此找,你快赶路吧。” 牧扬没有回话,拿着画像继续下一间店铺而去。 此时,打铁的抱着已经睡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可可和豆豆到达了五星镇。 可可和豆豆这是第一次离开村子,看到这么多人,明亮的大眼就像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一样,不停地看着周边转动着。 豆豆还好,毕竟中男孩子,哪怕也是两年来第一次离开村子,但相比可可倒是沉稳了些。 可可兴奋不已地道:“叔叔,这是哪啊?为何这么多人,还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可可指着一名正在跟卖菜的大婶讨价还价的妇人道:“她们是不是在吵架啊?” 打铁的摇了摇头,淡淡地回道:“她们在做买卖。” “喔,原来吵架就是做买卖啊。”可可恍然大悟道。 豆豆知道可可误会,连忙解释道:“妹妹,不是这样子的,她们那不是在吵架,而是在做买卖,做买卖跟吵架不是同一件事来的。” 可可理解不来,小小的脸上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纠结地道:“如果不是吵架,她们为何要这么大声,而且还你拉我扯的?怎么做买卖这么难啊!” 打铁的听了,嘴角忍不住微微地勾起了一点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他笑了。 没错,是笑了! 自从其妻女死后,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笑了。 可可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将他对妻女的亏欠投放到了可可和豆豆的身上了。 “我们先去买东西,要赶在关镇门之前离开,路上我给你们买包子吃。”打铁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如此有耐心,更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两个孩子说这么多话。 五星镇上,原本都忙着自己事儿的人,在可可和豆豆这两个萌娃出现之后,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特别是一些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的人。 第1462章 你娘在哪? 牧扬拒绝了牧和,坚持着自己打探华筝的事情。 牧和看得了出来画像中的女子很美,美得有些不像是真实的。 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牧和怀疑画像中的女子是牧扬在误入迷幻中幻想出来的女子,所以一直劝阻道:“扬哥,这画像里的女子也许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那只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你能因此而被迷惑了,你醒醒好不好?我们走吧,王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的。” 牧扬心里很清楚,华筝并不是幻境中的女子,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自五年前在巫族香山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过华筝罢了。 华筝,就像一个不能说的禁忌一样,不能在京都里提起,更不能在萧墨寒跟前提起。 当然像牧和、牧童和牧星他们几个是牧扬在军营里带出来的手下,更加不知道华筝的事情,所以不相信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解释,继续拿着画像打听。 结果却在一间米铺里,牧扬拿着画像问道:“掌柜的,请问你可有见过这个名女子?” 掌柜看着画像,正欲说没见过,不巧看到正抱着可可和豆豆进铺子的打铁的,笑着回道:“公子,画像中的女子小的是没见过,但是跟这画像中双眸相似的小女娃倒是见到了,这双眸子确实漂亮,小的若真见过,定不会忘。” 牧扬沉着脸,看着掌柜的越过了他,往大门而去,见打听不到什么消息,牧扬便也转向准备离去。 不巧却与可可四眸相视。 这一眼,却让牧扬不淡定了,连带着手中的画像都掉落到地上,冲跑到可可跟前,双眸定定地看着,一眨不眨地,注视了好一会问道:“你娘是谁?” 打铁的认出牧扬,抱着可可和豆豆便想转身离去。 可是牧扬在出了米铺之后拦住了他,“这位大哥请留步,在下自知失理,但还请这位大哥告知在下,这位小姑娘的娘亲现今在哪?” 打铁的眼角扫了一眼掉落到地上的那张画像,皱了一下眉,随后什么都未说,越过牧扬就走。 牧和原本还想着这画像中的女子是牧扬幻想出来的,但见到可可之后,不得不对自己的猜想有了怀疑了。 于是帮着牧扬将打铁的拦住,“这位大哥,还请你留……” “滚!”打铁的冷冷凶了一声,那气势将周边的人都引了过来。 可可有些害怕,豆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察觉到孩子们的不安,打铁的警告道:“我不想跟你们动手,识相的就让开,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牧扬还算有礼貌,特别是对上可可的时候,问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小姑娘,你别怕,我是你牧扬叔叔,是你娘亲的好朋友,叔叔寻了你娘五年了,你可告知叔叔你娘在哪里?你舅舅还有外婆都在等着你们回去,你带叔叔去找你娘可好?” 可可转过了身,抱着打铁的脖子,小声地道:“我不要。” 这时,豆豆主动站了起来保护着可可道:“不许你骗我妹妹,你走开!” 一开始,牧扬和牧和都将注意力落在可可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豆豆,可豆豆的话一出,二人双双将视线离到豆豆的身上。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立即将二人的吓定住了。 “他……安……”牧和指着豆豆结巴地道了两个,却被牧扬立即喝住了,“闭嘴!” 第1463章 我妻子难产死了 “你这位大哥,还请告知这小姑娘的娘亲在哪,在下是她娘亲的至亲好友,家人都在寻她,还请告知。”牧扬不放弃道。 打铁的冷眸扫视,将豆豆放到了自己背着的箩筐里,抱着可可,空出右手,已做好了准备对战的准备,“我妻子难产死了,阁下恐怕找错人了,我妻子与我成亲十余年,一直都生活在这儿,从未听妻子说过还有亲朋在世。” 若是认错可可,那牧扬还会有所保留,但是豆豆,只要见过睿王的小世子,那就绝对不会认错了。 因为豆豆跟在京都的睿王小世子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则是他显得更加健康,更加有灵气,精神气质都不一样而已,但光凭相貌,那竟是无庸质疑的。 就连牧和都认出豆豆了,更何况是他呢? 别人不知道那他都可以理解,但是一直跟在骆聪身边,对于京都曾传睿王妃当年其实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其中一名孩子因为身体不好,交给了摄政王妃照顾,后来因为华筝离京,将小世子带走了,结果三月后回到睿王府的小世子还是身体赢弱。 而没多久,摄政王府便传出摄政王小世子被害的消息,华筝为此一度要跟摄政王和离。 这事儿在京者闹沸了很一会才消停。 当时还有很多人不相信睿王只有一位小世子,只是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此事唯有作罢了。 现今出现一个跟京都里长得一模一样的睿王小世子,也就是安帝亲赐的安世子,说二人无关系,还真的没人相信了。 睿王的另一个儿子原来真的是在华筝的手中,当年华筝说那是自己的和摄政王的儿子,那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了,后来之所以说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了,也不过是为了让豆豆可以不再受人关注,也让那些想要对付睿王的人放弃寻找睿王另一个儿子的下落。 牧和不知道实情,但是牧扬却知道,所以对于打铁的话并不相信,再欲想哄骗可可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嗨,打铁的,你什么时候多了一双儿女的啊,怎么也不给镇上的老铁们道一声,好让我们这些老光棍也去看看嫂子的光风啊,哈哈哈……” 此人是镇上一名专门卖工具的打铁铺老板,人称金掌柜,与你打铁的关系十分不好,因为打铁的从来都不收银子,只要铁,只要能拿到上好的铁,他就换,或者帮忙打造,抢了不少他的生意。 打铁的甚少到镇上来,但是每次到镇上,总会有人将留下来的上好材料找他,要么打造,要么换想要的工具或者武器。 这不,一听有人敢来拦打铁的,这金掌柜就立即跑出来掀他的老底了。 那些原本在暗处观察着的人,也藏身在人群里,帮着腔道:“就是,打铁的,你那妻子十多年前就走了,你哪来的儿女啊?依我看是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该不会又想用孩子来打造你的武器,给你死去的女儿做伴吧?” 牧扬大惊,想都未想就出手,一边攻击,一边道:“把你手里的孩子放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打铁的担心牧扬伤了可可,闪躲的同时也警告对方道:“孩子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孩子,抢我儿女者,死!” 第1464章 阴阳二怪 牧扬和牧和齐出手,打铁的一个人顾着两个孩子,没敢放开手脚打,主要以防守为主。 豆豆见状,从腰间取出几颗小石子,看准时机击了出去。 牧和没有想到豆豆一个看起来也不足八岁的孩子居然还识武,而且看起来内力还不低,因为他被击中之后,立即单膝跪到地上好一会都起不来。 打铁的也没想到豆豆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就在牧扬停顿的这一会儿,可可也不知在何时取出一包粉沫出来塞到了打铁的手中,大声唤了一声,“爹,丢出去。” 打铁的没有犹豫,就像自己真的是可可的爹一样,接过,便按可可所说的丢了出去。 牧扬潜意识认定这是华筝所制的毒,所以立即后退,同时不忘提醒牧和道:“闭气,闭眼。” 当然自己后退这的同时也不忘拉牧和一把,好减少中毒的机率。 豆豆在打铁的身后,拉了拉他的后衣襟,提醒着让他趁机逃。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刚逃到另一条街道,便被金掌柜和两名镇上出了名的地痞给截住了去路。 “金掌柜的,你我河水不犯井水,今日你带着二怪拦路,你就不怕我砸了你的铁铺吗?”打铁的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后面还有牧扬这追兵呢? 所以他不想跟金掌柜的纠缠,试图让他们能放弃找他麻烦的想法。 若换作只是打铁的一个人,估计这些人都不敢来找他麻烦,可没想到的是今天他带了两个孩子出门,这些人将找来了。 金掌柜摆明就是要跟打铁的过不去,今日无论如何也都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再加上镇上的二怪盯上了打铁的带着的两个孩子,更加有底气了,于是得意地道:“打铁的,你平时让我失了多少生意,那些有的材料江湖里的人都留着跟你交换,这口恶气今日不出,我咽不下去,你就等着受死吧。” 二怪,江湖人称阴阳二怪,而五星镇是一个江湖人氏常来交易或者寻找奇珍异物的小镇。 表面上这里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得不得了的小镇,事实上,这里常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所以来五星镇的人也是什么人都有,而这阴阳二怪那是直接在镇上长呆的,因为他们听说有人在五星镇见过怪医,他们想找怪医给他们炼药,而牧扬也是因为怪医才来到五星镇的,原因则是董倾城。 不管如此,总之人已经在这里了,而阴阳二怪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打铁的,只要你将这童男童女留上,你与金掌柜之间的事情,我们二人就不插手,否则我们不介意杀了你再将他们带走。” 可可见到阴阳二怪的脸,瞬间被吓哭了,喊道:“哥哥,可可要娘亲……可可怕……娘……娘……” 豆豆见可可哭了,粉嫩的脸蛋气鼓鼓的,人长得是可爱,但是这气势却有几分,让这阴阳二怪看了更加馋得很。 “阴怪,这男娃我要定了,这阳气,我喜欢……桀桀桀……”阳怪左半边脸正常,右半边脸就像抹了白面一样,花白花白的,笑声阴森的道。 而阴怪则是左半边脸就像抹子墨汁一样,漆黑得只能看眼中的白色,其它都是黑黑的,右半边脸则是正常人脸,看着可可粉嫩粉嫩小奶娃,也馋得差点流出了口水来,赞同地道:“我也喜欢这女娃,动手吧……” 第1465章 独臂赶来 “我看谁敢动他们……”就在阴怪取出一根绕着黑色布条的长棍击向打铁的时候,一把大刀从打铁的身后飞跃跨来,砍向阴怪的黑长你棍。 阳怪见状也冲了上去帮忙,击向来者的另一侧。 谁知道,一只怪异的手直接抓住了他白条棍,直接将他的白条棍给折断了。 没错,是生生的折断了,这让你阳怪大惊,立即弹飞后退。 阴怪也被大刀砍中之后出掌,试图引开对方的注意力,谁知道豆豆再次出手,丢出自己的暗器。 只是这一次他丢出的并不是石子,面是一个圆形,但是圆形的周边却是由锋利的利刃开成的一个四片刀刃的飞镖。 打铁的认得,当初华筝给了他几块矿石,这个武器是他与华筝之间的交易物,武器图是华筝提供的,只要他能用其中一种矿石打造出她给的武器,余下的矿石都给他。 所以他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打造出这套飞镖,没想到居然是豆豆用的。 而看着这飞镖在击中敌人之后,一个回旋还会回到豆豆的手中,如此精准的使用暗器,且又能让飞镖回旋回来的控制技术,没下点苦功夫还真的难以做到。 当然打铁的也不是吃素的,强而有力的铁拳一出,直接将阴怪击飞出去,呈抛物线在空中喷血重摔落地。 之前大家只知道打铁的因为打铁有一手,但没想到的是他出击也如此有力劲,吓得金掌柜的双腿发软,本能的想要逃,但是双腿却不听使唤,久久都无法移动,手中的武器金算盘被他拿得紧紧地,原本想着偷习,现今看来只能用来自护了。 可可听出金掌柜对打铁的恶意,所以直直地指着他道:“哥哥,他太可恶了,竟然对叔叔不敬,你快出手,打他。” 豆豆刚想要出手,便听到牧扬追来的声音,“牧和,那边有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独臂看向打铁的道:“你们先走,这里我来,东西我给你带。” 打铁的没有犹豫,抱紧了孩子,同时对豆豆道:“豆豆,你抓稳,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了。” 谁知道,豆豆轻轻一跃从打铁的身后的背筐中跳落到地面,动作迅速且又熟悉道:“叔叔,豆豆可以跟上你的,你带路吧。” 看着豆豆的动作,打铁的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其武功还有内力恐怕并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所拥有的。 既便如此,打铁的还是下意识地牵住了他的手,提气踮脚弹飞而起,“走!” 豆豆跟着运气飞起,就这样,一大一小的身影就在这个小巷子里飞走了。 而金掌柜看着你打铁的离去的身影,气愤不已,咬着牙道:“可恶,这也让这家伙给逃了。” 独臂看着扶着阴怪的阳怪道:“你们两个想要抓那两个孩子去练功?” 阴怪弓着身,双手捂住被打铁的击中的腹部,痛苦地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们阴阳二怪是什么人?竟然跑出来挡我们的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独臂在未到无名村前是一名山匪,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多少也有耳闻,不过当时他一个山匪跟江湖上的人牵扯不多,没有交集,当然就没有恩怨了。 只是对于华筝的一双儿女,他恩人的儿女,哪怕是拼了自己的命,他都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1466章 打听身世 牧扬遁着声赶到巷子里,谁知道看到的是阴阳三怪躺在地上,嗷嗷叫痛,四脚像被人直接捏断,被屈反折成一个球状,而金掌柜,则昏迷不醒,手中的金算盘早已被捏碎,算盘珠子则零星的散落四处,感觉像被人抢劫了一样。。 独臂从巷子里出来之后,分几间铺子将金算盘上的珠子全都当了,有些当给了金铺,有些当给了当铺,而且还是死当。 拿到了银子之后,便像正常人一样去买米,买油和调料等等。 当然还不忘买一些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回去。 也不知道是打铁的不放心还是孩子们不放心,所以带着豆豆出了五星镇之后,在离村子约莫半个时辰路程的地方停了下来,等着。 可可又饿了,豆豆想要去给她猎只野鸡或者去采摘点野果子给她吃,只是打铁的不许,“安静的呆着,不许乱走,独臂应该会给你们带吃的了。” 豆豆的本事,真的是让打铁的不得不对华筝的重新认识起来,一个看着就像普通的妇人,非但懂得奇门遁甲之术,就连她的医术也很高深,再加上一个月之前与董鹤动手的那一幕,露得那一手,恐怕华筝若认真起来,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审视的眸光落在豆豆身上,问道:“你娘是什么人?你爹呢?还有绝情那把匕首你娘是如何得到的?” 豆豆不说话,但可可却把华筝曾经用来骗她的话搬了出来,“我娘就是我娘啊,而我爹去打仗了,那是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所以娘很宝贝绝情的,再说娘常说真想不明白绝情为什么叫做绝情,她说她觉得这把匕首里藏着的是一份爱,有它在,她就觉得爹在保护她一样。” 打铁的回想起关于妻子所做的一切,当时沉溺地丧妻女之痛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妻子如此做的用意,只觉得妻子抛下他一人太绝情了,于是便将那把匕首命名为绝情。 当意识到自己妻子这么做的用意之时,已晚矣,再想要弥补也来不及了。 就像华筝说的那样,那是一种爱,爱他可以做到将自己的性命送给他,希望自己死了之后能给他留下点东西,继续陪伴他,守护他…… 沉默了片刻,打铁的看向豆豆问道:“你爹是五年前随摄政王南征的?” 豆豆咬着唇不说话,打铁的猜得出来,他是应该知道些事儿,但为了不让可可知道,所以什么都不说。 但可可却对关于父亲的事情很好奇,所以追问道:“叔叔,你也上过战场打仗吗?娘亲说打仗很辛苦,也很危险,她说为了让爹可以放心去打仗,所以我们要躲起来,等爹打胜仗之后就会来接我们回家,叔叔,这打仗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可可也想见见爹是长什么样的。” 豆豆握住可可地手,安抚道:“可可,你答应过哥哥的,说过不提爹的事情,不然娘亲会伤心的,你也不想娘亲伤心是不是?” 可可委屈地点了点头道:“不要不要,可可不要娘亲伤心,不要娘亲哭,可可不问便是了,叔叔你千万不要跟娘亲说,不然娘亲会偷偷哭的。” 打铁的猜想,也许他们的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了,华筝不愿意告诉孩子,许是怕孩子也会伤心。 抚摸着他们的头,用自己认为温柔的声音道:“你们的爹会回来的,现在他没有回来,那证明战争还没有结束,在这期间你们要好好听娘亲的话,若是觉得想爹了,你们可以把我当成是你们的爹爹,有什么事就来下山找叔叔。” 第1467章 独臂的警告 独臂扛着一大麻包袋,里头装着米还有一些调料,当然还有一些小孩子的零嘴,以及他们的晚饭吃的两个烧鸡。 只是满心欢喜的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离村子还不算远处,打铁的与可可和豆豆正在吃着烤鸡。 豆豆最先发现有人在向他们这边靠近,打铁的立即警惕了起来,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来人是独臂。 豆豆的耳力厉害也不再震惊打铁的了,毕竟两个孩子的本事,恐怕远比他想象中的还有大。 看到独臂平安回来了,打铁的也安心带着孩子回无村了。 许是因为在五星镇发生的事情,独臂不太放心两个孩子留在打铁的家里,故回到村子之后,哄可可和豆豆道:“可可,豆豆,你们去独臂叔叔家住可好?独臂叔叔可以给你们做饭吃,也可以带你们上山去摘菜种地,不用呆在这儿对着火炉子,热得很,好不好?” 豆豆摇头,可可则是思考了片刻后道:“独臂叔叔,可可不能去你家住,娘说让我想办法让打铁的叔叔帮我打造银妆刀,可可还没有想到办法,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豆豆立即转头看向身后打铁的,见他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也算是松了口气,圆场道:“独臂叔叔,豆豆可以照顾好妹妹的,你放心,今日独臂叔叔也有给我们煮饭吃,豆豆和可可都有吃饱,你别担心。” 豆豆担心可可乱说话让他们被打铁的赶走,所以说完就立即牵着可可的手回到了他们的小房间里去了。 打铁的家里,独臂沉着脸对打铁的道:“不管他们姐弟俩想让你帮他们打造什么,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帮他们打造,也请你不要再带他们出村子了,万一他们有什么事的话,怪姑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认识上次被我抓的那个人?”对于独臂说的话,打铁的完全没有听进去,反而问道。 独臂沉默。 打铁的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出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又问道:“那个人要找人,一个漂亮的姑娘,说是可可的娘亲,但是在看到豆豆之后,就纠缠不放了,怪姑是什么人?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打铁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村子里的村民了?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将怪姑交出去不成?”独臂带着怨气看着打铁的,同时威胁道:“别打怪姑的主意,否则别怪我的大刀砍了你那双手,看你日后如何打铁。” 打铁的依旧是一副并不太在意的样子,拉着风箱,准备又开始烧铁了。 只是这拉风箱的动作没有停下,嘴上却道出了让你不安的事情,“怪姑不是普通人,豆豆那孩子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小子,可可看着可爱,但是身上藏着的毒都不是一般的毒,不过看得出来,那个人对于可可所用的毒有些熟悉,恐怕对方不会轻易放弃,你最好把这事跟怪姑说清楚,免得出事了怨我。” 独臂紧皱着眉,纠结的神情连带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道了出来,“那个人叫做牧扬,是摄政王手下的一名小将,大约六年前,我曾抓了他为俘虏,准备卖了,后来又抓到一名大夫,只是没有想到这名大夫是个女子,不过到最后他们两人都逃走了。” 关于牧扬的事情独臂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摄政王萧墨寒手下的小将,而他则是被萧墨寒剿匪时跳崖的。 第1468章 偷偷出村子 独臂知道牧扬要找的人,多半是与朝中的人有关。 而身牧扬是摄政王萧墨寒的人,所以他猜测,华筝要么是萧墨寒想要抓的人,要么是萧墨寒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华筝不想回去。 就是因为这个事实,独臂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 许是这想法太过执着和强烈,让你打铁的都能感受到独臂想要做什么,所以打铁的草草劝了一句,“若是我就不会乱来,在无名村里,只要不出村子,谁都别想在这儿带走任何一名村民,这是村子里的规定,哪怕是朝廷里的人也不行,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来无名村躲难了,但若是你做出了让怪姑为难的事,恐怕你那是逼怪姑不得不离开了。” 思绪被人打断,就像当头一棒将他给击醒。 是啊,若是怪姑知道因为她而给村子带来了麻烦,一定不会继续留在村子里的,如此一来,那就让怪姑没有了?身之所了。 一时间没有想通的独臂就这样回了家里,而老童不知何时从墙角转身出来,咧嘴笑道:“哈,看不出来,怪姑身份不简单啊,我还以为她是江湖人被人追杀躲在这儿来的,没想到,原来她才是最让人开眼界的人啊。” 打铁的敲打着铁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冷接了话道:“别得罪怪姑,免到得到时候造罪受。” 打铁的算是在这儿跟华筝打交道较多的了,因为华筝想要的东西,以前打造不出来的,现今在打铁的手中,基本上简单一点的都能打造出来了。 自从灵魂完整了之后,华筝的记忆不仅仅只是这几世的了,更多的是最初的原本灵魂的记忆都有了。 那个记忆更加先进,因为未来的世界里,很多都不需要学习,只要把知识芯片植入到大脑里就可以了。 华筝的原本记忆芯片就像一部超级电脑一样,什么类型,什么知识都有,而穿越时空的目的,其实是收集相关时代信息和补充一些已灭绝的药材,谁知道时空机出现了失误,就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现在华筝保持着现代时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爱好,毕竟未来时代的生活,她在这里也没办法实现。 打铁的每次看到华筝给他带来的矿石和奇特的器具图之时,他就想,这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居然可以设计出如此精密的器具,令他整个人都振奋不已。 老童不屑地道:“哼……不就因为那老太婆给了几张图你而已嘛,有必要事事都帮着她吗?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为何村长要留她在村子里,因为她,夜大他们三兄弟天天都在那里鬼嚎神叫的,就连我,村长也都不许去招惹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村长呢。” 打铁的不管这么多,默默地打着自己的铁,虽然嘴上不再说了,但是对于华筝,他也有像老童一样的感觉。 因为村长对华筝真的很优待。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个黑影悄悄地出现在村子里。 夜家三兄弟想着上山埋伏华筝,没想到却见到这个黑影往村口而去,于是三人便跟了上去。 结果没想到的是,他们发现独臂扛着大刀往五星镇去了。 “大哥,你说独臂没事大半夜的扛着大刀去五星镇做什么啊?”三兄弟尾随,越看越不对劲,于是夜二好奇地问道。 第1469章 促生成药 就在独臂他们走了一半的路程之时,老童在村口里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谁知道等到的却是老太婆装扮的华筝。 看到华筝独自一人进村子,就像不相信一样,在后头张望着,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独臂和夜家三兄弟呢?” 华筝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也问道:“为何如此说?” “他们不是去接你了吗?我都看到独臂装上了假臂还扛着大刀出村子了,我以为他是去接你回来,毕竟夜家三兄弟找了你两日了,就想着找你报被你折腾了一个月之仇,我以为独臂是担心你被夜家三兄弟偷袭,所以出村子去接你呢。” 老童原本想等着看好戏的,谁知道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只等到华筝一人,失望地道:“哎……还以为会看到独臂跟夜家三兄弟干一架呢,就你一人,无趣啊……” 华筝皱了皱眉,原本就起了折子的脸,皱纹都快能夹死蚊子了,问道:“老童,村子里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大事啊,你不知道吗?”老童见华筝向他打听,立即炸乎了起来,吊着华筝的喂口道:“你想知道吗?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嘻嘻……你懂的……” 老童露出奸诈的笑容,磨搓着双掌,像是等着这一刻甚久。 华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老童摆明是想要敲诈她,故拒绝道:“不说就算了,反正跟我无关。” 华筝说完便想迈步往山上而去,毕竟天色已晚了,这个时候若是去接可可和豆豆的话必定会将两个孩子给吵醒,所以便决定还是明日再去接他们回山上。 谁知道老童却不肯放她走了,迈着小腿儿拦住了她的去路道:“慢着,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一颗,只要一颗就好,只要你给我一颗促生长药就可以,求您了,您就给我吧,给了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不行,”华筝一把拒绝道:“上次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你自己练的功法你自己就该承受后果,外物只能让你身体短暂的成长而已,治标不治本,而且对你的身体伤害也很大,你别忘了因为那次误食,你差点就死了,难道你想清楚了,不想长生不老了,决定要面对生老病死了?” 那可是一年前的事情,当时豆豆还以为找到能玩的伴儿了,谁知道这老童却是一个已过花甲的老头了,外表看着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当时华筝在炼制着记忆中那种可以促成长的药丸,因为她在山上无意间发现了灭绝了的主要药材,所以便炼制了。 谁知道这老童闻到这药香味,还闻出了这药丸里头的有一味根其珍贵的药材味道,便偷偷藏了一颗,想着下山之手研究一下,谁知道吃了半颗想要尝出当中的成分,结果一觉醒来自己却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一发现让他高兴坏了,于是计划着怎么再进华筝家里再盗一些。 结果药效保持了半天之后便又让变回孩童模样,于是他更将另半颗也服下,怎料便出事了。 幸好村子里的人发现一个面生的年青小伙子在老童家里出现担心老童出事,便找到了村长无名,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第1470章 追赶独臂 老童醒来之后,得知是华筝求了他,便想再请华筝给他药丸。 不过华筝拒绝了。 自那之后,老童对华筝是又恨又敬,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华筝才能让他可以变成回一个正常人,但又不会让他死去,所以只要华筝要求的,他再不情愿也会给几分薄面应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可以让华筝给他药丸,老童又怎么放过呢? 可惜华筝并不上当,依旧保持己见,拒绝道:“老童,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不清楚吗?上次之后,你花了多少时间才恢复成现在这个模样?我花了多少珍贵药材才让你可以正常生活,你难道也忘了吗?” 老童原本兴奋的神情瞬间浇灭,有些无力地道:“算了,你不肯给就算了,反正有事的人又不是你,你回去的山上去吧。” 说完,老童便转身要回家睡觉了。 可是华筝却觉得不妥,抓住了他追问道:“老童,你到底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再说你也不想村子里的村民在外头惹事的不是吗?不然到时候把官府的人给招来了,对谁都不好,你最好还是把话说清楚。” 老童口嘴飞快,甩了道:“跟我有何关系?惹事的人又不是我,就是算,那也是因为你,独臂如果不是出村子接你,那一定是去五星镇杀人啦,上次被打铁的抓了的人,今日在镇上缠着打铁的,好像是在寻一个漂亮的女子,独臂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打铁的都跟他说叫他别乱来,最后他还是要触犯村子的规定,估计明日村长就不让他进村了。” 老童这一说,华筝顿时大脑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耳边除了嗡嗡嗡的声音再也听不进老童说的其它话了。 转过身,便往村外而去,却下飞奔的速度,那还有一点老婆婆的影子了。 老童张着嘴,看着华筝这身手矫健地奔跑着,不由得摇头叹道:“我就说这老太婆一定藏了好东西不肯拿出来的,可恶,一定要想办法潜入她的竹苑去再偷点药丸,那里一定会促成长药的。” 夜深了,无名村去五星镇的路本就不好走,毕竟无名村哪怕是一条村子,住着的人也很特殊,但是甚少为人所知,所以出村子的路十分崎岖和复杂。 华筝本就无内力,更别提懂得轻功了。 光是靠双腿奔路根本追不上独臂,于是意念一动,便将大花从空间里放了出来,骑到了大花的背上道:“对不起大花,请你帮我个忙,抄近路带我去五星镇,独臂要去找牧扬麻烦,我怕他会杀了牧扬,现在只有你可以带我从山间快速穿行往五星镇而去了,求你了。” 大花感受到华筝的着急心情,于是张开虎口大嘴低吼了一声,就像是在告诉华筝坐稳一样,没一会便快速飞奔在林间往五星镇的方向而去。 有大花在,华筝花了一个半时辰赶到了五星镇的门楼下。 看着高耸的城墙,华筝将大花收回到空间里之后,则取出了五爪绳索,结果刚将绳索抛到了城墙顶,还未开始爬上去之时,便听到了夜三的声音,“哈哈哈……终于让老子逮到你了,怪姑,这下子看你往哪逃,不在村子里,村长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你死定了……” 华筝从腰间取出十八棱紫金鞭击向夜三,压低着声音,严肃地道:“夜三,我没时间跟你玩,让开,否则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第1471章 折磨是为了治病 天色很黑,夜三没看清楚华筝手中的鞭子是什么鞭子,只是察觉到一道紫光往自己击来,所以连忙飞起退离。 夜三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待停下来之后,发现那是鞭子之后就没那么害怕了,自信地冲着华筝出掌而去。 可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华筝的鞭子直接迎上了他的大掌,这一下子夜三可就不淡定了。 原本想着以自己的内力,这鞭子一定会被他的掌力而震退,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震断。 未想,这鞭子非但没有受到影响,还将他的掌心给伤了,一道血痕从在他的掌心瞬间呈现,吓得你夜三连连震退,生怕华筝会向他使毒。 “老太婆,你手中的到底是什么鞭,是不是你又让打铁的偷偷给你打造武器了?”夜三气愤,不敢再靠近华筝,只能隔着安全的距离冲着对方吼道。 华筝不想招惹别人的注意,所以冲着夜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道:“嘘……小声点,难道你想让守站的士兵发现我们吗?我倒是不怕,但是你们三兄弟是不是想让朝廷派兵过来追捕你们?还是你想让江湖上的人来抓你们去领赏金?” 夜三不领情,冷冷地道:“你会这么好心?你就是看我们三兄弟感情好,不顺眼,想要整死我们三兄弟,你这死老太婆,快点把解药给我,不然等我大哥和二哥回来了,你就死定了。” 华筝的毒有多厉害,夜三是深有体会,所以冲着华筝又吼又威胁。 可是当夜大和夜二回来之后见到夜三跟华筝对峙之时,双双都紧张了起来,“怪姑,我们三兄弟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何你总喜欢跟我们作对?我们吸血都已经按照村长的意思吸的了,没有伤害过村子里的人,为何你总纠着我们不放?” 原本什么都不打算说的华筝,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没好气地问道:“这一个月以来没有吸过血,你们可觉得身体有何不妥?可还会像以前那样会有血瘾,会不吸血就整个人时冷时热,坐立不安之类的?” 华筝的话让夜家三兄弟顿了一下,相互对看片刻都没有接话。 紧接着华筝又道:“夜三流血了,夜大、夜二,若是像以前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样?现在看见血跟以前看见血,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华筝不说,夜大和夜二都没觉得夜三流血了,以前的他们对于血的味道是多么的敏感,可是现在…… “我……我们……”夜二意识到了。 当然夜大也不傻,做为他们的大哥,怎么察觉不到华筝这么说的用意了。 “大哥,二哥,你们别听这老太婆的话,她只是骗我们的,我们血吸吸了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会不馋血了呢?”夜三对于华筝的成见最强,再加上他吃的苦头最多,所以怎么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兄弟三人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用。 夜大扯了一块布料,转身给夜三包扎伤口道:“怪姑,既然你是想要治好我们三兄弟的吸血病为何不直言,让我们三兄弟都以为你是故意跟我们作对?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谁不怕死啊?就你们三兄弟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不也是因为怕死才躲到村子里的吗?但你们也要想想,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的事情,我若告诉了你们,你们会配合我治疗吗?” 第1472章 助华筝救人 华筝的用意夜家三兄弟终于明白了。 华筝的用心良苦让夜家三兄弟自愧,于是夜大和夜二按着还傲执的夜三向她重重地行了一礼,谢道:“怪姑,对不起,是我们三兄弟错怪了,只是我们三兄弟有一事不明,还请怪姑可道明。” “你们想要问什么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现在问,我正忙着呢?”华筝指着还挂在城墙上的五爪绳道:“我要进五星镇里,我要找到独臂,不然就出事了。” 提及独臂,夜二立即回道:“怪姑你要找独臂吗?我和大哥刚从镇里出来就是想要叫上三弟回村子的,免得被独臂给连累了。” “什么连累了?独臂进五星镇到底想做什么?”华筝急死了,背也不驼了,说话的语气也不慢,动作也变得灵活了,一边抓住绳索一边准备爬道:“你们怎么能眼看着他惹事也不阻止他啊,怎么说都是同村子里的人,一人出事,你们觉得村子就能逃得过吗?” 夜大见华筝准备要爬上城墙便张开身上的黑色披风飞落到她身边道:“怪姑,我带你进去,独臂应该是想找那个朝廷的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糟了,夜大,快带我过去,夜二,夜三,你们先去拦住独臂,就说我让你们去的,一定不能让独臂伤了牧扬,不然真的会出大事的。”华筝一想到贾维的死,一股陌名的不安从脚底窜上大脑,不好的预感瞬间将她吓得颤抖了起来。 “凭什……”夜三刚张嘴,便被夜二给拉着飞向城墙,张开着双臂,脚踏城墙直上了。 夜大也不落后,低头道了一声,“得罪了,怪姑。” 说完便背着华筝也跟着沿着城墙而上,随着耳边的风声响起,夜二带着夜三在前面领路,夜大背着华筝很快便到了牧扬落脚的客栈。 还没到,便听到了有打斗的声音,以及客栈的掌柜叫劝阻之声,“三位大侠求你们不要打了,别再打了……啊……我的花瓶……我的楼梯……来人啊,快来人啊,报官,报官啊……” 刚赶到,华筝便见到独臂拿着大刀直直向牧扬的头砍下去。 十八棱紫金鞭挥出,一把缠住了独臂手中的大刀。 原本屏住了呼吸的众人被吓得惊叫连连,而独臂也因为华筝手中的鞭子顿住了。 当然这顿住之人还有牧扬,“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华筝轻扯了一下,将鞭子收了回去,冲着牧扬道:“我说过,不要找我,他已经不记得了,你们也该跟他一样,放下了,回去吧,牧扬,不要再回来这里,也不要再来寻我,不然下次你就不会再如此幸运了。” 说完,华筝转向独臂道:“走!” 华筝都亲自出马来逮人了,独臂还能如何? 牧扬不放弃,不顾身上的伤追了出去,出了五星镇,华筝示意夜大停下来,叫住了还想追上来的牧扬,取出绝情,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决然地道:“牧扬,你是不是想我死?如果是的话你就再上前一步,只要你敢迈出这一步,我就立即死在你跟前,当年我没死那是我命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就只有一条命而已,就当我求你,不要再寻我了。” “华……”牧扬刚抬起了脚,一道掌风击向了他的脚,让他不得不旋身后退,“为何?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要离开?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回去吗?” 第1473章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华筝呢喃说了一句,便丢出了一颗狼烟弹,随后示意独臂和夜三兄弟快速逃走,而她自己则骑着大花在山林抄着小路回无名村。 回到村子里,华筝第一件事就去了独臂的家里,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杀牧扬的,但是我不希望如此,他们曾经是我的亲人、朋友而你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了,你替我着想,同样的我也替你着想。” 说着华筝递了一瓶药丸给独臂,这是她特地为了独臂炼制的止痛药。 虽说装上了假肢能让独臂变得更加厉害,生活上也会更加的便利,但是有利也有弊,毕竟是外物,哪怕是用布缠紧,时间长了也会有不适有疼楚的。 华筝制了假臂给独臂,也替他考虑了甚多,这也是为何独臂不想让华筝受到伤害的原因,因为独臂是真心感谢华筝,将她当成主人一样来效忠了。 可是华筝的想法却与常人不一样,她理解独臂的心情,但却不认同。 “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要理外面的人和事了,若是他们真的找来了,我也不会笨的呆在这儿让他们来抓的。”说完华筝便转身离开了独臂的家里,来到打铁的家门前,静站了好一会。 夜家三兄弟还以为华筝回了山上,见人还未回来,便又折回山下来找她,当见到她在打铁的家里,夜二便好奇地问道:“怪姑,你是想把孩子接回去吗?” 说着夜二便想要去叫打铁的,却被华筝止住,“不是的,就让他们在山下多住几日吧,我还要去找一些药材,你们三兄弟的血瘾虽说解了,但是保险起见,我还需要再寻些草药回来炼药,以防不时之需,毕竟江湖险恶,说不定哪天被人算计了,血瘾再被勾起那便麻烦了。” 夜大拍了一下夜三的肩膀示意他去给华筝道歉,可是夜三却傲执不肯低头,夜大不好意思,上前替夜三道歉道:“怪姑,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实情,还怪罪了你,你不但帮我们除了用血来压制我们练武带来的走魔障,还帮我们提升了功力,我夜大在此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您怪姑说一句,我夜大万死不辞。” 夜二也跟着表示了自己对华筝的感激和真诚的谢意,就连夜三,再不情愿,也跟着两个哥哥,做单膝跪下的举动。 华筝错开了身子,摇头回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为了我而牺牲,人生匆匆数十载,有的人为了长生不老而追求致极,有的人为了追求荣华富贵而绝情无义,到后头又能得到什么?好好珍惜所拥用的,只要你们不要再害人,多做善事就好了,就当是替我行善积德吧!” 说完华筝就回山上去了。 五年了,华筝虽然经常会想起那些与家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 可是那都见不到,不像这次,她的心真的很痛,痛得她很想死去,可是她不能,她的孩子还小,她们需要她。 五年前,她应该听从李华的话,将萧墨寒给杀了的。 因为萧家的男人真的没有一个是好人的话,确实是没错。 即便是萧墨寒,他也不是没有对华筝出手过的,就在华筝的第二世被召唤回来的时候,当时萧墨寒就看着她沉入了寒潭里。 第1474章 下不了手 那个延续了数百年的传说,自从大安国建国以来,第一任大安国的皇帝,从皇陵的建造起,那就是一个局,一个为了让自己可以不断的重生,拥有无尽的生命和财富的萧元帝。 一滴晶莹的泪珠陷入华筝满是皱纹的脸上,就像她自己掉落到困境中一般,无法逃脱出来。 在香山的时候,华筝找到了李华当初来到这儿的时光机,只是机子已经没有什么能量了,她通过时光机,融合了在皇陵里的那一魂,完整的灵魂伴随着完整的记忆回归。 萧元帝对李华做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也明白为何她公说萧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人。 大安国未建国之时,李华来到了这里,她的聪慧和美貌吸引了这片土地上的有权有势的男子,同时也让这些男子为了得到她,而发起了战争,因为李华说,想要一个地方富强,过得更好,最好可以统一管理。 最后萧元帝成功了,而李华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考察资料,想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时空机缺失了能力而无法自我修复。 已经到了快要更换躯体的李华,不得不将希望落到萧元帝的身上。 二人做了交易,萧元帝答应可以帮李华找到她所需要的矿石,但需要李华留在这里十年,帮他管理和发展大安国。 结果却让萧元帝发现了李华不会老这个秘密,于是为了让李华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让李华心甘心情将这个不死不老的方法你与他共享,便骗了她。 皇陵建好了,李华才发现,原来这只不过是萧元帝为了困住她的目的。 李华与萧元帝并不是没有相爱过,只是当利益大于情之时,什么都是不值得一提了。 在皇陵里,李华受不了这个生生世世都被困在这里的痛苦,所以便将自己为何不会老的秘密全盘称出了。 但因为能时空机无法回去,能量也有限的原因,萧元帝只能通过类似祭祀这样了的方式来给时空机久不久补充能力,好让自己的灵魂可以像李华一样,通过召唤和时空机的传送,将他的灵魂重生回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孙身上。 而萧墨寒都已经不知道是萧元帝的第几代子孙了,这一次因为时空机的能力实在是太过薄弱的关系,并没有让萧元帝的灵魂占自己子孙的躯体。 反而是萧墨寒将萧元帝的灵魂给吞并和融合了。 这也是为何在第三世华筝重生之后,得知华筝是从外世而入的灵魂并没有太过震惊,反而一再不愿让华筝去巫族去香山的原因。 其实萧元帝应该也是曾经很爱李华的,只是时间并不等人,血肉之躯始终会有老去和死去的时候。 也许萧元帝是对李华太过执着,并不想让自己死后,李华成为别人的夫人,别人孩子的娘亲,所以他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留住了李华。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子,为了不死不老,连曾过爱他,陪伴过他的人都可以狠心杀死或者折磨而死。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现今的华筝而言,她下不了手,她舍不得,也做不出…… 因为……她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了那个曾经给过她快乐,给过她幸福的男子……萧墨寒! 第1475章 香山发生的事情 在最后一刻,华筝没有杀萧墨寒,也没有利用最后的时空机的力量让自己回去,不管是现代,还是属于李华的时代。 进入到时空机的时候,华筝发现,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李华就已经准备好了萧元帝的躯体和她自己的躯体,利用了时空机这些年来好不容易修复回来的能量,做出了躯体,结果却因为对方的不信任,最后都没能用上。 看着这两躯长相与她和萧墨寒现今一模一样的躯体,你真的很想让自己立即进入到新的躯体里,但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已经七个月的孩子,让她如此弃之? 她舍不得杀死萧墨寒,也不想因为萧元帝的灵魂对萧墨寒造成影响,所以她做了李华没有做的事情,利用九转金针和时空机的力量,成功将萧墨寒的灵魂转移到了新的躯体里了。 而她则因为自己过度的使用九转金针几近要虚脱昏去。 就在她要晕过去之时,她启动了时空机,让时空机消去了萧墨寒也包括萧元帝对于李华的记忆,最后将意念发挥到极致,将时空收入到空间里,而她进入到了空间里,一待就两年。 华筝并不知道萧墨寒已经吞并了萧元帝的灵魂,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连带着萧元帝对李华的记忆都一并消去了,所以醒来之后的萧墨寒一心只想要称霸,拿下三族。 五年过去了,白玉子查不出萧墨寒的身体有何不妥,除了觉得他越来越冷血无情,身体越来越强壮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妥。 就连独情散,也被解,如此神奇的事情,白玉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在香山,巫族的地宫里发生的事情,萧墨寒只字不提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京都摄政王府。 “师兄,你真的要娶华筝吗?”这是白玉子在得知萧墨寒要取在丞相府里假扮着华筝的苏梦影为妻的第十七次问话了。 每一次,白玉子都想要说出关于那个丞相府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华筝的实情,可是每一次到了嘴边都吐出不声音来。 银剑一把将白玉子给拦住道:“白太医,王爷是遵从先帝的遗旨取华大小姐为妻,此事无庸质疑,还请您莫要再问了。” 银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银刀将白玉子给带走,而他则回到萧墨寒的身边,请示道:“爷,杜管家已经准备好了聘礼了,待圣旨下来,便可向丞相府下聘了。” 萧墨寒面无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眉头皱了一下问道:“本王娶华筝为妻有何不妥?白玉子对华筝……” “爷,您别多想,白太医只不过是担心您的身体,对华大小姐并无他想。”银剑抢着解释道,不让你萧墨寒过多的有想法。 毕竟他们都知道在丞相府里的华筝并不是真正的华筝,但是萧墨寒醒来之后连李华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自己曾经娶过化名为李华了的华筝为王妃的事情了。 至于白玉子之所以会一再确认,那是因为他觉得这对华筝不公平。 华筝失踪五年了,在他们看来是失踪,但是在有些人看来,那是死了。 而这些人就有银卫和阎卫。 因为他们花了三年的时间,完全查探不到任何关于李华和华筝的事情,就连影楼也没有一点消息,所以银剑更加不愿意萧墨寒想起关于华筝的事情。 在华筝看来,相见不如相忘,这总比自己偶尔会想起自己曾经被萧家男人伤害的事情来得好受些。 第1476章 萧墨寒娶妻 叶慕白正巧来摄政王府寻萧墨寒商讨有关其师钟森与祁琰琬进京之事,恰好看到银刀与白玉子正在拉拉扯扯,不由得上前隔开二人道:“白玉子你这是又怎么了?” 银刀向叶慕白行礼,解释道:“叶将军,白太医又在问爷是否真的要娶华大小姐为王妃之事,属下正想请白太医离去,免得让爷起疑。” 提及这事,叶慕白也忍不住冲着白玉子说道:“白玉子,你是不是疯了?若是墨寒想起来的话,事情可能会很大的,你也不是不记得,曾经墨寒走火入魔的模样,现今这样不是挺好吗?再说你也不是亲自确认过,他的身体甚至比以前更好了吗?就连独情散也解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慕白,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啊,华筝可是你家夫人的大恩人,若不是她,嫂子能平安生下硕儿?风儿能平安长大?难道你就没想过华筝有可能还活着吗?”白玉子气愤不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二人都要大吵一架,但吵过之后,二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三师弟,你说的我都清楚,可能我能如何?你自己亲身经历过,六年前墨寒疯狂的模样你不是没见过,我们没得选择,若是华筝真还活着,她早就出现了,而不是等到这个时候才跑出来,放下吧,师傅已经等了你五年了,你还想让师傅再等你多少年?”叶慕白无力地劝道。 这一次钟森带着祁琰琬前来,除了是想要来当萧墨寒的主婚人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白玉子接任医宗门主之位,而钟森则带着祁琰琬出行游历,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回医谷了。 连着回来的还有叶战国和聂风,所以叶慕白才会如此着急地赶来要跟萧墨寒商量事情。 白玉子早就知道钟森想要让他回医谷接任医宗门主之位,只是五年前华筝留书出走之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回医谷了,一心只想要找到华筝。 一直到得知华筝和萧墨寒一同出现在香山,巫族的圣地,也可以说是地宫的时候,看着一片废墟,当时的他都快要疯了。 可是萧墨寒醒来之后,只字不提关于在圣地里发生的事情,连带着与李华相关的所有记忆都没了,这让化名为李华的华筝的相关记忆也全没了。 因此,萧墨寒根本就不记得在丞相府里的那个华筝是假的。 白玉子颓废地坐到了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崩溃地道:“二师兄,华筝死了,她真的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就死了呢……” 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的人都一直在寻的着,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的人都不敢让萧墨寒记起关于李华的事情,生怕六年前萧墨寒走火入魔的样子重现。 叶慕白也一把坐到地上,拍着他的肩膀道:“生死有命,放下吧,华筝也不会希望我们这样子的,若是她知道你如此,一定会很伤心,也会走得不安心的,你也不想她走得不安祥的,是不是?” 师兄弟二人坐在摄政王府的院子里好一会才起身离去。 白玉子是要进宫辞官,叶慕白则去找萧墨寒去了。 失去了关于李华的记忆,萧墨寒这五年来总会睡不好,时常会在睡梦中梦见一个脸戴面纱的女子。 那名女子很美,她的眼睛很漂亮,一眼就能让人深陷入内,无法自拔。 第1477章 骄阳的反应 摄政王府要娶华筝为王妃之事在京都里传得很多,有些人私下讨论关于原来的王妃之事。 可是很快便被摄政王府派出来的人都关押了起为。 渐渐的没有人再敢提起李华,萧墨寒的第一位王妃,那位没有通过明媒正娶的王妃。 骄阳公主府。 “哼,本公主是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去了就别回来了。”骄阳公主,也就是顾菲,冲着杨瑾大声抗议道:“凭什么就不能提起李华,提起华筝?那个丞相府里的华筝算哪门子华筝?她也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连本公主的医术都比不上,怎能跟华筝比,怎敢顶着华筝的身份嫁给摄政王?” 也幸好是在自家的房间里,关起门来,二人如何说,如何闹都可以,否则这事儿传出去,骄阳公主府就会有麻烦了。 杨瑾也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就是如此的无可奈何,“骄阳,这话在这儿说说便说了,你我都不知道实情,贸然传出丞相府里的华筝是假冒之事,那可是欺君之罪,你也不希望连累你娘和妹妹的是不是?” 骄阳公主撅着嘴,心里就是不痛快,不管说多少次,闹多少回,就是替华筝不值。 一想到华筝,微哽着声音道:“师兄,你说华筝是不是真的死了?就算是死了也总该留个尸首吧,可为何就连具尸首也没留下呢?你说华筝会不会没有死,而是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救她呢?” 其实杨瑾心里也有一个猜测,只是一直未说出来罢了。 当年华筝是收到了医谷送来的一封信而留书出走的,没有去医谷反而去了香山,随后在香山发生了什么事,造成华筝失踪,萧墨寒失忆,一切的疑点都是从医谷送出来的那封信而起,可偏偏却没人想过去查那封信的内容,以及写信之人的意图。 也许是他们谁都不肯相信最终让萧墨寒和华筝分开的是医谷里的人所为,所以都没有人查医谷吧,又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所猜测的那般,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骄阳,好人自有好报,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华筝会回来,也许她已重新转世为人,在一个有疼爱她的爹娘身边快乐的生活着呢,别再多想,明日你娘不是想去庙里祈福吗?你到时候也替华筝祈福保佑她能平安幸福也好啊。” 杨瑾安慰着骄阳,同时还不忘提醒她道:“关于丞相府里的华筝并不是真的华筝之事,万不可说出去,还有若是遇到董侧妃也不要与她起争执,不值得。” 提起董倾城,骄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真是不要脸的女人,死皮赖脸地缠着摄政王爷,谁不知道当初华筝在摄政王府里当王妃的时候将她给赶出了王府的,她也好意思,以为摄政王爷留子嗣为由嫁去当侧妃,自己都病得快死了,能生得出来才有鬼呢?” 骄阳依旧保持着大大咧咧,有话直言的率性,对于萧墨寒做的事情,十分不满,所以连一声“皇叔”都不叫了,毕竟华筝一走,他就纳侧妃,现今还要娶正妃,实在是太让骄阳失望,数次恨不得跑到摄政王府去大闹一场。 不过就算再气愤,骄阳还是个知大局之人,白玉子曾说过,若是萧墨寒记起李华事情,又知道李华死了的话,他一定会疯掉,到时候刚将收服了的三族很可能会趁机反击,到时候又要打仗,这对大安国的百姓而言,又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她唯有忍了! 第1478章 董鹤告状 叶慕白还在萧墨寒的书房里,话题还未谈完,便闻银剑回禀,说董鹤回京了,而且还要求见萧墨寒。 萧墨寒看向叶慕白,指敲桌面,不紧不慢地问道:“牧扬回京了?” 叶慕白摇头,一脸不解地问银剑道:“董鹤可是与牧扬一同回京的?” 银剑如实回禀道:“回叶将军,牧少尉未有回京,回来的是他的两名手下,牧童与牧星,不过他们似乎与董统领发生了些冲突,正在府上等着求见爷,请爷主持公道。” 叶慕白深锁着眉头,转向萧墨寒请示道:“要不让我去吧,估计是因为寻找怪医时发生了冲空,董鹤与牧扬分开行动了。” 萧墨寒没有回答,思绪不知怎么,就这么走远了。 叶慕白等着萧墨寒的回复,可是除了指敲桌面的声音,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应。 刚欲再次请示之时,萧墨寒则道:“不必了,就让他们进来吧,江湖传闻,也不一定真的医术高明,还不如等师傅来了请师傅替董侧妃看诊吧。” 其实大家都知道,董倾城所谓的病,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养蛊所致,可是谁也没有告诉萧墨寒这个事实,因为他忘记了李华这个人,而提出董倾城身体赢弱并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养蛊,自然而然,他就把这事也给忘了。 叶慕白其实也不想派牧扬去寻什么怪姑的,但为了想要确认一下这个江湖上传得医术如此高明之人是否是华筝,所以他才让牧扬去。 结果,牧扬没有回来,董鹤却回来了,这倒是有些反常了。 得了萧墨寒应允,银剑领着董鹤、牧童和牧星进入书房。 三人见到萧墨寒立即单膝跪下你行礼道:“属下董鹤(牧童、牧星)见过王爷,叶将军。” 萧墨寒见到董鹤,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喜,未有看眼看他,指敲桌面,一手侧撑着头,看着窗外院子里的风景问道:“可寻到怪医了?” “属下无能,未能寻回怪医替侧妃娘娘治病,请王爷恕罪。”董鹤双手成拱,低头请罪道。 牧童和牧星静听着,凝重的神情就像是在思考着一会如何应对董鹤的告状。 萧墨寒停下了指敲桌面的动作,站起案桌上的茶盏轻啄一口,缓缓道:“既然知罪,就下去领罪吧。” 董鹤没有想到萧墨寒什么都不问就直接下令责罚了,大惊之下,连忙转为双膝跪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事关寻找怪医,还请王爷听属下一报。” 侧扬一眉,甩了一下手,“军令如山的道理,难道董统领还未学会吗?” 董鹤一听,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因为萧墨寒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违抗,这就是萧墨寒手下的兵。 银剑上前,冲着董鹤道:“董统领请!” 就这样,还未告状,董鹤便被银剑带了下去领罚了。 而还单膝跪着的牧童和牧星则欲跟董鹤一样请罪出去受罚,不想叶慕白开口问道:“牧童, 牧扬和牧和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你们一块回京?” 牧童偷偷看了一眼萧墨寒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如实道:“王爷,叶将军,牧校尉在五星镇,当初牧校尉听闻怪医的下落,往外五星镇外的一座山林里去,结果属下等误闯了他人的迷阵,机缘之下牧校尉得到一把上好的剑,可属下等人却忘记了在迷阵中发生了何事,牧校尉想要查清楚,所以留在了五星镇。” 第1479章 引起注意 叶慕白猛地看向萧墨寒,像是在向他求证阎殿是不是也有所耳闻此事。 只见萧墨寒皱着眉,神情十分凝重,原本就深沉的他,此时变得有些严肃得吓人。 而他指敲案桌的节奏都有些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还是没有忘记,总感觉这样子敲着是有什么意义一样。 越敲便越熟悉,慢慢的大脑里浮现出一些怪异的画面,让他一时间难以分清是真是假。 见萧墨寒陷入沉思,叶慕白没有打断,而是再问道:“牧童,除了这事之外可还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牧童和牧星相互对望了一下,刚要双双摇头,牧星却拉拉住了牧童,插入回道:“叶将军,还有一事,牧校尉身上不知道从何处得来了一瓶药效很神奇的药,就在属下等人昏迷醒来之后,牧校尉身上多了一并药,那瓶药,牧校尉说感觉很熟悉,说他曾经用过。” 嗡的一下,叶慕白立即上前将牧星整个人提了起来,激动问道:“你确定?牧扬真的这么说了?除此之外,牧扬还做了什么?” “牧……牧校尉……命属下寻了个画师……”牧星被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画了什么?”叶慕白心中有所猜测,但是不确定,所以急急逼问道。 没等牧童回答,萧墨寒则道:“画了一个漂亮的女子,一个有年轻貌美的女子。” 原来萧墨寒并不是完全不关注牧扬去寻怪医的事情,对于牧扬的一举一动,阎殿都有回禀,只不过关于那把剑的事情,还有牧童说的怪事,就连阎殿也没有查清楚,所以他才没给董鹤机会说出牧扬擅离职守的事情,因为他也想知道至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萧墨寒之所有如此关注此事,并不是为了真的关心能否寻到怪医治董倾城。 他在意的是影楼,为什么影楼也如此关注这个怪医,四年前,影楼楼主影如风退位闭关修炼,不再管理影楼之事,其儿影昊焱继位,自那之后,影楼就像事事跟阎殿作对一样,阎殿想要做的事情,影楼都会横插一腿,让事情进展都不太顺利。 为此,当阎殿注意到影楼的动向之后,也跟着在意了起来。 没想到,牧扬带着人去五星镇寻找怪医,影楼也派人去了。 不同的事,听闻这一次,影楼楼主影昊焱亲自出马了,这才是萧墨寒最在意的。 牧童说的迷阵,萧墨寒和叶慕白也没有质疑,毕竟皇陵里头有多少是利用奇门遁甲设下机关,萧墨寒是最清楚的。 许是太久没有听过江湖上还有奇门遁甲出现,叶慕白惊讶那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萧墨寒却不是这么想。 “你们下去吧,关于五星镇上发生的事情,不必再向外人道之,牧校尉正在执行本王的另一个任务,短期内暂不会回京,也不必在问了。”萧墨寒端起茶盏一口饮尽,眼中不知何是冒出了一道尖锐的光芒,那股强势的气势,瞬间让人萧然起敬,不得严肃起来。 “师兄……”叶慕白有些担心,生怕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犹豫地唤了一声。 “启程去五星镇!”萧墨寒站了起来,双手负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强势的霸道。 叶慕白不安,连忙阻止道:“师兄,你大婚在即,不如由慕白替你走一转吧,你安心城京都处理婚事。” 第1480章 拦不住 萧墨寒脸色一沉,与叶慕白四眸相视的瞬间,像是将叶慕白给看穿了一样,那如同在战场上将敌人生生用自己的气势给压下去的威严,道:“你想拦本王?” 不知怎么,叶慕白本能性地退到一侧,将路给让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萧墨寒迈着流星大步离开了书房。 不安的情绪涌入心头,叶慕白虽未追上继续阻拦,却立即骑上了马背,去找白玉子了。 此时,刚从皇宫里出来的白玉子还想着回去之后要找叶慕白大醉一场,好将那过去的事情给放下,来个告别之际,一阵急飞而来的马蹄声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呼呼的风声从自己的耳边刮过,白玉子愤怒地问道:“慕白,你这是怎么了?无端端为何把我抓到马背上来?” “没时间跟你慢慢说了,师兄出京了,说要去五星镇,牧扬好像找在五星镇找到了有关华筝的线索,师兄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就说要去五星镇,你得跟着去,我感觉师兄的气息有些不对劲,万一……万一师兄走火入魔的话,没有你在,那就麻烦了。” 叶慕白一边骑着马,一边解释,同时还不忘提醒道:“师叔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师兄之所以会忘记关于李华的事情,很可能是华筝所为,如此厉害的催眠术,师叔说他做不到,否则上次也不会因此差点让师兄疯了吗?华筝如此做的用意,我们不知晓,若是真的再见到,然后又不愿跟师兄回来,恐怕师兄是真的会疯了。” 叶慕白真的是恨死自己了,无故端端主动请缨做什么,这下子好了,若华筝真的是活着,但又不愿回来,到头来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叶慕白的骑术很厉害,约莫半个时辰便赶上了萧墨寒。 可同时也赶上了永远都不会死心的刺客。 “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啊?每次师兄出京都派人来刺杀,不都是派人白白来送死吗?”叶慕白起掌而跃,直接从马背上飞落地面,手中的剑也随着击向黑衣人。 白玉子骑着马,也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折扇,随时准备加入战斗中。 不过萧墨寒出手,除了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联手,否则根本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一招一式,连武器都未使用,便直接将人给击杀了,说得好听,那是武功高强,为的自卫而杀人,说得不好听,那简直就像是人命收割机一样,所有跟萧墨寒交手的刺客,三招之内必定毙命。 在战场上,萧墨寒如此,叶慕白和白玉子都可以理解,可是在连对待刺客也如此凶残,难怪敌人都叫他是阎王了。 银剑命人收拾,而叶慕白则再次相劝,“师兄,让替你去五星镇吧,这些年来,三族也好,以前死的罪臣余孽也好,都恨不得你出京,找出会杀你,五星镇距离京都将近一月路途,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请你三思。” 萧墨寒扫了一眼地面上的黑衣人尸体,不屑的旋身上马,狂傲地道:“本王倒要看看还有多少,本王征战沙场多年,从未退缩过,以前是,现今是,将来亦然,驾!” 说完,萧墨寒便骑马率先离去,叶慕白见状,催促道:“白玉子,快追上去,一看要看好师兄。” 银剑吩咐完之后,也跟着上马离去了。 叶慕白惆怅地看着渐渐被沙尘淹去的众人的身影,心底的不安更甚。 第1481章 可怕的萧墨寒 忘掉了李华,似乎让萧墨寒变得更加暴戾,再加冷血了,这样子的他,叶慕白光是想便觉得恐怕。 虽然不知道为何萧墨寒不太喜欢董鹤,但是这一刻,叶慕白也讨厌起这个人来了,若非他无事跑到摄政王府里想要向萧墨寒说关于五星镇的事情,也许萧墨寒就不会想去五星镇了。 萧墨寒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五星镇赶去,途中收到不少京都里传来的消息。 其中就有一个令萧墨寒十分不高兴的消息,那就是有人闯入摄政王府,要救钟离娜兰,偏偏闯入之人还是萧墨寒不太好处置之人,萧家大长老——严岩。 五年前,严岩找到了他,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对于他要攻打巫族的时候严岩并非没有阻止过,但是在萧墨寒进入了巫族圣地之后,严岩便没有再阻止他了。 可是有一件事让严岩有些料所不及的是,两年前收服了三族之后回到京都的萧墨寒并没有接管统一之后的大安国,反而将已经顺利将安帝控制住,让安王成为了太子的钟离娜兰给抓了起来。 钟离娜兰无法相信已经得到了指令却还要成为皆下囚的结果,数次跟严岩取得联系,却得不到回应。 好容易见到严岩,却是让她忍耐,等候时机再将她给救出来。 对于严岩安排钟离娜兰控制大安国皇宫,等萧墨寒大获全胜回京都之后,便将皇权交给萧墨寒的事情,起初萧墨寒并不知晓,但是在回京的路上,严岩便将这事告知了他。 萧墨寒没有接受,在严岩的眼里,也许他已经是萧元帝了,可是萧墨寒很清楚,他还是他! 他的先祖萧元帝,也只不过是他记忆里的一部分而已。 既然萧元帝让慕容家成为自己的傀儡掌管大安国,那么他也不介意继续如此,保持着现状,不作改变。 可是严岩并非如此想,在他看来,三族已收腹,属于萧家的时代已经来临了,是时候萧家要重掌大安国的皇权了。 所以严岩在萧墨寒将钟离娜兰抓了起来,还将皇权再次交回到安帝手中的时候十分气愤,可惜现今的严岩失去了巫族的支撑,再也没有可以与萧墨寒相抗衡的势力,也就只能在京都里不断的干涉和插手萧墨寒的事情。 这当中娶华筝是他其中的一个目的,另一个便是要萧墨寒娶娄烛南霜。 萧墨寒一再忍耐,对于严岩也算是十分宽容了。 只是…… 看着手中阎殿传来京都的消息,萧墨寒的眸中泛出了一道锐利的狠戾之光,内力一使,纸条便在他的掌心被他的内力震得支离破碎,最后化成粉沫,随风飘走。 银剑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萧墨寒,瞳孔急速地伸缩不难看出他的震惊之色。 如此厉害的内力及控制力,恐怕武林盟主都难以做到此,更别提萧墨寒也不过是个不及三十之人呢? “让杨瑾去警告严岩,若再闯本王的王府,本王不介意将萧家长老阁给血洗了。”萧墨寒冰冷地声音传出,没有一丝温度,光是听便觉得自己快被人冻住一样,更别提被针对之人了。 白玉子观察着萧墨寒的情况,这十日以来,死在萧墨寒掌下之人将近百人,所有来袭之人,无一生还,直接击毙,连问清楚对方来历都省了。 第1482章 误伤银剑 白玉子身为医者,虽然并不是不像华筝那般妇人之仁,但也不至于连对方投降、逃路都不放过。 看着萧墨寒手上染的血越来越甚,白玉子终于忍不住出手,折扇飞击而去,却被萧墨寒徒手接住,另一只手时却还是未能停下,一掌拍下刺客的天灵盖,直接让对方毙命当场,双眸瞪得甚大,似无法相信自己已经投降,愿意说出指使者,结局还是——死! 白玉子气难忍,一把上次查看刺客的情况,依旧无法挽回。 痛疾而吼道:“萧墨寒,你是不是疯了?他都说要投降了,投降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带兵多年,难道不知道降者不杀的吗?你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萧墨寒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呆滞地看着自己使出的那一掌的手掌,双眼红丝渐渐呈现,一股难以控制的狂躁涌入心头,从心脏处往身体各处漫延。 极力控制之下,内力外涉狂嗷嚣叫一声,“啊……” 同行的护卫大惊,银剑和银刀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子被萧墨寒的内力给震飞,反应过来之后,二人双双飞身前接往,但还是被内力的余力将三人一直推拖至后将近百米。 银剑将白玉子交给了银刀,叮嘱道:“快带白神医离开,我去拦住爷。” 言罢,银剑便飞身往萧墨寒而去,白玉子晕眩醒来,已经晚了,看着银剑生生吃下萧墨寒一掌,直接倒地不起。 白玉子这才发现出事了,而且还是出大事了。 “师兄,停下来,快停下来,他们是你的护卫,对你忠心耿耿的护卫,控制住自己的心魔,莫让它乱了你的心智,你可以的,只要你冷静下来,就可以停下的,师兄……” 白玉子捂着心中,在银刀的搀扶下,冲着内息凌乱,内力环绕着他全身的萧墨寒大声喊道。 银卫看着银剑被击飞,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将萧墨寒包围起来之后,便警惕地等待着。 萧墨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就像有使不劲的力量,冲刺着全身,同时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缠绕着他:杀……杀光他们……是他们不让你去找她……是他们……杀……杀…… 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他记得,可是找谁? 他要去找谁?到底是为了找谁,所以他不能停下来? “闭嘴!”萧墨寒抱头痛苦大吼。 伴随其吼声而出的还有一阵强大的内力随着其身击散而去。 众人被击飞,尘土也随着内力的扩散而四起,待众人再睁开眼,被围在中心处的萧墨寒早已不见了踪影了。 “糟了……”白玉子暗叫一声,还未来得及想清楚该如何是好之时,银卫便前来禀报。 “白神医,请您快看看银剑大人,他……他晕过去了。” 此时想要去追萧墨寒,可是银剑的情况让白玉子不得不先救人再去寻人了,“银刀,快扶我过去。” 白玉子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先是倒了一颗给自己服下之后,再到银剑的身边,先是确认了他的情况,神情顿时惊愕,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银卫见状也知情况不妙,单膝跪下救道:“白神医,求您救救银剑吧,若是爷清醒过来得知自己杀了银剑,爷一定会很自责的。” 第1483章 无能为力 银刀是个忠心的,到最后,哪怕知道他们终究会一死,可是却还是替萧墨寒着想,不让他伤心自责。 可是白玉子清楚,同是萧墨寒的护卫,他与银剑之间的兄弟之情,又怎只是不想让萧墨寒伤心自责而已呢? 无力的将身上唯一一颗成功用雪莲子制成的保命之药取出,带着绝望的语气道:“先喂他服下,也许还能扛到师傅来也说不定。” 不是白玉子不想救,而是五脏六肺都被震碎了,这让他如何救啊? 说完,白玉子自己也重咳了起来,连带着也咳出了几口血,血中也带着零星的内脏碎片。 银刀大惊,连忙封住了白玉子的几大要穴,痛恨自己的无能道:“白神医,是属下的错,这药,还是您服下吧,身为爷的护卫,能死在爷的手下,也是我们的福气,我们……” “我不碍事,这是华筝早前给我留下的雪莲子所制,可以暂时保住银剑的命,我的伤只要稍作调息就没事了,只是要劳烦你给师傅送信,务必让师傅在二十天内赶至,否则银剑……”说完,白玉子便晕了过去了。 银刀看着手中的救命药丸,把心一横还是想要喂白玉子服下,可是想到自己的兄弟,还有银卫们的跪求。 药,最后还是喂银剑服下。 银刀知道现今联系钟森前来救治并不可能,毕竟他们日夜赶路到此都花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五星镇了,若是情报没有错的话,那在五星镇上牧扬也许真的是见到了华筝了。 于是咬了咬牙,银刀冒死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银一,把这里收拾后,到就近的官府报备,彻查刺杀王爷的幕后之人,银三去找一辆马车,过来往五星镇的方向赶来,银二你背着银剑,其余银四银五去寻找爷的下落,银六设法联系影楼新楼主影昊焱,就说我有王妃的下落,其余人跟着我去五星镇。” 银刀原本不想借助外人的力量的,但即便他不说,萧墨寒的动静如此大,影昊焱迟早也会查出,为了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同时也确保萧墨寒的安危,他不得不如此做。 果然,只要与华筝,他们的王妃有关的事情,影昊焱就不会置之不理。 就在银刀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程之后,影昊焱抓着银六丢到了银刀跟前,问道:“华筝到底在哪里?” 白玉子已经醒来了,有他在,银六所中的毒也不是什么事。 银刀确定银六没什么大碍之后,客气地回道:“王妃娘娘的下落在下可以告知影楼主,作为交换的条件,在下需得到影楼主的保证。” “银刀,本楼主凭什么跟你做这交易?萧墨寒没在,你们就算一起上也不是本楼主的对手,本楼主可以不伤你们,只要你们将华筝的下落托出,本楼主可以饶你们一命。”经过了五年的磨砺,影昊焱也不再是那个冲动且又想法单纯的小子了。 再何况寻了华筝五年未果的他,为了坐上影楼楼主之位,达到其父的要求,死在他剑下之人,也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 其冷血的程度与萧墨寒相比,也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了。 即便如此,银刀也不是吃素的,咬着牙,为了萧墨寒的安危,再凶险,他也要一搏,故强装镇定道:“王妃的下落也就只有王爷和在下知晓,若是影楼主不怕再次失去了王妃的下落,大可以将在下杀了,至于王爷,若影楼主有自信也可从王爷口中得知。” 第1484章 闭村 此时,夜蝉叫个不停的山间小村里头,村长的屋子里,却灯火通明。 “村长,你说五星镇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闭村一阵子啊?”夜大将打听到的消息连夜赶回村里,禀报村长无名。 村长无名沉默了片刻,看着夜空中还算明亮的月亮道:“哎呀,年纪大了,这外面的世界都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这村子怕是守不住了。” 夜三性子急,急问道:“村长,您是什么意思啊?难道那些来的人是冲着村子来的?” 村长摇了摇头,视线一转,竟然是看向山上还有一点点火光的位置。 夜大凝神注视,好一会方问道:“村长,您的意思是……他们是冲着怪姑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世道已脱了轨,天象了也变了,你们挨家挨户通知下去,一月内不许任何人出村子,更不许带进村,如有违者,永不得回村。” 村长的话音刚落,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问道:“村长,为何不得出村子?我正打算明日离开村子几日,最近镇上来了一群西域商人,也许会有珍贵矿石带来,想我去看看。” 对矿石执着之人,在无名村里也就只有打铁的一人了。 夜三一把冲着他吼道:“都是你,没事你去抓那人去炼剑做什么?要不是因为人我,那人就不会留在五星镇不肯走,现在也不会把朝廷的人给招来了。” 打铁的完全不在意,因为他并不是因为作奸犯科才躲到无名村里来的,所以朝廷来什么人对他而言都没有威胁,但是想到那人,也就是牧扬看到可可和豆豆时的神情,难免会让他有些自责。 夜三虽然嘴上不说对华筝感激的话,但是心里还是记住了华筝对他的恩,在得知华筝与牧扬认识之后,特别是知道牧扬想要把华筝带走之时,其实也是跟独臂一样,有一种想将人给杀了,让他没办法把华筝的消息传回去的想法。 可是华筝的心软还有不舍,让他们也跟着下不了手。 于是三兄弟时不时夜探五星镇,为的就是要监视牧扬,关注着镇上有什么变化,是否会给华筝带来麻烦或者危险。 今夜发现镇上居然多了不少人,当然像打铁的是为西域的商队而来的五湖四海之人是不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各派,特别是影楼和阎殿,还有朝廷也都来人了,这才是让夜大所担心的。 安全起见,夜大不得不将此事告知了村长,毕竟村子里,不少是朝廷里的通缉犯,包括他们三兄弟也是一样,江湖被追杀也就算了,朝廷也将他们列为重犯,恨不得将三人抓了斩首示众。 村长无名也清楚这一切,所以才会下了村民不能出村子的命令。 “打铁的,再好的矿石都不及村子里的村民重要,本村长不同意你明日外出,但是若是你今夜出去了,五星镇一日不恢复往日的平静,你都不能回村,你可应了?”村长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所以便给了打铁的选择的机会。 这看是机会,村长的变通,但实际上是变相的将打铁的推出子村子,因为这一出村子,不管打铁的发生什么事,哪怕他想回村也回不了,有得就有失,这就是代价。 第1485章 西域商队 当夜,打铁的出了村子,而此村长无名封村子的命令很快就下了。 当华筝得知消息的时候,已是过了子时了。 可可和豆豆都已经在空间里睡下了,华筝坐在院子处理着近日新采回来的草药。 听完夜大的话之后,华筝边切药材,边问道:“西域商队的话,确认有可能会有难得一见的矿石,若不是走不开,我也想出村子看看的,听说西域到大安国来,一个来回都快要走半年的时间,错过了,那得等明年了,看来西域商队能带着好东西来到这儿,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啊。” 西域离大安国有多远,华筝曾在时空机得到了数据,距离就像远洋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走陆地,一个是走海上而已。 走海上的话,武功高强也不太顶用,但在陆地的话,只要路上抵得住山匪、土痞等打西域货物之人的话,到大安国来也不是个梦。 华筝的神情看起来淡淡的,完全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感兴趣,夜三一边啃着华筝院子里放着的瓜果,一边道:“你一个不认武的妇人跑去凑什么热闹呢?就算被你买到了又有何用?带不走,都是白搭。” 啃完一个苹果,夜三还想再啃一个,说话虽然带着冲,但是自从华筝准许他们进入竹苑之后,夜三就恨不得天天呆在这儿不走了。 因为华筝做的饭菜好吃,因为华筝家的水果好吃,就连喝的药,夜三都觉得是甜的,哪还有之前动不冲就跟她作对的行为了。 夜二看着夜三不停吃的行为,从旁提醒道:“三弟,你别再吃了,再吃就胖得飞不起来了。” 华筝看着夜三吃个不停也不说,而是指着地上的苹果核道:“垃圾收拾好,还有核老规矩,洗净放到筲箕晒干。” 夜三最初还不知道华筝要这些东西来有何用,但有一次当他看到华筝在山上播种这些果树之外,便不敢再对华筝的话存有疑问了。 夜大知道华筝应该多少了解村长如此做的用意,故再次提醒道:“怪姑,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们兄弟三人帮忙,但你千万不要出村子,最后镇上不太平,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真正来意,安全起见,你还是呆在山上吧。” 华筝点了点头,准备收拾一下就去休息了。 夜大和夜二都帮忙收拾,夜三则收拾自己吃的垃圾,同时不忘问道:“怪姑,那天吃的那个小小的、红红的果子还好吗?那个怪好吃的,你到底在哪摘的?我也去摘点。” 夜三所说的果子是圣女果,是华筝依着蕃茄在空间里通过不同的种植方式种出来的,产量并不多,所以可以拿出来也多。 最重要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故道:“忘了,也许下次进山采药草会再见到,到时候再摘些回来吧。” 无名村的后山其实很大,只是村民不知道罢了。 根据时空间给华筝的扫描出来的地形看得出来,李华被困皇陵的,华筝来的第一世,就是掉落在无名村的后山悬崖与另一座山相连着的悬崖瀑布之间才来到了无名村的。 为了找到这里,华筝也花了不少时间,走了不少弯路。 别人出村可能需要通过走村子入口,可华筝出村子,可以通过后山,这也是为何经常村子里的人都以为华筝是进山了,而非出村子了。 实际上华筝通过后山,也离开过村子去了别另一座山后面的村庄或者小镇。 第1486章 离开无名村 打铁的连夜出村,华筝坐在院子里,望着山下已经没有火光的村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无奈且又无力的感觉就像五年前一样,她不想伤害别人,但是别人总是不肯放过她一样的那种感无助。 夜风袭袭,带着夏日的清凉,一日的炎热随风而去,可心中的烦恼却如百年老树盘根在此,难以消散。 次日清早,独臂如往常一样带着自己种的青菜来到华筝的竹苑。 见到华筝正在打包院子里的药材之时,疑惑问道:“怪姑,你又要进山几日吗?” 华筝点了一下头,应道:“是的,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你不用再送菜到山上来了。” 想到上次华筝出门将可可和豆豆留给打铁的照顾,独臂便主动请缨道:“打铁的出村子了,不如将他们交给我照顾吧,等你回来,我再把他们送回竹苑。” “不必了,”华筝有些不舍地回道:“独臂,也话这一次我会离开时间有些长,我要带着他们一起进山,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了。” 独臂一惊,连忙拉住华筝的手,追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打算要离开无名村吗?” 沉默! 这是华筝现在唯一能做的到,因为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呆在无名村的话,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就像第一世的时候那样,萧墨寒带着将村民都屠杀一净的场面,昨夜她一整晚都没睡好,总感觉夜大所说的朝廷的人就是指的萧墨寒。 于是一大早,便华筝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阵子,好躲开萧墨寒。 牧扬还在镇上的事情,夜大昨夜已经告诉她了,牧扬与骆聪的关系华筝很清楚,即便他不向萧墨寒坦白也有可能会告诉骆聪,毕竟其娘李慧一定不会相信她死在巫族圣地这事的。 牧扬不放弃寻找她,同样的骆聪他们肯定也会如此,因此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将京都的人给引过来了。 不想连累无名村的村民,离开,那是最好的选择。 独臂逼问,而是请求道:“怪姑,让我陪你离开吧,只要确定你已安全,我就离开,可好?” 两年的时候,华筝看得出来,独臂改变了很多,就连对待她的感情也是。 早已不再是对待恩人那么单纯了。 “其实你也猜出我是何人了不是吗?”华筝躬着身撑着拐杖转向另一边,“当我救你的时候我也认出你是何人了?村长收留了我们,也给了我们改头换面,过新生活的机会,我们应该好好珍惜,无名村我可以离开,但是你不能,你出了村子,你就真的活不了了,独臂,我可能活不久了,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可可和豆豆会有照顾他们的人出现,这两年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独臂就是章大刀,在来之里之前,他是走投无路之下跳下悬崖的,为了可以死得痛快一些,不被抓回去受朝廷的审判。 华筝在明知他的身份还愿意救他,独臂很感激,也因为大难不死而决定改过自新,可唯独在对待何华筝的事情上,他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 可惜的是华筝不愿意领他这个情! 第1487章 被收留的原因 村长无名家门前,华筝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那儿。 村长就在院子里,坐着华筝设计的摇椅,一前一后的摇晃着,晒着还不算太烈的太阳,神情甚是闲瑕。 华筝带着孩子在院门前站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是想什么,就这样子看着村长像是睡着了的模样,有些舍不得说再见。 就在华筝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村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苍老的声音有些慵懒地道:“你决定啦?” 村长无名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华筝至今都未搞清楚,哪怕第一世的时候村长就是这样子,就像一个先知一样,对于村子里每个前来求收留之人都了解清楚似的。 可偏偏这位“先知”却对华筝说过:若你不来,我们村子会保不住,若你来了,我们村子将会面临巨大的危机,成也你,败也你! 这样子的话,华筝听不懂,也不明白,毕竟第一世已成过去了,而且她第二世的出现也改变了原本第一世该走的轨道,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清楚。 倒是村长,似乎将华筝的每一步棋都看得一清二楚。 “村长,谢谢您这两年来收留的恩情,将来若有机会,华筝会报答您的大恩的。”华筝向村长行了一个大礼,动作标准且恭毕。 可村长却将视线落在了豆豆和可可的身上,捋着花白胡须露出欣慰地笑容道:“你啊,能保护好自己,将孩子们给教育好就是对本村长最好的答报了,本村长之所以收留你,那可是看到孩子们的份上,好好教育孩子,那才是最大的功劳,去吧。” 华筝不解,思考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村长之所以会收留她在无名村里,却是因为可可和豆豆,而非是她。 至于原因,华筝想要问,可村长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已经回屋里去了。 华筝带着孩子进入到山林深处,夜家三兄弟和独臂都来了,就连老童也赶了过来,急问道:“怪姑,你这是要离开吗?再也不回来了吗?” 老童的目的,华筝知道,她也想自己可以治好他的练的童子功带来的副作用,可惜她没有这相时间。 蹲下了身,与老童平视道:“对不起老童,你的药我还没有研制出来,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因为我在这儿连累了大家,若是我死在这里,他一定不会放过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的,所以我得走了。” “为什么时间不多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太婆,我见过,你明明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你就是不想你给我炼制解药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研制不出来,你就是一个骗子,什么怪医,通通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无能大夫。” 老童气极了,冲着华筝便大吼大叫着,目的就是不想让华筝离开。 当然研制药物是其中一个目的,更多的是,华筝离开的话,村子里就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会管他,也没有人会像华筝那样训他了。 一个人老了,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需要的是陪伴,一个能跟自己说话,一个能在意自己的人。 呆在村子里久了,老童也活够了,想死却又舍不得,想要离开又怕死,村子里就数他跟村长无名年纪最大,偏偏身边就没有能跟自己说话的人,关心他的人。 好不容易华筝出现了,给了他希望,却又给了他绝望。 第1488章 放心不下的事 华筝知道这一去,很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所以心里对老童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她不走,受累的人就更多了。 犹豫之际,黑寡妇则笑话老童道:“你若真的这么想跟着她,跟着她走不就是罗,何必如此难过呢?一个怪里怪气的老太婆,你还想她真的能治好你那童子功的怪病不成?” 老童本就生气,再加上被黑寡妇如此一说,什么都不管,直接撸道:“你自己当初还不是想让怪姑替你治你家儿子,你也不想想,若是怪姑走了,你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不过怪姑也说了,就你这样子,你儿子想活都难了。”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我儿长寿好得很,谁要敢咒我儿,老娘撕了他的嘴。”龙有逆鳞,人亦然,黑寡妇的儿子长寿就是她的一切,谁也说不得。 华筝长吁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从怀里取出一瓶药递给黑寡妇道:“你也别怨人,确实当初如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能活到现今,可这并不是长远之计,孩子已经十岁了,你见过哪个孩子十岁了还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这般的?这药……你留着吧,半月一颗,再配以我教的拳法和口诀,兴许可以让长寿……” 华筝原本想说是多活几年,可是她说不出口,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她没有权得宣判这个孩子的生死,更不能将这个绝望带给孩子的父母。 最后华筝还是改口安慰道:“也许将来有一天,长寿有着自己机遇,可以好起来也说不定,这药配制极难,而我手中也就只有半年的最,莫要图快,也莫要心急,有时候忍耐和等待会让你和孩子都过得好些。” 其实华筝这两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在这两年里,长寿的身体在没有通过黑寡妇吸取精气渡到他身上之后,也还算精神可以,偶尔还能跟村子里的孩子玩一会,走动走动的。 只是在黑寡妇看来,这样子的儿子并不如她渡精气给他来得精神和有活力,所以对于华筝的方法并不愿意坚持。 华筝要走了,其实她自己也舍不得,特别是那些她没能治好的人,根本就放心不下。 可可也意识到自己要离开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忍不住抱着华筝哭了起来,“娘,可可不要老童哥哥和长寿哥哥死,娘,你救救他们吧,可可不要他们死,不要……呜呜呜……不要……” 华筝抱着可可哄道:“可可乖,娘不是不想救,而是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救人也是需要时间的,就像练功一样,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做到的事情,你明白吗?” 豆豆也站了出来,拉着老童的手,认真地问道:“老童哥哥,那你跟我们一块走吧,娘做研究很厉害的,豆豆见过娘用小动物做实验,可以让一个小白兔在几天之内就变成了大白兔,娘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豆豆……”华筝连忙喝住,但已经来不及了。 对于在空间里,华筝是养了一些小白兔专门用来做实验用,可是这并不代表出了空间效果也能如此,这也是为她一直没有把这药拿出来给老童用的原因。 “老童,你别听豆豆的,白兔本来就容易养大,三五天便能喂成大兔子了,他不懂……” “怪姑,我要跟你一块离开!” 第1489章 齐聚五星镇 就这样,华筝离开了无名村,同行的还有老童。 当然当老童提出要跟着华筝走的时候,独臂和夜家三兄弟也想跟随,可是她拒绝了。 为不别的,光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华筝就不能带着这四人了。 出了村子,老童就用怪异的眸光看着华筝,因为此时的华筝又换了一张脸了,而这张脸并不是老太婆,而是一张普通得连走在大脸上也不会让人记住的脸。 就连可可他们也都跟着如此,当然,老童也不会例外。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皮,老童不解问道:“为什么我们要易容,难道你是怕我被仇家认出来吗?” “认不认出你,我并不清楚,但若是我们母子三人不易容走到大街上就一定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我们必须如此,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的,老童,我确实如你所言,我并不是一个老太婆,可我也不像你看到的那般健康,我这次出村子,是想将孩子们交给他们的义父照顾。” 华筝不想说太多,但看到老童,她还是忍不住道:“孩子们的义父不是一般人,也许有可能会是你的仇家,也有可能他曾经也追杀过你,想要夺你的童子功功法,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跟孩子们的义父作对,就让孩子们跟着他们义父离开,而你,我会想方设法研制出药物的。” 老童还以为华筝说自己时日不多那是假的,现今看来,她真的像是在交待自己后事一样,于是在华筝不备之际伸手,一把握住了华筝的脉搏,一探这才大惊道:“你……你的脉搏……” 华筝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他不要说出口。 温柔地看着可可和豆豆,不舍的神情,强忍着不让自己泪下的苦涩笑容将一切苦楚都往自己肚子里吞下了。 原来本时华筝总是一副老太婆装扮并不是只是外貌骗人而已。 就像他一样,看着是一个孩童的模样,事实上却是一个花甲老人。 而华筝,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妙龄女子,但身体早就虚弱得连脉搏都变得几近无的地步。 难怪华筝明明身手不错,可几乎不跟别人动手,上次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她所认识且又在意之人,恐怕她都不会出手的了。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中毒,也不像受过重伤,为何会这样子?”即便华筝不让他说,可老童还是忍不住问道。 “时间,我需要时间静养。”华筝没有细说,但却说出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那就是时间。 这个理由对于老童而言根本就不是理由,无法理解成了他与华筝同行存在的最大的疑问。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五星镇。 碰巧的是,华筝竟然在城门口处见到了白玉子,还有前来接他的影刹。 影刹是影楼的杀手统称,有影刹在,就说明影楼的人也在这里了。 白玉子来了,银刀驾马车,那是不是也代表萧墨寒也来了呢? 越是不想的事情,感觉越会发生。 想来的来了,不想来的也来了,都齐聚在这五星镇上。 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西域的商队,华筝也说不清楚了,只希望牧扬不要将自己在这儿的消息托出,她也能顺昨将可可和豆豆托付给影昊焱。 第1490章 坐地起价 随着西域的商队前来卖货,五星镇上明显多了很多生面孔,就连客栈也爆满。 白玉子等人当你不用担心啦,有影刹在,应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可华筝他们则不一样了,问了好几间客栈都说已经没有客房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还有一间小房间,只不过这是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房。 这也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子的小房间,连床都只不过是在几张长板凳上放一块木板,垫了一些稻草而已的小房间,居然还要一两银子一晚,这让老童十分生气,刚准备摆脸之时,华筝则掏出了银子递给了小二道:“劳烦小二哥看看能否再腾出些桌和椅搬来,妇人定会重谢。” 说完华筝还多给了十个铜板,这才让小二笑脸迎人回道:“还是夫人上道啊,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备上,小的叫菜头,夫人若有何吩咐随时可以找小的,小的必定替夫人办好。” 菜头得意地抛着手中的铜板,其意图十分明显。 华筝很大方,再递出一颗银稞子给菜头,有礼道:“那就请菜兄弟备上些饭菜,劳烦了。” “得了,小的立即去办,还请夫人稍等片刻。”菜头连连得到好处,干起活来也得劲,很快就将华筝所需给备上了。 华筝提筷,却被老童将她的筷子给踢开了,提醒道:“你怎就不留个心眼呢?你就不怕被下毒啊?江湖险恶,懂不?” “我一非江湖人氏,二无仇家,何需提之?”华筝夹了一筷子菜到可可的碗中,随后又给豆豆也一夹了一筷子道:“再说若真下毒了,你也不想想我是何人?毒,若对我有影响,那夜家三兄弟怎会这么害怕我呢?” 可可也是个小可爱,见老童不敢吃,便从腰间挂着的小袋子里取出一颗糖豆递给他道:“老童哥哥,吃了这个糖豆就不怕中毒的了,娘说这可是解毒丸,能像百毒的喔。” 老童看着这颜色有些古怪的小小圆圆的东西,一脸嫌弃地道:“我不吃,我怕甜。” 华筝抿唇一笑道:“吃吧,不太甜,有一点点酸,就当是饭前开胃吧。” 老童沉着脸,最后还是吃了那颗酸得让他觉得要掉牙的“糖豆”,嚼着这贵得要死的饭菜道:“黑店,这绝对是黑店,这样子的饭菜都要一两银子,这不明着坐地起价吗?你这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还是怎么的?一两银子,我们可以住三间上房了,还有一两银子可就吃这老得嚼不动的青菜,连块肉都没,看老子今晚不……” 没等老童说完,华筝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就连豆豆也警惕地看向了房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往门移动而去。 “发了发了,这回可就要发了,老大打听到了,说这次西域带来了奇石啊,是一颗会闪闪发光的五彩石,听说这五彩石坚硬无比,说这五彩石就连最厉害怕武器都无法伤之分毫啊,若是我们能夺了这五彩石,再拿到黑市拍卖,那可就大发了。” 华筝并不知道什么是五彩石,不过听着就像很厉害的石头一样,老童也竖起了耳朵各得很清楚,年纪大了,对这些外物已经不感兴趣的他也被这消息给勾起了兴致想要一睹这五彩石的风采。 第1491章 求华筝的下落 这声音,华筝认得其中一个是客栈的小二菜头,另一人华筝猜可能是西域商队所住客栈的小二,又或者是这间客栈派出去的探子。 不管如何,这五彩石,华筝并不打算去看,也不想参于到这些江湖人争夺之中去。 待门外的二人离开之后,华筝警告老童道:“不要节外生枝,我到镇上来是为了找人,其他的事情不想要沾惹上。” 华筝的想法老童也知道,虽然也想去看看,但想到华筝的身体情况,他唯有按奈住了。 就在华筝他们安睡着之时,另一间客栈的豪华客房里,白玉子见到了牧扬。 “牧扬见过白神……” “她在哪?”牧扬还没有行完见面礼,白玉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牧扬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回道:“牧扬不知。” “你不知,你不知那为何呆在这儿数月不回?”白玉子有些激动,不难看出,他对华筝的执着,“牧扬,不管你对大师兄有多不满,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银剑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华筝曾给过我保命的药我已经让他服下了,但那根本治不好银剑,若是没有华筝,银剑就死定了。” 白玉子着急,除了是因为自己想要找到华筝之外,也有迫不已的理由一定要找到华筝。 牧扬就像不相信一样,直到白玉子带着他去看过银剑之后,迟疑了!“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将银剑大哥伤成这样子的?” 众人双双沉默,没人敢说出实情,就像那是一个禁忌一样。 银刀与银剑多年兄弟,现今知道华筝下落的也就只有牧扬一人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这一刻,再坚强的铁血男子汉都敌不过兄弟的一条命。 只见银刀双膝跪到牧扬跟前,求道:“牧校尉,就当是银刀欠你的,求您将娘娘的下落告知吧,银剑撑不了几日了。” 房内,白玉子别过脸,他不是不想求,可他没有脸求。 华筝为何离开,又为何不肯回来,都与萧墨寒有关,身为萧墨寒的师弟,他觉得一定是萧墨寒伤了华筝,而且还是伤得很重,为此华筝才会情愿解了他的独情散的毒,抹去了他的记忆也不愿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不管是用什么身份,华筝的朋友也好,华筝的爱慕者也好,白玉子都觉得自己没有让华筝回来的资格。 牧扬痛苦难熬,未有立即答应,第一件事就是将银刀给扶了起来,“银刀大哥,银剑大哥有事,牧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只是华筝她……” 半月前华筝的话犹在耳边回响,牧扬左右为难,既想要尊重华筝,又想要救银剑,甚为纠结。 “牧兄弟,既然你叫我们一声大哥,难道你就这么看着银剑五脏六肺坏死死去吗?白神医的药撑不了多久了,再找不到娘娘出手,银剑真的会死的,求你了!”银刀与牧扬拉扯,硬是不肯起来,痛苦得恨不得当时阻止萧墨寒的人是他,而非银剑。 牧扬看着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显得有些痛苦的银剑,心里也不好受,低着头,不忍继续看下去,咬着牙,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说,不能说…… 可最后…… 第1492章 黑店 夜里,孩子们都睡了,老童躺在华筝找人要来铺到地面上给他当床睡的棉被上,确定华筝等人都睡着之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蹑手蹑脚地起身。 当老童身手敏捷地跃窗而出之后,华筝也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地上的棉被,确定老童真的不听她的话而出去之后,叹了口气道:“哎……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没见过的呢?难道就不知道好奇杀死一只猫的道理吗?” 替孩子扇了扇蒲扇,意念一动,便将孩子们送进了空间里,而她则躲到了床板底里。 子时一到,门外再次传来了声音,“菜头,你确定这一家人有钱且又不懂武?” “阿虎哥,菜头我何时骗过您啊,里头就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出手十分阔绰,一看就是想要底调但又吃不得苦,所以就这般装扮,小的已经按老规矩,在他们的饭菜里下药了,您尽管下手就是了。”菜头低头哈腰地,双手不时搓动,一副讨好的模样,那笑脸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阿虎哥身后跟着三人,一左一右,还有一个跟在后着,随着他十分熟练地推门而入,还真的全然相信了菜头的话,认定华筝等人一定会被迷晕。 谁知一推开,里头空空如也! 阿虎气愤大吼,“菜头,你死定了,竟然敢骗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剁开十块八块喂狗以后老子怎么在江湖上混。” 菜头一听,吓得双腿都发软了,直接被阿虎的手下像拧小鸡一样,直接提着进了屋里。 原本这儿就是杂物房,华筝躲在床底下,用杂物将自己给挡住,所以阿虎等人在没有搜房间的情况下看到没有人便认定自己被骗了。 当然菜头也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下了蒙汗药了,为何华筝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会都不见了。 菜头急得连忙跪下求道:“阿虎哥,小的真的一直盯着这房间看,这屋子连苍蝇都没有飞出来过,更别提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您找找,她们一定还在屋里的,啊……床底,一定是在床底。” 菜头指着脏兮兮堆着不少杂物的床底下道,迎来的却是阿虎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后脑勺上的怒惩,“你当老子是傻子吗?就那么一点地方,怎么藏四人?老子没脑子才会听信你的鬼话,把他拉出去,给老子揍,欠老子的钱还让老子白跑,看老子不揍死你……” 伴随着房外传来的拳打脚踢声,还有菜头被揍得哭天喊地的求饶声之外,华筝再了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一夜就这样子静悄悄地过去,但是银卫却因今夜忙碌了起来。 “我并未见过华筝本人,只知道有一个被镇上的人叫做打铁的男子抱着一个跟华筝双眼长得很像的小女娃和一个跟跟……安世子长得十分相像的小男孩,就在那一夜,一个拥有一根奇怪手臂的男子跑来要杀我,后来来了三个黑衣男子带着一名婆婆出现,那人我猜应该是华筝,是她从那个奇怪手臂的男子手下救下我的,然后她让我别再找她,让我离开,我……” 后面的话牧扬没有说,但是白玉子大概猜出应该是与骆聪给他的指示有关,所以便未再问了。 第1493章 向打铁的出手 有了牧扬给的信息,影昊焱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打铁的下落,并在一间打铁铺里找到了他。 打铁的正在铁铺里挑着矿石,忽然人牧扬带着人将他的给拦住了。 打铁的原本不想理会,可是没一会,影昊焱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阁下可认识华筝?” 打铁的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在翻着箩筐中的矿石。 影昊焱等不及,正欲动手之时,牧扬则开口道:“在下牧扬,半月前曾在镇上大街拦住了阁下,求问阁手中所抱孩子的娘亲在何处,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 “不记得!”打铁的看都未看他们,直接回道。 银刀急了,拔剑架到打铁的脖子上,怒问道:“说,华筝到底在哪?” 打铁铺里原本已经在收拾准备关铺子了,谁知道牧扬等人出现,还有银刀直接出剑的举动,立即让掌柜跑了出来劝道:“客官,小店小本经营,不如您到别处看看是否有合适的矿石吧。” 打铁的没有为难铁铺的掌柜,转身便想往西域商队所住的客栈而去。 可影昊焱已经没有耐性,掌风所致,瞬间在打铁的脚边留下一个一坑,可见这内力不浅。 而银刀,出剑也只不过是吓吓对方而已,没想到打铁的根本就不怕,完全未放在眼里。 影昊焱出手,打铁的不得不停下,也引起了因为西域商队即使夜已深了,还依旧热闹非凡不去休息的百姓的注意。 此街与西域商队所住的客栈十分近,没一会,西域商队的护卫也跑出来看了,因为他们担心影昊焱是冲着他们来的。 很不巧的是,这一幕落到了老童的眼中。 老童不敢跑出去,因为他看见了牧扬,于是便混在人群里观察着。 打铁的也不是吃素的,冲着影昊焱双眸就像拼出火了一样,“你们要找人就去找,别来烦我,我对你们所要找的人一无所知,你们若再拦着,休怪我不客气了。” 影昊焱欲再次出手,牧扬则横到他根前,阻止道:“影楼主,别伤他,他并不是坏人,华筝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找她而伤了他的朋友的。” “牧扬,你让开,银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若是再找不到人的话,他真的会死的。”银刀也拨出了剑,准备以武力带打铁的说出华筝的下落。 可是牧扬不肯让开,拦着影昊焱和银刀,催促打铁的道:“你快走,若是见到华筝的话,告诉她,我找她,请她救人,再晚了的话,就会贾维一样后悔的了。” 牧扬知道华筝对于贾维的事情都很自责,认为若不是因为她不能及时赶至的话,贾维就不会死,所以同样出现紧急情况,他相信华筝一定不会继续躲起来的。 打铁的也不想招惹麻烦,冷冷了一句便逃走了,“我并不认识你们所说的是何人,无法转告。” 影昊焱使了一个眼色,影刹立即跟上了打铁的。 而牧扬则结实的受了影昊焱一拳,幸好这一拳他没有使用内力,否则牧扬一定倒地难起。 银刀注视着打铁的逃走的方向,双眸紧紧地盯着,像是要将人深深印入脑中一样。 牧和跟着牧扬,看着影昊焱对牧扬出手,也站了出来维护他道:“影楼主,牧扬大哥也是为了你们这么做的,你凭什么伤牧扬大哥?” 第1494章 萧墨寒现身 影昊焱冰冷的眸光转视,一股寒气自牧和在与影昊焱视线相触瞬间迅速传遍全身。 一种像被人用眸光就凌迟而死的感觉让牧和整个人都忍不住顿住了。 牧扬立即打着圆场,道歉道:“影楼主,牧和他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放过他吧。” “牧扬,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你现今就是一具尸体了,你应该感恩你说出了她的情报,否则……哼……” 说完,一道掌风直接将西域商队所住的客栈门前那天对石狮给毁了。 银刀见状不由得提醒道:“影楼主,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银刀,萧墨寒在的话,你尚可与本楼主一谈,如今他不在了,你觉得你我之间的约定你能作得了主吗?”影昊焱调刺笑道。 “本王倒是想看看,本王没在,影楼的影楼主想如何反悔?”沉而淡漠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 众人抬头昂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可迎来的却是五星镇的九品官员贺有才一边扶着头上的乌纱帽,一边扯着官服的腰带往此跑来。 还未见人,见是听到“本王”二字,便立即三跪九叩了起来,“下官贺有才见过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墨寒的声音,银刀是熟悉不过了,所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单膝跪下。 百姓们当然也没能例外,这当中就连混在人群里的老童也跟着跪下了。 萧墨寒不知从何处飞落,与影昊焱四眸相视,瞬间让现场气氛压抑,有种随时都可能大战即发的感觉。 银刀担心二人会打起来,双手起拱想引开萧墨寒的注意力,却迎来了狠锐一视。 银刀立即低下头,不敢再造次了。 影昊焱知道华筝在这儿,他不希望萧墨寒注意到华筝,所以忍着这口气,带着他的人转身便走:“摄政王爷,山水有相逢,本楼主今日不与你动手,他日再见,便是刀刃相见之时。” 此时五星镇上不乏有江湖人氏,对于影昊焱到镇上来,不少人有些不安,当然对于萧墨寒这位大安国的战神王爷,更是不人不知了。 有些江湖人氏心底都在猜测此二人到此来的目的,担心是不是朝廷要对江湖人出手,又或者是因为西域商人的长途跋涉带来的东西将朝廷的人给引来了。 为此,就连西域商队的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生怕朝廷盯上了他们即将出售之物——五彩石。 萧墨寒没有理会影昊焱,而是看向西域商队所住的客栈道:“就住这间客栈吧。” 这一举动,可把西域的商队吓坏了,连忙让开了道,好让萧墨寒进入客栈里。 倒是这五星镇的官员贺有才真冒冷汗跟上去道:“王爷,请稍等片刻,属下替您安排,您……” 银刀上前将贺有才给拦住,领着萧墨寒上楼,没一会银卫便将客栈给包围了起来,就你客栈里的客官也都受到了控制。 进入到房间里,银卫守在门外,白玉子看到萧墨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他切脉,却被躲过了,双手负后,神情淡漠地问道:“银剑怎么样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呢?你还关心他的生死吗?这五天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银剑快撑不住了,若再找不到华……找不到那个怪医的话。” 白玉子很生气,正因为生气差点便将华筝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也幸好在关键时刻银刀给了他暗示,让他及时改口了。 第1495章 不躲了 老童看着萧墨寒进入客栈之后,便从人群中退出,连西域的商队都不管了,急跑赶回到自己所下榻的简陋小客栈。 只见华筝坐屋里,可可和豆豆则安睡在房上。 院子里,那个向华筝献殷勤的小二菜头则躺在房外的天井旁,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老童自责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跑到华筝跟前认错道:“对不起怪姑,我不该丢下你们自己跑出去的,他没伤着你吧?” 华筝给他倒了杯温水,轻摇着头道:“没有,他带着人来了,但是没有见到我们,也没搜到东西,所以被他自己带来的人给打伤了,估计要等到明日才会有人发现他被人给打晕了。” “我都说了,江湖险恶,你又不听,看吧,我一走就差点出事了,下次你得听我的。”老童一口饮尽,经验老道的训着华筝道。 华筝则给他续上,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了想看到东西了吗?” 提到此,老童连忙警惕了起来,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怪姑,走走走,我们连离出镇,这镇 上呆不得啊,也不知道打铁的做了什么事,竟然招惹了影楼的新楼主,那家伙听说比他爹还人凶残冷血,还有那个十三岁就取出最强蛮王首级的摄政王爷萧墨寒,估计打铁的要摊上大事了。” 虽然心中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听到他,真的来了之后,还是忍不住被震惊到。 手一颤,连茶水都溢出此许。 老童见状以为她被吓到了,所以安抚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就是这五星镇也不太平,我们还是走为上计,再不济就回村子里躲躲,无名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一定不会赶我们走的。” 华筝没有动,而是呆滞了好一会方开口道:“老童,也许不该跟我出村子的,我要找的人就在镇上,而要来找我的人也在镇上。” 老童听不明白,背起包袱,皱眉问道:“怪姑,你在胡说什么啊?镇上有你的远房亲戚吗?你要找的人是谁?” “影楼楼主,影昊焱!”华筝放下杯子,转向老童,缓缓道出。 老童大惊,连退数步,直至背触墙上方停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是谁?” “身份啊……”华筝站了起来,昂望着夜空,看着那轮高高挂起的月亮,思念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是未来的那个时代,还是华筝的那个时代,又抑或是这里? “睡吧,夜深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收回迷茫的眸光,转身躺回到床上,睡到可可的身边,一边扇着风,一会呢喃道:“可可和豆豆将会跟着影昊焱离开,而我……也许会回去我该回去的地方……” 老童根本就听不懂,哪怕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华筝带着的伤感远比他看到的要多,那种哀伤,就像流水一样,怎么都无法截断。 看着华筝的身影,老童放下了包袱,长吁了口气道:“其实影楼楼主在找你,还有那名叫牧扬的护卫,好像是说谁要死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猛得坐起,华筝的动作有些急,连带着蒲扇掉落到地面也不顾,紧张问道:“是谁快要死了?你可听清楚了?” “记不太清楚了,只说让打铁的带句话给华筝,说若晚了就会像贾维那样……” 第1496章 不想死,但不怕死 华筝有些按耐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就没办法入睡。 在她看来,牧扬不会拿这种事情跟她玩笑,以牧扬和骆聪的关系,若情非得已,一定不会再来打扰她的,唯一的可能是真的有人伤重,不得不来寻她。 看着华筝紧张的神情,老童也跟着不安了起来,“怪姑,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回村子吧,村子里安全些。” 老童年纪大了,若只是他自己的话,那还好,可除了华筝还有两个孩子,他不得不考虑退路。 可华筝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床上站了起来,将老童收拾好的包袱又交到了他的手上,自责道:“老童,不如你先回村子,等我的事处理完了,研究出治疗你的药物之后,我再回村子找你,你看可好?” 一看就是出事了,老童活了半世纪的人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华筝不管呢? “行了,你别看老子是个孩子的模样就真当老子是小孩,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你了,老子是不想死,但也不是个怕死的,既然出了村子,也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所以别想甩开老子,说吧,你想怎么样,老子虽然外貌如此,但是武功不弱,不然这么多年,怎在江湖里混啊。” 正如老童自己所言,他的武功确实不弱的,只是不想再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才会躲到无名村里罢了。 华筝迟疑了一下,问道:“跟影楼楼主和摄政王萧墨寒相比,你能打得过吗?” “你想死也不是这么个玩命法啊,那两个煞神没事你去招惹他们干什么?”老童没有正面回答,但激动的神情不难看出他对这二人的惧怕。 想了想,华筝也觉得老童的想法没有错,这两人,一般人还真的是招惹不到。 可偏偏她两个都招惹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苦恼的华筝立即引起了老童的注意,猛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老童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方才还说让华筝回无名村躲一下,这会儿却说华筝没事去招惹他们,明明就是影楼楼主影昊焱和萧墨寒在找华筝啊,这哪还招惹不招惹。 摆明就是已经被对方给惦记上,早就已经招惹上了。 “你丫的,年纪轻轻,你怎就得罪那两个煞神了?你说他们找你做什么?该不会只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吧?”说出口的话,老童都觉得自己欠扁了。 华筝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回道:“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对方让打铁的给我带话,不就是为了让我去救人吗?” 老童懊悔,没有想到自己轻易不出村子,一出村子就跟着华筝摊上大事儿了。 即便华筝嘴上如此说,但是老童是亲眼所见,影昊焱紧张华筝的程度并不一般,所谓找她去救人,那根本就是扯蛋。 不相信的眸光审视着华筝,逼问道:“怪姑,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那影楼楼主如此紧张你,怎么可能只是找你去治病如此简单。” “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带我去找他吧,见了他,自然就知道啦。”华筝虽然听到萧墨寒也来了心情有些复杂,但至少还有一件事让她舒心的,那就是影昊焱也来了,那么可可和豆豆就有人照顾了。 第1497章 黑店反被黑 次日清早,华筝给孩子们穿戴整齐后从房间里出来,正巧菜头被客栈的另一名小二给扶了起来。 当看到华筝牵着可可和豆豆,身旁还有背着包袱的老童之后,瞪大了双眼问道:“你们……你们怎什么在屋里?” 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菜头身上的伤痛得他更加咬牙咧嘴哼哧哼哧叫个不停了。 华筝一无辜地看着他,不解问道:“菜头小二哥有何不妥吗?昨日不是小二哥您带我们到此房间来的吗?我们不此屋里还能在哪呢?” 菜头气结,气不顺道:“你们何时回屋里去的?昨夜明明就没人在屋里。” 老童嗤笑一声,不屑地道:“你怎知我们没有屋里啊?难道你们这是黑店?昨夜潜入我们所住的客房里准备行窃?” 扶着菜头的小二立马紧张了起来,否认道:“你们别乱说,我们客栈可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客栈,你们可别冤枉人啊。” 昨夜五星镇县府大人贺有才都惊动了,萧墨寒这个摄政王来了,如此大件事,他们怎会不知呢? 在这个时候若传出他们客栈是黑店,贺有才为了在摄政王面好好表现讨个熟脸,一定会拿他们这些小客栈开刀的,所以今日一大早掌柜的就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做事,低调行事,万不能出篓子。 见这小二哥有些害怕,华筝爱抓弄人的性子便出来了,“这事啊,恐怕也说不准,老童,我看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去报个官吧,说不定这还真的是黑店,你看看,昨夜我们住着这小房间,收费还这么高,而且这店里的小二哥也很奇怪,半夜不睡觉还跑来看我们有没有睡觉,这事一看就古怪得很。” 说着,华筝握紧了可可和豆豆的手,装着很着急和害怕的神情,就想要冲跑离去。 昨夜菜头晕过去了,对于摄政王到了五星镇这件事并不清楚,更别提掌柜的叮嘱了。 没受过此等窝囊气的菜头,立马凶了起来,冲着华筝等人吼道:“你们通通给老子站住,黑店又怎么了?既然知道了,就别想逃,要么留下银子,要么留下命,你们选吧。” 菜头这一犯冲,扶着他的小二哥直接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声喝道:“菜头,你发什么疯啊,什么黑店啊,我们这个正经的客栈,童叟无欺的老字号客栈,你别乱说活毁了客栈的声誉,否则小心掌柜的撕了你。” 菜头懵了,若换做是以往,店里若有漏网之鱼,早就被他们操家伙将人给绑起来,怎还会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呢? 老童可是看出来了,这店里,上上下下都没个好的,于是从包袱里取出一短剑置于身前,挎着包袱便想要教训这两名小二。 华筝没有阻止,没一会便将客栈的掌柜给引了过来。 看到自己的店里的小二被打晕在地上,掌柜的却还能带着笑容上前询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有何不满,竟将本小店的小二给打晕了?” 冷冷一笑,华筝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道:“这两位小二哥昨夜潜入本夫人的客房里,不知道是想行窃还是想偷香呢?” 只字不提现今发生的事,而提昨夜,掌柜的知道他们是碰到了钉子了,,于是大概进入那边了问道:“那夫人想如何?” “本夫人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这事嘛,也能好办,也能不好办,就看掌柜的懂不懂得做人办事了。”华筝把玩着手中的两颗圆滑翠绿的玉石,神情淡然。 第1498章 不是义父,是爹 老童看着华筝这老练的手法,将客栈的掌柜像送神一样给,又是低头,又哈腰,恭恭敬敬的将她们给送出了客栈。 当然华筝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送走的,那两百两的银票,老童死死地盯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好色。 因为华筝将这两百两银票收入到胸前的衣襟中,一直到他们出了客栈,老童都无法相信他们就这样揣着银两离开了。 “怪姑,你以前也在江湖上这么混的?”老童不时往身后看去,像是担心客栈的人会追出来似的。 华筝倒是很自信,路上边走连给孩子买吃的,偶尔还停下来这看看,那瞧瞧,就像方才敲诈了两百两之人不是她。 “老童,我没不是江湖人,武功是不怎么样,但是我敢保证,在江湖上行走,没有可以随便在我手中得到好处,至于那两百两,我还觉得要少了,就该多要点,反正都些不义之财,给这些人留着,不如用在有用的地方。” 老童白了一眼华筝,显然是对华筝口中有用的地方十分不满意,这分明将钱花在她的衣食住行上,哪是什么有用的地方啊? “说得好像自己行侠仗义一样,怪姑,没看出来最奸诈的人可是你啊。”没想到在村子里看起来如此安分和守规矩的人,出了村子居然令人大丢眼镜了,华筝的行为推翻了老童对她的印象了。 没一会,华筝大包小包,大袋小袋的扛得老童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眼看着华筝还想继续买,喝止道:“够了够了,怪姑,你想要了老子老命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老子可是个孩子而已,孩子,你懂不?” 老童这边又叫又喊的,豆豆则轻松地也背了个箩筐,提着两大袋东西,一点都未见他喊累过,“老童哥哥,你拿不动吗?要不豆豆帮你拿些?” 华筝笑了笑了,牵着可可,从老童身上拿了一袋米道:“这样子可以了吧?再忍忍,我买些肉就好了。” 就在华筝刚将一肉档上的肉全买下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华筝的身后。 低头抿唇一笑,付过银子之后,缓缓地道:“你来啦,豆豆,可可叫义父吧,他来接你们了。” 边说,华筝边带着孩子们转身,谁知道看到的却不是她所想之人。 本能性的退后了一步,身体抵到了肉档前,惊愕地看着对方好一会,道:“抱歉,认错人了。” 说完,华筝连肉都没未拿就带着人走了。 老童在见到来人,也是吓得双腿发软,因为那气势实在是太惊人了。 华筝要走,对方没有拦,可是对方也没有一直站着不动,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在等影昊焱,他是这两个孩子的义父?” 华筝刚要回答,便见到影昊焱匆匆赶来了,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孩子过去,回道:“不是,他是孩子的爹!” 影昊焱难以置信地看着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张脸,再看看她身边一大一小的孩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比萧墨寒慢了一步前来见华筝,而且明明就是华筝在拿着影楼的信物在五星镇上四处买东西,分明就是为了要引他过来的,结果却是让萧墨寒捷足先登了。 第1499章 华筝被抓走了 影昊焱当爹了,这可是大事,对整个影楼而言简直是乐翻天的大事。 当然对整个武林而言亦然。 老童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华筝推着豆豆和可可往影昊焱而去,“豆豆,可可,快……快去爹那儿。” 看到萧墨寒黑沉着的脸,影昊焱觉得这些年来心里窝着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张开了双手,迎向豆豆和可可,哪还有那杀人如麻的冷血无情存在了,简直就像是个孩子奴一样,恨不得抱着孩子不撒手。 华筝微笑着也想往影昊焱走去,可是后背那股寒意和气势,吓得她连脚都抬不起来了,苦着脸冲着影昊焱求救。 影昊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华筝了,怎会让萧墨寒跑出来坏事? 于是抱着孩子走到华筝的身边,温柔地道:“就你爱到处乱跑,走吧,我们回家。” “啊……”还没等影昊焱牵上华筝的手,一道强劲的引起将华筝给往后吸了过去,惊得华筝大叫。 影昊焱想要出手,可是手上还抱着孩子,想要脱手,却又怕伤了他们,于是将人放下想要去追之时,萧墨寒已经带着华筝飞远了。 老童感觉玄幻了,反应过来要去追的时候,银刀赶了过来,拦着影昊焱等人道:“影楼主,爷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若是您追上去,只怕王妃会更危险,还请您别轻举妄动,否则银剑后情况将会出现在王妃身上。” 说完,银剑来到了豆豆和可可跟前,先是伸手想要将可可抱起来,不想却被豆豆牵着可可飞身后退,一连两跳便跃离了银剑的触碰范围,同时警告道:“别碰我妹妹!” 影昊焱咧嘴一笑道:“看来你口中的王妃并没有把孩子带回去的意思,华筝可说了,这可是本楼主的孩子,他们唤本楼主……‘爹’!” 银刀为难了,眼看着那跟华筝一样拥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的可可被影昊焱给带着,也只能跟着,什么都做不了。 豆豆虽然还小,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影昊焱并不是他爹,而那个正真的爹则是将华筝抓走的那个。 这也是为什么豆豆看着华筝被抓走反应并不大,反而是护着可可的反应大了些。 这一次,他没有再让影昊焱抱着,就连可可,他也是自己牵着跟着不假手于人。 影昊焱明显感觉到豆豆对他存有戒备,不过他也不在意,在他眼里,可可才是他的最终目的,至于为何多出一个儿子来,恐怕这事还要从六年前睿王府的小世子出生说起了。 老童看着华筝被抓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影昊焱带着豆豆和可可离开的方向,好一会都没能决定到底是往哪走。 一直到豆豆叫他,“老童哥哥,我们快走,娘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们的了。” 豆豆的自信让可可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哥哥,娘亲好厉害啊,都能飞这么高了,可可也要好好练功,要跟娘亲一样飞得高高的。” 可可还未意识到华筝是被抓走的,已经学习轻功一段时间的可可看着飞得如此快又高的华筝,除了惊叹就什么都没有了。 影昊焱为了讨好可可,便立即回道:“可可想要飞得很快吗?爹带你飞好不好?” “不要,”豆豆想都未想便立即拒绝道:“不可以飞太高,娘说妹妹还小,不能飞太高,更不能飞太快,要一步一步来。” 第1500章 同样的情形 影昊焱讨好可可也太明显了,老童不由得对他这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首领该有的模样了。 就连银刀在看到可可之后,唇瓣儿都未有合过,微微带笑的面容,真的太明显了。 老童在心里猜测着华筝的身份:难道是摄政王妃?可为何又让自己的儿女叫影楼楼主做爹?这关系有些复杂啊。 银刀也不想让影昊焱与可可过于亲近,毕竟可可一看就是华筝的女儿,那不明摆着就是他们王爷,萧墨寒的女儿吗? 摄政王爷的女儿,可金贵着呢,哪能让影昊焱包着飞行,万一出什么意外,那可罪名大了。 于是连忙护着道:“在还没有学好之前,万万不可轻易尝试,若郡主想要学飞的话,属下可以请示爷,再请爷教郡主。” “呵!”影昊焱不屑嗤笑一声,“银刀,你我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孩子是本楼主的,你家王爷的王妃还在京都里呆着,等着他回去欢娶呢,回去告诉萧墨寒,别人怕他,本楼主不怕,三日内若不将华筝归还本楼主,那就别怪本楼主出手了。” 说完,影昊焱也不管银刀如何想,当然也不顾豆豆是否乐意,直接将孩子一手一个抱起来就飞身离去了。 老童看着豆豆和可可被带走了,当然也不会落下,运起轻功直接跟上。 此时,萧墨寒用手臂夹着华筝往五星镇外的方向飞离而去,银卫尾随着,影刹也尾随着,只是双方都未有交手罢了。 华筝紧睇着双眼,完全不敢相信六年前自己是这样被萧墨寒带到了树林里被认出来的,今日的萧墨寒已经不再受独情散影响了,为何还要这样子将她掳走? 心里呐喊着:千万别让他想起来我是谁啊,老天爷啊,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的,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再把我们扯到一块去吧。 有时候老天爷也会有打盹的时候,就像现在这个时刻,老天爷是打盹了,可月老牵的那根红线,哪怕是打盹了也都不会对二人造成影响,因为这影响早就已经随着红线牵上造就了。 华筝感觉有些头晕,忍不住开口要求道:“把我放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不必每次都飞到空中来谈。” 萧墨寒双眉皱成八字,感觉情形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怪异感受涌入心中。 停下,很习惯性地,就落定在地一棵大树上,将华筝抵到了树杆上,冰冷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华筝巴眨着双眼,跟第一次被抓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都是在大树上,都是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脸,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同一人给抓住了。 眸珠子里印出萧墨寒的模样,五年了,五年没见,新的躯体与他的灵魂融合的得很,看得出来李华当时对萧元帝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做出如此精致和强壮的躯体给他,甚至为了他,明知时空机的能量不够情愿放弃自己的躯体也要替先制作萧元帝的身体。 时空机花了将近百年的时间,自我修复的同时,也在完成李华的新身体,能量的不足,是它最大的障碍。 为了替萧墨寒融合新身体和灵魂,不仅仅只是华筝沉睡了,时空机也跟着沉寂了下去,功能无法再使用了。 同时华筝也失去了进入空间的机会,耗尽了五年的时间,她终于等到时空机可以完成她的灵魂转移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萧墨寒却出现在她眼前。 第1501章 被掐晕了 华筝看着萧墨寒的同时,对方也在看着她,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彼此,许久许久…… 猛得,萧墨寒的大掌掐住了华筝的脖子,眸光变得凶狠,心中的烦躁让他下手的力劲不由得加重,“说,你到底是谁?” “放开……放……放开……”华筝艰难地开口,双手不断的拍打着萧墨寒掐着自己的手上,可都是徒劳。 氧气,越来越少,没有新鲜的空气进入,让华筝的眼神有些迷离,忽然一笑,眸中透出的并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一种让萧墨寒心头一颤幸福。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华筝的眼中流下,滴落到萧墨寒掐着华筝脖子的手背上。 手背感觉被火烧的一样特别的痛和难受,就像此时他心里的感觉一样。 随之手一松,华筝就像断了弦的风筝一样,在树枝上,晃动了两下就垂直掉落。 萧墨寒大惊,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惊人的画面,嘴口忍不住大声叫喊道:“不,筝儿!” 随着其声,萧墨寒也跟着跃下大树,内力加注,让他掉落的速度更为快速些,抓住华筝之后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再以掌风击向地面,以之反弹之力将二人给弹起,重点再施展轻功,稳稳落到地面上。 萧墨寒这是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可华筝却晕倒在他的怀里。 再次醒来,华筝人已经在客栈里,躺在一张干净且又柔又大的床上。 房间很大,屏风相隔是客厅,不远处则是案桌,而案桌上则坐着华筝既想见,又怕见到之人。 缓缓地从床上起来,自顾的去倒了杯水,伴着自己从腰间,其实是通过空间,假装从腰带里取出来的药丸服下。 萧墨寒没有动,观察着华筝的一举一动,神情越看越难怪,纠结且又不解的模样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露出这样子的神情。 此时,敲门声响起,华筝看向被拍得啪啪响的房门,正欲迈开脚去开门之时,便闻:“大师兄,你快开门,快开门啊,你别伤害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是可以救银剑的大夫而已,她什么都 不是,你将她交给我可好……大师兄,我知道你能听见的,你开门啊……” 是白玉子的声音,华筝听出来了,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看得萧墨寒的脸色更加臭了,那种莫名的,不喜欢她对别人笑的感觉总在心里头荡漾着。 没有停下手中的事,华筝也不理会他,直接将房门给打开。 白玉子刚想要骂人,便见一张完全陌生的小脸呈现在自己眼前,迟疑地看着华筝好一会,问道:“你是她?” “我是,很高兴见到你,白神医,我就是你要的人,怪医!”华筝知道白玉子认出她来了,可是她不想让萧墨寒知道她是谁,不管是用李华还是华筝的名字在萧墨寒面前都不太合适,所以华筝主动自我介绍道。 看到华筝好好的,白玉子几近是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入怀里一解想思之苦。 可是他很清楚,他不能这么做,否则萧墨寒一定会起疑,于是极力按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向萧墨寒要人道:“大师兄,银剑不行了,我先带怪医去看看银剑,你若有什么事便找银刀吧。” 刚出了房门,白玉子就再也绑不住了,激动得双眸都泛起了银光来。 华筝更是一边笑着哭,五年不见,白玉子好像憔悴了好多,伸出手,忍着红唇,抓住他怕衣袖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第1502章 谁伤的 白玉子带着华筝进入到银剑的房间里,银刀见到华筝之的,立即单膝跪下,就连隐藏在暗处的阎卫也现今,向华筝行礼道:“见过王妃娘娘(阎主夫人)。”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落下,华筝咬着唇,硬是不让自己给哭出声,小声提醒道:“以后……不管在哪里见到我,都不要再向我行礼了,五年前我离开的时候,让他忘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们的王妃娘娘,你们的阎主夫人了,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要再提起。” “王妃娘娘,为何要如此做,您与爷不是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让王爷忘记您?”银刀着急,其他人比他更着急,同时他也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包括白玉子也是,只是他不敢问出口罢了。 华筝摇头,越过所有人,走到银剑的床边,抚上他的脉搏,问道:“是谁?是谁伤得银剑如此重?这……这若是再晚的话,他可能就……” 白玉子摇了摇头,示意华筝不要问。 华筝沉默了片刻,便从袖中取出金针包还有数个白瓷瓶,嘴里呢喃道:“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子的,他不是已经忘记了吗?怎么可能会暴走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这样子的……” 也不知道华筝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自责,总之她手下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嘴也不停的念着什么,有时候听着像是在念着药材,有时候又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事情,看得众人有些心慌慌的。 金针扎下,一阵晕眩感传来,差点让华筝从银剑的床边上掉到地上。 白玉子离得她近,连忙将人给扶起来。 担心萧墨寒是不是伤了华筝,白玉子也在扶起华筝的同时捏住了她的腕脉。 这一诊,并点让白玉子自己也没能站稳,“怎么会这样?华筝,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脉象,你……” 那虚弱得若不认真切诊,差点就摸不到脉搏的震惊,完全不亚于华筝自己诊出来的感觉。 华筝知道她时日不多了,这五年的时光,若不是有空间的存在,让她在空间里休养了那几年,恐怕她早就死在香山了。 原本李华的灵魂就已经是强弓之末了,再加上她自己用九转金针替萧墨寒融合新身体,虚弱到极点的她也该要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新身体里了。 可偏偏完成了萧墨寒的灵魂融合之后时空机没有能力量了,不得已,华筝将时空机收入到了空间里,而她也利用时空机最好的一点能量将萧墨寒关于李华的记忆给抹去了。 连带着她自己也一同进入到空间里,时醒时睡的渡过了三年。 抽回自己的手,华筝又从腰间取出一颗药服下,缓了缓,感觉好多之后继续下针救银剑。 白玉子想要阻止,可是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当年贾维的死,华筝很自责,如今因为萧墨寒的疯狂伤了银剑至此,华筝更加无法饶过自己了。 原因大家都知道,萧墨寒之所以会发疯,理由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华筝! 哪怕已经忘了化名为李华的华筝,萧墨寒在灵魂里那深入被深锁着的一些印记,依旧还是会对他造成影响,让他无法真的做到彻底放下。 第1503章 药浴 华筝给银剑施针过后,喂他服了些药,暂时性命是无忧了,可是要想好起来,恐怕非一朝一夕之事了。 施完针,华筝的身体就有些扛不住,若不是白玉子扶着,怕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我先给你……”白玉子刚想要给华筝输点内力,却被华筝看破,拒绝了。 “我休息一下就好,不过银剑就得交给你,药浴,你知道的,我来念,你去准备药材给他泡,血参两片、丹参……”华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银刀已将笔墨备好,白玉子不得不将华筝放下,安置好之后,立即将药浴的方子给记下。 待华筝说完,人便晕过去了。 白玉子将方子交给了银刀,而他则安顿华筝。 没有想到,五年不见,华筝的身体虚弱到这地步。 什么叫做药石无灵的地步,白玉子终于感受到这种痛苦了。 难怪华筝要离开,难怪她不愿意回来,难怪她要萧墨寒忘记一切,原本都是为了他! 坐在华筝的床边,白玉子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办法救华筝,若是可以,他恨愿躺在床上之人是他而非华筝。 银刀将东西准备好之后,白玉子这才离开华筝的身边。 当白玉子离开华筝的房间之后,不知何时,萧墨寒忽然出现在华筝的房间里,坐到了她的床边,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轻柔的顺着她的脸颊抚摸着。 看着华筝柳眉拧起微皱,萧墨寒的心也跟着一揪,就像被人握在手里捏了一把一样,就是这样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影响总是不受他控制,直接就呈现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让本王如此牵挂?”说着,萧墨寒便寻找着华筝人皮面具破绽,想要将她的面具给扯下。 可惜,位置是找到了,却被忽然睡来的华筝给抓住了手,阻止道:“不知摄政王爷对民妇有何意图,竟然未经民妇同意进入民妇的房间?难道摄政王爷看上民妇了?” 讽刺的话让高傲的萧墨寒一把将华筝的手甩开,冰冷回道:“就凭你?真是痴人说梦话,你最好别给本王发现你有什么意图,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华筝也不是吃素的,冷笑而回道:“民妇有何意图民妇倒是不知,可是民妇却看出来摄政王对民妇有意图,否则也不会对民妇又掳、又杀,如今还想……” 那不屑且又轻蔑的视线,哪怕不说,也让人容易误会,萧墨寒想要前来偷香。 许是被华筝说中了,萧墨寒也不再多久,而是留下一句警告的话,“别以为你医术高明就可以无视本王,本王想要取你性命也不过是一息的事,你可别给本王这个机会了。” 看着萧墨寒气愤的退出了房间之后,华筝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身体承受的荷负已经重得令华筝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正常的生活了,为了救银剑,她还剩的时间更少了。 “可可……”舍不得唤了一声后,再次晕了过去。 待白玉子回来这才发现华筝吐血晕倒了,于是连忙写方子及命人煎药。 此时,影昊焱也得知了华筝的情况,当天夜里便亲自前来要将华筝给带走。 华筝是很想跟着影昊焱走的,可惜现今的她昏迷不醒,哪还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呢? 第1504章 昏迷不醒 华筝想到用药浴替银剑治疗,同样的白玉子也想到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替华筝调理身体。 可是药配好之后,白玉子迎来了一个难题了。 那就是华筝昏迷不醒了,那到底谁来替她药浴呢? 当看到白玉子纠结的神情之时,银刀提议道:“白神医,不如让爷前来替王……” 白玉子冷眸一瞪,银刀立即改口道:“替怪医泡药浴。” 华筝的本意是不想与萧墨寒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华筝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白玉子再也按耐不住了,因为银剑都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可至少人醒来了,那就等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偏偏救了一人,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难怪华筝硬是要离开了。 其实萧墨寒也十分关注华筝的情况,只是嘴上未说罢了。 甚至他还避着银卫还有阎殿的人去查关于怪医的事情,可是得来的却是此人是在两年前才在江湖上出现,而且行踪十分诡异,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后来又定居何处,除非她主动出现。 正在白玉子纠结着是否要找萧墨寒帮忙的时候,萧墨寒则取出身上携带着的一张有些发黄了的画卷出来,看着画卷中的女子,脑海里总是会出现一个脸戴面纱的女子。 没错,这画卷是萧墨寒从钟离娜兰处得来的,附带着的还有一张老旧的皮卷,皮卷看起来像是地图,可又有些怪异。 萧墨寒不是没有审问过钟离娜兰关于这老旧皮卷和画卷里女子的事情,可是钟离娜兰则要求他放了她,否则她什么都不会说。 钟离娜兰的态度很嚣张,像是吃得了萧墨寒不会杀她。 事实上,萧墨寒也因为这两件东西一直未向钟离娜兰出手,因为自从见过画卷中的女子之后,他每晚都会作梦,梦境中总会出现一个戴面纱的女子,而这女子的双眸跟画卷中的女子十分相像。 萧墨寒猜想自己一定是认识这女子,但就是想不起来,就连他问银剑和银刀,都一致否认他认识这样子的女子。 一直到牧扬拿着画像找一名年轻的女子之时,萧墨寒不再通过银剑和银刀给他汇报阎殿的消息之后,他才确定,他是真的认识梦境中的女子。 而这女子不知因何故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所有关于这女子的信息全没了,就连他身边的人全都不想让他知道此事,不然怎么这么多年他都未有察觉呢? 华筝昏迷不醒,他每夜都趁无人之人潜入她的房内,偷偷给她输了两次真气,随后就定定地观察着她,除了脉象在接收了真气之后会有些好转,但随着时间久了又虚弱下来的变化之外,脸色不变,就连昏迷也未变。 萧墨寒可以肯定,华筝一定是易容了,而且这易容的技术很高超,那日他原本发现了些破绽的,可是她突然醒来,结果就被打断了,后来再去找,就再已找不到了。 萧墨寒很诧异,一个脉搏弱得跟没有的女子,是怎么保持着正常的生活的? 若没有切过她的脉,还真的以为她是个身体健康的女子,因为光是从外表上看来,一定破绽都没有。 为了华筝的身体,白玉子决定还是找萧墨寒帮忙,好助华筝泡药浴治疗。 第1505章 萧墨寒的意图 “本王为何要救她?”白玉子找到了萧墨寒,此时的他正在处理着京都送来的公务,其中就有萧家大长老严岩要求他将钟离娜兰放了的事情,正犯着愁的他,却迎来了白玉子的要求。 这两日,萧墨寒对华筝的关注也不小,对于白玉子说的事情,他也早已知晓,只是他好奇,为什么会让他去,而非其他人,按理说白玉子身为大夫,他来才是最合适的。 可白玉子却不自己帮华筝治疗,如此反常的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 再说白玉子的神情看起来甚是紧张,说与此女子不相认,那根本就是胡扯。 而且银刀已经知道萧墨寒在秘密查华筝的事情,若是让白玉子替华筝治疗,帮助泡药浴的话,将来萧墨寒得知此事的话,必定会雷霆大发,为此银刀也从旁相劝道:“爷,怪医是因为救银剑方导到身体越加虚弱,如今影楼楼主数次前来要求带走怪医,若再不将怪医治好,恐怕会引起影楼楼主的误会,而且爷您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得您相助,怪医的身体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属下恳请爷看在银剑的份上出手救怪医。” 其实白玉子也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其实他也曾想过自己运功助华筝吸收药力的,可思将来若是让萧墨寒知道的话,他们夫妻之间一定生有隔膜。 其次就是影昊焱,白玉子也不想将华筝交给他。 白玉子得知华筝给萧墨寒生了个女儿,数次想要将孩子要回来,一直未果,甚至还威胁他,若是他再去打扰可可,便告诉孩子他们被亲生父亲给抛弃的事情。 气愤不已的白玉子真的恨死了自己的无能,除了治病救人,他什么都做不成。 萧墨寒听了银刀的话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方道:“三日后回京。” 白玉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银刀却听出来了,拉住想要找萧墨寒问清楚的白玉子退出了房间。 “银刀,你为何拉住本公子,本公子要问清楚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白玉子欲再次进入房间,可是银刀拦着不让他入内。 银刀看了看身后的房门,有些为难地道:“白神医,您冷静一下,您再如此,爷会起疑的。” 银刀的话说得很小声,可以萧墨寒的内力怎么听不见呢? 白玉子板着脸,甚恼,也跟着压了声音问道:“那到底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她一直昏睡下去啊,都已经第三日了,若再不醒来,可能会危及性命啊。” 银刀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可是却为各为将萧墨寒的真正意图道出,“白神医,您说的属下知晓,可爷的意思您没听白吗?爷没有拒绝,那就表示答应了……” “那事不宜迟,本公子立即去准备药浴……”白玉子一听,便精神劲来了,立即就想转身离去。 可是却被银刀给拉住,提醒道:“且慢,白神医,属下还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已经等不及了。”白玉子心系华筝,哪还有心思听别的? 即便如此,银刀还是拦住了他,“白神医,您听见了,爷说三日后回京,怪医这药浴泡三日便可了吗?” “那当然不是,银剑都要泡半月,她至少也得十日,不过这也得视情况而言,也许更长。”白玉子想都未想道。 可说完了便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 第1506章 想带回京 人,有时候总会被某件事情冲昏了头脑,忽略了其他的问题。 就像白玉子现在这般,只想着萧墨寒同意替华筝运功治疗,却未意识到这个时间问题。 “大师兄他……他该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白玉子顿愕问道。 银刀最近都在忙于影楼与银剑之间的事情,对于萧墨寒的事关注过少,除非萧墨寒有吩咐,否则他都没有去打探。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没注意到,原来萧墨寒已经不相信他了。 叹了口气,银刀不得不实话托出,“爷应该有所怀疑了,近日因小郡主之事,属下对爷还有阎殿的事情关注太少,爷直接派人去调查怪医之事,就连小郡主和小世子的也同派人去查探了,爷是特地避着属下,爷应该是有所察觉了。” 白玉子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自责叫蠢道:“都是我,都被找到华筝还有可可的高兴冲昏头了,大师兄如此聪明怎会什么都不做呢?也许更早的时候他就意识有不妥之处了,这如何是好啊?华筝又不能不救啊,难道真的就这样让大师兄将华筝带回京都吗?” 银刀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此事他无力阻止。 白玉子原本不想找影昊焱的,但是想到华筝不想回京都的想法,便不得不将主意打到影昊焱身上。 “白神医,您最好别想着去找影楼主帮忙,若是让爷知道的话,爷只会更别不愿意放走……”银刀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贴着白玉子的耳边说的,“王妃!” 这又不行,那又不可,白玉子为难极了,负气地甩着袖道:“大不了本公子运功替她疗伤,本公子内力虽不如他们二人,但是总比摊上这他们二人好。” “白神医,您若是这个时候跟爷说不需他要了,您觉得爷会不起疑吗?”银刀摇头拒绝,并劝道:“不管如何,若真的是为了她好,爷才是运功疗伤最合适的人选,您不也是如此认为方等这么多日才请爷出手的吗?” 最后,白玉子还是去备了药浴,告诉萧墨寒如何做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将昏迷不醒的华筝交给了萧墨寒。 而萧墨寒一直在房内借助自己的内力高强,将白玉子和银刀的话全都听见了。 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的“王妃”,她是华筝,那在京都丞相府里的华筝又是何人? 萧墨寒没有问任何人,而是将所有的事情放在了心里,因为他觉得这些问题只有等华筝醒来了才能解决。 抱起躺在床上的华筝,感觉到手中就这么点重量之后,不知为何萧墨寒有些不高兴,皱着眉看着这张陌生的小脸,十分不满,“医术如此高明,难道还赚不到口粮吃吗?如此轻盈的身体,不病才怪!” 嘴上嘀咕抱歉,可动作却温柔体贴。 本欲将人直接就丢进药浴桶中,可不知为何竟是先探了探水温,确定水温没问题了,便抱着华筝一同进入到药浴桶中。 白玉子的吩咐萧墨寒没有忘,解了华筝的外裙,二只穿着亵衣裙泡在药浴桶中。 亵衣湿了水,紧贴在彼此有身上,华筝的身体就像魔咒一样,对萧墨寒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白玉子在门外耳贴房门静听着,当听到了水声之后也紧张不已,生怕萧墨寒会控制不住对华筝做些什么。 第1507章 控制不住 萧墨寒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对女子还有这种渴望。 在他的记忆,他是一个极其自律之人,对于男女之情向来冷情,不管是对先帝亲赐的王妃,还是现今在他摄政王府里的董倾城,甚至是连其他为了讨好或者想在摄政王府里安插人送给他的女子,都未有任何一人可以勾起他的兴致。 可现今只不过是看见个相貌平平,衣着素寡的女子穿着亵衣而已,居然连媚毒都无法让他失去理智,就如此令他破功了? 无法相信自己的变化,萧墨寒正欲将人抱出药浴桶,许是动作过大,让门外的白玉子有些不安问道:“大师兄,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开始运功了吗?” 刚抱着人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很可能是自己不知因何而忘记了的王妃的华筝,萧墨寒顿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再次坐回到药浴桶中,稳了稳道:“没事,本王要开始了。” 语毕,萧墨寒便让华筝坐好,可是此时华筝昏迷不醒,别说坐了,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不管他怎么摆弄,她都无法坐定。 百般无奈之下,萧墨寒直接让华筝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运气凝于掌心,贴于华筝的后心窝处给她输气,助她吸收药浴的药力。 华筝这下子可是舒服了,但是对于萧墨寒而言,那可是煎熬啊。 以往也不是没有女子试图引诱过他,可是从未给过他这样子的冲击感。 独属华筝的女子幽香,清新且又人迷人,如入迷幻之境,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浴的功效,就在萧墨寒全身都有冲血的感觉,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华筝居然有反应了。 只是华筝的这种感觉是本能性的,且非因为萧墨寒,而是因为空间里的时空机给了她能量,轻浅的声音从华筝的口中吐出,软绵绵的,有种绕人缠绵之惑。 起初萧墨寒未有听清,不过却以不她清醒过来了,于是便将人给推开。 怎料,华筝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被他一推,立即滑入水中。 萧墨寒大惊,连忙将人给拉了起来,结果这出水芙蓉之美更让他意乱情迷,恨不得立即将华筝压在身下,尽情的发泄其欲望。 “……石……量……”华筝迷迷糊糊地,根本就说不清楚一句话,而萧墨寒能听清的也只是数字而已。 白玉子在门外听到有动静,立即问道:“大师兄,可是华……怪医醒了?” 情急之下,白玉子差点叫出了华筝的名字,而后又快速改口,这才免于被萧墨寒知道真相。 可即便如此,萧墨寒也早在白玉子和银刀之间的对话里得知,他与正在他怀里吐着梦话的华筝其实是夫妻,只是不知因何而忘了她,也不知为何华筝不愿与他相认,更不愿回到他身边。 当然最让他生气的是,华筝居然让他的儿女叫别的男子作爹。 想到此,狂躁的气息从萧墨寒的身体散发出来,华筝似意识到一样,本能的用完全没有力度的手推了他一下。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萧墨寒再也不忍耐了,直接将昏迷中的华筝压到了桶的边缘,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白玉子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想要冲进房内,却被银刀给劝住,“白神医,爷正在运功替王妃娘娘疗伤,您若冲进去,很可能会让爷受到反蚀的。” 第1508章 熟悉的呼唤 门外的人干着急,门内的人可是火热不已。 抱着华筝的萧墨寒,耳边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寒……” 再加上情迷之乱下,这呼唤声变得更加的迷人,诱惑就是这般不自不觉中形成了。 趴在萧墨寒身上的华筝,随着他精壮的男性气息散发及攻势,也在昏迷之中回应了他。 虽依然未有清醒,可是这一声呼唤就像同意了他的行为,鼓舞了他,“唤我,以前是如何唤我的,现今就如何唤我,听话,唤我……” “嗯……”绵绵轻软之后,如风丝锦抚过嫩肤,丝滑绕人,“寒……相公……” 也不知道华筝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总之原本已经渐凉的药浴水,竟然萧墨寒的内力驱热下,几近要沸腾起来,让氤氲之气笼罩了整个房间。 两个时辰之后,萧墨寒替华筝穿戴整齐放回床上之后,精神抖擞的从房间里出来。 白玉子迫不及待想要查看华筝的情况,却被萧墨寒给阻止了,“你们跟本王来。” 满足过后的萧墨寒可以十分肯定,他与华筝并不是陌生人,尤其在华筝唤他的名字和“相公”二字之时,他可以确定,华筝曾是他的女人,至于是否是王妃,那就得从白玉子他们身上下手了。 白玉子可以看出来,萧墨寒的精神状态很好,完全不像是刚用内力替人疗伤的样子,可是这神情,那就让他和银刀都不由得绷紧了神经起来。 刚是阻止白玉子去看华筝,又用这样子严肃且又厚沉的语气跟他们这么一句话,连眼神都变得狠锐,这情况想不让他们多想也行了。 跟在双手负手的萧墨寒身的,白玉子仍旧不放心地看了看华筝所在的房间。 也不知道白玉子的行为太过明显还是萧墨寒后脑勺长了双眼睛,居然边走边下令道:“十九,守着,没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入内。” “是!”虚空中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对于白玉子和银刀而言可是熟悉不过的了。 阎十九,萧墨寒的贴身暗卫,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哪怕是在京都的时候,不管华筝发生什么事,阎十九依旧是守在萧墨寒身边,从未被指派过远离的任务。 如今已失去了对化名为李华的华筝的记忆,萧墨寒居然对身边的人不信任到这种地步,情愿出动自己从法离身的贴身暗卫也不愿意让银刀去安排。 银刀知道事情也许瞒不住了,故在前往萧墨寒房内之前,他便白玉子暗示自己要向萧墨寒坦白的意图。 白玉子拼命摇头,可是银刀低下头摇头着,表示他不能听白玉子的话。 为了不让银刀道出实情,白玉子房门刚关上的时候,便抢在银刀之前开口,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尽量扯开话题道:“大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啊?若无事我就去看看怪医和银剑了,银剑虽然醒来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药浴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治疗而已,还需要配以针炙以及……” 嘭……的一声。 萧墨寒一掌拍在案桌上,客栈里最好的客房里的上好梨花木案桌便如此被他看似轻巧拍下的一掌断了,案桌上的东西掉落一地。 银刀见状便知道再也瞒不住,立即双膝跪下请罪道:“请爷责罚。” 第1509章 瞒不住了 “责罚?”萧墨寒冷笑一声,原本还想着自己慢慢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查清楚自己身边是不是有叛徒,可与华筝独处之后,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你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却没有人跟本王说,你让本王责罚你?那本王还想问问,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本王可还有资格责罚你?” 白玉子知道已经瞒不住了,站了出来,维护着银刀等人,揽下所有责任道:“大师兄,这事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是我要求的,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我也不再瞒下去了,当年是华筝拜托我,求我不要告诉你,也让我告诉所有人,不要再你面前提起她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哼!”萧墨寒冷哼一声,气语带冲,凶道:“白玉子,别以为你是本王的师弟,本王就不拿你如何?轻易将本王的记忆抹去,此等可笑之事,你以为本王为信吗?此女必定懂得妖法,否则本王怎么会……” 原本还因为与华筝单独相处还愉快不已的萧墨寒,冷静下来之后方才现自己竟被一个女子牵子鼻子走,喜怒都随着此女而变,此等可怕之事,他怎能允许发生在他身上呢? 提及妖女,众人都想起多年前,在大安国还未建国之前,也曾出现过一位妖女。 而此妖女也曾让萧家遭受到伤害,除了萧元帝本人。 关于萧家的历史,身为萧家这一代的继承人,萧墨寒很清楚,绝不能让一名女子毁了他和萧家。 可是当萧墨寒要说出狠话的时候,心猛得抽动了一下,钻心之痛莫名而起。 不知为何,脑海、心底深处,总是会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不能生华筝的气,不能辱骂华筝,更不能伤害华筝。 痛楚还未散去,阎卫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禀报道:“爷,那位姑娘醒了,但跑出了房间,去西域的商队那儿了。” 本能的,萧墨寒完全是不加思索就冲出了房间往西域商队所住的片区而去。 此时,华筝扶着廊道的墙,一边拉扯着大气,一边向着西域人所看守的此次前来交易的货物房间而去。 一直关注着萧墨寒这边动向听影刹,在得知华筝往西域商队而去后也通知了影昊焱。 这一次,影昊焱的速度比萧墨寒要快多了,就在西域守卫拦着华筝的时候,他及时赶来,接住了被西域守卫差点推倒的华筝。 “华筝,你怎么样了,可伤着了?”影昊焱接住华筝之后,一掌击向了推了华筝一把的西域守卫,同时紧张地问道。 萧墨寒赶好,正好看到影昊焱将华筝搂在怀里的一幕,双眸都快拼出火了,更别提还听到华筝唤道:“焱哥哥……石……石……” 华筝的身体虚弱,但是时空间需要能量,好不容易醒来的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扶着墙,告着时空机的指引来到了这儿。 伸出手,指着西域守卫守着的门的方向,轻缓地说着,也不知道算不是是清晰的话。 这一声“焱哥哥”就像引爆炸弹的导火线一样,直接将萧墨寒给炸开了。 “放开她!”红丝不知何时攀上了萧墨寒的双眸,凶狠逐字道。 影昊焱侧转抬头看向萧墨寒,亦是怒火冲天地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难怪总是不让我见她,你竟然虐待她?” 第1510章 抢人 华筝只关注房间里放着的能量石,对于萧墨寒和影昊焱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人虽然影昊焱的怀里,可是眸光还有手都只想往那个西域人守着的房间。 因为守卫被击倒,再加上房间里守着的东西十分珍贵,所以西域护卫立即将房门堵得死死地,而此次带队的西域商队领队卡卡夫也赶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守门的护卫用着他们的方语回答了卡卡夫,不时还指着华筝和萧墨寒等人,看来是在讲述着事呢发生的经过,以及这些人来的原因。 华筝听懂了他们的话,这听起来有点像现代西藏那边的方言,虽然不是精通,便是她还是用着不太熟悉的话语道:“里面的东西,石头,我要了,你们想卖多少银两?” 众人大惊,就连卡卡夫也没有想到,这连说话都有些吃力的女子居然听懂了他们说的话,更令人震惊的人是,她还会说他们的话。 卡卡夫有些不敢相信,惊讶问道:“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华筝只是点了点头,但没有说太过,只是重复问道:“多少银两愿意卖?” 卡卡夫一脸抱歉地看着华筝,惋惜回道:“抱歉姑娘,我们已经放出消息,此五彩石于今夜在此进行拍卖,若是姑娘买想,可以参于今晚的竞价。” 华筝迫切地需要这块石头,所以摇着影昊焱的手,请求道:“焱哥哥, 石……石头……” 如此大动静如乎整个客栈的人都跑了过来,这当中就有可可和豆豆,还有正巧在大厅里吃东西的老童和打铁的。 二人看到华筝虚弱倒地,直接从一楼运功飞起,跃至二楼,影昊焱的身边,问道:“怪姑,你怎么了?” 可可和豆豆出来,一听有人唤怪姑,挤入,见状,可可都趴到了华筝身上哭了起来,“娘……娘……你怎么啦?你是不是生病了,娘……” 白玉子冲上前来,伸出手欲查看华筝的情况,影昊焱一把准他给推开,凶狠狠地道:“走开,你们摄政王府的人没有资格碰她。” “影昊焱,你别疯了好不好?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打击,你若再不将她交给我,后果不堪设想的。”白玉子也来气,人,好不容易才好一点,刚醒来就要受这样子的罪,别人不心疼,他疼啊。 豆豆知道华筝出事了,懂事地抱着可可安抚道:“妹妹别哭,娘没事的,娘说过,她是大夫,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别哭,别哭……” 嘴上虽如此说着,可是自己眼中的泪水也是一样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此是萧墨寒觉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像就曾经看过一个男婴哭泣,同样的话,竟然不自觉地说了出不,“不许哭,男儿有泪水轻弹,闭嘴。” 说完,已经红了眼的萧墨寒直接夺了影昊焱怀里的华筝,二话不说便将人给抱了起来,转身就想走。 影昊焱大怒,出手便向萧墨寒的身后击去。 银刀随护在帝,接下了影昊焱之一掌,与影昊焱打了起来。 打铁的见华筝如此虚弱,也站了出来,拦住了萧墨寒道:“将怪姑放下。” 老童从未想地打铁的居然会多管闲事了,那么他也不能只是看着如此简单了。 第1511章 一直很虚弱 一个两个站出来跟萧墨寒抢人,怒火都快烧到眉头上了,凶狠一喝,“滚开!” 华筝艰难地抓住萧墨寒,刚想要劝他将她放下,却见他那赤红的双眸,立即紧张了起来,劝着众人道:“别过来,都别过来,师兄,赶人……快……” 别人可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白玉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发现萧墨寒的异样之后,连华筝也不顾,立好即让银刀行动起来,“银刀,疏散所有人,快点……” 有了银刀下去安排,很快银卫赶来,将想要将抢华筝,又亦若是围观的人,全都赶离萧墨寒的身边,除了在他怀里的华筝。 华筝害怕极了,特别是可可和豆豆还在这儿,再加上能量石对她的吸引力,恨不得自己的身体可以立即好起来,哪怕足以支撑她得到能量石也好。 使出自己现今最大的力气,抓住萧墨寒的衣袍,委屈地求道:“别伤害他们,求你了!” 华筝越是如此,萧墨寒心中的怒火更甚。 从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如此差的萧墨寒,除了生华筝的气,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 不想让自己失控,更不想华筝继续在众人面前,抱着人,极力忍耐着心中狂躁的怒吼冲动,迈开步子便往华筝所住的房间而去。 可可哭着呼唤,“娘……” 豆豆拼命抱着可可,不让她追上去,同时安抚道:“妹妹别哭,娘不会有事的,爹不会伤害娘的,一定不会的……” “你说什么?”老童站在可可的身后,保护着两个孩子,在听到豆豆的话后,他差点被吓破胆了。 打铁的听了豆豆的话之后,神情也十分凝重,看着华筝被萧墨寒抱走的背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看着可可哭得小脸通红,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打铁的心疼不已,蹲下身想要交可可给抱起来,谁知道,影昊焱横插出手,将打铁的击退,远离了可可和豆豆。 “别碰本楼主的女儿。”影昊焱霸气地道。 老童拉住想要动手的打铁的,从旁提醒道:“怪姑与他们这些人关系有些复杂,依豆豆所言,此人应该是他们的义父,怪姑出来是要寻他,并将孩子交给他照顾的。” 原本还想着带可可和豆豆离开,如今得知是华筝的安排,打铁的便未跟影昊焱起冲突,而是哄着可可道:“可可乖别哭,你娘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有事,你乖乖听哥哥的话,不要乱跑。” 可可伸出双手,想让打铁的抱她,“叔叔,抱可可,可可想娘亲,想找娘,你带可可去找娘好不好?” 影昊焱愤怒地瞪着白玉子道:“难道这就是你们找她的原因吗?就为了让萧墨寒折磨她的吗?” 白玉子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影楼主,你误会了,她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所以才会离开,不想让我们担心,我也在想办法在给她治疗,你也应该清楚,以她的医术,她都无法治好的病,你觉得我就能一朝一夕治好吗?” 打铁的疑惑地看着白玉子,问道:“她向来身体很好,从未生过病,怎就会突然间就如此虚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对不对?” “不是的,”这时候老童站了出来,替众人解惑道:“到五星镇的第一天,我便探过怪姑的脉搏,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只是不知为何表面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罢了。” 第1512章 威胁 华筝原本身体就虚弱,被萧墨寒丢回到床上之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白玉子追赶过来,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却还是被华筝拒绝了,“别管我,买石头,那块石头……” 华筝一直在说石头的事情,在他人的眼中,就像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般。 萧墨寒赤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华筝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游走在暴发的边缘之中。 白玉子也很担心萧墨寒的情况,担心他会控制不住伤害华筝,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华筝,我带你去医谷,那里适合养伤。” “石头……买石头啊……”华筝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直在重复着“石头”的事情。 萧墨寒怒火蹭蹭直上,内力凝于掌中,一挥,直接将白玉子推出了房门,门也被因他掌风而紧闭。 “大师兄,别伤她,她的身体……”白玉子拍着房门,大声地喊着,“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放过她吧……” 萧墨寒没有回答,华筝将头转向了房门的方向,像是很担心白玉子,而萧墨寒则走向华筝,厉声而问:“你很紧张他?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如此多男子都想要将你带走?” 华筝摇头,想要逃离萧墨寒一些,使出全身的力气就想要往里退。 见状,萧墨寒的气焰更甚,恨不得将眼前那双熟悉的杏仁大眼给藏起不,不让她看着自己,否则他又怎会心软舍不得伤她呢? “光着脚就往外跑,成何体统!”华筝怕得要死,被萧墨寒注视着祼露在外的玉足,本能性的立即屈起,相叠往后藏,可惜这样子的动作却让萧墨寒的身体一紧,一股喷涌而来的热流如被闪电击中般,瞬间传遍全身。 那股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欲望,就像他的怒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华筝没有发现他的变化,只是觉得此时不宜激怒他,所以安静地,巴眨着那双委屈的葡萄大眼,一直未移开过视线。 “把易容术给本王卸了。”再一次以下令的口吻命令道。 华筝未动,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哪还有这功夫去理会脸上那人皮面具? 再说,她又不是傻了,怎会不知道萧墨寒对自己做的一切? 没错,她之所以能醒过来是因为时空机的提醒,可是醒来之后,身上的衣服被换了, 哪怕五年过去了,可是那久违的感觉还是让她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事,不过幸好那人是萧墨寒,若换作别人,估计华筝自己也会疯了想要杀了对方。 偏偏要了自己的人就是眼前忘了自己,恢复到最初二人相识时的那般,专制、霸道、蛮不讲理的状态。 华筝以为只要忘了,对方就不会再对她有别的想法,谁知道…… 见华筝不回答,也没有想要动的意思,便向华筝迈前了一步,谁知道华筝本能性的一退,竟然让他爆发了。 一把上前,一手掐住了华筝的脖,一手在她的脸上糊乱揉捏了起来,凶巴巴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为何让本王如此烦躁……” 华筝吃痛,吃力地抬起手拍打着他,嘴上艰难地道:“痛……痛……放开……放开我……” 柔绵的声音,就像一根棉线缠绕着萧墨寒的心,难以放下,脑海里这么一句话一直浮现重复,击垮了他的理智,同时疯狂地道:“别想离开为夫……你是为夫的……你是为夫的……” 第1513章 更加疯狂 华筝可以感受到,萧墨寒已经失去了理智了,行为更加疯狂了,此时的他几乎是靠着本能在行动。 若不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的本能对华筝存有念想,恐怕此时的华筝早已丧命在他的手里了。 不得否认,换了一躯身体后的萧墨寒更加的强壮和充满了力量。 刚是如此被掐着,华筝就已经感觉到生命将要被终结的边缘了。 虽然不想如此,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这么做,继续让萧墨寒如此下去,恐怕死的并不仅仅只是她而已。 再难以开口,华筝还是坚持下来,回道:“相……相公……我……我是娘……娘子啊……” “你……你娘子……”华筝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在晕过去之前,华筝看到萧墨寒赤红的眸子里,终于看到印着她模样的双眸了。 就如此松了口气,就晕过去了。 白玉子在房外拼命地拍着房门,就在这个时候,影昊焱和打铁的等人都赶了过来,当然也包括牧扬。 跟着白玉子拼命地拍着房门道:“王爷,求您了,求您放过华大夫吧,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将华大夫的行踪隐瞒下来的,王爷您若有气,便惩罚属下吧,属下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请王爷放过华大夫。” 牧扬恨死自己了,若不是他,恐怕华筝也不会被众人发现,也不会被萧墨寒抓住,更不会因此而让身体虚弱到如此地步。 拖得时间越长,白玉子便觉得对华筝越不利,凝气于掌中,用威胁的口吻道:“大师兄,她是我们的小师妹,若是她有何损伤,师傅定会责怪我们的,若你再不开门,师弟唯有得……”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影昊焱一把将白玉子给推到一旁,自己则一掌劈向房门。 可是与此同时,萧墨寒的掌风也击向,两掌相撞于房间,结果…… 房门完好无损,可是房门外之人,却倒了一片。 而唯独能立于其中的,也就只有老童一人。 老童震惊地看着这道门,不确切地说是看着房外里的人,语气惊叹不已,“好强大的内力,竟然可以如此精准的控制和运用自己的内力,此等高深的内力,你真的师承医谷医宗门主宗森吗?” 同样感到惊讶的当然也有房内之人,萧墨寒察觉还有人可以在自己的掌力之下立于不倒,低沉地语气传出,“那你又到底是何人?本王的家事与你何干?” “你的家事?老头可未听说怪姑说过有家人,对老头而言,我们才是她的家人,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带不走她,你虽贵为大安国的摄政王爷,英勇事迹深得百姓爱戴,但也不是只手遮天的,将怪姑放了,只要怪姑亲口说愿意跟你走,老头绝不承接,若否……”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童居然可以承受得住萧墨寒的攻击,如此也便罢了,听听这说话的口吻和语气,哪是孩童拥用的。 这根本就是一个老头到掉牙的老头子说的话好不好? 打铁的从地上起来,虽然听说过关于老童的一些事情,但从未想过老童的功力如此深厚,不过说来也不奇怪,因为在村子里,老童几乎就像是个孩子一样生活着,再加上村子里不能打斗,发现不了也不足为奇。 第1514章 传说 “你在威胁本王吗?”萧墨寒赤红的眸子没有离开过华筝,替她盖被子,轻抚了一下她的双眸,忍不住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双眸,随后才回道老童的话。 老童知道,他不该跟朝廷之人作对,可是想到华筝的情状,他不得不站出来了。 双手负后,八分村长无名的神态,淡定地回道:“你若如此想老头也阻止不了,但是摄政王爷,你可别忘了,你虽位高权重,可也不能只手遮天,老头劝你还是别做得太绝了。” 吱啊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众人看向,结果入眸的却是萧墨寒那双赤红的眸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白玉子立即拉着牧扬等人后退同时劝道:“大师兄,你冷静一下,华筝没有离开,她在这儿,她就在你身边,你别激动,她不会离开你的,你……” “白玉子,本王很好,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萧墨寒虽然不记得化名为李华的华筝,所以涉及到李华的事情他都忘了,可是他没有忘记,他也曾像现今这般无法控制住自己,所以也清楚为何白玉子如此防备他,“关于她的事,本王慢慢跟你算,至于其他人,想从本王手中带走她,最好想清楚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玉子很清楚五年前萧墨寒的武功就已经很厉害了,如今再次见识他的身手,他可以很肯定,就算是他跟叶慕白加起来也不可能是萧墨寒的对手,更别其他人了,所以未动,同时也拦住牧扬,不让他前去送死。 至于其他的,白玉子也只能提醒道:“若你们真的是为了华筝好,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华筝不会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人受伤的。” 老童在看到萧墨寒之后便沉寂了下去,孩童的脸上浮现出不该有的凝重,沉着脸,一直看着萧墨寒赤红的眸子道:“打铁的,走!” 打铁的迟疑了一下,可看到老童直接转身离去之后,同样神情凝重地离开了。 余下影昊焱死死地瞪着萧墨寒看,强忍着冲上前去与他大干一场,可是身边的影刹不得不劝道:“楼主,少爷和小姐在等着您回去。” 白玉子知道影昊焱对华筝很执着,担心他的手下无法劝住他,故也帮着腔道:“影楼主,若你真心替华筝着想,你就应该想想她到底是如何想的,若是你出什么事,华筝会如何?” “哼!”影昊焱冷哼一声,威胁道:“萧墨寒,若是华筝有什么事,就算是拼了整个影楼,本楼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影昊焱也走了。 看似二人没有交手,可是白玉子可以感受到,萧墨寒正不断地用内力向影昊焱施加着威压,影刹不得不坚张起来,影昊焱也不得不退一步。 下了楼之后,老童停了下来,看向二楼萧墨寒所站着的方向,几乎是用命令地口吻道:“立即回村将此人之事告诉村长,然后不许再出村子,直至此人离开五星镇为止。” 打铁的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老童,向来看起来就像个年轻小伙痞子样的老童作风,现今忽然面对认真且又严肃的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老童,他那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的眼睛怎么会是红……” “什么都别说,也别说,回去告诉村长此事便可,若是……算了,你快回村子吧……”话说一半,老童便没有再说下去,似乎这是一件不能说的事情。 看着打铁的出了客栈,老童呢喃地道:“希望那个传说是假的!” 第1515章 恶魔 老童没有回村子,而是回到了可可和豆豆的身边。 当看到豆豆的时候,不由得仔细地观察起他来。 豆豆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孩子,一边替可可扇着扇子,自己也一边你摇摇欲睡。 老童上前,轻轻接过豆豆手中的扇子,不想把原本想睡的孩子给惊精神了。 “老童哥哥,你回来啦,见到我娘亲了吗?爹是不是又将娘给关起来了,爹总喜欢关着娘,不让娘亲抱着豆豆。”豆豆委屈,看着可可心情有些低落地道。 老童不想让豆豆担心,摇了摇头道:“别担心,你娘亲好……”话说一半,老童不由得疑惑问道:“豆豆,你不及七岁,你娘是什么时候带着你和可可离开你爹的,你对你爹的事情记得多少?” 豆豆侧斜着头,思考了片刻,摇头,表示不知道:“豆豆不知道,豆豆睡醒,妹妹就在了,大花带着豆豆去看妹妹的,爹不在,妹妹没见过爹,娘经常睡觉,妹妹哭,大花就带着豆豆和妹妹喝奶。” 华筝在空间里时醒是睡期间,豆豆和可可也在空间里生活,由大花、淘气、闪电和小红照顾,而且空间里生活就像在山上生活没什么两样,所以豆豆和可可也分不清现实跟空间有什么区别,因此从不觉得在空间里生活有何特别。 老童听着就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大花是谁?你娘经常睡觉,是不是就像今天这样子?” “大花就是大花啊,”听了老童的问话,反而是豆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老童了,“大花很厉害的,能背着我和妹妹满山跑,跑得可快了,山上的小动物看到大花全都跑了,不敢靠近,妹妹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娘亲就是这样了,连走路都走不了,只能一直躺着。” 豆豆一会说说这个,一会说说那个,老童都有些被他给绕糊涂了。 哪怕如此,他还是可以从中推断出,华筝的身体真的很差,并非是现今才如此,而是从可可出生后就是如此。 可是为何身体如此虚弱,表面上还能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才是老童感到震惊的,也许这就是华筝的医术高明之处。 “看来你娘的医术真的很厉害,连夜家三兄弟的吸血病也能治好,难怪说如果时间够的话,她会研制出可以帮助我除去练功带来的副作用了。” 老童自言自语的话豆豆听不懂,打着哈欠,有些想睡。 老童指了指可可身旁的位置,道:“睡吧,也许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见到你娘亲了。” 哄着豆豆睡下之后,影昊焱推开了房门进来,用审视地眸光看着老童问道:“你是谁?为何能抵挡得住萧墨寒的攻击,他可不是善男信女,会对你一个孩童手下留情。” 老童闭上双眸,手一边替两个孩子扇着,一边回道:“怪姑带着两个孩子来找你,你就好想清楚再行动,没事别去招惹他,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是……恶魔!” 影昊焱想要试探老童,看看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可还没有出手,老童便警告他道:“老头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其中,不过若是有人伤害怪姑还有两个孩子,那就别怪老头我不客气了。” 影昊焱原本也以为老童真的只不过是个孩子,可今日,他不得不重新对华筝身边出现的这些人好好调查一番。 第1516章 高手相护 影昊焱并不知道老童说的“恶魔”的深层意思,只是理解现今看到的萧墨寒是个恶魔而已。 当然这也是他所认同的,若不是为了华筝,他真想要立即跟萧墨寒打一场,好把华筝给抢回来。 可是他不能如此做,白玉子的话,还有曾经影楼收集到关于萧墨寒的情报,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双眸变红的萧墨寒。 “华筝这几年到底去哪了?她过得可好?”就连是影楼,也有无法查探到的消息,那就是华筝失踪这几年的去向。 老童闭着双眼,手上扇着团蒲的动作没有停下,嘴上不紧不慢地回道:“那你得去问她,问老头有何用?老头又不是她?再说脸上笑着的也并不代表一定就是开心啊,如此简单的道理还要老头跟你讲不成?” 老童这呛的人性子,不管是对谁都没有一点留情。 影昊焱忍不住,手中偷偷藏了一颗碎银击向老童,不成想这银子击向去,却被老童拿着团蒲一挥,银子反弹击回,影昊焱侧身一躲,只见银子直接镶到了门间的门板上。 老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保持着方才哄着孩子睡觉的姿式和动作。 影昊焱不知道华筝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但明一件事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她身边的高手护着,如此也便足够了。 虽然心存疑问,但是影昊焱还是对老童心存感激道:“在下影昊焱,影楼楼主,在此谢过前辈这些年来对华筝的相护,若前辈有需要的话,可随时向在下提出。” 老童没有理会,换了个姿式,转向另一侧,用后背对着影昊焱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头吃穿不愁,无求,你走吧,别打扰我们休息。” 影昊焱看着睡在最里侧的可可,张着嘴想要说什么,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退出了房间。 次日,白玉子按着昨日药浴配方再给华筝配了药,依旧是萧墨寒相助。 只是这一次,华筝却未有醒来。 白玉子甚是担心,直到银刀前来告知萧墨寒西域商队拍卖货物的时间到了之时,华筝竟然睁开了双眼,抓住正在给她切脉的白玉子道:“石头……石头……” 白玉子被吓了一跳,以为华筝梦魇了,刚要开口安抚,却见萧墨寒走了过来,死死在盯着华筝抓住白玉子的手道:“本王看你是清醒得很啊……” 华筝猛地松开,清澈无杂的大眼转向萧墨寒,而后快速闪躲开,轻声地道:“三师兄,拍卖会,带我去。” 白玉子刚回答,“好!” 萧墨寒则在同一时间回道:“本王允许你离开吗?” 华筝柳眉紧皱,气鼓鼓道:“我……呼……商队里有我需要的药,没有那药引,我的病好不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怎么治你的病的了,你说你要什么,我替你买回来,你好好休息就好,别操劳,你把要买的东西告诉我便可。” 白玉子一高兴,连华筝的正牌老公萧墨寒都忘了他的存在了,激动不已地等着华筝的下文。 萧墨寒冷冷地看着二人的互动,凶巴巴地道:“本王还真的很好奇,石头能当什么药引。” “不关你事,我又不花你的银子,你凭什么不让我买?”华筝也生气了,特别是知道萧墨寒即便红了双眼,但也能控制住自己,没有见人就攻击之后,也不再小心翼翼地应对。 第1517章 求放过 萧墨寒听出华筝的怨气,可是此时的他忘了以前的事情,对于华筝,他是舍不得伤她,但并不代表他什么事都会像以前那样迁就于她。 故直接下令道:“看照她,不许她再离开这间房间,否则提头来见本王。” 虚空中响起了阎十九的声音,“是,主子。” 华筝差点背过了气来,再次直接昏迷过去了。 为了让萧墨寒让自己参于拍卖,华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求道:“算我求你了,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要银子、粮食还是药材,只要你想到的我都可以给你,黄金也可以,你开个价,我们别再互相纠缠了可好?” 白玉子听出华筝的委屈和痛苦,也跟着看向萧墨寒求道:“大师兄,你就放过她吧,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可是既然她如此选择,一定有她的理由,求你了,大师兄,放过她吧,让她离开可好?” “当初既然想好了要离开,那就该离开得彻底一些,不该再出现在本王跟前,如今再次落到本王的手中,那就说明你就不该逃离本王,没有本王的命令,本王看谁敢带你离开。”说完,萧墨寒便想要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华筝取出了绝情,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亦如之前威胁萧墨寒那般,“好,你不让我出去是不是,反正得不到那个药引我也是死路一条,那不如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我要你一辈子都活要悔恨之总,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我到底是谁,为何我要如此做,与其被现在被你折磨死,我还不如让自己死得轻松一些。” 萧墨寒没有回应,转身就走。 可当他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一滴鲜血沿着绝情滴落,淡淡地血腥味慢慢地漫延开来。 片刻的停顿后,萧墨寒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华筝不知道萧墨寒是真的变得如此绝情,还是真的因为她消去了他对她的记忆让他再也不在乎她,此时,她只知道,若不赌上这一把,她真的可能永远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于是匕刃再逼近了一分,血,已不是滴落,而是流淌下来。 白玉子离得近,想要夺了绝情,阻止华筝的行为,可是华筝摇头示意还有那心疼的泪水将他给冻住了。 萧墨寒本是背着华筝,许是因为这血的味道瞬间加重让他不得不停下,转身面向华筝,一挥手,直接绝情甩飞离华筝的手,如暴风雨来临时的狂风袭卷向华筝,恨不得想要杀了她,却又不下手的痛苦神情,都快将他给逼疯了。 原本赤红的双眸在看到华筝脖子上止不住的血,再加狂躁了,“止血,否则别想本王让你出去。” 华筝倒回到床上,倒抽吸一口气,再也使不上任何力了。 白玉子再也忍不住,冲着萧墨寒攻击而去,可是对方却轻而易举的躲开,完全没有将他的攻击放在眼里。 华筝默默地流着泪,复杂的心情让她的泪水跟脖子上的血一样,怎么都血不住。 身为萧墨寒的护卫,银刀肯这不会任由白玉子攻击萧墨寒的,于是横插在二人中间,挡下了白玉子的攻击。 随着血的味道越来越重,萧墨寒也按耐不住自己不去在意华筝的心情,直接坐到她的床边,从怀里取出金创药撒在她的伤口上。 原本就心痛,再加上伤口上的痛,华筝哭得更凶了。 第1518章 参加拍卖会 血止住了,萧墨寒想要替华筝包扎,可是华筝不乐意,侧过了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小声唤道:“三师兄,帮我。” 对手不是萧墨寒,白玉子也没有与银刀过几招便停下来了。 若不是看到萧墨寒在替华筝止血,估计他早就上前将萧墨寒给赶走。 华筝不乐意,萧墨寒当然也会不高兴,可是看到染了血的衣裙,心里就像针扎一样,隐隐作痛,于是将金创药留下道:“配着此金创药,让白玉子再给配制此祛疤膏。” “再好的药都不及华筝所配制的,此金创药的药方是华筝留下的,她说……”白玉子看着萧墨寒留下的药,知道哪怕一个忘记了,一个不愿回来,但彼此还是在意着对方,谁也没有真正放下过谁。 “够了,”华筝打住了白玉子的话,催促道:“快点,拍卖要开始了。” 萧墨寒出了房门,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走廊上,萧墨寒看着热闹的楼下,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道:“说说她吧。” 银刀顿了顿,好一会方发现萧墨寒问他关于华筝的事情。 低着头,正欲单膝跪下却被萧墨寒下令道:“何时起本王的命令都不及一个女子的话重要?” “爷,王妃娘……”迟疑了一下,银刀还是决定回道:“爷,王妃娘娘说这是为了您好,若不如此,你身上的毒解不了。” “本王中了何毒,为何需要将她给忘了方能解?”萧墨寒似乎忘了自己中了独情散的事情,这也难怪,毕竟此毒是牵扯着他跟华筝之间无法消去的关系。 银刀低着头,警惕着周四后方道:“爷,是独情散,您曾为了解此毒前往医谷找过纪老替您解毒,当时纪老也是用了此法,只是不知道为何纪老是让您忘记了王妃娘娘,却让您……让您……” 偷偷抬眸,观察着萧墨寒的情况,发现他未你失去理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难以继续开口。 此时白玉子扶着已经包扎过伤口的华筝来到了走廊。 华筝听到了,所以替银刀解围道:“你想要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你别逼他们,是我让他们如此做的,他们也是为了你好,至少……至少不会像六年前那样,见人就攻击,就像一头野兽一样……” “王妃娘娘……”华筝的形容立即让银刀紧张了起来,黄依身为华筝的贴身婢女,在得知华筝失踪之后就总问她的夫君银刀,华筝到底去哪了,银刀一直都不说,只说是华筝自己要走的。 对于能找到华筝银刀也是很高兴的,可惜华筝不愿再回到萧墨寒身边。 “也许本王知道本王为何会待你如此特别,”萧墨寒没有生气,反而对华筝有了别的认识,“你很勇敢,胆子也很大,确实是让本王对你另眼相看,本王有的是时间,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如此嚣张到何时。” 得知华筝参加西域的拍卖会之后,影昊焱迫不及待地带着两个孩子来见华筝。 可可和豆豆见到华筝之前,一左一右的扑到华筝的怀里,撒着娇。 特别是可可,真的是十分招人疼爱,一双白白净净的小手放在华筝的心脏处,耳贴在上头,静听着,小嘴学着华筝的模样道:“娘,这儿噗噗地动着,您身体很健康,什么事都没有,您别担心。” 第1519章 久别问候 华筝被逗笑了,坐在椅子上,一手环着一个孩子道:“娘没事,你们别担心,跟着爹……跟着义父可有给义父添乱?” 华筝原本是想说“爹”的,但当着萧墨寒的面,特别是现今双眸还被血红之色给蒙上之时,她就是知道萧墨寒可以控制住自己,可涉及到孩子的安危,她还是不敢冒险。 豆豆看向影昊焱,率先回道:“娘,豆豆和妹妹都有听义父的话,老童哥哥可以作证,没有给义父添乱。” 华筝感激地看向老童,道歉道:“对不起老童,让你操心了。” “好好养你的病,老头我还等着你给我研制解药呢,”老童沉沉地回道:“放心,在你养病期间,护着这两个娃是没问题的,当然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想跟老头过两招,老头也不介意动动这身老骨头。” 后面那一句明显是冲着萧墨寒而去,意思明了,是警告对方不要打孩子的主意。 华筝露出清浅和笑容,微微点了一下头,看向离着她有些远的牧扬道:“是不是很自责?觉得害我被发现了?我哥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吧?回头大牛哥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的。” “对不起,都是不我不好,若不是我……”牧扬自责地走向华筝,可是在距离华筝五步之遥之时,被银卫给拦住了。 就像影昊焱一样,萧墨寒不信任他们,所以都防着他们。 在华筝的周围,除了萧墨寒、两个孩子,那就只有白玉子了。 华筝猜想若不是因为白玉子是大夫的话,怕是也不可能允许陪在华筝身边了。 华筝摇了摇,示意牧扬不要轻举妄动,最后才转向影昊焱道:“焱哥哥,我没有食言,当年的约定,我做到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也不会食言的是不是?” “你非得要如此吗?若是早知道你是因为这样子而许下这个约定的话,我情愿当年你什么都未给我承诺过。”影昊焱痛心疾首地道。 “大家安静,请安静……” 就在此时,一楼拍卖会开始了,西域商队护卫围了个大半圈,将自己带来的货物准备一件一件拿出来拍卖。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落到拍卖会上,那个时空机一直指引着她要得到的东西,一块石头! 白玉子见华筝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不由得问道:“华筝,你到底需要什么药引,你的病……” “我需要一块石头,就是那块……”华筝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右手边最后一个锦盒。 “娘,可可知道,那是五彩石,”可可绵懦的声音传出,所有人都看向她,“老童哥哥说这五彩石很特别,也很漂亮,说只要是女子见了都会喜欢,娘是不是也喜欢那五彩石?” 轻轻点了一下可可的鼻尖,温柔地道:“可可真厉害,什么都懂,娘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石头,娘只知道是装在那个锦盒里头,只要得到那块石头,娘就能好起来了,一会可可得帮娘拍得那块石头可好?” 可可拍着胸口,自信地回道:“娘您放心,可可保证完成任务,到时候娘就让可可跟大花和哥哥一块到上山玩好不好?” “山上?”萧墨寒原本就面无表情,如此脸再绷紧一点,板着,更可怕了,“你带着孩子躲在山里头?” 第1520章 两百年血参 “住山上有何不好,空气好、环境好、依山伴水,多少人羡慕不来啊,”华筝知道萧墨寒的重点是,为了躲她,华筝竟然跑到山上隐居起来,明显是埋怨她让他的孩子在这么差的环境下生活。 可华筝偏偏跟着他骂反调,抬着杠。 萧墨寒冷哼一声,便端起茶盏自顾地喝了起来,不过双眸却不时的在豆豆和可可身上来回打转。 说来也怪,若是一般的孩子见到这样子的双眸,定是被吓得大哭起来,可是豆豆和可可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般。 关于这一点,白玉子也发现了,想要问,却被一楼的拍卖会上的拍卖品给吸引了过去。 “好大一根血参啊,怎么西域人能有这种血参?”血参有多难得,白玉子可是很清楚,就像雪莲子一样,可遇不可求之物,于是便心动地想要拍下此血参。 华筝倒是对此物不感兴趣,别就两根手指粗的血参了,血莲子她都种出来了,更别提只是两百年的血参而已? 只是看着这血参,华筝也不由得暗然伤神起来,有再好的药材又能如何? 当生命真的要到尽头的时候,再好的药,也不可能让一个生命即将要到终点的人重回鼎盛时期。 空间里什么都有,就连可以让自己重获新生的超时空机和仪器又如何?没有了能量来源,一切都是徒劳,千金难买的道理在这儿,华筝终于看清了。 “华筝,这血参少说也有两百年,拍下来给你配药,定能让你的身体有所好起来的。”一边说,白玉子一边举起了手,报价道:“一万两!” 原本只喊价到五千两的血参,瞬间翻了一翻,西域商队领队卡卡夫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当看到华筝的时候,竟然向她点头用方语问好。 华筝只是做了做口型,便以此作为回应。 一万两喊价出来,一楼大堂里立即传来了吵杂声,像是对此表示很不满。 可是拍卖就是这样子,价高者得,一些医馆、药铺也很想得到这血参,没办法,一万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来的,就这样,三次询问未有人再出介,这血参便在两名护卫护送下,由卡卡夫送了上来。 卡卡夫用着还不算太是熟练的大安国语言问道:“请问公子是想付银票还是付现银?” 白玉子唤过价后方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这么多银子出门,当时他可是被叶慕白半路截来的,连包袱都未有收拾的他,身上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如今却是尴尬了。 银刀偷偷地看向萧墨寒,见其像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影昊焱取出一万两银票出来道:“这血参本楼主买,白玉子你拿去配药给小筝。” 卡卡夫等着白玉子表态,毕竟喊价之人是他。 可华筝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他们,用西域语回道:“请稍等,血参的费用,您先计账,一会连着后面所拍之物一并付清。” 卡卡夫分别看了看白玉子和影昊焱之后,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大安国之礼,回道:“好的,请姑娘期待我们后面的货物,定会让姑娘大开眼界。” 接下来,西域商队拍卖的东西确实让大安国的人大开眼界,可是在华筝的眼里,那都只不过是一些很平常的玩意儿罢了。 第1521章 四弦琵琶 拍卖会上,先是拍卖了一些名贵的药材,但是这些因为白玉子没有带银子在身上,即便感到可惜也都还是不得不看着被他人拍走。 倒是影昊焱数次想要替华筝拍下都被她阻止了,“焱哥哥,三师兄,除了那块石头,其他再好的药材对我而言都没用,你们别花了这冤枉钱,若是一会我不够钱了,你们倒是可以借钱给我买那块石头。” 华筝一直强调那块石头,就连萧墨寒也不由得对这块石头感兴趣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华筝一等再等就是没等到那块石头被推出来拍卖,期间,她都服现次药了,看得白玉子都想要劝她回去休息。 倒是可可看着那些新奇的玩意儿甚是有兴致,不时还问华筝那是什么。 当看到一个琵琶被一句穿着暴露的女子抱出来,轻抚了一段曲子之后,没有过多的介绍,卡卡夫便开始开拍了。 “娘,那个是什么,那声音抚起来好好听啊。”可可被这琴声给吸引住了,双眼看着那琵琶都泛起了闪闪发光的光芒。 豆豆想要拉住可可,不让她去打扰华筝,“妹妹,娘好累了,让娘休息一下可好,等哥哥有银子再给你买。” 华筝抚着豆豆的头,欣慰地道:“娘有钱,豆豆和可可喜欢什么,娘都可以给你们买,你是四弦琵琶,跟我们所抚的古筝有些相似,只不过它只有四根弦,所以被称为四弦琵琶,此琵琶是西域常见的乐器,此乐器常用于……” 华筝解说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二楼的人个个都是武功底子不弱之人,对于她如此熟悉西域之物都感到十分疑惑,甚至都在猜想她失踪的这五年是不是去过西域了,否则怎会连西域语言都会了呢? “娘,那你会弹吗?”可可觉得这琴声好听,所以很想再听,故问道。 华筝微笑着回道:“娘不会,可可若是想学娘可以请楼下那位姑娘教……” “一个下贱的奴隶有何资格教她习琴!”严厉地声音传来,可可不由得看向他。 没错,此话是萧墨寒说的,可可这才与对方直视,问道:“叔叔,什么是下贱的奴隶啊?” 华筝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萧墨寒狠刮了她一眼,回道:“你娘没有告诉你,本王是何人吗?” “本王?本王是什么啊?”可可小脸揪成一团,思考而问。 华筝原本就累,现今可可却来个十万个为什么,这让她该如何解释呢? 牵一引百,即便不是问题宝宝,一个正常的孩子也会如此,所以华筝才不想告诉他们,萧墨寒是他们的爹。 豆豆将可可的注意力从萧墨寒身上拉回,转移着话题道:“妹妹,娘很累了,你别再问娘问题,好不好?” 豆豆的贴心让华筝感觉心里暖暖的,当看到望远镜摆上拍卖桌的时候,其立即举起了手,报价道:“一千两。” 楼下的人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之时,华筝便得到了这个望远镜。 这一次,萧墨寒没有表示反对,而是命银刀下去付钱取东西,可华筝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豪气地道:“银刀,不急,一会还有。” 老童看着这厚厚的银票,无法相信地问道:“怪姑,你出门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之前住黑店的时候,你就不怕被人抢了去啊?” “不是还有你吗?”华筝自信地回道。 第1522章 一叠银票 萧墨寒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华筝。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是清楚得很。 不管是药还是银票,华筝身上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她身上穿着的衣裙也都是他重新命人去买的成衣,根本不可能可以让她藏东西。 就在方才,他就怀疑了,绝情,那把匕首,到底是从何而来? 药浴完之后,华筝便一直昏迷不醒,身上的衣裙也是他替她换的,当时的她,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东西凭白无故的出现,这让他对华筝又多了一层认识。 白玉子也很纳闷,问道:“华筝,你是早就知道西域的高队在此有你想要的东西吗?怎么准备了如此多的银票?” 华筝眨了眨葡萄大眼,定定地看着白玉子,就像在问:不能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吗? 影昊焱虽然也好奇,但还是护着华筝的,故道:“本楼主的影楼缺银子吗?” 与华筝隔着银卫的影昊焱的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 因要为比银子多,那还真的没人敢跟影楼比的,且不说杀人的业务,光是这卖情报,便足以让影楼富甲一方了。 华筝没好意思,有些尴尬地回了一句,“我与婧姐有些合作,小营生也有些收入。” 关于这一点,白玉子等人是知晓的,所以点着头道:“那也是,二师嫂经商有道,哪怕这几年照顾孩子减少了些营生,底蕴在那儿,也不会有缺的。” “恩恩。”华筝连连点头,暗地里却松了口气。 可是面对萧墨寒,她可不敢如此了,偷偷地瞄向萧墨寒,见他没有关注她,依旧自顾的喝着他的茶,看着他手中不知何出拿出来的册子,这才让她终于放下心来了。 银刀发现华筝其实也很关注萧墨寒的,哪怕嘴上一直想让萧墨寒放过她,但心底一定还是想着萧墨寒。 接下来,华筝替豆豆和可可解说了不少西域拍卖品,不时还从袖中取出白瓷瓶倒出小小粒的黑色药丸子服下,看得白玉子眉头川紧了又紧。 华筝总是在白玉子看向她服药的时候淡淡一笑,也不解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华筝很难受,可是在孩子面前,她从不说累,也不表现出自己的虚弱。 在众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个共识。 原来华筝表面上看出来什么事都没有,那都是靠药物支撑起来的,为的就是不想让孩子们担心。 “过来,不许缠着你们娘。”忽然,萧墨寒冰冷地声音传来。 豆豆和可可双双看向了他,但都没有动。 反而是华筝立即将两个孩子给圈在了自己怀里,生怕萧墨寒会伤害他们。 银刀见状,连忙上前相请,“小世子,小郡主,爷请您们过去,随属下……” “娘……”可可委屈地嘟起了小嘴,有些不太乐意。 华筝护着孩子,毕竟跟萧墨寒也不熟,此时她也猜不出他的想法,更担心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所以也不太乐意,故道:“他们在这儿便好了,你忙你的。” “别让本王再说第二次!”萧墨寒很坚持,锐利的眼神,再加上赤红的眼珠之色,看起来更瘆人。 没错,以前是整个眼球都变成红色了,现在只是眼珠是红色,眼珠周边还是正常的白色。 第1523章 五彩石 这样子的情况华筝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可能是因为时空机的能量不足,制作出不完整的躯体,也有可能是灵魂融合之后,躯体与灵魂发生了一些连锁反应导致。 为了弄清这些,她都需要时空机的帮忙,而时空机则需要能量,否则别说查清楚萧墨寒的情况,连她自己换身体也成问题了。 有时候,华筝觉得自己挺犯贱的,明明就知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抱有目的,已经害死了她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心还是忍不住向着他。 华筝知道,萧墨寒就是这么霸道和专制,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哪怕是强人所难,哪怕是能以成真,也一样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断的。 影昊焱看不过去,站了起来,凶回道:“萧墨寒,那是本楼主的儿女,你凭什么对他们大呼小叫的?豆豆带可可回来义父这儿。” 左右两边都要人,华筝这下子难为了。 白玉子也担心萧墨寒不知何时会失控,所以也不想孩子们去他们那儿,刚开口说让他们过去,却被老童给截了,“豆豆,可可来我这儿,我带你们……” “你若敢,你就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他们。”萧墨寒低沉的声音让华筝整个人颤了一颤,那种植入灵魂深处,对于萧墨寒手段的清楚立即浮起。 于是华筝拉着孩子们的手道:“豆豆,带可可去你爹那儿,别激怒他,他就不会伤害你跟可可的了。” 可可不情愿地被事豆豆带到了萧墨寒的身边,众人屏住了气,生怕萧墨寒会做出些什么。 “小世子,小郡主,这是你们父王。”豆豆带着可可站在萧墨寒跟前,可是二人都没有说话,银刀看着干着急,故在旁提醒道。 华筝觉得后脑勺生疼,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挤堆到一块了,也不给她点时间一件一件来解决。 可可和豆豆都未有出声,双双看向华筝,等着她发话。 众人也看着她,让她更不尴尬了。 若她开之中,估计这两个孩子也绝对不会叫萧墨寒一声“父王”的。 就在此时,五彩石被摆放到了拍卖桌上,华筝看着一楼大堂的五彩石,激动地站了起来,至于萧墨寒那儿,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了。 “钻石?”所谓的五彩石,原来只不过是一块如鸡蛋般大小的钻石。 时空机的回应让华筝有些无语了。 原来时空机要的能量石,居然是钻石。 未来的世界,因为资源被过度的开采导致很多资源都已绝迹了,而这么一大块钻石,居然可以让时空机恢复50%的能量,若是可以再得到多一点的话,也许华筝就可以回到未来的世界,甚至可以回到现代了。 时空机在空间里不断的催促华筝,“主人,就是它,得到它,有了它我就可以不用再沉睡了,请主人一定要得到它。” 华筝激动得双手都紧握在一块,目不转精地看着那块被称为是五彩石的钻石,等着楼下叫拍。 萧墨寒的注意力也落到了华筝的身上,暂时未有理会豆豆和可可。 银刀也是个有眼力的,连忙将两个孩子带到身边,不让他们打据到主子们的事。 “此乃五彩石,只要有光线靠近,就会有五彩之色散出,现起拍价两千两,开始叫价。”卡卡夫亲自拍卖此物,语毕还抬起头看向华筝,就像是在确认华筝想要之物是否是此物。 华筝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着一楼的人看看他们是何反应。 第1524章 一千两黄金 西域商队领队卡卡夫说完之后,一楼的人都显得十分安静,就如同华筝的心情一样,很复杂,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一样认识钻石。 约莫半刻钟,卡卡夫有些失望,因为在场没人出价,哪怕底价只不过是两千两如此低的价格。 华筝也显得有些意外,居然没有人认识“钻石”。 其实如果懂得的话,这“钻石”还真的是好东西,可惜没有懂得此物,更别掉如何应用了。 就在华筝想着没人出价的时候,一楼传来了一道声音,“两千两。” 华筝低头看去,想要看看是何人出价。 却见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子,因为角度关系,看不清其脸,只知道这男子前面还坐着一位姑娘,看得出来,看上这五彩石之人是那位姑娘,而非那个名中年男子。 而且从那姑娘坐着,男子站着的情形看来,作主之人应该是那名姑娘了。 华筝没有急着还价,卡卡夫见她未有反应,显得有些着急了。 毕竟华筝昨日可是十分着急地找他要买这块五彩石,现今华筝却没有反应,让他心底有些后悔昨日没将五彩石给卖出去。 中年男子的喊价已经有一会了,见卡卡夫一直未有落下实锤,不由得催促道:“到底还卖不卖了?都没有人出价了,为何还不落锤?” 卡卡夫依旧等着华筝出价,可是大堂里的人怨言开始起来了,不得已,开口道:“两千两第一次……两千两第二次……两千两……” “三千两!”华筝虚弱的声音从二楼传下去。 一楼坐着的那位姑娘抬起头看向华筝所在的方向,气愤地直接再报价道:“三千五百两。” 华筝刚欲开口,影昊焱便替她道:“四千两。” 女子看向影昊焱,许是因为他俊美的面容,羞涩地低下了头,对着身边的中年男子小声嘀咕了两声,随后由中年男子替他报价,“四千五百两。” 华筝向影昊焱点了点头,小声道:“焱哥哥,一千两黄金,现结黄金。” 萧墨寒瞪大了双眼,其他人更是震惊,其中就数老童最为反应大,“怪姑……你……你哪来这么多黄金?” 说完,老童便将视线落到了萧墨寒身上,就连影昊焱也是如此觉得,是不是萧墨寒给华筝黄金了。 可是萧墨寒眸中透着诡异的气息,不难看出也在纳闷着华筝的黄金是从何而来。 白玉子则在计算着,“一两黄金差不多等于六十两白银,一千两黄金就是六万两……”随着其计算,又看向华筝之前拿出来那一叠银票,疑惑地问道:“华筝,你跟二师嫂合伙做了何生意,短短几年,就让你拥有如此多银子?” 别人不知道,但是萧墨寒很清楚,十万两银子对于聂家可言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聂晓婧自己经营,不在风行商行的生意,那是绝不可能在几年间可以赚得的,更别掉华筝还是一次性就拿出来呢? 白玉子在京都是开了间医馆,生意也算是不错,可是他喜欢收集上好的药材,所以银子也不像华筝这样子只进不出,一下子花掉几千银两也是很心疼的。 “银子的事先不说,焱哥哥,快拍,我要那个五彩石。”华筝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看着那块五彩石,催促影昊焱道。 许是被华筝的报价给吓到了,好一会都没有人报价。 就在这个时候,豆豆跑上前来,喊价道:“一千两黄金,付现黄金。” 第1525章 抢五彩石 所有人都看向豆豆,而跟华筝抢五彩石的姑娘冷笑了一声,其身后的中年男子则道:“谁家的孩子不看好乱喊价,也不看看是何场合,这五彩石我家小姐可说了,势在必得,若有本事就真拿着这黄金摆上了,光嘴上说说,有何用。” 豆豆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再次重复道:“一千两黄金,付现黄金。” 华筝笑了笑,欣慰地道:“豆豆真棒,等娘身体好了,娘就带你骑马。” 可可也上前,撒娇道:“娘,可可也会喊,一千两黄金,付现黄金,可可不是也可以跟哥哥一块骑马了?” 华筝笑笑点头,便未再说话了。 可楼下的人就不淡定了,特别是卡卡夫,他还以为华筝没有银子拍下,不想一出手就是黄金,他可是恨不得立即下锤,可是一楼坐在前头的姑娘,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故问道:“孩子,此话可当真,你可真能拿得出黄金?” 豆豆点了点头,而后从小腰带里取出如其食指长度和厚度的黄金放于掌心,看向华筝,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见华筝点头,他才放胆地道:“这黄金你可以看看,若有假,愿以十倍赔之。” 豆豆虽然年纪小,说话也带着些孩童之气,可是面对众人却十分淡定,处事不惊的气派有几分萧墨寒的影子。 当然若是长像也跟萧墨寒相像的话,那简直就是他的翻版了。 可惜啊! 不过这样子也好,至少将来豆豆可以像萧墨寒一样,拥有难以让人轻视的气势,不像睿王那般温温和和的,保护自己应该也不成问题。 看到豆豆把黄金拿出来了,也将自己身上系着的钱袋给取了下来,从中倒出一颗颗圆滚滚的金珠子出来,“哥哥,可可。” 老童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压着千金重之物,心道:这家子都是些什么人,随身带那么多银票和黄金,可是身穿着就像个只够温饱的样子,若是知道这般,方才就不该揽下保护这两个孩子的事情了,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两个孩子小手上都被小金条和金珠子给占满了,楼下瞬间炸开了锅,特别是那名跟华筝抢五彩石的姑娘,简直是气炸了。 卡卡夫等人那是既激动又心慌啊。 一千两黄金,那可是他们跑三趟都赚不来的银两,若是得了这黄金,他们也许不需要再如此艰辛路来这儿跑商了。 卡卡夫恨不得立即落下实锤,那名姑娘不服气,站了起来,转身抬头看向二楼的华筝,先是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随后笑得甚是甜美地道:“这位夫人,原本小女子想将此物拍得之后赠予您的,毕竟您与摄政王爷同行,小女子身为知县千金呈上薄礼是小女子的荣幸,可眼下看来,小女子没有这荣幸了,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 哈!华筝在心中嘲笑道:这女人,直接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估计是看上了萧墨寒了。 华筝心里想着,同时看向萧墨寒,坐回到椅子上,回道:“姑娘若是想要估本姑娘接近某人,那姑娘就错了,姑娘的意图本姑娘看清了,只是没这本事就不要强出这头,本姑娘最不缺就是银子,也不像姑娘那样缺男人。” 说完,华筝则牵起豆豆和可可的手往老童的方向而去,“让打铁的去拿石头,我就住在尽头的房间,顺便让打铁的带着他们来拿黄金走。” 第1526章 质问 华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到五彩石,强撑着身体回到房间,正准备从空间里将黄金取出来,萧墨寒则挡住了她想要关门的动作。 华筝这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某人了。 此时的萧墨寒忘记了好多事情,所以不可能会对她像以前那么信任,特别是对她有这么多银子的事情一定存有疑惑,所以看到他跟着入内,她也很苦恼。 “不知摄政王爷有何事?若是无事可否请王爷让民女独自呆一会?”华筝走到了床边,一边躺下一边问道。 萧墨寒也不是看不出来,华筝是真的累了,而且不停吃药的举动,全都落在他的眼中,只是他真的忍不住,特别是在听到华筝说拿黄金的时候,双脚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她了。 华筝躺好后就闭上了双眸,看样子就想休息。 若不是知道她是回来准备黄金的话,一定会认为她是回来休息的,可惜,萧墨寒就是想要看看华筝到底将这黄金藏哪了。 萧墨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了下来,看着华筝。 未等到回应,华筝不由得纳闷,再次问道:“王爷,您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民女要休息了。” 萧墨寒凝神而视,像是在确认她到底是说真还是说假。 “您不问,民女真的休息了喔?”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华筝再次开口。 可这一次,萧墨寒则没有放过她,而是坐到她的床边,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的银票是从何而来的?还有黄金,此房间里根本没有地方藏有黄金,黄金从何而来?” 华筝转身,背对着萧墨寒,闭上双眼,闪躲道:“我若不能藏,他们还能五年都找不到我吗?如此轻易给被发现,那还是我吗?” 如此说也确实是有道理,可是那也得符合逻辑才对啊? 萧墨寒那可不是如此轻易就能蒙浑过去之人,所以揪着华筝不放道:“你是本王亲自带回来的,期间除了本王就是白玉子接近过你,白玉子根本就没这么多银两带身上,而本王也未给过你银票,更别说黄金了,你身上,就连你现今穿的衣裙都是本王替你更换的,你身上有没有带银票和黄金,本王能不知吗?” 质疑,已不是萧墨寒所想了,他现今是在质问。 “民女一不偷,二不抢,银票和黄金从何而来与王爷无关,再说民女花的又不是您的,您如此在意为何?”华筝无法解释,唯有耍赖。 萧墨寒沉着脸,赤红眸珠子一直盯着华筝不放,再加上华筝左一句“民女”,右一句“无关”,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就连气都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 因为华筝的行为无疑是在跟他撇清关系,感觉就像是在说:本姑娘有钱,想如何便如何,你管不着,也跟你没关系。 “孩子是怎么一回事?”萧墨寒怒火上来,一把将华筝给拽了起来,扯得她生疼直叫,眼角连泪珠也冒出来了。 从未想过女子如此娇气,再加上在战场上多年,向来就粗鲁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用力了,面对华筝的泪珠,惊得手一松,再将人给掉回到床上,二次伤害瞬间让华筝发难了。 “萧墨寒,你想换老婆你就直说,给我个休书或者签个和离书都可以,堂堂王爷,还家暴,你还要不要脸啊。”华筝吃痛,一时没忍住,一边揉着受痛的地方,一边拍打着萧墨寒,吼骂道。 第1527章 熟悉的感觉 错愕一愣,许是印象中没有人敢如此大声跟他说话,又或者是没有女子敢如此吼他,更别说还骂他了,一时间,萧墨寒反应不过来,定格住,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就是似曾相识,既熟悉又怀念的感觉。 看着华筝拍打着他的动作,脑海里浮现出一女子又揉着手吃痛的画面,画面里,女子还抱怨他的胸膛太硬,把她的手都给拍痛了。 “咝……好痛……”华筝收回了手,皱着眉头,咝啦咝啦地叫痛着抱怨道:“你没事去练什么胸肌,这么硬,把手都拍痛了……” 萧墨寒依旧没有反应,脑海里的女子的举动,似乎就是在预示着华筝的行为。 似不想相信,但又想印证,于是在心底默念着:四处寻找,所见之物能丢的就会丢向他。 结果还真的如其想的那般,华筝最后能拿得动的就是枕头而已,而且还是软枕,非玉枕。 要说为什么是玉枕,就边萧墨寒也感到奇怪,因为当他看到那玉枕的时候,竟然让银刀将玉枕给换成软枕了。 原本想要闪躲开来,不却就像在脑海里呈现的画面一样,将软枕给接住,同时将女子拥入怀里。 同样的动作,熟悉的感觉,又何止是萧墨寒一人呢? 华筝僵在他的怀里,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怎的,许是五年来的思念让华筝忍不住鼻子一酸,一肚子委屈就这样子倾泄出来。 双手环住他的精壮的腰杆,埋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有很多话她想要跟他说,有很多关于孩子的趣事想跟他分享,可是这五年来,她大都数时间都在昏睡着,也就这两年身体算好一点,不至于一睡就四五天不醒。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很痛苦,思念是一种病,一种让人无法自拔且又无法摆脱的病。 “既然如此委屈,为何还要将本王的记忆抹去?”原本冰冷的萧墨寒,忽然对华筝柔情似水起来,轻轻将怀中人儿搂住,问道。 无奈的又何止是华筝一人呢? 也许萧墨寒本人对华筝也有无可奈何,毕竟失去对她的记忆非他个人所想,到底是他自愿,还是被迫,他也很想知道。 华筝抿唇不语,怎么都不肯松之口。 有些事,华筝不想说,也不能说,说了,可能连这短暂的幸福也都会被毁了。 萧墨寒无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若是在战场,他可以直接一剑横扫而过,一招斩断,可惜……面对华筝,他竟然有舍不得,有挫败感,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却让他有幸福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怪到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数次想要否认,但几日的相处,足以证明他真的无法放下华筝这个看起来虚弱,但性格时倔时柔的女子。 气氛正浓之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华筝连忙从萧墨寒的怀里出来,一边拭着眼泪,一边道:“一定是打铁的带着卡卡夫把五彩石带来了,你……” 有些难为情的华筝本想说让萧墨寒离开,可是看他那样子,特别是赤红眸珠中流转着自己的模样,没好意思开这口。 看着欲言又止的华筝,收起了柔情,黑沉着脸问道:“本王难道还不能在此吗?本王倒好奇你的黄金藏哪了?” 华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请求道:“要不你还是先出去等一会,晚一点再进来?” 第1528章 黄金床 萧墨寒不走,华筝也拿他没办法,就在打铁的欲再次敲门的时候,他则将运转内力将放在一边的屏风给拉展开来,将华筝的床隔了开来,不让外人看见。 随后方冷冷开口道:“银刀,将人带进来吧。” 华筝有些无语,不过也觉得合理,因为以前萧墨寒也是这样子的,生怕别人多看了华筝一眼。 打铁的和卡卡夫跟着银刀进入房内,未见华筝,只见萧墨寒坐在房内喝茶,不由得问道:“怪姑在哪?” 打铁的语气甚是不好,有种像在跟萧墨寒置气的语气。 萧墨寒抚了一下衣袖,看向卡卡夫手中的锦盒,问道:“还有之前所拍之物呢?” 卡卡夫得知萧墨寒的身份,不敢造次,行了个不标准的大安国之礼后回道:“尊贵的王爷殿下,之前姑娘所拍……” “她是本王的王妃!”萧墨寒轻皱一下眉,纠正道。 卡卡夫左右看了一下,像是在确定华筝在不在,是否同意萧墨寒让他使用这个称呼。 华筝略显尴尬,轻咳了一声,扯开话题,用西域语道:“卡卡夫先生,请您将东西交给打铁的先生,黄金我这叫人搬出去给您。” 卡卡夫既激动,也不安,因为在这儿,身边没有护卫的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若是华筝他们硬抢的话,自己可就血本无归了。 卡卡夫迟迟没有行动,而其他的又听不懂华筝跟卡卡夫说什么,所以房内十分安静。 意识到可能卡卡夫未见到黄金所以不愿意将五彩石交出来,所以华筝动了动,想从床上起来,好叫人进来搬黄金。 可萧墨寒听到屏风后的动静,淡淡地问道:“有什么交待银刀办便是了,你好好躺着。” 此时华筝已经下了床,扶着床柱,回道:“那你叫银刀过来,我让他帮我搬点东西。” 一听让银刀进入屏风后面,萧墨寒就不乐意了,亲自走进去,带着怨气地眼神看着她。 只见华筝指着床,缓缓地回道:“你乐意,你搬也行,就在席子下面。” 不看倒好,一看,萧墨寒的脸都黑成锅底灰了。 昨夜他就躺在华筝的身旁,虽然当时华筝还在昏迷不醒,原本想要离她远一点,别让她影响到自己,谁知道半夜时分还是忍不住前来看她,最后居然就如此躺在她身旁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华筝在他身边让他怕警觉性降低了,居然连自己睡了一夜的黄金床都没有发现。 横抱起华筝,从屏风后出来,将华筝放在椅子上坐好后吩咐道:“银刀,将东西搬出来吧。” 银刀一脸不知所措的进入到屏风后,当看到金灿灿的床之后,双眼眨了又眨,这哪里只有一千两黄金啊,少说也有万两黄金啊。 其实华筝也不想铺满整张床的,可是若不如此,她就没办法圆了为何躺在上面一定都未察觉有异的问题。 唯有铺满了,铺平了,这样子能圆了为何躺上去没有异感的问题。 也幸好华筝最不缺就是黄金白银了,否则她真的豪不起来,也铺不满这张黄金床。 看着银刀从屏风后面搬黄金出来,华筝也偷偷地观察萧墨寒的神情,生怕他有什么古怪的举动出来。 打铁的十分震惊,同住一个村子两年,虽然接触并不算太多,却浑然不知原来华筝如此富有。 第1529章 带不走的黄金 银刀并没有将所有的黄金搬出来,只从中搬出一千两黄金,放在一张茶桌上,就等着卡卡夫将手听锦盒交出,然后一手交黄金,一手交货。 看到金灿灿的黄金,卡卡夫也双腿发软了。 从未见过如此多黄金的他,差点以为自己作梦了。 打着颤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打铁的,而他则移动着打颤的双腿往银刀跟前的黄金而去。 打铁的打开锦盒,看着这所谓的五彩石左看看右看看,不时使劲的捏着,甚至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去刮,发现这五彩石居然完好无毁。 华筝看着如此大的一颗“钻石”也有些不淡定了,脸上兴奋的笑容不自由的浮现,激动的神情不亚与卡卡夫看到黄金。 “怪姑,此为何石,如此坚不可摧?”打铁的验证过后小心翼翼地将“钻石”放回到锦盒里,交给华筝。 华筝看着“钻石”双眼都闪烁着精光,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钻石”上,双手包裹握住,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精神都好了起来。 空间里的时空机不断地催促着华筝道:“主人,快,快将能量石放进能量转换装置上,这样子你就可以随时将您的灵魂转换到新躯体里了。” 片刻,华筝将“钻石”收入到袖中,意念一罢便放回到空间里,装到了能量转换器上。 感受时空机的能量表缓缓的上升,心中大石终于可以落下了。 有了新的身体,那她就不用担心再也看不到可可和豆豆了。 她不舍得离开,她担心没有人照顾她的孩子,除了孩子,她更舍不得萧墨寒,哪所知道当某一天他成为萧元帝之后会杀了她,哪怕如此,她还是舍不得! “打铁的,此石我不能给你,我需要它,也许将来再遇见了,我可以教你如此使用这此石,作为补偿,这一块矿石给你,使用放法我已经写在纸上了,你拿着回去吧。” 说着,华筝当着萧墨寒的面将纸条还有矿石装进了原本装“钻石”的锦盒里。 而另一边,卡卡夫已经验过黄金,已经包好,来到华筝的跟前,感谢道:“非常感谢,夫人,黄金的数量没有错,您是一位守信用之人,若夫人还需要五彩石的话,本人可以替夫人再寻找,只要夫人支付足够的酬劳。” 卡卡夫是用西域语说,可华筝却摇头,用大安国的语言回道:“此番若不是急用,我是不会用黄金购买,当然你若可以再运来更多的话,我可以考虑购买,但并非以此价,因为它不值,毕竟此石对于你们而言,你们不知该如何运用,也就等同于是一块好看的石头罢了。” 卡卡夫没有想到华筝对五彩石如此清楚,确实如她所言,这只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罢了,同样的方法,打铁的无法运用的道理,在西域亦然,更别提西域并不似大安国如此人才集中呢? 送走了卡卡夫,打铁的也想要告辞,可华筝却要求他道:“今夜就走,别在客栈里逗留,西域商队保不住那些黄金。” “为何如此说?”打铁的诧异问道。 话问出口,打铁的都觉得自己笨,想想也就卡卡夫觉得能将这黄金带出回西域,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带回西域。 因为……华筝的视线落在萧墨寒的身上,打铁的便自然而然默默退出了房间。 第1530章 计中计 萧墨寒就像没有看到华筝落在他身上的眸光,连吹着热茶边道:“银刀,王妃带着这些黄金也累,收起来,带回摄政王府。” 银刀嘴上应着是,可是视线却落到了华筝的身上,看着她是何反应。 “我的黄金我自己收着,不劳烦摄政王府替我看管了,”华筝撑着桌子而起,想要回到床上将黄金收起来,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这五星镇鱼龙混杂,也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出什么事,王爷最好今夜多带点护卫在身边,毕竟刀剑无眼,伤着了可就不好了。” 方才还抱着萧墨寒哭,这会儿得了“钻石”,华筝的底气也足了,略带得意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有什么鬼主意在谋划着。 萧墨寒就像已经习惯了似的,站了起来,往不远处的案桌而去,同时不忘吩咐道:“王妃的话没听见吗?这床不平,睡着膈应,不舒服。” 这么多年来,西域的商队都在五星镇进行货物买卖,五星镇的知县能什么好处都不拿? 那肯定不可能的,光是华筝在无名村的这两年,五星镇上虽然打抖不少,人命也出过,但从不见有人去报官,也没见官府有出过公文要通缉谁。 当然这西域商队也不可能来,一来少说也会这儿带着大量的白银,因为西域之物对于这儿的人来说太过稀有了,甚至连美人,他们也会拍卖。 在此得到了西域之物,就像是来淘宝一样,稀有的东西拿到大安国更加富有的城镇去卖,价格可以翻上几倍,这也是为何有不少商人来些的原因之一。 至于江湖上的人当然也很关注西域之物,因为曾有传闻,一些奇物的武功功法是从西域传入,例如老音所练的还老还童童子功、还有夜家三兄弟的蝙蝠功、缩骨功等等。 有人说这些功夫很厉害,也很邪恶,偏偏为了追求上乘武功之人就是不怕死,于是便有了这些武功的弊端出现。 曾经有过人猜测,这是西域想人入侵,所以特别将这些武功功法带来,好让他们这些练了邪功之人为了得到解决这邪功带来的弊端而不得不成为西域人的爪牙,因此不少正派人氏才会对练了这些邪功之人赶尽杀绝。 不管如此,对于华筝而言,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她所关注的只不过是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如何将可可和豆豆养大成人,再想办法回去她的时空。 华筝躺回到床上,银刀不敢再靠近,唯出退出房间安排萧墨寒所说的事情。 意念一动,将余下的黄金收回到空间里,与此同时,打铁的也将华筝写给他的纸条看完。 将纸条烧了之后,打铁的则去见老童。 没多久,萧墨寒便收到了影昊焱带着可可和豆豆离开五星镇的消息。 紧接着打铁的在镇上买了些口粮也连夜离开了。 萧墨寒原本还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事情就像华筝所言那般,西域商队传出来了黄金失窃的消息,惊动到了他。 银刀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影楼的人没有出手,客栈里的一切都很正常,从商队守着的黄金的房间里看得出来,这儿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黄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 这一次让萧墨寒不由得想直敢华筝,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再赶回华筝所在的房间,人已经不见了。 第1531章 华筝又不见了 空无一人! 果然如萧墨寒所想,从一开始,华筝就已经设下了圈套。 用黄金拍得五彩石,大手笔的花银子,这一切都是她设下的圈套。 “派人给本王追,”萧墨寒怒火中烧,是因为华筝的再次逃走,还是因为他堂堂摄政王,大安国的战神被一个小女子戏弄了,谁都不敢想,“将五星镇给本王封了,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藏她。” 此时华筝就在一间小民宅里头,身边守着夜家三兄弟和独臂。 “谢谢你们救我出来,”华筝微弱的声音传出,“他很快就会大搜查五星镇,你们快点离开回村子里,若是他找到村子去了,别反抗,带他到此便好,我大概需要半月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就算他找到我了,那也应付得来。” 独臂不放心,不肯离开道:“夜大,你们兄弟三人先回村子,我留在这陪怪姑。” 同样的,夜家三兄弟也不放心,一同拒绝道:“我们也要留下。” “你们谁都不用留,”华筝催促道:“独臂,特别是你,难道忘了吗?即便他找到我也不会对我如何,但是你们却不一样,他的手段有多血腥和暴戾?若是因为我而让你们受伤,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在华筝一再催促下,夜大三兄弟还是拉着独臂离开了。 当他们从这间小宅子离去之后,华筝按动了一个开关,直接从床上掉落到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就跟她方才所在的房间般大小。 终于没有人打扰她了,华筝躺好,利用意念跟空间里的时空机进行了灵魂转移。 华筝是安心了,可是五星镇却人翻马腾了。 “爷,整个五星镇都封锁了,所有的客栈都搜过,未见王妃的身影。”银刀收到银卫的信息之后回禀道。 萧墨寒坐在华筝消失的房间里,怒火久久难散。 白玉子看着那双赤红的眸子,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上,数次欲开口都被萧墨寒那双赤红的眼睛给瞪了回去。 “将贺有才给本王叫来!”萧墨寒怒火冲天地吩咐道。 一刻钟不到,贺有才被银卫提着丢到了萧墨寒跟前。 还未跪好请安,便迎来了萧墨寒凶狠地眸光,“你家的女儿跟本王的王妃是何关系?” 贺有才吓得整个人都瘫到了地上,因为早已听人说过萧墨寒染病,双眸变得赤红色了,如此被这双赤红的眸子一瞪,连胆都被吓跳出来,更别提回答问题了。 银刀知道萧墨寒急,立即将贺有才提了起来,重复道:“王爷问你话呢,令千金与王妃娘娘是何关系?到底将王妃娘娘藏在哪了?” 贺有才被问得一头雾水,颤颤抖抖地回道:“王……王爷……小女未……未去过京都,未……未见过王妃娘娘啊?小女不认识王妃娘娘,何来私藏王妃娘娘呢?” 说到后面,贺有才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急着求饶道:“请王爷明察啊,小女从未离开过五星镇,绝不可能将远在京都的王妃娘娘藏起来,请王爷明鉴。” 银刀看向萧墨寒,对于摄政王妃,大家都认定是在京都,在丞相府里的华筝,与出现在五星镇这儿的华筝,那是两回事。 重拍了一下桌子,银卫将贺有才的女儿贺晓晓给丢到了其爹身旁,萧墨寒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问话,“说,王妃在哪?否则本王以谋害摄政王妃的罪名诛你们九族。” 第1532章 一定有帮手 贺晓晓吓哭了,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求饶道:“王爷,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是王妃娘娘,是她……是她找的臣女,说可以让臣女成为王爷的女人,可以让臣女……” “大胆!”萧墨寒气盛,直接将案桌给拍断了。 银刀也从未见萧墨寒如此气怒失控,即便是六年前失去了理智见人就攻击之外,这是这六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沉不住气。 白玉子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手中的银针已经夹于指间,随时准备出手了。 原本还想借机好好表表的贺有才这下子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着该如何让活命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喝斥着女儿道:“逆女,还不快点坦白,到底那女……到底王妃娘娘如何交待你办事的?” 原本想说“那女人”,但头你那股寒气传来,让贺有才立即改了口。 而且还将原本是华筝所谋划的事情,改变是交办的事情,如此一来便成了贺晓晓并不是“同谋”而是受命办事而已。 萧墨寒又会听不出其意,可是这个时候再生气,他也要弄清楚华筝到底是怎么样让人替她办事的,而且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别的帮手,他都要一一弄清楚。 贺晓晓早已吓傻了,将华筝跟她合谋的事情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昨夜……”贺晓晓刚开口。 萧墨寒猛得抬头,将视线死死地锁在贺晓晓身上,“她昨夜找你的?” 贺晓晓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打着颤回道:“是……是的……” 双手紧握,极力忍耐,心里则在回忆着昨夜的事情,多少已经可以肯定昨夜他躺在华筝身边的时候被她下药了,否则怎会连她有离开过也都不知道呢? “继续!”再气,萧墨寒要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看看自己到底是何时中了华筝的圈套。 原来,昨夜他睡下之后,华筝知道只要他在,阎卫和银卫监视就会松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偷偷离开了客栈找到了贺晓晓,谋划着如何让萧墨寒注意到她,如何让她成为萧墨寒的女人。 贺晓晓得知对像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爷之后,就忍不住心动了,于是便答应了华筝的合作。 而引起萧墨寒注意的方法除了在拍卖会上跟华筝对着干之外,还派人事先给西域商队下药,将黄金偷偷运走有关,同时借机替萧墨寒解决西域商队被盗黄金的案件,加深她在萧墨寒心中的印象。 如此便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华筝借着西域商队黄金被盗的动静逃走了,而萧墨寒等人则后知后觉,当发现不妥的时候,华筝已经悄然无息的离开了。 眼看萧墨寒就要暴走的时候,白玉子立即上前劝道:“大师兄,你一定要冷静,华筝身体如此虚弱一定走不远的,一定可以找回她的。” “好!真好!真的是太好了!”萧墨寒一连三“好”,语中透着他对华筝的执着和记恨。 银刀拱手上前请缨道:“爷,王妃娘娘一定还在镇上,属下彻底逐家逐户搜查,一定可以找回王妃娘娘的,请爷放心。” 华筝早有准备,必定还有其他帮手,所以哪怕人还真镇上,估计也难以找到她人。 哪怕再气,多年来的领兵打仗经验告诫他,一定要冷静,冲动、生气无法助他思考,反而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掉入她的圈套。 正当他想你说什么的时候,一位少年冲进了房内,阎十三拦都拦不住。 第1533章 华子康请缨 “姐夫,我可以将大姐引出来。” 此人正是十五岁的华子康,此时的他长相与华景阳有七分相似,但却比华景阳多了一份刚烈的气势。 这种气势从何而来? 除了战场,还能是哪里呢? 华子康出现,银刀瞪了阎十三一眼,而后再转向华子康道:“子康少爷,这儿不太平,您还是早点回京,十三还是送子康少爷回京。” 华子康没有动,阎十三上前相请,可是他的坚决让所有人都触动了,“姐夫,你不是想知道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知道为何大姐要离开?为何她总想逃离你,难道你都不想知道吗?” 眸中的的坚毅让原本不太想利用华子康的萧墨寒动摇了,“你可知道你是她的亲弟弟,若是她得知你帮我,也许再也不会理你,你想清楚了吗?” 华子康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动摇道:“若说要生气,最应该生气的人是我,即便她不生气,我也不会原谅她的,因为她毁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华子康气愤的神情并不亚与萧墨寒,那股如同在战场上与萧墨寒同仇敌忾的心情顿时浮现。 五年前,只有十岁的他就跟着萧墨寒南征了,当地萧墨寒没有同意带着他,可是当得知华筝失踪,然后出现在巫族香山之后,他便威胁阎卫将他带到了巫,接着就一直跟在萧墨寒的身边,包括上战场。 赞许的眸光从萧墨寒的赤红眸珠子里透出,同意道:“好,子康,你跟着本王出征两年,这两年也跟着慕白在军中学习,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本王也作不了你的主,既然你已决定,本王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本王要见到华筝在本王跟前,否则本王将治知情不报,办事不力之罪。” 就像在军营里一样,华子康单膝跪下领命道:“子康领命,请王爷放心,若未能完成任务,子康自行前往刑司受罚。” 华子康什么要求都没有提,也没有告诉萧墨寒他的计划,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看不见华子康的身影之后,萧墨寒吩咐道:“将贺有才关起来,五日内若王妃未找回,则定罪谋害王妃。” 银卫将人带下去之后,萧墨寒将阎十三唤进了房间,厉色问道:“他怎么突然出现在此?” 阎十三单膝跪着,请罪道:“请阎主恕罪,康少主不小心发现阎卫传给您的消息发现了夫人的行踪,所以立即从京都赶来,路上属下拦着,可是少主他……” 阎十三偷偷抬起头,观察着萧墨寒的表情,只见他话未完,萧墨寒便发话了,“东西呈上来,然后去跟着他,本王不相信他会出卖——华筝。” “华筝”二字,萧墨寒可是咬着牙,重言吐出。 阎十三不敢有慢,将东西呈上之后,便往华子康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玉子看着萧墨寒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好奇问道:“大师兄,是不是京都出什么事了?” “若是京都出事需记得如此厚的纸,义皇兄这个皇帝还能当得下去吗?”萧墨寒语气十分不好地回道:“本王还真知道,原本本王的王妃如此了不起啊,在本王身边不足一年,这关于她的事迹间写了如此厚的叠一纸。” 第1534章 寻人启示 白玉子和银刀都低垂着头不说话。 让阎十三将华筝的信息呈上,这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从华筝被萧墨寒发现就是他中了独情散后与他交欢的女子之后,他便派了阎十三作为华筝的暗卫守着她。 别人可能还会漏缺,但是阎十三就一定没有。 “你们下去吧,回京之期待定,给京都送信,说本王要在此查勾结外域的案件,暂不能回京。”萧墨寒拿着手中的纸,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银刀不敢有异,可是有一事他不得不提醒道:“爷,那向丞相府下……” 萧墨寒冷如冰刃的眸光扫向,银刀立即打住,白玉子打了圆场道:“大师兄以国事为重,婚亲之事延迟。” 银刀退出房间,白玉子则带着歉意道:“大师兄,五年前师弟受你之托护送华筝去医谷,是师弟未能将人看好,才会导致这一切的发生,你若是有气,若觉得需要有人负此责,那便由师弟一人承担,还请大师兄放过银卫和阎殿的兄弟。” “哼!”萧墨寒是关于李华的事情不记得了,有些与李华之间发生的事情,他都落到了华筝的身上,而他自失忆之后也一直以为丞相府里的华筝就是真的华筝,虽然生气,但理智,他还是有的,所以冷漠对待白玉子道:“此事待将人找回来了本王再跟你们算此账,限你十日内让银剑能行走自如将功补过,否则罪加一等。” 将所有人赶出去之的,萧墨寒则开始研读关于他那位化名为“李华”的王妃,也就是华筝起来。 华子康接下了寻找华筝的任务,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搜城之人都召了回来,而是在镇里张贴了一张公告。 公告是写着:寻人启示,三日内若无人提供线索,将会在城门前吊挂嫌疑人,若线索可取,则可前往县令府领取一百两赏银。 而这人的描述几乎没有,反而是将有可能出现相似情况之人的描述写了出来。 没有想到,次日一早,县令府便挤满了人。 牧扬得知华子康的行为之后十分生气,找到县令府便想跟他理论。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华大夫待你如此好,供你读书,找人教你习武学字,你就这么回报她的吗?” 华子康完全不理会,看着排着队的五星镇百姓,表情也甚为凝重。 牧扬见华子康没有理会他,上前便抓起对方的衣襟,想要痛打他一顿,幸好牧和在,一把将他给拉住,挡在他身前,劝道:“扬哥,你冷静一点,他可王爷指派寻找王妃之人,你……” “放屁,华子康,华大夫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你如此好,养出你这个白眼狼来。”牧扬脏话都用上了,可见这怒火有多强盛。 华子康狠锐一瞪,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若不是你将大姐在些的消息泄露出去,又怎会将人给引到此?别忘了,最早就大姐行踪说出来的人可是你。” 牧扬顿住,可没一会便反驳道:“那她最后不是还是成功逃走了吗?你就不能别掺和进来吗?她可是你的亲大姐啊。” “逃?你没听说吗?她都已经虚弱到必须睡两日才能醒来那么一会,她离开就是好事了吗?她生活的好不好你知道?她身体为何如此差,你又知晓何因?只有找到大姐,给她最好的生活,才能有好的治疗,而非让她东藏西躲,居无定所,这让她如何能安心养病?” 第1535章 线索 在华子康看来,只要回到京都,对华筝而言才是最好的。 可是在牧扬眼中,他看到了华子康对华筝的真诚和真心。 不是背叛,而是出发点不一样而已。 深吸了口气,牧扬想要告诉他关于华筝的想法,但又觉得自己如此做有些过分了,因为如此很可能会让华子康悔恨一辈子。 “子康,你是华大夫的弟弟,她是真心待你的,也许离开,你很伤心,觉得她抛弃你,但是有时候大人考虑的事情你不懂,也许华大夫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许……” “没有也许,”华子康的声音很大,略带内力一吼,让现场不少人被震慑住了,“大姐不会有事,只有找到大姐,不管花多少银子,我都会让大姐好起来的。” 随后华子康走向还在排队的人群道:“若是被本公子发现有人为了得到赏银虚报情报,那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三日后,所提供的线索被证实是假的话,挂在城门前的尸首就是你们的。” 华子康的气势十分强势,威压让不少人已经打了退堂鼓。 有些还在登记着情报的人已着急的想要划掉,“我……当时天太黑了,看得不太真切,待我回去好好想想,确定之后再来。” 有一便有二,于是长长的队伍很快就剩下三五人而已了。 华子康直接一个一个问道:“昨夜在何时何处见到可疑之人?” 一名拿着双头铁锤的粗犷大汉,挺着一人肚子,看着华子康十分不客气地道:“小子,你内力不错啊,要不要跟老子干一场,打赢了老子,老子便将昨夜看到的都告知你,赏银老子也不要,白给你这情报。” 华子康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身体大两倍不止的大汉冷冷回道:“把情报留下,拿着赏银就走,本公子没有心情跟你耍。” “嗨!你小子有个性啊,”大汉拍着他那肥大的肚子叫嚣了起来,“老子喜欢,情报老子是不给了,想要,就打赢老子,把老子打趴,打服了,老子叫你当爷爷都成。” 说完这大汉转就走了你,而在他身后排着的两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唐振,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小奶娃,为了自己的响头,你连奶娃儿也不放过啦?你也不怕给唐门丢人。” “去你俩乌鸦嘴,老子是看上他才让他跟老子过两招,要不你俩上,老子保证不用暗器,若是你俩赢了,情报老子双手捧上,你们自行领赏银去如何?”唐振一笑,脸上那堆肥挤成一堆,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嘲笑唐振的二人也不过是耍耍嘴皮子而已,真敢要跟唐门的人打,即便武功强,赢了也是一身挂彩,所以哪敢打啊? 于是缩头缩脚的推拖道:“你爱找人打架那是你的事,我们可是正派人氏,可不好挑这头,更别说使用暗器这种不光明磊落的东西了。” 华子康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更别催促了,手里拿着方才已经记录了的那些线索。 每一条他都很认真的,也结合了一些阎殿收集到的情报,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情报,一直到这两个跟唐振耍嘴皮子的人说的一句话。 “唐振,有本事你也让你爷爷也弄一个像那个铁臂的家伙一样厉害家伙出来啊,听说光凭力气就可以将人生生扯开两半喔,不需要用内力,你们唐门能制作得出来吗?” 第1536章 比暗器 说起奇怪的事情,华子康不知为何第一个总会想到是不是其大姐所制作出来的。 在他的印象中,华筝就是这种奇发异想之人,就如她送给他和华子明的那个暗器一样。 很小的一个小盒子,居然可以藏下一百多颗针,攻击出来速度快,数量多,简单就是暗器中的极品,无人能及。 提及那铁臂,唐振也是咬牙切齿,愤愤地道:“老子昨夜就见到那铁臂了,本来想要去追的,就是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碍事的家伙,不过依老子看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昨夜就是见到他一根手臂就抱着一个姑娘走的……” 话说一半,唐振立即打住,看向华子康,见其双眼泛着精光,便再次提出比武的要求。 可是这一次华子康没有拒绝,邪佞的笑容展出,爽快地答应道:“好啊,不过……” “少主!”阎十三不知何时出现在华子康的身边,刚要阻止,便被牧扬给打断了。 “不行,”牧扬坚持拒绝道:“你若想人打一架,我陪你打,何必欺负一个孩子呢。” “再过一个月本公子便及冠了,不再是个孩子了,你们都给本公子退下……”华子康厉声一喝,直接用内力将牧扬、牧和震离自己的身边,就连阎十三也被他的内力给震退。 而那两名在扇风点火、贼头贼老的家伙则退到一旁,看好戏道:“唐振,这小子真的不是素的,你若现在认输可能不会输得太难看喔。” 唐振没有想到华子康的内力如此深厚,光是这一吼,他是稳稳立于原地未被动摇,可是他脸上、肚子上的肥肉都被内力压偏两侧了。 也不知道唐振是不是被华子康这内力给吓到,先下手为难道:“咱们比一招,一招定胜负,比暗器!” “唐振,你真不要脸!” 看戏的人似乎觉得这样子太快结束没什么看头了,不停的叫嚣,试图改变这规则。 可惜啊…… “好,就比暗器,”华子康嘴角扬起,得意的神情唐振觉得自己有种掉落陷阱的感觉,“还真的是应了,一招就能定胜负的要求。” 牧扬想要阻止,可是这一次,是阎十三将他给拦住了。 此时萧墨寒正好带着银刀前来,想要看看华子康到底如何寻找华筝。 结果却见到了华子康跟唐振比暗器这一幕,问道:“他的暗器是谁教的?” 印象中,萧墨寒似乎没有安排人教华子康暗器这一门武术,但从华子康自信的笑容看得出来,比暗器根本就不是问题。 银刀凑近,从旁回道:“爷,子康少爷的暗器很可能是王妃教的,王妃娘娘曾制作过十分厉害的暗器,只是非不得已情况,王妃娘娘都不使用,所以慢慢地便被忘记了。” 挑了一下眉,萧墨寒似不相信地问道:“暗器她也会?一个深闺中的女子,哪怕以前一直在乡下生活,懂医术也能说得通,可这暗器制作也会,你们就不得奇怪吗?” 谁会觉得不奇怪呢? 可偏偏华筝就有这么一个好“相公”,好“夫君”护着,再多的问题,也都由萧墨寒来扛着,有问题也没有人敢提出来啊。 现在身为当事人问别人这个问题,倒是把银刀给问倒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1537章 生死状 迟疑了一会,银刀为难地回道:“爷,东西都是您拿给兵器司研究,属下并不知晓为何王妃娘娘可以制作出来,还请爷恕罪。” 想了想,萧墨寒似乎忆起,兵器司里有些武器确实是他拿去让手下去研究,而记忆里只记得是华筝交给他,也见过华筝使用,却想不起来为何华筝会懂这些,因此看着华子康如此自信的神情,有些没反应过来。 华子康年纪虽小,块头也不大,但是面对比自己壮了两倍不止的唐振完全不怯场,隐隐地气势还要比唐振要强上不少。 毕竟是经他手里带出来的人,萧墨寒多少也有些关注。 见萧墨寒专注地看着华子康,银刀也没再说什么了。 牧扬倒是显得有些紧张,生怕华子康会有什么闪失,故问道:“子康,你可不能有事,否则华大夫会恨死自己的,要不让我来应战,你看可好?” 唐振冷笑,摸着自己的胖大肚子,得意洋洋道:“嗨,小子,怕就别来罗,我爹可是唐门数一数二的制作暗器高手,身为他的儿子,手中的暗器可不是吃素的,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一不小心就折在这儿了,我可不会赔偿的喔。” 华子康露出无害的笑容,反而让人背脊一凉,“本公子不需要你赔,但同样的,本公子也不会赔你,生死状,你敢不敢签?” 看戏的觉得好玩了,在旁取笑道:“唐振,你该不会是怕了一个孩子了吧?生死状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说是不是?” 萧墨寒也觉得这似乎有些太于夸张了一点,毕竟在阎卫在暗处守着,华子康是绝对不会受伤,哪怕是受伤了,也有白玉子在,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 至于唐振,也不过是一个江湖上一些不入流的所谓江湖人而已,萧墨寒当然也不会让这样子的人毁了华子康的名声,所以华子康的行为,有些让人猜不透。 唐振自认唐门的暗器在江湖上可是一绝,更别提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比斗了,潜意识认定对方这是吓唬他,想让他自乱阵脚,随后退出比斗,为此他一口应下了。 便是如此,生死状一立,华子康便将生死状交到了牧扬手中,与唐振来到一个县令府门前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道:“来吧!” 唐振一手抡起手中的双头锤,在空中转圈飞转,别一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哈哈大笑道:“小子,算你不走运了,老子今日干掉你就可以回家了,你……” “废话真多。”没等唐振把话说完,华子康便向对方攻击而去,而且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对方的下盘。 可惜,对方的飞锤迎击,挡住了华子康接近的意思,语气一转,带着凶煞之气道:“敬酒不喝,喝罚……啊……” 依旧是话还未说完,一声吃痛叫声传开,随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因为华子康的暗器如雨花一样击向了唐振,原本身体体积就大,再加上靠的比较近,且唐振从一开始就轻入,完全未将华子康放在心上,暴雨雷花针几科全击中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两根射进了他的嘴里,让他痛苦不已,想说话都说不了,张着嘴想要拔针,发现自己手指短粗,这针如鱼刺一样,让他难以将针拔出。 第1538章 求解药 如此也便罢了,最要人命的却是唐振感觉全身就像被什么东西在啃咬一样。 这庞大的身体直接倒下,在地上磨蹭着挠痒,因为痒,身体都扭成一个圆滚的球了。 此时看戏的人看向华子康的眸光都变了,有疏远,也有警惕。 “你小子到底对老子做了什么,为何老子会如此痒?”唐振怒火冲天问道。 萧墨寒看着唐振的样子,皱着眉问道:“为何十三没有在情报中说她还会制毒?” 银刀有些尴尬地回道:“爷,王妃娘娘住在摄政王府的时的闺名为李华,名义上是钟宗主最小的关门弟,同时也是纪老的义女,与影楼的影昊焱楼主以兄妹相称,王妃娘娘常言医毒不分家,因此制毒并不比纪老弱。”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怎么样的,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唇角不自觉了勾起小角,这倒是让银刀有些意外。 当然萧墨寒本人是没有察觉,而是静等着华子康下一步想做什么。 果然华子康没有令萧墨寒失望,居然轻轻松松就让唐振吐出关于昨夜看到的事情。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为何华子康如此在意那黑衣人和有着一根奇怪手臂的男子呢? 华子康将解药递上,唐振服下之后,药效十分显著,立即就不痒了。 于是想都未想便向华子康动手,谁曾想到华子康却留了一手,展露出恶魔般令人胆颤心惊的笑容,从容地道:“你若不是怕从此都解不了此毒,那便动手啊?” 唐振庞大的身躯整个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再次倒到地,错愕地问道:“小子,你吓唬人啊?你以为如此说老子就会放过你吗?告诉你,老子可是被吓大的……” 华子康没有争辩,而是用后背对着他,准备出门了,“信不信随你,本公子的药只有五日的量,今日你已服下一颗了,每十二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持续时间会渐渐加长,今日两个时辰,明日三个时辰,一直到毒传遍全身,没日没夜的一直痒,曾经……”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牧扬就忍不住打断到,“你怎能用这毒啊,她可是给你防身用的。” “是防身啊,”华子康一本正经地回道:“方才你也看到了,他想要杀我,若是大姐他想杀我的话,肯定不止只给这如此普通的毒给我。” 唐振气得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三抖,气结问道:“你小子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华子康一脸淡定,毫不畏惧道:“想要真正的解药,那得找到我大姐了,依着方才你的说法,估计我大姐不知道被藏在镇上的哪一处,若是四天之后找不到大姐,你可能就一辈子这样子了。” 唐振犹豫,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若是就这样被他给唬住的话,他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 可是就方才那不足一刻钟的浑身痒得不行的感觉,真的让唐振怕了。 左右为难之际,华子康直接就走人了。 此举立即让唐振紧张起来,连忙拦住他道:“你别走啊,先把话说清楚,解药到底怎么样才肯交出来。” 华子康嘴角一扬,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往走道:“那就得找到我大姐了,解药,只有我大姐才有。” 第1539章 老妇怪姑 就这样,唐振则帮着华子康在五星镇的江湖人群中不断的游走寻问关于华筝失踪那一夜所见到的事情。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人,唐振跑到县令府找到了华子康,并将得到的情报告知,“听说镇上有一位叫做怪姑的老婆婆,就住在南巷那边,但是此人不常在家中,可能一个月才回来住一两日,但只要在家,都会有人偷偷前去找她看病。” 华子康听了并未立即行动,而是镇定地问道:“你有问出来每月大概什么时候会在?可知找她看病之人都是些什么人?” 唐振一心只想要解药,找人的心情比华子康还要着急,于是催促道:“你别管她给谁看病呢?反正你想要找的人老子已经给你找了,你快点将解药交出来。” “本公子没告诉过你,我大姐就是那位叫怪姑的女子吗?”华子康平静地回道。 唐振想要揍人,若不是因为身上的毒被他印证过,果然如华子康所言,每天给他的药也只不过是缓解而已,若无真正的解药,他还真的扛着这痒毒了。 “你小子耍老子的是不是?一个老太婆是你大姐,难不成你返老还童不成?”唐振气得肚子鼓得更高了,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把青筋都淹没掉了。 华子康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你爱怎么样都可以,总之,解药只有我大姐有,除了我大姐,谁也配不出解药,就连毒医也配不出,你自己考虑吧。” 唐振也不是一般人,身为唐门的弟子,怎会事后不找人查清楚呢? 结果也如华子康所言,还真的配不出解药来,所以这几日他才会情愿不睡,也要拿到关于华筝的消息。 好不容易得到了华子康要的消息,竟然跟解药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才是让他最气愤的。 当然,他也以为华子康是想要找怪姑治病,所以也差点气晕过去。 得来了消息,华子康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镇上四处走走,坐在茶馆里喝茶。 一直到子时,他才换上了夜行衣,从客栈里出来。 唐振虽然气,但是解毒事大,所以早早就在南巷那边的房子外面守着了。 当看到华子康潜入房子的时候,唐振现身,攻击起了他来。 因为华子康穿着夜行衣,所以唐振未认他来,二人拳脚过了两招,华子康扯下蒙面黑巾,表明身份道:“是我,别打了,小心引来人了。” 华子康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还是将人给引来了。 只见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直接向华子康和唐振攻击了起来。 华子康就想到,华筝不可能什么保障都不做的,所以直接退离了被攻击范围,让唐振应对黑衣人,而他自己则试图进入到屋里。 可是还未进入屋里,便被人从里推门出来吓了一跳,立即飞弹而起后退。 你结果看到的确实是一名老妇,同时此老妇喝住了正在将唐振制服了的黑衣人道:“阿三,别将他给放了吧,也许是慕名前来求医的。” 老妇的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就像真的是个老太婆,躬着身走路的背影,完全让人看不出破绽。 华子康定定地看着老妇的背影,神情有些怪异地喊了一声,“大姐!” 第1540章 差点被骗 老妇像没有听见一样,径自地往屋里面去。 走了好一会,未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进屋,但转向大门问道:“怎么啦?不是看病来的?” 华子康不确定,定定地看着老妇,似想将人给看穿,同时问道:“唐振,那一夜,拦着你的黑衣人是不是他,还有被人掳走的人,是不是屋里之人?” 唐振这下子为难了,在黑衣人和老妇之间来回看了好一会回道:“你小子这不是病啊,我怎么可能会认得出来啊,都说黑衣人了,老子连你都认出不来,更别提他了,再说那夜我看得很清楚,是名年轻的姑娘,不是老妇,可你要找的是老妇,不是吗?” 唐振真的被搞懵了,不知道华子康到底是想找什么人。 华子康黑着脸,似乎很生气,特别是在看到老妇人的时候,原本以为会是华筝,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于是向老妇人道:“对不起,婆婆,多有打扰请见谅,在下可能找错人和地方了,不过若是婆婆有见过一个医术了解的年轻姑娘的话,请转告她,三日后,若她不回家,她弟弟便要受罪了,毕竟家中有一位暴躁且脾性不好之人。” 老妇双手负手,眯着双眼,用力地看着华子康,“孩子,你说的是何人啊?老妇在家中时间虽不长,但从未见过你说的姑娘,若是有,老妇定会记得的。” 华子康有礼谢过之后,便走了。 可是在临走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名黑衣人。 唐振原本不想走,但见华子康要走了,也只好跟着。 出了巷子,唐振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难道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华子康没有回答,而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 唐振可是急坏了,一把将人给拉住,强迫华子康面对自己回答。 谁曾想华子康一把飞身上了屋顶,悄悄地折南巷。 唐振原本还想叫住华子康,但看到他的行为之后,也跟着悄悄地回到南巷。 二人猫在屋顶,华子康掀起一块瓦片,看着屋里的情况。 只见方才的老妇一点一点的将身上属于老妇装扮的东西给卸下来,而方才与唐振打起来的黑衣人则在旁阻止道:“黑寡妇,你就不能忍忍,万一他们折回来怎么办?” 黑寡妇十分不满,翘起二郎腿,伸出纤细好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桌子上瓜子磕了起来道:“夜大,要不是看在怪姑对长寿好的份上,你以为老娘愿意出村子啊?再说这装扮也就只有怪姑乐意装,老娘这腰要整日这样子躬着,老娘的腰没折都折在这儿了。” 夜大拿黑寡妇没办法,毕竟这也是无办法之下才求黑寡妇来假扮华筝的,若是有得选择,他还真的不愿意让黑寡妇出村子。 这一出村子,只要是看到精壮的男子,黑寡妇便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就像方才的唐振,要不是夜大再三交待,怕是唐振早就成为墨寡妇的囊中物了。 “哎啊,你还真别说,这么多年没有出村子,这五星镇上怎么多了这么多好强壮的男人啊,刚才那个在你手下过了几招的,看起来不错啊,等这事儿过了,说不定老娘可以……”黑寡妇一边说,一边像磕瓜子一样馋得不行了。 “黑寡妇,算我你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再呆七日,七日之后,怪姑出关了,我们就可以都回村子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怪姑出事了,长寿可又要受苦了。”夜大没脾气地劝道。 第1541章 被遣回京 黑寡妇瞥了一眼夜大,不悦地道:“老娘知道了,总之你放心,怪姑一天没出关,老娘就呆在这儿,哪都不去,这总成了吧?你可记得让夜二和夜三照顾好长寿,否则老娘跟你们拼了。” 夜大应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屋子,倒是黑寡妇依旧不满地嘟囔着,“真是的,没事在外头闭什么关呢?呆在村子里闭关不是很好吗?安全又没人打扰她,真是烦死了,也不知道长寿睡了没有,可有吃好呢……” 华子康将瓦片盖好,头一偏,便带着唐振离开了南巷。 没一会,阎十三出飞身落到他的身边,传达着萧墨寒的命令道:“少主,主子让您不用再找夫人了,请您立即回去。” 华子康气愤地甩阎十三的脸道:“十三师傅,大姐失踪五年,他不管不顾五年,如今他倒是想起来要找大姐了,凭什么就不让我见大姐?我不管,见不到大姐我就不回去。” 说完,华子康便运起轻功离去,唐振的视线在华子康飞走的方向和阎十三立着的位置来回打了几个转,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华子康,毕竟解药可是在华子康身上,哪怕见不到制毒之人,至少缓解的药还是有的,所以紧着华子康去到了镇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待华子康停下,察觉唐振跟着他,语气不好地问道:“你跟着来做什么?你没听见,他不让我找我大姐吗?解药只有我大姐才有,我手中的药也就剩下两颗了,拿去,别再跟着我。” 伴随其语,一个白瓷瓶丢向唐振,也幸好他身手还不错,否则在这黑夜里,还真的难接住。 接住瓶子后晃了晃,确定真的只有两颗药丸之后,有些泄气地道:“他不让你找你就不找了吗?你方才不是说不听他的话吗?怎么啦,就这么放弃了?” “本公子的事不用你管,”华子康控制不住情绪,怒吼道:“给本公子滚开。” 唐振当然想走,可是能走得了才行啊,还有两天,自己就有可能要毒发身亡了,事关自己的性命,他怎能连这点忍耐度都没有? 于是也不管华子康是什么态度,依旧不依不挠地跟着他。 天亮之后,华子康还是潜回镇上,一到南巷方发现已被官兵包围了,而屋里,早已楼去人空。 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的他,立即跑回客栈找萧墨寒理论。 结果却被银刀挡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劝道:“子康少爷,爷的脾性您应该很清楚,爷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您还是早日启程回去吧。” 华子康甩开银刀,想要硬闯,阎十三及时出现,单膝跪在他跟前,求道:“少主,请您随属下回去。” 华子康知道,萧墨寒是真的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回京的了,若是他不回,负责照顾他身边的人就会受到牵连,特别是这几日,萧墨寒指派保护他的阎卫,阎三十不见了,换由阎十三在他身边,可见他私自离京已惹怒了萧墨寒,而阎三十很可能是受罚去了。 再气愤,华子康也是不小孩子,快成年的他,由不得他再任意妄为,于是捏紧着拳头冲着房门大声喊道:“大姐需要时间,您可否给她点时间,时间到了,大姐一定会回来的,您……” “回去!”房内,萧墨寒将房外的举动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华子康的请示,他则以沉沉的命令之声堵了道。 第1542章 好心相劝 华子康被迫离开五星镇。 只是出五星镇之前,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见一见昨夜见的黑衣人夜大和假扮老妇人的黑寡妇。 原本银刀是不愿意,可是思及华子康对华筝的执着,最后还是同意了。 阎十三陪着华子康到了地牢里,夜大和黑寡妇分别关在两个相邻的牢房里,二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熟制阎殿的他一看便知道二人中了软骨散。 解药,他有,可是他暂时不能给,至少在还没有确定华筝与这二人的关系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将解药拿出来的。 不想被人监视着,华子康对阎十三道:“十三师傅,可否让我单独跟他呆一会,如果你在,他们可能不会告诉我有关大姐的事情的。” 阎十三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确定地牢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华子康进入到夜大的牢房里,还未开口说话,夜大居然猛地向他发起了攻击。 也幸得华子康武功不弱,反应也快,二人过了五招,便引起在外等候的阎十三的注意。 夜大着急,可是华子康则因为回答阎十三而被夜大给擒住,可他还是忍住痛回道:“十三师傅没事,是我……对他动了粗……” 阎十三感觉华子康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准备进入地牢,就在这个时候夜大将他给放开了,于是他立即阻止道:“十三师傅别进来,我真的没事,你就替我守着,别让人进来。” 阎十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守在了地牢口,没有进入。 华子康和夜大同时松了口气,可是黑寡妇则不高兴了,小声指责夜大道:“你疯了是不是,放了他,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啊?” 夜大用着凝重地眼神看着华子康,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是你们口中怪姑的弟弟,亲弟弟,原本是想来给你们送解药的,现今看来是不需要了,这些年来我很担心我大姐,原本还想探探你们的口风到底怪姑是不是我大姐,现今看来是不需要了,因为软骨散是我大姐制的毒,而你们如此轻易便能解开,相信解药我大姐也给你们了。” 华子康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藏在袖中的解药取了出来,证明自己前来是真的没有恶意。 怀疑的眸光从黑寡妇妩媚的眸中射出,不相信地道:“你会有如此好心?再说怪姑可没说过还有亲人,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大姐有心躲着我们所有人,肯定是不会告诉你们关于她的家事,当然你们信与不信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们,我大姐夫,也就是当今大安国摄政王爷萧墨寒,他的事迹相信二位都有所耳闻,你们身为大姐的朋友,相信大姐也不希望你们受伤,若是他真的使用强迫手段了,别硬撑,把大姐的行踪告诉他便可。” “狗屁,”黑寡妇吐着口沫道:“怪姑你相公是大安国当今摄政王爷,那可真的是天大的笑容,若是真的,她又怎么需要躲起来啊?再说她身边可是带着两个孩子的,老娘可从未听过摄政王爷有子嗣。” 华子康摇头,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将自己所知的情报告知,“方才我已说了信不信随你们,我也只是看在你们对我大姐相护的份上告知而已,我要回京了,他不让我呆在这儿,也许是怕我见了我大姐之后,会助我大姐再次逃走,所以想要将我先赶走,以防万一,至于你们,万事小心吧。” 第1543章 屠村? 华子康走后,夜大和黑寡妇双双陷入沉默。 看见夜大准备将华子康留下的来的解药收起来,黑寡妇着急提醒道:“你留着那玩意做什么?你也不怕这是朝廷派来的说客,相让我们投降说出怪姑的下落啊?” 夜大摇头,软瘫回到牢房的一角,恢复到有气无力的状态回道:“他也许真的是怪姑的弟弟,我有听你独臂说过,怪姑其实身世也很可怜的。” “独臂又知道?”黑寡妇语气不由得拉高了一点。 夜大紧张地小声提醒道:“小声点,你想让人发现我们都没事吗?” 黑寡妇唔着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引起他人注意之后,爬到了与夜大隔着隔栅的牢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可是萧墨寒,你没听说过吗?那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阎王啊,你说万一把他给惹怒了,他会不会带兵去……屠村?” 黑寡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惊恐地神情就像真的萧墨寒立即带兵过去一样。 夜大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想要屠村,那还得是萧墨寒能找到村子在哪里才行啊?再说若真的不得已,他们也可以拿着华筝反胁对方,最后看谁先妥协罢了。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对黑寡妇说,不然以她那自私的个性而言,一定会立即就将华筝交出来保住村子的。 若没有了村子,黑寡妇跟其儿长寿就没有?身之处了,所以她一定不会让村子被屠的,更何况其儿还在无名村里呢。 见夜大沉默,黑寡妇更加不安了,神神叨叨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长寿还在村子里呢,你说那个阎王会不会已经带人去村子了?那我的长寿可如何是好啊,不行,我要回村子……” 眼看黑寡妇就想要运功打破这牢房,夜大立即从地上弹起,一把喝止道:“你疯了是不是?本时你骗男人的时候不是很精明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你也不想想,我们村子能如此好找的吗?想去就能去得到的吗?还有,有村长在,你觉得长寿还能有什么事?你若现在冲出去,不就将村子给暴露了吗?” 大脑就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顿时清醒了过来,冷静下来后,方觉自己差点中了对方的诡计了。 “完了,”夜大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了过来,“他们一定是想着我们很可能会逃走,逃回村子去,这样子,村子就不安全了。” 黑寡妇冷静下来,反而是夜大变得神情兮兮地了,“你方才不是说他们找不到吗?那还怕什么?” “可是你不想想,刚才那小子是怎么说的,软骨散是他大姐,也就是怪姑制的毒,而我们有解药,他相信怪姑就是他大姐,那就是说那阎王也就知道我们跟他王妃之间的关系了吗?如此一来,他一定会在我们身上想尽办法拿到关于怪姑的信息的。” “只是这样子而已吗?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黑寡妇松了口气道:“他若是真的在意怪姑的话,早就派人寻找了,又何处等到现今?再说你没看豆豆那孩子,一看就六、七岁了,连自己爹长啥样都不知道,可见这阎王爷对怪姑也不是很上心,估计关我们几日就会放我们回去了。” 第1544章 自乱阵脚 黑寡妇的想法跟夜大想法又不一样了,他有些后悔服下了华筝给他们的解药了。 若是被萧墨寒发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中软骨散的毒的话,一定就能想到他们跟华筝之间是有关系的,所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这会儿,还没等萧墨寒派人前来审问他们,他们便自乱阵脚起来了。 可是越是不想,偏偏就越是什么事前来缠着你。 次日一早,银刀前来汇报华子康已经回京之后,萧墨寒则带着银刀前往了地牢。 而白玉子因为要替人银剑准备药浴治疗,无瑕分身,唯有跟银剑谈起了此事。 “白神医,爷也许真的想起了什么,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找回王妃娘娘,您不必过于担忧。”银剑想法倒是偏向萧墨寒。 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银卫中就数银剑和银刀忠心了,哪怕萧墨寒有千万个错,在他们眼中,那都是没有错的。 哀叹了一口气,白玉子一边往浴桶里加着药材一边道:“若不是因为你,想必华筝也不会现身,在本公子看来,华筝并不想要回来,也许她有什么苦衷,也许跟她身体突然变得如此虚弱有关,又也许……” 看着白神医心不在焉的样子,银剑心底只能替他惋惜,有些事强求不来,除了安慰和开导,他也做不了其他事。 “白神医,爷哪怕是失去了对王妃娘娘的记忆,但是心底还是有娘娘的,这不,娘娘一出现,爷便再一次无法放开娘娘了,可见爷是真心念着娘娘,若是您为爷和娘娘好的话,应该是想尽办法让娘娘回到爷的身边,同时将她的身体调理好,如此一来爷和娘娘才能幸福。” 道理,白玉子懂,可是真要做,那跟用刀子插入他的心脏和割他的肉没有区别。 另一边,萧墨寒坐在地牢正中间,夜大被狱卒压到他跟前,跪着。 未等萧墨寒开口,银刀则在旁边你宣读着夜大的罪证。 “江湖人称卫蝠王卫元宾,为辽海卫家长子,三十年前卫家一夜被五十口被屠杀一尽,卫家三遗孤三子下落不明,二十三年后,江湖人称胡二刀胡海一家三十七口一夜之间被杀尽,连其未满周岁孙儿也未能幸免……同年……” 银刀手中的罪证本子不不满,记录着夜大一家从被杀开始,再到他为了报卫家之仇所杀之人的名单,可见萧墨寒是做足了功夫才前来提审他的。 黑寡妇虽然没有被押出牢房,哪怕假装中了软骨散,她还是听见了银刀念的罪证,当听完之后,那三百零八条人命的总数,让她不得不睁开了双眼,瞪得老大。 因着其反应甚大,引来了银刀的注意。 黑寡妇立即装睡,倒回到稻草堆里,转了一个身,假装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而转身发出了声音。 夜大很平静,没有因为银刀说的罪名而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就像说的并不是他本人做的事情,而他也不是卫蝠王卫元宾。 “你可知罪?”银刀见夜大没有反应,厉声而问。 夜大抬起头,一脸无故地问道:“大人,请问小人与您所言之人有何关系?小人的名字为夜大,什么卫蝠王……卫……卫什么宾,是何人?” 银刀正欲逼迫夜大承认,可是萧墨寒抬起了手,阻止道:“不知道是何人没关系,一会本王便将你吊到镇门上,就等着你两个弟弟前来救你,到时候一箭三雕,甚好!” 第1545章 善用计谋 昨日夜大才安慰黑寡妇不会有事,现今一听萧墨寒的想法,眼下,则轮到他慌了。 其他人,夜大可以不在乎,但是他的两个弟弟,他则不能不顾及。 当然萧墨寒如此说也不是一定会如此做。 作为一个善于使用计谋之人,心理战术当然也不会用得少。 这不一看夜大惊恐的瞬间神情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而银刀手中所得到的调查也没有错。 于是冷笑一声,问道:“当然这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再加上江湖上的事,朝廷向来不干涉,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王也很为难……” 夜大听得出来,萧墨寒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就看他如何配合了。 黑寡妇也竖起了耳朵,闭着眼,专心地偷听着,完全没有留意到萧墨寒发现了她的异状。 夜大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华筝说的话没有错,真的不要跟萧墨寒作对,若真被抓到了,也不要作无谓的对抗和挣扎,否则会得不偿失。 华筝真的很了解萧墨寒,因为夜大没有急于给予回应,而萧墨寒也没有再逼迫他,转而向黑寡妇下手。 见狱卒将黑寡妇拉出去的时候,夜大便知道守住不了。 依旧跟对待夜大一样,银刀手中还是拿着一叠厚厚的纸,而纸上所记录的也是黑寡妇的罪证。 还未待萧墨寒开口说什么,黑寡妇便激动了起来,不再装中了软骨散,特别在银刀念到其儿长寿的名字之时,黑寡妇可是直接扑向了银刀,就像银刀真的伤了其儿般。 牢房门还未被锁上,夜大一把将狱卒给踢开,冲向黑寡妇想要阻止她冲动的行为,不曾想刚冲上去,则变成了接住被银刀一掌击飞的黑寡妇。 多年未有练武的黑寡妇哪受得了这一击,一张嘴便是喷了一口血出来,虚弱地瘫倒在夜大的怀里,心心念念的还是其儿,“长……长寿……” 夜大哪顾得那么多,连忙将华筝给他的保命的药丸塞到黑寡妇的口, 环视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银卫,心知无法带着受了重伤的黑寡妇离开,唯有妥协。 气愤,但不能发泄出来,咬着牙,狠心一把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银刀看向萧墨寒,见其点头应允,银刀方开口问道:“摄政王妃到底在哪里?还有你们的村子在哪里?” 夜大知道萧墨寒的厉害,无法从他的手中逃出。 死,他不怕,可是他怕自己连累了黑寡妇,毕竟黑寡妇是不太愿意出村子来帮华筝的。 若是只有他一人被擒的话,他可以自己逃,又或者跟萧墨寒拼个你死我活,誓死不说出关于村子里的秘密。 眼下…… 沉默了片刻,夜大抬起头,向萧墨寒投射了凶狠地眸光,“好,我告诉你们怪姑在哪,但是你们必须将黑寡妇给放了,同时不能追究她过去的罪行。” “你没有资格跟本王讨价还价,本王给你六个时辰,若是找不到本王王妃,本王就将你的尸体吊到五星镇的墙门上,本王就不信抓不到你的同伙。” 说完,萧墨寒便转身离开,完全没有给机会夜大再争取别的东西,就连黑寡妇,他都觉得可有可无,随时可杀。 夜大没有立即带着银刀去寻人,而是抱着黑寡妇回到牢房里,细心地替她治疗,而银刀则在旁等着。 第1546章 牺牲自己 当夜,黑寡妇醒来,见自己跟夜大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着急地问道:“长寿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夜大缩在一旁,看着高高挂起的月儿,好一会才将已经冷掉的饭菜递给黑寡妇道:“长寿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快点将饭吃了吧,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放你走,回去之后你就告诉村长和我两个弟弟,让他们别出村子,也想着来救我,以后……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大哥吧……” 黑寡妇感觉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得劲,再加上夜大说的主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入了心头。 强撑着不适到夜大身边,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夜大,你可做傻事,大不了就将怪姑的行踪告诉他们就是了,怪姑自己不也说直接说没问题吗?你没有义务替一个外人……” “怪姑不是外人,”夜大反应击大,直接将黑寡妇推倒了,反应过来,这又将人给扶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怪姑虽到村子的时间短,可是她真的是个好人,村子里多少人因她解了困扰他们一辈子的痛苦?若不是她,长寿能成个人样吗?我们怎么能出卖怪姑?” 黑寡妇顿住,趴在地上,久久都没有起来,哪怕夜大扶她,她也不起。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哪怕华筝曾经对她母子有恩,而且还尽心心力的想要治好其儿,但在关键的时候黑寡妇还是想要将华筝出卖,换取自己和儿子的活路。 其实夜大也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话他可听多了,但是人活久了,见太多的人情冷暖了,所以夜大决定,哪怕是牺牲自己也不能让华筝和无名村被找到。 黑寡妇看出夜大的决心,所以情绪也十分低落,无精打采地靠坐在墙上,双眸无神地看着呆一处。 夜大端着饭上前,劝道:“吃点东西啊,这样子明天才有力气躲过他们跟踪你。” “村长说得没错,我们就该乖乖呆在村子里,哪都没去的。”黑寡妇呢喃道,对于夜大递上来的饭菜视若无睹。 夜大也不想如此,可是他没有选择,“黑寡妇,虽然你是自私了一点,但是你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对长寿你从来没有狠心过,当年我杀那老贼的时候,他居然将过错推给自己的儿子,说是他儿子怂恿他抢我卫家的武功秘笈,真是可笑,屠我卫家时,其儿也不过是十岁,居然还敢说出这样子的话,真是可笑极了……” “夜大,你真不考虑一下将怪姑的下落告诉他吗?你真的以为牺牲了你自己就不会有事了吗?你也不想想,夜二跟夜三若是知道你出事了,他们能在呆子里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呆下去吗?” 黑寡妇抱着一丝希望,只愿夜大可以改变主意。 可惜,夜大决心甚大,平静的态度让黑寡妇也放弃了再劝的念头了。 只希望这一夜可以慢一点过去,否则夜大…… 次日清晨,银刀带人将热腾腾的早膳呈上,同时告诉二人道:“妇人可以在用完膳之后就离开,卫大公子则需等候片刻,随后我便会随你一同前去寻找王妃娘娘。” 银刀没有提村子的事情,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只要黑寡妇离开这儿,必定会回村子,如此一来只要派人跟着,找到村子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第1547章 折回求救 银刀放下早膳之后便离开了地牢,将空间让二给二人。 也不知道银刀是故意还是怎么的,总之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监视夜大和黑寡妇。 这么多年,黑寡妇除了长寿,从未觉得如此痛苦和伤心过。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丰盛早膳,黑寡妇觉得这就是在送行,饱吃一顿好上路的感觉。 死人,黑寡妇不是没有见过,在她手中因为被她的邪功吸走精气而亡的男子不下五十人,这些年来,她从未感到你愧疚和难过,因为在她看来,那些男子都是该死的。 抛妻弃子,贪图美色,妻妾成群了还不满足,仍要在外寻花问柳,这样子的男子就该千刀万剐。 可是夜大…… 黑寡妇虽为寡妇,也寡情,可人心始终是肉做的,所以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夜大去送死,所以…… 端起碗,将一碗瘦肉粥递向夜大道:“吃吧,你也说了,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逃啊,吃完了,我就逃,你就……保护好你自己……” 微微哽咽了一下,然后快速将泪水收住,不让自己的脆弱露于人前。 黑寡妇是多么一个豪放的女子,女子柔情,恐怕也只会对她看中的目标展露,当然她的儿子长寿跟前,她也是一位好娘亲,安分守己得很,可是对其他人,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她手上占一丝便宜。 为了华筝,她愿意出村子帮忙那已是她对华筝最大的报恩了。 可惜,到最后,他们非但没有守住华筝,反而被人生擒,甚至还有可能将村子给暴露。 也难怪为何华筝在得知萧墨寒到此之后要离开村子,她就是怕连累村子。 同样的,村长无名的话也没有错,出了村子,在五星镇平静下来之前不得回村,也是为了保护村子。 结果都是他们不听劝,偷偷跑出村子。 就连华筝让打铁的回村子,叫他要小心,他们依旧不听,才会酿成现今的错。 接过碗,夜大大口大口地喝起了粥来。 黑寡妇不时还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一点。 不时泪伴随而下,而她自己也只不过是草草吃了几口,几乎将所有的早膳都夹给夜大吃了。 夜大还以为黑寡妇是担心他一个人上路吃不饭,所以才会如此。 不成想竟是…… 夜大亲子扶着黑寡妇上了马,看着她骑着马出了五星镇,跑得无影之后,方带着银刀往南巷而去。 可是他不知道的事,他和银刀刚从镇门前离开,黑寡妇则骑着马往五星镇折回了。 冲进五星镇之后,黑寡妇就像发了疯一样,也不管马匹在镇上奔跑,直往南巷华筝所买的宅子而去。 此时,夜大借着自己的轻功好,已经从南巷穿插到镇区的另一头。 原本想着自己的轻功好能将银刀给甩了,却未料及,银卫和阎卫已遍布整个五星镇,哪怕想要逃离五星镇,只隔镇墙之外也都守着弓箭手。 只要夜大逃出镇,弓箭手就会放箭,直接将他射成刺猬。 没有想到萧墨寒布下了天罗地网就防着夜大会逃走,除了暗自叫糟之外,夜大真的没有其他话可说,于是就在黑寡妇到达华筝的宅子之时,他就在五星镇的北区被银卫包围了起来。 “卫元宾,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地带本副将找王妃娘娘,否则你的两个弟弟也都会因为你而一同被捕归案,从此卫家可就要断后了。”银刀持着剑,面容严肃地道。 第1548章 惊艳出场 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夜大当然也不会管银刀的话。 于是直接冲向包围着自己的银卫,与银卫打斗了起来。 黑寡妇根本就不知道华筝在哪里,只知道夜大说过华筝在这间宅子里闭关。 宅子是不大,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华筝的身影,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宅子里有密室。 如何找到这密室,黑寡妇不知道,于是只能在两个房间之间不停的来回跑,来回地呼喊,“怪姑,怪姑,你快出来啊,出事了,夜大被摄政王爷抓了,他夜大不肯供出你,跟官兵打起来了,他根本就没想着活着回村子,你快出来啊……” 此时,已经躺在密室里头五天五夜的华筝,正在跟时空机做着身体数据校准。 当听到黑寡妇的声音之时,华筝就想要起来,可是时空机制止了她,让她的身体动弹不得,同时劝道:“主人,还有三项数据,我的能量消耗得太快了,我没有办法重新给您再校准,您再等等,等最后三项数据校准完,您就不用再担心身体的问题了,请您再等等。” 华筝挣扎着,可是身体只要扭动一点点,时空机就会加重对她的束缚,能量也跟着消耗加大。 时空间不得不断劝道:“主人,能量有限,您若再如此下去,我的能量可能还没等校准完就消耗完了,求您了,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看着放在能量吸收器上的五彩石渐渐失去光芒的情况,华筝也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故停止了挣扎,配合道:“小空,你快点,我不动,配合你,你加快速度,不然夜大真的完蛋了。” 得到了华筝的配合,时空机也加快了速度,抓紧了时间校准备最好的数据。 黑寡妇在宅子里不停地呼喊,嗓子都快要烧起来了,足足两刻钟,华筝都没有回应她。 就在她放弃,准备推门前去寻找夜大,跟夜大共同进退之时,华筝终于从密室里出来。 刚出房门口,便见到推开了宅子大门,迈了一只脚出门外的黑寡妇。 看到华筝之后,黑寡妇大哭抱怨了起来,“你到底闭什么关啊?夜大都快死了,老娘叫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能应我一声吗?” 也不知道黑寡妇是如何认定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是怪姑,直接扑向她,拍打着她。 华筝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直接面纱蒙面,拉着黑寡妇就往外走,“有什么话留着以后再说,先去求夜大,不然就来不及了。” 门外,马还在,黑寡妇一把上马,正回头想叫华筝之时,却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匹额头有着一块像闪电一样白毛的黑色,而华筝已经骑到了马背上,催促道:“跟上!” 说完,华筝一边骑马,一边吹响了一个哨子,只见天空中迎来一声响亮的鹰叫声。 抬头一看,天空中一只足足有六岁孩童那般大的大鹰在高空中翱翔鹰呜。 华筝抚了抚自己骑着的马道:“闪电,老鹰找到夜大了,快跟着去。” 黑寡妇虽然夜得有些距离,但是还是把华筝的话给听到了,震惊片刻,居然发现自己已被华筝给甩离了快看不见身影了。 于是收回了心神,专心地跟着华筝狂疾而去。 华筝的骑术真的很厉害,哪怕是在闹区里串街而过都未能伤及一人,更让人惊艳的是,她所骑的马,居然一跃能跨过将近二十米宽的街区,说她骑着一匹飞马也不为过了。 第1549章 千钧一发 此时,夜大已经精疲力尽,在他的身边,倒下不知道多少银卫,生死未卜。 他知道,只要银刀出手,他根本就挡不了几招,可是他没有放弃,哪怕是死,他都要战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来吧,副将大人,就让本蝠王见认识一下朝廷的走狗有多厉害。” 银刀看得出来夜大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连剑都没有拔,空手赤拳上前,道:“没有本副将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许动。” 看着银刀将剑交给了身边的护卫,夜大强撑道:“本蝠王不需要你同情,拿起你的剑,本蝠王即便死,也不会怨天尤人的。” 银刀摇头,敬重地道:“本副将虽为朝廷之人,但绝不做乘人之危之事,今日卫蝠王为了一个‘义’字可以牺牲自己,本副将佩服,本副将有要职在身,不得不出手,胜败犹荣,得罪了!” 银刀先出手,直击夜大的要害,看来是想要速战速决。 可是夜大也不是吃素的,灵巧的身法,哪怕内力消耗过大,也未影响他本能反应。 只是即便闪躲开了,但看到银刀那一拳未击中他,却拳击之内力,却将他原本站的位置的地面生生将地砖给震碎了,可见银刀的内力修为不低。 “好内力,没想到本蝠王隐居十年,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出了不少厉害的后生啊,连身边的护卫内力都如此厉害,不用说你家王爷的武功修为足以独步江湖了吧。” 哪怕是用寻问的语气,可是夜大的神情足以看出其言的真实性。 银刀收回架势,再次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道:“卫蝠王,我家王爷勤练武学,武学造诣在本副将之人不足为奇,但江湖上之事,我家王爷向来不干涉,如若你此时投降,带本副将找到王妃娘娘,本副将则可以向王爷求情,将你从轻发落。” “我呸!来吧,本蝠王怕死就不是卫蝠王了!”夜大厉声一喝,转守为攻,利用巧灵且又善长的功法,成功将银刀击退。 同时,也让自己体内的内力消耗怠尽! 银刀缓了口便未再多废话,认真的跟你夜大打了起来。 拳脚相击,横拳扫腿,二人互相让,身体也有不风程度的受伤,只是相比银刀,夜大的伤更重。 就在银刀凝气出拳,快要击中夜大之时,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紫色的鞭子缠住了银刀的手臂,闪电前腿飞扬而起马啸声一出,鞭子一拉,银刀的手臂被拉扯往后,成功救下已经嘴角流着血,手捂着胸口的夜大。 “银刀,你疯了是不是?明知道他是为了我才不肯说的,你还要下重手,信不信我回头让黄依让你跪搓衣板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有十八棱紫金鞭,银刀立即单膝跪下请安道:“属下银甲卫副将银卫参见王妃娘娘,千岁岁千千岁!” 华筝坐在闪电上,定定地看着跪了一地的银卫,收起了十八棱紫金鞭,也不叫起,直接跳下马背来到夜大的身边,扶着他,紧张问道:“夜大,你怎么样了?” “怪……怪姑?”夜大不敢相信,虽然早就知道怪姑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假扮的老婆子,可是即便面容被纱巾隔挡,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所以迟疑地确认道。 华筝点了点头,手伸出袖中,再出来,掌心便躺着一颗散发着药香味的黑色药丸了,“什么都别说,先把药吃了,运气疗伤,其他的事,晚点再说。” 第1550章 可怕的想法 夜大服下药,原地坐下打坐疗伤。 华筝环视了一圈,倒地的银卫不少,被扶着的也不见得比地上的好到哪里去。 瞪了一眼银刀,没好气地道:“起来吧,把药分一下,能自己上药的自己上,不能的,其他人没受伤的帮着上。” 说完,华筝再次从袖中取出大大小小的白瓷瓶,看得银刀都有些怀疑她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在她的袖子里。 看着有些伤得重一些的,华筝帮忙正骨或者抱所,瞬间镇北这一边,成了一个伤者营。 此事也很快传到了萧墨寒的耳中,可他却没有前往看个究竟,而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待阎卫退出之后,萧墨寒则呢喃地道:“十八棱紫金鞭……这鞭……” 想着,头突然痛了起来,并不是因为鞭在华筝手中而让他的头痛,却是因为这鞭的来历,他居然想不起来了,甚至觉得这鞭的制作与他有关。 不! 不是与他有关,而是与萧元帝有关。 没错! 这鞭是萧元帝在位之时命人所炼制的,可是为何要炼制这十八棱紫金鞭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萧墨寒的头就越头,痛得他额头青筋暴起,满额大汗,汗珠都滴落到了案桌上的册子上,化了上面的字。 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头疾这个问题的他,终于意识到,华筝让他失去的记忆也许并不仅仅只有他自己,很可能连萧元帝,也就是他的先祖灵魂被他的灵魂所吞并后的部分记忆也受到了影响。 可是,华筝让他忘掉的记忆跟萧元帝又有何关系?为何萧元帝的记忆也会忘关于华筝的事情? 难道…… 猛得一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萧墨寒的脑海里浮现。 哪怕只是一瞬间,他还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不可能的,这个秘密就连严岩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而且她跟元帝有何关系,元帝因为一个妖女而死,才会慕容氏夺下了大安国的王权,让元帝的子嗣改姓慕容,躲避妖女的诅咒,所以大安国皇姓才会是现今慕容,难道她是那个……” 自我否认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分析、猜测,然后再否认,总之这个想法则在他的不断否认和猜测想要确认中徘徊着。 黑寡妇赶到的时候,却是见到华筝在帮忙疗伤的情景,而夜大也坐在那打坐,此时的她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该紧绷着神经了。 一来是因为华筝的表现,二来是华筝的行为。 两者都让黑寡妇感觉自己就像在看着另一个人一样,与在村子里,老态龙钟的外表,行动缓慢如百岁老人,说话行动都慢悠悠的情形,真的难以想像她方才骑马如坐飞骑般的飒爽英姿相提并论。 这也就算了,那个那么大的老鹰,华筝又是从何得来?居然还能听她的话?与她所骑的马配合的如此好,就像经过了无数次磨合,完全没有间隙。 黑寡妇也害怕银卫,不敢多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守在了夜大身边,等着夜大疗完伤之后一共回村子。 银刀则围着华筝转,就像个小厮一样,递前接后的,恭恭毕毕,半点都不敢怠慢,只是不时会提醒道:“娘娘,要不您歇一会,这些事属下来便可,您身体刚恢复,不宜操劳。”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银刀,没好气地回道:“知道我不见了是去养伤治病,那你还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就怕我死不成,好让你们迎来新夫人是不是?” 第1551章 教坏银卫 银刀带出来的都是萧墨寒身边的银卫里头的亲兵。 这些银卫都知道华筝的事情,都一致认为华筝这个摄政王妃真的是最好的王妃娘娘了。 既没架子,人美心肠好,如此也就罢了,重要的是对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士兵也都好得不得了。 当年华筝去银卫营里头,免费治病看诊的,给亲属相应帮助的,有找书塾的、有找活儿的、安排住处的等等,这都让他们这些常年在营里,难以回家的士兵感动不已。 因为华筝,那一年,多少银卫能一定团聚,能家庭和睦的? 所以华筝说出这样子的话之时,银卫个个都低垂着头,跪下请罪道:“请王妃娘娘恕罪!” 华筝冷哼一声便继续手中包扎的活儿,一刻都没有停下。 “这事我也不是怪你们,毕竟各为其主,你们有你们的无奈,可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你们也该学会变动啊,一尘不变,固步自封,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再说他也没说让你们死逼,不是吗?晚个四、五天又如何了?” 华筝的话,就像在叫银卫阴奉阳违,对萧墨寒不忠。 银刀看着银卫陷入沉思,立即喝令道:“银卫听令,列队。”就连在华筝手里包扎着的银卫都没有例外,立好列队站好。 而后再转向华筝低头哈腰道:“王妃娘娘,请随属下回去吧,爷正等着您呢。” “不回,我还有事,他若不得空,就让他回京好了,我又没叫他等我,再说他的美侧妃还在等着他呢,让他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摆官威。”华筝想都未想,直接拒绝道。 黑寡妇原想扶着夜大起来,可是夜大出手阻止,自己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可见华筝的药真的是一绝。 银刀倒不如何在意,毕竟华筝的药有多好,他早有目共睹了。 只是不肯随他回去见萧墨寒,这一点,倒是让他为难了,“娘娘,请随属下回去见爷吧,爷是真心想您了。” “他不会想我的,”双眸一垂,葡萄大眼顿时失去了光彩,就像已经绝望,不再抱任何的希翼,“告诉他,我不想回去,反正他也忘记了,那就好聚好散,以后大家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欠。” 银刀一把上前拦住华筝的去路,双膝跪下求道:“娘娘,您就不能想想在京都的亲人吗?黄依一直都很想念你,属下与黄依的孩子也满周岁了,难道您也不想见见吗?还有骆夫人、李安然和李末央,难道您也不想念她们了吗?” 黯然失神的眸光中透着依稀的光芒,可见华筝并不是如此无情淡忘之人,只是那段难以让她忘却的记忆迫使她不得不将这最后一丝希望给收了起来。 转向夜大,却见他拒绝了黑寡妇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不说,还原地做了几个伸展,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华筝的药有多好,银刀早已见识过了,但夜大却没有,从未想过,原来受伤之后,用了华筝的药,体内的内力竟然隐隐有些增涨,这一发现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看向华筝的眸光除了惊艳,更多的是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医术竟然如此了得,制药居然可以让人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 第1552章 我不走,就在这 华筝看着夜大的情况,即便不切脉也知道他的情况好多了,于是问道:“应该不需要给你叫马车吧?” “怪姑你说的是什么话,别说走了,飞我都没问题了。”夜大兴奋地回道。 黑寡妇有些不放心,怀疑问道:“真的没问题吗?你别死撑啊,有事就说,反正怪姑也在这儿了,你别看她平时看起来老弱老弱的样子,她那骑术,真的是一绝,方才……” 忽然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多了,黑寡妇打住之后,转而催促道:“走走走,先离开这儿再说,再被这些官兵给围住,老娘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银刀似想到了什么,不再拦着华筝,给身后的银卫一个眼色,立即便将黑寡妇和夜大给包围了起来,“既然娘娘有事,属下也不拦着夫人,此二人乃朝廷重犯,属下需将此二人抓拿归案。” “你……”华筝气得咬牙跺脚。 夜大也来气,将黑寡妇和华筝护到身后道:“黑寡妇,你带着怪姑先走,我殿后。” 说完,夜大便想要冲向银卫,再次打起来,可说来不快也不慢,华筝一把抓住他的后衣襟,阻止道:“你殿什么后啊,要是能殿得了,方才你也不会受伤,差点也命都没啦,我还在呢。” 这一次,倒是成了华筝步上前,抽出缠在腰间的十八棱紫金鞭,高声道:“开国帝下令制作的十八棱制金鞭在此,本小姐倒要看看谁看动他们。” 十八棱紫金鞭是安帝所赐,但是其来历,银刀多少有所耳闻,故华筝将十八棱紫金鞭呈托在双手上之时,所有的银卫都你单膝跪下听命道:“末将不敢。” “银刀,人我带走了,而且我暂时也不会离开,我还需要静养,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来南巷找我,这一次,我不逃也不躲,如若他不怕后悔的话。” 华筝以权压人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拿着这萧元帝原本就是炼制给她的十八棱紫金鞭,着着实实的行驶了萧元帝给她的权利。 可惜,若是萧元帝的初衷不是想要长生不老而对她好,对她那么在意的话,那一切真的是完美了。 带着夜大和黑寡妇回到了南巷,银刀派人守在了连宅门牌匾的小宅外,而他自己则回客栈向萧墨寒汇报。 实际上,阎卫早已将所有的事情都汇报了,就连华筝拿着十八棱紫金鞭压银刀放人的事情,他听了之后似乎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十分的自然和顺理成章,就像这本来就是要让她如此无理取闹使用而炼制的般。 银刀回到客栈,单膝跪到了萧墨寒的跟前,请罪道:“属下未能将王妃娘娘带回来,请爷责罚。” “也不算是,至少她说了她暂时不会离开这儿,也不会逃,不是吗?”萧墨寒翻看着手中阎十三递交给他关于华筝的记载,连眼眉都未抬一下,“下去吧,不能再推迟回京了,安排一下,三日后启程回京,至于贺有才父女,交给新上任的齐洲巡抚苏慕负责彻查贺有才勾结西域之事。” 猛得抬头,顿住,银刀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顿住了。 久等未得回复,萧墨寒放下手中的纸张,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银刀迟疑了片刻,回道:“没……没有,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1553章 苏慕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苏慕早已收到了消息,萧墨寒下令,一天的时间,苏慕便到达了五星镇,与银刀做好了交接工作。 只是当苏慕提出要向萧墨寒请安之时,却让银刀板起了脸,有些不太愿意,“此事待本副将请示过王爷之后再传召苏大人,苏大人还是先去办正事,莫要辜负了王爷的厚望。” 其实银刀防着苏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苏慕曾去寻黄依,请她帮忙转送东西给华筝,虽然只是一些乡下人所耕重的作物,但是在银刀看来,苏慕就是别有所图,否则怎会总是久久就给华筝送东西呢? 而且那次华筝逃走再被萧墨寒抓到的时候,身边就无端端多出一个男子来,而这男子就是苏慕。 华筝曾不止一次问过苏慕的情况,即便萧墨寒说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华筝还是派黄依私下偷偷去打听,似乎十分紧张。 如今华筝失踪五年,一回来,苏慕便急着赶来。 萧墨寒也许忘了,但是银刀可是没有忘记,华筝与苏慕可是旧识的事相。 此时,萧墨寒正在华筝的小宅子里,坐在院子里的唯一一张石桌边上看着关于华筝的信息。 黑寡妇躲在厨房里,一连磕着瓜子,一边向夜大抱怨道:“你说他没事跑怪姑这儿来做什么啊?怪姑不是说她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吗?怎这尊煞神还呆在这儿不走啊,他在这儿,那我们不得将命勒在裤头上了啊。” 夜大一边生着火,也一边抱怨着,“你到底还做不做午饭了?一会说生不来火,一会说提不动水,到底是老子煮,还是你煮啊?” 夜大也是一肚子恶水,原本昨日华筝保下了二人,该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可谁知道,子时时分,萧墨寒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夜大夜视力好,所以一眼就认出银刀,但未认出萧墨寒,所以就下意识地向萧墨寒出手了。 也幸好银刀横插在二人中间,将夜大的攻击给拦下,不然他的小命还真保不住了。 华筝自救华夜大和黑寡妇之后就一直在屋里沉睡着,说是静养,但在黑寡妇就是搞不明白,方才还气焰过盛的人,瞬间就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华筝练了什么邪功。 影刹在得知萧墨寒来了之的,全都围到了华筝的房里,而黑寡妇在听到银卫的介绍后立即双腿发软,直直倒了跪下。 当萧墨寒要进入华筝的房间里,拦住他的影刹直接被他以内力震飞,“本王看在你们来保护本王五妃的份上不杀你们,若再敢冒犯本王,本王绝不手下留情。” 华筝猛得睁开双眼,眨了数下,适应过后便打开了房间。 当看到影刹从起上爬起来的举动立即板起了脸道:“你就不能斯文点,先礼后兵不行吗?为何非得要动粗先呢?” “你在指责本王?”萧墨寒冷冷问道。 华筝被他那冷漠但又带着复杂情绪的视线瞪了一眼,赤红的眸子在她的墨黑如珠的眸珠中显得特别的独特,就像一滴血在流下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和不舍。 “算了,我不想跟你争吵,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我不逃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点空间吗?我欠你的,我已经都还了,你欠我的,我不需你还,只希望你能离我远远的,难道这也不行吗?” 第1554章 本王欠你什么? 萧墨寒入下手中的纸张,直视华筝问道:“本王欠你什么?” 问得很认真,也很严肃,看着这样子的他,华筝开不了这个口。 因为萧墨寒忘记了所有李华的记忆! 按着萧家大长老严岩的想法,按理说清醒过来的应该是萧元帝,只是他弄不清楚,萧元帝是否在借着萧墨寒的身体复活了。 就像华筝一样,一个强魂进驻,抢占了原主的身体。 可是严岩却漏算了萧墨寒原魂的强大。 萧元帝的灵魂是曾经被召回来过,却意外的被只有十三岁的萧墨寒的原魂给给吞并了,除了记忆,什么都没留下。 可是这记忆却因为华筝而被搅去了一部分,特别是关于李华的,只记得妖女,却忘了那妖女便是李华。 华筝很清楚,李华与萧元帝之间的事情,那都是为了得到永生而对李华好,在得到永生之后,为了不让人知道,还下了要杀李华的心。 为了不让自己步李华的后尘,又不愿意杀了萧墨寒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所以华筝才会利用时空机抹去了萧墨寒关于李华的所有记忆。 现今萧墨寒问华筝,他欠她什么之时。 她很想脱口而出:你欠我一段情,一条命! 可惜,她开不了这个口,所有的冤也同,她都只能自己扛着。 华筝受伤的眼神让萧墨寒知道,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却藏着,什么都不说。 “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长长的睫毛隐下了华筝眸中的悲伤,淡淡地回道:“我也不想躲躲藏藏的生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如直接一点,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放我走?” “放你走?”萧墨寒冷冷嗤笑一声,“你是本王的王妃,而且资料里可是清楚的记录了,本王可是将你领进了宫里,见过义皇兄的,如今你让本王放你走,是想让本王给你休书还是你想跟本王和离?” 提及这些事儿,华筝似乎有些庆幸当初没有正式让二人成亲的事情昭告全国,否则这婚还真的是想离也离不了。 清了清嗓子,华筝不得不提醒道:“虽然你我也曾拜堂成过亲,可是我从未入你萧家族谱,更未正式被册封,按照大安国律法,你我也只能算是有实无名的夫妻,没有婚书,也未在礼部入过册,不管是休书还是和离书,应该都没有什么存在意外吧?顶多,我们就是……就是分手!” 华筝想了想,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现容二人的关系,最后只能用“分手”来总结。 萧墨寒瞬间黑了脸,愤愤地道:“进了本王的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而且在本王这儿,没有休妻,只有丧妻,你若执意而为,本王也不介意让你的女儿陪葬。” “你……你疯啦!”碰谁都可以,哪怕是她自己,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人有软肋,龙有逆鳞,可可则是华筝的软肋了,谁也动不得,“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如此冷血,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萧墨寒一把抓住华筝欲捶击他的拳头,严词厉色道:“你错了,是你不放过我们的女儿,并非本王,你应该很清楚,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在继母底下是如何生存的,无其让本王的女儿过着这样子的日子,本王情愿她没来过这个世上。” “那你就不能护着她吗?” 第1555章 你就是个骗子 华筝气鼓鼓地瞪着萧墨寒,蒙着面纱的小脸蛋只能被人依稀看见,但在萧墨寒的眼中好是多么的可爱和让他欢喜。 “本王不曾记得有说过此话?”萧墨寒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你这个骗子,我早就该看清的了,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姓萧的就是不折不扣的骗子。”华筝气得呼出的气都粗粗地,手抽不回,原本想要踢一脚萧墨寒,但想到他这具新身体的强壮,为了不让自己刚融合的新身体第一天用就受伤,所以她忍了。 可是她忍,有人却不肯放过她。 不知为何,握住华筝的手舍不得放开,纤细的小腕带着微微的温热,竟引起了体内灼热的翻腾之感。 黑寡妇在厨房里看得心惊胆颤,连瓜子都被她硬生生给捏碎了一把。 夜大沉着脸,眸光死死地盯着萧墨寒抓住华筝的手,神色凝重地道:“恐怕怪姑要被带回去了。” “你说怪姑为什么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京都啊?你说会不会是摄政王府里的那些小妾联合起来把怪姑给赶出来的啊?”黑寡妇可怜地看着华筝,有种同病相连的自怜感浮生出来。 没有得到回声,反而是萧墨寒赤红的眸中浮现出不相搭的柔情,冷静地道:“除了本王,还有哪位姓萧的骗了你?以致于你对本王怨言如此大?” “你若不清楚,你可以去问一下严岩,为何他总想着让你去巫族,总想着让你去香山?所谓的回家,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需要我说得如此直白吗?”华筝如诛连炮一样,将藏了五年前想要质问,但又不敢问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没有直接便将萧元帝的事情说出来,但是隐隐地,萧墨寒已经意识到,华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一把将你抱起,直接进屋关门。 不管华筝如何叫喊,萧墨寒都没有将人给放开。 门外,银刀带着银卫守在房门外,不让任务人靠近,包括夜大和黑寡妇。 夜大想手动手,可是他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萧墨寒的对手,当然站在男人的角度,他看得出来萧墨寒对华筝并非无情,只是这情感,似乎过于复杂了,让人猜不透。 黑寡妇见夜大转身不再关注华筝屋里的情况,连忙拉着正欲坐下生火的夜大,问道:“喂,夜大,你怎么还坐得下来啊,快去救人啊,你没看到吗?那家伙……” 话,出了口,黑寡妇则意识到自己太过不将对方当回事了,于是连忙捂住了嘴,压低着声音,改了称呼道:“摄政王爷啊,他抱着怪姑进屋里了,你还不去救怪姑。” “有本事你去救啊,”夜大无精打采地道:“人家夫妻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管了,若是有需要怪姑会开口,如果怪姑没开口,那就证明还没到时候。” 黑寡妇侧斜着双眼打量着夜大道:“欸,我说夜大,你该不会是对怪姑动了情吧?” “胡说八道,磕你的瓜子去吧。”夜大狠狠地瞪着黑寡妇,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黑寡妇之前也许不知道夜大三兄弟的事情,但是经过这次,她才知道夜大三兄弟的行为才真的是残暴,忍不住打了一个颤,随后抓了一把瓜子便坐到一边,不再敢多说一句话了。 第1556章 夫妻? 萧墨寒将人禁锢在床上,押着华筝,严肃地面容看起来更加的吓人和可怕。 华筝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便冷静地道:“你别乱来,之前的事情我都说了可以不计较了,今日既然你也来了,我们就把事情摊开来说吧。” “凭什么?”萧墨寒理直气壮地道:“你夺本王记忆之时,你可曾想过,本王既已将你忘却,你再出落入本王手中,本王还能像以往那般待你吗?” 猛得心中一颤,眸中闪现惊恐之色,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事情,结结巴巴地劝道:“你……你别乱……乱来……我……我们怎么都算……算是夫妻,对,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杀我。” “夫妻?”萧墨寒疑惑问道:“你与本王是夫妻吗?方才你可是否认了你是本王的王妃,甚至还坦言,你与本王只不过是无媒之苟合罢了,何来夫妻一说?凭什么本王以妻之名待你?” 华筝在吐血了,真的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了,都怪自己嘴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子的情形出现。 当然华筝也猜不透现在的萧墨寒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确定是现在的他还保有多少关于萧墨寒的记忆。 不过有一点华筝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哪怕换了一具新身体,没有了独情散的影响之下,萧墨寒还是无法抗她对他的吸引,否则也不会有第一天给她药浴治疗之时就将她吃干抹净的事情发生了。 那会儿,华筝是有意识,可是大脑的清晰却无法让她请醒过来阻止萧墨寒的恶行。 理智虽然告诉她不可以让萧墨寒得逞,但是感情却让她忍不住存有期盼,矛盾的心理让她一直不肯面对前不久她还允许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事实。 咬着牙,华筝的脸泛起了微微的红晕,难以启齿的话就卡在喉间,谁也不能说,也说不出口,否则萧墨寒一定会知道当时她是醒着,也知道他对她的所作所为。 如此一来,二人的关系更加难以理清了。 虽然隔着面纱,但是二人离得十分近,唇瓣都快隔着面纱贴合在一块了,淡淡的红昏让萧墨寒有所动摇,意乱情迷之下,厚薄均匀的唇瓣直接压下。 屋内,除了强忍着的娇喘之息,再也未听到别的声音了。 华筝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事情,被饿醒的她不断的抱怨着萧墨寒的兽行。 打开房门,不巧听到银刀向萧墨寒汇报苏慕求见的事情。 华筝停住的瞬间,银刀便意识到坏事了。 萧墨寒甩了甩手,示意道:“退下吧,本王谁也不见,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华筝刚想要叫住银刀,却见银刀逃似的跑走了,也怪自己的家太小了,这银刀两三步就你出了这小宅的大门,拐个湾便不见人了。 萧墨寒抬眼看向华筝,视线定在她的脸上,久久方开口道:“日后出门不许摘下面纱,否则不许出门。” 伸出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隔着面纱你摸了两下,想着要是把面纱摘了气气萧墨寒之时,那如刀刃锋利的眸光横扫而来,吓得她立即放下了手,小声如蚊地嘀咕道:“你家住海边的啊,管得这么宽……” “就算本王不住海边也一样可以管着你!”萧墨寒收起了眸光,将注意力回落到自己手中的册子上。 第1557章 长寿出事了 二人相处虽不似之前那般相亲相爱,但是也未似最初相见时那种恨不将华筝给解决的厌恶。 收拾好自己之后,华筝准备去找白玉子,毕竟银剑的身体,她还是比较关心的。 刚准备出门,却见夜大冲了进来,急急道:“怪姑,出事了,独臂、夜二和夜三在镇门下被官兵给围住了,连带着长寿也进不了镇上,因为长寿没有户籍,黑寡妇着急让长寿进五星镇,出手伤了几名士兵,现今……” “真是的,怎么把长寿带出来了,出什么事了吗?”华筝提起裙摆便冲跑了出去,而后似想到什么,又冲进了房间里,只见其手中拿着十八棱紫金鞭便跟夜大出门了。 夜大着急,也没有向萧墨寒行礼请安,就跟着华筝也出了小宅。 “十九!”对着虚空,萧墨寒边翻着册子边问道:“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别让人伤……着她了。” 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十分的自然,但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之时,萧墨寒顿了顿,可很快便又将话给说完,吩咐了下去。 阎十九将萧墨寒的意思传达下去之后便继续守在萧墨寒的身边。 阎十三则是苦啊,原本是暗卫,却因为华筝这易招事,爱管事的性子,几乎成了生活在阳光下的护卫了。 一刻钟不到,在夜大提着华筝飞奔的情况下,二人终于到了。 只见夜二和夜三挡着所有的士兵,独臂拉着黑寡妇,打铁的则背着长寿,看情况,十分不妙。 而夜大带着华筝飞进被士兵包围着的他们之时,却见到了苏慕穿着官服立于夜二和夜三跟前劝道:“本官劝你们还是弃械投降,本官可以从轻发……华……” 华筝昨天便知道苏慕已经在五星镇了,原本还想着去看望一下故人,不曾想却是以这样子的方式相见,老天爷还真的是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得知对方是故人,也认出了她,华筝微微下蹲,有礼而道:“小女子李华见过苏大人。” “华……” 苏慕刚开口,却被华筝再次打断,“苏大人可唤小女子华大夫,还请苏大人看在他们是为了寻找小女子看诊方冒犯的各位军爷,在此小女子代他们向各们军爷赔不是。” 说完,华筝再次欲行礼。 这一次,苏慕连忙前想要将人给扶起,可是这人是上前了,手也伸了出去了,却见银刀带银卫前来,将萧墨寒的话带道:“苏大人,这些人是王爷替王妃娘娘挑选的护卫,今日前来是向王爷和王妃娘娘请安的,本副将受王爷之命带他们见王爷,让你的人放行吧。” 银刀替华筝解围,她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要说夜大他们是她的护卫啊?难不成萧墨寒想拿着他们几人来威胁她,让她不能逃走不成? 心中虽有疑惑,但是黑寡妇却没有给华筝时间思考到底萧墨寒想要做什么,“怪姑,你快看看长寿,夜三说今日清晨给长寿送吃的过去时他就这般了,长寿……长寿……你醒醒啊,我是娘啊,我儿啊,你可别丢下娘啊,你若没了,娘也不活了……” 围观的人多了,华筝也不想让自己被人关注,所以向夜大道:“带他们回小宅,我稍后就来。” 而后华筝方转向苏慕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回头小女子请客,就当是给你接风,当然也有赔罪之意,回见。” 第1558章 救人会变得虚弱 小宅里,萧墨寒就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依旧坐在院子里看着册子,看样子好似很忙,也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脸色深沉得很。 打臂的背着长寿进来,意外地发现萧墨寒居然跑到这儿来了,有些难以置信。 黑寡妇着急长寿的情况,重拍了他一下,催道:“还愣着做什么啊,快把长寿送进屋里放下啊,怪姑呢……怪姑……怪姑……” 许是真的害怕致了,也不管萧墨寒是谁,直接在屋里大喊大叫了起来。 他们前脚刚进屋,华筝后脚便跟上了,只是黑寡妇一心只扑到长寿的身上,也没张望看看华筝是否就在。 双眼一直盯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儿子,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了。 华筝进来,刚想要说,却闻萧墨寒不耐烦的警告,“若再吵,就给本王滚出去。” “你别这样,当爹娘的紧张自己的孩子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你若觉得吵回屋里关起门来就是了。”华筝劝了一句,便急急往长寿走了过去。 黑寡妇死死地握住长寿的手,身体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若是可以的话,估计她早就将长寿抱到怀里了。 长叹了口气,华筝也开始赶人道:“你们都出去吧,顺便把黑寡妇给看好了,别让她再乱吵乱叫的,不然把外面的给惹恼了,长寿想活也活不成了。” 独臂当然知道坐在院子里的是何人,打铁的也见过萧墨寒,所以也知道华筝的话并不假。 至于夜二和夜三,虽想要反驳,但被夜大一个眼神给吓退了回去,如乖顺的小猫儿跟着众人出去了。 意念一动,华筝从空间里取出金针,扎了数针之后,长寿辗转醒了过来,但身体却无力,难以将人给支撑起来,就连说话也显得十分的困难。 华筝安抚了一下他,问道:“长寿,告诉姑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感觉有些怪怪的,按理说你定时服药,再加上我教你的养生拳法,不该会让你昏迷不醒的啊?” 长寿缓和了一下,睁开双眼,看了看周边,没一会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华筝没有着急,替长寿做了简单的检查后,发现他居然受的是内伤,原身体身就赢弱,现今又有内伤,没喷血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是晕了而已。 检查过后,华筝发现长寿身上根本就没有外伤,那内伤从何而来呢? 正当想不通的时候,华筝居然在长寿的鞋子露出一张纸的小角,好奇脱了一看,结果发现居然是一个手抄的内功心法。 这下子华筝总算明白为何长寿会有内伤了,原来他偷偷地在练内功,只是这内功心法,她看不懂,于是便将东西收了起来,喂长寿服下药丸,再施针。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华筝从屋里出来,眼睑下尽是隐不住的疲惫。 扶着门框,缓慢地走了出来。 萧墨寒见状,冷如寒凉,利有寒锥的眼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生气,那是显而易见了。 上前将人给扶住,连话也没让华筝交待几句便抱着她回自己的房间里,硬是押着她躺在床上,沉沉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救人会让你劳累至此?” 回想起来,萧墨寒察觉华筝在救了银剑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了 ,此番救人之后,便双足轻浮无力,身体虚弱得差点也走跑都难以支撑,如此怪异的现象实是太引人注目了。 第1559章 金针反噬 华筝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是因为他。 可是她还是忍住,有些无力地回道:“我之前身体不好,原本要休息十日左右的,但你非得派人来找我,让我不得不提前结束休养,再加上……” 说着,华筝的脸微红了起来,而后转向床的内侧,表示自己的不满道:“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了,顺便告诉他们,别担心,长寿一个时辰之后会醒来。” 萧墨寒拧着眉,似不相信华筝所言,但华筝明显指责了他昨夜的行为,想了想,又觉得其言有些道理,故道:“你先休息吧,本王命白玉子前来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给华筝拒绝的机会,便对着虚空吩咐道:“把白玉子带来。” 华筝无语,可又不想跟他起争吵,唯有催促他道:“我真的只是没休息好,你若再给我睡着三、五日不打扰我,我好会起来的。” 疑惑! 是的,萧墨寒直接表现出了对华筝所言的不相信。 若是五年前,华筝如此对萧墨寒说,他会的做法也是一样会让白玉子前来给她看诊,并确定是否如华筝所言那般,当然那只会是私下做,而不会摆到明面上,因为他已经慢慢学会尊重华筝了。 可是现今却不一样了,不管华筝的意愿如何,他只遵从他的想法,至于华筝的,只需要配合而已。 轻叹了一口气,再也不多说什么,直接闭上双眼休息了,而意识则进入到空间里,寻找时空机的帮忙,试图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可以恢复得更好一些。 其实时空机已进入半休眠状态了,有时候华筝呼唤它也得不到回应。 那日华筝醒来,时空机再也没有回应过她了。 想着自己该怎么样可以让身体变得跟萧墨寒融合的那般好,虽然相比这五年来的身体,华筝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算是很好了,甚至比原主的身体还要好。 可问题就出在这九转金针上! 自从五年前替萧墨寒融合灵魂用过九转金针之后,现在虽然不至于一用这套针法就于过虚弱,但只要她想利用九转金针挽回到性命的时候,感觉多少都会有些反噬的情况,隐隐的别人好了,自己则需要休息调养。 也不知道这到底哪里出错了,是自己的九转针法使用有误,还是原本就是这针法的一个弊端,就像夜大他们修炼的“邪功”一样,武功是高强了,但有点小瑕疵,在利大于弊的情况下,这弊给忽略了。 可想了想,华筝好像漏了些什么,可一时半会又抓不住,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不自不觉就睡着了。 萧墨寒并没有离开,而是呆在房间里,就坐在华筝的身边,久久方回过神来。 似乎这样子的注视让他的心得到了安定,那种期盼已久,心中空虚不知因何而起的难耐也终于得已填满,既不真实,却又让他得到了满足。 得了阎卫传来的消息,白玉子立即赶到了华筝的小宅。 却见萧墨寒坐在院子看着独臂等人,有种像是在审视着犯人,随时会向他们发起攻击的架势。 银卫一层一层地守着华筝的房门,独臂、打铁的和夜大三兄弟则正对着华筝房前的银卫,对峙着。 在这儿,对于萧墨寒最熟悉的就数独臂了,他知道萧墨寒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达不目的,势不罢休,所以他很担心华筝。 第1560章 询问原因 银刀也认出独臂了,看着那露出的亮晃晃的手,惊讶问道:“你竟然没有死?” 当初那根手臂,可是萧墨寒亲自出手一招齐肩挥剑切掉的,而且亲眼看着他跳下山岸的,没有想到,人非旦没有死,反而还被华筝给救了。 看着你这些在江湖上恶名昭昭的众人,萧墨寒心底对华筝身边出现的这些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独臂当然也认得银刀,身为萧墨寒的左右臂膀,一路带队追杀独臂他们这一群山匪,最后走投无路了,拼死跳岸,能活下来已算是奇迹,更别说还能得到华筝相助,帮他打造了这根无铿不摧的手臂了。 夜大担心萧墨寒会对独臂出手,连忙上前,将独臂挡到了他跟前,双手成拱相请道:“摄政王爷,这两年来,独臂对怪姑照顾不少,还请你看在这份上……” “照顾?”萧墨寒拉长着音调,听得出来,不满之意甚浓,“本王倒想要知道,一个杀人不眨眼,还曾经掳走过本王王妃之人,是如何改过自新,当一个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 夜大等人齐刷刷地看向独臂,像是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最重要的就是华筝还是救下独臂之人,让他有了新生活,新的人生之人。 独臂曾经掳走过华筝,华筝不可能会认不出他来的。 即便最初救他的时候没有认出来,但后面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肯定已认出来了,可她还是替独臂打造了这根强大的手臂。 如此看来华筝真的没有记恨独臂,根是不知道独臂自己知不知道“怪姑”就是华筝,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华筝就是萧墨寒的王妃? 所有人都在等着独臂的反应,生怕他并不知道华筝的事情,突然崩溃了,毕竟他失去手臂,走投无路要逃岸,都是拜萧墨寒所赐,即便华筝救了他,那还是仇人的妻子儿,而且这两年还当恩人一样供着,这让独臂如何承受得住? “摄政王爷还真能说笑,草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并不知王爷所言为何意,若是王爷觉得草民有罪,还请王爷拿出证据,草民定不反抗,只是王爷如今为何意?怪姑可是我们村里的赤脚大夫,既无杀人,也无放火,为何将人困于此?” 独臂带着质问语气问出了此话,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像是在替华筝抱不平,又像是想要将华筝从萧墨寒身中解救出来。 毕竟这么多年了,萧墨寒从未派人寻找过华筝,倒是他这个山匪恶徒的通缉令,哪怕是在五星镇这种小地方也都在告示栏上贴上了他的画像通缉他。 当然这些年来,他的变化也十分之大,所以甚少人能认出他来,再加上五星镇本来就是一个江湖人氏常来的地方,鱼龙混杂,对于那些被朝廷通缉之人,若非真的是正派人武林人氏,还真的没多少人会认真的看。 一般的平头百姓更加不可能敢出声,否则这小命难保矣。 这也造就了独臂和夜家三兄弟这些人,为何偶尔敢到五星镇上出现的原因。 如今萧墨寒在此,对于他们这些江湖恶徒还有无恶不作的匪徒肯定不会像一般人那般看待,于是针锋相对则在此时体现出来了。 第1561章 本王的王妃 独臂的问话,其实萧墨寒自见回华筝之后便一直问自己,为何要留着一个一心只想离开自己的女子? 原因,他比独臂更加想要知道。 答应! 看着华筝所在你房门,似乎在告诉所有人,那是因为她。 因为她,所以他无法释怀,更加放不开。 于是,一句连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话吐出,“因为,他是本王的王妃!” 仅仅只是因为华筝是他的王妃如此简单吗? 也许不过是萧墨寒自欺欺人的一个回答罢了。 真正让他无法放开的,是那个不管是萧元帝还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敢面对和接受的事实。 爱! 没错,他和萧元帝一样,爱上了一个让他们可以抛弃一切的女子,一个被外人当成是妖女的女子。 只因她的独特,只因她的聪慧,只因那是她! “摄政王爷,草民听闻,十年前先帝便亲赐丞相千金为摄政王妃,而丞相千金现今可是在京都,请问怪姑又怎能是摄政王妃呢?”独臂一再不愿承认华筝就是华景阳的女子,堂堂大安国的丞相之女。 不只他,就连其他也很疑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墨寒冷漠扫视众人,淡然而道:“本王做事何需向任何人交待?趁本王还不想追究你们这些江湖恶徒之时离开这儿,否则本王不介意将你们的罪名一一列出,严惩不赦!” 最后四字说出,气势强鸿,无形的压力让独臂等人都感到强大的压迫感。 银刀做出一个相请的手势,可是黑寡妇则跑了出来,死活不肯走,“不,我不走,长寿一天好不起来,我都不走,摄政王爷,你可不忘了,怪姑说不追究我们的过往罪行的,难道你想出而反尔?” “好!”萧墨寒端起茶盏,浅浅尝了一口后道:“如若本王没有记错,只答应赦免你与卫大公子的罪行,而其他人……”赤红的眸子扫落在夜二、夜三和独臂的身上,冷冷一笑道:“他们,本王可未应允!” “你……”黑寡妇气极,可事实确实如此,她也拿萧墨寒无折,如今华筝被困于房中,能救独臂他们的也就只有华筝了,所以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投落到华筝的身上,冲着房间大喊道:“怪姑……怪姑,你快出来,摄政王爷要杀独臂和夜二兄弟俩啊,你快出来救……” “闭嘴!”萧墨寒怒吼一声,原本赤红的眸子就已经够吓人了,再加上被他的怒火,瞬间吓得黑寡妇连退数步,那一瞬间,她觉得死神离自己有多近,那种害怕、惶恐得连呼吸都变得是一种奢望的感觉,让她再也不敢放肆了。 此时,打铁的站了出来,低着头,双手成拱,单膝跪到萧墨寒跟前,恭敬行礼道:“草民铁林,世代以打铁为生,现为怪姑的打铁师傅。” “怪姑是夜大、夜二、夜三和独臂的救命恩人,心甘情愿成为怪姑的护卫,草民也愿归顺王爷,替朝廷打造更好的武器,恳请王爷看在怪姑的份上,将草民五人收入麾下,替王爷,替大安国尽自己的努力,将功补过。” 打铁的刚说完,夜三便急着跳出来,“喂,打铁的,你胡说什么?” 夜大没能明白打铁的这此为何意,可独臂却跟着打铁的跪了下来,低头臣服道:“草民愿将功补过,请王爷给草民一个机会。” 第1562章 投靠萧墨寒 没人会想到,打铁的会有这一步。 就连萧墨寒也猜不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为了保命,他已经给了他们逃走的机会了,可是他们却没有。 难道为了华筝,他们这些人情愿屈服于他人之下?甘心成为别人的棋子? 银刀在旁,不放心地躬下身在萧墨寒耳边轻声道:“王爷,小心有诈。” 有诈? 是啊,也许他们这些人是别有目的,也有可能是为了保住命之后,借着他摄政王爷的保护伞继续为非作歹也说不定。 又也许他们有别的目的,毕竟这些人所练的武功与大安国的功法有些不同,若是他们是西域那边派来的探子,那他不就给了机会,趁机潜入朝堂? 思考着打铁的此举的目的,也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夜家三兄弟,虽未跪下臣服,但是从此三人的反应看来,似乎对于打铁的做法并不太赞同,甚至还完全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举。 黑寡妇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跪到萧墨寒跟前求道:“王爷,民妇是怪姑的买下的奴仆,从小照顾豆豆世子和可可郡主的起居,请王爷看在怪姑的份上,不要赶民妇走。” 此时,黑寡妇意识到,想要留在华筝的身边,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要得到萧墨寒的应允,只有他点头了,她才有机会可以再见到华筝,否则长寿真的会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病发,没了华筝,恐怕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所以黑寡妇为了留在华筝身边,甘愿为奴为仆。 此举终于让夜家三兄弟意识到,打铁的和独臂如此做的意图。 没错,都是为了留在华筝身边。 可是为何要留在华筝身边呢? 打铁的也许还说得过去,可是独臂呢? 一个曾经掳过华筝,甚至还虐待过华筝的恶徒山匪,被华筝的相公追杀,差点死去不说,还失去了一条手臂,这样子的血仇,怎么还想留在华筝身边呢? 至于黑寡妇,为了长寿,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没有什么可疑而言了。 而夜大三兄弟,最后还是膝盖落地,向萧墨寒俯首了。 萧墨寒未有立即答应,而是让银刀将人给带下去,在他没有吩咐之前,不许他们再出现在华筝跟前。 最后视线落到黑寡妇身上,冷冷道:“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否同本王不介意让你们母儿黄泉相伴而行。” 黑寡妇连连磕头谢恩之后,便被退了下去。 华筝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天亮醒来之时,看到的却是已经换上了银卫统一服饰的独臂等人。 就像不认识独臂等五人一样,围着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从头扫视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眨着葡萄大眼,一看再看,最后才开口问道:“我是还没有睡醒吗?为何你们都穿成这样?” 独臂还有夜家三兄弟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到了打铁的身上,将问题都抛给了他。 打铁的也没有隐瞒,如实而道:“我们投靠摄政王爷了,现今是他手下的护卫,他给我赐了新的名字,叫银铁。” 顺势,打铁的还将独臂他们的名字一一介绍了,“银臂、银元宾、银元天、银元豪。” 震惊地看着五人,华筝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投靠他?在村子里生活,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渡过余生不好吗?跟着他,你们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第1563章 因你而为 五人都不说话,而是定定地看着华筝,似乎都有着同样的答应:因你而为! 对于五人而言,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他们又有何没有经历过? 明明就可以当一个普通人,过回正常的生活,可以找个普通的女子,成亲生子,可他们偏偏选了一条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的路而走。 当然,前来走的是歪道,现在是走的正道,但一样是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 意义虽有不同,可华筝却无法理解。 “你们难道还过不够那些走在鬼门关边缘的日子吗?明知危险还要这么做,你们是觉得上天给予你们第二次新生的机会真的如此容易的事情吗?你们难道就不懂得珍惜这难得你安稳日子吗?” 华筝的质问,并没有让五人改变主意,反而让他们觉得这样子做,也许是一个让他们堂堂正正当一个人的机会。 没有人回答,华筝则指着独臂,也就是现今名为银臂的那只亮晃晃的银色手臂道:“你以为你自己是只猫,有九条命不成?你已经没了一根手臂了,你难道还想把另一根手臂也丢了吗?” 银臂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举起自己的机械手臂,活动着道:“若是如此,怪姑你再给我打造一根就好了,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就这样子呆在小村庄里老死,没错,我曾经是一个无恶不做的恶徒,但是我也想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哪怕是死,我也想要死得其所,空有一身本命无处可用,怪姑,你明白吗?当年若不是迫于无奈,我也不想当山匪,曾经我也想要当个将军。” “将军将军,被别人将军就有你的份,”说着,华筝也来气了,口无遮拦道:“听说过没有,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啊,你们现在这样子,跟把自己卖给他有什么区别?没了自由,你们想要做什么都只能是身不由己了,难道你们就这样甘心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中吗?” “我甘心,”就在华筝劝得起劲之时,黑寡妇冲了进来,激动的握着华筝的手回道:“怪姑我甘愿,只要你能把长寿治好,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你就将把我和长寿带在身边,我可以为奴为婢的。” “你们都疯了是不是?”华筝气得重拍了一下额头,感觉这一觉好像睡得有些不莫名奇妙了,醒来之后,天都变了一样,“都给我把这身银卫衣给脱了,统统回村子去,谁也不许跟着我,我谁也不带。” 黑寡妇急了,连忙跪下,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傲慢了,在得知长寿为了可以让自己好起来,偷偷练起了她的吸精大法之时,她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年她为了救儿,冒着生命危险练这邪功,如今因为自己差点将长寿给害死了,除了华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长寿活下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跟着华筝,带着长寿跟着华筝,一直到长寿真正的好起来为止。 “怪姑,若是你不带我跟长寿,我就死在你跟前,请你看在我死的份上,帮我照顾好长寿,九泉之下我也死而无憾了。” 说完,黑寡妇便从袖中取出手匕,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腹部刺下去。 华筝大惊,吼道:“不要!” 第1564章 终于回来了 华筝一急,直接将黑寡妇给推倒在地上,然后快速将她脱手掉出来的匕首给踢远了些。 随后松了口气,有种被束手束脚的感觉。 “你们也是像黑寡妇这么想的吗?要是我不让你们跟着走,你们是不是也想着以死相逼?”华筝没有劝黑寡妇,反而是看向银臂五人,无奈地问道。 正当他们五人要回答的时候,华筝又开口道:“也许我无法理解你们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梦想和抱负,也许每个男子的内心深入都有一种渴望,渴望成为令人崇拜和敬仰之人,又或者你们还有别的想法,但是作为你们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们能安然无事。” “怪姑,你那你为何又要下山,如若你不下山,不是一切都没事了吗?”夜三性子最洒脱,对于这种中规中矩的改变,一时难以适应,也理解不来为何一定要如此,所以便将他变得这样子的原因归究到华筝执意下山上。 华筝又何曾不想在无名村里继续过着她的小日子呢? 可是他来了,她知道,她若不走,无名村就完了。 记忆回归的那天,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包括钟离娜兰、祁婉琰和她三人之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无名村,曾经是她跟萧墨寒一起生活过的村子,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还是很高兴,觉得那样了的日子真的是太幸福,幸福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真的得到了一生中致爱。 可是权力的诱惑让他失去了理智,当得到了权力,又会想要得到更多。 妖女的标签,就像是牛皮癣一样,不管重生多少次,都无法让华筝摆脱。 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死于非命,伤心又伤身的结束那一生了。 最初到大安国的李华是如此,因雪崩而来的华筝如此,再次回来被没沉于寒潭而死亦如此,如今魂穿回来,华筝想再被动了。 之前没有记忆,她还可以天真的以为萧墨寒是真心对她的,可是当目的达到,当萧元帝跟华筝一样,一次又一次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不再是美好的了。 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华筝,没有立即回答夜三,也就是银元豪的话。 压抑的气氛让众人心情都不太好,一直到白玉子和银刀前来,才打破了这沉默。 “娘娘,爷请白神医替您请脉,待您用过膳,服过药后,便启程回京。”银刀先是行了一礼,随后将萧墨寒交待的事情道出。 白玉子看见恢复了精神的华筝,也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自她又失踪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很矛盾,既希望她能回来,又希望她能成功逃走。 当再次见到蒙着面纱,看着他,露出如月儿弯弯的美眸,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了起来了。 淡淡且又恬静的笑容,就像严寒中的艳阳,温暖着大地,同时也将某人想要冰封起来的心融化了。 “你终于回来了!” 如此简洁的一句话,包含着多少关心、期盼和等待。 五年前的情景,华筝那时的身影,在白玉子的眸中,慢慢地与现今的她重叠在一起,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唯一变的,只不过是时间罢了。 “曾经想过很多回,若是再见,该说些什么,该如何面对,其实当真的见到,所担心的一切都不用担心了,因不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家人,从来都不会责备你的任性,对不,白神医,我的三师兄?” 第1565章 她的独特 有些人,虽然不是爱人,又没有血缘关系,但这种朋友的关系,比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比相爱的人关系都要好,要懂得彼此。 华筝会心一笑,似将这五年来的许多话都道尽了。 白玉子露出久违的笑容,这笑容很单纯,很俊朗,俊逸的翩翩公子又重新回来了。 “这才是你,华筝!”白玉子上前,观察着华筝好一会方道。 华筝也不娇嫡,大方的让白玉子看,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与方才拒绝银铁等人投靠萧墨寒的样子截然不同。 当然也于这些年来在无名村里的样子也完全不同。 此时的华筝富有活力,甜美中却不带女子的娇羞,大胆中却又不失女子的得体,这样子的女了让银铁等人有些看不透她。 她的独特,也许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但是懂得欣赏之人,早已沦陷,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对她的爱,再也未变过了。 比如白玉子,又比如影昊焱,还有骆聪! 当然萧墨寒为之最,哪怕已经被抹去了关于李华的记忆,他对华筝的执着,依然如此强烈。 只是华筝,她没有办法回应,对于未向她表明的,她也当作不知道,或者表明她把他们当成哥哥,除了兄妹之情,便别无他意。 华筝知道不管是萧元帝还是萧墨寒,她都无法对他们做到狠心,即便灵魂在皇陵被困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取回完整的灵魂,然后离开这个时代,可是真到的那个时候,却还是舍不得。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是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离开,现今他要我回京了,我还是不愿意。”华筝脸上虽然笑着,可是情绪明显没有喜悦。 银铁上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到华筝的手中,中规中矩地道:“你先看看这信再决定是否要回去吧。” 华筝疑惑地看着银铁,问道:“打铁的,你该不会是朝廷的密探吧?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你有些神秘。” 银铁摇了一下头,否认道:“我一个打铁的,若真的是朝廷的密探也不会现今才走出来,村子也不可能保得住,不是吗?” 抿唇一笑,独属女子的清幽香气伴随着她的笑声散开,让众人有一瞬间晃神,哪怕已经蒙上了面纱,华筝的美还是透过这双迷人的大眼将众人给迷惑住了。 没有立即拆开信来看,而是无奈地对着银刀道:“药就不用煎了,我自己配了有药丸,三师兄给我切过脉之后就启程吧,你们既然要跟着就跟吧,银刀再去备一辆马车给长寿,垫得厚实些,他的身体承受不得太颠簸的折腾。” 夜三银元豪指着华筝将信收入袖中的行为,惊讶地问道:“你不看看信就这么答应了?你也不怕打铁的骗你吗?” 夜二银元天拉住夜自己的弟弟银元豪不让他再放肆,作证道:“我可以证明打铁的给你的信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 华筝双手撑着下巴,苦恼地道:“就是因为是信是真的,所以才妥协啊,若是这信不假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你们也去准备,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就买一些,若是没有银子的话,可以跟银刀预支一点,相信这当银卫的俸禄不会低,对吧,银刀?” 几声急咳之声从银刀的嘴里传出,尴尬地回道:“这个不会太低的,娘娘请放心。” 第1566章 师兄师妹 众人退出去之后,白玉子方有机会与华筝独处,虽然门外还是守着银卫,但已比之前好多了。 白帕取出,正欲盖到华筝的手腕之时,华筝拒绝道:“算了,这些也不过是在京都作给别人看的,其实在很早之前我早已不介意,反正他也忘了,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些,你也不必这么拘谨。” 可白玉子还是将白帕放在她的手腕上道:“礼不可废,再说你终究是女子,该避的嫌还是要的。” 对方要坚持,华筝也不介意,安静让白玉子给她切脉。 四指轻轻按压下去,那一有力的跳动感立即让白玉子的指腹轻弹了一下,震惊地看向华筝,惊讶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短短数日,这脉象怎能变得如此强而有力?” 只是那么一瞬间,便让白玉子意识到自己的医术与华筝究竟相差有多大。 华筝知道已经没有继续切脉的必要,收回手,面向自己摊开,似乎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终于可以拥有一具健康且又强壮的身体。 虽然外表上与之前几乎无差异,但是华筝知道,现今这具身体比原来华筝的身体在强上百倍。 就连大脑所拥有的知识也强大到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未来世界的智能化和科技的强大,真的不是她所能估量的。 “五年了,一直都在等着,一直到西域商队的到来,带来了那块石头,这块石头救了我的命,若是将来还能得到同样的五彩石的话,也许我还能救更多的人,利用我的医术,还有我所拥有的医理知识,将来将会有更多的人受惠。” 华筝感激这西域商队的及时到来,虽然自己也摆了对方一道,断了自己将来可能再次寻找到五彩石的机会,但她并不后悔。 她懂得商人无奸不商的道理,为了谋取得大的利益,商人都会有欺骗人的行为,但在不伤心根本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让贺晓晓去找卡卡夫上演的这一出。 起初卡卡夫是不同意如此做的,毕竟他还想着继续在大安国继续像之前那般人卖所谓的西域的货物。 可是一千两黄金,真的让卡卡夫动心了。 折合白银,那可是将近十万两白两,这可是他花上将近十年才能赚到的酬劳,试问谁会不动心呢? 即便是跟贺晓晓一人分一半,那都是不可忽视的一笔世款啊。 没办法,若是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她也不能让卡卡夫再继续联合大安国的人骗大安国百姓的银子。 “小师妹,”这几日,白玉子也想通了,其实只要华筝好好的,他能看到她,他便已经满足的,所以决定这一次,真的将对华筝那份感情深深埋入心底,“我可否日后都如此唤你?” 华筝微微侧头,卷翘的睫毛如蝶儿翅膀一扇一扇,眨起来甚是好看,弯弯的双眸随着其笑而呈,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我不是本来就是你的小师妹吗?如此唤我有何不妥?” 白玉子俊朗一笑,扫去一切不快道:“虽然你这个三师兄没有什么本事,医术也不及你的好,但是若小师妹你有需要,三师兄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只希望小师妹你能好好的。” “其实,我是该好好谢你的,若不是三师兄你雪莲子,也许我这五年都无法你熬过来,谢谢你,三师兄!” 第1567章 一切皆有定数 也许最初只不过是为了得到雪莲子,但是后面,因为这颗雪莲子,华筝非旦救下不少人,还救下了她自己。 对白玉子的感激,华筝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若是可以的话,她也很想回应白玉子对她的感情,可是人就是这样,当某一颗种子在心里发芽生根了,就再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除了感激,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为何身体会变得如此虚弱,是因为可可吗?豆豆是不是……”白玉子心中有很多疑问,当然他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何华筝要离开,五年前,她收到从医谷寄来的信,到底说了什么? 可是他没有问,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五年前华筝就说了,而不是选择离开。 也许一切皆有定数。 华筝叹了口气,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面对,不过至少现今她的身体好了,底气也足了,足以让她回去对付那些牛鬼蛇神了。 “你没觉得寒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华筝站了起来,你迈开盈盈小步,直到大厅门前停下,望着晴朗的天空,心情却高涨不起来,“当年在巫族的香山……他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他,也许我也会死在那里,师傅送我的金针,再配合着九转金针的针法,他是没事了,但是我的身体却越渐虚弱,我担心我自己活不了多久,也担心他会……” 顿住,华筝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一转,不再将话话题围绕萧墨寒,收拾了一下心情道:“如今我好了,而且这五年里,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所以我也不断地想办法让身体好起来,研究医书,寻找可以治好自己的办法,直至前不久西域的商队来了,我终于找到了药引。” 白玉子心疼地看着华筝的背影,疼心万分地道:“为何不回来找我,也许我可以帮你一块寻找,也许师傅会有办法治好你呢?师母也曾多次问起你,此次前往京都,师母其实是想见你,我们一直未告诉师傅和师母你失踪的事情,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在丞相府里的华筝并不是你。” “呵!”华筝冷笑一声,抬起头,闭上双眼,感受着阳光的洗礼,“也许她并不是想见我,而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罢了,对了,钟离娜兰呢?她现今如何了?” 白玉子不明白华筝这一笑为何意,直觉告诉他,华筝不太喜欢祁琰婉,至于钟离娜兰,他倒是跟华筝一样,不甚喜欢。 特别是看到那因停下了药后,无法保持那张不属于她自己的人脸之时,恶心,是他第一感觉。 “她被大师兄关在摄政王府的地牢里,严岩……”白玉子似想到什么,又解释道:“严岩原来大师兄的萧家的家族长老来的,现在今京都,不知为何,他想让大师兄将钟离娜兰给放了,对了,钟离娜兰差点就称帝了,还好大师兄回京回得早,不然就出大事了。” 红星耀,帝星隐,所指之人是指的钟离娜兰这颗红星,而帝星隐,估计并不是因为指安帝,而是指你萧墨寒这颗帝星。 华筝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同时也在想着回京之后该如何应对严岩。 毕竟在严岩的眼中,华筝可是妖女的化身,如若不除掉她,萧墨寒这颗帝星将永远都升不起来。 第1568章 撇清关系 华筝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利,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其眸中散发出来,带着暴戾。 背对着白玉子,虽然看不见华筝的表情,但是白玉子还是能感受到她那类似萧墨寒的可怕气息。 上前欲关心问道:“小师妹,你没事吧?” 转向白玉子,华筝已将此气息收敛入内,淡淡地笑容里,是多么的单纯和清甜,“没事啊,怎么啦?” 未等白玉子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银刀便上前拱手于前,相请道:“娘娘,白神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上马车。” 华筝没有为难银刀,便与白玉子往大门而去,越过银铁等人之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再次询问道:“你们真的决定了?夜三,你最受不住束缚,你就不再想想?” 银元宾和银元天一把上前挡住三弟银元豪,双双替他回道:“不后悔,怪……娘娘……请上马车。” 最后华筝立于银臂跟前,看着他的手臂道:“若你也决定如此了,我也不劝你,但是日后,它……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叫华筝,是大安国丞相府嫡长千金,本小姐只不过是懂得些赤脚大夫的不入流医术,是一位从乡下回来的土千金,与你们……也无任何关系。” 虽然华筝不想如此做,但是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 回到京都,很多事情她都身不由己,哪怕有些人已经被萧墨寒给拉下马了,但是有些人,还是恨不得将她给弄死,而她自己,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将来若是可以,也许她还可以回去自己的时空,与这里的人和事彻底说再见。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要等待多久…… 银臂不想如此,拦住了华筝,问道:“为什么?” “那你可知为何我要躲起来呢?你自己也是在刀口下活下来的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曾想过,背负着这样子的一个身份,我又有多少的身不由己,也许回去之后,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况是你们呢?” “怪姑……”银元豪刚开口,便被其大哥银元宾拍打了一个后脑勺,“哎哟,大哥,你无端端打我干嘛,痛死了。” “叫娘娘,活该你痛,长点记性,叫娘娘,她可是摄政王妃,不是怪姑了,怪姑跟她没关系,哪怕怪姑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懂得奇门遁甲之术,通通都跟她没关系,记住了没?”银元宾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老爹心,忍不住一再提醒道。 华筝听了,都觉得脑袋生疼,这些人在京都出现的话,一定会引人瞩目的,特别银臂的那根手臂。 数次,他都忍不住想让银臂留下来,不要跟着去,否则此手臂一广传,她怕怪姑的真实身份很快就会被人查到,到时候,她还能安然无恙吗? “我告诉你们啊,回了京都可千万别说认识我,我在京都里仇家可多着呢,一个不小心,我没事,你们倒出不了,我可不会去救你们的喔,特别是你夜三……不对不对,叫银元豪了,谁给你们起了名字的啊,多难记啊。” 华筝这一吐糟,齐刷刷地看向了她的身后。 这下子,哪怕华筝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因为后背那股凉飕飕的感觉让她无的熟悉,于是立即转身,挂上甜甜的笑容,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催促道:“啊……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要不赶不上天黑之前到投宿客栈了。” 第1569章 送行 马车里,华筝坐得端正,一点也不敢像方才那样用对银臂他们的态度对待他。 特别是看到他那双赤红的眸子,总觉得这双眸子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印象中,应该是在李华最初到这儿来的时候应该有见过,又或者是有听说过关于眼珠是红色的一些书籍或者传说,否则她不会有印象的。 萧墨寒依旧是面无表情,手中还是拿着册子在看,感觉就像有忙不完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皇帝,坐在皇宫里的安帝只不过是一个摆设似的。 马车在五星镇的大道上车史着,车轮辘辘的声音,是华筝唯一听到的声音了。 因为马车外的百姓都安静了下来,官兵将百姓拦在了马车外侧一米开外的地方,虽说众人都很好奇,不过知道些内情的人都清楚,那可是大安国的摄政王爷,所以没有人敢放肆,个个都安安分分地低头跪着,生怕抬头看一眼都会触犯萧墨寒。 华筝显得有些无聊,特别是看到被官兵拦着黑压压的人头,还是不太适应。 反正萧墨寒忙,也没时间理会她,她也无聊没事做,于是便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本医书,自顾地看了起来。 也许是习惯了从袖里取东西出来,所以完全没有将萧墨寒已经忘了了她拥有空间的事情,所以也没有避之。 于是认真研读起医书的她,完全没有发现萧墨寒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册子,看着她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医书的样子。 偶尔还会发现,华筝手里拿着的吃的零嘴并不常见,有时候东西是从袖里一伸一出,就有了,完全不需要寻找,也感觉取不尽般。 走了约莫一刻钟,马车在镇门楼前停了下来,苏慕恭毕地向马车行着礼,请安道:“下官苏慕恭送摄政王爷、王妃娘娘,祝王爷和娘娘一路顺风。” 手中医书一放,华筝便想挑起马车窗帘。 可萧墨寒轻咳一声,让华筝挑起了小角的手顿住了,随后嗔了他一眼,回道:“苏大人,辛苦了,待你回京后再聚。” 与华筝温柔地语气相比,萧墨寒则冷多了,“朝廷命官勾结西域商队之事务必彻查清楚,幕后之人,一定要揪出来,苏大人还是把心思放在查案上,莫负义皇兄对你的厚望了。” 安帝都搬出一来了,苏慕怎敢怠慢? 弯着腰,低着头,双手呈上前成拱,郑重道:“下官定不负皇上及王爷的厚望。” “启程。”萧墨寒一声令下,马车便开始行走了起来,没有给华筝和苏慕多说一句话。 华筝用幽怨的眼神瞥着萧墨寒,不悦道:“你若忙,着急回京的话,你可以骑马回京也可以的,我不赶时间,跟着大部队慢慢回去也行。” 这一回,萧墨寒没有继续看他的册子,而是看向华筝身上还有她身旁连华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那些你零嘴道:“本王还不知道,爱妃原来如此爱吃零嘴,回头本王定会让银刀多备些,免得爱妃藏在身上,累着了!” 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样子拿了这么多吃的出来,连忙将放在膝上的零嘴一把扫下藏到身后。 许是动作过大,原本放在旁边的医书掉了下来,书本首页呈现出“黄帝内经”四字。 第1570章 民间医书 华筝没有急着拾起,在其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反而是自己的零嘴似乎拿得太多出来了,生怕萧墨寒问她袖子就如此大,怎能藏得住如此东西。 倒是萧墨寒则被这本医书给吸引住了,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端祥了好一会问道:“此为何书?” “医书啊,”华筝一边将东西藏回去,一边回,猛得像想到什么,零嘴也顾不上,立即伸手去夺书,可是她想取回,却没这么容易了,“给回我。” 萧墨寒哪会给呢? 至少在没弄清楚华筝这些奇怪的医书是从何而来之前,他是不会给回她的。 “本王虽在医谷以习武为主,但是也还是医宗宗主的入室弟子,医宗藏书阁里,医书众多,但本王从未见过有这本医书,此医书你从何得来?” 华筝直接扑到了萧墨寒的身上,压着他,伸手了手臂,就为了夺回被萧墨寒举起手臂的医书,完全没有注意到姿势的尴尬。 被女子压着,若是从前,萧墨寒肯定是不会允许发生的,但不知道为何,当华筝身上那股女子幽香迎面扑来之时,恨不得将人搂入怀中狠狠蹂躏一番。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只是将拉入怀中,不让华筝在他身上放肆,当然医书还是依旧在萧墨寒的手中,另一只手则把华筝给圈住,再次问道:“别想要蒙骗本王,本王虽不好学医, 但是医宗的藏书阁,本王可熟悉得很,那儿没有这本医书。” 华筝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他手中的医书,咬着樱红的唇瓣,眉心不由得轻拧成“川”字,“我这几年收集来的,民间很多这些不为人知的偏方医书,身体不好的时候,总是想着办法,看看能否有可以让自己好起来的方法,所以就收集起这些医书起来,这本医书则是其中一本,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医书,所以医宗没有也不足以为奇。” 嘴上是如此说,但是华筝心底在不断的请求着原谅,毕竟《黄帝内经》可是记载中最早的一本医书典籍,如今却为了原自己的谎言而被贬低了,实在是对不起此医书。 萧墨寒似不相信,单手便开始翻了起来,当看到医书里却实写的是医学内容之时放将医书将还给华筝道:“如今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何还要研究这民间的医书?” 华筝趁其看着医书的时候,一把夺过,藏于身后道:“那你又怎知道我这病不是从这些民间医书里找到的治疗的方子呢?” 这一次,萧墨寒倒没有回话,而是半抱着华筝重新拿起册子看了起来。 华筝想挣脱起来,可是萧墨寒的手圈着她的腰,让她无法脱离他的怀抱,有那么一瞬间,华筝以为二人回到了五年前亲密的情景。 萧墨寒似乎也不排斥这样子抱着华筝,感觉这样子抱着她,他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于是就这样,摇摇晃晃,华筝居然窝在萧墨寒的怀里睡着了。 毕竟是刚契合的身体,正如时空机所言,休息才是她的灵魂跟身体契合的最好方法。 走了大半天,马车停了下来,原因并不是因为到达目的地了,而是银元宾三兄弟探到前方有埋伏。 “王爷,前方五公里处有埋伏,目测约三十人,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大安国国民,听其口音,似外族人。”银元天单膝跪在萧墨寒的马车前禀报,至于其兄银元宾和其弟银元豪正在蹲守着敌人的情况。 第1571章 密林埋伏 萧墨寒并未因为埋伏而紧张,反而第一个时间看向怀里的华筝,生怕银元天的话将人给吵醒了。 而其手中拿着的不再是那些朝中大臣递上去给安帝批阅的奏折。 未加思索,便道:“银刀,原地扎营,银元宾再探。” “是,王爷。” “是,爷。” 银元宾与银刀同时回道,只是银元宾领命之后便运起轻功飞身离去,银刀则指挥着银卫原地扎营之事。 白玉子得知情况之的来到了萧墨寒的马车跟前,担心问道:“大师兄,可需我到最近的城镇去请兵过来,假装成游医,如此一来对方也不会对我如何,你意下如何?” 刚欲开口,怀里的华筝动了动,看着如猫儿乖顺的华筝调整了一下姿式,往他怀里再钻了钻之后,便又睡下你。 刚刚屏住了呼吸,生怕将人给吵醒的萧墨寒都觉得这样子的自己不像自己了。 好一会没有得到回应的白玉子再次开口,“大师兄……” “不必了,对方有备而来,估计早已在密林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以防万一定会恨可杀错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人,你若独自进入密林,估计只会成为他们第一个被击杀的对象,还不如摸清对方的情况再做打算。” 萧墨寒将《黄帝内经》合起,看着一眼华筝,确认她真的不会轻易醒来之后,便将医书飞出马车,精准地往白玉子所站的位置飞去。 白玉子武功虽不及萧墨寒和叶慕白,但能这两位武功高强的师兄,武功再弱也不至于连本医书都接不住。 于是看着手中的《黄帝内经》不解问道:“师兄,此为何意?” “好好研读一下,看看此医书是否有可取之处。”医书脱手,萧墨寒则再次将注意力回落到册子上。 白玉子有些不明白,大敌当前,如果紧要的时刻,萧墨寒还有心思让他研读医书? 难道萧墨寒就不担心敌人突然不埋伏改而直接出击吗? 看看这次萧墨寒出行,带出来的银卫余下已不多了,清点一算,估计也就只有三十余人罢了,万一打起来的话,估怕对方会显得人多示众些。 虽然白玉子也听到了银元天的话,目测敌人是三十人左右,可是一般这种情况,为了能一举击杀萧墨寒,而且还是在他身边护卫如此少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只有准备三十人如此少的。 若真的是外族之人,很可能会是蛮族,因为这三族里,蛮族的下场最惨,蛮王再次被萧墨寒取下首级,而身为蛮族原本最有可能成为蛮王的百里文祺在蛮族被攻下之后,不知所踪。 如些大好时机,不刺杀萧墨寒,待他回京之后,守卫森严,固若金汤,再想要动手就难了。 其实叶慕白当时就担心会有这样子的情况出现,原本就想要派兵尾随萧墨寒去五星镇,谁知他的兵还没有安排上,便得知萧墨寒再次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士兵白白牺牲,叶慕白才没有派兵前来保护。 结果萧墨寒出京带的亲兵本就不多,再加上去的路上便被截击了几次,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能保护他的人银卫也就余下这些了。 心里担心着埋伏的事情,而萧墨寒却还有心思让他研究医书,白玉子还真的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第1572章 孤本医书 白玉子心底如此想着,可是当翻看手中的医书看了两页,也不管别的了,一头钻进马车里,研究起这本医书,“孤本啊,这可是孤本啊,也不知道大师兄从何得来此医书,里头所记载的医术居然如此详尽。” 白玉子也算是个医痴,否则也不会被华筝所吸引了。 拿到了孤本医书回到马车里,连马车都不愿下了,哪还想什么刺客埋伏之事? 可与他共坐一辆马车银剑可就惨了。 因为这孤本医书,原本对针炙治疗不太熟悉的他,为了学习,便问随行银卫中有银针的借用了几针,一般的针线针与华筝所用的医银都要粗,银剑虽为萧墨寒的随身护卫,但也扛不住一个下午被扎了将近五十针,而且还不是每次都能扎对穴位的情况。 一肚子苦水无处泄,唯寄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回到萧墨寒的身边,远离白玉子这可怕的“针狂”。 天黑了,华筝醒来,未见一丝火光的情况下,不解问道:“怎么不开灯了?为何还住马车?是不是没赶不及到达投宿点啊?” 萧墨寒正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待着黑夜降临时敌人的前来,为迎战而做着准备。 “银元天回禀前方密林有埋伏,今夜我们就在此扎营,待银元宾三兄弟探清楚情况后再出发。”萧墨寒睇开双眼,依旧是那双还是赤红眸珠的双眼,只是这双眼有点像是黑夜里的一轮红月,带着血色的凶残和可怕。 忍不住伸出手,也不担心萧墨寒会因为她大胆的举动而伤了她。 指腹轻抚着他的双眼,心疼地问道:“为何这次眸珠的红色如此久都未褪去?你感觉还好吗?是否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握住华筝的手,让她不要再摸,轻柔的动作,连也自己都觉得一点也不像那铁血无情的自己,“你会害怕吗?” “其实……如果你不板着这脸,我觉得还好,红色,挺好看的,就像红宝石一样,也幸好我不是钟离娜兰,否则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挖下你这双眼,把你的眼珠做成标本或者装饰品的。” 听到钟离娜兰的名字,萧墨寒轻皱眉睫,“你与她相识?” “恩,”轻点了一下头,华筝知道萧墨寒忘了关于李华的事情,思及回到京都之后,她要去见钟离娜兰和祁琰婉,所以她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若是你还没有失去关于那个人的记忆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与她们相识得比你想象得还要早。” 说完,华筝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坐回到原本自己所坐的位置。 新的身体十分健康且能力也十足,再次开了挂的她,双眼就像一部x光机一样,精准地找到了自己原本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零嘴,当然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喝水了。 拿起滚落到一角的竹筒,华筝便喝了几口水,随后向还在搜寻着脑海关于华筝所说事情的萧墨寒道:“你不要再想了,那些记忆,你不可能会再想起来了,也许忘了并不是坏事,毕竟有些事想起来了,也许你……” 沉寂了片刻,带着忧伤,继续道:“也许你我再见,并不是现今这样子的情景了,我希望你永远都想不起来,特别是那一段关于萧家秘密的记忆,萧元帝与那人之间的秘密。” 第1573章 不能捅破的秘密 再次提及萧元帝,萧墨寒的心猛得一震,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一丝杀意,并不是来自萧墨寒本人,而是那被萧墨寒吞并了,残存着灵魂和记忆的一些影响。 为什么想要杀了知道萧元帝秘密之人? 萧墨寒想要知道,眼前的华筝想必也知道原因。 瞬间清醒过来的萧墨寒也意识到,华筝知道关于萧家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甚至很可能她之所以离开,之所以要抹去他关于那人的记忆有关,故问道:“你是因为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才抹了本王的记忆?” “是的,我都记起来了,就像你也记起来了一样,”华筝挑明了,但却没有捅破,在其看来,这是不能捅破的秘密,若是这一层轻过纱的纸给捅破了,也许下一秒,就是萧墨寒的软剑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刻了,“我怕你会你如你记忆里一样做,也怕自己会为了……” 顿了顿,华筝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竹筒,久久未来再开这口,那“杀了你”三字,她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担真的动手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管那些秘密是什么,也不管那些记忆是什么,本王都会保你周全,前提是你还是本王的王妃!”萧墨寒坚定的语气,透过那双赤红的眸子变得再加坚不可摧,像是这样子的誓言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打破,也不会改变。 如此深情的表白,让华筝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萧墨寒的心,在瞬间沦陷了。 虽已忘却,但你灵魂深处对于华筝的好,还是依旧存在,这一点,华筝是可以感受到的,只不过有时候看到萧墨寒别扭的神情,又或者陷入困疑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华筝心里很清楚,哪怕她不是他的王妃,一再否认,又或者一再逃走,他依旧会像最初的萧墨寒那般,不会放过她。 “就怕是你的王妃也还是一样,你们萧家的事非你所能控制,即便你想改变,也得是他们听你才行。”华筝失落地回道。 其实华筝的话说得没错,这个问题,萧墨寒已经面临了。 严岩身为萧墨家长老,已经在京都里严重干涉了他的决策了,否则钟离娜兰又怎能活到现今? 严岩说钟离娜兰是他派到安帝身边的一枚棋子,所以在回京后,得知钟离娜兰顶着上官盈的那张脸控制着安帝,还立了安王为太子之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安帝救下,将钟离娜兰这个奸妃给杀了。 可是就在他想要进宫营救安帝的时候,严岩居然让他做好登基的准备,甚至连龙袍他也命人绣好了。 谁知萧墨寒一把火将那件龙袍给烧了,气得将严岩打成了重伤。 原本想着严岩就此放下,不再打皇位主意,怎料他还留了一手,说若是他不称帝,便立即将安帝体内的血蛊的母蛊给毁了,让安帝当场毙命。 为了保住安帝的命,他跟严岩做了交易,只是将钟离娜兰给关押了起来,未将她给杀死。 至于安帝体内的血蛊,萧墨寒也束手无策,唯有白玉子告诉他,若想要救安帝,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寻到华筝,另一个就是保住董倾城。 当然寻找华筝的事情,白玉子并未说出来,而是说安帝体内的血蛊很可能是董倾城养的,董倾城不能死。 第1574章 解蛊之人 华筝是唯一一个白玉子所知道能取蛊之人,如今李末央养着的那条血蛊还好好的。 由此可见华筝对于蛊有所了解,否则李末央养着的那条血蛊赤艳也不可能在脱离了宿体还能活得好好的。 华筝失踪了,萧墨寒又失去了关于李华的所有记忆,所以白玉子没有将假扮李华的华筝的事情说出来。 这也是为何萧墨寒要寻找名医治董倾城的原因。 白玉子猜测,这母蛊很可能在董倾城体内,若是董倾城死了,那边安帝也会跟着毒发而亡。 但有一事,白玉子也明确告诉了萧墨寒,这血蛊,不管是取还是不取,中蛊之人死早也会因为身体虚弱而死,而且一点都查不出身体因何而虚弱。 当初荣夫人颜如玉也是因为中了血蛊,身体血气亏损厉害。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荣夫人曾流产过,身体受损,未有调理好,所以才会气血两亏,一直都好不起来。 谁知道原本为被人下了血蛊,身体被精气血都被血蛊给吸食掉了,因此才会总是看起来血气不足的样子。 现今安帝中了同样的蛊,见证过华筝取蛊的事实,所以想要救安帝,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找回华筝,而萧墨寒之所以会娶董倾城也是为了安帝体内的血蛊罢了。 而安帝中了血蛊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就只有萧墨寒、白玉子、安帝以及严岩和钟离娜兰。 就连董倾城也不知道自己本内所养的血蛊,居然被钟离娜兰下到了安帝的体内,当得知萧墨寒要娶她为侧妃之时,差点因为高兴过度而丢了命。 当然这个下蛊人,萧墨寒也猜想定是钟离娜兰,当年人放在董倾城身边的婢女小芹,小心探知了多年,都不知道董倾城身后的人是谁,如今白玉子说董倾城是养血蛊之人,他便猜想,利用董倾城养血蛊之人就是严岩或者钟离娜兰。 抓了钟离娜兰,萧墨寒第一件事就是逼问她安帝中蛊之事,让她给解药,而她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跟萧墨寒讲起了条件来。 堂堂大安国摄政王,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有皱一下眉头的他,又怎会向钟离娜兰低头妥协呢? 于是事情便如此僵持着,可严岩却不记痛,在萧墨寒离京的这一个月里,居然顶着萧家长老的身份要将钟离娜兰给放出来,此举让他恨不得将严岩给杀了。 可是他不可以,因为萧家众多子弟都背着跟严岩一样的想法和期待,若是他将严岩给杀了,萧家可能就因此而毁了。 左右为难的他,一直想着该如何处理此事。 如今再加上华筝,萧墨寒感觉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这比面对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更让他头疼。 “义皇兄中了血蛊,本王需要寻到解蛊之人,白玉子说你的医术在他之上,你对蛊了解有侈少?可有办法将义皇兄体内的血蛊取出?” 即便事情再多,萧墨寒还是想要将安帝给救下,不管是因为什么,安帝待他如亲弟弟,他也不想安帝因为他而毙命。 华筝一听,扬起柳眉,微惊而问:“钟离娜兰下的还是董倾城下的?” “你知?”萧墨寒同是是惊讶,“你果真知道,本王就奇怪,为何白玉子非要在民间救名民,恐怕在其看来,即便你离开了京都,你还是照样会继续行医,而你就是他说的解蛊之人!” 第1575章 汝之君,汝之天 华筝张了张嘴,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思索片刻后方道:“知与否又能如何?结果还不都是一样?该驱逐之人,你未驱逐,如今出事了,结果还不一样得由自己承担。” 隐晦的话中带着酸溜溜的味道,不难看出,华筝对于萧墨寒终究还是娶了董倾城之事,心里如针扎于眸,隐隐作痛的心,再也不藏了。 萧墨寒忘了,所以对于华筝为何如此说有些理解不来,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就是华筝对于他所做法不满,至于哪一点不满,他暂时无法找到重点。 “回京之后先去看看义皇兄,义皇兄的身体日渐虚弱,恐怕难以熬过这个冬日了。”萧墨寒不想去猜想那些既已失去的记忆,习惯面对一切,眼看前方的他,不允许自己往回走,铁血将军所走过的路,从不后悔。 华筝叹了口气,对于安帝的身体,其实哪怕没有血蛊的影响,早已不适合继续当这个皇帝了。 “三师兄应该很清楚义皇兄的情况,难道他没有说过,义皇兄最需要的是休息,人不是铁打的,没有人可以持续十余年没日没夜的劳心劳累的工作的,哪怕他是皇帝,他也肉做的,需要休息,休要放宽心,病由何而生,还不都因为自己给累垮的?” 华筝看着萧墨寒,再看看那堆放在其手边的册子,虽然外皮并不是黄色,但是华筝知道,那都是即将要呈到安帝手中的折子,只是因为安帝的身体应该真的很不妙了,所以这重任落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那一眼,让萧墨寒明白为何华筝如此说,她在暗指因为这些堆积如山高的折子把安帝折磨得身心疲惫,身体几近被掏空了。 “有得必有失,身在其位,就该施其职,这是义皇兄该背负使命。”萧墨寒理所当然地回道。 深吸了口气,华筝有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可又想想,若不是安帝,也许那个位置上的人就会变成萧墨寒,换而言之,安帝现今这般,多为萧墨寒亲手所致。 可有一事她想不明白,按理说在她第二世身穿回来的时候,萧元帝就应该被严岩给召唤回来了,那时候先帝还在,而取下当时蛮王,也就是百里文褀爷爷首及之人,就是萧元帝了,为何先帝当年驾崩之时,他没有成为新帝,而是扶持安帝呢? 难道严岩并没有将萧元帝的灵魂给召回? 疑惑、审视的眸光落在萧墨寒的身上,迟疑地问道:“你是元帝还是……” “胡说八道,元帝早已魂归天际,此般神鬼胡语,莫要再说,”忽然萧墨寒的神情激动了起来,赤红眸珠一瞪,吓得华筝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寒意瞬起,“本王是萧墨寒,你的夫君,除此之外,其他,若让本王再听到你提及元帝之事,本王必让你后悔。” 如此激动,反应如此大,说没事,谁会信啊? 可是这话,华筝没敢说出口,而是立即低下头,躲开他那似血的眸双,轻声回道:“知道了,再也不会提了。” 察觉华筝对自己的疏离,萧墨寒片刻后收回了自己的气势,缓和道:“元帝之事在大安国是禁忌,皇室的禁忌,若被他人得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要记住了,元帝之事,那只不过是埋尘之事,不该影响到了我们现今的生活,日后也不会,你只需记住,本王哪怕乃汝之君,汝之天,只要有本王一日,无人能伤你。” 第1576章 召唤萧元帝 华筝猛地抬起眸子,杏仁美眸定定地看着那方才还把她吓得半死的赤红眸珠的男子,仿佛这些年来的思念和盼望都得到了慰籍。 委屈的泪水,在偶尔透进来的月光照耀下,一闪一闪地落下。 看到这泪水,萧墨寒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样,哪怕是在战场上受伤,也从未让他皱下,现今居然痛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忍不住上前,单膝跪到了华筝跟前。 没错,就是单膝跪下了,一个连先帝都准许他不用向高高在上的大安国皇帝下跪的摄政王,如今居然向一个女子下跪了。 而这个女子还是一个狠心抹去他所有记忆的女子,曾想还想着要杀了他的女子,华筝! 萧墨寒此举更是让华筝控制不住自己,任由泪水如流水落下,无法停止。 “莫要哭,本王可以愿谅你所做的一切,也准许你一次又一次的任性随意而为,但是唯一一点,就是不许背叛本王,过去的本王既往不咎,日后你只需谨记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护你一世安然,无忧无虑。” 如此深情的情语,即便是五年前的萧墨寒也不会说得如此令人感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的华筝,哪怕眼前之人已经不是萧墨寒,是萧元帝了,她都甘之若饴,就算是死在他怀里,她都认了。 扑到萧墨寒的怀里,泣不成人的华筝,还是抱怨道:“为什么不早点说,若是五年前你肯说这样子的话,我又怎舍抹去你的记忆,你若从一开始就向我坦言,不会伤我,不会杀我,哪怕严岩让你杀我,你也护我一世安然的话,我又何至独自在外带着孩子躲着?萧墨寒,你就是个混蛋。” 美人在怀,即便是再冷血的萧墨寒也忍不住坐怀而乱了。 至于华筝抱怨的话,萧墨寒多少也有些人印象,因为在他出征之前,他是安排了白玉子回医谷的,可是却不记目的是护送华筝去医谷,而那一夜,严岩恰巧到了京都。 当时严岩一再向萧墨寒强调,一定要他前往香山。 香山上发生的事情,萧墨寒也有个别的片断丢失,对于这一情况,白玉子诊断是与他被关在祭坛里有关,因为银卫是在祭坛倒塌后的第三日夜里找到他的。 所幸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身体并无大碍。 也就是从那之后,严岩几乎是跟随在他左右,称呼也是从那一夜开始,从“少主”变为了“主上”。 这一变化,以及这熟悉的称呼,萧墨寒便知道严岩让他前来香山是想要召唤萧元帝的灵魂,其实严岩并不知道,在十年前,萧元帝的灵魂便被召唤来了,只是萧墨寒的灵魂强大得将当时并不知道是萧元帝的灵魂给吞并了,接受了所有关于萧元帝的记忆。 这也是为何萧墨寒在见到严岩之后防着他的原因,对于华筝也相当的保护,为的就是怕像萧元帝和李华的事情重演。 失去了关于李华记忆的萧墨寒,不管是萧元帝还是他的记忆都一同被抹去,所以并不清楚,严岩到底为何要杀了华筝,也不记得李华就是与萧元帝一同葬在皇陵里的帝后。 华筝失踪了五年,严岩以为她就像十多年前的李华一样在祭祠之后,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不见了,所以他并没有想过要去寻找华筝的下落。 第1577章 为何是女儿 “严岩之事你不用担心,本王自会处理,还有……那两个孩子真的是本王的孩子吗?”搂着华筝,心中一直存着的疑问,终究还是忍住问了出来。 依着阎十三给他的情报,华筝消失之时已不着他的孩子,可是他并不记得这事了,再加上初见孩子之时,两个孩子与他也不亲近,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哪怕他再想要跟孩子亲近,也强忍住这冲动。 如今,华筝既然已经开了这口了,萧墨寒也再忍耐,将心中的话道出。 华筝张了张嘴,刚欲说是之时,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平复过后方如实回道:“豆豆的事,应该情报里都写了吧?他不是你亲生的,当初是我一意孤行要留下他的,若是你还是不愿接受他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你,我会将他留在焱哥……影昊焱那儿,至于可可,她是你亲生女儿,不过……” 亲密的称呼便换之,随后便是可可这个女儿,她还真的不敢开这个口,若是让萧墨寒知道是她在可可还未出生之前便答应了让她成为影昊焱义女的话,估计萧墨寒会当场便抓狂吧? “不过如何?”萧墨寒等着华筝的下文,之前得知华筝出现在五星镇除了寻找药引之外,另一个目的是要找影昊焱之时,他心底早有了想要除了影昊焱的冲动了。 若不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向他发起挑衅,他早借机动手了,哪还会让影昊焱带着他的女儿在他跟前人碍眼呢? 华筝的吞吞吐吐让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阎十三所记下的情报里并没有的,所以他等着。 华筝抽吸了一下鼻子,因哭泣还带着哽咽的声音更加委屈和惹人怜,“我……我曾答应过影昊焱,将来会过继一个女儿给他当义女。” 寒气,马车里的温度,瞬间低了至几度,寒颤都忍不住打了起来。 华筝知道,萧墨寒生气了,而且还是气得不浅。 不敢抬头看萧墨寒,唯有抱住他,解释道:“你别急着生气啊,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影昊焱在摄政王府里伤重,若是他死在摄政王府里的话,影如风一定会血洗摄政王府的,再加上你出征在即,我也只能如此做好让他有活下去的意志,否则你以为他怎么可能同意让你们给他疗伤啊?”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华筝是真的很担心的,哪怕再给她重新选择,她还是做出这样子的决定。 “为何是女儿而不是儿子?本王的女儿怎在那种杀手首领的身边长大?”萧墨寒板着脸,柔情再也不见了,换来的是冷如冰的问话。 华筝想都未想便道:“那为何是儿子,女儿不行吗?再说女儿的话,应该会招惹疼惜一点,万一儿子长得太像你,他把儿子当作是你,虐待他怎么办?女儿娇气,他会不舍得责备,所以才答应女儿啊。” 可在萧墨寒看来,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女儿若长得像华筝的话,那不等于将另一个华筝送到了影昊焱的身边,把他的女儿当做是华筝来疼爱了? 于是当下便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华筝生个儿子,将女儿给换回来。 只是这想法再萌生出来,便被萧墨寒给打住了,心想:为何本王突然待她如此好?为何本王如此在意她,甚至还想让她生下本王的子嗣? 第1578章 矛盾 矛盾的心理让萧墨寒顿住,身体也随之僵硬了起来。 华筝有所察觉,于是轻轻推开萧墨寒,脱离了他的怀抱,尴尬地道:“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的,若是不愿意,你直说便是了,不需要觉得因为我和可可而强迫自己,你放心,我不会用可可还有以前的事情来要求你为我们母女俩做什么,甚至你还可以当做我们不存在也可以。” 不高兴,不愿意的心情立即在其心头涌现。 萧墨寒真的觉得自己是疯了,否则怎会对眼前这女子又想舍,但又舍不得呢? 忽然想起阎十三所记录的情报里所提及的“独情散”,心想是不是因为独情散的毒影响到了他的情感,让他无法抵挡华筝对他的诱惑? 华筝不想让萧墨寒为难,因为灵魂深入的那一道执念影响到现今的他,于是便站了起来,道:“我饿了,出去看看银刀是否有备晚膳。” 没等萧墨寒回答,她便掀起了帘子出去了。 于此时同,银元豪赶了回来,正好与从马车里出来的华筝撞了个正着,推着华筝往马车里去道:“对方决定今夜突袭,你快回马车,不要出来,免得被对方给针上了。” 银元豪,也就是夜三,虽然成为了银卫中的一名,但是鉴于时间短,且又自由习惯了,对待华筝依旧跟在村子里一样,完全没有尊卑之分。 华筝以手反支为力,拒绝道:“别推我,敌袭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没必要如此紧张,你大哥和二哥呢?还在监视着对方吗?对方是何人?为何你如此紧张?” 以她对这三兄弟的了解,特别是银元豪,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华筝也不由得多问了两句。 没等银元豪回答,一道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影咻的一下出现在她的跟前,单膝跪下回禀道:“小姐,是百里文祺和西域商队逃出来的护卫,约莫百人埋伏在密林深处。” “当中有一名武功十分高强之人,如若情报没有错的话,他应该是西域江湖上有名的冥法王,相传其手中有一对冥王轮,双轮同现,魂召落黄泉,轮回转世望尘世,诡异得很,小姐身体刚有所好转,还请小姐随属下先行离去,待楼主派人前来接……” 还没等影刹将话说完,华筝便兴奋抢了道:“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怪异的武器,本小姐也想见识一下,不过如你所言,对方恐怕是有备而来,即便我们现在逃回去五星镇,估计也有可能会召到埋伏,若是如此,还不如呆在一起,免得被对方逐一击破,如此不是更好吗?” “可是小姐,您的身体……”影刹的任务是保护华筝的安全,对方明显是冲着萧墨寒而来的,若是华筝留在这儿,无疑会受萧墨寒所累,只是这话他不敢直言,唯有用华筝的身体来当借口,好让华筝或者萧墨寒看在刚身体有所好转的华筝份上,可以同意华筝先离去的做法。 显然华筝并不是怕死之人,面对强敌并未有胆怯,反而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萧墨寒在马车里,原本是想着考验一下华筝是不是那种大难临头便只顾着自己之人, 所以哪怕听到对方的话也没有出言打断。 华筝的回答还有说话的语气,居然让萧墨寒有种轻了口气的感觉,似乎这也是他所期盼的答案,她没在这种时候抛下他独自逃走。 第1579章 业务广 可是矛盾的心理再次让他心中生出了两道声音,一道是让他劝华筝离开,一道是让他留下华筝,亲自护着她,不要再犯下五年前的错误。 最后,他没有做出决定,华筝便有了决定了。 只是语题一转,华筝则问道:“影楼的业务范围如此广范了,连西域的武林高手都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影楼还卖大安国以外地方的情报不成?” 银元豪冷哼一声,替刹五回道:“影楼有什么不卖的?自些年来光是跑来五星镇打听影楼如何买西域情报的人无一万也有一千了,这些人呈上的都是世间稀有之物,可见这情报要价有多高。” 华筝听出银元豪话中的怨气,故问好奇问道:“怎么啦?你找影楼买情报付不起酬劳所以买不到吗?” 银元豪被华筝说中,立即恼羞成怒,否认道:“老子才不需要呢,老子若想知道大可自己去西域一趟,何需将这银子白白送上。” 刹五不乐意影楼被银元豪抵毁,便拆穿道:“夜三公子,当初你要的可不止是情报如此简单,楼主这些年来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收藏起来武功秘笈,只不过是要十万两而已,这又怎会要价高呢?若是楼主愿意,大可将这秘笈公开在武林拍卖,这又何止十万两这低价?” 华筝虽然不缺银子,但是这一要开口就要价十万两,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付得起的。 哗然唏嘘一声过后,华筝则安慰银元豪道:“影楼养这么多人也不容易,再说影刹他们赚的这些银子都是用命换来的,若是他们有何意外,还得给安家费和照顾家眷,所以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其实本小姐也理解你们练武之人追求更高武学境界的心思,可是有时候也得讲机缘,强求不得。” 嘴上如此说,但是华筝自己很清楚,也不是一定要讲机缘,像她也可以通过药物来助练武之人修炼,提高武功内力,只是这事她可不会说出口,否则十条命都不够她死。 这事也过去多年了,如今他们三兄弟在华筝的帮助下,也控制住了对血的欲望,所以银元豪在领了萧墨寒的命令之后,便又离去了。 白玉子的马车里时不时传出银剑的哀嚎声,华筝听了也咝咝发出似十分疼痛的声音,看着这烛火印出来的影子,可以清晰的看到白玉子拿针在扎银剑。 不解地唤来了就近的银卫问道:“白神医这是在做什么啊?为何突然给银剑扎针?” 银卫双手成拱,恭毕回道:“回王妃娘娘,白神医正在钻研医书,已经两个时辰未出马车了。” 华筝完全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医书《黄帝内经》,想着应该是因为今日白玉子替自己切脉之后,也许刺激到了他,让他有了想要追上她的医术的想法,所以发奋起来了。 而萧墨寒则在马车里想着今夜的作战计划,待银刀请华筝回马车里的时候,却闻到了有烧鸡的香味。 马车里烛火已经点上了,而萧墨寒坐着闭目养神,察觉到华筝进来之后,便道:“趁热吃了,然后早点休息,今夜将有苦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待在马里不许出去。” 已经习惯了萧墨寒像对待他的兵一样的口气给她下令,所以除了应“是”之外,她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只是偶尔会偷看他,毕竟方才二人还相拥抒情来,这会儿却又变得有些生疏,真的比女人心都难抓摸。 第1580章 剩食 华筝知道这种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所以便听话得摘下面纱,吃了起来。 只是华筝本来就胃口小,吃了一个鸡腿和鸡翅后便不再吃了。 萧墨寒虽闭着双眸,但是大脑已经指挥着他的听力和嗅觉观察着华筝的一举一动。 不曾想,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华筝便停下了未有继续食用。 而他明明听见华筝只取了两次食而已,故睁开眼一看究竟,结果大半个烧鸡都未吃,微微不悦问道:“可是不合适口?” 轻摇了一下头,看着你有些油腻的手道:“不是,我已经饱了,余下的我拿给三师兄吃,听银卫说他一直在马车里研读医书,肯定未用膳。” 皱着眉,看着华筝准备将烧鸡拿出马车,立即开口道:“本王亦未用膳。” 如此顺口便道出阻止华筝的话,其意则是不想让华筝将她食用过的烧鸡送给白玉子。 华筝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意图,看了看手中的烧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不知你还未用膳,要不我问银刀看看他那还有没有多的烧鸡?” 萧墨寒死气沉沉的气息散出,华筝觉得有些莫名奇妙,犹豫着手中的烧鸡到底是送出去还是递上去给他。 见华筝不动,萧墨寒低沉的声音则提醒她道:“拿来!” 怯怯地将自己吃剩的烧鸡递上,同时还不忘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直接咬的,都是用手撕的,食用之前我还净过手。” 萧墨寒接过烧鸡,也没有在意,直接便撕下来开吃了。 华筝不好意思,正想要下马车让银刀准备些茶给他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了,“忘了本王说的话了?呆在马车里,不许动。” “这还不是没有到时候吗?”华筝没好气地回道。 谁知萧墨寒依旧坚持道:“银刀已去做准备,马车都已停好在隐蔽处,若情况不对,银卫会护着你离去,莫要在此时任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墨寒听到了华筝跟银元豪的对话,所以硬是不让华筝加入到他们的战斗中去。 说完,萧墨寒则对着虚空道:“十三,护好夫人,若夫人有何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本座。” 华筝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撅着嘴道:“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若我真的不幸被对方给盯上了,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否则敌人更加不会放过我,我有自保的能力,别太担心。” 萧墨寒吃饭也跟行军一样,雷厉风行,速度极快。 也就华筝说的这几句话的时间,便已用完膳了,收拾干净之后,便道:“本王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弃你而不顾,安心歇一会吧。” 华筝哪有心思休息啊,这影刹四人都将华筝所在的马车给包围了起来,闹得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华筝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下意识的,便将意念放进空间里,把手雷弹,还有一些暗器、毒药等等准备好,以防不时之需。 寂静的黑夜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原本以为会子时一过,对方便会前来袭击,不想银元天回来,禀报道:“王爷,对方未有集体行动,是一位和尚带着他十余名弟子前来,估计一刻钟后便能到此。” 华筝愣了一下,不解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第1581章 冥法王 银元天口中的和尚,应该就是刹五所言的冥法王,而对方不带着所有人前来,只带着自己十余名弟子,此为何意呢?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只不过没有华筝问得快而已。 萧墨寒瞥眉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 未了,还未见人,便闻洪厚地声音传来,同时带自带着回音,“本僧乃西域天法寺主持,法号冥,江湖人称冥法王,耳闻大安国武林高手如云,本法王特地前来讨教,不知卫蝠王兄弟何在?” 华筝猛得看向萧墨寒,似在问他:你该不会将他们三兄弟交出去吧? 萧墨寒稳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哼,所有银卫都严阵以待,而银元天按耐不住,请缨道:“王爷,属下自请应战。” “应什么啊,你没听刹五说啊,对方的武器诡异得很,情况不明之下,还是别轻举妄动,静看其变为好。”华筝一把拒绝了银元天的请求。 而萧墨寒则一脸淡定地道:“对方可是冲着武林绝学而来,若是情报没有错的话,此人是想从江湖入手,削弱大安国的势力,设法入侵大安国,毕竟大战起,总得有一个切入点,此人是有一弟子为一国王子,此举估计是想要摸清大安国武林高手的底细。” “你知道此人?”华筝惊讶问道:“方才刹五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你该不会早就知晓百里文祺勾结西域了吧?” “三年前,本王攻打蛮族之时,便有西域法师前往助阵,为此与蛮族战事持续一年有余,而本王斩杀了其大弟子,西域法师护着百里文祺出逃,若此人是百里文祺的师傅的话,估计是想要前来寻本王替其大弟子报仇。” 萧墨寒回忆起三年前之事,语气沉而凝重,“银刀,让所人退下,没本王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银元天原本还觉得像他们这种刚进入银卫的人,一定会被萧墨寒直接送出去打头战,不曾想,率先出来的居然是他自己。 看着萧墨寒出了马车,双手负后,立于马车前,将众都护在了身后,等着冥法王的到来。 华筝的心就快提到了嗓门眼上了,紧张且又不安。 毕竟西域的法师到底有何本王,她还真的不知道,万一打起来萧墨寒不敌的话,该如何是好? 银铁上前,禀报道:“王爷,相传西域法师都拥高深的内力,武功身法也十分诡异,手中所持武器都被他们供奉为法器,而冥王法手中的冥王轮是用坚韧无比的寒铁所铸,无坚不摧,因打造之人受法器所蛊惑,一夜之间将家中妻儿全杀人,用一百零八人的精魂所铸,最后匠师清醒,自知罪孽深中便出家为师,诵经超度死于冥王轮之下的亡魂。” 果然名器还是要找行家才懂啊,这打铁的,虽然在无名村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呆着,可是对于外界的名器还是十分的留心,否则又怎知这些呢? 说完,银铁便指向银臂的手臂道:“若想要抵挡这冥王轮,恐怕只有银臂的手臂了,当初属下打造此手臂之时,若非得到怪……得到王妃娘娘指点,也无法炼化此寒铁,打造出这条手臂。” 银臂上前,主动请缨道:“王爷,请让属下……” “对方为何目标定在卫蝠王三兄弟身上,你们还不懂吗?在他们看来,挑着向一个江湖上臭名恶昭人人下手,既不会让自己背上恶名,又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所以即便你想应战,对方也不会出手,若你出手,反而成了对方发起战争的借口。” 第1582章 搅乱武林 冥法王见到萧墨寒之后,浓粗的眉毛变得更橫了,有些得意,也有些意外,似乎未想到哪此年青的男子会是大安国的摄政王。 对方观察着萧墨寒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对方,头戴半月弯法师帽,身上斜披一件橙色法袍,手腕上分别戴着佛珠,腰后挂着两个圆轮,轮边上是如火的刀刃边刺。 单手你直立行礼道:“贫僧冥,见过大安国摄政王爷,未想到贫僧初来大安国有幸见到大安国摄政王爷,看来贫僧是出门遇贵人了。” 如此虚情假意之礼,再加上对方连低都未低一点的情形,可见这礼,还真的是行了跟没行一样,敷衍得很。 华筝藏在马车里,未发出一丝声音,可对方像早就知道她的存在,眼珠一个滚动,便让萧墨寒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般。 萧墨寒装做不在意,似未发现般,冷冷回了一句,“冥法师远道而来,本王该以礼相待,可是本王并未接到西域法师前来礼佛交流的贵国谍书,不知大师是如何进入我大安国境内呢?” 萧墨寒未用“法王”来称呼对方,而用“法师”,而见在萧墨寒对冥法王也是不满的,甚至还未将冥法王放在眼里。 二人的相互轻蔑,瞬间让气氛紧张了起来。 而萧墨寒身为大安国的摄政王,指责对方非法进入大安国的罪名,似乎更有理有据,随时可以拿冥法王问罪。 冥法王早有所料,于是便顺势而道:“贫僧的大弟子拉普死于大安国,其死祭将至,贫僧前来替他诵经念佛安抚其亡魂,早日渡过轮回之苦,此乃贫僧私事,故未向大安国递上谍文,难道大安国有国律规定僧人入境必须要有谍文方可?” 暗指! 没错,冥法王是在暗指其大弟子拉普死于非命,已过两年了,亡魂都未能得到安宁。 而始作俑者则是萧墨寒! 萧墨寒冷笑,唇角勾起的弧离连银卫都看得心惊胆颤,“那冥法师还真的需要好好超度了,不然恶梦连连无法静心修行,毕竟法师就该有法师的样子,世间红尘俗事,本就不该是出家人该插手之事,如今魂落尘世,难以得到安宁,也是自作自受。” 冥法王突然气焰上来,特别是萧墨寒在说其大弟子普拉之死是自作自受的时候,那股恨不得想要飞出冥王轮直接向他发起攻击。 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身为法师,当年派了拉普到大安国助其二弟子百里文祺同守蛮族之时,他都未曾想过结局会如此,更加未想过会让大弟子拉普客死异乡。 虽然拉普笨了些,可是那是他收养的第一个弟子,从其还是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养到长大成人,结果却被萧墨寒给杀了。 这仇,他若不报,他就无法安宁。 这一次,他来大安国就是要向萧墨寒报复来的,武林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大安国的武林搅得一团乱,从而挑起武林跟朝廷之间的矛盾,最后让武林人氏将矛头指向萧墨寒。 只是冥法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出师不利,利用西域商队,想让把商队跟朝廷勾结,高价拍卖假冒之物,让武林人氏觉得是朝廷把武林人氏当傻子一样耍,引起武林人氏对朝廷不满。 第1583章 颠倒是非 萧墨寒有多少仇家,从百里文祺那里冥法王则知道不少。 对于萧墨寒,百里文祺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冥王法却不一样了。 在西域,一位得道高僧不说,武功有多高强,除了他自持命高之外,同样在武林中也是得到公认的高手来的。 如今其大弟子惨死在大安国,面子上,他自己也过不去,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会一会萧墨寒,最好是能直接将他给杀了,好挽回自己的面子。 如今终于见到了,可是冥法王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他的对双红色眸子,简直就是恶魔之瞳,活脱脱的魔鬼化身。 华筝紧张地在马车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就连呼吸也尽量压低,完全不敢引起他人的注意。 “摄政王爷此言差矣,吾弟普拉只不过是带着其他师弟前来游历,体验世间百苦,不曾想却遇到了战乱,为了普度众人,感化世人,死于战乱,身为其师的本僧甚感欣慰。” 冥法师说得十分得自豪,完全没了方才的气愤,许是这礼佛之人控制力极好,未有因为萧墨寒几句冷语便被激怒失控,甚至还把其弟子之死说得如此伟大,不知情之人听了就觉得大安国的百姓不知感恩了。 当然冥法王的目的又何止如此呢? “本僧初来贵宝,不巧听闻卫蝠王兄弟三人作乱,残害少女,吸血练邪功,恰巧在此被本僧巧遇,追寻至此,不知摄政王爷可见蝠王三兄弟?” 说完,冥法王还扫视了一圈银卫,像是在寻找着银元宾三兄弟的身影。 而在马车里的华筝则为之一颤,心道:完了,夜大三兄弟一定是被冥法王发现了,否则对方也不会来得如此快。 着急之人又何止华筝一样? 银臂的身体动了一动,银铁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于是还在他没有行动之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臂膀道:“别轻举妄动,王爷自有主张。” 转视萧墨寒,却见其轻弹了一下脚袍,十分不屑地道:“本王向不不干涉武林之事,若是冥法师对于大安国武林有兴趣的话,倒可以试试,说不定还能当上武林盟主,一统武林。” 当武林盟主,对于一个有野心的江湖人而言,谁不想啊? 就算是冥法王也不例外,更何况练武也是为了一夺武林盟主之位,就像读书人为了考取功名一样。 只不过冥法王身为外域之人,若想要涉及大安国的武林,那可就不一样了。 若此事外出去,只怕冥法王还未在大安国武林站稳脚便会遭到全大安国的武林人氏所驱逐,连想继续呆在大安国都不可能了。 为此冥法王绝对不能将此想法在这个时候传出去,故正义凛然道:“摄政王爷,本僧乃出家人,若需要本僧替武林清除祸害,贫僧义不容迟,但是一统武林,涉足尘世非本僧所传诵之事,还请摄政王爷莫要污蔑本僧,当然若是摄政王爷存心想要搅乱武林,包庇这些武林祸害的话,那就休怪本僧不客气了。” 第1584章 白玉子出手 萧墨寒懒散地唤来了银刀,问道:“银刀,本王的营中可有叫做卫蝠王的三兄弟?若有就绑起来,交给苏巡抚,让他好好彻查这三兄弟到底犯的是何事,居然让西域的冥法师非要追捕他们不可。” 装做不知道谁是卫蝠王,像是对大安国江湖人氏完全不熟悉般。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卫蝠王是一个外号,而非人名,如此询问,又怎会有人对得上号呢? 于是银刀恭毕回道:“回禀王爷,营中并无卫蝠王三兄弟。” “贫僧看未必!”说完,冥法王看向华筝的马车,随后又看看她两旁的马车,似在暗示这马车里藏着他所要找之人。 华筝虽然看不见马车外面的情况,但是从这说话的语气还有片刻的寂静,多少猜出对方盯上了她所在的马车了。 萧墨寒不予理会,强硬地道:“本王的马车,冥法王若想搜,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以本王之见,身为脱离凡尘之人就该有僧人的样子,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管,莫要到头来,两头空了。” 冥法王知道萧墨寒在暗示什么,运气起掌,摆出架势,再次凌厉的眸光中带着坚决,“摄政王爷,为武林除祸害,贫僧义不容迟,若是摄政王爷再执迷不悟,包庇此等武林败类,那就休怪贫僧不客气了。” “本王随时奉陪!”气凝而成场,无风自起的气劲让马匹都被吓得人长啸了起来。 马车晃了晃,华筝连忙扶稳,不让自己被马儿给摔出了马车。 可见,这冥法王冲着马车里的人而来,也不管马车里到底是不是银元宾三兄弟。 萧墨寒一人当关,内力外泄,一举挡下所有气势袭来。 刹五一把跃上马车,拉紧缰绳,稳住马儿不让它再乱动,好让马车稳住,免于华筝被摔出马车。 银卫也瞬间摆好阵势,将三辆马车挡在身的,呈半圆形将冥法王以及他带来的四名弟子给包围住。 冥法王也不是吃素的,一声令下道:“从师弟,你不必客气,出手。” “哈!”冥法王身后四位师弟一气呵出,瞬间摆好了动武之势,整齐且又刚硬的举动,连华筝都觉得对方武功不弱。 银卫严阵以待,而萧墨寒则淡然处之,就像是等着对方动手。 此时,白玉子则从马车里下来,摇着他的白玉兰花折扇,腰挂白玉,一身净白素衣,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萧墨寒的身边道:“大师兄,看来此人是决意要与大安国为敌啊,这武林盟主之位,其必是人窥觑已久,否则也不会一来就想向你这位大安国战神王爷挑衅来了。” “胡说八道,贫僧只是替天行道罢了,若是贫僧未记错的话,大安国曾有一位武林高手,因练功走火入魔,双眼呈赤红之色,人称魔瞳,此人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贫僧好言相劝你依旧执迷不悟,贫僧也只好得罪了,师弟们,上!” 白玉子冷笑一声,看着冲扑上来的西域法师横扫折扇,随之而出的是一根根细如毫毛的针。 冥法王一惊,带着其四位师弟翻身后弹闪躲,与此同时还从腰后取出自己的武器冥王轮,运气反击,生生将暗针抵挡回反击向他方。 谁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跟前,折扇边沿则在他的颈部构扫横。 第1585章 冥法轮的秘密 白玉子的身形很快,出击也很迅速,对于冥法王等人而言,一招刚招,下一招便至,应对都有些困难。 冥法王没有想到,大安国的人武功如此了得,一时之间被白玉子打得连连后退。 萧墨寒就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白玉子一招又一招地将冥法王等人给击退,只是越看,脸色越难看,就像看出对方并没有正真出手一样。 确实如萧墨寒所猜测的那般,冥法王虽然只是在防护并没有反击,看起来也像是无法招架似的,可事实上,他则是在观察着白玉子的武功路数。 约莫一刻钟之的,冥法王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继续下去了,于是原地高喝一声,周边的树木随着气劲晃动不止,沙沙地树声让黑夜的宁静被打破,如在投诉它们的不满。 白玉子迎上出击,可是冥法王却立于原地未动,也未有闪躲的想法, 这才意识到不妙的白玉子想要收手,只是这已发出的攻击难收矣,眼看折扇就要触到对方之时,萧墨寒忽然运气。 五指成爪,一张一收,众人就这样摒住呼吸,看着冥法王的冥法轮双轮出击,欲想将白玉子直接切成两断。 而萧墨寒出手十分及时,冥法轮划过白玉子的净白衣袍,被吸着后退回到萧墨寒身边的白玉子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惊震地道:“大师兄,他……他的武器真的很锋利……感觉好奇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被人勾了魂似的,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萧墨寒点了点,手一横,将他横扫往后退去,“你先休息一下,他的冥法轮确实有些古怪,你先休息一会,稳住心神,莫要受到影响。” 随之其语,华筝轻轻地拉动了一下马车帘,让刹五注意到她。 刹五原本想要问何事,不想却见华筝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则写着:闭双耳,便能破冥法轮的诡异。 刹五看完之后则将纸条递给了阎十三,很快阎十九便将破冥法轮的诡异之法传到了萧墨寒和白玉子的耳中了。 没有解释,但是他们则听取了华筝的建议了。 很快,萧墨寒迎向了冥法王,银刀、银臂很快也跟着银卫向冥法王的四位师弟围击而去。 冥法王你的冥法轮一如以往,每一次飞击转动都给周边的人带来不小的影响,可是与萧墨寒交手之手,他发现萧墨寒似完全不受影响,出击的速度比白玉子要快上许多,哪怕有机会击中他,也被他的剑抵之,再被对方的内力反弹,直接将他反击后退,完全被萧墨寒辗压,毫无胜算可言。 震惊于萧墨寒未受冥法轮的影响,数次不信邪,一次又一次的飞轮而出,可是都被萧墨寒的软件给反弹回去,若不是他的内力强劲,他的冥法轮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给震住收下。 心中纳闷地问着自己:怎么回事?面对冥法轮,内力越高之人影响越大,为何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换了具新身体,华筝虽然不似练武之人那般因为内力的关系五官都特别的敏锐,可是新身体比以前强壮了许多,五官也敏感也随之被放大,所以在冥法王飞出冥法轮时就已经听出来了。 而且身体也因此而受到了影响,有片刻的迟疑,被迷惑住了。 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声音,虽然没有见到冥法轮是什么样子,但华筝猜测,这法轮肯定有很多孔,而且这些孔还是大小不一的,否则也可能会随转动而随着速度加快发出不同频率的声音。 第1586章 中毒倒下 萧墨寒虽不知其中奥秘,但是华筝的做法确实有效。 明显冥法王在看到萧墨寒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时候,震惊的神情扰乱了他的心神,让他以为对方的武功厉害到可以抵挡住冥法轮的摄魂。 打斗之时就忌讳的就是分神,也就是在冥法王这一片刻的失神,萧墨寒的软剑飞击而向,即便对方反应过来以冥法轮相抵,还是被软剑通过其冥法轮中间的孔刺入了他的胸口。 所幸冥法王反应快,将冥法轮一转,软剑力变形,以致剑刺入不深。 可是血还是透着冥法王的法袍渗了出来,瞬间让他的四名师弟震惊无措,连忙飞身回到他身边相护,“师兄,要不我们先走,来日方长,定机会再来。” 冥法王想不走也不行了,从未想过自己的冥法轮会失手的他,需要时间好好思考到底原因出在哪。 若是真的是萧墨寒武功强到可以抵挡住冥法轮的摄魂的话,那他想要替大弟子报仇便难矣。 可是哪怕是走,他也要约萧墨寒留下点苦头,否则他的面子挂不住。 于是怒喝一声,收起冥法轮,运气于掌,一跃飞击而去,瞄准萧墨寒的胸口。 萧墨寒也不闪躲,出掌迎相,想要看看对方的内力到底有多深厚。 同样的,冥法王也有这样子的想法,只是不同的时,冥法王被击飞倒退,落地连退数步,在其四位师弟在其后背相撑下方稳住身形。 而萧墨寒似没事发生过般,双手负后立于原地,森沉地道:“冥法师,大安国可不是你们所有涉及的地方,本王劝你还是修心养性回去西域好好诵经念佛吧。” “萧墨寒,你别得意,贫僧是不会放过你的,杀徒之仇,贫僧定让你十倍相还。”冥法王知自不是萧墨寒的对手,也不再跟他客气,飞身逃离之时,恨仇的怒火在夜空中回荡。 安静下来之后,萧墨寒忽然喷吐了一口血,顿时将众人给吓到了。 白玉子离得他近,一把将他扶住,着急道:“大师兄,你怎么样了?你……糟,你中毒了!” 虽还未切脉,但是白玉子看他的嘴唇都开始泛紫了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华筝闻声,连忙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跑到萧墨寒身边,问道:“哪受伤了?” 还没等她开始检查,萧墨寒则将方才与冥法王相击的手掌摊了出来,示于众人道:“西域有名的七日断肠疡。” “怎么可能?这毒钟离娜兰研制不出来的啊。”想都未想,华筝便将回归记忆里的一些事情道了出来。 同时手伸入衣袖中,意念随之一动,缓解的解药喂上,同时金针也紧随而置。 娴熟的手法,还有金针的精准落下,就如此看着毒被华筝引于掌心,形成一块黑色的印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匕首绝情又被华筝从袖中取出,直接在萧墨寒的掌心上划了个十字,“我帮你把毒给吸出来,可能会有些痛,你忍耐一下。” “不可!”白玉子、银铁、银臂等人同时开口。 萧墨寒虽然中毒,且毒漫延得很快,但神智还是很清晰的,看着华筝不顾众人的反对,直接就给他吸毒,心顿时抽痛了起来,恨不得将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第1587章 同父异母 毒,华筝一着吸着,直到血吐出来是正色的红色之后,便又从袖中取出一白瓷瓶,而瓶中装着的则是灵泉水。 华筝用灵泉水漱口,一连吐掉三瓶灵泉水之后,再服一下了解毒丸,确保自己不会因为替萧墨寒吸毒而让自己中毒。 服下药之后,华筝再次给替萧墨寒施针,准备将余下的毒再逼一逼,希望可以将毒清除得更加彻底些。 不想,再次看到小小的黑块聚成之时,萧墨寒直接以内力相逼,将毒血自十字刀伤口给逼出来。 一直到血流出来是红润非黑色之后,华筝则撒上金创药,再替他将伤口给包扎好。 “伤口愈合之前不沾水,不得吃辛辣、蛋、牛肉……”许是这些年来习惯了这样子的治人方式,顺口而出的话,则倒背如流了。 白玉子在旁听了,不由得提醒道:“小师妹,这些大师兄都知道的了,你方才替大师兄吸毒,为免体内有余毒,还是让我替你切脉诊断一下吧。” “我没事,这点毒对我没影响,解毒的方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但这次多加一味七绝子和七色花。”华筝带着凝重的神情道。 夜里,华筝没有睡,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怎么的,卷缩在马车里铺得软软的地铺上,思考着一些事情。 萧墨寒在一旁打坐练功,察觉到华筝的气息不似睡着了那般平稳,故开口问道:“你对冥法王下的毒很熟悉,而且你还说钟离娜娜制不出此药,你何出此言?” “吓?”华筝想事想得入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方缓缓回道:“就是有这么一回事吧,反正七日断肠疡不应该在西域出现,此毒最早在二十多年前出现,而且还是在巫族,不,应该是在蛮族,在巫族还未被蛮族驱逐之前,只是那时候此毒快就被毁了,唯一会制此毒之人也早已离世了,不过她手中的记录本被一分为几,其中一部分在师傅手中,制毒部方的记录则大部分丢失不见了。” 如此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萧墨寒不由得深锁眉头,赤红的眸珠中隐藏着困惑和猜想,“你怎知如此清楚?” “师傅没告诉过你,祁琰婉……就是你们的师母,她与钟离娜兰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吗?还有师傅当年也有参于那本记录本里的一些方子的研制,只是他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本记录本存在罢了。”华筝巴眨着大眼,灵动的眸着了自带着仙气般,似能看穿一切,清纯中带着苦涩的无奈。 关于钟离娜兰,在萧墨寒的印象里就只知道她是娄烛南霜的生母,一个差点让巫族族长成为蛮族蛮王的厉害角色。 不成想,其居然还是钟森之妻祁琰婉的同父异母姐姐? 忽然华筝似想到什么,坐了起来,与萧墨寒四眸相视,着急问道:“钟森也不知道钟离娜兰是祁琰婉的姐姐吗?” 萧墨寒定定地看着眼前摘下面纱的女子,纵使如此,还是觉得看不清她的面容,迷一样的女子,如同他失去的记忆般,对她全然不了解。 若说她狠心,可是当他出事的是候,她却意无反顾地救他,若说她爱他,可她却带着他的孩子在外流落五年不归,这样子的女子,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让他着迷和无法割舍。 第1588章 受伤而归 次日一早,银臂扛着银元豪回来,银元宾和银元天则缓慢的运着轻功尾随在后,周边还有几名脸色显得有些疲惫的银卫,当中还有牧扬和牧和。 银元宾带着其二弟银元天向萧墨寒请罪,“属下有负王爷所望,还请王爷降罪。” 一身浅绿色的身影从萧墨寒的身边如风而过,清新有令人舒爽的感觉迎面扑来,直接停到了银臂跟前,担心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银臂点了点头,看向自己肩上扛着提银元豪道:“夜三伤了内伤,暂时无法运内力,你那若有药的话……” “那你还不快点将他放到老娘的马车里来,”黑寡妇跑了出来,冲着银臂吼道:“一整夜都没消息,急死人了。” 说着,黑寡妇将手中的干粮塞到其儿长寿手中,语气变得细腻轻软道:“长寿,你先到一旁用吃干粮,一会娘再给你弄好吃的。” 华筝看了一眼单膝跪地向萧墨寒请罪的银元宾和银元天道:“一会你们也去过来吧。” 她心知,既然他们已归顺萧墨寒,投身到银卫中去,她就不得干涉萧墨寒对他们下的任何命令,哪怕明知道会有危险,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牧扬和牧和主动上前替他们求情道:“启禀王爷,银元宾三兄弟昨夜在被百里文祺的人发现后就立即往三个不同的方向逃离,引开了敌人的注意,而银元豪之所以受了内伤是因为他想要回来向王爷通风报信,不巧却被冥法王发现,受了其一掌,随后因伤重不得不藏起来,以免拖累王爷,还请王爷明鉴。” 萧墨寒未有明言,而是冷漠地回道:“先下去疗伤,银刀准备启程回京。” 华筝想不明白,昨夜才被对方伤了,今日就不好好休息就启程,此为何意呢? 白玉子扶起银元宾和银元天,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道:“小师妹请放心,师兄会好好替检查一下他们的伤的,你安心吧。” 马车启程啊,萧墨寒居然破天荒的没让华筝回他的马车里。 黑寡妇好奇地看着华筝治人,同时也对萧墨寒和华筝的关系打听了起来,“怪姑,我这么叫你,你介意吗?” “长寿还是一样可以叫我姑姑,但你就别叫我怪姑了,特别是回到京都,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你可能会掉小命的,”华筝一边施针,一边解释道:“我不是在意这个称呼,只是不想你有事,长寿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也不想丢下长寿自己一人,不是吗?” 黑寡妇也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华筝的用意呢? 拧着毛巾,替银元豪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和汗水,心疼的同时也有些后悔,“若是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可不可以请您多多照顾长寿啊,长寿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村子,他什么都不懂,若是……” “娘,长寿会保护您的,不会让您有事的,您别多想,三叔也会好起来的,是不是,姑姑?”长寿说话有气无力的,就像棉花团一样,松软松软,让人一点也不踏实。 华筝很想安慰他,可是世事难料,更何况到了京都,她连自己是否能自保也说不定,又怎能保证他人呢? 即便如何,华筝还是安抚长寿道:“我有一个弟弟,他今年也跟长寿一样十五岁了,是时候束发,举行冠礼了,你娘还年轻,日后你也别叫黑寡妇了,听得多闹心啊,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第1589章 担心回京 好听的话,谁不想听呢? 华筝此言了一出,也让黑寡妇有了对外面生活的憧憬,特别是长寿,从未想过还能看到自己儿子束发,举行冠礼的情形。 看向长寿,双眸都微微湿润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激了。 此时,华筝看到了银元豪胸口的那一掌,整块护胸甲都清楚地印着五指掌印,震惊不已地她则道:“幸好在村子里的时候银铁打了不少这护甲,否则这一掌拍下去,这胸骨肯定断掉了。” 许是华筝喂的药有效,银元豪轻咳了数声,双眸未睁开便呢喃道:“救……救怪……怪姑……” 华筝没听清楚,黑寡妇也只听到“救”字,故急促问道:“夜三,你说救谁?谁出事了?” “怪……怪……姑!”说完,银元豪便再次晕过去。 华筝金针封穴,再以药为辅,快速地将他的胸口固定住。 虽然胸骨没有断,但是被震裂了不少,为免他因为移动而伤上加伤,所以抱扎护理得很细致。 同时告诫黑寡妇和长寿道:“去了京都,不管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都不要乱说,更不要强出头,我不可能无时无刻护着你们,长寿身体原本就差,本该是在一个安稳且又平静的地方静养着的,既然已跟来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们。” “我爹乃是当朝丞相华景阳,我娘则是户部尚书之女,如今户部尚书是我舅舅,十年多年前我娘被休,李家变故,我被后娘送到乡下生活了十年之久,五年前方回被接回京,在京都,我是出了名的乡下丑女,因为在回京没多久,我便被后娘和继妹用皮鞭毁容了,所以我常年戴面纱。” 黑寡妇左右张望着华筝戴着面纱的脸,似在观察着其言是否真实。 华筝也不在意,直言道:“我是大夫,出自医谷,如此鞭伤奈何不了我,我只是想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成为我父亲的工具,更不想被他人利用,所以才会如此做,不过即便如此,继妹还是恨不得我死,我父亲还是想利用我拉拢朝中权贵。” “可你不还是嫁给摄政王爷了吗?”黑寡妇纠结地问道:“你爹都已经是一朝丞相了,难不成他还想要成为当国岳……” 还未说完,华筝猛瞪其一眼,原本就圆滚大眼,忽然变得狠凶带残,吓得黑寡妇重咽了一口沫子,捂着嘴,口齿不清地道:“我错了,对不起。” “总之去了京都,管住自己的嘴,也别让人注意到长寿,否则你自己没事,反倒把长寿赔进去了,在那儿,连喝口水都要担心会不会被下毒,若是可以的话,我还真的不想让你们离开村子的,只是长寿的身体……”华筝心疼地看向长寿,喝昏迷的银元豪喝下一瓶灵泉水后,也递了一瓶给长寿道:“以后除了我给你送去的药,谁给你的不要吃,每天还是要坚持晨练,太极和五禽拳都不可荒废,知道吗?” 长寿很懂事,虽然身体差,个头长得也不高,但智力却十分跟得上,也知恩感恩,“娘,姑姑,您们放心,长寿会听话的,不会给娘和姑姑添麻烦。” 华筝露出欣慰地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小袋糖豆子给他道:“若在车上无聊,就当零嘴食着吧,一天只要不超过五颗便好,能做到吗?” 第1590章 诡计生起 华筝知道银元豪说的话,八成是百里文祺将她定为目标了。 对于这种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在京都里,哪怕她深居简出,也照样会碍着某人的眼,挡了某人的道,于是唯有将真实情况告知黑寡妇,好让她母子二人有个心里准备。 而白玉子在给银元宾和银元天处理好伤口之后,也将他们为何会被百里文祺发现的经过向萧墨寒给禀报了。 “王爷,昨夜原本属下让二弟前来回禀敌人准备夜袭之事,不想在二弟折回来之后,三弟听到了对方提及摄政王妃。”银元宾的手臂受了轻伤,腰腹也受了一剑,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说话也显得中气不足。 银元天在旁补充道:“原来三弟听到对方夜袭的目的是王妃娘娘,他们想查趁冥法王带人与王爷对峙之际,百里文祺则带人在后方出敌,一举将王妃娘娘给擒住。” 白玉子在旁听着,没等萧墨寒发话,便问道:“那为何对方要拿你们三兄弟来当借口,你们是在对方出击之前便被发现了吗?” “非也,”银元天的情况比其大哥银元宾的要好些,所以几乎都是由他回答和述说昨夜的事情,“他们当中有西域商人,不知何人在五星镇认出了我大哥,于是对方便假借替天行道的名义拖住王爷,好引起王爷的注意,替百里文祺争取时间。” 萧墨寒终于明白了,为何昨夜冥法王数次看向他身后的马车了,原来他除了在留意哪一辆马车里是华筝之外,还在留意百里文祺的人马。 “可昨夜为何百里文祺的人马未出现?”又一问题从白玉子处抛出,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合理了。 此时,银臂则带着银元宾兄弟解释道:“回禀王爷,昨夜百里文祺带来偷袭的人马被银元宾和银元天兄弟二人给拦住了,二人凭着自己的在夜间灵活行动的身法,扰乱了百里文祺的人马,只是没有想到冥法王留了一手,两名西域法师给百里文祺当着护法,他们二人虽成功将队伍拦下,却也受伤无法赶回,请王爷看在他们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们。” “原来如此啊!”白玉子恍然大悟,看向萧墨寒也替他们求情道:“大师兄,虽然他们刚加入银卫,行事自作主张,但也是情非得已,要不这一次就算了吧。” “家有家法,军有军规,国有国律,银元宾你等三人机智行事,救护有功,每人赏银千两,提为六品护卫,但不听军令,依军规每人三十军杖,伤好后执行,银刀监罚。”萧墨寒果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赏罚分明,谁也别想从他手里逃过。 原本还想着是什么大的惩罚,听了只不过是三十军杖,兄弟二人也松最口气,只是若是让银元豪知道提话,估计会闹上一闹,毕竟在其看来自己可是冒死守住了萧墨寒的后方,结果还是要受杖刑,心底又怎能服呢? 不管如何,萧墨寒已经下令了,谁也无法改变,反正都是伤好之后再执行,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在床上躺上几日罢了。 而是无人之时,萧墨寒则闭眸思考了起来:难道百里文祺知道华筝就是本王的王妃,所以想要抓了她来威胁本王?还有华筝到底是何人?为何感觉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样子呢? 第1591章 刺杀华筝 马车依旧行走在回京的路上,一连五日,都十分平静,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一直到第六天到达富庶的商州米城。 原本回京的话,不需要经过商州的,不知为何,萧墨寒却在三天前弃了马车,带着华筝等人在一天夜里伪装成商队往商州的米城而来。 大多数银卫则护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贴身随行的只有白玉子、银剑、银卫和银铁等五人,当然黑寡妇则成了商队里的掌勺厨娘,长寿则成为商队里的三少爷。 至于其他人,萧墨寒经过伪装成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而华筝也再次摘下了面纱,换了张人皮面具,成为了她的夫人,白玉子则是商队的镖头,其他人则成为了护镖的保镖。 因着银臂的手臂过于特别,所以华筝特地交待李十娘,,也就是听了华筝的话,改了名的娘黑寡妇,把银臂的衣袖缝制长一些,完全将他的手臂藏于袖中,不让人看出他的手臂异于常人。 只是华筝有一事不明,到了米城之后,他便带着她在城上的米店四处行走,查看米价和米的品种及质量。 按理说摄政王府不缺米才对啊,为何他还来米城来买米呢? 关于米城,华筝曾听聂晓婧过,商州之所以富庶,是因为这儿的气候好,农作物长势特别好,产量比其他州城都高一半,为此商州的米价较低,前来收购粮食的人也多。 看着来往不断的商队和前来询问米价之人,华筝也忍不住对这儿的大米研究了起来。 可是看着这些米,华筝则觉得没有什么特别,虽说米的产量是比别处高,但是这些米却不见得有质量好。 刚从一家名为百家米铺出来,华筝则看到一位瘸腿的大汉拉着板车前来,正好落在华筝与萧墨寒迈出米铺门跟前。 许是没想到自己挡了他人的路,瘸腿大汉低着头连连道歉道:“对不起老爷、夫人,小的立即拉开,请老爷、夫人见谅。” 萧墨寒立于原地未动,华筝则在其旁笑着摆手道:“没关系,你慢点,不着急。” 大汉将板车拉走,萧墨寒迈开了脚,华筝也跟随着,不料一位迎面而来。 下意识地便想往一侧躲去,可是萧墨寒的反应比她要快,直接揽腰将她带到另一侧,让妇人已经执着匕首刺来扑了个空。 紧接着瘸腿大汉从板车底下抽出一把刀砍向华筝,萧墨寒再次将华筝转移到原来那一侧,妇人再次向华筝发起攻击。 华筝懵了,自己好好的怎会招惹他人的刺杀,而且她还不认识这二人? 萧墨寒带着华筝飞身跃过板车,不想瘸腿大汉大刀直接下,将板车直接一刀为二,大米飞撒而四处,视线片刻被密集的大米给挡住,萧墨寒带着华筝一退再退,跟对方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大米落地之后,看清前方的二人,只见一根黑鞭出现在二人跟前,华筝被护在身后,萧墨寒取出软剑为挡。 对方的鞭子则缠上了软剑,萧墨寒收起内劲,软剑立即软绵弯曲,轻轻一抽,便从鞭子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同一时间,大刀也砍至,萧墨寒一手揽着华筝,一手执着软剑,时挡,时收,只作防守,不作攻击。 一直到银刀带着银臂前来,他才带着华筝飞跃至最近的酒馆二楼,看着刺客跟银刀他们对战。 第1592章 妖女,还我儿命 华筝看着下方被银刀和银臂压着打的二人,不解地问道:“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萧墨寒反而不解地看向华筝,冷静地回道:“一会抓住了审问一番便能知晓。” 那个侧挑着眉,深邃且又神秘的眼眸中,夹着惊疑的光,似对华筝的身份更加起疑。 两汪清水似的灵动大眼,偶一流盼,如此清纯,柔丝般的弓样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 瞳带着无辜,“我可以肯定,我从未见过这二人。” 薄唇微抿,一双原本乌黑鎏金的眸子,如今被艳红的染尽,哪怕华筝苦思,也无法将妖艳且又令人恐惧的血色给抹去,不经意地扫过,傲气凌人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就连其语也是冷如霜,“审问过后便知。” 忽然的疏离让华筝有些不满,纵使目光中纯洁似水,但那一抹忧郁难掩矣,“你若不信我,大可放我走,不必强留于我在身边,若是因为你双眸瞳孔之色的问题,你大可放心,待研究出治愈之法,我便会传信于三师兄,不会让你一直如下去的。” 萧墨寒一双赤眸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原本注视着楼下的情况的他,转视于华筝,双手负后,大步流星地越过华筝走了。 华筝呆呆愣于原地,片刻阎十三不知从何出现,提醒道:“夫人,还请跟上爷,刺客已被活擒,爷许是急着回去审问刺客了。” 过往的幸福回忆湿透了天迹,是谁的眼泪决堤的思念。 华筝用力抽吸,试图收回回忆带给她幸福的痛苦,忍住不让晶莹的珠儿落下,摆出傲然的风姿,迈出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跟着。 萧墨寒感受到身后之人忧伤,纠结的内心让他无法正视华筝,担心控制不住自己,将美人儿搂入怀中,亲昵安抚。 方才在华筝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便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内心的怒火暴发。 心内煎熬,似五年前无法释怀华筝带给他的冲击般,哪怕换了具身躯,再无独情散的影响,可灵魂深处的记忆依旧对他影响深远,短短几日的相处,让他意识到,越是抵角,越无法抗拒。 为了不引人注意,白玉子则以镖头的身份出现向百家米铺赔了些银子,神采飞扬的外表下,带着跑镖之人的粗旷和豪爽,“掌柜的,我家雇主是位有良心的富商,今日扰了掌柜的生意,这些银子是雇主老爷给您压惊的。” 和气生财,谁不愿意? 于是这百家米铺的掌柜爽快的收下银子,并保证道:“镖头兄弟你放心,这米城啊,常有发生对家抢生意的,这种事啊,本掌柜晓得的,放心,放心,不会有官府找上门的。” 带着人押回到新购的府?,一男一女刺客十分硬气。 哪怕被活擒也未露出屈服,见到华筝之后,女刺客双似火,恨意怒火如地狱中的凶兽,不断地挣扎想向她扑去,“妖女,还我儿命来!” “妖女”二字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华筝。 无辜自指,如丝竹悦耳之耳传出,“这位妇人,您指的妖女是本夫人?” “李华,就是你,你这妖女,还我儿命来。”女刺客准确道出华筝这化名,同时还一再呼唤其为“妖女”,为此让华筝黛眉轻皱,委屈且又迷茫。 第1593章 杀人换命 瞥眉深锁,思考着女刺客的话为何意,同时也看向萧墨寒,试图从其身上可以找到他相信自己的神情。 不想,萧墨寒则端坐在上座,悠闲地端起茶盏,优雅地品着茶,一丝不苟的样子,就像完全没有听到女刺客的话般。 男刺客话不多,但也是条硬汉子,怒吼道:“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老子没怕过,若老子不死,天涯海角定追杀你到底。” 华筝深吸一口气,似无奈又似承认,“你们想要报仇,那也得说清楚,你们说我杀了你们的儿子,从何而起,如何杀,而且你们又如何知晓我就是李华呢?” “有画像为证!”女刺客闻言而回,笃定凝视华筝道:“哼,妖女,就算你化成灰,换了脸,都摆脱不了你杀害我儿的事实,苦苦追寻你三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这害我儿的妖女了。” 这左一句“妖女”,右一句“妖女”,听得华筝头皮都竖了起来,关于萧元帝和李华之间的事情浮现脑海,那一世,李华背着这“妖女”之名曾被绑上过火架,差点被活活烧死,也因为“妖女”之名,李华被驱逐,最后还被萧元帝关在皇陵里,生生将她困死在皇陵中,无法更换新躯体,灵魂留荡在皇陵里。 因此对于“妖女”这二字,华筝十分反感。 于是不悦的神情浮现,原本闪耀如星辰的眸珠也黯然淡下,隐隐藏着星火,“且不说我是否是李华之事,也不言妖女这名从何而来,本夫人只想知道,你儿如何被害,你又如何得知是李华所为?” “我儿留书出走,书信中留有你的画像及与你私奔之事,不曾想,三月前我儿身首异处,被人开膛破肚,仵作说我儿内脏具失,定是被你这妖女掏空食去,如此恶毒之人,非妖女又能是何人?” 女刺客悲痛万分,怒火冲冠直想向华筝扑去,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从其言中,华筝得知,时间于她出现在五星镇的时间十分吻合,似乎有人早已布下此诬告,就等着自己被人发现,仇家寻上门来。 此时,银铁入内,呈上一物,而此物则是带着华筝画像的信笺。 萧墨寒看了一眼,便将信笺递给了华筝。 萧墨寒是何神情,华筝已不再感举趣了,而她在看到画像之后第一个反应则是,这画像何时被人画下的。 “本夫人不知道是何人杀了你儿,此画像中的女子……”华筝顿了顿,犹豫间带着凝重,轻咬红唇,将信笺还给了女刺客道:“凶手并非是我,三个月前,我刚下山,下山之前一直与居于山中未下过山,画像中的女子我知是何人,但此人已不在人世了,你拿着一个已故之人的画像来寻本夫人,本夫人想到的定是有人想要利用你们,你们好好想想,定能找到可疑之处,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不,绝地不会有错的,你只不过是想要脱罪,我告诉你吧,近日因为被杀,死状与我儿相似之人已陆续报官了,还有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前来寻你报仇了,你以为你改头换面就没有人能认出你的吗?我呸,你的画像早已四处散布,你卖毒害人之事,杀人换命之事,全都被人知晓了,妖女,你逃不掉的了。” 第1594章 有苦说不出 华筝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得罪了何人,为何要散布这样子的谣言。 重要的是,她的画像,那明显就不是现今她容貌的画像,虽然十分相似,可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画像中的女子是真正的李华死去后第二世身穿回来这儿后,唯一一次穿女装的模样。 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画像是睿王画下的。 可是睿王画的她的画像,怎会四处散落呢? 影楼果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半个时辰,便装事情给查清楚了,速度之快,连银刀都怀疑阎殿是不是太过松散了,居然比不过影楼。 刹五将写了满满三页纸的情报交到了华筝的手中,同进担忧道:“小姐,楼主希望您不要回京都,命属下护您前往淳州,楼主说只要小姐愿意,可以淳州最大的榆城开医馆,让您行医救人,不必掺和朝廷之事。” 华筝咀丧地垂眸,心中之苦闷,如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未有为难刹五,温和地摇拒道:“替我谢谢焱哥哥,京都我必须回,我有心事未了,若此番不去,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余生恐难安矣。” 刹五欲再劝,可华筝淡眉如秋水,轻抬如柔荑之手,婉转柔和的声音传出,带着无法言喻的惆怅,“我心意已决,转告焱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怨恨任何人,特别是萧墨寒,所有的一切,我皆了然,也甘之若饴!” 刹五未敢再越矩,心中感叹:楼主,你与小姐皆是专情之人,亦是为情所困之人,只怪天意弄人。 人静心寂,细细将手中情报阅之,也难怪影昊焱一再想让影刹将她带回影楼了。 一切根源还是在萧墨寒身上! 华筝带着情报见了正在与白玉子商量事情的萧墨寒。 书房里,因为华筝的出现而显得有些安静,看过情报之事,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良久,华筝自嘲轻笑之声传出,小小酒窝随笑而成,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问道:“那张画像该不会是你偷画我的吧?” “胡闹,”萧墨寒轻斥,脑海里忆起第一次见到这画像之时的情景,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此画像若本王未记错的话,该是睿王所有,但画像并非睿王所画,至于画像四处流散之事,本王自会处理,放心,既然是本王带着你回京,定会保你周全。” 白玉子之所以不说话,那是因为情报中清楚指出,将华筝画像散布之人是董皇后,而在这当中起着推澜助波之人,则是萧家长老严岩,而她们的目的很简单,杀了华筝,杀了所有可以治疗安帝之人。 董皇后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睿王可以成功继位,毕竟安王被囚禁在安王府,未召不得出府半步。 原本还有一位五王子,结果因为假扮了贤妃的钟离娜兰也被安帝给处死了,目的则是为了保住皇家的名声,不管孩子是否是亲生的,只要有那样的可能,皇家都不允许这样子的事情存在。 如今安帝也就有睿王这个成年的皇子,只要安帝驾崩,这皇位定非睿王莫属。 至于严岩为何不想让华筝回京?为何要散布她是妖女的谣言? 原因跟当年萧元帝的情况一样,为了萧家能重新夺回大安国的皇权,影响着萧墨寒决定的华筝,绝对不允许存在,同样他也不可能会让安帝继续活在这世上,同样的做法,他都已准备好了。 第1595章 处死家臣 华筝优雅地坐在萧墨寒和白玉子议事的房间里,安静地品着茶,尝着茶点,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 甚至对于萧墨寒的保证,她也未作出回应,就像这样子的对其而言没有任何的作用力。 白玉子忍不住,一双乌黑鎏金的眼看向华筝,替萧墨寒美言道:“小师妹,大师兄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此事大师兄会给你一个交待,你稍安勿躁。” 华筝这回可就得意了,平凡的面容下也难挡其淡雅脱俗的气质,肆意地笑容里藏着妩媚的妖娆,“既然画像是睿王所画,那本小姐是不是该谢谢睿王,将本小姐画得如此美艳绝伦,惊鸿难忘,这神韵,若非看到画像,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本小姐也有如此迷人的一回眸,三师兄,你说是不是?” 华筝强调画像中的女子之美,并非为了赞叹自己,而是在指责萧墨寒,因为这画像是萧墨寒从钟离娜兰手中得来的,可能从萧墨寒手中夺物,甚至还能精准的将她的行踪告知那些被人蛊惑而来的“仇人”,那全都是萧墨寒的错。 其实她也不需要一个交待,严岩,她是不会放过的,哪怕她不想要杀人,可她已经一忍再忍了, 严岩还是不肯放过她,那便别怪她出手了。 连同李华的份,一并报了! “华筝你别乱来啊,其实大师兄也很为难的,毕竟严岩是萧家忠仆,严家世代侍奉萧家,守护着萧家的家业,可谓劳苦功高,你……” 换了张脸的白玉子掩去他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可这一着急,故意压低的沙沙沉声变得急切清雅,“总之,你放心,大师兄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莫要多想。” “三师兄,还记得当年他让你带我离开京都,让我莫要多想,结果呢?严岩要杀我,如同五年前那般,当年在香山发生的事情,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吗?若我说当年严岩要寒杀了我,可寒下不了手,为了救我,被严岩伤重,而我为了求寒也因此被九转金针反蚀,身体几近被掏空,离死不远矣,你们信吗?” 此时,华筝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不知何时呈现瑰丽的血赤,似在控诉这五年来的怨恨。 可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妖女,也许便由此而来。 但华筝并不在意,既然给她扣上“妖女”之声,她也不想替自己正名了,因为有心之人,哪怕她做再多,也无法摆脱这些人对她的恶意。 华筝的指控,白玉子本能地看萧墨寒。 低垂眼睫,凛冽的寒光如此的陌生,如匕首一般锋利无比,赤瞳里冰冷如寒川,傲气凌人的眉眼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不知是怒是忍,“此事本王会查清楚,不会让有受委屈,至于那些散布的谣言与画像,本王会诏告天下,此事非实,而凶手也会尽快缉拿归案,还你清白。” “若我说,我想要的交待是严岩死呢!”坚毅的眸光强势,但伪装之下,还是暗藏着期盼。 萧墨寒如鹰精锐的眸子猛得抬起,与华筝四眸相视之际,却透着深情怜惜,就连声音也瞬间一变,温柔而回,“你是本王的王妃,萧家的女主人,处死一个家臣,你有这个权利。” 第1596章 惊喜万分 华筝顿愕,似未听清楚萧墨的意思,迟疑地反问:“你说的是真的?若我想要杀他,你不反对?” 萧墨寒乌发随着其点头从肩后滑落小撮,冰冷孤傲的眼睛印着华筝惊喜笑脸,可深黯的眼底却充满了平静,未见波澜,只是内心早已翻起千层巨浪,似一切都抵不过红颜一笑。 欢喜似蝶的华筝雀跃而起,冲奔向萧墨寒,不顾他人的眸光,扑入他的怀中,喜难掩,“寒,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变的,你一定还是你,不会变成他的,严岩他输了,他谋划如此多年,终是未能得偿所愿。” 果然,她真的都知道! 萧墨寒终于明白为何华筝不愿随其回京,不愿与他相见,甚至还把他的记忆抹去,因为她要自保,她担心他会变成萧元帝,会为了长生不老,为了自己的霸业,而将她给杀了。 缓缓伸出强劲的双臂,似不敢相信自己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所有,似水柔情,终为她,冷血铁汉再次化身为护妻狂魔,不再纠结。 白玉子悄然无息地离开,关起房门的瞬间,抬头昂望天空,心底深感百交,艳阳的刺目如针扎其心,痛的同时也感到高兴,因为华筝的笑容回来了。 虽不知华筝所言是真是假,但在白玉子心里已经严岩定下了罪,不可饶恕之罪。 为替华筝清洗罪名,影刹将查到的情报交给了萧墨寒。 而令人震惊的是,真正的凶手居然是水诺。 夜幕降临,华筝看着弯弯的月儿,思念随着清风飘向远方,如星辰耀眼的眸中毫无焦矩,沉思中,身后被人圈入怀里,丝丝温暖渗入其心,驱散了孤独带来的冰冷。 “回屋安歇吧,本王已命人追捕水诺,相信很快便能将其逮捕归案。”男人冷漠的时候可以视你如粪土,深情的时候可以视你如珍宝。 虽然萧墨寒地华筝未做到绝情,可是当深情之人露出冷漠和疏离之时,心如刀割的滋味也就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之前在山里的时候,可可常常问我,她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还说爹爹是坏人,让娘亲哭了,有时候也会说爹爹是大将军,是位大英雄,保家卫国,你可知我是如何回答她的吗?” 谈起他们的女儿,慈母的溺爱泛起,无物可抵。 “你定会因气本王而告诉孩子本王战死沙场了。”萧墨寒抱起华筝,往屋里而去,平淡的语气中代入了华筝的情绪。 未有否认,但也从中作了解释,“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也不知道见到你之后会不会想要杀了我,我不想让女儿知道她的爹爹杀了她的娘亲,这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当年本王真的没有出手要杀你吗?”香山里发生的事情,萧墨寒的记忆并不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是在祭坛那里跟人打斗过了。 而这打斗的对象,他并不记得是何人,也许是严岩,又也许是华筝。 纤纤玉手伸出,轻揉着萧墨寒深锁的眉头,“当时我真的以为你会杀我,可是当你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你抱起我运起轻功在逃走,只是严岩下令,萧家暗卫将我们重重包围了起来,同时严岩还告诉你,我就是妖女的转世,唯有杀死我,你才能摆脱妖女对你的诅咒和束缚,让你成为真正的皇。” 第1597章 香山祭坛 关于香山的事情,萧墨寒从未向外人道之,就连与他亲如兄弟的叶慕白和白玉子,他都只字未提关于香山的真实存在意义。 因为那是萧家的秘密,一个不能让世人知道的惊天之秘。 当年萧父所谓的勾结蛮族,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为蛮族根本就是萧家人所控制着的一个种族。 萧父与蛮族来及甚密,那是正常不过之事。 只是萧父后来为何会死,那还真的是跟萧家的惊天之秘有关。 当年也是严岩,为了可以让萧元帝得新回到萧家,他让萧父前往香山,试图通过祭祀来召回萧元帝的灵魂进入到萧父的身上。 结果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天摇地动的震动,让祭祀发生了变故,香山受到影响,地下祭坛碎石不断掉落,众从仓促逃离,萧父也不例外。 就在这个时候蛮王得知香山出现,也知晓大长老也就是严岩正准备祭天之典,乞求蛮族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不想地震发生,众人逃出,却被人认出了萧父这位大安国的将军。 蛮王则认为萧父是前来破坏祭祀之人,以此让蛮族无法得到上天的眷顾,好让蛮族可以归顺大安国。 为此一声令下,便亲领蛮族壮士将萧父给困杀在香山上,暴晒荒野,任由野兽啃食萧父的尸体。 年幼的萧墨寒并不知晓此萧家秘事,所以并不知原来蛮族的大长老以及不少祭祀长老都是萧家的后人或者家仆。 一直到他取下蛮王的首级,严岩找上了他,同时也让他参加了时隔十年之久的祭典。 而这次的祭典所用的祭品则是华筝的身穿回来的第二次。 当时萧墨寒还以为沉入寒潭中之人是钟离娜兰,孰不知钟离娜兰来了个偷天换日,非但让自己逃离了巫族,还让华筝再次惨死在萧墨的手中。 萧父所参于的那场祭祀之所以会地动山摇,那是因为时空机休养生息好不容易修复回来的那点能量,与在现代拥有李华部分灵魂的华筝产生了共呜,将华筝直接传送到了大安国来。 只是能量薄弱的时空机没能控制好,连同钟离娜兰和祁琰婉也一并带到了大安国,因此而发生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 “你既然知晓萧家的秘密,那么你应该知道,严岩想要召回的是先祖元帝之魂,那么严岩说的你是妖女的转世,可真实?”萧墨寒柔和的眸光藏着颤抖的怯意。 许是他自己也害怕,若是华筝真的是妖女的转世,那么萧元帝与妖女之间的前世恩怨是否也会落到二人的身上。 华筝从萧墨寒怀里坐起,凑近与其四眸相视,在他赤红的眼瞳里看着恢复了真实面貌的自己在他的眸珠子里荡漾的模样,如此真实却又梦幻的事情,华筝不知道说出来,他是否真的会把自己当成妖女来看待。 “有一件事,可能连严岩也不知道,虽然我将你关于李华的记忆给抹去了,但你应该不会忘记,其实妖女之声是从何而来,我若说,我从未变过,你可会再次想杀了我,甚至会像严岩一样,将我当成祭品,要么烧死,要么活埋?” 心中不安、胆怯之人又何止是萧墨寒一人? 华筝亦然。 因为当你爱一个的时候,你会变得很卑微和懦弱,过往的所有自信和果断,早已随着心沉沦而消散无踪。 第1598章 妖女之名 内心如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浪花,拍打着湖面上的一叶轻舟,飘浮不定。 不踏实的感觉,让萧墨寒一把将华筝揽入怀中,以此来感受眼前之人的真实与过往的对比。 “祭祀其实在钟离娜兰逃那次就已经成功了,当时为夫前往蛮族取下蛮王首级,是严岩助本王成功脱身,也就是在那次,为夫知道了萧家与蛮族之间的关系,因着巫族被驱逐,为了保住香山,严岩与萧家的所有族人连同巫族一同离开了蛮族,守着香山。” 内疚和懊悔敲击着萧墨寒的内心,让他不能原谅自己对华筝做过的一切,向来做事果断不悔的他,此时如受伤的小兽,不敢上前,几度欲言都未能道出当年自己亲眼看着华筝沉入寒潭之事,“当年……当年沉入……” 手如柔荑,带着专属华筝的女子幽香扑向萧墨寒,捂住了他厚薄均匀的唇瓣。 “我终于明白为何你总是让我相信你,不要听信他人之语了,原来你早就知道,当然你亲眼看着我沉入寒潭,也知道将来可能有一天严岩会要求你杀了我,所以你才会要将我送走,你很高兴,在你得到了元帝的记忆之后,你还愿意护着我,念着我,寒,对不起,我……其实我五年前也想……想杀了你……对不起……” 华筝也自述当年自己不信任对方的事情,就是这样,夫妻二人相拥而倾,述说着这五年来的误会,述说着这五年来的相思之苦。 华筝说累了,事情说开了,夫妻二人心底也少了隔膜,消去的疙瘩不再成为二人之间好好相处的障碍,从未如此宽心和开心地她,窝在萧墨寒的怀里,安心睡下。 可是萧墨寒却如何都睡不着,他觉得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既忧伤又苦不堪言。 萧元帝的记忆里,是要将妖女杀了的想法,而且必须将妖女给杀了,否则妖女会将他给杀死,为了保命,他是有过杀妖女的想法。 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跟妖女长相厮守,可是妖女最后还是杀了他,至于原因,他忘了! 不,应该是说是被华筝给抹去了,若是当年他可以向华筝坦白的话,如今二人也不会如此备受煎熬。 不是萧墨寒不相信华筝的话,而是他担心自己无法控制住自己,万一他疯狂失控的话,六亲不认的他,又怎能保证不伤华筝呢? 许久轻叹一声,从未如此无助和颓废的他,发现纵是面对千军万马都未退却一分的战神,也会有停滞不敢向前的时候。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莫虚也! 虚空中,阎十九暗沉轻声请示,“主子,影楼查出被擒刺客乃是失踪已久拐脚七和疯娘子,他们的儿子七伯宏在三个月前被发现离其家十里远的山头上,尸首如疯娘子所言人生剖取走内脏,死状吓人惊魂,凶手的做法凶残无人性。” 萧墨寒思考着,华筝既然能给银臂装上假臂,那么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应该并不陌生,甚至还可以说是很熟悉,轻易可以做到。 也难怪,华筝在离开五星镇之时,一再强调银臂等人不能说认识她,更不能说银臂的手臂之事与她有关。 否则还真的是坐实了妖女之名了。 第1599章 指向华筝杀人 若是在没有再见回华筝之前,萧墨寒也许就会如此想,凶手一定会是华筝。 可是从影楼给出来的情报,还有所有的证据指向华筝的情况下,萧墨寒也不得不起疑。 有人不想让华筝回京,甚至还想要将她截杀在回京的路上。 但有一点,萧墨寒不明,那就是为何只针对华筝而不针对他,毕竟就算华筝回不了京都,安帝未能被救下,既然之人也不一定会是睿王。 董皇后与严岩联手,难道就不担心严岩会背的插其一刀吗? 此事牵扯甚广,就连医宗也被在其中,因为有人传出李华之医术出自医宗,医宗育人有责,也成为了被指责的对象。 “爷,钟门主在去京都的路上遇袭,有人聚集了不少江湖人氏,威胁钟门主若不交出夫人,则杀上医宗抓人。” 阎十九的声音再次传来,萧墨寒苦愁眉难展,赤曈中似燃起了熊熊烈火,让在其怀里熟睡着的华筝都感受到了他的气焰,变得不安起来。 轻抚着华筝的后背,顺着其乌如丝布的秀发,哄道:“睡吧,为夫在,莫怕!” 华筝呢喃轻语应了一声,随后又沉沉睡下。 收敛起气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按压住沉睡在其体内的雄狮,用低沉的声音吩咐道:“命慕白派人前去护送他们进京,把钟离娜兰关押到别处,不许严岩再见她,还有暗中摸清严岩的势力,本王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阎十九领命退下,萧墨寒揉着眉心,身心疲惫地靠在床侧,浅眠歇息。 白玉子则跟银刀和银剑商量起拐脚七和疯娘子之儿七伯宏。 “根据情报,已经在官府报过案的一共有七起,而且时间都在这半年间,七伯宏被杀害是在三月前,可是更早以前的又是何人所犯之案?以小师妹的身体情况而言,根本就无法向任何男子下手,更何况还是身高八尺强壮且又武功不弱的男子呢?” 白玉子有理有据的分析着,手中是从官府里拿来关于七伯宏的仵作记录资料。 银剑与银刀身为练武之人,一看这下手之人就是熟于用刀之人,资料中显示,切口整齐,一气呵成,未见显然打斗痕迹,可见当时七伯宏要么被人定住,那么就是被迷晕了,不醒人事。 可是华筝一个无内力的女子,根本不可能点穴,那就只有另一种迷晕! 关于这一点,白玉子则有印象,因为叶元勋当年做手术的时候,也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再次击碎骨头之事。 华筝说那是麻醉药,可是让人失去知觉,却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而这种情况,与七伯宏之死的描述一致,不管如何替华筝推说,都无法洗脱这个罪名,因为真的太多的巧合了。 在这大安国,就连白玉子也自问做不到,更何况是他人呢? 如今唯一符合上述所说的条件之人也就只有华筝了。 正当三人一愁莫展之时,银臂跟银铁和银元宾三兄弟前来,一同作证华筝有不在场证据。 “怪姑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别说三个月前了,就是半年前,怪姑都常常嗜睡在床,偶尔清醒过来,不是去采药就是在那竹苑里头捣鼓着她那些药草,几乎不离开村子,她绝对不可能跑到几百里外的地方去杀人。” 第1600章 换肾 华筝肯定不是凶手,这是所有人一致认定的。 因为没有理由如此做,也没有如此做的必要。 而远在几百里外的京都里,严岩再次趁夜潜入摄政王府的地牢,催促着钟离娜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救我儿?钟离娜兰,你可别忘了,南霜还在本长老手中,若是你救不了我儿,本长老就让你的女儿赔葬。” “严岩,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南霜也是你的女儿,若是你儿死了,你就只剩下南霜这个后人了,你真的舍得严家绝后了?”钟离娜兰蓬头污浊,昔日意气涣发,傲气凌人的她,被关在这终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半年有余了,为了离开这里,她费了心思,就连自己的脸慢慢开始溃烂,她都不在乎了。 上官盈的脸没了就没了,她可以换一次,就能成功换第二次,只要她还活着。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离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她,竟然最后还是败在华筝的手上。 她不甘心,内心的扭曲让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华筝的身上,“严岩,在这世上,有她没我,李华一日不死,你儿就一日别想离开那张床,不过……哈哈哈哈……你也没有什么机会了,萧墨寒不会杀李华,就像当年你们严家,这所谓的忠仆颠倒黑白,骗弄你的主子一样,永无都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报应啊,这就是你们严家的报应啊……” 严岩额头青筋暴起,手背上的青筋也跟着凸起,愤怒难止,一把掐住钟离娜兰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说,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救?如何救?”脸上的皮已经开始腐烂了,那一抹阴森如魔鬼的脸,咯咯叫欢了起来,“若她不死,我便不救,在这世上,可以替你换肾之人也就只有我。” 哪怕呼吸变得困难了,钟离娜兰还是不忘想要将华筝置之死地。 她恨,她怨,她怒! 每次都是这样,若不是华筝,她可以得偿所愿,不必像过街老鼠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原本香山祭祀之后,萧元帝就该占有萧墨寒身体,就像借尸还魂一样,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钟离娜兰被严岩威胁,不得不合作,留住了安帝之命,等萧墨大胜最来后,病重的安帝写下遗诏,传位给萧墨寒的,如此顺理成章的让萧墨寒成为新帝。 而她则顶着贤妃的名头,可以成为太妃,即便不是人中龙凤,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 可偏偏严岩告诉她,香山的地下祭坛倒塌,除了萧墨寒活着出来,未见华筝的身影。 那时她便知道,坏事了,因为华筝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得很。 亦如其猜想的那般,果然! 萧墨寒回京之后,第一个拿下之人便是她,在其看来,全都怪华筝,否则萧元帝也不会不想称帝,而她也不会成为造反者,被他关押在摄政王府的地牢里。 当然也庆幸严岩不许她杀安帝,否则她也不能拿安帝的性命威胁萧墨寒不杀她。 为了杀死华筝,钟离娜兰从水诺处得知严岩在寻找名医治其儿,而她也在这个时候给了严岩希望,那就是替其儿换肾,如此便能换来其儿健康的身体,亦如她换脸一样,可以换来一张美艳动人,且又不会变老的有容颜。 第1601章 保命资本 严岩原本也不相信的,可是钟离娜兰成功换脸,让他抱有了希望,同时也坚信,一定可以让其儿好起来。 而这些被人掏空了内脏的尸体则是严岩命人四处搜寻拥有健康身体,无不良嗜好的正值壮年男子。 只是谁人出手掏空,那可得从水诺处查起了。 “我不要……水诺,我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凭什么?”娄烛南霜冲着又抱了一个瓷坛子进来的水诺大吼大叫道。 没错,这些内脏去哪了? 还未打开密封的瓷坛子,娄烛南霜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当她第一次打开这瓷坛子的时候,直接吐晕了过去。 随后,她便被严岩强制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而院子里有一个冰窑,里头除了冰之外,更多的则是水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人体内脏。 为了救出钟离娜兰,水诺受制于严岩,因为若不是她看管娄烛南霜不力,导致娄烛南霜出逃遇到了严岩,钟离娜兰也不会再次被严岩所控制,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内疚让水诺失去了理智,同时也为了保住娄烛南霜,这个让她视如亲女一样看待的姑娘。 严岩果然是一个狠角色,即便知道娄烛南霜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狠心将她关在这座京都郊外,地处偏远的庄园里,下人全是哑吧,除了武功高之外,全都被严岩用蛊控制着。 当年严岩就是看中钟离娜兰懂得养蛊的能力,所以才会在巫族被驱赶出蛮族的时候,保住了他。 谁知道钟离娜兰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就连他这个大得可以当他父亲之人也勾引,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严岩曾经一度为了她除了族中要杀她的族人。 可慢慢地,当他发现这女人居然同一时间跟族里,甚至蛮族的其他男子有染之后,严岩则开始折腾她,尽一大的可能压榨她。 这也不是为何钟离娜兰恨不得要杀了严岩,当然她也将自己之所以会落得如此田地怪罪到华筝的身上。 因为如果不是华筝,也许她早就跟钟森结成百年之好了。 取了这么多人的内脏,水诺已经麻木了,面对娄烛南霜的哀嚎和痛苦,她什么都做不到,痛苦和自质也折磨得她不成人形,“小姐,严长老很快就能将夫人救出来了,您再忍耐一下,时机一到,夫人一定会带着小姐一同离开,不会留下小姐在此受苦的。” “那我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娘想要养蛊还是想做别的?”娄烛南霜蹲于冰窑入口,泪水已经流干了,此时的她也悔恨不已,双眸无神地看着前那瓷坛子,久久未有眨一下眼。 水诺也跟着蹲下,想要安慰娄烛南霜,可是这到嘴边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她已经找不到理由,即便有,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更何况是他人呢? 越想越内疚,若是可以的话,她情愿代替娄烛南霜在这儿整日处理这些内脏。 钟离娜兰也不是无心之人,对于娄烛南霜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不管是在离开巫族还是现在被严岩给控制住之后,她都给娄烛南霜留下了保命的资本。 以前是教她制毒,种毒草毒花,如今是教她如何保存这些内脏,即但离开了人体,也能保持新鲜,不受污染。 第1602章 有她没我 其实当严岩查探得知华筝的本事之后,也曾想过让华筝救其儿,可是钟离娜兰将他的想法给击散了。 “呵!严岩,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当李华是个傻子?你都要杀她了,她还会救你儿?更何况,还是移植手术,你觉得李华会这么做呢?我告诉你,在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救你儿,更没有人敢做移植手术,否则李华为何不给自己移植一张好看的脸,彻彻底底改头换面,夺开所有人?” 钟离娜兰地自信,以及华筝的为人,严岩也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因此,严岩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到了钟离娜兰的身上。 可是想要将她救出来还真的不是易事! 趁着萧墨寒离京,严岩带着手下直接去放人,可是忠于萧墨寒之人没有放行,将他拦到了地牢外头,甚至还跟摄政王府里的护卫打了起来。 若是不是杜管家镇得住,恐怕严岩真的会直接让萧家暗卫与摄政王府的护卫死磕了。 “严老爷,王爷待您为客,礼待于您,您可不能陷王爷于不义啊。”杜管家立于对战两方人中间,从中劝解道。 “此乃京都,天子脚下,王爷身为当朝摄政王爷,手握重兵不说,光是这战功便足以让朝中大臣视其为眼中钉,若王府里传出您劫走要犯,想要对付王爷之人必定会上奏皇上,污蔑王爷勾结乱党,治王爷的罪啊,请您三思,莫让王爷背负千古罪名。” 虽然严岩心里不甘,可是也不得不认同杜管家的话,至少就目前而言,他不能让萧墨寒出事。 于是便带着人撒了,也自那之后,萧墨寒收到了严岩想要放走钟离娜兰之事,下令阎卫守住地牢,不再让他靠近地牢。 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严岩救子之心只要抓住空档,他都会找机会秘密前去找钟离娜兰,催促她如何替其儿手术。 结果钟离娜兰则冷笑着提出要求,“一,杀了李华,有她没我!” 缓了缓,如邪魔般的恐怕面容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看向严岩,“二,放我出去,保证我的安全!” 两个条件,严岩原本都不是难事,可是一个月下来,他居然没有机会下手。 于是还是钟离娜兰献计,“把你杀了取走内脏的罪名嫁祸给她,然后把她的画像还有行跟踪都泄露出去,自然会有人替你出手,而你的只是不断的将证据准备好,指向李华就是真凶便事,即便被害才的家人不找李华麻烦,一连死去如此多人,官府也一定会重视,尽快找到凶手的。” 就连画像,也不钟离娜兰告诉严岩的。 只是萧墨寒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身边的搞出来的,换而言之,这麻烦是他自找的。 严岩当然不会蠢得自己出手和安排人去做之些事情。 为了不让自己受到牵连,让萧墨寒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他悄悄地潜入宫中找到了董皇后,并且告诉了她安帝命不久矣之事。 “不,你胡说,你到底是何人,再不说本宫就喊人了。”深夜里,锦绣宫里潜入一黑衣人,而此人的身手十分了得,入内还未等宫女喊出“刺客”二字,便将人都定住,点了睡穴。 董皇后从纱幔见到宫女一个一个倒下,刚欲喊:“来……” 后面的话还未说了来便被黑衣人掐住了脖子,警告道:“再说一字,便黄泉下喊吧!” 第1603章 夜闯锦绣宫 惊恐地董皇后睁大了双眼,惶恐地点头,也算是应下了黑衣人的要求。 见董皇后安静下来,黑衣人赞许道:“果然是一国之母,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啊。” 一通赞美之的,见董皇后还算识相,于是黑衣人便进入正题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买卖,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兴趣?” 一个陌生黑衣人深夜举入宫中,目的不纯这是肯定的,且不说他想如何,光是从其身手来看,根本就不需要找人合作,除非对方想要利用她。 董皇后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也证明了为何这么多年来她都能稳坐皇后之位,难以被动摇。 “阁下夜潜皇宫,难道就是为了找本宫合作?您觉得本宫会相信吗?”董皇后不紧不慢地回道。 确定对方一定是有求于她,董皇后也不那么害怕,甚至还有些想要跟对方谈条件的意思,当然这还得是先摸清对方的目的和底细再说。 显然黑衣人也是个有耐心的,于是抛出诱儿道:“事关睿王是否能顺利登上皇位,难道皇后娘娘不想知道吗?” 猛得瞳孔一缩,面容僵住片刻,而后轻斥道:“大胆刺客,竟敢诅咒皇上,皇上身体力健,大安国在皇上的统制下国泰民安,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足以让你死千万遍了,本宫劝你在被禁卫军发现之前赶紧离去,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哼!”黑衣人肆意一笑,露出不屑神情,“皇后娘娘,别装了,你若不想让睿王继位,这些年来何死守着这皇后之位?你早就恨不得皇上早死,好给你儿腾出皇位,对不对?” “你……一派胡言,本宫深爱皇上,与皇上情深义重,绝不允许你诅咒皇上,来……”董皇后摸不清对方前来的目的,担心是不是有人想要借机陷害她,所以她冒想要大喊,引来禁卫军。 可惜,禁卫军没来,黑衣人便留下一句让董皇后几近要崩溃的话,“当今皇上活不过一年,他身受蛊毒折磨,而萧墨寒则借着替其侧妃董倾城寻医治病之名出去寻医了,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皇后娘娘你可想清楚了,若皇上身体好了,再娶几个妃子,将来这皇位属何人,还可未知了……” 说完,黑衣人离去了。 而地上掉落了一张画像,画像中的女子甚美,淡淡地清雅让人感觉十分舒服,温和的面容未见笑容,看着此画像,让有人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感觉。 此时,禁卫军冲了进来,见宫女们倒地,而董皇后则立即将画像收好,指着还在摇晃着的窗户道:“骆统领,方才突然有一名黑衣人冲了进来想要刺杀本宫,后闻有人前便仓促逃离。” 如今禁卫军统领已换人了,自随萧墨寒打战归来,其身边的一众亲兵都加官进爵,而骆聪带着骆家的将军世家光环,更是与他人不同,直接成为了禁卫军统领,成为皇上和萧墨寒信任之人。 骆聪一声令下,“追!” 刚转身准备带着手下去追黑衣人的骆聪,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董皇后唤住,“骆统领,本宫觉得锦绣宫不甚安全,不知骆统领可否今夜亲守你锦绣宫,好让本宫安心度过今夜。” 第1604章 阻拦追捕 骆聪觉得可疑,再加上对董皇后的行为觉得怪异,按理说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要将刺客抓住 。 可董皇后却拖住了他,不让他去追,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再说身为皇后,皇宫里有刺客,除了自己的安危,更关心的不应该是皇上吗? 董皇后居然完全没有提及命人去安帝那看看,也未下令加派禁卫军守住乾清宫。 这般行为有些说不过去。 骆聪没有回答,从其审视的眸光中,董皇后也察觉到对方的怀疑,故连心解释道:“骆统领你别误会,本宫并不是对你不信任,只是本宫最近心神不宁啊,你也知晓,自贤妃挟持皇上,掌控整个皇宫之事,本宫至今都觉得宫中还有贤妃逆贼乱党的余孽存在,今日突然出现刺客,本宫寝食难安啊。” 骆聪没听明白董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又说不是他管理的皇宫安全的问题,可又说皇宫里有贤妃的余党,这不是在指责他没将皇宫里贤妃余党清除吗? 心中虽有疑问,可是骆聪却不敢问,而是恭毕地回道:“皇后娘娘请放心,臣定会彻底查清皇宫里是否还有贤妃余党之事,也会尽快交刺客抓到,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安心。” 点了点头,董皇后的眼角有意无意地往方才她说黑衣人逃走的窗户而去,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不走远了。 这小动作,又怎能逃过骆聪锐利的眸光,不过他没有拆穿,而是加派了人手,将锦绣宫严实保护了起来,随后他则借察看乾清宫为由离开了。 而这一次,董皇后没有强留,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地将他给送走。 从锦绣宫里出来,顾三连忙你迎上,向其摇了摇头,“启禀统领,属下见到有刺客,就连在附近看守和巡逻的禁卫军也都未见到有刺客。” 骆聪轻应了一声,并未有责备,而是下令道:“传令下去,搜查皇宫各处,将宫人今夜所有的行踪都查一遍,本统领倒要看看是谁。” 说完便迈着军人雷厉风行的步伐,快速往乾清宫而去。 顾三带着人去执行骆聪的命令,与后面赶来的大牛分开盘问宫人。 原本今夜顾三还想要问问骆聪关于华筝的事情,看来又没有机会了。 此事发生在华筝出现在五星镇上的那天,就像所有的事情都配合得十分有默契,就像上天也觉得华筝就该担下这个责一样。 牧扬结合了京都里发生的事情,还有银臂等人的口供,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影楼的情况,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原来华筝面临着的敌人如此多。 难怪华筝不愿回京都,哪怕是回去了,也不肯让银臂等人与她沾上关系。 华筝如此有先见之明,就像早已看穿一切,只待事情发生似的。 从情报中得知,此事始作俑者是钟离娜兰和严岩,银元豪第一个站了起来,冲动地道:“老子这就先进京,杀了这对狗男女,看他们还怎么陷害怪……陷害王妃娘娘。” 大哥银元宾和二哥银元天,一左一右钳制住自家三弟,同时道:“老三,别闹了。” 银臂则好奇问道:“钟离娜兰是何人,其也懂将异物移植到身体之术?” 此话了出,银剑、银刀和白玉子都相互看了看对方,最后由白玉子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第1605章 漂亮女子 关于钟离娜兰,其实白玉子知道的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信息而已,所以能告知的信息也有限。 “钟离娜兰与我师钟森乃旧识,李华、祁琰婉以及你钟离娜兰三人在雪山受困晕倒,幸遇外出游历的师傅所救,而后得知原来三人皆为医者,且到雪山亦是为了寻找药材,四人趣味相投,便结伴而行。” 白玉子将钟森曾告知他们师兄弟三人的情况道出。 陶醉的神情,似在想象当年其师与三位漂亮女子结伴游历的情景。 可是没一会,其神情却变得凝重了起来,“李华,是她们四人当中医术出众之人,其见解以及对药草的钻研远超出师傅的想象,甚至还教了师傅许多在其看来不可思异的医术,让师傅觉得原来医学是如此博大精深的。” 提及李华,众人再次生出疑问,特别是银元宾三兄弟。 银元豪情子急,没什么耐性,故打断道:“李华医术如此了得,那如今人在何处?为何江湖从未耳闻此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是,定会十分引人瞩目,可我三兄弟纵横江湖多年,从未听说有此人,否则我们兄弟三人早就寻此人治疗我们的嗜血症。” 银臂等人皆认同点头,就连银铁也十分好奇,“我爹曾游历大江南北寻找最好的矿石打造武器,在其游记中记录了许多民间杂事,可也未有关于李华这位名医的记载,世上当真有此人?” 白玉子打开白玉兰折扇,一阵清幽之香让沉重的气氛得以缓和,轻轻一摇,似想将脑海中一些繁琐的思绪给吹走。 “别说你们,就连本公子也曾怀疑过师傅所言是否属实,但事实证明是真有此人的,小师妹,其实并不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她亲口承认,其师为李华!” “真的?”银元豪惊讶不已,随后神情略带自豪道:“我就说她一定不是普通人了,没想到其师是如此了得之人啊,那李华呢?李华现今在何处?” 白玉子站了起来,同是迷惑回道:“别说你们,就连小师妹亦不知其所踪,而且小师妹说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找到她,除非她自己出现。” “可外头不都在传这画像中的女子是李华吗?”银铁指着七伯宏的离家出走之书道。 关于画像中的女子,别说白玉子,就连萧墨寒也十分困惑。 因为画像中的女子与华筝有八分相似,若画像中的女子真的是李华的话,那华筝与李华之间恐怕并非师徒关系如此简单了。 见白玉子、银剑和银刀三人未语,银臂五人更是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事,你们只管知道,小师妹不是凶手,李华也不可能是凶手,水诺是钟离兰救下的孤女,钟离娜兰被关押在王爷的地牢里,也不可能出来杀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教会水诺及其女儿娄烛南霜!” “娄烛南霜”四字,白玉子很不想说出来,毕竟曾经是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只是后来因为钟森与钟离娜兰的关系变僵,导致二人婚事告吹。 虽然他对娄烛南霜没有什么感情,但曾经未婚夫的身份让他忍不住生出袒护的情谊。 银剑知道白玉子与娄烛南霜之事,所以在他向汇萧墨寒汇报严岩的所作所为之时,请示过是否将严岩与娄烛南霜的关系告之。 第1606章 证物再现 结果萧墨寒这位面冷心热的大师兄,还是不忍心给白玉子白添烦恼,故道:“设法将人救出来,找到水诺,同时拿到严岩与皇后娘娘勾结的证据,本王要……” 未言尽之语,萧墨寒如冰川之寒冷之气不散自起,哪怕是阎十九也能感受到主子的怒意,可见再次见到华筝,自家主子还是无法抵挡华筝对她的诱惑,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守护华筝,宠其如珍宝。 当然这也是相对的,因为在他受伤中毒的时候,华筝的行为让他明白,其实并非他无心、无情,而是那令他心动之人一直未出现罢了。 大胜归来,萧墨寒娶了董倾城这个侧妃,但是二人一直相敬如宾,且他的心依旧平静如湖面,波澜不惊,未见有起伏。 可是华筝的出现,只是一眼,便让他石击大海,千言万语都无法道尽的冲动的及澎湃之感涌现,不断的影响着他。 特别是当华筝看到他的赤瞳之时,表露出来的并不是恐惧和惊慌,更多的则是心疼和忧伤。 当时华筝那不可思议的感觉同样也感染了萧墨寒,二人似心灵相通一样,谁都没有说什么,唯一做的就是对彼此的心心相惜。 华筝醒来已经是午后,与萧墨寒用膳之时,银铁前来求见。 “可言有何事?”银刀请示,萧墨寒正好在替华筝夹菜,面露不悦,“若无紧急之事,待午膳后再说。” 华筝再次换上人皮面具,伪装了起来,对于萧墨寒的回话,她未表有异,只是眼神中难免显有着急之色。 银刀看向华筝,似有事不能让她知晓,迟疑片刻,“爷,银铁想请王爷看一件东西,此物……也许与夫人有关。” 隐藏着身份,所以银刀对华筝的称呼也变了。 华筝侧挑柳眉,正欲放下手中碗筷,却被萧墨寒一个眼神给止住,唯有保持着原状,好奇而问:“与我有关?可言是何物?” 这一次,银刀刚将目光转回到萧墨寒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回道:“是爷替夫人打造的一把小巧刀具。” 萧墨寒一顿,赤瞳里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惊涛,流转间又快速收敛隐去,似不为所动,可心底却在思考着,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华筝倒没多想,冷静地问道:“当年寒给我打造的手术刀可只有一套?” 在萧墨寒的印象里,成功的只有一套,只是不成功的,或者有些个别失败品,他曾记得有下令必须全都毁,如今出现此物,要么就是华筝丢失了,那么就是打造之人私藏了。 而后者可能性极高,毕竟他所寻打造此物之人,乃是萧家暗卫中的一人,而此人也许唯严岩命是从。 萧墨寒沉默,如此好的回答,华筝也不必再问了,于是便对银刀道:“转告银铁,一会我去寻他,至于那把小刀……先让他保管着吧。” 银刀退下之后,华筝则解释道:“银铁他见过我用那套手术刀,所以他想要求证那把小刀是否是我的,当初我替银臂手术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我将银臂的机械手臂接上的,当然那手臂是可随时卸下的,因此银铁才会想跟着我,试图从我这儿可以学习到更多的铸造术。” 萧墨寒轻应一声,随后提醒道:“先用膳,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第1607章 赶车人 午膳过后,银铁带着小刀子前来,银刀接过银晃晃的小刀,呈递至萧墨寒跟前,就连华筝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确定这是否是萧墨寒命人打造送给她的手术刀中的一把。 结果一看,发现还真的跟萧墨时间打造给她的一模一样。 只是萧墨寒接过之后,便将手术刀递给了华筝,优雅地端起茶盏,浅尝了起来。 如此淡定! 华筝扬了扬眉眼眸,弯弯地眼睫毛上下一扇一扇地,不懂地问道:“可发现端倪了?” 手术刀为萧墨寒命人所打造,华筝所用。 所以最熟悉之人,莫属他们了。 可是华筝在接过小小的刀子看了看,也跟萧墨寒一样露出淡定地神情了,“此刀子并非我所拥有的那把,而且此刀子虽与我所用的相似,却不如我手中的锋利,还有这做工也不及我的完美。” 银铁疑惑,神情中带着震惊,“夫人,属下见过您手中的刀子,锋利且又与众不同,按理说如此刀子并不易打造,当初属下便想要研究您手中的刀子是如何打造的,但您却十分宝贝,且从不让他人沾手,所以当属下见到此刀子之时便想起您手中的刀子,不知夫人可否告知是何人打造这刀子的?” 这下子可让华筝为难了,毕竟套手术刀可是萧墨寒送给他的,若说寻得何人打造,那还真的需要问萧墨寒了。 萧墨寒四平八稳地端坐上首,面无表情地道:“案件之事,你们不用再管了,现在就出城,走官道回京。” 银刀领命, 同时询问道:“爷,那拐脚七夫妇如何处置?” 生怕萧墨寒将人给杀了,华筝连忙开口求情道:“他们也是爱子心切,一时间被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罪不致死,你放过他们吧。” “告诉他们,若想知道真凶是何人,就跟着你们回惊,否则将一辈子都无法替儿报仇。” 说完,银刀便与银铁退出,为出城做准备。 华筝有些不解,手中拿着一套男装,没错是男装。 “换上,一会与为夫一同赶马车,运粮,不坐马车。”萧墨寒手中也拿着一套与华筝同款的男装,布料有些粗,色调灰黑,一看就是下人的服装。 华筝知道,萧墨寒是想伪装成下人,混肴他们视听。 听话地将男装换上,结果发现自己还缺了点东西,于是尴尬地向萧墨寒讨要了一条腰带。 虽不知华筝有何用,但萧墨寒还是取了一条自己的腰带给她,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萧墨寒带着华筝从下人的屋里出来,脸再次换了一个模样,就连萧墨寒的眸珠也在华筝滴落的药水作用下,恢复为正常之色。 此药水可是华筝花了三天的时间才调制出来,虽然有将他的瞳孔之色变成墨黑,但华筝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一再强调,用药的注意事项。 其实华筝担心是有些多余的,萧墨寒的身体与她现今的身体一样,可是时空机参照着本尊的模样,还有百分之百的真实人体而制造出来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余下那百分之一,那可是把身体制作得比原躯体更加的完美。 用过药之后,萧墨寒与华筝则坐到了一辆拖着粮食的马车上,严然一个专业的赶车人,赶着马车往城门而去。 第1608章 谁好看 拐脚七夫妇被绑成粽子一样安置在马车里,不时挣扎着想要逃走。 二人不明白,为何他们在晌午过后的时间赶路,按理为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应该大清早出行方对。 可萧墨寒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二人都觉得一定是米城里来了很多寻找华筝之人,所以他不得不尽快逃离。 所以二人不停的挣扎,试图可以引起前来刺杀华筝的人注意,达到替儿报仇的目的。 银刀架着马车,拍打着马车壁,警告他们道:“安分一点,否则你们儿子七伯宏的仇没报成,你们就死在这回京的路上了。” 提及其儿,疯娘子挣扎得更加厉害,不得已,银刀钻入马车,点了二人的定穴,不让他们再乱动,影响车队的前行。 天色渐黑了,走在官道上的队伍未遇到任何麻烦,不过也没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座城镇。 萧墨寒跟华筝还真的完全被当成是下人看待,吃的都是从他们包袱里取出来的干粮,而银卫则将猎来的野鸡烧好送进了被银卫包围起来严守着的马车里。 白玉子下马车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走向被严守的马车,询问道:“大师兄,你买这么多大米回京做何用,京都米铺什么样的米没有,何需长途跋涉运米回京啊?” 低沉地声音传来,竟与萧墨寒的声音九成相似,那冷冷地感觉也十分相像,“便宜!” 如此简洁二字,差点让因为啃干粮难以下咽的华筝被吓得干粮咽着了。 拍着胸口,强灌一口水,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萧墨寒不满嗔了其一眼,似在埋怨她如此不小心,差点伤了自己似的。 撅着嘴,委屈地垂下双眸,幽怨地神情无不在控诉是他害的。 夫妻二人的眼神互动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毕间两个下人,而且还是雇开赶马车的下人,又有谁会关注呢? 倒是白玉子被马车里之人的回话堵了交流的后路,同样与华筝一样,抱怨道:“大师兄,您还缺这点银子吗?” 白玉子折扇一开,帅气甩了甩长发,再次看到初见时温和但不失不拘的豪爽,独属他的气质,让华筝又一次被迷住了。 华筝本就不是古人,对于古代女子的那些世俗和限制,根本就未想过用于束缚自己。 所以这赤裸裸看盯着男子看的目光立即引来了萧墨寒的不满。 好看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物,对于华筝而言,用的都是欣赏的目光,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在情人眼里,那别样意味了。 特别是这个时候的萧墨寒,醋意大发的他,哪怕用了药也无法掩盖住其眸瞳之色。 感觉到气场不对,华筝立即回神,却见萧墨寒的瞳孔慢慢地被红色给渲染,于是立即出手盖住其双眸,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赶紧道:“走,我们去解手。” 许是因为天黑,光线不足,萧墨寒的瞳孔之色也未让人看出来,待躲到一棵大树后,没等华筝说些什么,他便将华筝壁咚在粗壮的树杆上,小声且又气粗直问:“白玉子好看还是为夫好看?” 华筝巴眨着双眼,不明白其问为何意,心系其双瞳之色,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吃醋了,“什么好不好看啊,你的眼睛,快……快点把药水拿出来滴到眼睛上。” 第1609章 自造袭击 萧墨寒不甚在意,强迫着华筝正视他,醋意让他失去了理智,手掐华筝的脸颊,强迫其正视他,再次问道:“是为夫好看,还是白玉好看?” 这会儿华筝知道,萧墨寒为何在药效还没到的时候双瞳再次变色了,脸颊被其掐住,因痛得眼角都冒出了泪珠儿,口齿不清地回道:“泥……泥……号……砍……” 华筝自己也觉得这话出说来让人听不清楚,可是萧墨寒却受用了,微微松开,示意华筝再说,“你好看,你比他要英俊潇洒,英勇无比,是这世上最好看、最有魅力的男子。” 萧墨寒似不信,带着怒火直接压到华筝的身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感觉双唇都被他要咬碎,吃痛的发出嘤嘤低吟,抗议着。 可是萧墨寒怒火未消,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呢?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原本他们所在的扎营之处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紧接着便是刀刃相交,马啸痛吟以及打杀之声混杂在一起,使得华筝顾不得被折腾的痛,拍打着萧墨寒,试图拉回他的理智,发现营地被袭击了。 也不知道他已经清醒了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抱着华筝飞身到大树上,依靠大树的遮挡,二人难以被发现,同时还能将营地里发生的一切全都收入睑中。 只见原本萧墨寒所在在马车,萧墨寒执着软剑如箭般极速飞出,同时不忘交待道:“呆在马车里,别出来。” 而后击向袭击他们的敌人,有了萧墨寒加入战斗,局势瞬间被扭转。 可是就在大家以为敌人要战败的时候,不知何人将人解了拐脚七夫妇的定穴,替二人松了绑放了出来。 而后带着烈火的箭头,咻的一声,射向方才萧墨寒所在的马车,马车里传出一声惊慌尖叫声,“啊……” “萧墨寒”立即回转,可是敌人都冲向了他,阻止他赶入马车。 银刀也多次试图赶向马车,但同样被敌人纠缠无法脱身,故吼道:“快……快回去……保护夫人……保护……啊……” 没等银刀呼喊完,吃痛声从银刀口中传来,血腥味漫延开来,如同燃烧起来了的马车,熊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马车里传来了惨叫人,“萧墨寒”瞬间化身为地狱出来的厉鬼,杀红了眼。 拐脚七和疯娘子见情况不对,立即吆喝着同道之人道:“快走,他是魔鬼,会将我们都杀了的,快逃,快逃啊……” 已经运起轻功带着拐脚七逃走的疯娘子,边逃边喊着,一时间敌人四处逃散,银卫忙着扑火已无追人的心思。 不过了多外,从马车里拉出一具被烧成了黑碳的尸体。 “萧墨寒”昂头怒吼,声音响震整个树林,动物惊慌,四处逃窜,鸟儿叫声凄怜,拍翅往高中飞离。 虽知那人是假的“萧墨寒”,可是华筝看着都觉得心疼,双手紧紧地抓捏住萧墨寒的胸前衣袍,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不去救银刀他们?银剑身体刚恢复,被如此折腾,那不伤上加伤了?” 萧墨寒抱着华筝,不让她乱动,转身飞离,不再看营地一眼,“有白玉子在,不会有事,这些人是为夫故意引来的,当中还有些是为夫的人,为夫派人渗入这些想要刺杀你之人中,寻找证据,你莫要担心,他们不会有事。” 第1610章 制造假像 华筝被烧死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萧墨寒”冲天一怒为红颜,守着“李华”的尸体两天两夜之后,便命人打造一副上好的棺木将“李华”给安葬了。 于此同时他还向武林发出了悬赏令,只要有人将那夜袭击他的人供出来之人,可以免于一死,否则则向武林发出挑战,不愿归顺朝廷的门派将亲自带兵踏平,其限为一个月。 远在京都的董皇后和严岩担心此事有假,故连多番派人前其查探,试图验证“李华”是否真的已死。 正多得这些人前去打探,白玉子趁机抓了不少人,而这当中居然还真的有银卫。 当然白玉子并未急于将人拿下,默默将出卖萧墨寒之人记下之后,不断地制造出“李华”真的被活活烧死的假象。 果然,半个月不到,“李华”死了的消息已经被证实,董皇后顿时松了口气,就连严岩也觉得萧墨寒终于可以夺回大安国的皇权了。 被关在地牢里的钟离娜兰在得知华筝被烧死的消息之后,心存可疑,质疑问道:“你真的派人查清楚了?真的是李华?确定是她?她可是一个十分善于伪装之人,这人皮面具换得跟吃饭喝水如此频,你如何能断定被烧死之人就是她?” 钟离娜兰不相信,那是理所当然的,这么多年了,“李华”就像是杀不死的小强一样,不管是死了多少回,也都能活过来,所以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而严岩对于这个拥有“妖女”之称的女子,亦是不敢轻视,于是便将自己的探子所探知的消息告之道:“我的人亲眼看着主上从她烧焦的尸体里取出一套金针,还有那套你所言的手术刀,这些都是李华从不离身之物,所以此人定是李华不假,重要的是,李华还真的如你所言,善于伪装,探子亲眼看到一张被烧得皱缩起来的人皮从她脸上掉出来。” 前面说的都不是重点,重点则是在后面那一句,掉落下来的人皮这定的那张脸。 钟离娜兰屏住了呼息,紧张得连心都快揪成团了,双手紧紧地互握,紧追而问:“怎么样?人皮之下的脸,到底是谁的脸?” “一张与画像中一模一样的脸,当然大火烤过,多少有些烧焦和毁了,但是探子十分肯定,那张像跟画像里的几乎无差,这下子你终算可以放心给我儿手术了吧?” 其实这一刻,严岩也等了多年了,终于可以让“萧元帝”重回大安国的皇位,重新站在那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位置上了。 激动的情绪让冒着跟摄政王府里的护卫起冲突也不顾,直接带着萧家暗卫闯进地牢,甚至连地牢的铁链也被他砍断了。 他坚信萧家关于萧元帝让位之事的记载,认定一切根源都在于“妖女”,只要“妖女”死了,萧元帝便能复活,萧家可以重回夕日风光,而慕容家也可以功臣身退,完成替萧家守住大安国江山的使命了。 可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呢? 纠缠着多世的二人,是否真的如萧家记载的秘密一样,真的是“妖女”惑君王,害得萧家失去了皇族的地位呢? 别人也许不清楚,可是拥有了“萧元帝”记忆的萧墨寒却记忆犹新。 若不是因为人已故,他肯定会将真正的“妖女”送下地狱,后悔曾经在这世上活过。 第1611章 卖货郎 自从那一夜起,萧墨寒与华筝再次伪装,假扮成一对农家夫妇,不紧不慢地往京都的反方向而去。 看着萧墨寒大半的脸被胡渣子给掩盖住,而她则换了一张脸上有着一块红色胎记的丑脸,即便身材再好,光是看着这张脸,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倒胃口了。 萧墨寒挑着货,华筝背着包袱,偶尔在小镇上停下来,华筝则摆摊卖些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做工也算精细的木发簪。 一路上,二人几乎不投宿,白天在城镇上叫卖,夜里就投宿在镇外的庙,或者是花上几文同钱借宿在农户家中。 走走停停,华筝虽然觉得身体会累,但是当看到萧墨寒对她的关心和细致的照顾之时,心里比吃了蜜还在甜,再苦再累都觉得是甜蜜的。 第一夜,他们路宿在一条山河的远处的地方。 萧墨寒跳入河中,直接洗了个澡,回到岸上之后,便见华筝已脱了鞋袜,露出肌如凝脂的玉足,忍不住重重咽了一口,随即将原本欲穿上身的外衫直接飞向华筝,精准地落到她那双好足以令人生出你邪念的玉足上。 未待华筝提出疑问,身体像被人撞了一下,忽感略带清凉的强壮身体将自己包裹住,而后双脚离地,训道:“谁准你下水的?” “走了一天脚都出汗了,澡又不能洗,泡泡河水也不行吗?”双手自然地环住萧墨寒的脖子,委屈地撒娇道。 萧墨寒心疼地看向华筝那双已被他的外衫盖住的玉足,宠溺道:“一会下山,泡过热水澡之后,再回山上来。” 不明白萧墨寒为何如此安排,既然已下山了,为何不直接在山下找户人家借宿? 看着萧墨寒拿起自己的袜子准备帮她穿上,华筝从不觉得自己如此快速过,如风一样横刮而过,抢回袜子,不好意思转过一边道:“我自己来,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如此小女子姿态的华筝,就因为萧墨寒要给自己穿袜子而双颊红得快要烧起来了。 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大好的萧墨寒没有为难已经羞得快要将头埋到胸口的华筝,快速穿戴整齐后,将他们出行挑着的货箱还有华筝装着女子饰物的包袱藏好之后,便提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的一只野鸡,背着华筝便往山下而去。 从未觉得二人在一起可以如此轻松,抛开身份地位,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地过着一般人家生活的二人,谁都没有喊过一声苦,叫过一声累,更加没有嫌弃过这样子的日子。 下了山,来一户还有火光的农户家,萧墨寒将华筝放下,华筝自知现今顶着一张丑脸,不敢直视他人,侧过身背着一个小包袱,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脸。 而萧墨寒则礼貌地在快要倒的竹篱笆前停下,看向在院子里拿着扇子煎着药的年迈老汉道:“大爷,不知可否借您厨房一用,我家娘子体虚夜里畏寒,想烧锅热水让娘子泡泡脚,好让今夜在山上可安睡。” 老汉双眼眯着眼,许是夜里太黑了,为省银子,家中未点蜡烛,煎药也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凑合着,面对突然出现的夫妻二人,特别是听到男子是替妻子前来相求的,直觉告诉他,这对夫妻不是坏人。 于是便继续扇着手中的扇子,用沙哑地声音回道:“家中简陋,一锅热水还是可以的,进来吧,老头子身体不好使,二位请便了。” 第1612章 摘星捞月 华筝身为一名大夫,对于老汉正在煎熬着的药一闻便知道是用哪些药材,不解看向萧墨寒,但什么都未说,安静地跟看着萧墨寒将山鸡放在人老汉的身边,微微下蹲算是向老汉道了谢。 进入到厨房里,只见萧墨寒熟练地打水生火,华筝有些纳闷了,紧挨着他坐在其侧,小心地透过厨房门看向院子,轻声地他耳边问道:“你怎么生火如此厉害,我还第一次见你生火呢。” 萧墨寒见华筝完全没有小女子的羞涩和扭捏,对于自己的情感和感受都真白的表现出来,如此独特的女子,若不是失去了记忆,他还真的相要对比一下是否李华亦是如此,所以方让萧元帝对她无法你割舍和放手,亦如他现今这般。 “你愿为为夫舍弃性命,这夫愿为你摘星捞月。”萧墨寒没有表情的脸上,竟说出如此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一时间让华筝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于是趁着院子里的老汉没有注意他们之际,华筝快速的在萧墨寒的差点被胡渣子吞并的唇瓣上盖下了印章。 许是速度太快,又或者是没有料想到华筝会如此大胆,瞬间陷入了呆滞状态。 片刻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圈住华筝,将还未尝到甜滋滋的感觉一尝到底。 原本就在脸上弄一块红色胎记,因着萧墨寒,几乎将人皮面具下的脸烧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待萧墨寒放开她,无力瘫倒在他怀里,轻声抱怨道:“你怎能如此?这还有外人呢……” 说完还不忘偷偷向院子的方向望去,生怕被人发生她们在厨房里做的事情。 随着火越来越旺,水很快就开了。 萧墨寒解开华筝背着的包袱,把木盆洗净之后便打热水,掺上了凉水,试过水温合适之后,用着粗哑地声音,细声道:“你安心擦洗,我在外守着。” 虽说农户人家并不富裕,但是该遮的遮,该挡的还是有挡的。 于是华筝安心地在厨记里用着萧墨寒替她准备好的东西,简单擦洗了起来。 院子里,老汉的药还在药壶里翻滚着,萧墨寒则蹲守在厨房门外,看向正在杀鸡的老汉问道:“大爷,不知家中何人生病,为何此时才来煎药?” 老汉没有回头,借着月光,处理着山鸡,可从其微驼的背影,不难猜出老汉的悲凉,“两年前,两儿参战未归,官府送来安抚金,老婆子便一病不起了。” 轻轻地水声从厨房里传出来,萧墨寒一边关注着华筝的情况,一边与老汉闲聊着,“人死不能复生,大爷还是放宽生,毕竟逝者异矣,生者如厮,过不了这道坎,生活便难以继续了。” “年青人,那你为何带着娘子四处流走,不好好过日子啊?”老汉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个没有眼力之,即便视力有些差,可还是从萧墨寒和华筝的外表以及行为看出来,二人并不像出来游历之人,有些苍桑的外表,确实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之人。 话匣子打开,萧墨寒叹了口气道:“别看我家婆娘如此温柔娴良,呵……若是可以,我又怎不愿好好过日子呢?” “我儿在出生没多久便去年了,自那之后,我家婆娘……” 老汉听了,忍不住转过头看萧墨寒,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着头道:“时好时坏,有的时候,就是个人小妇人,不好的时候,就拿着刀追着人砍,说要替儿报仇。” 第1613章 套近乎 华筝在厨房里一边擦洗着,一边认真地听着院子里聊着天之人的对话内容。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瞬间让老汉对萧墨寒有了好感,问道:“你儿是病死的?” 萧墨寒长叹了口气,双手抓着自己被刻意弄得乱糟糟的乌丝,愧疚地道:“我儿是个孝顺的,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五年前征兵,本该是我去的,谁知那年我被牛给顶了一下,窝床数月,家中银钱都花在我身上治病了,根本就没有银子可以交免征兵税,我儿不忍我带伤入伍,所以向村里赤脚大夫买了蒙汉药,一觉睡来,我儿便随军出而去了。” 老汉一听,老泪横流啊。 其儿不也是如此吗? 家中两男出一,三男出二,四男出三,如此类推。 五年前,老汉家里生活还算不错,毕竟一家四口,个个都是农活能手,看看家中的石屋便知日子过得不错。 原本可以交上你免征兵税的,但是三男出二,一个名额三十两,对于刚建好房子的家里而言,十两都拿不出,更何况是三十两呢? 为此,两儿双双孝顺参军,不顾老汉夫妻的反对,只愿可以省下些银子,让老汉夫妻在接下来的几年可以过得轻松些。 谁知,这一去便未能回来。 萧墨寒带兵,对于为国战死的士兵,全都一一对应上册,尸体能找回的都找回。 若家中独子的或者全都战死的男丁抚恤金可是十分大方的,所以老汉痛失两儿,得到了一百两的银子。 可是这一百两银子,却毁了一个家,一个原本幸福快乐的家。 华筝不敢洗得太快,生怕自己打乱了萧墨寒的计划。 “我带着我家婆娘以卖货为生,东奔西跑,就是为寻找到可以治好她的大夫,我前阵子在五星镇跑货,听闻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说什么病都能治好,可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萧墨寒站了起来,从旁边捆扎起来稻草抽了根,咬在嘴里,剔起了牙来,行为像足了一个乡里粗俗的农民。 萧墨寒说着无意,可是听者则有心了。 故意没有看老汉,但眼神却在十刻留意着老汉的神情变化。 老汉的沉默引来了萧墨寒的注意,似未发现他的异状,则叼着稻草蹲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耐烦地催促道:“娘子,水还够不?” 声音一变,瞬间不似与老汉对话时那般粗犷,细腻中很怕对方似的。 这种情况,还真的跟老汉对待老婆子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 因与萧墨寒聊天,终于有人跟受着失子之痛,忍着妻子之病,一时间连自己煎着药都忘了。 待发现药壶咕噜咕噜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之时,方知道糟了。 于是连手中的野鸡都顾不上,直接丢到地上,冲向药壶,情急之下,也不顾药壶烫,直接就伸出手去提。 也幸好萧墨寒离得其近,大声提醒道:“大爷,烫啊,布……布在你脚边……” 当药壶被提起离了火,可这冒出来的水汽都快没了,可见这药汤余下也不多了。 老汉大惊,连连喝糟道:“糟了……糟了……药没了……没了……” 萧墨寒好奇,同时也带着自责道:“大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您看看这贴药多少银钱,我赔您,或者我明日到镇上给您再买一贴,您看可好?” 第1614章 变脸 原本还聊得好好的二人,突然老汉大怒,冲着萧墨寒吼道:“滚,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滚出去!” 华筝收拾好,正好推门出来,见到老汉提着药壶,露出恨不得杀人的凶光。 下意识地,连忙跑到萧墨寒的身后,挡着自己的丑脸,偷偷从萧墨寒身边瞄向老汉。 只见老汉猛得瞪向她,就像一切的根源都是从她而起,。 华筝心都被吓得差点要蹦出来了,连忙缩合头,手抓萧墨寒的后背衣衫,十分害怕的样子。 察觉身后之人的害怕,萧墨寒也生气了,接过华筝手中的包袱,愤愤地丢下一两银子到地上,负气地道:“不就是一贴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一两银子赔你,有你赚的,哼!” 说完便带着华筝离开了。 回到山上,华筝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要跟那老汉说这么多话啊?那老汉熬的药……” 萧墨寒看着山下老汉的房子方向,凝神注视,“别看那老汉看着 年纪大,眼睛不太好使,这家伙年轻时可是有名的仵作。” “仵作?”华筝更加糊涂了,“那他说两个儿子都战死了是假的罗?但这跟你与他所聊之事有何关系?” “非也,其儿确实是双双战死沙场,而且还是五年前随为夫出征时战死的,朝廷下发一人一百两的抚恤金,但当地官府贪去一半,紧接着老汉婆子病倒了,老汉向旧同袍借银子治病,方知其双儿的抚恤银子被贪之事,一气之下便找绑了知县的儿子,将其杀害。” 萧墨寒语气低沉,似惋惜,又似痛恨,“那药壶里熬制的是……” “该不会是那知县其儿的……”那话,华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听说完,用肉下药,可是这肉! 倒吸了口气,华筝也沉下了脸来,心情低落地道:“老汉虽然可怜,但此举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再说死去之人也无辜,知晓这样子的事情,也不知是举报还是不举报他好了。” 萧墨寒不语。 华筝看着今夜睡得地方,也没心情睡了。 萧墨寒抱起华筝,腿轻点地面,凌空而起。 眸睑还未来得及一眨,人便被带到了树上。 “那老汉名叫张槐,人称张鬼子,”萧墨寒抱着华筝,调整好了姿式,似之前那样,让华筝扒在他身上,盖上他的长袍道:“张鬼子的妻子是一个富家千金,当年探亲到此,路遇劫匪,失踪一天一夜,张鬼子当时正与衙门里的衙役上山搜寻,结果救下其妻。” 华筝安静地听着,觉得这样子的一段爱情故事一定走得很艰难。 察觉华筝的替这对夫妻感到伤感,萧墨寒则安抚道:“虽然当中多有波折,但是其妻还是坚持下来嫁给了张鬼子,虽说娘家人与其妻关系断了,但出嫁时的嫁妆没少,且张鬼子也确实对她不错,夫妻婚后第二年便生下长子,两年后再生下次子,日子也算过得和和顺顺。” 美好的向往,谁都希望拥用,华筝也不例外,“若是这样子的日子可是长长久久那该多好。” 华筝的话,萧墨寒也认同,只是世事难料,并非所有事都能如自己所愿的。 第1615章 水诺同伙 萧墨寒这么关注老汉张槐,并不是没有目的的。 “其小儿出生之时,越上了旱灾,原本还算过得不错的家庭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收入,为了生计,张槐跟衙门里看守死囚的狱卒干起了见不得光的勾当,其妻得知之后,便与他大闹一和番, 而后这买卖死囚的勾当被县令知晓,也将他给赶出衙门,不再顾其当仵作了。” 感叹、悲凉和怜惜从华筝的心底涌出,眼泪忍不住泛起了珠光,“也许换作是我,为了妻儿,兴许做的不止之些,生活的所逼,张槐虽走错了路,可在其妻劝说之下不也改邪归正了吗?如今为何你又如此关注他?” “银刀查出,这一段近三个月来官府接到了三起成年男子失踪的案件,而且尸首跟拐脚七其儿情况相似,水诺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多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同伙。”萧墨寒眸光坚定,通过药水瞳孔之色恢复到墨黑色,里头却藏着深渊,高深得很。 “你是说张槐是水诺的同伙,而他在替水诺收集成年健康男子的内脏?”华筝诧异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许是因为激动,华筝的动作有些大。 担心华筝会掉下去,萧墨寒连忙将她圈住,搂入她重新趴回到自己胸口上,不急不慢回道:“从银刀所给的情报得出,这些男子都有路过此村庄,而且方才你也应该发现了是不是?一般农家人,看到有肉吃都会很兴奋和激动,但张槐的淡定和不屑,似乎对肉不甚感兴趣,由此猜出,也许他经常吃肉,而一对年迈的老夫,又拿来如此多银子经常吃肉呢?” 这下子,华筝明白萧墨寒在深夜前往张槐家的用意了。 他是想让张槐把主意打到萧墨寒的身上,用自己当诱儿,引张槐犯罪。 可惜,张槐对萧墨寒似乎生出了别样的情绪,所以最后没有留二人夜宿在其家中,而是生气地将二人给赶走。 华筝张开樱桃小嘴,在萧墨寒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直咬了他胸口一口,怪嗔着道:“好你个萧墨寒,你做事也不用想想的吗?这万一他真的出手,那你可不是危险了?再说我们还未摸 清对方的底细,万一对方不是一个作案,那该如何是好啊?” 正如华筝所言,所以萧墨寒才会用她当借口,试探张槐是否是他所猜测的那般。 结果因为这药熬干了的问题,二人被赶出来了。 “为夫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你可别忘了,你身边的暗卫比为夫的还要多,若如眼还未将你保护好,这些暗卫留着也没用了。”萧墨寒意有所指,指责的意味甚浓。 阎卫倒还好,可是这影楼里的影刹可就不一样了。 藏于暗处,颇有微语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们听命的是楼主和小姐的话,其他的人都于我们无关,是死是活也轮不到我们出手。” 看着萧墨寒细心地替华筝盖上袍子,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孩子午睡一样,特别的柔和及温暖,对于这种如行,若换作是影昊焱来做的话,估计华筝会被他给吓跑。 “他如此紧张这一壶药,估计下药的东西已经开始短缺了,他应该着急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也许为夫很快就会成为他的目标。” 第1616章 亲自上阵 萧墨寒的本事华筝很清楚,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想到是为了自己,华筝更加心痛,“其实我并不在意妖女之名,此事可以慢慢查的。” “若能慢慢查,为夫也无需亲自查了,你假死之事,瞒不了多久的,再说义皇兄也等不了如此久,回京那是势在必行,而钟离娜兰和严岩勾结之事,为夫也不可能一直置之不理,不管如何,为夫都必须如此做,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再到村子去,这村子里头并不止张槐可疑而已。” 萧墨寒闭上双眸,顺着华筝的乌发继续道:“银刀查出此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生病卧床之人,而且每个人的情况都几乎相同,更令人可疑的事,这村子里之人的症状都有些相似。” 通过萧墨寒所言,华筝快速在脑海里分析和整理,终于明白为何萧墨寒一定要带着她前来了。 除了他想要自己亲自上阵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摸清楚村子里之人到底得了何病。 “从方才张槐煎的药的味道闻出来,这似乎是对肾的治疗之药,若是村子里多数之人得的是肾病,那就太奇怪了。”回想起现代类似这种情况的事件,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会是被骗来做为实验对象之人。 现今所谓的服药,也只不过是听信了一些偏方为了共同治病的目的,从事着非法的勾当。 病,肯定是不可能靠用人肉下药来治好的,肾病,按着情况来看的话,严重的换肾,那是比较可靠的治疗方式。 只那并不是想换就能换的啊,依在这里的医料条件,换肾那跟找死没有区别。 所以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华筝并没有发现萧墨寒已经抱着他坐了起来,抱着她看着突然亮起星星火光的村子。 当华筝发现不妥之时,才注意到原本安静且又漆黑的村子,已经火光通亮了,“怎么了?为何村子里如此亮?” 这些火光并不是村子着火了,而是村民们举着火把,不知道在为了何事而聚集在一块。 此时张槐好不容易从煎得几乎没有的药材里头挤出两口药汁,小心翼翼地端着,喂到其妻子的嘴边。 屋外的吵杂声让被叫醒起来喝药的张婆子分了神,气就像游走在水面的一片叶子,轻飘飘地,“相公,外头怎么了?” 张槐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已经习惯了这种半夜发生的事情,平淡地回道:“没事,先把药喝了,一会我去看看,你好好歇着,不用操心。” 张婆子一头稀疏的白发,眼神空洞地看着碗中的药,如吞饮毒药般,痛苦的闭上已松驰得垂下大半的眼皮子,一口饮尽。 看着妻子将药服下之后,张槐这才放心。 小心翼翼地将扶着妻子躺下,拍了拍其肩,随后理了理妻子那零星掉落下来的白发道:“很快就没事了,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精神不济的张婆子,没一会便睡着了。 病了五年,再加儿子的战死,早已让张婆子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柱了,若不是张槐想方设法吊着她的命,恐怕她早已随着两个儿子而去了。 替妻子盖好了一满布,看着慢慢在自家院前聚集里起来的火光,站了起来,双手负手,瞬间整个人不再慵懒和颓废。 第1617章 偷听 华筝再次被抱着感受双脚离地的感觉,风飞疾在耳边略过,心还是呯呯作响,害怕不已。 怀中之人的情况,让萧墨寒皱眉,眸光中带着怪异,“为夫以前从未抱着你施展过轻功?为何如此多次都还是如此害怕?” “你每次掳走我的时候,我便说了,我不喜欢这种离地的感觉,好不真实,总感觉随时会掉下去,还有……”华筝指着方才他们呆着的那根树杈,揪着柳眉,抱怨道:“下次不能找个粗点的树杈吗?那么小,又如此高,总感觉一松手就会掉下来。” 此时萧墨寒终于明白,原来华筝并不是爱粘着他,而是害怕,不得不粘在他身上而已。 不知为何,有了这一发现后,萧墨寒心底下了一个决定,日后就专挑这种地方歇着。 此行为亦如萧墨寒为何将王府里的大床都换成了精致小床的道理一样。 萧墨寒收紧抱着华筝的臂弯,自信地道:“有为夫在,无需畏之。” 华筝撅着小嘴,更加不满道:“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才更怕,你可没少拿着这威胁我,甚至还有一次生气了,看着我从树上跳下去呢。” 过去的事情萧墨寒想不起来了,面对小女子般撒娇不依的神情,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子的华筝十分可爱,有种千年寒川冰冻着的心都被融化了的感觉。 萧墨寒没有回话,而是破天荒地唇角微微勾起,不好的预感浮生,“你别想再那么做了,我可不会给你机会的,你别想再用同样的方法威胁我,让我就范。” 气氛难得温馨,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合时宜的声音从萧墨寒的身后响起,“爷,村里有人死了,死者的爹娘正带着人聚集在张槐家门前,似乎是想要讨个说法。” 严肃地神情瞬间重回萧墨寒的脸上,就像他的温柔是限量的,只针对华筝开放供应。 阎十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自家爷了,哪怕只是个背影,都能感受到萧墨寒的寒气。 华筝顶着张无盐女的脸,心里偷笑,但嘴上还是心系着村子里的情况,故问道:“死了人为何要找张槐?” 萧墨寒摆手,示意阎十九退下之后,再一次抱起华筝腾空而起,“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吗?” 二人藏于张槐屋侧,偷听着他与村民们的谈话。 “张鬼子,我儿死了,你得我个说活,我们可是听了你的话来到这儿的,说有办法可以治好我儿的病,还说会给我们药,等到时机成熟了,就能让我儿完全好起来,成为你个健康的人的,大半年过去了,我儿没了,你赔我儿啊……” 死者的父亲十分激动,痛苦的心情则发泄到张槐的身上,若不是被其他村民拉住,他早已扑向张槐将他给杀了。 旁边一民老妇流着泪,担心不已问道:“张兄弟,当初你也是如此跟我说的,我这才带着我儿前来,三个月了,我儿服了药,是有过一阵子精神不错的时候,可这个月,他的身体更差了,你到底有何办法治好我儿啊?” 张槐沉着脸,四平八稳地坐在木凳上,神情淡漠地道:“我未有食言,药给你们了,生活所需也给你们了,但是你们自己又给他们弄了些什么东西食用,还需我一一戳穿你们吗?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若能等便等,不愿等的大可带着人离开村子,想要进村子里的人可多了,你们能被选中,那可是你们的福气,别想在此挑事。” 第1618章 骗来等死 果然,这话一出,华筝的想法更加贴近了。 如果没有钟离娜兰的存在的话,她可能还不会如此想,但是从钟离娜兰替自己换脸的事情看来,此事钟离娜兰很可能会做出来。 张槐要赶人,村民便没底气了。 虽然在村子里生活并不算富有,但是有吃有住,更重要的是不愁没药治病,如此好的事情对于一些清贫的百姓人家而已,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 所以顿时围聚在一块的村民都没有了声音了,除了那名刚死了儿子的男子,“喂,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不也是担心自己的亲人会跟我儿一样吗?你们想想,我们来这儿多久了,连个大夫也没见过,光是给药,说会吃了身体会好起来,可现今又如何了?我儿死了,你们的亲人也会像我儿那样,他根本就是骗子,把我们骗到这儿来等死的。” 张槐冷笑,锐利如刀的眼神狠狠刮向男子,“老头子倒想问骗你什么了?是你卖了家里的婆娘跟着老子来的,若不是你自己懒,没按时给你儿煎药,他能好一天躺三天吗?” 男子以为自己做的事没有人发现,张槐如此一说,其他村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虽然他们的家人没能痊愈,但至少还活着,能吃能睡,就是不能干活,其他也算能自理的,不似男子的儿子,说走就走了。 再说男子来此也不过是三个月,还有来了更久的人家,其儿还不是好好的,哪像男子的儿子走得如此急? 没一会,村民们就向张槐道歉,同时也慢慢散去,各回各的家了。 至于那男子,愤怒地青筋暴起,紧捏着快要暴发的拳头,道:“张鬼子,当初可是你说了,在这里可以治好我儿的病,也说了不需要干活,还有饭吃,有屋子住的,但这也不全然真实啊,分来的量的,也不过够让人吃上两口米饭而已,现今我儿死了,你要不赔偿我的损失,我就去官府告发你。” 张槐单挑起眼皮子,露出年迈老汉的模样,问道:“赔偿?行啊,你想要如何赔?” 财迷心窍地男子立即收起了怒火,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顺了,“张叔啊,也不是我不懂事,你也知道的,为了来此,我卖妻卖地,什么都没了,现今我儿没了,我回去也需要盘川是不是,给我儿买副棺木也不过分是不是?再备点银子买块地,建个房子那也合理吧?” 张槐未问到底是多少,直接站了起来,微驼着背往外走去,“走吧,一块去取银子给你,老头子怕被人盗了,放家里不安全,所以都藏山上去了。” 萧墨寒没带着华筝上山,对着虚空轻声道了一句,“跟着。” “是!”阎卫回应之后,只感觉一阵清风吹过,便没有动静了。 萧墨寒带着华筝则去了刚死去之人处,屋里一阵恶臭味,尿屎混杂、还有屋里的一些霉味,让华筝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同时屏住呼吸退出房间。 萧墨寒倒好,毕竟在战场上,腐尸堆起来的尸山他都可以忍受,更何况只不过是环境差一点的小屋。 抚着华筝的后背,只见阎卫将用席子裹着的尸体出来,丢到地上后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华筝缓过气来之后,戴上从时空里放着的口罩和手套,武装过后再去查看尸体。 第1619章 实验基地 看着华筝从衣袖中到出这些东西,萧墨寒更加笃定华筝并不是一般人。 而且所用的东西,还是他从未见过的,当然被抹去的记忆里是否有见过,他是不得而知,可现今,一切都是新鲜神奇之物。 眼下重重的黑眼圈,深陷的双颊,骨瘦如柴的身体,就连指甲也都呈不健康的扭曲成长。 担心男子会突然回来,华筝的检查得也只能是在外观上,当然让好震惊的事,居然发现此人的两个肾大小是不一致。 新的身体真的是太赞了,华筝都忍不住对时空机大赞一番。 双眼就像x光机一样,将死才尸体的内脏看了个大概,手摸的触感也更加的敏感,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华筝又去厨房寻找张槐口中所言的药。 看过之后,阎卫前来禀报道:“爷,人已救下。” “将人给看好了,筝儿,我们走。”说完,华筝快速将手套给摘了下来,在萧墨寒还还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其手中的手套便不见了。 带着华筝回到了山上,有些心神不宁地看向萧墨寒道:“可查出这些人是谁召集在此的?” “严岩!”萧墨寒面无表情地回道。 猛地抬头看向萧墨寒,凝神注视着他,而后又抓起他的手腕,把起了脉来。 “他如此做并不是为了你,看来严岩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么忠于萧家。”华筝确定过后,松了口气回道,语气有些兴灾乐祸。 华筝提神情和语气已经告诉了他,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筝儿可看出什么了?”脸上虽没有表神,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心里,萧墨寒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是否真的可以实现。 深吸了口气,虽然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是种种迹象看来,这儿的病人就是实验对象。 “也许我们想要止住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唯要将严岩给抓住或者把钟离娜兰送到严岩找不到的地方,否则这事恐怕不会停,也许严岩的肾病已经到了末期了,怕继续拖下去,生命有危险,所以才会想要抓紧时间找到合适的肾来换,而这些人很可能是他想给钟离娜兰练手用的,也许严岩也不太相信钟离娜兰的技术,所以养着这些同样患有肾病之人在此。” “换肾”此词太过令人震惊和不可思异了,于是萧墨寒带着疑惑问道:“真能做到吗?” 华筝既点头又摇头,“这事说来话长,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那是不可能的,钟离娜兰之所以可以成功换脸,她也是冒了极大的危险而为的,若是你派人认真查的话,也许会在她换脸期间不断有人失踪。” 确实在贤妃上官盈生完安王之后不断有宫女失踪,此事是他在查瑾妃之事时发现的,而且通过失踪的名单里,他发现这些失踪的宫女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这些人的脸型都跟贤妃十分样似。 随着五王子死去的消息被瑾妃得知,瑾妃也将钟离娜兰的事情全盘托了出来。 为了可以成功换一张年轻且又充满活力的脸,两年间,贤妃居然杀害了将近百民宫女,难怪那些年她宫中的宫女换得如此频繁。 看着这将近五十人的小村子,身为摄政王府的他,心系大安国江山社稷,关心百姓的生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虽有些人可恨,但也是为情所逼,疼心不已。 第1620章 控制住村子 严岩是这次事件中的关键,只要抓住了他,那事情应该就可以被制止了。 可事实上,事情远比华筝想象的要复杂。 二人再次回到山中,华筝已有累得直接在萧墨寒的怀里睡着了。 阎十九突然出现,可还未开口说话,萧墨寒则喊道:“影刹可在?” 刹五从萧墨寒的身后出现,而后从他的头顶飞身落下,略带不服道:“不知摄政王爷有何事?” “传信你家楼主,本王出十万两白银,将严岩给杀了。”战场上杀敌的凛然威势散出,那不死不休的坚定如飞出的箭,没有回头之路。 刹五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是呆滞在那儿,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摄政王爷此言可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带着萧墨寒的话,刹五离开了,离去之前还不忘交待同行的影刹,务必要将华筝给保护好,他会速去速回。 阎十九不解,看着刹五的身影问道:“爷,京都传来急报,严岩三日前夜潜地牢将钟离娜兰给救走了。” 似早有所料,萧墨寒没有过于震惊,而是一一下令道:“传信叶慕白,让他全国通缉钟离娜兰,同时告知师傅钟离娜兰逃走了的消息,至于严岩,将张槐抓起来,让他指认水诺以及严岩,最重要是不要忘了把严岩跟皇后娘娘勾结的证据呈递给义皇兄。” 所有的事情就像在一夜之间都变了。 带着刚死了儿子的男子上山的张槐,当他正在分解着男子的尸体之时,官兵来了,当场抓住了他杀人分尸的罪证。 紧接着,村子被官兵包围了起来,所有的村民都被控制住,无人可逃。 萧墨寒带着华筝去给患病的村民看诊,按病情轻重将患者分类安排。 虽然很想帮助这些村民,但是现在的医学条件有限,除了两个身体情况还算可以的患者之外,其他病患肾衰竭的情况已经很严重,若无合适的肾脏移植,那就只能等死了。 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官员带走,昨夜那名站出来问张槐的老妇站了出来,哭喊叫冤道:“青天大老爷啊,我儿到底犯了何事,为何要将他给抓起来?草民都是清白人家的百姓,不放火,不杀人,为何要把我们给抓起来?” 华筝认出那名老妇,再看看自己刚刚诊出为无法根治的少年,推断出这名老妇应该并不老,只不过是因为儿子的病,而被生生给拖老了。 向萧墨寒摇了摇头,示意其无能为力。 官兵们将这些村民给拦住,不让他们冲进被抬出来摆在一块的患者,有些冲动一点的村民则跟官兵有了肢体冲撞。 一时间村民倒了一片,只因长年未有劳作,再加上未有足够的营养摄入,造成身体都比较虚弱,被官兵们一推,便让村民站都难以站稳。 华筝不忍心看到这些可怜人,刚跑出两步想要阻止官兵的行为,同时看看村民是否有受伤,不想却被萧墨寒给拉往身后,身为战身的铁血之息一散,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摄住,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生怕被强大之人给注意到,让自己身首异处。 “有无犯罪,那可不是你们说的算,为何抓住你们,你们该心知肚中,从今天起,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准离开,所有的病患统一看管医治,至于如何医,是否能医,则会单独告知你们,现今你们只需安静地呆着便是。” 第1621章 公审张槐 萧墨寒的话就像将这些村民判了死刑一样。 哭天喊地的声音铺天而来,华筝心软,数度想要劝萧墨寒,可是他那铁血的手段,还有身为天生王者的气势,让人无法违抗。 官兵将张槐带下了山,连同被他杀害的男子以及被他掏空的内脏也都被官兵用一个瓦坛子给装了下来。 只见这些官兵个个脸青唇口,就像在脸上抹了白玉,青天白日见到白无常一样。 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软而无力。 大半的官兵都是被同僚搀扶着下山的,也有不少是被着下山来的。 此时,天已渐亮,对于山上发生的事情,村民并不知晓,只知道张槐久不久便会上山一趟,然后就开始给他们分“药”煎给自己家中的病患服用。 看着全身上血的张槐被押着下山,还有官兵们的情况,村民顿时紧张了起来,“你们做了什么?为何要将张鬼子抓起来?他所犯何事?” 村民都知晓,张槐若是被抓,那他们全都完了。 虽然不知道张槐到底给了他们什么药,但他们的生活来源全靠张槐,没了他,他们“药”没了,口粮也会被断掉,如此一来他们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张槐自知逃不了,任由官兵将他丢到村民跟前,生如死灰地坐在地上,等着审判。 萧墨寒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张槐,你可知罪?” 坐在地上,身上的血还未干,头发凌乱如鸟巢,若细看,还会发现一些令人更加作呕之物沾在他的衣物上。 华筝不解,明明已经听阎卫汇报说那男子已救出来了,为何张槐身上还会有血和碎肉的残沫呢? 张槐冷笑,露出狰狞的面容,“老头子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果然是你,怎么啦?老头子我宰头牛也犯法不成?” 方才还没有什么精神劲的张槐在见到满脸胡渣子的萧墨寒之后突然变得自信起来,就像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一样。 华筝本就没看明白,再听张槐的话,就更加糊涂了。 未与张槐争辩,而是下令道:“把李四给带上来。” 李四双脚打着颤,根本没法办自己行走,是被两名官兵一左一右架上来的。 膝后窝被人一顶,双膝重重地磕到了地上,连叫痛声都发不出来。 张槐十分淡定,瞥了一眼李四,就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李四本能性的身体往后缩了一缩,大喊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放过我,放过我吧。” 怕死之人就是如此,独单审问之时,恐吓一下,什么都如实交待了,如果让他对质之时,却疯疯癫癫地大吼大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萧墨寒威胁他了。 华筝退到一旁,此时官兵则将张婆子能抬出来了,就放在她身边。 萧墨寒示意其道:“看看吧,好让他认清楚真相。” 身为一个大夫,未能治好患者已是一件十分痛苦和悲哀的事情,如今还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道出这个赤祼裸的真相,失去了希望的村民,跟判他们死刑又有何区别? 这种事情华筝不愿做,但又不得不做,否则村民会一再被蒙骗,至到死都无法明白为何其亲人会死,会无法好起来。 大夫的身份让华筝不允许她说谎,更不许她敷衍以对。 第1622章 华筝被挟持 此时张婆子清醒着,看到自家相公被官兵压着,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往张槐而去。 可是全身无力的她,根本无法支撑她起来,就连坐起来都十分困难。 华筝上前扶着,萧墨寒摇头,不甚认同她的做法。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所以不顾萧墨寒的阻止的眸光,毅然将张婆子扶了起来,提醒道:“你的身体十分虚弱,最好还是躺着别动。” “相……相公……”张婆子流着泪水,悲情地呼唤着张槐。 二人身份和背境全然不同的之人,能结成百年之好已不容易,更何况是到晚年互不相弃呢? 华筝看向萧墨寒,双眼都忍不住泛起了泪光,乞求道:“要不让他过来吧,反正他也逃不了,再说关于张夫人的病,他才最清楚,若想让她多活些时日,情绪不宜过激。” 张槐见妻子担心得快连气都没了,瞬间收起了方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恢复回一个普通农家汉子的模样,请求道:“大人,我家娘子身体不好,您若有什么事只管找草民,莫要惊扰草民的妻子。” 别人,萧墨寒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华筝的请求,哪怕再无理,他都顺了其意了。 “松绑。”一声令下,穿着官服的知县立即在旁指挥着手下将张槐给放了。 此知县与五星镇的知县相比,可是怕事多了。 自从看到萧墨寒的令牌之后,额头上的汗水便一直未有停过,这不,就这么会功夫,身边的师爷已经给他递上了第三条帕子了,可见他有多紧张和害怕。 知县在此当官将近二十年,审案?那可说是一窍不通,自其当官以来,衙门就未开过门,更别提会有人来报官了。 也许就是因为看中这一点,张槐选了此处的一个偏远小村圈养起这些都患有肾病的患者。 若不是萧墨寒派人拿着他的令牌到衙门去,恐怕此知县还不知道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还有这样子的一条村子存在。 随着萧墨寒的气势越来越甚,知县的汗珠儿便越来越大颗,甚至还有些饱满得承受不住重力,直接滴落了。 一旁的师爷也紧张不已,生怕自家大人在萧墨寒跟前失了礼,从而让二人掉了脑袋。 张槐一得自由,便爬着张婆而去,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别怕。” 张婆子其实早就知道张槐有古怪,可是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其夫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泪水如流水,成串落下,陷入在脸上的皱纹里,看起来更加的可怜和令人感到悲伤。 趁着张婆子不再乱动,华筝出手切脉,约莫一刻钟之后,她想要摸摸张婆子肾的位置,可就在这个时候,张槐一把掐住华筝的脖子,神情变得凶狠起来,“你们都退开,否则休怪老头子杀了此女。” 华筝很淡定,同样的萧墨寒也很淡定。 唯独这知县和师爷不淡定了,差点被吓跪的知县慌张身体不断地抖动着,左右看着所有人,却只有他和师爷不知所措,“都别动,别乱来啊,冷静,冷静啊!” 华筝无力地白了一眼这知县,全场也就只有他不冷静而已。 萧墨寒倒是像没看到华筝被挟持一样,公式化地问道:“情况如何?” 第1623章 少了一个肾 华筝眼角扫向躺在地上的张婆子,略带惋惜道:“少了一个肾,另一个肾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若能得到好的治疗的话,也许还能……” “胡说八道!”张槐向天吼了一声,“娘子不会有事,她还好好的活着,她……她只不过是身体虚弱了一点,她说这是正常的现象,少了一个也能活着,不会有问题的。” 张槐十分激动,掐着华筝的力劲加大,使得她不得不向后昂,以缓解呼吸的困难。 萧墨寒墨黑的眼瞳一紧,墨黑色淡上了几分,华筝立即劝道:“我可以帮助你,张大爷,我的医术可以让张大婶好起来,真的,替你手术之人乃是我的门生,我的医术在其之上,可以保张大婶性命无忧!” 张槐不相信,认定只不过是华筝想要趁机逃走,故要求道:“给我备好银子和马车,否则我杀了她。” 萧墨寒想要出手,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银臂来了。 清晨刚升起的阳光照射下,银亮银亮的机械手臂在阳光的折射下,晃了张槐的眼,在那一刹那间,萧墨寒五指一抓收缩,强大的吸力将华筝直接吸回到自己的身边。 关心的眸光带着无尽的怒火,掌风欲起,华筝连忙将其手给拉了下来,阻止道:“不要,他也不是救妻心切而已,不要伤他,张婆子时日不多了,让他陪着她走完这段日子吧。” 银臂手机械手臂一出,众人震惊不已,对于方才华筝所言,已有了别样的想法。 机械手臂直接提着张槐到华筝跟前跪下,银臂则请罪道:“属下救护来迟请爷和夫人恕罪。” 华筝吐了口浊气,看着他有抢眼的手臂道:“挡挡,别吓着人了。” 银臂将手放下,随之长过于手掌的衣袖落下,将整根机械手臂全都收笼在衣袖里,不自由看还真看不出其手臂与常人不同。 华筝从衣袖里取出一颗药丸喂到张婆子的口中,而后向萧墨寒点了点头。 张槐似与张婆子心灵相通一样,药入口即化,同时带着令其通体舒畅感觉,使得张槐再次爬向自己的妻子,紧张问道:“娘子,你感觉如何了?” “相……公,舒服,真觉身体像泡在水中一样,轻盈且又舒畅,好像……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张婆子一开始还没有太大的感觉,慢慢地连说话也变得有力气,呼吸也顺了许多。 村民看了,个个都向华筝跪了下来,求道:“神医,神医求您救救我儿(我娘、我爹)……” 最初那位老妇趁着官兵不注意的时候钻离了看守,跪走到华筝跟前,磕头求道:“神医,求您救救我儿吧,他从一出生便躺在床上,半点重活都做不得,您若能救活我儿,我把命给您,你拿我的命去吧……” 乞求声淹没了一切,而张槐也在这个时候落下了悔恨的泪水,微笑着握住张婆子手,缓缓道:“草民招了,不管大人想知道什么,草民全都招供出来,只求神医可以治好草民的娘子。” 身为大夫,华筝很想治好所有的病患,可是……在这里,她也只能尽力而为,承诺太重,她给不起,也担负不起。 “我……若能救的话,我会尽力救治,可……”华筝几度欲言又止,斟酌之后还是缓和着道:“我只能说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第1624章 神医之名 大夫,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哪怕在觉得无从下手,无法根治的情况下,她还是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哪怕不能治好,也能在最大的程度上做最大的努力。 至少尝试过,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 张婆子好些了,张槐也相信华筝的话以及医术,所以将真相当着村民的面,全盘托出了。 “大人,罪民曾是河州古镇的一名仵作,因犯事,花了点银子,得以免了牢狱,好景不长,我家娘子难产,身体便一直好不起来,妻病儿小,为给家里增加收入,罪民则当起了净身师傅,同时还当苦工,日子也算过得去,可好景不长,经我身净身的男子未能被选进宫,反而成为了一位贵人的近侍,此男子自称是顺子,也就是他,让罪民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槐回忆着一年前的情景,泪水横流,“多年前,小顺子便让我替他在民间物色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直接买了送给他的主子当婢女,当时罪民并不知晓小顺子是替何人办后,一直到罪民买来最一批婢女的时候,看到了小顺子被官府送回家的尸体方知晓,原来他早已进了宫,因得罪了贵人,被赐死了。” 说到这里,华筝则看向萧墨寒,像是在求证,张槐口中的小顺子是否是贤妃身边的太监,而张槐买的婢女,是不是就是被送进永和宫里的宫女。 猜想是如此,但是若想要确定,那则需要一一核对,“你手中可有被你买下来的女子名册?” 张槐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愧疚道:“当年罪民就不该贪那些银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小顺子死了之后,罪民便知道那些姑娘定全都活不了了。” 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而且眼神一变,张槐双目无神地转向那些求着华筝救人的村民,继续道:“他们是我从四处寻找而来的,全都患了跟我妻子同样的病,让罪民如此做之人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当时罪民看到那女子将人弄晕,直接开膛剖肚取人之内脏,为了活下去,罪民主动向女子提出可以替她做事,只求她放过罪民,后来……” 就这样,为了保命,又为了替妻子治病,张槐则替女子做起了事来。 起初他还有替女子杀人取出脏,但慢慢的,女子为了不让事情曝光,要换地方作案之后,便让张槐带着家人离开,同时让他在这里看管和收集患有肾病之人。 一开始张槐也不知道女子要找这些病患前来的用意,直到四个月前,张槐的妻子病重,他求女子救他妻子之时,女子则告诉了他一个方法,那就是换肾或者直接将坏死的肾给切除掉。 可是女子说换肾她不会,但切除掉的肾脏,她可以一试。 于是肾脏是切除了,可是其妻子却像现今这般,半死不活的终日躺在床上。 “神医,求您救救罪民的妻子吧,都是罪民的错,罪民自知罪该万死,但这都与罪民的妻子无关,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她吧。”张槐交待完之后,都多数村民都在旁边作呕了起来。 因为有不少村民在拿到张槐给了药里头有一块肉的时候,都有切下来部分自己食用,而这肉,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那是张槐取了内脏之后的人余下的肉来的。 第1625章 要来了 萧墨寒一声令下,将所村民都集体被看守起来,转移到别处,而病患,依旧是住在村子里,只不过原本照顾这些病患的“家人”则全换了,除了张槐。 原因则是张槐给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给萧墨寒,那就是那名女子给他写了信,不日将会前来村子,让他将病患照顾好,尽可以物色更多患有肾病之人带到村子里来。 华筝还不知道严岩已经救出钟离娜兰之事,所以只是以为是水诺前来而已。 当得知很可能是严岩与钟离娜兰一同前来,华筝震惊一愕,“严岩带着钟离娜兰逃到此?他为何要换肾?难道严岩得了肾病不成?” 关于此事,萧墨寒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不久白玉子收到京都来信,姚太后急寻他回京,他方想起被囚在宗仁府里的遵义王。 白玉子曾向其提过,遵义王似乎有些肾不太好,甚至还私下打听遵义王在宗仁府里的作息,在确定他不可能在被关在宗仁府里还能纵欲过度之后,便未再多想,而是像平常一样给遵义王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 如今严岩突然找来这么多同样是得了肾病之人,还四处寻找肾脏,如此可疑举动让萧墨寒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看着深锁着眉头思考的萧墨寒,华筝心里大概猜出些,恐怕是与朝中之事有关。 于是默默地替他满上茶,安静地坐到一旁研究起病患的情况,同时也在思考着治疗方案。 为了不让水诺起疑,萧墨寒要求张槐,以处是如何做的,现今也如何做,当然这所谓的肉,则换成了猪肉,那些药则换成华筝开的药。 而且为了不给这些病患治疗,华筝则伪装成村子中的一员,替张槐公发药,实则是每天都去看看病患的情况,记录他们的病情,了解用药以及针炙效果。 虽然华筝两天前说自己的医术要比张槐所指能治好肾病的人好,但那也是当时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让张槐放松警惕而已。 可是用药三天之后,有不少患者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对于华筝的医术则有了如神一样的膜拜。 特别是张槐,看着张婆子可以自己下床走动几步之时,直接向华筝跪下磕头,高呼神医感谢。 很快村子里的事情让被关押起来的村民给知道了,高兴的同时也恨自己愚昧,居然相信张槐的话,等时机成熟便能好的鬼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有些人情况有好转,有些人却是再用药也徒劳了。 比如张婆子! “神医,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妻子吧,她……她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张槐几乎要崩溃了,不过十日的时间,张婆子的身体便出现术的严重并发症,华筝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扶着跪地不起的张槐起来,华筝无奈地告知他道:“没错,水诺说切掉坏死的肾确实可以保住张大婶的命,可是很多事情你都没有考虑周全,比如说消毒、后期护理、调理身体等等之类的问题。” 华筝不想骗他,故如实而回道:“哪怕最初没有发生,可是这并不代表这些问题不存在,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许是当你切除张大婶肾脏之时,要么没有清除干净坏死的组织,要么就是原本另一个肾也受到感染了,如今张大婶的另一个肾的功能一直在下降,而且速度有些惊人,我已尽力用药,可她的情况……” 第1626章 悔不该当初 张槐老泪横流,悔不该当初。 看着张婆子几近没有进的气,已经昏迷了两日了,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真的后悔了,恨自己为何不能好好的找个大夫医治,而是听信那些遥不可信的说话。 如今,遇到神医了,可已经晚了。 看着张婆子,儿子死了,妻子也快没了,张槐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跪求道:“神医,求您再想想别的办活,或者说……能不能……能不能像那女子说的那般,给我妻子换肾?” “换肾?”华筝压低着声音,担心被隔着轻薄门板,昏迷不醒之人听见,“你可知道为何她让你找这么多患有肾病之人来此吗?她想要拿这些病人当练手,换肾可不是容易之事,即便换了,还有考虑后续的排斥问题等等的,这事想法是好的,但是实现起来,难矣!” 深吸口气,华筝将人扶了起来,劝道:“张大叔,张大婶的情况,时好时坏,若……若你信得过我,也许我可以试试别的办法,但……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行,也许你可能几个月后还能见到也,也许……” “神医,您有办法是不是?我家妻子还可以再熬些时日是不是?”张槐猛得抓住华筝的双臂,力劲之大,都将华筝给抓痛了。 忍痛轻皱眉头,强调道:“也只不说是试试,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能,至少……至少可以让她熬三个月左右。” “够了,如此便够了,”张槐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笑容,就像上天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一样,恨不得跪天跪地谢恩,“只要再熬一阵子,再熬一阵子便好了。” 华筝不明白,按理说到了这个年纪,且又双儿已故了,为何张槐还如此执法想让张婆子活下去,不解的同时,也不忘交待道:“若是你同意,我会安排将张大婶带离这儿,待村子之事结束,也许你还能再见到张大婶。” 激动了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张槐很清楚,村子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也就没有再会再见到自己的妻子了,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张婆子可以熬到那个时候罢了。 “神医,谢谢您,我一会听大人的话,配合大人将幕后之人引出来,但是这儿有一封信,若是我……我有什么不测的话,希望神医可以帮我按信上所定安置我妻子。” 张槐颤着手,将一封皱巴巴的信交到了华筝的手中,说不出的悲凉和绝望,让人心疼不已。 心善如华筝又怎会拒绝呢? 接过信之后,华筝便去下一户看诊去了。 待其回到萧墨寒临时搭住的竹屋里之后,心情十分低落。 阎卫已经将华筝之事告知他了,所以华筝回来之后,他也没有忙公务,而是特地在院子里等她回家,替她接下扛在肩上,看着有些笨重的医箱,安慰道:“生死有命,求不得,你已尽力了,不必自责。” “说是如此,可是也不是不能治,而是这儿的条件不允许,若是在……”华筝有些怨气,怨自己,也怨这儿医疗条件,痛恨自己为何不能医术再高明一些,又或者是早一点去研究这方面的治疗药物,也许还能研制出特制药。 “算了,”想到现代,又想到未来的时代,看着萧墨寒强壮的身体,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还好我们的身体不会那样,不用担心那些问题,寒,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第1627章 京都急报 萧墨寒感受到华筝的害怕,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五年前她要带着虚弱的身体离开,情原让他忘了一切,也不愿让他面对她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残酷。 张槐所做之事是可恨,但是也让他懂得,若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逆天而行,与天为敌,都在所不惜。 当夜,华筝亲自下厨,给萧墨寒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二人就像一般的农家夫妻一样,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小桥流水的府?,也没有围着他们转的下人。 与之相伴的是竹屋小院,以山为靠,以河为伴。 当天夜里,华筝趁着萧墨寒将张槐唤去谈事情的时候,偷偷将张婆子收入了空间里。 虽然人已昏迷了,便是华筝还是为了保险起见,扎了她的睡穴和昏穴,免得她突然醒来,被吓到了。 回去之后,华筝告诉了萧墨寒和张槐,她将张婆子给送走了。 至于送去何处,何时,如何送走,华筝都未交待,只言:“若还想这三个月里张大婶还活着的话,就什么都别问,安心做你的事情,而我则安心救治病患。” 经过这十余日的相处,华筝的医术完完全全征求所有村民,也让假扮着村民的官府里的人都见证了这一事实。 那些原本病重得连下床都不行的病患,居然还能下床,甚至有些还能自理了。 这一发现,让一些病患高兴坏了。 可是有人欢喜也会有人愁的,比如华筝初诊较严重的患者,虽然经过这段日子的治疗病情有所控制,但是迟迟没有好转的迹象,不同的针法,还有变更的方子,也让患者失去了冶疗的信心。 看着华筝一日比一日愁,萧墨寒决定将白玉子给找回来。 可就在当天夜里,银臂给他递来了京都急报。 看完了信函,萧墨寒执着信,呆坐了良久。 华筝看着不对劲,上前询问,“何事让你如此纠结?” 萧墨寒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华筝,沉重地语气里带着坚决,“你必须随为夫立即回京。” “为何?我走了,这里的患者怎么办?”华筝想都未想便拒绝了,“我不能走,这些患者刚有了些起色,若是我在这个时候走的话,他们就活不了了。” 华筝也有自己的原则,她可做不到丢下自己的病人一走了之,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愿放弃她的病人,更别说半途弃之了。 萧墨寒将信函递给华筝,无奈地道:“不能再拖了,否则义皇兄会有危险。” 打开信,华筝一目数行,痛苦且又难以决择的神情呈于脸上,“怎么如此突然?按理说血蛊要吧潜伏在人体内三五年都不会有大问题的,为何义皇兄会突然……” “皇后娘娘想要逼宫,”刚毅的脸上散出发摄人的气息,眸中透着狠戾的目光,似敌军就在眼前,恨不得将敌人五马分尸,“严岩劫走钟离娜兰之后就想好了让本王无法追捕他和钟离娜兰的后路,而义皇兄就是他们手中将本王困在京都手段。” “那太后为何帮着皇后娘娘?太后不是想让遵义王成为新皇的吗?如今为何帮着皇后娘娘逼害义皇兄?”多年未回京,很多事华筝不知晓,故对这原本像敌人一样存在的人,如何勾结在一起,实在是困惑。 第1628章 太后的真实身份 双手负手,立于院中,昂望着夜空里的残月,扰人之事让人思绪有些不宁。 “皇后娘娘答应太后,若太后将遵义军的虎符给她,睿王成功登基后,便立即下旨将遵义王从宗仁府里放出来,并封其为摄政王,而为夫将以护皇不力判诛九族。” 华筝糊涂了,理了理脑海中的信息,道:“这严岩为了拖住你,将你困在京都,无瑕顾及他和钟离娜兰,所以教唆皇后娘娘逼宫,太后娘娘为了让遵义王恢复自由则跟皇后娘娘合作,而你会被判诛九族,这不合理啊,严岩不是一心想要让你称帝吗?为何还陷你于不义?” 这件事,萧墨寒原本还想不明白的,可是刹五给他带来的消息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连起来,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太后娘娘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姚家的女儿,这也是为何姚家败落,她并没有太这在意。”萧墨寒面蒙寒霜,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让华筝看到他生出来的孤独和悲凉之感。 上前与其并肩而立,细如葱白的五指穿过他的五指,掌心紧贴,十指相扣,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虽然我曾违背过我们彼此的誓言,但是我的心依旧未变,亦如你一样,哪怕已失去了对我的记忆,但内心深处还是藏着我一样。” “她是萧家的女儿,我的姑姑,我爹的同父异母妹妹,只不过她是庶出而已,我爷爷为了萧家能重新成为大安国的皇族,挺而走险,当年进宫的女子里,有过半是萧家的女儿,只可惜能被选上,成为先帝妃子之人,寥寥无几,太后娘娘能成为皇后,那也是她的手段了得,这也是为何玲珑镯先太后未赐予她的原因。” 皇家,真的是一个复杂且又令人费心思的地方。 为了重夺大安国的皇权,萧家还真的谋划了不少,也许连萧墨寒也不知道这已经是谋划中的第几代了。 如今眼看就萧墨寒可以称帝,却出现与萧元帝同样的情况,这也难怪严岩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了。 虽震惊,但是华筝还是安静地听完萧墨寒的话。 “遵义王,其实是非先帝之子,他是太后娘娘与严岩苟合生下之子,”萧墨寒气愤,与华筝十指相扣的手在不自觉之下加大了力劲,无血的又痕让华筝更加清楚感受到他的痛苦,“宫中妃子若想在宫中生存,那就必须生下皇子,而这皇子是她们的保命符,也是她们往上攀的踏脚石。” 身体悄悄地往萧墨寒身上靠去,华筝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他的爱,告诉他,她会在他身边陪着他,给予他支持。 “先帝驾崩之时,为夫还不明白何先帝要为夫杀了太后娘娘,如今年来,先帝早已知晓遵义王非其子之事实,但为了不影响义皇兄登基,先帝不得不将此事瞒下,故杀太后娘娘之事便落到了为夫身上。” 华筝抬眸,转向萧墨寒与共四眸相视,柔情中带着怜惜和道不尽的心疼,“那为何先帝不处死遵义王啊?” “先帝也给为夫下了口谕,只是遵义王于为夫有救命之恩,为报此恩,为夫与义皇兄做了个交易,那便是为夫放过太后娘娘,而义皇兄也不杀遵义王,但为夫需保证遵义王终身只能囚于宗仁府,若遵义王离了宗仁府,义皇兄便会派皇影杀了他。” 第1629章 义父来了 真相大白了! 遵义王是姚太后与严岩的私生子,严岩如此做,无不是在告诉萧墨寒,没有了他,萧家还是有别的继承人登上大安国皇位的。 而此人则是对萧墨寒有救命之恩的遵义王,他那不能告知人的姑姑,姚太后所生的儿子,他的表哥。 虽非纯真的萧家血脉,但至少有一半是萧家血脉之人。 可是愿望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了。 因为刹五在二人谈着姚太后之时,又给萧墨寒带来了更加劲爆的消息。 “摄政王爷,正如您所料,严岩之所以要护着钟离娜兰,还四处收集壮年且懂武、身体强分健的男子是为了遵义王。”刹五将萧墨寒所需要情报低着头,双手呈上。 华筝好奇,来回看着刹五和萧墨寒,似不解为何二人突然好了起来。 毕竟影昊焱对萧墨寒的意见可大了,无端端的刹五对萧墨寒如此恭毕,还真的让华筝觉得不可思议。 谁知,萧墨寒接过情报之后,面无表情地道:“余款,去找银刀,另外严岩的行踪可寻到了?” 刹五摇了摇头,用军式化的语气和姿态回道:“暂未,只知他们已经到了五星镇,不知何他们似乎不急着前来,而且每当我们得知他们的行踪,赶至便已无踪影,楼主猜测他们在寻找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小姐之前所住的村庄。” “为何要寻村子?他们想要做什么?”一道强烈且又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脑海里出现曾经有过一世无民村被屠的情景,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刹五提头看了看萧墨寒,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是否可如实而言。 萧墨寒没有为难刹五,同时也没有对华筝有所隐瞒,如二人冰释前嫌时所承诺般,只要她想知道,他都会告知。 “曾有传闻,安国寺中有一位得到高僧修成正果,可登天成佛,但此高僧除了潜心礼佛之外,还心系着在民间受苦受难的凡人,所以放弃了飞登成佛的机会,离开了安国寺四处游历,普渡众生,谣传只要服下此高僧的肉,便可长生不老,就连阎王爷也无法夺其命。” “唐僧肉?”华筝想都未想便道,神情中尽是无稽可笑之色,“这都是谁传出来的啊?若民上真有这样子的人,那不就妖魔鬼怪四处都是了,钟离娜兰可是受过高等教育之人,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子的传说谣言?” 萧墨寒倒是比华筝更为迷惑了,问道:“何为高等教育?大安国威望最高的学府可是在京都,钟离娜兰一个不知从何来的来历不明女子,为夫倒想知道,她到底从何懂是那些巫医之术?” 华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唯有随便唐塞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到底是真是假?” “无风不起浪,这样子的道理,你还不懂吗?”华筝的话刚完,萧墨寒未答,反而是一道充满怒气地声音从院子前传了过来。 如此熟悉的声音,就算再过几年,华筝还是能听出来,连忙松开萧墨寒冲跑到院门前,欢快地唤道:“义父!” “别过来,老子没你这义女,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别碍着老子的眼。”纪如命吹胡子瞪眼睛地冲着华筝吼道:“老子那不孝义女都当老子死了,那老子也当她死了。” 第1630章 被喷了 华筝一点也不生气,更不在意,反而撒娇笑话其道:“义父,你真要如此吗?想想这么大一个现成的女儿不要,你老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了喔,这么亏的卖买你也做?” 纪如命侧昂着头,得意地道:“哼!老子不缺养老的,这出趟门还有个侍候着的,京都里头还有个孝顺的,不缺银子也不缺吃住,你哪凉快哪去。” 华筝好奇,看向萧墨寒似想得到解释。 可没等来答案,等到的却是萧墨寒严厉的声音对着黑夜里离院子不远的一棵大树道:“出来!” 华筝着萧墨寒的视线看去,只见树动了动,而后一阵风吹这,黑色的影子的自己跟前晃了晃,过后便见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身高约一米七左右的蒙面男子出现在她跟前。 萧墨寒步向华筝,但未对出现在她跟前男子有别的动作,故华筝断定此男子定是他熟悉之人。 华筝愣愣地看着眼前看着有些熟悉,但又不确定是何人的男子问道:“你是……义父新收的义子?” “你是病傻了,还是脑子被驴给踢啦?这还用问吗?”纪如命毫不留情地反问道。 借着月光,华筝对着蒙面男子露出不太友善的眸光,注视的眸光中,又带着些犹豫,“公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本王为是命你回京吗?怎又跑回来?还把师叔给带来了,你以为如何本王就不会责罚你了吗?”萧墨寒严肃地表情下,不带一点感情,语气也像是统领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样,刚强坚毅,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纪如命是何人?岂容他对自己如此呼来挥去! 于是纪如命护着男子道:“是老子让他护送前来的,怎么啦?老子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义女,看看她是死是活也不行吗?你管得着吗?” 华筝忍不住,掩嘴一笑,似乎看到萧墨寒被纪如命落了面了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甚至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华筝这一笑,便把纪如命的注意力给引了回去,指着她破口大骂道:“笑笑笑,你还笑得出来?你这几年到底干嘛去了?无端端地藏起来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回去了,若不是老子听说这小子跑到这儿来了,老子还不知道你还活着呢,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发生这么大件事都不告诉老子?” 纪如命生气那是肯定的了,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得很,华筝和他与别人不一样, 所以当得知华筝失踪之时,他还真的以为华筝是穿越回去了。 谁知道原本人还在这儿,只是不知因何事为何躲着众人罢了。 华筝笑露未收,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也不管纪如命是否还在生气,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抱着他伤心地哭了起来,“义父,你真的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连自己是怎么生下可可都不知道,睡睡醒醒整整三年,若不是因可可和豆豆支撑着,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只要你给我个信,你又怎需如此辛苦一个人熬着?老子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让老子知道你的情况啊?”纪如命想到当年李华被沉入寒潭的事情,全身的血就像被冻住了一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不已。 第1631章 华筝怕死 萧墨寒看着华筝抱着别的男子,心底甚是不悦,但出于愧疚,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别的男子撒娇诉苦。 “我怕啊,本就半死不活的了,万一回去了,突然来个仇家什么之类的,那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命了,你也不想想,我除了有钱有粮之外,挺着个肚子,怎么扛得住这些人的击杀啊?”华筝苦诉着,心底比谁都难受,只是这五年来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行踪,唯有将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 纪如命刀锋般锐刀的目光投向萧墨寒,对他的不满更甚,“我就说不要跟这小子有关系的了,你看看,但凡跟他有关的准没好事,看看你,有钱有颜值,非要跟着这小子,弄得自己有家不能归,有钱不敢花,东藏西躲,都过成什么样了?” 华筝撅着嘴,没敢反驳,更别没敢说出她要躲的根源是萧墨寒,毕竟要杀她的人可是萧家的长老,这事儿,萧墨寒想不背这锅也不行。 纪如命心疼华筝,生气是一回事,可是心底担心远比这生气要来得多上百倍,否则也不会在得知她在此处之时硬是拉着华子康前来了。 “还不过来给你大姐行个礼,这小子,也是个有良心的,为了找你,这些年为一直苦练武功,也跟着那个差点害死你的姐夫上了战场,都已及冠了,还是想着你,非得等找回你才肯束冠,为了此事,你那丞相老爹手臂粗的木棍都抽断了两根。” 五年前,华子康对于纪如命这个义父不甚友善,但在华筝失踪之后,纪如命对华筝心疼的两个弟弟都重视了起来。 甚至还亲自教导华子明,不管是医术还是毒术都毫无何留的教给了他,让在武学上成就不大的他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而华子康原本早早就被萧墨寒相中他的武学生赋,再加上他的有意培养,虽大器未成,但小器火候却十分成熟,在攻打巫族的最后一战中,他一人带领百人小队夜袭巫族军营,成功烧了对方的粮营,让巫族最后一战扛不过两日便投降。 他的英勇和胆识让萧墨寒十分满意,回京之后也给了他足够的军功,拥用属于自己的殊荣,就连华紫烟得知他被封官之后,立即偷偷派人给他传信,希望可以拉拢他,让她可以脱离安王府。 当年回京,华子康则跟随着萧墨寒救回安帝,同时还消除不少暗中与“贤妃”,也就是钟离娜兰有关系的官员,那架势严然是当年萧墨寒在先帝驾崩之后带着银甲卫抓了不少官员的翻版。 也就是那一刻起,京都便在传萧墨寒与华筝的婚事。 而华景阳也数次询问华子康到底萧墨寒是如何想的,可华子康每次都唐塞过去,甚至因为华筝的事情跟华景阳拌了几次嘴,自那之后,他便直搬到银卫营里住,连丞相府都不回了。 倒是华子明,因身体虚弱,出行都依靠轮椅,这让华景阳更加生气。 为了寻找华筝,华子明没少替阎殿做事,目的就是可以大江南北地四处跑,如此他就可以每到一个地方就可以打听华筝的消息。 如今人已经眼前了,华子康反而显得别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华筝的想念和担心。 倒是华筝松开了纪如命,快步跑向华子康,张开的双臂已让人看出华筝的意图。 第1632章 为华筝抱不平 纪如命的话,他忍了,可是华子康,萧墨寒可忍不了,强壮且又长的臂弯一伸,盈盈一握的腰身被人一圈,直接将人离地抱起你,圈在其臂弯中,生气地对华子康道:“本王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华筝拍打了一下萧墨寒的手前,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同时护弟道:“你别这么凶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如此严厉逼急了会让他心理扭曲的。” 萧墨寒倒不是如此想,当着华筝的面便训斥道:“已及冠之人了,还如此拧不清,一个个都跑到此来,京都谁人镇实?安王有多想离开安王府,华紫烟多次借你之名在京都行便,你可知晓?随随便便就出京,你也不怕闹出事儿来?” 华筝张着嘴,想要护弟,可纪如命则比她再加袒护这个半路认来的义子。 高挺着胸膛,双手叉腰,下巴都快顶高过额头了,那架势看起来就是想要跟萧墨寒干一架似的。 “别以为你是摄政王爷就了不起了,你出京就行,他出京就不行,你倒说得理直气壮啊,怎不见你自己也想想出京的后果?师兄还真的多得你不少了,听闻你要成亲了,带着祁琰婉赶往京都,这半路都不知道遇了多少拦路袭击,想拿他们来威胁你,你看看你这些来都做了些什么事?净是结仇家,只知连累亲朋……该你孤……” 纪如命越说越起劲了,满腔的怒火让他口无遮拦,把一些不该说的像倒水一想倾洒而出。 “义父,”华筝见纪如命快要说到萧墨寒的菱角之时,连忙大声喝止道:“义父,夜已深了,你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子康,快带义父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纪如命意识到之时也已经来不及了,幸得华筝及时喝住他,才免得萧墨寒那杀人气息将他给秒杀掉,他便拉着华子康飞奔离去了。 华筝拉住萧墨寒往屋里而去,扯开话题道:“你说要回京,原本还担心这儿的病患,如今义父来了,那我可以随你回京了,不过你得给我一天的时间,我需要跟义父交接一下这些人的病情,否则我无法安心随你回京。” 萧墨寒生纪如命的气,原本想说今夜就交接完,明日一早回京的,但想到若是如此,那华筝今夜定是不睡,一夜与纪如命商讨病情,于是不情不愿地道:“日明午时准时回京!” 华筝连连应好,生怕他回头去找纪如命麻烦。 可是萧墨寒不找,华筝倒是趁着他在看册子的时候溜了出去。 去哪? 当然是纪如命和华子康临时居住的人稻草屋啦。 坐在用木柴围起来的院子里,纪如命嫌弃地道:“看,我都说跟着那家伙准没好事,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非得跟着他在这儿吃苦,住得都是什么地方啊?风大点都把屋顶给掀了,能住人吗?” 华筝听得真切,满满的都是替她抱不平,心底暖暖地,忍不住,鼻子一酸,双眸便蒙上了水雾,“义父,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哼……谢又有何用?女大不中留,留着也怕是成仇人了,出了这么大件事,你都不跟我说,你心底还有我这个义父吗?”纪如命气难消,尽管心底还是护着她,可是堵着的那口气还是无法咽下。 第1633章 可疑之处 华筝左右看了看,未发现华子康的踪影后问道:“我弟呢?” “怎么啦?一回来就想他,你还真的是个没良心的,亏我们还是老乡,我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你把我当阿猫阿狗看待,老子真是没事找事做,瞎操这心。”纪如命这气就像机关枪一样,喷射不停,说如此长的话也无需换口气,连击而出。 华筝不敢大意,故上前,坐到他身旁小心道:“你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子康到底在不在嘛,若是他在的话……” 看着有些神秘的华筝,纪如命也不由得有别的想法。 于是不再为难华筝,正经回道:“出去了,估计是你一出门,那小子就派人将他给唤去了,估计肯定是趁你不在,把子康叫去训一顿了。” 华筝松了口气,但还是凑得纪如命有些近,神秘兮兮地道:“这事还真不能让子康和子明知道,免得他们心里对寒有别的想法,毕竟这事还不能全怪寒,他也很无奈的。” “你就只知道替那小子说好话,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个口信都不给,我还以为你回去了。”纪如命一听萧墨寒的名字就来气,更别提华筝一再护着他了。 华筝尴尬笑笑,哄着道:“义父,别这样啦,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若有事怎么可能不跟你说呢?若不是情况特殊,你以为我怎会不跟你联系吗?” “啥特殊情况,我人都在医谷,难道还有比医谷更安全的地方不成?”纪如命愤愤地道。 “哎……”说到此,华筝也不得不长叹一口气,“你不懂,我原本是想要安顿好之后告诉你,然后让你过来的,毕竟我的事,除了寒就你最清楚了,可是香山祭坛之事后,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了……” “你这不是……”华筝话未完,纪如命抢着开口了。 “义父,别急着责备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华筝抢回主动权,稳住其的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是否被人偷听到了,“医谷原本是很安全的,但是多了一个外人就不安全了。” 纪如命扬了扬眉,震惊之色在其眸中呈现,也跟着华筝紧张防备了起来,“怎么说?这外人……难道是祁……” “嘘……”华筝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提醒道:“此事我连寒也未说,他还不知道我防着她,在香山祭坛,我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了,当年原来不是钟离娜兰让我去香山的,而是……她!” 猛得瞪大了双眸,纪如命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活泼单纯的姑娘居然会是这样子的人,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华筝也没有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了祁琰婉的身上,与纪如命紧紧地挨着,用着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交谈着。 “在我前往医谷之时,我之所以会突然离开确实是因为从医谷送来的信,虽然这信没有署名,但当时我就想,很可能是钟离娜兰假冒祁琰婉给我写的,可是上一世的记忆回归之后我才发现可疑之处,上一世,我收到信前往香山的时间点不对。” 华筝分析着事情的前后,终于发现上一世与今生之间相同之处以及可疑之点。 “钟离娜兰骗我前往香山之前,她就已经给我寄了信了,只不过她的信完全没有提及自己生命有危威胁之事,而钟离娜兰见到我之后,反应居然是有些惊讶,甚至还对我说来得这么快。” 第1634章 祁琰婉的私心 原来上一世,骗华筝去香山之人是祁琰婉,目的是想通过钟离娜兰之手将她给杀了。 而杀她的目的,居然是因为钟森! 这复杂的关系还得从钟森救下她们三人开始说起。 华筝一口扑到研究这儿的药草,兴趣与目标都跟钟森相同。 可是华筝在男女之情上对钟森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将他当做是自己药学研究上的一个伙伴而已,而且她还寻找着回去现代的方法,对于这一点,钟离娜兰是十分不愿的。 钟离娜兰不想回去,若是回去了,她很可能又要被困在雪山上,永远都无法摆脱家族的诅咒,于是她总想在这儿闯一番事业,可以出人投地。 祁琰婉呢? 一个活泼阳光的小姑娘,对于新环境充满了好奇心,同时还是一个青春扬溢的花季少女,对于成熟且又有担当的男子可以说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她喜欢钟森,很直接,也很坦率,所以华筝和钟离娜兰都知道钟森是她追求对象。 可惜,钟森没有接受她,原因则是他有喜欢的人,而且偏偏是李华。 因此,在钟离娜兰想要找替死鬼当祭品的时候,祁琰婉便想到了华筝,所以在钟离娜兰还没有把引华筝前来的信寄出去,她就已经做了这事了。 而且这时间还算得十分的好,在华筝还没有到来之前,就策划了钟离娜兰要杀她的假象,就在那个时候被钟森当场抓抱,使得钟森对祁琰婉愧疚自责,不得不带着祁琰婉回医谷,试图将她给救活。 也因此原本喜欢钟林的钟离娜兰被误会,生爱生恨,发誓一定要让负她的人得到报应。 结果为了拥有权力,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到了绝境,再一步一步将走到现今这下场。 “钟离娜兰不想回去,那可以理解,为何她也不想回去啊,她不是家中独生女吗?而且她爸也是入赘的,按理说家中的财产全都是她的,她不回去那不是亏大了?”纪如命听华筝讲述过后有些迷糊了。 说到此,华筝更加惆怅了,脸色一沉,情绪低落不已,“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我还真不知道,原本她并不是什么为了救母才加入到我的研究团队,带我进山的,其实她一早就计划好,等她回去之后,她妈妈就会死在自己家里了。” 这一事实再次让纪如命吓得差点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高了几分贝,“什么?” 华筝连忙拉住他,警惕着周边,不让人发现他们在说的事情,“义父啊,小声点,小声点!”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忍住不发啊?真没想到,这世道看着漂亮单纯的妹子,居然一个比一个狼毒啊,”纪如命拼命地摇头,似无法相信,“你说她这么做该不会是想早点拿到遗产吧?” “这个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在我看来,她的目的是她老爸,因为第二次穿回去的时候,她老爸入狱了,罪名是谋杀,而对象则是他的妻子,你说一个大学里的教授就算真谋杀亲妻,用得着留下这么多证据吗?” 华筝起初还没有在意,毕竟祁琰婉给她拿过其妈妈服用的中医给过她看,经化验,里头确实是含有慢性毒药,只是这毒药的用量若是控制得当的话,一时半会也杀不死人的,所以华筝当时半未太过在意。 第1635章 虎父无犬女 “其实啊,若是我生长在那样的家庭,也许我也会有这样子的扭曲心理的,”身为受害人的华筝生气之余,也感慨道:“你说有个当教授的老爸,偏偏明媒正娶的女儿,比不上自己的私生女,处处被人拿着那个人夺了自己妈妈之爱的女人生的女儿来跟自己比,要是我,最后通通都整死了,然后自己把家产全占了,独自快活去。” “哎啊!痛啊,无端端干嘛敲我的脑袋啊?” 华筝刚感慨完,悲伤还未升起便被纪如命重重赏了颗爆头粟,边揉头边抱怨道:“义父,我这脑袋可金贵了,有着不五千年文化精髓的,视敲坏了,那可是毁天灭地的大罪来的。” “毁天来地?亏你还敢说出口,”纪如命小声,但语气甚重地训示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俗话都说了,天下无不过之父母,生养我们就已经够苦了,竟然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拿亲生母亲来做牺牲品,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压抑的情绪下,华筝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道了出来,就连自己不敢让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说了出来,“萧家有一个秘密,就是相信如果祭祀成功的话,可以招回萧家的老祖宗,然后老祖宗会带领着萧家重新回到大安国的皇权掌控之位,但前担是这祭品活祭后一定要死去。” “胡扯,”纪如命毫不相信驳道:“这种事情也就这些人会相信,若真能这样子,老子不早就回去现代了,还留在这儿热得连衣服都不能脱,睡着这硬得跟水泥地板的床?” 话虽如此,可偏偏还是有人如此执着地坚守着这一个秘密。 “所以严岩要杀我,钟离娜兰也不想我活着,医谷里那个装着失亿的更加不用说了,所以你说,我哪还敢跟你联系啊,万一被医谷里的她知道,我死得更快啊。”华筝将一切说了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显得轻松多了,靠在纪如命身上,就像女儿向父亲撒娇诉苦,场面温馨得很。 八方是敌,危机四伏,纪如命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华筝,故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这些关于你前世的记忆根本没有办法拆穿她们,除非能找到证据证明,否则那都只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无法让她们认罪的。” 华筝也认同地点头,同时将自己的计划告之,“必须要让她们都在一块,如此一来我才好拆穿她装失忆的事情,就连写信给我引我去香山的事情也是,若不当面对质,她们一定不会承认的。” “可是如此一来,那她们不就都知道你就是李华罗?”纪如命神色有些凝重,不甚赞同道:“这太冒险了,再想想有没其他办法吧,来此后路上我都已经听说了,现今到处都在传李华是妖女的谣言,若是活了两世的事情传了出,那你就真的坐实了这妖女的名头了。” 摇了摇头,华筝拒绝道:“这事不能再拖了,其实说起来这事我的责任也很大,当年钟离娜兰迷昏了祁琰婉之事,若是我能在穿越来之后就将钟离娜兰赶走,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都说虎父没犬子,在我看来是虎父没犬女才对,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1636章 放风出去 华筝将自己的计划跟纪如命说了一遍之的,虽然不甚认同,但他还是答应帮助华筝了。 这一夜,纪如命一夜难眠,同样的也有萧墨寒。 原因无他,华筝提出来的要求。 华筝请示萧墨寒放风出去,说神医在回京的途中,而张槐同步传信给水诺,说村子里的人听说神医在京都都想要离开村子去京都寻找神医治病。 如此一来远在京都的姚太后和董皇后都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她们还未事成,萧墨寒便带着神医回京了将安帝给治好,哪怕她们已经让安帝让位了,将来萧墨寒也会把新帝给拉下马,或者新皇直接受制于萧墨寒,这根本就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至于钟离娜兰,这神医到底是何人她也许会不关心,但是她的实验品没了,那才是致命的。 没有这了些人当练手,她根本就不敢给严岩的儿子动手术,至少在没有万全之策下,她不会,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夺回那些实验对象,同时要将所谓的神医给除掉,否则严岩会将她给丢弃,转找其他人医治他儿子。 萧墨寒急着要赶回京都,所以不可能带着这些病患上路的,唯一的只法就是纪如命一边治疗这些人,一边带着上京。 可是这一路回京,快也要一个月,慢也有三个月,以这些病患的情况看来,两三个月到达京都那是必然的,再加上途中的安全,恐怕还不是一件易事。 烦恼着如何将这些人带到京都之时,华子康则给萧墨寒带来一计。 “姐夫,唐振,也就是之前在五星镇之时被我下毒之人,他真的是唐门子弟,而且还是现任掌门之子,唐门的少堂主,我可以请他帮忙,以唐门名义运送物资上京,秘密交人藏在货物之中,带入京都,不知您意下如何?” 萧墨寒果然没有看错,华子康确实是个将才,面对严岩的阻止和追捕,敌暗我明,此战该如何打,只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情,他已有了计划。 当然为了求唐振帮之忙,华子康需应唐振的要求将他引荐给华筝,不过此事他未告之萧墨寒,不然以他的占有欲,估计不会让别的男子靠近自己的妻子。 事情敲定之后,次日一早,唐振已准备好所有的装备,例如唐门的旗帜,还有有着唐门标记的马车以及一些货物的箱子,一看就是唐门要运送东西去交货了。 华筝带着纪如命一个一个看过病患之后,便告纪如父是她义父,医术比其更加高一筹尔尔,而且还告诉他们,会带他们到环境更好的地方统一治疗,给予更好的安置。 过后华筝也刚过了唐振,送给他一张暗器设计图,表示自己对他的感谢。 拿到暗器设计图的唐振,高兴得连自己想要问华筝关于痒痒粉的配方都给忘了。 华筝替华子康整了整披风,嘱咐道:“凡事都要小心,保护好自己要紧,有时候逃走并不代表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重振旗鼓,蓄势再发也是战略,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华子康点了点头,个头都比华筝高的他对于这种像交待出征孩子说的话一点也不觉得烦人,甚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亲人会说了来的话。 “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别担心,我们京都见。” 第1637章 真的都跑了 水诺得到张槐送去的消息之后,连夜便赶往了村庄,结果一看,整个村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看就知道这村子里的人都带着东西都走了,就连张槐也未在这里头。 水诺气极,一时间也无法联系上张槐,于是便赶了五天的路程回到五星镇向严岩汇报道:“严长老,夫人,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张槐也不知所谓,奴婢猜测他们很可能如张槐所言,去京都寻神医去了。”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水诺的脸上,清晰的五指红印落在晒得微黑的脸上,气愤地冲着水诺吼道:“本长老是如何说的?如论如何也要看好这些人,在我儿手术之前,这些人必须保证活着,可你都做了什么?” 被打偏向一侧的脸没敢保持太久,快速地回正低头,请求原谅道:“请严长老恕罪,奴婢未想到在有药有住有饭吃的地方,这些人还会跑,之前张槐多次向奴婢保证,这些人绝对不会离开村子的,谁知道这神医的消息一出,这些人都跟着跑了,就连张槐也不知所谓,奴婢国事不力,请长老……” “看你养的都是什么人?”严岩训完水诺又转向在一旁优雅啃着瓜子的钟离娜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磕瓜子?钟离娜兰本长老可告诉你,若是我儿手术不成功的话,本长老就让你们陪葬。” 钟离娜兰当然也担心这些练手对象了,可是担心又有何用,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神情问道:“水诺,你可真的查清楚了,他们是真的跑了?还是说张槐之前有跟你提过什么要求,你没有满足他,所以他联合其他人藏起来,想让你妥协,好满足他们的需求啊?” 水诺想了想,除了一直在问神医何时前来之外,其他的也未见他有提。 于是便摇头回道:“夫人,张槐除了一再询问您何时到村子之外,便未提其他要求了,依奴婢看,也许他们以为京都所言的神医是您,所以都往京都而去了。” “嗯,这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但是在我看来,这些村民应该没有多少银子才对,他们又何来盘川离开这儿往千里之外京都而去呢?再说,他们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这样子的队伍集体出行,想要找回他们也不是难事,长老大人,您说现在是派人去追,还是再寻一批患有同种病的患者过来呢?” 其实这病患找不回来,京都里所谓的神医被干掉的话,那她也可以拖延点时间,至少找到机会向严岩下手,脱离他的控制。 但若是京都里的神医是真的……等等! 猛得钟离娜兰似想到什么,连忙停下手中啃瓜子的动作,问道:“严长老,你真的确定李华真的死吗?谣传神医在京都,此事怎么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算算日子就算李华没死,也不可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赶回京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怪大安国还真藏龙卧虎之地,神医随处可见?” 疑问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就像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不似他们表面上看的那么浅白。 严岩向来做事缜密,面对钟离娜兰的疑问,终于意思到事情有些不对了,特别是在得知自己被人盯上之后,他就猜想应该是萧墨寒已经有了杀他的心思了。 第1638章 到底谁是严岩的儿子 严岩不想冒险去将这些病患给追回来,于是问钟离娜兰道:“依你看,我儿的病情还有多少时日可以等?” 钟离娜兰拍一下双掌,而后摊开道:“你问我,我问何人啊?你连你儿长何样,人在何处,你都未告知过我,从未诊断过的我,让我如何断定他的病情?” 其实这也是钟离娜兰最担心的,她虽然通过水诺得知严岩有一儿子,而且还患了肾病,四处寻找名医医治,并且她还听水诺说,连白医子对其儿的病情也拿捏不准,以她的医术,还真的是难说。 再说,换肾,她也知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在这儿根本就是没办法实现的。 她坚持可以换,那是因为有她的脸当样版。 可是脸跟肾不一样,这一点,她十分清楚,就连华筝也知道,所以为何她想方设法让严岩不要去找华筝,也不要让华筝知道换肾的事情,一来是想让严岩救自己,二来是不想让华筝拆穿她,否则以严岩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肯定不会救她,甚至还会因为萧墨寒的命令而杀了她。 为了保住性命,她再次沦为严岩手中的棋子,不得不说,她做人真的太失败。 回看这些年的自己,一直以为李华被自己害死了,不想其实活得最好,最舒服之人才是她。 感慨的同时也充满了嫉妒,那种为什么她可以活得如此好,如此自由自在和松轻,而她为何一出生就要披着私生女,被人看不起? 心中的妒意如怒火将她仅存的一点人性都给烧毁了。 严岩看出钟离娜兰的不满,可他不在意,完全不将她当人看待道:“钟离娜兰,你最好给本长老安分点,为了救你出来,本长老都背主了,若是我儿还未能成功治好的话,本长老就将你制成跟我上官盈一个的人彘。” “哼!”钟离娜兰冷哼,心底恨透了这种受制于人的压迫了,一念头在心底浮现,慢慢的成为完成的计划,“严长老,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怕的?如今人都在你手上了,再上加我女儿还不知道被你弄到哪地去了,我哪怕跟你对着干?再说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若你若倒了,你觉得我还能逃吗?” 话虽如此,但严岩还是不放收,逼着钟离娜兰服下了他用来控制萧家暗卫的毒药,如此一来他也算是安心了些。 没错,严岩之所以如此大胆跟萧墨寒作对,那也不是没有底气的。 这些年来,萧家一直都在严岩手下管理着大小事务,暗地里有,明面上萧家拥有的东西,名义上是萧家的,实际上跟是他的没什么区别,毕竟萧墨寒也是在十三岁的时候才知道有萧长老秘密支撑着萧家的事情。 那时的萧墨寒已经拥有了萧元帝的记忆了,但当时的他以为自己撞邪了,再加上当时先帝对他情深恩重,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不威胁到先帝的地位和编制,他选择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是默默地将萧元帝的事藏在心底,就连严岩也不知道此事。 在严岩看来,萧元帝的回归就是在五年前,香山祭坛倒塌的那一次,而且他还笃定,华筝这个妖女就死在香山祭坛里,再也见不了明日的太阳了。 第1639章 京中一片乱 萧墨寒与华筝还是隐瞒了身份,伪装成一对江湖夫妇,赶往京都,沿图也在打听神医的行踪,以此来混淆他人的视听,让人无法猜想到二人就是萧墨寒和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医。 京都锦绣宫。 “宫嬷嬷,此事当真啊?”董皇后在大殿里急得回来跺度,哪还有半点皇后的稳重和优雅了。 宫嬷嬷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还未得及行礼请安,便被董皇后拉着问起情报来。 宫嬷嬷在董皇后身边侍候多年,做事十分谨慎,向周边看了看,见还有宫女在,便缓了口气,安抚道:“皇后娘娘莫急,安世子身体暂无大碍,听闻白神医已回京,睿王必定会请他到府上替安世子看诊的。” 董皇后拧着眉,似不明白为何她如此说,可没一会,又像想到了什么,张开双手,让宽长的凤服衣袖顺了顺,而后双手自然地置于肚脐下文,姿态瞬间变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平静且未有起伏地下令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近日劳心安世子的身体,身子甚是疲惫,想歇了,如无本宫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奴婢遵命,皇后娘娘。” 董皇后一声令下,所有在殿内的宫里全都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迅速地退出去,同时还将殿门给关上了。 宫嬷嬷再三确定没有人之后,立即使出手,作出让董皇后扶着她往上座走去的动作,“娘娘,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只道近日有不少江湖人氏进京求医,如今睿王也苦恼不已,毕竟这江湖人来自五湖四处,行事乖张,而派人前往摄政王爷打听摄政王爷何时回京却未得到回就,恐怕是担心走漏风声,被人劫杀在回京的路上啊。” 宫嬷嬷的神情也一惊一乍的,就像亲眼见到那些行事乖张的江湖人在京都城里穿巷过街寻找神医,扰乱京都城里的秩序。 董皇后哪还关心这江湖人不江湖人啊? 她要的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神医? 可是这个问题,连身为监国的睿王都未能从萧墨寒处得到星点消息,可见此事的真实性不底。 心里没有底的董皇后慌了,猛地抓住宫嬷嬷的手,心乱如麻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后娘娘那边本宫已经谈好了,十日后遵义军便会集结完毕,若是不起兵的话,一定会引起叶慕白的怀疑,可若出兵,万一……万一萧墨寒带着神医回京,及时救下皇上,那起兵之事不就……” 不管是哪个后果,董皇后都不敢想,如今的她只想着要如何才可以在萧墨寒回京之前就让安帝退位让贤。 可如今人都不知道在何处,想派人拖住他的步伐都不可能,更别提将人截杀了。 宫嬷嬷也不比董皇后好到哪去,她可是董皇后的人,若事情失败,她也逃不了,故替董皇后出主意道:“娘娘,要不您再跟太后娘娘商量一下,可否提前起事?遵义王在京都里的多少还有些亲兵的,若是遵义王的亲兵与城外的遵义军连合出手,也许不需要等集结所有的遵义军才能起事啊。” 董皇后又何尝不想? 可姚太后的要求她能达到方成啊? 第1640章 细心照顾 赶了十天路,华筝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像是自己的皮肉,就连大腿两侧也因为骑而被磨破了皮,即便有上好的伤药和灵泉水,也赶不上磨破皮的速度。 原本想着这具新身体的皮肉能厚实一点,事实证明,那是她多想了,这身体几近与真实人体无区别,让她不禁感叹未来的世界技术的先前和完美性。 至于萧墨寒,许是古人早已习惯了骑马,再加上这五年的戎马战事,早已练得就铜强铁壁的外皮了,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更别提他还嫌速度慢了。 若不是发现华筝因骑马赶路受伤的话,恐怕现今二人还是连夜赶路中了。 “筝儿,为夫已经准备了马车,我们坐两日马车再骑马赶路。”萧墨寒心疼地替华筝摸着清凉的药膏,闻其咝咝地倒吸气声,恨不得这伤落在自己的身上,替她受了。 华筝强挤一丝笑容,不想让萧墨寒感到愧疚,可是这刚出口想说没关系,却在他粗糙的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的时候痛得眼角都冒出泪花来了。 萧寒墨气恼,可又什么都做不了,唯有连连吹着气,试图让药膏的清凉快速让那火辣的痛感消下去。 华筝甚是尴尬,毕竟伤口的位置实在是令人羞涩,原本上药她都不想让萧墨寒上的,如今他还替自己吹那个位置,伤口再痛都不及脸红的火烧的烫了。 好不容易熬过萧墨寒放过自己,华筝这才松了口气,便见萧墨寒端着血燕粥过来,要喂她服下。 华筝更加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想要接下,却被萧墨寒阻止道:“莫要走动,有什么需要的为夫替你办,来,先喝两口粥,这两日你都没什么胃口,为夫猜想许是因为不习惯长时间骑马,生怕颠簸会让胃感觉不适,所以都不敢饮食过多,是不?” 以为他不会发现,但体贴的他还是发现了,难怪今日一到镇上就寻了最好的客栈住下,原来他已心中有数,连上好的血燕也能在这小镇上寻来,可见他对华筝有多用心。 外表钢毅,完全看不出会如此温柔和对女子细致一面的萧墨寒,真让华筝以为五年前没有忘记自己的萧墨寒回来了。 当然这已经不可能找回了,因为华筝记他忘记李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不想让他想起长生不老之事。 虽然舍少是那些记忆,可为了不让长生不老之事影响到二人的关系,不管再来多少次,她都会抹去他所有关于李华的记忆。 定定地看着萧墨寒,挑起小口一勺血燕粥,在嘴边轻轻吹凉,待未见热气升起,确定不会烫嘴之后方递向华筝的嘴边,像喂养一个小婴儿一样,轻柔,体贴和无微不至。 当然这里头华筝看到的尽是深深的爱,深情的对望下,就连萧墨寒也觉得这样子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甚至有些期待,将来若是可以的话,他们是否也可以像现今这般,相辅相成、相敬如宾的恩爱到白头。 忍不住露出甜美的笑容,萧墨寒面容严肃地问道:“为何看着为夫傻笑?” “因为我相公好看啊,一不小心就被迷住了,犯花痴了!”华筝毫不掩饰回道。 第1641章 赶尽杀绝 “为夫现今这样子也好看?”此时萧墨寒脸有一条斜跨大半张脸的疤痕,再加上健康的黑色皮肤,显得更加凶神恶煞。 若是这样子还好看的话,那在华筝的眼中就没有难看的了。 华筝抿唇挂着微笑,也不回答,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告诉他:就是好看。 两小碗血燕喂下,华筝便开始犯困了。 萧墨寒小心的扶着她贴下,随后将余下的血燕粥喝下,哄道:“你先睡,为夫处理一下公务便来。” 华筝点了点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在确定华筝睡着之后,萧墨寒退出屏风,此时,银剑则将他想要的情报给准备好呈上,轻声禀报道:“爷,皇后娘娘相信了您带着神医回京,欲劝太后娘娘早日拿出虎符,尽早逼宫,可是太后娘娘要求皇后娘娘先将遵义王给救出来,否则她不会动用遵义王在京都的亲兵。” 萧墨寒一目十行,银剑的话未完,他便将情报看完,同时递向烛火,烧成灰烬。 “将消息传给义皇兄,让他自己看着办,通知白玉子,想办法拖住遵义王,不要让他离开宗仁府,安排好我师傅和师娘,不要让他们受此事而受委屈了。” 萧墨寒顾及的事甚多,京都一堆,随后便是正地运往京都的病患。 “爷,他们已经过了河州了,子康少主带着他们绕行,沿路也有放下一些货物,严然唐家真的是出门送货给买主的,沿途子康少主十分谨慎,纪老也将这些病患照顾得很细致,路上除非有突然病症者,一律服用夫人备的药,基本上情况都很稳定。” 银剑借着被萧墨寒打致重伤为由在休养去了,事实上,在华筝替他治疗开始,不了半个月他的内力便都好了,而这药浴除了给他治内伤之外,还替他打通了经脉,整个人都有一种质的飞跃一样,身手更上一层楼了。 若说华筝不是神医,他还真的打断腿都不信了。 但正正因为如此,他更加不能让人知道,否则江湖上对于能力如此出众的女子,谁不垂涎三尺,恨不得据为己有? 萧墨寒看着手中的地图,猜测着华子康接下来要走的路过是否安全,一边看一边问道:“难道他想要走江河回京?” 银剑一听,便惊晃了一下,带着不确定问道:“爷,子康少主应该不会如此想吧?江河乃上京,速度虽快,但万一被严长老发现的话,那可就没有退路了。” 话虽如此,可是依着萧墨寒对华子康的了解,选走此路的可能性极高。 “他的决定如何本王不管,影楼那边有消息了,严岩在京都有眼线,而已经准备好了人手,只要本王带着神医出现,便会全力击杀,筝儿是神医之事万不能传出去,继续放出消息,说神医已在京都,将人引出来,一旦发现直接带人拿下,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萧墨寒这次可是认真的了,他心里很清楚,严岩手下的人都是萧家暗卫,原本是培养出来给萧家人所用的,如今既然他们只听令于严岩,那也不能怪他心狠手辣,全部都杀了。 毕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可不想给自己留下手尾,将来后患无穷。 第1642章 试药 严岩人还在五星镇,一直担心神医之事是否属实,所以未敢轻举妄动,而传闻长生不老高僧之事又迟迟未有消息,这几日可是急得脑门都冒灰,火气跟着蹭蹭而上。 而这倒霉人之人,当数水诺和钟离娜兰了。 可是钟离娜兰一直忍着不发,靠着水诺还能自由行动,偷偷地弄来了药材,试图将严岩下的毒给解了。 这已经是水诺第二次服用钟离娜兰试药了,可结果并不人理想,虽然可以让毒性得到缓解,可是依旧不是万全之策。 “夫人,您别担心,属下可以再去给您找来药材,一定能研制出解药的。”水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满额大汗还未来得及拭去,因中毒而痛苦得在地上打滚,连劲装衣裙都湿透了也不顾,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安慰钟离娜兰。 钟离娜兰本就不太在意水诺这个婢女的,若是不是因为她身边没有人,她怎会留着这没用的东西呢? 在其看来,若不是水诺办事不力,娄烛南霜也不会跑了,严岩也不会被他引了过来,她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我再想想方子,过后你再找机会带点药材回来,对了,南霜有消息了没?人是在京都还是被那老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了?”钟离娜兰真的恨不得将这个女儿给掐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不是因为娄烛南霜,又怎会惹出这么多事出来? 可是钟离娜兰还不想放弃这个女儿,一来是自己亲生,二为是她的制药天赋。 不得不说,娄烛南霜真的比她厉害和聪明,她从华筝那儿得来的零星制药记录本,她只不过是翻译出来而已,但是有些缺失还有一些无法理解的,娄烛南霜居然可以靠自己的不同思考方式,还有理解,成功将药给制造了出来。 就连这极乐丸亦是如此,若不是因为娄烛南霜,钟离娜兰也不能利用极乐丸控制一些不听话的人,还有获得可观的财富。 如今钟离娜兰最大的财富可是娄烛南霜了,只要有她在,她不担心会缺银子,当然她自己也藏有银子,只是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钟离娜兰一直没有放弃的,亦如聂敏儿一样。 没错,就是去西方! 这里容不下她,那她可以带着所有的钱财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哪怕不能获得高高在上的地位,至少也能让她生活无忧。 “找到聂敏儿了没有?”水诺做事向来仔细,而且对钟离娜兰也忠心,对于她的吩咐,从未有拒绝过,哪怕是冒死,她也会完成任务的,所以她冒险向影楼买情报了。 “夫人,奴婢已经联系了在五星镇上影楼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当然这个建议钟离娜兰也是同意的,因为这也是她最快找到聂敏儿下落的方法。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早在她们联系上影楼的时候,萧墨寒已经花了十万两白银雇影楼追杀严岩。 这也是为何影楼能如此确定严岩就在五星镇的原因,因为有钟离娜兰这个向他们买情报之人。 钟离娜兰并不担心萧墨寒会杀她,因为她手中有安帝体内血蛊的母蛊,只要这子蛊没有取出来,安帝的命都捏在她手中,而严岩也一定不会让华筝活着,所以只要没有华筝,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第1643章 安王的价值 钟离娜兰十分在意华筝,不管是在巫族的时候还是现在,在其看来,华筝一天不死,她一天都无法在这儿有一番作为。 只是她不知道,她所在谋划着的则是华筝所开辟出来的远洋航海图。 为何如此说呢? 因为她想要离开大安国,就要依靠这航海图,而出海,她还需要船,既然有航海图,那么一定会有船,又或者是曾经有过船,否则这航海图不会如此详尽的。 如今航海图在萧墨寒手中,原本想着严岩会在盗取“李华”也就是华筝的画像是连着航海图一并盗取了。 可从他的表现看来,并不像有此图,否则早就会派人研究起来了。 聂敏儿的下落,才是钟离娜兰最关心的,她既然在寻找这个图,那一定是知道一些关于这张图的事情,比如说船,又比如说认识曾经远洋过的人。 “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找到聂敏儿,还有京都那里,通知安王,万万不能让神医活着,否则安帝得救了,我也保不住他的命。”钟离娜兰眸中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哪怕是母子相称将近二十年之人,她都依旧可以随时弃之。 只不过现在还是不是时候,因为安王手里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产业,这些产业将来也可以作为钟离娜兰东山再起的机会。 当然这也是她有可以让安王愿意与其合同的前提。 安王对大安国的皇位依旧不死心,可她已经看清楚了形势,就像五年前的聂敏儿一样,在大安国,已经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了,所以她需要的是银子和离开大安国的条件。 水诺之前是借着四处替严岩收集肾脏所以还算自由行动,可最近肾脏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她也没有理由长时间离开,所以对于钟离娜兰吩咐的事,她也不是全然可以及时完成。 至于跟京都里的联系,水诺也有些为难为,毕竟钟离娜兰被萧墨寒以谋朝篡位名给拿下之后,朝中大官短短三日便少了一半,而安王因为安帝不忍心,所以暂禁于安王府等候发落。 当了半近两年监国的他,权利在手中的感觉让他根本就不满足被囚禁在安王府。 命能保住,那是因为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身为其母妃的钟离娜兰身上,毕竟有这样子的母妃,他想好也难矣!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安帝考虑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五皇子这个子嗣了,余下睿王和安王两个皇子,若连安王也被他处死了的话,将来他这一脉的人丁便会十分单薄,并且睿王又无心争夺皇位,安王一死,睿王便会成为所有谋夺皇位之人的目标。 所以哪怕对安王再恨,安帝还是让萧墨寒饶了安王一命,至少在他留下子嗣之前,安王不能死。 对于安帝的要求,萧墨寒本是不认同的,但是安帝旧事重提,拿着当年他登基时二人达成的协议来说事,不得已,萧墨寒方放了安王一马。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萧墨寒的手段,又怎么放任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存在? 留着安王,当然是因为他还有活着的价值,如同钟离娜兰愿意以安帝的性命为胁来保住他的原因一样,萧墨寒其实是想查出失踪的那些国库里的黄金到底在哪里。 第1644章 阻挠回京 严岩气得接连摔了两套茶具,怒火冲天的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太后已经跟姓董的谈好了条件,随时都能让遵义王放出宗仁府,回到遵义王府的吗?为何至今都没有动静?” 接二连三都没有好消息传来,严岩也有些按耐不住了,特别是京都里除了遵义王未被放出来之外,更令他恼火的是,神医已经准备秘密进宫替安帝医治了。 “京都里都布置好了吗?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神医给本长老杀了。”严岩再次气得一掌拍碎了桌子,这已经是自传出神医在京都以来第三桌被拍碎的桌子了。 萧家暗卫迟疑了一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长老,若是主上阻拦的话……” “他不是你们的主上,别忘了,你们可是由谁培养起来了,既然他已无争霸之心,那便由本长老重新挑选合符的人选,重新将大安国的皇权夺回交回到萧家的人手中。”严岩横眸冷眼一过,单膝跪着的暗卫浑得打了个颤。 身为萧家暗卫,虽然听命于萧家长老团,但如今明显严岩这个大长老打算独断而行,为此我不知自己是该执行其命令,还是不执行为好。 心底虽然有想法,但这并不是他所有控制的事情,毕竟他的性命还捏在严岩这个大长老手中,若不听令于他,恐怕下个月的解药就无望了。 令了命退出之后,暗卫便开始布置接下来如何击杀神医的事情了。 另一边,华筝与萧墨寒饶过正常回京的路线,官道上,董皇后借着不让意图不轨之人以寻找神医治病为由进入京都,已让睿王下令,每座城镇都要设下卡口严查,甚至还下令每日通行之人不能达到百人,超过百人之后,即便拥有户籍信息也不得通行。 董皇后并确定何人是神医,也不确定其是否真的已经在京都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方设法拖沿对方的脚步,只要拖到起事之时,睿王成功登上皇位之后,即便神医到了京都,安帝病好了,也不一定会将睿王给处置了。 毕竟安帝想让睿王继位已是众所周知之事,可惜睿王一直没有下定接下皇位的决心,五年前安帝患病,睿王答应安帝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位好皇帝,可后来这心思下定没两年便被钟离娜兰和安王将他从监国一职给拉下来,让安王当上监国。 因此睿王便有了歇下继位这心思,但董皇后可不是如此想。 这两年钟离娜兰挟持着安帝把持着朝政,明面上未将董皇后给杀了,但暗地里则将锦绣宫当成是冷宫一样对待,没少让董皇后受苦。 好不容易熬到萧墨寒回来,将钟离娜兰和安王给收拾了,董皇后自己却因为钟离娜兰而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因此趁着萧墨寒离京的这个机会,想要夺位之事做得更加彻底一些。 萧墨寒和华筝坐在马车里,前方官兵调下了大尖卡口阻拦,让马车无法过去。 在其之前官兵还拦下了大批在卡口前聚众抗议之人。 从这些人的言语中得知,城门已关,百人名额已满,任何人都不得再进入城内。 银剑将情况禀报,请示道:“爷,恐怕今日进城难矣,是否需要属下先行进城,再取得知县手令开城门迎您进城?” 第1645章 再次生疑 萧墨寒挥了挥手,示意道:“莫要暴露身份,看是否通过银两打点可以进城,若不可,便弃马车夜潜入城。” 华筝坐在马车里没敢哼声,脸上担忧却是不少,“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骑不得马,也不会让对方出此策不许进城了。” “莫要多想,他们阻拦进京的又何止是你?京都里现今都在传本王已带着你回到了京都,如无意外的话,严岩、安王还有董皇后的人马已经在进宫的路上备好了人马,随时准备将你我同时截杀了。” 萧墨寒稳重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担忧,反而觉得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华筝疑惑,感觉他有别的事情瞒着她,“你真的只是想要治好义皇兄,然后安心做你的摄政王府,辅助慕容家继续当着大安国的皇族如此简单吗?” “不然呢?”萧墨寒不甚在意地回道:“当然为夫答应先帝的事情不会有异,而义皇兄对为夫的承诺也会因两年前将三族收服而给为夫自由,只要义皇兄身体好了,也是离开京都的时候了。” 华筝看不出来他说的话是否是真心的,若是以前,也许这都是真的,可是现在,她迷茫了。 但她又不想要怀疑他,就像五年前一样,她不想因为不相信他而让二人再失去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亦如李华当年与萧元帝一样,也许一开始萧元帝可以坦诚一点,更加相信李华一点,直白的告诉她,他之所以想要长生不老那是因为李华,他不想失去李华,也不想让别人拥有李华。 这种想法和做法虽然很自私,但却是最执着的爱和占有欲极强的爱。 如今萧墨寒拥有了萧元帝的记忆,华筝不确定他的想法是否还是保持着,至少现今看来,他的行径让她觉得可疑。 上两世惨死的记忆华筝还有,她不想自己重复又重复同样的人生,所以她双手捧着萧墨寒的脸,凑近,表情严肃地问道:“寒,你看着我,认真的回答我,你真的只是想要治好义皇兄而已吗?你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萧墨寒像着华筝的样子,也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同样严肃地回道:“为夫没有骗你,带你回京真的只不过是想要让你治好义皇兄,当然为夫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那就是义皇兄好了之后,为夫可以带着你游山玩水,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远离朝堂,远离你不喜欢的那个圈子。” 被药水改变了瞳孔之色的萧墨寒的眸珠里除了华筝的模样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这让华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留下了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一种既好又坏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会很痛苦,但又舍不得离开他。 也许又是一次像五年前一样,需要她做决择的情况,可是她再也不想经历分离了,就当是她自私吧,心底乞求着:老天爷,请您就闭上这一次眼,就这么一次好吗?让我也自私一回。 萧墨寒不知道华筝在担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让她发现了不妥,心里同样也在自我检讨道:下次一定要更加小心点,万万不可让筝儿知晓,否则她一定会恨他一辈子的。 第1646章 被土豆砸了 记忆虽被抹去,但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萧墨寒还是十分顾及华筝的感受。 没错,他是有事情瞒着华筝,而这个事,他并不打算告诉华筝,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残暴了。 两天前,他已与影楼影昊焱达成了协议,决定将萧家的老巢给端了。 对于这一决定,严岩还不知晓,一心想着如何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想着如此扶着萧家的人再次登上皇位。 可惜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萧家为了让萧元帝复活,而萧元帝没活成,却让他的“继承者”恨上了这个萧家,决定要将萧家给毁了,以绝后患。 这事他没敢告诉华筝,他担心华筝知道后会多想,会认为是自己害得他将自己的家族给灭了,心生不安。 不管如何,既然萧墨寒说没有,华筝哪怕心里有异样的感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银剑前去打点,花了点银子,他们还是进城了,但是并不是从正门进入,而是从一个偏角落的侧门,而马车则进不去。 原本银剑不乐意的,但是萧墨寒却不以为然,扶着华筝便从侧门进城了。 城里人并不多,零星的叫卖声也无法让城里头热闹里来。 华筝的手微微一紧握住萧墨寒,心中所想瞬间让对方明了,故安慰道:“别担心,过段日子便好了。” 心中当如此期盼着,但是希望总跟不上现实残酷的速度。 “老王,今日的摊费还没交啊,赶紧交上,别耽搁文爷我去喝茶。”一个虎背熊腰大汉冲着蹲在路边摆摊卖土豆的老汉凶巴巴地催促道。 老王看着两筐未卖动的土豆,颤颤嗦嗦地挑了四个大土豆站了起来求道:“文爷您行行好,再宽容小的些时间,今日进城还未卖一斤土豆,您看可能再通容一下,待午市之后小的再给您送上摊费。” 老王边说边紧张地将土豆递出去,可是自称是文爷,身穿衙役制服,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衙役服装的跟班,一把将那四颗土豆给拍飞掉,恶狠狠地道:“老王,你当文爷是什么人,就几颗土豆想打文爷,你也不看看我们文爷是什么身份,能吃你们这贱民的东西吗?文爷可是吃的可是肉,知道什么是肉吗?” 刚从老王的摊位路过,不巧这被拍飞的土豆往华筝的方向飞了过来。 萧墨寒刚要出手,似乎想到什么,愣是没出手,而是以身为挡,替华筝挡这颗土豆,砸到自己的身上。 华筝心疼,连忙问道:“可砸痛了?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又不是不会闪,为何还要自己去挡呢?” 为了不让人怀疑二人的身份,所以萧墨寒身边并没有带着护卫,就连银剑也只不过是一般的侍从,身上连配剑都没有带,而且此时银剑正在替他们订客栈未二人身边,不能出手的萧墨寒也只能以这样子的方式来保护华筝了。 用着丝绢,替萧墨寒理清了一下身背被土豆砸出来污渍,而后如鹰锐利的眼刀飞刮向拍土豆的衙役,原本细腻如丝竹悦耳之声瞬间化作凶煞之语,“是谁丢的?” 此时华筝脸上还是那张有着一块大大红色胎记的人皮面具,再加上她的凶狠的眸光及气势,瞬间让那名衙役生出怯意。 第1647章 一拳击倒 没有了关于李华的记忆,突然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华筝,萧墨寒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很想看看到底华筝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居然让自己可以再次爱上她,愿意为了她,连家族也抛弃。 华筝这架气,气势不错,可惜这身子单薄了一些,不过这张脸倒是挺能吓唬人的,若是原来那精致的小脸蛋,生气的模样也只会让萧墨寒觉得那是小姑娘在堵气而已,除了可爱和俏皮,他还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的词儿了。 如今难得看到华筝的另一面,萧墨寒就乖乖地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娇妻如何替他抱不平的。 刚还作威作福的衙役在看到华筝的脸之后,整个人都被吓退了,一时间没敢回话,毕竟最近城里来了不少江湖人氏,对于这个陌生的面孔,他还是有点常脑子,没敢去胡乱招惹。 不过文爷却不一样了,毕竟自己可是知县的大舅爷,在城里横行惯了,拍着息怕胸口,凶回道:“哪来的丑八怪,长成这样子还敢出来吓人,你也不怕这张脸把人给吓死了?而且还敢来多管文爷我的事,你是嫌命长了吗?” 华筝板着脸,刀锋般的眸光皱拧着眉瞪着文爷,厉声问道:“那就是你砸的罗?” 文爷不怕死,冷笑回道:“是本大爷拍得又如何?你要砸回本大爷不成?哈哈哈……丑八怪,本大爷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本大爷劝你还是回去挖着坑把自己给埋了,省得本大爷还得派人替你收尸。” 萧墨寒沉得住,未有上前,华筝也算是冷静,可是也就只限于表面上罢了。 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华筝双脚两步冲一步冲奔而去,借着冲左的劲头,一拳击出,这还大笑着之人,瞬间应声倒下,众人定眼一看,这彪形大汉就被你个身形单薄的女子给击倒,而且下巴早已变了形,可见这一拳力劲到底有大的。 萧墨寒也为之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的娇妻出手如此重,一拳便将对方击倒不说,就连对方的下巴都能击得扭曲变形,简直难以让人相信。 那名拍飞老王土豆的衙役,吓得腿肚子都打着颤,周边的人因为文爷被击倒也向他们围观了过来,但是当然凑近,一股骚味让众人不得不捏子鼻子后退了。 萧墨寒冷眼看向那名被吓得连裤裆都湿了的衙役,不悦地上前将华筝给带回到自己的身边,捂住她的双眸不让她看到如此不雅的景象。 华筝倒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是名大夫,对于那可从来没有忌讳过。 不过萧墨寒这个护妻狂魔,肯定不会让华筝看别的男子,不管是身体的哪个部位,他都不乐意。 冷哼一声,冲着那两名衙役道:“把人抬回去,若死了就到悦来客栈找本大爷,本大爷等着!” 两名衙役哪有这力气啊,别说抬了,连自己逃路都没力气,双腿发软的,就差直接跪倒在地了。 他们不走,萧墨寒也不会等他们,带着华筝便想走。 可是华筝担心老王会遭到报复,故扯了扯萧墨寒的衣袖,示意他等会。 萧墨寒不解,问道:“娘子,是不想放过他们?” “要不把他们都弄残了,把三人的手脚筋都挑了,然后挖了他们的双眼,再看看哪里有戏班需要这种人被人围观看表演的再将他们三个给卖给戏班。” 第1648章 小妾惹得祸 华筝说的话是如此的恶毒,再配是这丑脸,就连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退离他们,有些胆子小的,直接被吓晕了,更别提是那两名仗着文爷装腔作势的衙役呢? 华筝冷笑,脆铃般的悦耳笑声跟这张脸完全不搭,此时百姓才意识到她这是为了吓唬那两名衙役方如此说的,于是一阵吁气声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百姓平时没少受这文爷的气,如今看到这三人的下场,这才站出来冲着这三人下脚泄气了。 没一会,这三人的叫痛声响传许久。 正当然百姓气愤的围击着文爷三人的时候,老王带着歉意上产,弓着身道歉道:“谢谢两侠相救,给二位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不过这文爷可是知县的大舅爷,知县十分宠爱文玲这位小妾,自从文爷将妹妹送到了知县府,城上的百姓就没好过过,二位还是尽快离开,免得文爷秋后找二位算帐啊。” 华筝一愣,问道:“小妾都骑到正妻头上来了?这是哪来的道理啊?难道知县夫人也不管管 吗?” “知县夫人可是个心善之人,三年前知县大人也是爱民如子,对城中百姓极好,知县夫人也是菩萨心肠,时常在城里施粥派包子,自从这什么文爷来到我们城里,也不知怎么,他那妹子便将知县大人迷得昏头转向,而后不久知县夫人就病倒在床,若不是知县夫人的亲爹曾与是京都李家有关系,恐怕知县夫人早已命归黄泉了。” 心中不愤的百姓一股脑地吐着苦水,有痛苦的,也有心酸的,更多的是对知县夫人的惋惜。 华筝一听李家,便顿了顿,好奇地想要询问清楚,可是萧墨寒拦住了她,面无表情地道:“当官的事就让他们当官的去处理,我们只不过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这碇银子就给当是我娘坏了你的生意赔你的,娘子,我们走。” 萧墨寒的意思很明显,现今的她们不宜做出跟李家或者是跟朝廷有关的事情,否则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离开了人群,华筝没也没有逛闹市的心情,于是便跟萧墨寒回到悦来客栈。 银剑早已命人备好了一切,随后就去忙萧墨寒交待的事情了。 梳洗一番过后,华筝还是好奇地问出口,“方才说的知县夫人跟京都李家有些关系,是指我舅舅家吗?” 趁着华筝去梳洗的时候,萧墨寒已经派银剑出去打听了,暂时还未得到回应,所以也只能如实回道:“银剑去打听了,不过若真的是京都的李家的话,也就只有李蒿有点朝中地位,估计多半是指的你舅舅家了。” “也许当年知县夫人一人也因为跟李家扯上了关系,所以也受到牵连在京都呆不下去了吧,否则好好的京官怎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到这此呢。”华筝有些心酸地道。 萧墨寒接过其手中的布条,替她拭着乌黑如丝布的秀发,安慰道:“别担心,若确定真的是当年受李家所牵连之人,为夫会想办法补偿她的,毕竟当年抄李家是为夫亲自带兵前去的,若有错,那也是为夫的错,与你无关,莫要自责。” 提及往事,华筝也没好继续谈下去,毕竟萧墨寒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华筝之事,现今在其眼中,则是害李家还有她过了苦不堪言的十年。 第1649章 夫妻日常 萧墨寒去梳洗之后,华筝无聊又在一边吃零嘴,一边看医书。 每次看到华筝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零嘴和医书,都十分好奇,数次想要问她,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姑娘家喜欢食些零嘴那是十分正常之事。 而且从阎十三给他的资料里也有记载,华筝怀着可可的时候,基本是孕吐难止,全靠吃这些零嘴才能止吐,胃口主能好些。 可是现今孩子都生了,为何她还是如此喜欢吃呢? 华筝的长发未干,披散开来坐在床边,毫无在意形象的坐在那儿研究医书,发现萧墨寒从内堂里出来之后,白雪的玉足套上一双奇怪的鞋子,如小兔欢快地跑向他,拉着他坐下,同样的,也替他小心擦拭他的发丝的。 许是在外征战多年,头发未有护理过,有些失了光泽,不过这并不影响整体,毕竟他的身体与一般人的不一样,只要过段时间,好好护理一下,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光彩。 虽然没有看到华筝的神情,但是这样子像普通夫妻做的事情,萧墨寒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不太习惯,却不排斥,隐隐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窃喜。 “还未干透,先不要把头发束起,等干透后再束起来吧。”华筝轻轻梳理了下,嘱咐道。 萧墨寒握住华筝的手,另一只手圈着她的盈盈一握的玉腰将收入自己的怀里,坐到他的大腿上,富有磁性的声音略带性感,问道:“筝儿,以前可时常如此替为夫护理发丝,也有替为夫束发?” 华筝想了想,好像梳头发是有过,束发也有,但这手艺似乎有些不太见得人,所以束过一次之后,便未再束过了。 被如此一问,华筝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这个……以后有机会再练练,等手艺好了,我再替你束发吧,我还不太习惯这儿的束发方式。” 萧墨寒可以想像华筝给自己束发时的情形,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便抱着她双双躺在床上,“日后为夫给你练,现今先陪为夫好好休息一会,这医书莫要常看,伤眼,那些零嘴,也莫要多吃,免得午膳没胃口。” 华筝这脸更红了,毕竟萧墨寒每次这么对她,并不只是单纯地休息而已。 一番翻雨覆云之后,华筝还真的沉沉睡去了。 一觉醒来,午膳已过,晚膳未到,幸好银剑早已准备好了,食盒已经在桌子上摆放着。 看到桌上的食盒,华筝便知道银剑回来了,于是一边将饭菜端出来,一边问道:“可查出知县夫人与京都哪个李家有关系了吗?” 萧墨寒放下手中的册子,净过手之后便过来走了过来,正好接上华筝递向他的碗筷,不紧不慢回道:“确实是你舅舅的李家,而那知县夫人其实是你娘未出嫁前的闺中蜜友,后因柳敏茹,二人生了间隙,便断了联系,后因李家被定通敌之罪,他爹也受之波及,随后举家迁移,而她则嫁给一个地方小官为人妻。” “为何我从未听我娘说过?”华筝停住了夹菜地动用,好奇问道。 萧墨寒则替她夹了一筷子菜,猜测道:“许是因为你娘觉得对不起她,再加上后来她被休,随后又随着李家流放,更加有愧对于人,毕竟对方夫君也是个当官的,担心会连累对方,提不也不足为奇。” 第1650章 小妾是李玲 华筝认同地点着头,默默地干扒着米饭,未动过筷子夹菜,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萧墨寒看出了她的心思,虽不想多管闲事,但还是依了她,只为娇妻开心,“先用膳,晚些时候为夫带你去见孟雨珍。” 脸上笑容瞬间展露,而片刻又消下隐去,拒绝道:“算了,非常时期,万一引起他人注意,定会让我们回京危险增添麻烦,我们好不容易躲开这些危险来到此,断不能因为我而前功尽弃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甚短,但萧墨寒很清楚,华筝并不是这种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其娘以前在京中少有的好友。 最重要的一点,若是华筝不出手的话,恐怕孟雨珍这位县知夫人过不了多久就要到魂归西天了。 “也许你对你娘曾经的闺中蜜友可以不在意,但是有一个人你应该在意的,那就是这里的知县申博达的小妾。”萧墨寒不舍得华筝不高兴,于是将诱子抛了出来,引起她的注意力。 华筝微侧着头,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不解问道:“为何我要在意他的小妾?” “李玲!”萧墨寒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华筝你,强而有力的二字震憾了她的心。 “为何她会在这里?不,不对!”华筝猛地惊了一下,端着碗,原本想要张嘴吃菜的动作都顿住了,难以相信问道:“她不是嫁给一个姓方的知县当小妾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跑到这儿来当申知县的小妾了,还有不是说那个文爷的妹妹吗?她又怎么成了文爷的妹妹了?” 萧墨寒见华筝激动,冷下脸,严厉道:“如此在意做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靠着用药迷诱男人的妓女罢了,先用膳,一会银剑会将孟雨珍过来,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她。” 华筝心里被这些事儿勾得痒痒得,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可萧墨寒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强烈了,让她只能乖乖的京范,等着银剑带人过来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夜深人静之时,银剑扛着一个黑色布袋套着从窗户跃入。 华筝凑近,有些不高兴地问道:“这是知县夫人孟雨珍?” 银剑单膝跪下,双手成拱回道:“回禀夫人,此人正是申博达的正妻孟雨珍,属下担心夜里会被人发现,点了她的睡穴,如此带回来,还请夫人见谅。”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华筝也是可以理解的,凑近,想要解开黑布袋,银剑便已代劳了。 打开,华筝还未看清对方的脸,只见这一头乌发凌乱四散,而且身上只披了一件衣裙,衣着不整,一看就是已经就寝之人被银剑胡乱掳来的。 睡穴解开,孟雨珍正欲高声大喊,华筝立即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提醒她道:“别喊,万一引人来了那可就麻烦了,我姓华,单一个筝,我娘的闺名叫李慧,是京都李家李蒿嫡妹,听闻你是我娘在京都的好友,路过此想要见见您,其他并无恶意。” 孟雨珍不相信,因为华筝此时的脸实在是太过难看了,一点也找不到李慧身上的半点影子,难以辩出华筝的话是真是假。 可又担心对方伤及其性命,故还是你顺从的点了点头。 第1651章 怀疑真相 虽然孟雨珍点头了,可是银剑还是保险起见点了她的哑穴,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听从华筝的话 孟雨珍也是个见过世面之人,所以镇定面对着掳了自己的“劫匪”。 当然她也不是不希望华筝是真的,可是这希望太过渺茫了。 华筝见她不相信的样子,反应过来方想起来道:“喔,您别怕,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是出现一些原因,不得不伪装这样子,否则不好出行,我听说您生病了,但不方便出现于贵府,所以才会将您‘请’到此,还请您不要生气。” 孟雨珍依旧是点头,面上显出来的病容地实让她看起来身体虚弱和面容憔悴。 华筝取出脉枕,示意孟雨珍将手腕放在上面。 孟雨珍没有想到对方是真的给自己看诊来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左手放在上面。 约莫一刻钟,华筝都诊过她的双手的脉搏后带着浅浅的微笑,回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风寒未清罢了,对了,您之前服用的药都不要吃,这瓶药,一天服三次,每次服一颗,不需要再煎服药汤。” 与别的大夫一样的说辞,孟雨珍心底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依旧是安静的点头,表现得十分的冷静。 华筝有些诧异,看着她平静且又有些苍白的面容问道:“您不问一下我关于我娘的事情?” 孟雨珍张了张嘴,可发不出声音,方发现自己被人点了哑穴。 华筝取出一根金针,在孟雨珍的穴位上扎了约莫十息,恬静一笑道:“只要您不引起别人注意,我们都不会再封你的穴位的。” “你……”试了一下,孟雨珍发现自己真的能发出声音后,对于华筝的医术有些不解和迷茫了。 华筝没有替她解惑,而在率先问道:“您府上的申知县的小妾您是否知晓其真实身份?” 此问一出,孟雨珍双眸立即瞪大老大,震惊反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难怪,”华筝似乎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知晓为何萧墨寒让她自己问了,“别相信她说的话,李玲早在五年前就被我舅舅逐出李家族谱,为了在奴村得上好日子,还将嫡亲哥哥给卖了,就连我娘,她也想卖了换银子,好让她跟其娘过上好日子,而我舅舅因为此事气得休妻和不认她这个女儿,您应该想明白为何您一直久病不愈了吧?” 双瞳急速收缩,关于这两年自己的身体还有李玲对她的献殷勤似乎都藏着一个可怕的阴谋。 可是回想李玲当初求自己的时候,孟雨珍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说词相差甚大。 “此事当真?”孟雨珍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谎,心里没底的她急需证据证明,对于华筝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不能在此久待,若想证明很简单,只要您所有李玲送给你的东西全丢了,给您食用的东西,不要自己吃,喂狗喂猫儿食有一般时间,看看情况是否跟您的病状一致,若是,那一切不就解开了吗?” 华筝没有说出孟雨珍的真实病情,一来是怕让她觉得自己胡说,二来是担心她如此说是别有所途,所以便不未多言。 孟雨珍迟疑了一下,最后胆怯地问道:“慧姐姐还好吗?” 第1652章 一切安好 华筝很高兴,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计较身份、地位以及过往的种种。 如此一句问好,她替她娘亲李慧感到欣慰,因为柳敏茹,夕日好友断了联系,如今虽非双方在场,但是她能感受到孟雨珍对李慧的关心和在意。 “我娘在京都一切安好,您不必担心。”华筝淡淡一笑,亲切的又不过于热情多少有些李慧的影子。 孟雨珍细细地看着华筝的面容,似不相信李慧的女儿长成如此,心疼且又伤感的眼神里透着对她的怜惜,“一切安好就好,只要安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若见到你娘,莫让她知晓我的事情,免得她徒增烦恼。” 华筝握住有些伤感地孟雨珍道:“您也会好起来的,听我的话,不要再相信那些所谓对你好的人,李玲对您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的身体还未到您象想的地步,好好调理身体,不出一个月,您这一能像以往一样,健康且又充满生命力。” 看着华筝握住自己的手,孟雨玲垂下双眸,暗淡无光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希望的光芒,“好了又如何,我这身体再好也还是不一样,无法替老爷生下一儿半女,纵使不是李玲,也会有别的女子,活着也不过是看着新人笑罢了。” 关于这一点,华筝是倒想过,转向屏风后看了一眼,似乎是在问:为何没告诉我子嗣问题? 郁结,确实是孟雨珍的最重要病因,可是华筝以为是因为李玲的关系,未想到李玲只不过是个导火线,想来孟雨珍早就没了活下去的想法了,否则怎会连李玲那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呢? 看来是她想得太单纯了。 在古代生不出孩子,那才是大事! 猛地,华筝似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后又将注意力重新回落到孟雨珍的身上,“孟姨,不知我可否如此唤您?” “你若真的是慧姐姐的女儿,我当然乐意,不过……你贵为丞相府千金,未来的摄政王妃,为何在此?还有你的脸……”孟雨珍也有自己的疑惑,不相信的理由也更多源于华筝自身。 双唇微闭,唇角勾起令人迷茫的弧度,回道:“为了出行方便罢了,对了孟姨在此见过我的事情万不能说出去,特别是李玲,您也知道,身为丞相千金此时应该在丞相府里待嫁的,您说是不是?” 恍然大悟应了一声,而后银剑从旁将代表摄政王的玉牌递了上前,“夫人,爷让您把这个给知县夫人看过后她便不会再怀疑您的身份了。” 华筝一看,心里感动了一把,原本是因为不想要暴露萧墨寒的身份的要,可他却因为不想她被孟雨珍怀疑,连自己的玉牌都拿出来了,如此有力的证明,若是孟雨珍向他人透露了的话,那他们的行踪不就被人发现了吗? 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只为了让华筝不被人怀疑,此举不令她感动,还真的难矣。 孟雨珍哪接过玉牌看中,只不过是那么一眼,哪还能坐得住,连忙双膝跪下行礼,“臣妇见过摄政王爷!” 华筝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提醒道:“孟姨,保密,低调!” 第1653章 暗示管夫 孟雨珍被华筝扶了起来,可是有意避着没敢冒犯华筝的意图甚是明显。 华筝也不勉强,以笑掩盖彼此的尴尬道:“孟姨不用在意,也不必惊慌,我真的只不过是路过此地而已,没无他图,只是听百姓抱怨受文爷欺压是自您生病起变本加厉的,所以命人调查,您不用担心。” 虽如此安抚,可孟雨珍还是有些担心,特别是华筝提及百姓的怨声之时,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得似全身的血被吸干了一样,紧张问道:“王妃娘娘请明察,此事非老爷示意文安所为,老爷一向亲政爱民,对待百姓从未做出罔顾王法之事,请王爷、王妃明察啊。” “是与不是孟姨心中有数,纵容妾室及妾室亲属也是他职管范围之事,若真不知晓,那还说得过去,可连衙役都陪着这文安用知县大夫的身份欺压百姓,此等大事已非一两日,您觉得申知县会不知道吗?” 华筝并不想指责任何人,也不想要干涉朝政之事,所以也只不过是提个醒罢了。 当然若能用别的方式解决,那更好不过了,就像以往一样,孟雨珍好好的时候城里一片太平,根源在哪,大家都知道,只看是由出手去做此事罢了。 “孟姨,以前城里为何能太平,您是否想想以往如何,现今也该如何呢?”华筝暗示性地道。 孟雨珍明白过来了,华筝替其看病,一来是因为其是她娘的故友,二来是想让她像以往一样让城里恢复夕日的祥和与太平。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轻松,孟雨珍向华筝行了一礼,只不过此礼并非跪礼,脸上重拾了夕日的光芒和自信,“臣妇谢过王妃娘娘指点,臣妇定会督促夫君严整城上恶霸之风,管好家中事务,担起臣妇身为一家之母的责职。” 华筝再次将人扶起,这一次孟雨珍没有闪躲,而是感激地谢道:“慧姐姐有您如此善良的女儿真是三生修来之福,姨自愧,这些年因着无法替夫妻生下一儿半女,一心求佛求子,结果却害了城中百姓,让他们受苦了,今日之后,我定痛改前非,以辅助夫君为重任,定不会再让百姓们受欺压之苦。” 二人又聊了一会,华筝这才明白为何孟雨珍愿意让其夫纳李玲为妾了。 原来孟雨珍早就看认了出了李玲,因为李玲的长相实在是太像肖淑贞了,母女二人就像模子印出来的样子,所以当她揭穿文玲是李玲的时候,李玲痛哭向她求救。 “真没想的,一个花季的姑娘居然如此歹毒,连嫡亲兄长都能卖,她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孟雨珍得知真相之后十分气愤,一激动便引得气息不顺,捂住胸口,急咳了起来。 华筝取出金针,在她的肺俞穴上扎下了针,劝道:“总归看清她是怎么样的人便好,此事该如何处置,全凭孟姨您作主,您就当她是文玲,无需顾虑甚多,至于子嗣问题,不知孟姨可听说过,心宽则诚灵,子女缘也是缘分的一种,急不得。” 道理谁都懂,可是嫁人已二十年了,如今将近四十岁的她,怎能看开呢? 第1654章 若只有一女儿 送走了孟雨珍,华筝没有问她具体如何处理李玲的事情,毕竟像这种从小在深门大院里长大的女子,即便自己没有手段,其娘也会有所传授。 可是孟雨珍的事情处理完了,华筝却依旧不太高兴。 躺在床上,萧墨寒察觉到身旁之人有心事,故关心问道:“筝儿还有何事想不通,不如告知为夫替你参详参详。” 华筝表情有些深沉,似乎困扰着她的问题十分严重。 萧墨寒不喜欢这样子的华筝,所以抚顺了她的眉心,劝道:“万事有为夫,无需如此苦恼。” “方才你也听说了,孟姨因为无法生育,所以才会想着给自己的夫君纳妾,若是我说,我也就不能再生了,只能有可可这个女儿了,你会纳妾吗?”华筝将心中困扰道出,双眼连眨都不愿意眨地看着对方,生怕看漏对方的表情。 事实上,她的想法是白想了,因为萧墨寒完全没有想过要掩饰,直白地回道:“本王府上已有一侧妃,三侍妾,无需再纳妾,你若不能再生育,只需在侧室过继一儿便是。” 是啊! 这个时候,华筝才发现,原来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里,他已纳侧妃,府上也有了侍妾。 她还真的傻,作为一国摄政王,权倾朝野,哪怕他自己不想娶,也会有人硬塞给他。 别人不说,严岩更定不会只让萧墨寒的摄政王府里只有一个女主人的。 真是可笑了,见到萧墨寒,华筝只顾着自己高兴,却把最重要的问题给忘了。 古人三妻四妾时多么平常的事情,更别提萧墨寒这身份有多尊贵了。 “呵呵,也对,你堂堂摄政王府又怎会缺女人替你生孩子呢,看我这脑子,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灵光,好了,睡吧。”华筝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 萧墨寒原本以为华筝会生气,可没想到她居然笑着就如此结啊,而且还真的是闭上了双眼睡觉。 有些诧异,毕竟这跟阎十三给他的情报有些出入。 可是华筝的表现似乎不像生气,也没有嫉妒的样子,所以他也没有多想,搂着华筝便睡着了。 是在意,还不在意,华筝自己很清楚。 五年的时候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侧妃、侍妾全都有了,有她与没她的存在,对他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心情瞬间跌落谷底,真希望回京的这段路可以再遥远一点,他们可以独处的时间再长一点。 次日,华筝醒来,阳光依旧那么明媚。 昨夜,心如刀割的想法,让她一度让自己妥协,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 决定已落下,珍惜短暂的独处时光,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期限。 在灵泉水的作用下,华筝的伤口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为了抢回前两日坐马车的路程,今日早腾过后,华筝主动提出自己骑一马,可以加快速度赶路,无需迁就。 萧墨寒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看着与往常无异的华筝,他则好劝自己道:也许只是本王多心了,她还是一样没变。 这一路赶回京都,华筝比之前更加黏萧墨寒了,对他更加好,好到让他无法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是阎十三情报中的女子吗? 第1655章 请求 没有停留,一路直奔京都,路上偶尔会遇见一些患有顽疾之人,不过华筝并未要求过多的停留,而是留下了方子,还有足够对方买药的银子便又跨上了马背跟前萧墨寒赶奔京都。 美好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一路上,萧墨寒对华筝的宠爱好加,她也欣然接近,而她也毫不隐藏自己对他的爱。 在别人的眼中,这是这个无盐女跟粗俗汉子夫妻的恩爱。 但相熟之人都知晓,萧墨寒的冷酷之刚帅,华筝的柔和甜美,那可是天造一双,地造设一对的,简称绝配。 还有两日就见到京都的边界了,华筝提出先不进京都城,想在郊外呆两日。 萧墨寒不解,问道:“筝儿是有别的事需要办?” 摇了摇头,坐在火堆边上,用树枝把玩着火堆里头火烬,心情起伏微大的她极力压制道:“没什么,就是太久没回京都,想在城郊住两日适应一下先,你若有事可以跟银剑进城先,我自己在郊外呆两日便可,如此一来,你们也有时间可以处理一些京都里潜藏着的人。” 虽不解华筝的用意,但萧墨寒还是同意如此做了,毕竟京都里藏着的那些人若不清理解,恐怕他想带华筝进宫都难。 再加上遵义军已集结在城郊十里外,银元宾三兄弟探知的情报令他觉得情形十分不乐观。 思及此,萧墨寒同意了华筝的要求,但也不得不嘱咐道:“明日为夫便送你去东郊的别院里住两日,待为夫处理完京都的事情,为夫再来接你。” 华筝点头答应,主动凑近萧墨寒,挽住他的手臂,像往常一样,靠在他身上慢慢地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以及他身上的味道,将些触感、嗅觉深深地印入脑海里,而后渐入……梦乡! 次日,天色突然变得灰沉灰沉的,厚厚的云朵压得很低,就像随时要掉下来一样,令人十分不安和觉得压抑。 此时若赶路,说不定还会遇到暴风雨,可四周都是树,若不赶路一样会被雨淋。 于是萧墨寒抱着华筝上马,带着她跑在前头道:“银剑你进城,向宫里通传,本王即刻进宫。” 语毕,如箭飞般带着华筝便往东郊的方向而去。 速度有些快,再加上没有太阳,树林里树木过于密集,能见度又底,华筝有些不适应,紧张的想要去拉缰绳。 萧墨寒一手圈着华筝的纤纤细腰,一手拉着缰绳驾马,发现华筝的意图之后,安抚道:“筝儿莫快,忍耐片刻,为夫很快就带你去东郊别院了。” 心噗通噗通地跳得飞快,想要回答,又想要叫他慢点,可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忍住了,因为一根树枝就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眼前突然放大好几倍,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可萧墨寒却只是压下了身子,连带着她也不得不跟着伏在马背上,直到后背的重力消失,她才敢慢慢的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吸取氧气。 她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让萧墨寒分心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是时候会再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跑得飞快的马都能飞起来的情形,现今的她都体验到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华筝的骑术差,做不到这一点,而是这速度太快,再加上马背上还是两个人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惊叹萧墨寒的骑术。 第1656章 雨中狂奔 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倾盆大雨倾泄的速度。 哗啦啦的大雨落下,华筝坐在前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萧墨寒视力极好,可是察觉胸前之人的状况不得不慢下来。 可是华筝却拉住了缰,用力的挥下,“别停下来,这雨一时半会都不会停的,我们停下来只一样会被淋湿,还不如尽快赶路。” 萧墨寒舍不得,转手便想要将华筝转到自己的身后,可是华筝死死地抱住马脖子不放道:“我没关系,若我在所头,颠簸太厉害,你更加赶不了路了。” 急赶一个时辰,二人在大雨中骑马飞疾前行,地面上的泥潭水被马蹄踩踏四处飞溅,不一会,华筝的身上脸上都被泥水带上了污垢。 华筝一点未有过多的在意,但是萧墨寒却生出了愧疚,微微降下速度,用力一扯,将自己外袍扯开披在华筝的头顶上,心疼道:“筝儿,再忍耐片刻,很快便到了。” 原本想着真的会很快就到,却想不到,连进入京都范围的郊区也都被官府设下了关卡,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萧墨寒不得不拉紧了缰绳停了下来,“吁!” 华筝从外袍底下探出头来,还未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一大批官兵不顾大雨,披着蓑衣便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个个举着长茅尖头指向他们。 萧墨寒冷黑着脸,暴怒的气息瞬间外泄,周边的官兵都吓得都一致步伐的往后退了两步。 正当他们还想退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连蓑衣都不穿,直接从拦路的尖刺栏栅走过来。 官兵往两侧退去,给他和他带来的人让了道,抬头定眼一看,发现是一个满脸胡渣的彪形大汉还有被外袍遮挡起来,看着外形像是女子的人道:“京都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入京都,不管阁下因何因要进京都城,一律不得入内,阁下请回。” 此人声音十分熟悉,华筝微微露出一眼,确定心中所想。 萧墨寒可是气极了,不过本就喜怒不显的他依旧控制得很好,未有多说什么,调转了马匹,看着架势是想要往回走了。 谁知道,马儿刚跑了两步,一声马呜长啸,前腿高举在空中急速踢动数下,而后落定,便往董鹤直奔而去。 董鹤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公然向朝廷命官当众行凶,于是大大的配刀从腰间抽出,未有闪躲,迎面向自己冲奔而来的马匹砍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飞击出数名银卫,高呼大喊道:“拿下逆贼董鹤!” 董鹤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特别是看到银色盔甲的银甲卫之时,整个人都懞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本将乃正三品的护城……”没等他话说完,迎来的却是银卫围击而来的攻击,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和了解情况的机会。 银刀及时赶来,并亲眼目睹了董鹤对萧墨寒的行凶意思,银甲卫可是最忠于萧墨寒的亲兵,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正三品的护城统领对萧墨寒无礼呢? 当然在这些人眼中,眼前这个粗俗大汉跟萧墨寒一点都搭不上边,所以对于为何被银甲卫认定为逆贼,个个都懵圈了,有些人根本就没来及得反应便被拿下了。 董鹤见情况不对便想逃,可是有萧墨寒在,岂容他逃走呢? 第1657章 偷天换日 董鹤被擒住,看着自己的手下,全都被银甲卫给押跪在骑马之人跟前。 这一刻,他再蠢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摄政王爷,真没想到您居然没在京都,不用说与你共骑一马之人就是神医罗?” 银刀一拳击向董鹤的脸,厉声指责道:“董鹤,枉王爷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联合皇后娘娘对王爷意图不轨,该当何罪?” “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董鹤虽然被押着跪下,但是却跪得腰杆笔直,完全没有求饶的想法,似乎早有这样子的心理准备,无所畏惧道:“再说皇后娘娘又做何事了?一个深宫妇人,何来与臣联合一说?您说您是王爷又有何证据?” 董鹤有他自己的依仗,他不承认与董皇后勾结,定的罪名是对萧墨寒意图不轨,可眼前之人又不是萧墨寒的模样,确实是有理有据,一时半会都无法定他的罪。 可萧墨寒却不与他来这一套,哄亮且又刚毅声音随着其令下,“将人拿下,三日后本王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一听三日后,董鹤便知道出事了。 震惊的面孔里带着慌乱,可是他还是要冷静下来,因为他不确定萧墨寒是否是在诈他。 在什么事情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他最好保持沉默和冷静,静观一切。 “王爷,臣等您三日后给给臣一个定罪的理由,臣在此谢过王爷恩典。”果然是上过战场,是董家的后人,七分当年董将军的风范显而易见。 银刀将人拿下带走后,树林里,银臂带着同等数量,且官着跟董鹤手下之人一样官兵制服的人出来。 银刀与银臂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向萧墨寒和华筝行礼。 萧墨寒面容未改,看着远远的京都城门,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回王爷,属下等人在此三日,已将董鹤手下之人的作风以及拦截方式看清楚了,请王爷放心,属下定能守好此处,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银臂双手未成拱向前请示,一手放于膝上,一手直接让长长的袖子挡住不让人发现他的机械手臂。 “很好,从今日起,不管是何人前来,都摸清底细,不得让任何人进京,这是皇后娘娘下的令,违者杀无赦!” 说完,萧墨寒便带着华筝重点驾驭着马往东郊而去。 路上,华筝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已有所猜测,恐怕董皇后防着的人是萧墨寒,而萧墨寒防着的人也许是他口中所说三日后之人。 离着京都越近,似乎事情便变得越复杂和危险了。 到了东郊,萧墨寒也只不过是匆匆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庄院,心里感触良多。 曾经的美好和欢乐,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播放。 京都里的形势越是严峻,她的心情也就越低落。 夜里,屋顶顺流下来的水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沿着屋檐滴落,掉到地上的水滩子,炸开了花。 一阵风迎面而来,数道黑色的身影在自己的跟出现,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也带来了别样的心情。 “你终于肯主动跟我联系了。”声音带着丝委屈,但又掩盖不住其中的喜悦。 华筝站了起来,笑脸如花相迎道:“哥,焱哥哥还有浩表哥,好久不见了。” 第1658章 要干大事 一个站出来之人当然是骆聪了,五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等,等着华筝主动与他联系的那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表妹,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姑姑的女儿竟然就是摄政王爷寻了多年的神医,江湖上有名的怪医。”李浩看着跟五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的女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今的心情。 当然他不离而别,原本以为自己我可跟柳颜撇清关系,跟李家撇清关系,谁知道兜兜转转,他还是回来了。 他不耻自己曾经窝囊地给别人当上门女婿之事,不耻自己为了摆脱奴隶的身份,居然“嫁”给一个将自己当成狗一样的女子。 忆起一切的他,觉得自己十分不堪,根本就不配与柳颜在一起,再加上柳家对李家所做之事被查清,他无法原谅自己爱上柳颜这个仇家的女儿,更无脸回到李家,当李家的儿子。 谁知道华筝还是派人找到了他,当时的他正伏在自己所“嫁”的女子的屋顶上,透过掀起来的片瓦,他看到自己的“夫君”在与数名男子在曾经他睡过的床上厮混。 怒火瞬间淹没一切,蒙上了脸,提起了剑便想从屋顶直接跳下去,将这女子给杀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影昊焱找到了他,并将他给拉住,点了他的定穴,让他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下。 原来影昊焱受华筝之托前来寻他,同时也请影昊焱帮忙,若是他想要报复那户人家的话,尽可能别让他亲自动手,报复一个人有很多方法,杀死对方远不如让对方深受同样的痛来得痛苦和有快感。 所以那一夜,那个令他痛苦了十年的“家”,因为影昊焱下的药,瞬间变得了淫乱的宅院,主不主,仆不仆,场面不堪入目,而更为巧合的是,官府带着官兵前来,说要缉拿朝廷重犯,结果…… 这个“家”终于毁了,毁于那女子手中,也毁于这个“家”的人手中。 影昊焱带着李浩回去,而柳颜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定时服药,银子够不够花等等! 身为过来人的影昊焱临走前只道了一句:“好好珍惜眼前人,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你会发现,那个爱你,你又爱你之人会因为你的一个决定,而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李浩带着柳颜还有其娘上官明惠离开京都,这是影昊焱为什么做的最后一件事,因为那时候华筝已经离开京都,并且未按计划去医谷。 李浩和柳颜都很感激华筝替他们做的一切,这些年来,柳颜也一直想要跟华筝联系,没想到华筝回京,却是向影昊焱和骆聪求助,而李浩从影昊焱处得知此事之后也跟着他前来了。 “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们很为难,也可能会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帮我。”华筝已换上了自己喜欢的青青柳色的素衣裙,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被她卸下,戴上了与衣裙同色的面纱,带着淡淡地笑容回道。 “本楼主本就是生活在刀刃上之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倒是骆少将和李浩,你们一个是朝廷大臣,一个是重臣之子,此事……” 第1659章 计划偷偷进宫 “如此刺激之事,华大夫能想到本驸马,还真的是本驸马的荣幸啊。”影昊焱的话未完,自称是驸马的男子突然从屋梁上跳了下来。 依旧是不惊不乍,沉稳地看着对方,微笑相迎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杨医师,或者你再喜欢我唤你为杨驸马?” “华大夫见笑了,在下还是很怀念你唤我杨医师的时光,”杨瑾有礼地向华筝还了个礼,恭毕地道:“臣杨瑾见过摄政王妃娘娘。” “那我也很怀念你唤我华大夫的时光,”华筝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就像五年前一样,大家都好好的,真的是太好了,不过正事可不容他们花太多的时间续旧,故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也不娇情,直说我找各位的目的了。” “你想进宫?而且还想不让摄政王爷知道的情况下就给皇上取蛊?”李浩听了之后终于明白为何华筝方才会如此说了。 因为这想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别说做,光是想,他都觉得难以实再。 可是华筝心底早已有了计划,自信满满地神情让影昊焱不得不问道:“小筝,不如说说你的计划吧。” “还是焱哥哥懂我。”华筝向影昊焱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缓缓地走向大门口,看着远方,好一会都没有再说话。 众人安静的等待,一直到华筝叹了口气,令人忧伤的感觉随着其叹气散发了出来。 “你们一定会很奇怪,为何我进宫替皇上取蛊,但又不让摄政王爷知道,也好奇我回京了,为何不急着进城,而是呆在郊外这里,你们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可我不想回答,也不想作任何的说明,哥,我听说你现今当禁卫军统领了,所以带一个人进宫,并不是难事,所以我找到了你。” 华筝毫不忌讳地直道,可是影昊焱倒觉得她是多此一举,“小筝若想要进宫,焱哥哥可以随时带你进宫,无需他人相助。” 摇了摇头,华筝拒绝道:“我不想惊动任何,进宫和出宫都一样,而且要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将蛊取出来之后再进京,这样对谁都好,否则城里的人一直盯着我,别说进皇宫了,就连进京都城门我都难。” “那妹妹是何意思,想为兄如此助你进宫?”骆聪对待华筝,从未表露出自己的半点心意,但是他对她的疼爱,绝非是兄妹之情,这一点,萧墨寒清楚,影昊焱也看出来了。 “哥,以你的身份,带着一个护卫进宫应该不难吧?你把你身边的护卫的令牌给我,然后带着我进宫,而杨医师,我想你应该不会把跟顾太医觉得这些年医术给忘了吧?”华筝你计划道了出来,听起来似乎都很完美,可是真的能如此简单就能混过去吗? 华筝的想法太简单了,哪怕骆聪是禁卫军也法控制突发情况,更何况现今宫里的形势十分奇妙,已非他所有掌控的了。 “为兄不同意你如此做,”骆聪一口拒绝道:“如今皇宫里到处布满了皇后娘娘的眼线,就连太后娘娘的人也都跟着不安分起来了,虽然五年前叶大将军将禁卫军大清洗了一遍,可是经过贤妃之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都分别布了下不少自己的人,就连为兄想见皇上一面都难,更何况是你呢?” 第1660章 分工合作 华筝自信满满一笑,“现今皇上身边的公公还是杜公公吗?” 众人一愣,似乎明白华筝为何如此自信了。 说到底,她能让皇上身边的人帮助她,她想见皇上,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哥,你只需要将这个药方交给杜纯,杜纯自会让杜公公主动找,但切记,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焱哥哥,我想请你在我出宫之后,备好马车来接我,我担心出宫之后会遇到钟离娜兰的人,出宫之后,我借影楼在京都的根据地藏一阵子。” 华筝早已想好了一切,就连退路也给自己想了,进宫的途径,见安帝的方法,以及出宫的退路,全都被她考虑到了。 倒是杨瑾有些担心问道:“那你的手术用具呢?该如何带进宫?哪怕是在下进宫也要被搜身,更何况是你呢?还有万一进宫遇到个刁难的要搜身,你如何躲过你是女子的身份?” 华筝忽然笑了起来,“不都穿着盔甲吗?这隔着这么大块铁板,难不能还能摸个出个大姑娘出来吗?” 众人黑脸,最不爽的就是影昊焱,立即警告骆聪道:“这禁卫军是你的管辖的,搜身这种事,你得看好了,若是小筝被哪个不长见的家伙给摸了,本楼主剁了他。” 杨瑾倒不担心影昊焱,他担心的则是萧墨寒。 以其护妻的程序,哪怕是将人给忘了,估计为了面子也不会允许自己的王妃被别的男子摸她的身体,光是想想,杨瑾都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 李浩听着华筝的整个计划,完全没有给他分配任务,故问道:“表妹不想让表兄也参与其中吗?” 皎洁的眸光从华筝那双明媚如娇阳的眸子里散发出来,隐隐地带着些阴谋的气息,“表哥是想要当护卫呢?还是陪着我当公公呢?又亦或是想当个宫女随护在我左右?” 原本压抑的气氛在华筝的调皮调侃下变得欢悦了些。 许是李浩不太适应这样子的华筝,所以以为她说的是真的,脸色十分难看,特别是她说到当宫女的时候,那脸都成了猪肝色了,憋着的那股气都不知道该不该泄。 “噗……”好久没有调侃过男子了,见到他们个个都变色的脸,华筝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忍不住都笑出了声来,“好啦,骗你的啦,别这么较真,轻松点,不就进个宫而已吗?又不是真的会死人,就算遇到事了,你们可以不用出面,我也可以自己逃得了,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别小看我,我可是有很多杀手锏的。” “我可以装成是杨驸马的护卫进宫,如此一来也可以在宫里给表妹一个照应。”李浩虽也不太赞同华筝的做法,但既然她已经想好了,那他也不能不出分力,哪怕失败,至少他也要保全华筝这个表妹。 华筝点了点头,同意道:“如此也好,不过时间有限,两天后寒便会来东郊,我们只能是明天晚上行动,杨医师最好是找个合适点的理由进宫见面圣,到时候杜公公会想办法阻止其他人打扰我们做手术,若情况与荣夫人差不多的话,手术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刻钟而已。” 杨瑾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回道:“在下可以借骄阳之名进宫求见皇上,骄阳现今怀有身孕不便 进宫请安,在下则可以借骄阳之名代为请安。” 第1661章 不该出现 五人商量了约莫一个时辰,将自各环节可能否在的问题漏洞都提了出来,同时五人共参详,从中找出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待一切都谈好之的,将所有的信息传递都落到了影楼身上,而华筝也给了众人一人一张人皮面具,若事情暴露逃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将这张人皮面具戴,万万不能让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当然杨瑾和骆聪按理说是不需要的,但保险起见,她还是也给了他们,“明日午时待影楼得到消息之的,我便会让影刹带着我潜进京都城,哥,我们就趁着天黑换班进宫,杨瑾医师以骄阳公主夜梦皇上的为由,赶在宫门关上之前进宫,出宫的路线,我们由定在永和宫,接应我的人在冷宫等着就行了。” 骆聪原本是不同意华筝利用那条密道的,可是当华筝问及那条密道是否被封之时,眼中的那希翼让他明白,这确实是一条却保险,又不会引人瞩目的撤离方案。 商量好之后,杨瑾离开了,李浩看到骆聪和影昊焱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则迈步到院子里,等着。 骆聪不愿离开,华筝也多少有些明白,于是便对影昊焱道:“焱哥哥,不如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等明日过后再谈,毕竟我接下来是要在影楼的据点待上些时日的。” 影昊焱原本不愿,但不想华筝不高兴,故道:“好,可可和豆豆不在京都,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可可说很想你,待时局稳定后,我再拿人送他们二人进京来见你。” “谢谢你,焱哥哥,”华筝感激地回道:“数月未见他们,我也很想他们,可可粘人爱撒娇,你别总迁就她,豆豆向来独立,但终究是个孩子,你得多费点心思关心他。” 应过之后,影昊焱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华筝的头,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不家乡下的时候一样,“小筝,别担心,焱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焱哥哥都会在你身边。” 影昊焱离开之后,华筝示意骆聪坐下,替他续上热茶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就能看穿一切般,问道:“哥,你是想问我为何要离开吗?” 骆聪点头,“想,但又不想,只希望同样的原因你不会再离开。” “如果我说哪怕不是同样的原因,还会有别的原因让我离开,哥,还想知道吗?”淡淡地素雅之息与方才有些调皮的华筝不太一样,这样子的华筝显得成熟许多,看起来不像一个小姑娘,而是藏满心事的忧郁女子。 骆聪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心底就像有一只雄狮在里头狂啸,想冲破牢笼,跑出来,将心里藏着的事暴发出来。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华筝的娘亲李慧,他尊其如母亲一样孝敬,与华筝的关系也变得奇妙,存在于二人之间莫名多了一道屏障,是他,也是她无法跨越的。 “哥,牧扬应该已经回京了,你也应该早已听说了我的事,这五年,我的身体都不太好,也就是前不久,为了寻找药引逼不得已才会出现在五星镇,否则我会躲着所有人一辈子也说不定。” 华筝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看着黄绿色的茶色随着其转动,形成了一圈一圈的波纹,有些自嘲道:“也许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第1662章 别委屈自己 骆聪有些不太明白华筝的意思,总感觉这一次华筝回来并不太高兴,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忧伤之中。 就连笑容也不似以往的甜美,苦涩,是他从华筝的笑容里唯一得到的感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为兄都会站在妹妹这一边,”骆聪也很想像影昊焱那样可以与华筝更加亲近,可有他与骆聪不一样,所以只能给她最大的支持,“别委屈自己,只要你开心,哪怕是离开这里,独自一人生活,只要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便足矣。” 华筝苦笑,试控性问道:“哥,若是在这世上再也没华筝此人,你还会如此认为吗?” “那离开之后,你就真的能开心了吗?”骆聪不解反问。 这个问题,其实华筝也一直在问自己,于是也呢喃自问:“是啊,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就开心呢?这五年来我到底过得开心还是不开心呢?说不开心吧,可可和豆豆总会给我带着欢笑,说开心,可安静下来的时候,总会觉得心里空空的,哥,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骆聪看得出来,华筝有心事,可是这心事藏在心底,似乎连找个倾诉之人都没有,即便是他,她也只不过是隐晦的提及罢了,可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心有所牵,又怎能让自己开心呢?何是坦诚相告,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能得个明白,不是吗?” “哥,若是你将来的妻子无法给你生下一儿半女,但又不许你纳妾,可你又很爱她,舍不得休她,只是家人还有周边的舆论又逼着你不得不想方设法生子,你会如何做?”同是古人,身份地位虽然有差距,但至少跟萧墨寒也同样算是贵族,所以华筝有些你胆怯地问道。 “王爷嫌弃你生的是女儿,所以想要纳妾?”骆聪想都不想便问道。 华筝乐呵一笑回道:“他不是已经纳了吗?何来的想呢?已成事实,不是吗?” 骆聪皱了皱眉,不解问道:“那妹妹是介意王爷纳妾之事,所以不想回京?还是因为生的是女儿,担心被王府里的女人欺负可可,故不愿回来?” 华筝一再摇头,“在我看来,女儿和儿子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不介意别人对可可如何,抛开身份的话,也许她会活得更加开心和自由自在,不想回京的原因有很多,有外在的,也有内在的,我觉得若是我回京的话,对大家都不好。” “你觉得不好,而是妹妹你自己的想法,别人的想法妹妹都能知晓吗?有时候你觉得会给别人带来负担,但在别人的眼中,这种负担是甜蜜的,若失去这种甜蜜的负担,那人生就像少了什么,变得不完整了。” 此话说的是给华筝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骆聪不在意华筝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只愿她肯给这个麻烦他来担,他都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夜渐深,骆聪离开了,华筝独自一人坐在厅里,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雨滴滴落之声,心情十分复杂。 庄子里的下人见正厅的灯还亮着,不由得前来请示,“夫人,可需小的给您备点夜宵?” 华筝摆了摆手,带着淡淡地微笑谢拒,“不必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平时里如何便如何,不必在意我,对了,明日我想到上山去走走,你们不用来寻我,若夜深未回也不用担心,最多两日我便会回来,庄院的后山我很熟,不会迷路的。” 第1663章 太后求助 事情似乎如华筝所想,进展得十分顺利,可是严岩这边需苦不堪言。 “为何至今都没有那僧人的消息?不是说人有在五星镇上见到怪异的人吗?”严岩已经等不下去了,将近一个月,完全找不到那名修成真果的高僧消息,如此也便罢了,他还收到了京都送来的求救信。 此信是姚太后写给他的,请他给她一些人手,在宫里,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在外宫遵义王的人也进不了京都,一时间让她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 而又如此巧合的时,他留在京都里的人居然联系不上了。 如此怪异的事情不由得让他担心起来,深思熟虑之后,留下两人在五星镇继续打听高僧的事情,而他则又带着钟离娜兰和水诺等人又往京都赶去。 若是以前,钟离娜兰当然不愿意回去的,可是水诺终于拿到了影楼关于聂敏儿下落的情况,同时水诺也跟聂敏儿联系上,答应与钟离娜兰合作之事。 只要能找到船,再想办法拿到航海图,钟离娜兰相信她一定要可以到达西方国家。 因为她一直以李华作为自己的追逐目标,她坚信:李华能做到的,我钟离娜兰同样可以! 事实上,她却一败涂地。 回去京都的路上,严岩一行人困难重重,就像有人故意给他们的使绊子,拖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什么马拉肚子啦、马车轮子掉了差点翻车、还有无端端向他们挑衅的江湖人等等。 当然最让严岩生气的是,他们居然进不了城,一连十日,众人都在赶路,进不了城,换不了马,干粮也只能紧巴巴地吃,有空之余才能抓野鸡来补充一下能力。 这样子的情况持续到有一日钟离娜兰生病了才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感染风寒啊?”严岩生气地指责道。 没有药,也没有良好的条件供钟离娜兰休息,一直硬扛了三日,钟离娜兰终于忍不住,要求严岩一定要进城。 自十日前,钟离娜兰便开始用黑纱蒙面,理由是不想让自己的风寒传染给别人。 可事实是并非如此,而是因为她的脸。 这被萧墨寒关进了地牢里之后,她的脸就开始出现问题了,但她不敢声张,毕竟她是拿着自己这张脸才能骗严岩换肾这个方法是可行的,道理就跟换脸一样。 若她的脸出现问题的话,严岩就会担心换肾之后是否也会出现问题,所以她不敢让别人知道。 这期间,都是水诺偷偷给她弄来的药暂时压制住她的脸颜色变得正常,还有当初手术贴合处居然开始发痒,甚至还有了想有脱落下来的情况。 这事,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去处理,感觉就像这张脸对自己的身体有排斥反应一样,恨不得从自己的脸上脱落下来。 原本想着到了城镇之后,水诺可以帮她去配药的,谁知道一连十日都进不了城,无法之际,她唯有装病了。 “我也不过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大长老您这一边赶了十几日的路,试问我如何爱爱得了?加之前几日连夜大雨,气温忽降,又无足够的被褥,感染风寒亦是人之常情之事,还请大长老看以往的旧情上,可以想办法进城,让我休养两日再赶路,无需找大夫,我自己开个方子让水诺抓药便可。” 1664章 出现“尸斑” 钟离娜兰从未想过,这张自己用了二十余年的脸,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这实在是太让她气愤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办法让这脸不要恶化,甚至还在想该如何让脸上这看起来像“尸斑”的黑青的小斑消失。 可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到,此外她也在思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以前她都没有出现过这样子的情况,哪怕在地牢里环境如此恶劣,她也只不过是人变得憔悴,肤色变得粗糙无光,当然一些关于皮肤的小问题是不少,不过那都水诺偷偷给她弄药给解决了大半了。 如今离开了地牢也不过是三个月,按理说这张脸会变得越来越好才对,可为何相反呢? 思来想去,钟离娜兰唯一想到的便是严岩逼她服下的毒药和所谓的解药。 一定是这两种药其中有什么成分让她的脸起了反应,于是解掉身上的毒使得她更加迫不及待了。 为了不让钟离娜兰出事,严岩不得不冒险夜潜入城。 不入城不知道,一进城这才发现真的大事不好了,因为他发现城里也戒严了,所有的医馆,药铺全都关门了。 钟离娜兰感觉难受,特别脸好痒,就像当初伤口愈合时的那种感觉,但又比那种痒更加强烈。 看着紧闭的药铺大门,钟离娜兰完全没有负担地道:“我们从院偷进药铺里吧,我可以自己抓药。” 严岩原本是不乐意的,但是既然已经进城了,若就如此空手离开,有些亏了。 一个时辰之后,严岩的手下,陆陆续续回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袱,可见钟离娜兰盗药材让严岩有了别的想法,估计城里不少铺子被盗了。 做了坏事,当然第一件事就要跑了,所以连熬药的时间也没有给钟离娜兰便又赶着马车摸黑赶路了。 不过钟离娜兰也没有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在药铺里,看到好的药材,她全都抓了些,就像自己家开的药铺一样,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马车里,水诺看着钟离娜兰将黑色面纱摘下来,瞬间忍不住惊唤一声,“夫人……” 严岩听着水诺的声音不对,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钟离娜兰狠狠瞪了水诺一眼,随后将面纱给蒙上,回道:“没事,快点赶路吧,免得明日那些铺子被盗的事情暴露,有官兵追来就麻烦了。” 严岩重重地应了一声,随后下令道:“再赶快点,不能再拖了,要赶紧进京。” 确定严岩不关注马车里的情况之后,钟离娜兰将盗来的上好清凉膏交给水诺,示意她替自己上药。 若是白天的话,钟离娜兰一定不会让水诺帮忙,可是这天太黑了,镜子是铜镜,原本就看不太清,再加上月光在马车里几乎照射不进来,所以她也只能让水诺替她上药了。 药落下,清凉的感觉瞬间让钟离娜兰的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沿着有人脸皮贴合的位置抹了一圈药膏,这让痒得烧心的她就像在炎炎夏日里嘴里含着冰块一样,透心凉了。 没一会,钟离娜兰感觉稳定下来之后,便开始配药,她十分肯定,一定是严岩的毒和解毒有问题,不然她的脸不会有这样子的问题,所以她要抓紧时间改变她的解药配方,尽快把毒给解了。 第1665章 寻来了 华筝一夜便睡到天亮,就连她自己也想不到,久别未回的地方她居然还能睡得如此沉,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在其床前守了一夜,她都未觉。 “小姐,您终于睡醒了?”李末央见屏风后的床有动静,轻声地隔着屏风问道。 华筝听着声音熟悉,诧异地问道:“末央?” 未听到回应,只见李末央直接冲了进来,扑到了华筝的身上,抱着她高兴地哭了出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终于等到您了。” 华筝被抱得有些人懵了,听着李末央的又哭又笑声,迟疑了片刻,给予了她回抱,恬静地笑容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幸福,“我回来了!” 简洁四字,让就在一旁看着的李安然也跟着默默流下了泪水,完全不像以前那么内敛了。 李末央还是那么敢于表达自己,李安然依旧是最沉得住的那个,看着熟悉的人,华筝感慨道:“真好,你们都好好的,真的太好了!” 李安然露出大大地笑容,拭着泪回道:“小姐,您回来才是好的,只要小姐您好好的,奴婢们如何都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们不知道,我多担心寒会因为我失踪的事情而怪罪你们,幸好……幸好他忘着了他有王妃这件事,否则以他的脾性,你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华筝拍了拍李末央的后背,一边与李安然谈着,一边不忘安抚李末央道:“末央,你也别哭了,都多大个人了,也不怕阎十嫌弃你。” “哼,他敢,我就让他儿子收拾他。”李末央理直气壮地回道。 华筝呵呵笑了一声,还是将人给劝住,“好了,知道你厉害了,快起来吧,我一会要出门了,待我出门后你们也回城里,不用跟着我,我想去庄院的后门转转,好久没去山上看看,我起去走走。” 李安然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小姐,若您想去后门走走,奴婢陪您去,若是您独自一人上山,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末央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小姐,您现今不能轻易离开庄子,你都不知道,现在好多人在找神医啊,就连奴婢和安然都以为您已经在城里了,若不是黄依,我们还套不出半点消息出来,不过黄依她不便出城,现今她怀上二胎了,若是让银刀知道了,肯定以后都不告诉她任何关于您的消息的。” “看看你们,还不如黄依,银刀不也跟着寒去打仗了,人家就又要当爹了,虽然我都听阎十三说了,但你们还是要对阎十九和阎十好一点,若是可以,就再给他们生多个孩子吧,毕竟他们天天生活在危险之中,也不知道哪天就回不来了,不为他们着想,你们也要替自己着想啊。” 华筝话刚落,李末央便闹起别扭来了,“小姐,奴婢决定带着十方前来投靠您了,阎十那家伙,王爷已经找到您了,他也居然一点口风都不透给奴婢,气死奴婢了。” 李安然摇了摇头,开解道:“末央,莫要在小姐跟前胡言乱语,王爷也是为了小姐的安全着想,所以才不向任何人透露小姐的消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走漏风声,小姐就很危险了。” “哼,在丞相府里不是顶着个假的吗?到时候直接公布神医是华筝,让他们都去丞相府寻去呗!”李末央的怨气十分重,似乎这些年来假“华筝”给了她们不少气受。 第1666章 走漏风声 华筝梳洗完毕之后,听李末央说了不少这五年来京都里发生的事情。 黄依的大儿子叫银鞘已经四岁多了,如今二胎也快临盆了,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孩子几乎是前后怀上的,如今只不过是一岁多,分别叫十里和十方。 李安然说这名字是从阎十九的名里取了十为姓,“里”与“李”同音,因为一个是萧墨寒赐的名,一个是华筝赐的姓组合而成。 至于李未央说取名十分随性,方圆十里无人能敌,所以便取名为十方。 华筝一听,感觉是为了压着李安然的儿子十里取的。 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在笑声不断,特别是李末央在说到其娘李慧的时候,华筝最为感动。 “小姐,李蓝现在跟夫人住一块,夫人还是住在那个小院了里,就连骆少将军也是,夫人说要是搬走了,小姐您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李末央带着淡淡地忧伤说到。 华筝倒是觉得自己真的太对不起李慧这个娘亲了,自己占了她的女儿的身体,却未替原主好好照顾李慧,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我娘身体还好吗?与骆叔的关系还好吗?对了,我父亲有没有再去骚扰我娘了?”华筝临离开京都的时候,华景阳还去骆聪家守过李慧,自己一走了之了,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如何了。 李末央气愤冷哼,李安然连忙拉住了她,似不让她多说,转而接话道:“小姐,夫人和骆老爷都很了,骆少将军认骆老爷为叔,也入了骆家的族谱,现今夫人已是京都里贵妇圈里与荣夫人并名的贵妇了,您莫要担心夫人,再说夫人还有李蓝照顾着,身体一直都很好。” 华筝一看李末央那神情便知道李安然是报喜不报忧了。 只是现今她没有时间,再过一个半时辰,午时就要来了,她不得不打发李安然和李末央离开,否则影楼传来消息,她们二人一定会起疑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出来了一夜,孩子一定四处寻娘亲了,快回去吧,过几日我就会进城,到时我就去我娘那里小住,我们再续。” 华筝一个尽的催二人离开,李末央闹着不高兴,倒是未想多,可李安然向来是善于思考的人,多少看出来点门道,故问道:“小姐,您不会还想要离开吧?” “放心,一时半会我都不会走,你家小姐我啊还有事需要去京都处理,对了,你们俩多帮我留意一下祁琰琬,但不用太过刻意,还有帮我转告婧姐,千万不要让东西走漏风声,特别是聂敏儿和纱姐她们,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把东西交出来,情愿毁了也不要交出来。” 李安然和李末央不懂,可是华筝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让她们带话而已。 可惜,最后还是走漏风声了。 五年前,聂晓婧因为纱姐曾对她的救命之恩,再加上那么多年来一直助她、护她将风行商行发展到现今这个规模,所以她向萧墨寒求了这个人情,将纱姐和海哥给放了。 可是纱姐和海哥依然没有放弃,特别是聂敏儿说她看过那张“海图”之后,她们就更加肯定和确定一定可以回到自己的祖国。 原本纱姐和海哥是怎么都找不到航海船,一直到半个月前聂敏儿告诉她们,船和图都在萧墨寒手中之后,二人便想方设法去偷船。 第1667章 航海船 萧墨寒昨夜没有去郊外找华筝,也正是方才华筝让李安然她们传话给聂晓婧同样的事情。 可惜,华筝还是慢了一步。 早在一年前,萧墨寒就已经派人找到了船,只是华筝没有想到的是,这船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被毁了,而是保存得十分完好。 而且所藏的位置居然是在靠海边的偏远一点的小离岛上。 在那座岛上,竟然还盖了间房子,而这房子大得足以藏一下只可容冲近百人的船。 五年前华筝记起所有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知道船藏在哪里,而且这地点是她远的,只是驶船的人则不是她藏起来的,而是由聂晓婧的父亲亲自安排将人分布在大安国各地给钱过自己的日子。 只不过他们的卖身契只在聂父死去之后落到了聂晓婧的手中,当她得知聂家发家是其父从事着走私生意发起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将这事给永远埋藏在地里,随着其父消失。 若不是华筝跟她提起,对她私库里的某一件东西生出了疑惑,她也不会想起家族里秘密养着的这些奴仆的事情。 如今船被萧墨寒带人找到了,可是这驶船的人还有看得懂这航海图之人则是关键。 昨夜,摄政王府失窃了,但是萧墨寒未对外公布被盗了什么东西,而是全城追捕一女子,画像则是聂敏儿的模样。 聂晓婧一夜没睡好,担心聂敏儿会连累到聂家,也担心聂敏儿还是冲着航海图而去,与华筝一夜安睡相比,她则显得憔悴了。 “小姐,您两名婢女在跟着您。”华筝背着箩筐,里头放着一些小锄头和小铲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偶尔撑着走路,偶尔拍打树丛两旁,甚是闲暇地往山上而去。 刹五趁着密集的树丛借机向华筝汇报了她身边的情况,等着她的指示。 昨夜,华筝以不引起他人注意为由,让萧墨寒也将阎卫给撤了,身边留着影楼的人便可,而刹五也再三向萧墨寒保证,不会让华筝有事,为此他才会同意将阎卫给撤了。 一切似乎都在华筝的掌控之中,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的出现也未让她过于震惊,“再走一段吧,一刻钟后或她们还跟着,我自有方法让她们回去。” 刹五点了点头,同时将昨夜各人的工作都简要汇报道:“小姐,骆少将说没问题了,杜公公那也打点好了,再过两个时辰小姐就可以进城了。” 新的户籍,影昊焱已经替华筝准备好了,原本还打算等天黑夜让影刹带她潜入京都城,现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一切就绪,就看华筝什么时候想要进城而已。 华筝抬起头,看着已经开始有些刺眼的太阳,用衣袖轻轻按押沾掉额头上的薄汗道:“钟离娜兰她们现今到哪了?一个月内能到京都吗?对了,药都已经下了吧?” 刹五不知道华筝为何要向钟离娜兰下药,不过自从水诺见过影楼的人之后,身上总会沾上些华筝给的药粉,而最新影楼传回来的情况则是钟离娜兰生病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严岩身为萧家的大长老,居然做起了偷盗之事,命手下在城里偷了不少东西,就连钟离娜兰也盗走了药铺将近三千两的药材。 第1668章 易容进城 约莫一刻钟后,果然如华筝所想,李安然和李末央回去了。 路上,李末央不解地问道:“安然,为何我们不一直跟着小姐啊?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姐人都回来了,但却不进城,还进山采药,这是怎么了?” 李安然顿了顿脚步,望向华筝往山顶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小姐还没有做好进城的准备,小姐肯定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的,比便摄政王府里多了一个侧妃,三名侍妾,又比如王爷昨夜没来东郊陪小姐,以你对小姐的了解,小姐是那种会静静的悲伤,在一旁哀叹之人吗?” 李末央回想了一下以前华筝若是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做什么? 猛得似乎明白了华筝为何要去采药了,因为只有转移注意力了,抛开无法解决的问题,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心平气和的想问题的方法,似乎也就只有“药”或者“看病”了。 “王爷也真是的,不就是五年而已吗?若是真爱着小姐,就不该娶这董倾城,更不应该收下太后赏赐的三名侍妾。”李末央边走边抱怨道。 李安然顿时严肃,提醒道:“慎言,不管在什么时候,有些话不该说的别说,否则会给自己或者小姐带来麻烦的,如今皇后娘娘得势,董侧妃一直也想着嫁着王爷,皇后娘娘又怎会错过这个拉笼王爷的机会呢?至于太后娘娘那就更加不必说了,不过王爷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否则也不会第一夜没了一个‘侍妾’了。” 李安然的说提醒了李末央,同时也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些人都非萧墨寒所想要娶的,所以太后赐下的四名侍妾,第一夜就死了一个,摄政王府对外的则称是此名侍妾因盖着盖头看不见路,在上台梯给萧墨寒磕头的时候自己脚下滑了一下,直接头磕头到台梯上,当场便送命了。 也因此,仪式也被取消了,另外三名侍妾至今都未见过萧墨寒的面,一直被圈养在当初安养着上官盈的小院子里,若有不听话,断粮断水都是小事,最可怕的就是夜里还会听到凄惨的呜呜呜的声音,似哭非哭,假叫非叫,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巴挣扎求救的声音。 当然这也不是经常,只不过是偶尔罢了,而这所谓的偶尔,则经由送饭前来的下人,收了侍妾们婢女的好处透出关于这小院里曾经住过的人的一些信息。 结果更生生将三名侍妾吓得求着离开摄政王府,可是她们想要走,那可不是易事了。 太后赏赐的,那就是萧墨寒的人,他一天没说放人,她们一天就要呆在那个院子里,哪怕是死,也得死在那里。 就这样,那三名妾侍则在小院里过着渡日如年的生活,就连想跟家里人联系,也毫无办法,更别提太后交办给她们迷惑萧墨寒的任务了。 李安然和李末央刚到山脚,华筝也易好了容,换好了装,由刹五背着到另一侧的山脚,坐着马车往京都城而去。 影昊焱果然对华筝特别不一样,光是这马车,虽不及萧墨寒的坚固和防御系数高,但胜在华丽和高雅,就连内饰都显得十分高档,坐得华筝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第1669章 华老太回来了 华筝进京都城很顺便,驾着马车的刹五也易容了,当其掏出来的户籍证明,还有通行的都用了烫金的外皮包住的关文出来的时候,随之而出的便是几片金叶子。 这守城的门卫瞬间瞪大了双眼,掉钱眼里的眸子,哪还看到什么文件了,眼里只有金灿灿的叶子而已。 接过叶子之后,手便立即收到后头,连连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后面还排着长队呢。” 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跟在华筝的马车后头,因为她的马车看起来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马车,生怕靠得近一点马车有任何损伤会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马车驶进宽大的街道上,刹五赶着马车到了全京都最贵和最华丽的客栈。 刹五拉停了马车,以马车后头不知何时跳下了个人来,立即把踩脚凳给摆放好,低着头,躬着身在马车边是候着道:“公子,已经到缘来客栈。” 听到熟悉的栈名字,华筝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福来客栈。 这里,是穿越来最初的记忆开始,也是同萧墨寒纠缠不清的起点。 想想,真是令人怀念,自己来的第二天,在就这两间客栈门口开始的,柳敏茹死了,死在自己的女儿手中,为的就是要抹去其娘曾经是“外室”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影响。 关于这事,华筝一直没有告诉华子康,她觉得成人的世界太过复杂,一个孩子,没有必要承受大人犯下的错而带来的伤害,造成他一生的阴影。 华筝从马车里下来,手中摇着折扇,将睿王的公子如玉和白玉子微微豪迈不羁的模样学得八分样。 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缘来客栈,结果阔别五年的时间,她再踏入这间客栈,不同的事,现今的她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同时身份也不再是从下乡回来的被抛弃了的小村姑小姐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是缘分,影刹给她订的房间居然是那间萧墨寒与她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房间。 环视着四周,这是华筝第一次看清这个房间里的装潢,不算华丽,但是很清雅。 华筝走到窗边,看着对面客栈自己曾经睡了一认的客房,心感百交。 刹五在门外打发着袁掌柜,依旧是他,五年了,没有变过,除了人已经老去了不少。 没有太认真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零星地听到袁掌柜说:“这位小哥,京都最近来了不少江湖人氏,您家公子金贵,没事还是少出门,免得被冲撞了。” 刹五冷冷地应了一声,随后用了几片金叶子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入内,见华筝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区,试探性问道:“公子,想去走走?” 华筝摇了摇头,侧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将头依在墙边,道:“不了,就这么看看就好了,若是你没事的话,就去帮我买两盒珍味坊的绿豆糕,送去丞相府给华老太,再买一盒红枣糕和一盒桂花糕到城西骆家,给我娘,东西送过去什么都不用说,放下东西就回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华筝都已经听说了,华景阳因为萧墨寒要准备给华筝下聘,所以便叫命人将华老太给接回来了,就连罗姨娘也都被他接了回来。 似想到什么,华筝又道:“再去聚贤楼买一只烤鸭和一只烧鸡分别给子康和子明。” 事情交待完之后,华筝便开始准备一个时辰之后进宫的事情了。 第1670章 宫门被查 天色渐黑,华筝已经换好了行,人也在宫门不远处等着骆聪过来。 当然为免令人怀疑,骆聪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名牌交到了华筝的手中,同时还告诉他今夜会有何人值守,一会进宫的时候他先走一步,他紧跟其步伐,如此一来二人在宫门相遇,而他可以直接领着她进宫了。 事情原本是十分顺利的,只是不知为何,今夜宫门的守卫突然有两人吃错了东西,拉肚子,换了两人并不知晓骆聪交待的事情。 这临时替守的禁卫军拦住了华筝,冷冷喝道:“站住,你是新来的吗?是守哪个宫的,怎么如此面生?” 华筝刚开口,骆聪便来了,身后带着三名护卫,见华筝还在宫门前,怒瞪一眼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在这儿?还是快点,最近城里来了这么多陌生人,皇宫的守卫交替换班不能有间隙,万一被贼人看中了这若点,潜入宫中该如何是好?” 新替的守卫想要解释,但是华筝便立即夺了对方拿住自己的命牌,低头,请罪道:“属下知错,属下这就赶过去,属下告退。” 守卫担心自己会被骂,所以也不再说话,低着头退到一旁,给骆聪让路道:“属下参见骆少将军。” “好好看守着,贼人一定不敢光明正大走宫门,一定会是想从别的途径混进宫,进宫的人和东西都要检查仔细了,你们这是防守的第一线,切不可马虎。”骆聪没有训示,但也提醒了四人一句。 四人同时回道:“属下遵命!” 长长的宫路上,都快见不到华筝的身影了,骆聪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华筝,否则在这儿迷路了那可就麻烦了。 刚刚在宫门有他插了一脚还好话,若是遇到别的禁卫军,特别是结队巡逻的禁卫军那可就麻烦了。 骆聪给身后的牧扬使了一个眼色,牧扬便快速的往华筝所去的方向追跑而去。 身后的顾三可是激动,但是骆聪一把将他给拉住,“做好自己就行,别出乱子,快去换班巡逻,记住了,见到信号就绕开那一边。” “大哥,我顾三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让小贼在我眼皮子底里逃过去的。”顾三一边单眼眨着,一边拍着胸口保证道。 原来华筝也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转角的位置后背紧贴着墙,小心翼翼地等着骆聪追上来。 牧扬来了,可是骆聪已没跟上来,“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跟我来。” 牧扬就像没有认出华筝一样,语气带着愠怒,就像在发号师令一样,华筝知道遇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所以恭毕地回道:“是!” 牧扬带着华筝,光明正大的往与杜纯约定的地方而去,将人交给杜纯之后,小心告诫道:“完事后小纯子公公还是会把你带到这儿来,华筝,你自个儿小心,一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在这儿等你,我换班后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我会借此时间在此等你,并带你去永和宫。” 杜纯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了眼前之人是华筝,若不是牧扬唤其为华筝,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做梦呢。 华筝点头,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盔甲,一边回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换班吧,免得被人怀疑。” 第1671章 临门折回 华筝早已将太监在宫外的时候就穿上了,这盔甲一脱,便是一身宫中标准的小太监装束。 只是这头发还得需要杜纯帮她理理。 杜纯激动得双手一直在打颤,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帮华筝把头发给弄好了。 路上为免被人怀疑,杜纯令着被骂得一直低着头的华筝往乾清宫而去。 “既然决定进宫了就别想那些宫外的事儿了,一门心思想着如何侍候好各宫主子方是正事,今日本公公不罚你,一会进去了,见到皇上不要慌,好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情,还有把脸上的眼泪擦擦,万一给皇上见到了,还以为是我们这些老人欺负新来的公公了。” 杜纯一路走,一路说,华筝还不知道五年不见,以前那个总是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小公公现今已经成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副总管了。 一路走去,巡逻的禁卫宫也热情地跟杜纯打招呼,在听到他训华筝的话这时,也难免劝上几句,“杜纯公公算了,您也别气了,新来的太监哪有几个能立即上手的,不还得依靠您好好调教吗?要您老不得空调,就交到净事房里别的太监教便是了,您可千万不能气着了,不然皇上可得着急了。” 杜纯跟禁卫军客气了几句之后,便加快了脚步往乾清宫而去。 就在快到达宫门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跑了过来,连忙在杜纯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副总管公公,总管公公说皇上正在跟摄政王爷议事,让您别去打扰皇上,候着便是了。” 杜纯虽然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但是地于萧墨寒还是有些怕怕的,所以一听是他,立即带着华筝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华筝没有问,而是安静地跟着他走。 待无人之时,方正式向华筝行礼,“奴才见过摄政王妃娘娘,千岁岁千千岁!” “起来吧,这儿又没人,行什么礼啊?再说是不是王妃还不一定呢,以后莫要再叫我王妃了,华大夫或者华大小姐也行。”华筝将人给扶了起来,有礼相待地回道。 杜纯不知道这里头说的是什么事,心里则猜想:难道摄政王爷有别娶他人为正妃的想法? 华筝看着杜纯的房间,这才发现,其实杜纯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一个从小就缺失了童年还有父母之爱的孩子,所以屋里才会有不少孩童的东西。 发现华筝对关注起这些小玩意,杜纯没好意思地解释道:“王妃娘娘您别误会,这些东西都是宫里的小太监在进宫的时候带进来的,但按规矩这些东西都不能带进宫的,可孩子小,心里害怕也不踏实,所以奴才便偷偷帮他们留着,偶尔小太监哭闹想家了便拿出来给他看看,玩玩,今日有个小太监被主子赏了板子,所以奴才……” 华筝很高兴,在这冷酷无情的皇宫里,至少还有一片净土,或者能有一个可以给自己暂时依靠的地方,所以对杜纯投以赞扬的眸光,带着甜甜地笑容道:“多年不见,小纯子公公也成总管大人了,真的是太好了,有你在,相信宫里的小太监应该不会过得很苦。” 第1672章 小太监小安子 二人闲聊了一会,杜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可萧墨寒又一时半会走不了,所以唯有将华筝留在自己的屋里,一再叮嘱道:“王妃娘娘,虽说您让奴才不要唤您王妃,但奴才不敢越矩,您安心在此等候,只要杜公公传来指示,奴才便回来请王妃娘娘。” 华筝也知道,身为副总管,基本上这皇宫里的宫内事务基本上都是他在处理了,毕竟杜公公年纪也大了,五年前杜公公就已经开始培养杜纯,可见如今的皇宫里,杜纯说是副总管,实则已是实权在手了。 “你去忙吧,不用太过在意我,你越是如此,更加引人注意了,小心行事,不用害怕摄政王,他也不过是个人而已,若当真被发现,直接将我交出去便是了,寒不会对我如何的。” 杜纯嘴上是应着是,可是在华筝提及萧墨寒的时候,神情明显露出了害怕惶恐之色。 人走空之后,杜纯还是不太放心,叫了个小太监进屋里陪着华筝。 华筝看着小太监只不过是及腰高而已,小小年纪就被家里人送进宫里,觉得有些痛心。 不同的生活环境和出生背景差异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哪怕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六年,再加上李华和萧元帝的那几年,少说也有十年了,可她依旧还是无法适应。 看着孩子呆呆地面孔,华筝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进宫多久了?” 小太监弯下了腰,不敢多言,说话声音也有点小,“我叫小安子,进宫一年了。” 华筝又跟小安子闲聊了几句,觉得他还是一个孩子。 今年七岁,六岁被送进宫,这听起来便令人心酸。 问及孩子家里的情况之时,华筝孩子则低下了头,什么都不说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小安子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自己今夜陪华筝聊了几句话,自己的一世就如此改变了。 一个时辰之后,杜纯没有回来,来的却是已经白发渗夹着乌丝的杜公公。 见到华筝之后,华筝正在看着医书,而小安子则在一旁拉长着脖子看华筝在做记录,偶尔华筝还会教他几个简单的字。 “奴才见过王妃娘娘,千岁千千岁!”五年不见,杜公公老泪横流,当场便给华筝给跪下请安了。 小安子见状连忙跟着跪了,额头都贴到了地面上了。 华筝站了起来,越过了小安子,快步到杜公公跟前,将人给扶了起来,“杜公公请起,您老行如此大礼,我受不起啊。” “王妃娘娘……”杜公公一度难以继续开口。 幸得华筝打了圆场,免了尴尬道:“杜公公,正式要紧,来日方长。” 杜公公连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华筝身后的小安子道:“你就在屋里等着,若是小纯子来了便让他速速前往乾清宫。” 小安子规矩地回道:“是,总管大人。” 有着杜公公领路,华筝这一次很顺利便进入了乾清宫,而且人在杜公公进入之后都清空了,此时杨瑾已经在安帝的床边陪着他闲聊,“父皇,您近日脸色不太好,万万不可再操劳了,白神医不也说了,您需要休养,骄阳很担心您,还时常梦见您教绍褀习字呢。” 第1673章 突然醒来 杜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问道:“皇上,可需传夜宵?” 原来杜公公是借着备夜宵暂时离开前去领华筝前来的。 华筝光是听着这呼吸的轻重,便知安帝的情况不太好,难怪萧墨寒要急着赶回来了。 杨瑾往身后看了一眼,便见杜公公身后有一公公立于原地未动。 华筝抿唇一笑,暗示自己就是华筝的意图十分明显。 杨瑾点了点头,摆手示意杜公公道:“先让夜宵候着吧,本驸马还有事要与父皇相谈。” 语毕,杜公公退出了宫殿,安帝则有些体力不支似的,说话也都显得中气不足,“你让骄阳安心养胎,得空了你便带绍褀进宫玩吧,朕也想绍褀了,朕这两日正在想,该给绍褀个什么封号,朕想了几个封号,你给朕参详参详。” 杨瑾握住安帝的手,不知怎么的,安帝的呼吸开始平稳了,似睡着了一样,失去了意识。 杨瑾再次回头,便见华筝单肩跨着医箱向他走来,同时催促道:“药效很快就过,我们抓紧时间,你先替皇上将上衣给脱了,在其上身两侧垫上这些白布,不要让血流下去被人发现。” 华筝快速的交东西拿了出来,交给杨瑾的同时,自己也开始打开手术布包和酒精等物品。 待杨瑾准备就绪,华筝则先替安帝切了脉,问了一些关于安帝的基本情况之后便取出个小瓷瓶,倒出少许血液在离安帝心脏处较远的位置。 忆起第一次取蛊的情形,华筝早早便准备好她的血,就为了将血蛊引出来。 可是等了半刻钟,一点反应都没有,华筝开始着急了,以为自己的血对血蛊没有吸引力了。 正当她想着是否要重新放些新鲜血的时候,安帝的心脏处起了一个微小的小鼓包的头,但很快便又消下去了。 于是华筝直接将血滴落在安帝的心脏处,杨瑾震惊地看着血蛊想要破皮而了出的情形,也十分好奇,到底华筝滴的血有何不同。 当这血落在心脏的位置上时,血蛊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始在安帝的心脏处扭动着身体,想要吸食皮上的那滴血。 许是血蛊的大有些大,安帝难受地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华筝立即将这滴血给拭净,而后慢慢地再将血滴落引离心脏位置。 杨瑾看着血蛊就像在水里流着的血一样,沿着血管的的线位往华筝设定的位置而去。 就在血蛊定在那稍微多一点的血的位置的时候,华筝立即将金针落下,把血蛊困在那儿,无处可逃。 正当华筝取出了手术刀,准备切破表皮,让血蛊自己钻出来的时候,华筝的手腕猛得被人给抓住,吓得她差点将手术刀都掉到地上了。 定眼一看,原来二人都太过关注,血蛊的动向,居然把当事人给忘了。 安帝看到一个太监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子,立即斥喝道:“你这狗奴才要对朕做什么?” 杨瑾没有想到安帝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正欲出手的时候,华筝的金针已落下,将他的定穴和哑穴都封住了。 杜公公听到了安帝的声音,也跟着冲了进来,却被杨瑾给阻止了入内,“出去守着,父皇没叫你们进来,谁也不许进来。” 第1674章 不想取蛊 安帝十分生气,身体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看向杨瑾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红色的血丝也都出来了。 杨瑾撩起袍脚,双膝跪下,小声地请罪道:“父皇,请您愿谅臣,臣不愿再看您受血蛊侵蚀您的龙体,此血蛊必须得取出来,否则父皇您……您就……求父皇看在骄阳还有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外孙份上,好好活着,求您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华筝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过,杨瑾如此一请罪,她才意识到,原来她如此轻易就能进入到宫里来,并不是她的计划有多完美,而是安帝身边的人都恨不得安帝好起来而已。 安帝闭上双眼,一行泪水落下,痛苦且又矛盾的心理让他也不好受。 杨瑾未来得及解释,杜公公则冲了进来,跪向华筝磕头求道:“王妃娘娘求您救救皇上吧,皇上……皇上不想取蛊,可奴才舍不得皇上啊。” 顿时华筝的手抖了抖,她从未想过安帝的感受,身为当事人,是否愿意取蛊这件事,她居然忘记了要征求病人的意愿。 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忘了! 愣住,好一会,华筝居然伸手要去取走封住安帝定穴和哑穴的金针。 杨瑾看出她的意图,着急问道:“华大夫,您要做什么?” 华筝脸容凝重地问道:“那你们又做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骗我,他根本就不想取蛊,未得本人同意,你们居然一个人都不告诉我?萧墨寒早就清楚皇上不想活的事情的是不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急着要寻我,对不对?” “华大夫,此事与摄政王爷无关,王爷他是知晓父皇之事,可他……”杨瑾想要替萧墨寒解释,可惜……华筝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放心,我不会离开京都,只要本人同意了,我依旧可以将蛊取出来,只是今日,手术终止,原因是病人意识清醒,不愿意手术!” 说完,华筝快速的将插在安帝身上的怕有金针都取了出来,消好毒之后,眼睁睁地看着重获自由的血蛊再次沿着血管回到了安帝的心脏处。 杨瑾一急,一把掐住华筝的脖子,威胁道:“你不能走,今日必须将蛊给取了,否则我杀了你。” 缓过气来的安帝在杜公公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劝道:“杨瑾,将她给放了,此事不怪她,是朕自己活够了,你们也别再费心思了,朕心已绝,谁也改变不了朕的决定。” “父皇,臣不想让骄阳伤心,骄阳好不容易有了父亲,您为何不替骄阳想想,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骄阳会有多伤心?”杨瑾之所以如此,并非是为了安帝,而是为了自己所爱的女子顾菲,也就是五年前被安帝赐封的骄阳公主,安帝与荣夫人的私生女。 华筝脸色都被掐得发青了,可是她依然坚持不肯松这口。 可安帝摇头,亦是如此。 最后杨瑾垂下了手,瘫跪到地上,求道:“父皇,臣求您三思。” 杜公公也跟着跪到一旁,哭求道:“皇上,奴才求您三思。” 华筝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原以为自己是做好事,却差点犯了最基本的错误。 第1675章 劝说取蛊 华筝顿感无力地道:“皇上,命就只有一条,人的一生有很多道坎,也许每一道坎都会令您很难过,不想面对,想要逃避甚至有轻生的想法,但路并非只有一条,也许您可以换一个方向,另一种思维,可能会走得曲折一些,但至少可以见到阳光,您还是再想想吧。” 安帝似乎十分坚定,轻轻摇了摇头,依旧保持着决定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台,杜公公,将华筝送出宫,朕今夜没见过你,也不希望你出现在京都城里。” 哈!华筝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想要救人,可被救之人却不希望见到自己,甚至还不想要自己救她,这样子的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如此坚决之人却非年迈之人,且又不是常年承受着痛基之人,为何要选择这样子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杜公公不敢违抗圣命,亲自带着华筝按着原计划,让她安全出宫了。 急着赶回安帝身边的杜公公未说太多,而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向华筝磕了三个响头,依旧相求道:“王妃娘娘,请您莫要生气,皇上只不过是一时想不通而已,皇上也是迫不得已,求您再给皇上些时日,皇上会想通的。” “杜公公,你在皇上身边时间最长,你最清楚皇上心里想什么,心病一日不除,哪怕治好了他又有何用?与其长久痛苦下去,还不如及早了断,如此一来还可能会盼着有来世,该如何做,你可要想清楚了。” 华筝不知安帝为何不想法了,但是直接告诉他,此事与董皇后脱不了干系。 果然女人的直接真的很准,就在华筝出宫后,影昊焱安排华筝住下的客栈里,她见到了前来给她解惑之人。 华筝向荣夫人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请安礼,虽说她与安帝关系见不得光,但是对于知情的华筝而言,那可就不一样了。 荣夫人一身素雅装束,身上系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斗篷,帽子将她的脸全然挡住,可是华筝还是认出她来了。 毕竟最关心安帝之人恐怕就是荣夫人了,而杨瑾紧张着急,是因为顾菲,而顾菲除了因为安帝是其生父之外,更在意的则是荣夫人这个生母了。 荣夫人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华筝的手,感激地谢道:“小筝啊,辛苦你了,他的事让你费心了。” 荣夫人知道她是进宫给安帝取蛊,却不知道她并未取蛊成功。 华筝略带歉意,转向相请荣夫人坐下详谈道:“夫人,您先请坐,事情未能如大家所愿,小筝有负众人所托了。” “为何如此说?”荣夫人大惊,经历了三次生死都是在华筝手中被救活,她对华筝的医术十分肯定,而且还很有信心,毕竟她体内的血蛊也是华筝无意间发现并取出来的,如今华筝这话让她不由得大为失色。 有些话,华筝还想问荣夫人呢,反过来被对方如此一问,反而是她显得有些迷茫了。 “夫人,此事恐怕小筝还说不清楚,若是您想知道得更为详细的话,恐怕需向你杨附马询问了。” 华筝一边倒着茶,一边求解道:“事情不似我想象的顺利,而大家似乎也不打算让我知晓是何意,不是吗?” 第1676章 求死之因 荣夫人脸色一沉,便知道事情已瞒不住了。 双眸瞬间默然失神,原本高兴的神情,瞬间消散,留下的是默默的低泣。 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点,华筝很认同,更何况还是古代的女子呢? 无助和彷徨的时候,也就只懂得哭和求人帮助,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识,就像很多女子受到相公的各种折磨也只能忍受着,不敢站出来替自己争取相应的权力和自由。 没有催促,给足了时间荣夫人调整自己的情绪,丝帕和茶水都及时的补给,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缓和过来。 待冷静下来之后,荣夫人立即抓住华筝的双手,求道:“小筝,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但请你看在菲儿的份上,救救他可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对他说下那样子的话,我……我……我救救你了。” 华筝明白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她猜测此事与荣夫人有着,但未想过具体是因何事而起,所以问道:“夫人,解铃还须铃人,既然您知道是因您而起,那您为何不去面对和解决呢?如此一来只会是一个死结,不是吗?” 荣夫人掩脸痛哭,“小筝,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如此,我已嫁作人妇了,生下菲儿已为天下人不耻之事,妍儿更让我痛苦不堪,你说,我哪还有脸面进宫?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如何面对顾家的列祖列宗?” “义皇兄要您进宫?”华筝惊呼出口,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可这也不足以让那位寻死啊?” 荣夫人苦不堪言,有些话原本不愿说出口,可若不说,她又担心华筝不愿意救安帝,故道:“小筝,他想让我……让我……母仪……” 后面的话,荣夫人说不出口,华筝也没敢听下去了,“好了,夫人,小筝都懂了,您不必再说了,但我还是那句话,当事人同意了,我便随时可以手术,无需任何人相求,只是这段时间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在此,还请夫人可以替我保密。” 荣夫人点头答应之后,没多久便被寻来的杨瑾给接走了。 杨瑾什么都没向华筝说明,可是荣夫人的苦苦哀求,她还是有些心动。 若是安帝没有突然醒过来的话,也许一切都会如众人所愿吧? 可是当事人呢? 世人都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可是真正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是否就真的能开心了吗? 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没有例外,而安帝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了。 那痤金碧辉煌的皇宫,也只不过是一座豪华的牢笼罢了。 影昊焱见华筝看着杨瑾驾着马车走的方向久久都没有移动过视线,不由得担心问道:“小筝,你还好吗?” “焱哥哥,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追求权力和强大啊?”华筝带着淡淡地忧伤问道。 影昊焱不明白为何她如何问,直觉告诉他,也许与萧墨寒有关,所以回道:“若为了心爱之人,我愿意放弃所有。” 华筝回眸一笑,那倾城的一幕,瞬间击溃了所有的防线,令影昊焱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再也不想压抑自己道:“小筝,跟我离开吧,我可以不要影楼,可以身份和地位,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你!” 第1677章 终于出手了 华筝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影昊焱,他双眼里满满的都是华筝的身影,那专注、那深情,似乎全都在她身上,没有掺杂别的感情和杂物,纯粹得让华筝有那么一瞬间感动和心动。 只是也就在那念头萌生出来的瞬间,一道冰冷如阎王降临般可怕的气息忽然袭卷而来,惊得华筝后背不自主地冒出了冷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一股来自灵魂上的恐惧犹然而生。 “萧墨寒!”影昊焱察觉华筝脸色刷白的瞬间立即火冒三丈,眸中的深情绵长也变成了怒火冲天移向了华筝身后的之人,咬牙切齿逐字从牙缝里吐出对方的名字。 猛得感觉身体被人拉至身后,将华筝挡在身后,让影昊焱无法正面看到华筝,生冷如寒川的气息未减,反而添增了一道如临大敌的严峻神情,“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照料,无需影楼主费心。” “你别得意,萧墨寒,本楼主是不会放弃的,任何时候,只要小筝需要本楼主,本楼主可以随时保护她和满足她任何要求,而你……哼……也不过是一个无法被困在权势中的人而已,永远都无法给小筝想要的生活,小筝迟早会离开的。” 影昊焱很生气,原本以为自己的安排已经很缜密,谁知道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而已,萧墨寒便找来了,而且他的手下居然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这让他还想着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跟华筝重新培训感情的机会化为幻影了。 华筝也没有想到,江湖上有名的影楼在京都居然没能逃过萧墨寒的眼线,竟然就这样子找到了她,同时还未惊动影楼的任何人。 思考着是自己计划有漏洞,还是萧墨寒的人太厉害了。 萧墨寒冷笑,没错,他笑了! 向来面无表情,不显与外的萧墨寒,居然发出了冷笑,这让华筝太过震惊了。 因为伴着他的冷笑声,她居然有一种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被死神盯上的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扭断脖的恐惧。 当然这还是萧墨寒不是冲着华筝发出的,而是影昊焱。 害怕! 华筝怕萧墨寒会将影昊焱给杀了,而萧墨寒确实是有这种想法,负在身后的手掌,她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一股内劲在凝聚,一触即发的刹那,她从抓住了他腰侧的衣袍,力劲几近将整齐无痕的袍子都抓出了折子出来了。 萧墨寒知道华筝护着影昊焱,浑身散发出来气息就像连她也要袭卷入内。 他不出手,但影昊焱却忍不住出手了,原因刚是萧墨寒对华筝生出了怒意。 掌风袭来,萧墨寒一手将华筝你拔到自己的正后方,一手出掌相迎挡住影昊焱的拳头。 华筝懊恼,真不该想别的,否则原本就水火不容的二人就不会打起来,至少她在的时候,他们不至于打大出手。 “别打了!”华筝双手抓住萧墨寒的后衣袍,这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萧墨寒说还是影昊焱说的,声音极大,成功的引来了影刹。 刹五等人赶了过来,欲加入打斗,可影昊焱却愤不可止,喝道:“谁也不许插手,本楼主就不相信,五年前打不过他,五年后依旧如此。” 第1678章 结果一样 五年的时间,华筝不知道影昊焱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在武学上没少下功夫,否则也不可能逼得萧墨寒出双手了。 护着华筝,从萧墨寒完全没有反击,只不过是一味的护守看来,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结果还是一样。 影昊焱打不赢萧墨寒! 当然这也不能怪影昊焱技不如人,主要还是萧墨寒在未换这新身体之前就已经在华筝的灵泉还有药丹的作用下,武功内力就增涨令人惊讶,如今换了一个更加强悍的身体,想不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不行了。 可以说简直就是开挂了,如今出双手,也足以看出影昊焱的身手十分顶尖了。 担心二人再找下去会引来更多的人注意,华筝劝不住二人,唯有直接从后抱住萧墨寒,让他可以让着影昊焱一点,“寒,快停下来,他可是可可的义父,我义父的侄子,我哥哥啊!” 萧墨寒被华筝抱住身体不敢用力动弹,担心会被影昊焱伤到华筝,唯有一手揽过她,一个飞旋转身,直接转到了影昊焱的后方,想要反击,好让对方停下,而非他自己停下。 看着互不相让的二人,华筝头都大了,就在二人双双出掌相对的时候,她把心一横,冲到二人中间,紧闭上双眼,整个人绷得紧紧地立于二人中间。 那掌风就直冲着她的身体而去,身上的衣裙都因为他们的掌风狂飞而起,吓得她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萧墨寒吓坏了,收了掌的同时,再次将华筝护到身后,结结实实地吃了影昊焱一掌。 影昊焱也大惊失色,因收掌不及,多少有些反蚀,想要去拉开华筝时已晚了萧墨寒一步。 华筝也被吓破胆了,以为自己就这样子被二人给拍飞了。 当发现自己被结实的胸膛包围住的时候,她的心都飞出来了,因为她知道萧墨寒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接下了影昊焱的一掌,心痛且又着急地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伤得如何?” 影昊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看着华筝紧张得快哭出来的神情,此时她眼里,除了萧墨寒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看清事实,也明白,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转身,直接从萧墨寒来时的窗户飞身跃下,一着地,一口鲜血冲喷而去。 影刹大惊,连忙上前搀扶,可是影昊焱抬起手,阻止道:“保护好小姐,谁也不能因为今日之事怠慢了她,她……以后就是本楼主的……妹妹!” 心,又不是没有伤过,只是这一次伤得比较彻底罢了! 一连好几日萧墨寒都呆在影昊焱替华筝安排的客栈里,华筝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很担心影昊焱。 因为自五天前那一夜,影昊焱便不见了踪影,问刹五,他也对华筝爱理不理,态度也变得冷淡了许多。 她猜想,影昊焱可能因为那一掌反蚀受伤了,所以给了刹五很多治疗内伤和增强调内的药丸子给他,让他代为转交。 待要客栈里十日了,华筝有些受不了,找到了刹五,强行他告诉她影昊焱的情况,可萧墨寒却装着病还在床上躺着,这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刹五就是看不得萧墨寒如此无耻,对于华筝也是既痛恨,又感激,矛盾的心理让众人都感觉十分压抑,一直到华筝等人的聚积在京都后才有所缓解。 第1679章 赶人 “你身体没有问题了,如今皇上身体……” “义皇兄!”华筝刚开口,还未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萧墨寒便纠正她道。 华筝有意想要撇清与他之间的夫妻关系,可他却傲执地坚持着,“我不想讨论这个称呼的问题,我也不追究你为何不告诉我事实,你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他的情况我已知晓,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原则,所以你们谁也不用劝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萧墨寒点了点头,可人还是坐在床上,手里还是拿着原本在安帝手中看的折子做着批阅的工作。 “反正你都把他的事情都做了,为何你就不能放他自由呢?”华筝有些看不明白萧墨寒,按理说萧家不就是想让重新夺回大安国的皇族之位吗?明明安帝都不想当这个皇帝了,萧墨寒随手可得的皇位为何就不要呢? 萧墨寒脸色一沉,严肃地告诫道:“筝儿,慎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日后莫要随口而言。” “这儿又不是皇宫,慎什么言啊?”华筝心里有事,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哪还顾什么皇宫不皇宫,什么皇权不皇权的? “既然不是皇宫,但也是天子脚下,本王安分守己,恪守本分,身为大安国的重臣,替大安国的江山社稷尽自己应尽的职任,问心无愧便可,其他的非本王该管之事。”萧墨寒一本正经地说着与萧家长久以来所做之事相违的话,让华筝都不由得怀疑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迟疑地看着萧墨寒,试探性地问道:“你……你真的不想让萧家重回鼎盛时期的辉煌时代?不想让夺回原本属于萧家的一切?” “筝儿,为夫说过很多次,为夫不想,萧家的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简单,没错,当年是有人不甘,可这都过去如此多的年,再执着下去又有何意义?”萧墨寒的语刚落下,一道劲风袭来。 萧墨寒手听毛笔沾着墨汁随手一甩,瞬间让从窗户入内的身影再次跳窗而出,随后楼下便传来了暴怒的指责声吼道:“萧墨寒,你这疯子!” 影楼的人没有出现,似乎是知道对方是来找萧墨寒麻烦,特地让她潜入的,否则以影楼的防备,怎么容一个非萧墨寒这般的高手轻易潜入呢? 华筝本能的以为这是萧墨寒在这五年里招惹回来的桃花,略带酸地问道:“你的粉红知己?” 萧墨寒冷冷回道:“不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不必理会。” “你们让开,否则本小姐将你们统统炸成肉泥!”打斗声响起,女子似乎不敌,怒火更盛,威胁的口气十分大。 华筝听到“炸”字,不由得走到窗边,探头看向窗下的情况,只见女子还真的取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扎成一个如拳头大的小包,小包里有一根线,而女子的另一只手则取出了火折子,吹了吹,似乎真的想要引爆炸药一样。 华筝瞪大了双眼,看着这简装且又原始的炸药包,差点将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了,想都未想便提醒道:“记得炸的时候丢远点!”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女子的注意,抬起头看向华筝问道:“你是谁?” 第1680章 雷声大雨点小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故意还是真的神经如此大条,居然在回过身抬头看向华筝的时候将引线给点着了。 华筝吓得立即蹲下,大声喊道:“快找地方躲起来。” 一息、二息……十息过去了,可预想的爆炸声没有传来,留下来的却是些烧焦的火烟味。 华筝缓慢地站了起来,头小小地从窗边冒出个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楼下的情况。 只见银剑等人都因为华筝的话藏了起来,院子里独留女子一人,手中所谓的炸药包余下的是一堆粉沫,而女子的脸则被熏得黑漆漆地,那模样就像是做实验失败,把自己给“炸”了的感觉。 所谓雷声大雨点小,这炸药包啊听着女子喊的,就像很厉害,实则就像闪粉一样,一闪而过而已。 看着女子呆萌的神情,华筝忍不住抱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你真逗!” 女子气得跺脚,就连她自己也闻到了乌丝被烧焦了的味道,不用别人提醒,她也能想象到现今自己的模样了,“气死我了,怎么又是这样!” 听了女子的话,华筝就知道对方没少在这方面做研究。 萧墨寒不愿华筝与此女子有交集,故下令道:“把她给送回去,告诉那些老家活,十日期限已过半,若他们收拾不了他,就别怪本王了。” “萧墨寒,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姓萧的,我们垮……” “还不带下去!”女子的话说一半,萧墨寒厉声打断,这中气想说他还受了内伤,那还有谁会信? 女子被人捂住嘴巴被人强行带走,华筝看着女子向她求救的眼神,却什么都没做,而是在女子被带走之后,回过身,定定地看着萧墨寒,“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萧墨寒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依旧保持着专注看册子的样子,平缓地道:“本王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一个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女飞贼,有何好在意?” “光天化日的女飞贼?”华筝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啊?说好的不瞒我的,可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 “本王若不信你,又怎会同意你想在东郊小住几日?本王若不信你,又怎会让你随意离开庄院?”萧墨寒锐利的眼神如刀刃般向华筝飞刮而来,吓得华筝退了一步。 华筝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而他却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得严实,从不让她知晓。 “京都是天子脚下,本王所在之地,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以为本王为何敢如此放心你做任何呢?”萧墨寒强烈的指责下也将自己的势力告知了华筝,让她放弃所有想要逃离他视线的想法。 华筝咬了咬唇瓣,想着该如何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找出个合理的理由来。 可对方却没有给她机会,而是直接给她补了一刀,“本王不允许任何威胁到本王的东西存在于京都,若非你,本王早就将影楼所有势力铲除,就连骆聪,本王就看在他是你娘义子的份上放过他,理有下次,本王不介意再以逆谋之罪将骆家再次流放到苦寒之地去。” “你怎么能以权谋私?”华筝怒吼一声,“讲讲道理行不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怎能如此过分?” “你心里很清楚,本王的过分只针对你,你若好好的,本王何需如此?本王问你,若是那一认本王没来,你是不是就要答应影昊焱了?” 第1681章 要灭萧家 华筝不敢回答,愣愣地站在原地。 萧墨寒的气息太可怕了,那种毁天灭地,化身为恶魔的恐怖气息让她没敢接话,生怕说多错多。 “说!”萧墨寒怒吼一声。 整个人跳了一跳,哪敢说一字,整个人都被吓懵了。 眼看着萧墨寒都被药水染回正常黑色的眸珠连药水都无法抵挡得住他的暴戾狂自己,赤瞳再显,血腥的疯狂立即让他变得暴躁起来,入眼的一切都想摧毁。 随着二人相隔的桌子以及桌上的茶具在地面摔碎散开的响声,华筝回过神来,连大脑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不管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忤逆了他。 “没有,没有!我不就刚回到这里来,不适应,再加上取蛊的事情不顺利,心里有些不高兴而已,抱怨一下而已,我也是人,我也有脾气的好不好?你总想着要我如何,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如此?” 安抚着对方的同时,华筝也不忘抱怨,其实她最为在意的还是摄政王府里的那些。 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让自己活得太卑微了。 萧墨寒一把将人搂入怀里,力劲之大就像是想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入骨髓里,不容许她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本王许你任性,但不许你逃离,永远别想离开本王,若再让本王发现你跟别的男子私会,本王灭他九族!”萧墨寒如对天发誓的誓般,在华筝的心里落下了永远都无法抹去的记忆。 因为她,萧墨寒真的如此做了,而且对象还是他自己的家族。 此事,华筝还是三天之后才知道的。 为了她,萧墨寒居然要灭萧家! 华筝从未想过他竟然可以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感动的同时,也很自责,特别是那天出现的女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将她给挟持之后,她更加愧疚了。 “是不是因为你?大长老说若是你不死,我哥就不能恢复理智,全都是因为你蛊惑了我哥,所以他才会想你将本家的人全都杀了。”女子将短匕抵到华筝的脖子上,一边示意她坐下,一边问道。 华筝真的想不明白,是影楼的人太无能,还是萧墨寒真的对她如此放心,此女子再次轻易出现在此,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小姑娘,小心你的短匕啊,有话好好说,至于你哥呢,我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一个连孩子都生过的妇人,也没认识几个男子,怎么可能蛊惑你哥杀自己的家人呢?你看我像有这种魅力之人吗?”华筝小心翼翼避着,冷静地回道。 “别叫我小姑娘,别看着本姑娘小,本姑娘可是三岁孩子,不受你这一套的,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己自尽,要么本姑娘动手送你一程。”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开玩笑,连道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华筝自己选择了。 华筝无语,若真的能如此轻易就伤她,萧墨寒在这京都城里脸子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没等影刹出现,阎十三便现身将女子擒住,夺了其用中的短匕,警告道:“萧大小姐,主子可说了,若您再对夫人不敬,属下可以直接将您杀了,还请萧大小姐莫要逼属下动手。” 华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松了口气道:“幸好没伤到,不然你真的死定了,啊……等等……你是萧家的人?” 第1682章 萧家大小姐 女子抬头挺胸,十分自豪地道:“对,本小姐就是萧家大小姐,萧晶莹!” 华筝活动了一下脖子,随后挥了挥手示意阎十三道:“十三,将她给放了吧,此事不用向寒汇报,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子而已,不必如此较真。” “本小姐今年十八了,哪里小了!”萧晶莹将胸口挺得甚高,乍眼一看,还真的不小。 华筝不感慨,为什么古代的女子可以发育得如此好,只不过是十八岁而已,都到此地步了,再往后,还真的不敢想。 不过这并非华筝所关注的,轻咳了两声,提醒道:“行了,我说的不是这一点,你先别激动,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任着你被你挟持也不过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而已,你说的寒要灭了本家的事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华筝看着是淡定,可心里却翻腾了起来,气啊! 那种气还不能发的那种,实在是令人恼火。 原来萧墨寒这阵子总是神神秘秘的,居然是瞒着她把自己的本家给灭了,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难怪萧家人总说她是妖女了,都让萧墨寒做到这一地步了,不是妖女还能是什么啊? 萧晶莹一把坐到了华筝对面,耍起赖来了,“本小姐不走,凭什么本小姐走,你走不行吗?再说我哥的家就是本小姐的家,凭什么你叫本小姐走就走,本小姐那不就很没面子?” “听闻这儿不是萧大小姐哥哥的产业,也非萧大小姐哥哥的家,这儿可是本小姐哥哥的产业,本小姐哥哥的家才是本小姐的家,若萧大小姐想要横的话,大可去摄政王府,不认路的话可以出门右转下楼沿着大东门街直走两刻钟便可见到‘摄政王府’四个烫金大字!” 吵架,华筝是几乎未有吵过,她是温顺,但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好好的,来了这糟心事就算了,还要跑出一个小姑娘来跟自己摆谱,给她脸色看,真的是神不火,佛来火了。 阎十三看着华筝这如珠连炮反击,瞬间识趣退到一旁,心里默默地记下了华筝原来也有“吵架”技能的。 萧晶莹似乎不怕死,吃定了华筝不敢对她如何,跟她对干了起来,“哼,本小姐就不走,你拿本小姐怎样?” 华筝看向一边呆着的阎十三,顿感无语了,这种情况让他一个男子去跟一个小女子动手还确实不太合适。 若是萧晶莹再不要脸一定,还能诬蔑阎十三对她意图不轨呢。 此时华筝痛感无力,也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在萧墨寒心中是什么样地位的小姑娘。 于是站了起来,“行,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吧,本小姐不作陪了。” 华筝要走,阎十三便立即消失在原地,看样子也是不打算跟萧晶莹耗。 眼看着华筝要走了,萧晶莹也跟着站了起来,从后伸出手想要拉住华筝,“欸……你别……” 萧晶莹话未完,华筝单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人给甩了出去,门……被砸坏了,大大的窟窿就华筝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毕竟这个可是她的身体完全契合后第一次出手。 在五星镇上的那一次,刚换躯体,已经令她很满意了,没想到现今更加让她惊喜了。 第1683章 真人不露相 华筝微微愣过之后,便上前察看萧晶莹的情况。 可没想到她的靠近让萧晶莹产生了恐惧,忍痛爬起来之后立即后退,嘴上还连连警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让还手了!” 华筝停住,立于原地,略带歉意道:“抱歉,方才我只不过是本能反应,我不是故意的,若是你觉得哪里有不适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不要……你离我远一点,别过来!”萧晶莹似乎真的被华筝给吓到了,几乎是用吼地道:“你……你这个骗子,明明就武功高强,方才居然还假装被我挟持,你还真狡猾。” 华筝巴眨着一双灵动地大眼,无辜地回道:“我从未说过我打不过你,当然有一事我需要说清楚的,我是懂此拳脚,但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动粗,能用口解决的事情,自然是以最和平的方式解决了,是你自己不识相,非要跟我纠缠下去而已。” 萧晶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心里十分委屈,欲哭强忍,扶着被甩痛的腰,咆啸道:“难怪大长老说你是……” “闭嘴!”正当萧晶莹要说出“妖女”二字的时候,萧墨寒适时出现,将找华筝麻烦的人给你镇住了,“谁许你再出现在此的?本王应该说过,再来本王就不客气了,银剑,将人送回去,告诉那老太婆,明日为最后期限,若不给回复,本王亲自出手。” 萧晶莹听了之后,泪水都冒了来,哭着与萧墨寒对干道:“你怎么能如此?明明说好十天的,你怎能提前?你言而无信。” “那是你们守信为前提,如今你们一再违反了与本王的约定,因此,本王也有权提前,滚,否则本王今夜就是最后期限。”萧墨寒也是根为生气,说话的语气都快像火喷出来一样。 萧晶莹哭着离开,最后那一眼看向华筝,是怒、是恨还是蕴含别的意思,她没看懂,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藏有很多心事,想要找人倾诉,又想要向人求助,可偏偏自己觉得可以依靠之人竟不偏向她。 萧晶莹走了,华筝也当萧墨寒像空气一样,越过了他就往外走。 萧墨寒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却不说话,这让华筝心里堵着口气。 银剑跟在萧墨寒身侧,每当华筝停下来,多看一眼的东西,都被他买下。 半个时辰,银剑已经没有手可以提东西了,可华筝却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就连布匹也买了将近十匹了,看样子就像想将京都城里走一圈。 堂堂摄政王爷陪着一女子逛京都,瞬间引起了京都里的百姓注意,有些百姓连收银子都不敢收。 华筝瞪了他一眼,无不在告诉对方:我生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动静太大了,摄政王府里的某位忍不住派人出来前来寻他了。 只见一名穿着与华筝身上淡绿色素裙的婢女上前来行礼,请求道:“奴婢碧玉参见王爷,侧妃娘娘得知王爷您回京了,侧妃娘娘因身体不适不便出府相迎,特命奴婢前来相迎,恭迎王爷回府。” 华筝柳眉轻拧,疑惑地看向萧墨寒,似在问:你不是已经回京将近十日了吗?怎么都没回摄政王府? 第1684章 被误以为外室 萧墨寒无视,完全不将那名叫做碧玉的婢女放在眼中。 华筝正选着首饰,这掌柜的正在准备拿一首碧绿色的玉饰给她,可还没有递出去,就出现一名叫做碧玉的摄政王府婢女。 从婢女碧玉的话语中,感觉华筝就是被人养在外室的狐狸精,将萧墨寒这个摄政王勾到了摄政王府外面安家,连摄政王府都不回了,而王府里明媒正娶的还得出来寻人回家。 而华筝这个狐狸粗外室,居然带着人家的相公逛遍京都城,光明正大的买得连人家侍卫都拿不动。 如此也便算了,至少这侍卫手中拿的东西也不算是太过贵重,可是首饰铺子里的掌柜手里拿着的这一套玉石首饰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铺子里上万银两的首饰,这掌柜递出一半的手都没敢再往前送,毕竟这“正室”找上门来了,他可不敢乱来。 小心翼翼地看向萧墨寒,似在请示他到底该如何做方好。 华筝冷笑一声,提醒道:“掌柜的放心,不过是套玉石首饰而已,本小姐还是能买得起的, 当然您若怕被某位贵人记恨上了,本小姐不买便是了,不过掌柜的回头可以直接送到本小姐的府上来。” 说完,华筝从自己的如丝滑的乌发上抽出了一根十分普通的玉簪递向铺子掌柜。 随着玉簪被抽出,如布般的乌丝倾散开来,只余小小的你撮发丝散散地挽住,看起来十分随意但又不失礼仪,懒慵中带着女子的随和。 掌柜的被华筝如此随性而为的举动给迷住了,当然铺子里为数不多的男子都看了过来,眼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连那根玉簪都未在意丝毫。 萧墨寒不悦,冲着婢女冷吐一字,“滚!” 碧玉嘴着唇,保持着下蹲行礼的动作,半垂着头,委屈地眸中含泪。 看着这婢女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家中的那位被受冷落的妻子,引起不太女子的注意,同时看向华筝的眸光也带着不屑和鄙视。 华筝倒是大方,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任由他人对她的误解,“掌柜的,可认看出什么来了?” “很美……”掌柜的脱口而出。 不知是何人,因为掌柜的这句话,直接吐出心中所想,“不知廉耻!” 葱白玉指一拔,轻轻的倾泄垂在肩前的长发甩到了肩后,以手为撑,妩媚侧看向那名妇人道:“不知夫人所言之人可是本小姐?” 那位夫人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被人发现,毕竟自己可两三名妇人身后,而且声音压得极低,身形也被人挡住,所以你根本没有想到华筝会如此快发现她。 而掌柜的在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之后,立即跑出柜台向萧墨寒请罪道:“草臣罪该成死,请摄政王爷饶命。” 华筝收回玉簪,随性的散落的发丝松松地挽起,站起来双手负手,乐呵呵地笑道:“摄政王爷还是回府吧,免得一会您在外头养外室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府上那骄滴滴地妾跑出来卖可怜了。” “啊……对了!”华筝转身想要离开,不过在越过婢女碧玉之时,在其旁得意笑道:“回去告诉董倾城,一个寄人篱下的妾而已,记得把账记好了,摄政王府的吃喝好贵的,估计安王没有银子再替她付了!” 第1685章 闪瞎眼 碧玉根本就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当然京都里的百姓也不知道,不过银剑却清楚得很,所以心里开始替董倾城这个不识趣的女人感到悲哀。 当华筝步出首饰铺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两排将近十人的影刹,其中刹五为首,上前相迎道:“大小姐。” 华筝知道影昊焱虽然被她伤了,可还是依旧向着她,刹五虽然也生她的气,不过你碍于自家楼主的命令,他也不敢为抗,一行人统一身灰色玄衣,脸戴烫金面具,将鼻上全部的脸全档住,腰间个个配剑相配,一看就是训练有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护卫般。 当然这也是为了配上华筝脸戴面纱的神秘,刹那间让铺子周围的百姓都围观了过来,闪瞎从人的眼。 因那烫金的面具,实在是烈日当头下太扎眼了。 华筝从未想过要显摆的,谁知道这董倾城如此不识相,在这个时候派个婢女过来扰了她的兴致,还让人觉得她是个勾了别人相公,见不得人的狐狸精。 “五护卫,都跟哥哥说了,出门在外,要低调,这纯金的面脸要换,你们怎么还戴出来呢?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贼人看上了,那不得天天盯着本小姐看,那多麻烦啊。”华筝向刹五投了赞许的眸光。 刹五面无表情,杀手的通病,华筝也不计较了,不过担心他不会接话,刚张了嘴想要自己接自话的时候,他很给面子地回道:“大小姐,主子说了,家里的金子比银子多,属下已是挑了金子用得最少的面具戴,而且工匠说,这面具也不过是用了半斤金子而已,若再少就打造不成面具了。” “哇……半斤……” “天啊,金子……真的是金子吗?” 百姓群里炸开了锅,个个都盯着刹五等十人脸上的上半部分面具发出惊讶之呼叫声。 就连碧玉也跟着抬起头看向刹五等人的面具,像是在求证是真是假。 华筝愣了一下,认真地问道:“真的半斤啊?” “是的,大小姐,只是半斤而已,整张脸的面具属下担心您的安全,没敢戴上。”刹五也认真地回道,那神情真的一点也没看出来说谎。 喧哗声瞬间响了起来,而这首饰铺的掌柜旋即露出了后悔的神情,连忙跑了出来,脸上因笑而挤成一堆的折子,狗腿地道:“姑娘,真的太抱歉了,小的有何招呼不周的还请姑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上,方才那套玉首饰……” “掌柜的,本小姐相信婧姐的眼光,这一次就算了,还有下次,你可以寻找新的东家了。”华筝收起温和的笑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道:“准备好近三年的账本,若有一笔账对不上,掌柜的很清楚该如何做的了。” 华筝说的可不是笑容,这间铺子是她从柳敏茹手得来的铺子,也是其娘被休之前的嫁妆之一。 她今日逛的这些铺子,大都是其娘被休前的一些嫁妆来的,当年被休,地契房契的全都在华景阳手中,当时的他已经将东西交给了柳敏茹了,所以休妻之时说这些都留给她当嫁妆,谁知道都被柳敏茹占着了。 离开京都前,这些东西她都交给黄依看着,由聂晓婧替她经营和管理,收益的银子一部分给黄依和李慧作为生活费,一部分则让聂晓婧拿去投资,入股她们新合作的生意。 第1686章 隐形富豪 华筝很有钱,比聂晓婧和影楼都还要富有。 当然这也不过是没有算上她空间里的那些财富而言,若算上了,光是粮食,都足以令人吓死人。 刹五原本也不知道华筝如此富有,若不是因为影昊焱,他还以为华筝是一个贪图权势的女人。 毕竟影昊焱不断努力想要追上萧墨寒的行为,他可是看在眼里。 但在五星镇之后,华筝的富有,刹五是慢慢的看出来了。 不过是在哪里,华筝从来未缺过银子,并非是因为萧墨寒,而是他每到一个落脚点,他都会去据点查关于华筝的事情。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令人震得站都站不稳啊。 光是这京都,大小商铺都有她的产业,铺子不是她的,那也会这些铺子卖着她生产的东西,个中有些复杂,种类众多又繁杂。 当然也代表着这个收益的可观性,这些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华筝真的是富可敌国,一个真正的隐形富豪! 华筝这一次回来,原本打算低调些,不想招惹事情,但是萧墨寒的行为让她觉得她应该更为强势一些,不能总让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炫富并不是她所想,但如若有哪个真的不长眼的非得要跟她过不去,她也不介意炫一炫,例如今日董倾城派来的婢女碧玉一样。 董倾城也许不知道她就是李华,毕竟五年过去了,萧墨寒从未提起过自己五年前那位王妃,所以大家都以为五年前的王妃已经不存在了。 男人喜新厌旧,那是常有之事,所以换女人如换衣服般如此轻易和随意,对于以男为尊的时代而言,不足以为奇。 可华筝想要告诉所有人,她并不是随意可以招惹之人,不管是萧墨寒,还是萧家,又亦若是高高在上的安帝,若想招惹她,还得看清楚,她是否是他们这些人能招惹得起之人。 首饰铺的掌柜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一直给他发月银之人是聂晓婧,而且他的卖身契又是在聂晓婧的身中,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如果轻视。 即便华筝再美,再有你诱惑力,为了自己的饭碗,掌柜的还是强势了起来,“敢问姑娘是何人,小的的东家乃是风行商行的聂家,小的受雇于聂家大小姐,经营和管理此铺,敢如此大口气向聂家挑衅之人小的还真的未见过,至少在小的接管此铺子之前未有。” “我家大小姐的名讳非……” “李华!”刹五原本想要让掌柜的难堪,不想华筝却带兴奋地看着正前方,对着正看着她的一名妇人笑着回道:“本姑娘的名字叫做李……华!” 妇人听了打了个激灵,就像听到到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名字。 而在妇人身旁则是华筝十分熟悉之人,钟森! 萧墨寒见到钟森,不紧不慢地步上前,尊敬地唤道:“师傅。” 华筝抿唇笑看着对方,也不唤人,静静地看着那名妇人的反应。 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但是妇人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若非与她相识,华筝也不会相信对方将近四十之人看起来也只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假死的缘故,再加上钟森将她安置在冰棺中,人的机能损耗减少,外表也因为低温的外表几乎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给她带来的痕迹,与钟森站在一块,感觉有点像父女。 第1687章 打脸众人 不知道是真的如此巧,还是董倾城设计的,想的就是借着钟森,好让萧墨寒可以回摄政王府,让他知道,王府里还有她这么一号受着冷落的王妃。 毕竟钟森深情,专情,那可是出了名的,否则也不会守着祁琰婉这个妻子十余年未娶其他女子。 如今自己的弟子在外头养外室,定会引起钟森这个师傅的不满,因此定会让他回府看看自己的“妻子”。 只是事情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钟森没有理会萧墨寒,反而关心起华筝,问道:“身体可好了?为何回来了也不告诉为师?” “师傅的心都被师娘给掏去了,徒儿哪敢从中占去?免得一会又被人以为是不知廉耻之人,勾了人家的相公就不好了,是不?”华筝头往后侧,唇角勾肆意地笑容,给碧玉这个婢女和首饰铺里头的只听了碧玉那令人容易遐想的话对她有所误会的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祁琰婉听了华筝的话,小小地松了口气,动作很轻,却没能躲过萧墨寒和华筝的观察。 从一开始,华筝便猜测着,结果还真的被她给猜中了。 幸好今日她出门了,也感谢董倾城帮她将人给引了过来,时隔多年,她终于再见到祁琰婉了。 如今就等一个人了,只要她也出现,那么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也许她纠结了十多年的心结也可以解了。 钟森不悦地板着脸道:“没事就回家吧,别在大街上晃。” 华筝为难地立于原地,委屈地道:“师傅,您在京都安家了吗?徒儿京都的家被人给占了,而且一想到那府上都被不污染了,就浑身不舒服,这久病刚愈的身体,可受不得这种折腾,徒儿看,还是住客栈舒服,要不就回我娘那住也行,我哥房子虽小,估计若我说要住,肯定将自己的房间给腾出来的。” “胡说八道!”萧墨寒没有开口,可钟森却训起人来了,“都多大个人了,这般有违礼法之词,怎能胡说,若不想回去住,随为师住将军府,叶老将军近日可念着你了。” 华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住将军府也可以,不过方才这位掌柜说我在向聂家挑衅,我怕会被聂家大小姐误会,住一块闹矛盾就不好了。” 首饰铺的掌柜此时真想抽自己嘴巴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这李华,不就是五年前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摄政王妃吗? 如今一个妾跑出来跟正室争宠,还想让人误以为这正室是外室,真的是可笑至极了。 碧玉不知道五年京都关于华筝的事情,摄政王府里的人大都不敢提关于化名为李华的王妃的事情,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眼睁睁地看着周边的百姓向华筝下跪行礼道:“草民(民妇)拜见王爷、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华筝看向萧墨寒,示意他将人给弄起来,毕竟他们几个人站于中间真的是扎眼。 祁琰婉眼中闪过一丝诙暗,很快便随着其害怕你而往钟森身边靠去的举动掩去,似乎从未见过这般场面,怯意生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 这一表现则与华筝所认识的祁琰婉完全不一样,那个活泼开朗,外向且大胆之人,绝对不会如此。 第1688章 五个儿子 将军府。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聂晓婧是第一个冲扑前来之人,激动地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若不是肚子挺得太高,估计已经将人抱住了。 华筝小心地将人扶着,看着这圆滚的大肚子,嘴上不说,但心底忍不住道:这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歇歇啊! 身后方羽柔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身边还有一个小奶娃,估摸着也就三岁左右。 若是华筝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离开之后聂晓婧生的第三胎,抱着的那个是第四胎,如今怀着的是第五胎。 脑海里快速将这几胎孩子的信息过了一下,瞬间感慨道:叶慕白这是当聂晓婧是母猪吗?这五年抱二,怀一,估计也就古代女子能做到如此了,若是她,优生优育才是重点。 不过这并不是她该提的,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总有个理由生了。 华筝轻轻拥抱了一下聂晓婧,同是激动和兴奋地道:“婧姐,好久不见了,我也好想你了。” “想了怎就不回来呢?这此年你到底跑哪去了,为何不回来?”同样的问题,不管是见了谁,估计都会问。 可是华筝不想回答,说多了,又或者说这个中原因太过复杂,扯不清,也说不清楚,所以唯有笑笑而过,“就是想四处走走,没有别的,日候有机会我再告知你。” 方羽柔笑得嘴得合不拢了,因为华筝回来,她心底就多了一丝安心了,抱着孩子上前,同时也引着小奶娃向华筝问好,“承恩啊,快快向你干娘请安,多得你们干娘,你娘才能把你们几个生得白白胖胖的。” 华筝这会儿可不淡定了,原本只是收了聂风这个干儿子,没想到这聂晓婧生完一个又一个,还没算上大的两个不在,眼前这个估计话都没说利索,抱着的那个还不会说话,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天啊,五个……就这样平白无故多了四个干儿子,还真的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华筝尴尬地笑了笑,聂晓婧更是没好意思,红着脸,小声地道:“妹妹别见怪,这……这都怪慕白,我不过是想要个女儿罢了,结果……结果全是皮猴,还真应了妹妹的话了。” 华筝也只能笑着安抚了,若是她,她估计不会如此折腾自己的,“婧姐您是有福气之人,孩子多了将来也多孝顺您的,这是好事,好事!” 众人相互寒暄一番之后,华筝有意给聂晓婧使了眼色,于是便关起门来,在房间里秘密聊起了事儿来。 “妹妹,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久不归?听慕白说你之前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可都痊愈了?”聂晓婧担心地看着华筝,绕着她仔细看了一番之后,问道。 华筝扶着她坐下,没有过多谈论过往的事情,直奔主题道:“婧姐,我的身体现今没什么大碍了,但有一事我必须跟你确认,此事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如实告知我。” 华筝神色着急,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人发现,“五年前我跟你说的东西,你毁了没有?” 提及那些东西,聂晓婧顿时神色大变,愧疚地道:“妹妹,对不起,那些东西……东西都给摄政王爷了,为了救纱姐和海哥,我不得不将那些东西交出来。” 第1689章 猜测 聂晓婧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是她也是没有办法。 于是站了起来,挺着大肚子欲下跪。 华筝见状连忙将人给扶住,紧张问道:“婧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啊,你千叮万嘱姐姐要将东西给毁了,可是姐姐却……却……你原谅姐姐可好,姐姐也求求你放过纱姐和海哥好吗?自从爹娘死好,若没有纱姐和海哥,姐姐也没有今日,虽说她们是有目的才会如此,可终究她们还是护着姐姐多年,姐姐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 过往的事情华筝不想计较,她只想知道,除了东西,萧墨寒还知道多少关于聂家的事情。 因此扶着人坐好,安抚着聂晓婧的同时也了解起这五年来萧墨寒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婧姐,你是好人,纱姐与海哥,我也没有想过要取她们的性命,既然东西已在寒的手中了,那你告诉了多少关于聂家的事情,你爹娘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吗?还是他只知道船和图而已,其他一概不知?又亦若是他有问你要过人,特别是当年跟着你爹做事的人?” 华筝急着求证一事那便是萧墨寒到底有没有远洋的打算,若有的话,身为一个打兵打仗的将军,她担心他是否想要远洋去拓国土。 若是如此的话,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聂晓姐这几年基本没有拓展过风行商行的业务,虽然只是守着聂家的风行商行和华筝之间合作的生意,但也足以让她成为大安国最大的商行和最富有的商人。 只是对于政事上,叶慕白几乎不与其提,而据她所了解到的情况,萧墨寒打仗回来之后,也基本在宫里和摄政王府里来回奔波着政事,未见有其他的动向,就连拿到了聂父所留下来的东西,也未对她有过多的询问,所以她猜测应该还没有行动。 故凑近了华筝,在其耳边轻声回道:“妹妹,摄政王爷还未有所行动,我爹的那些你,并非如此好找,当然姐姐也也留有一手,那些人的卖身契姐姐是给了王爷,但行跟踪,姐姐则言不知为何人。” 华筝睁大了双眼,巴眨着思考了片刻后问道:“姐姐,他从未逼问关于你爹和聂家的事情吗?” “我说不知,当年我爹娘被杀,姐姐还小,本就知晓不多,再加上我爹在被杀死之前便已将东西都藏了起来,我也是在妹妹提醒之后整理我爹之物时才发现妹妹所说之事,否则姐姐根本未过聂家居然是如此发家的。” 华筝坐定不动,想了好一会,似不太相信萧墨寒会在得到那些东西之后一定行动都没有,故再次确定问道:“他真的没有再问你关于那事?那船呢?他亦未问?连姐夫也没有从旁推敲过吗?” 聂晓婧轻摇着头,神情不似有假。 此举让华筝觉得有些奇怪,呢喃自问道:“不可能啊,依他的性子,再加上对大安国在意的程度看来,若知晓还有别的国家比大安国要强在的话,不可能会置之不理,也不闻不问的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他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越想越不对劲,华筝似想到了什么,问道:“纱姐和海哥现今在哪?” 第1690章 “金”沉大海 华筝记忆回归了,她记起来远洋的船是她藏起来了。 聂晓婧确实对于聂父替李华走私大安国的货物运到海外去卖的事情知晓得并不多。 而华筝当年也似早有所料一样,在赚够之后,便让聂父将所有有关远洋的事情全都停了下为,不管是人,还是洋货等等,所有的业务都停了,将资金全都投入到大安国内的本土营生经营。 若不是聂敏儿和柳家将安王给引来,也不会招来聂父聂母被杀之事。 如今事隔多年,安王被安帝软禁在安王府了,远洋之事,聂敏儿也许当年并不知晓,但是从她找纱姐和海哥的事情看来,一定是知道海外国家之事。 原本想要靠自己与纱姐和海哥合作离开大安国,远洋到海外去的,可事情的进展未如她所想的顺利。 “纱姐告诉我,聂敏儿想要离开大安国,想去她和海哥的家乡,她与聂敏儿谈好了合作,聂敏儿找地图,她与海哥负责找到聂家当年远洋的船。” 聂晓婧神秘兮兮地告知华筝道:“不过船,纱姐想从我这儿探知,但经妹妹提醒之后,姐姐翻过所有爹爹留下来的东西,完全未有关于船的任何东西,更别提船在聂家了,纱姐还说图在王爷手中,因为王爷在审问她与海哥的时候问过她们。” “纱姐可言是否看得懂图?”华筝的心嘭嘭直跳,生怕除了她之外,这航海图的事情被人参透出来了,如此一来,以萧墨寒的个性,定会想方设法去海外的。 聂敏儿勾唇一笑,自信地道:“妹妹,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聪慧,听纱姐之言,睿王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着这图中的奥秘,却一直未有参透出来,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爹将聂家大部分财富所藏的宝藏图。” 说到藏宝图,华筝才想起来,她的上一次各处所藏的宝藏,她基本都找回来了,除了在孤岛上与船所藏之处那里的黄金。 估计连安王也没有想到,变相保住他性命之人,居然是华筝! 为何说是华筝呢? 原来当年李华在得知聂父和聂母之死与安王有关的时候,她未有杀安王替聂家夫妇报仇,可却将安王最在意的东西给盗走了。 一百万两的黄金,上官盈将黄金用白银通过渡了一层薄金从国库里慢慢地替换了出来。 此事上官盈在事成之后便将知晓之人都杀了,藏着这黄金等待着时机替安王夺位所用。 所以钟离娜兰并不知晓,而安帝也不知道,此事与真的上官盈有关,以为是安王所为,可安王只知上官家很富有,足以让他可以随时造反或者养私兵等等。 不想,上官盈的黄金被李华用同样的道理也替换了,只不过李华用的是铁再渡了薄金而已。 而真正的一百万两黄金,则在李华的手中,出于对安王的报复,她断了上官家和安王所有的希望。 如今这黄金,则是所有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只不过想要找回,估计难过登天了。 当年将黄金藏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过了十多两十年都没有去将东西找出来,估计小岛上的东西,多少都有些受到影响,也许早就“金”沉大海了。 第1691章 下套来了 二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华筝一再告诫聂晓婧,不管谁问,也不管是谁在打探,也绝对不能再提有关聂父曾经做过的事情。 华筝断定,若是没有人可以寻到一点踪迹的话,就不会再提起远洋之事。 午膳之时,华筝终于见到叶家的其他人了。 出乎意料的,人特别齐。 在叶老将军叶战国的要求下,聂风及其两个已经会走的弟弟都在聂风的带领下给华筝正式磕头认下这干娘了。 华筝原本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可是这叶家的人全都在这儿看着,就连钟森也要求聂风一定要向华筝郑重的行礼,就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告诫其道:“生养你的虽为你的爹娘,但是让你能活下来是华筝,风儿,要记住,生恩虽大,但再造之恩,万不能忘。” 华筝觉得压力甚大,硬着头皮便接下了这九叩三拜了,苦恼着都行这么大个礼了,也总该给孩子一些见面礼。 不成想她未想到,钟森便替孩子开了这个口,索要了。 “为师知晓你忙,玉子手中的医师,为师便替风儿谢过你这干娘了,医书为师会你好好教导风儿学习钻研的了,至于……” 钟森的至于还未言道出,叶老将军叶战国便哈哈大笑地抢了话,“至于老二承武、老三承恩呢,老头子看这他们筋骨不错,是练武的好苗子,小筝娃儿啊,要不你就随便送本兵法或武功功法便好了,老四承业年纪尚小,日后你看着合适的再给孩子传授些其他便可。” “吓?”华筝惊疑一问,“叶老,您这不是开玩笑吗?筝儿一个小女子,既不能武也未上过战场,何来兵法和武功秘笈之类的啊?” “欸,你这娃儿可就见外了吧,华子康和华子明那两个小子学的,你没,墨寒不就有吗?你是干娘,那他自然是干爹了,一家人哪来二家话呢?”叶战国板着脸,主意早已打定了,就等着给华筝下这套而已。 华筝正欲回答,就在这个时候,萧墨寒和叶慕白回来了,估计是赶着回来一块用午膳的。 叶战国说的话正好被二人听见,叶慕白立即质问萧墨寒了,“师兄,你可就不够兄弟啦,有好东西也不给师弟,私藏着那可不行啊,师弟我资质你若看不上,也可以从我几个孩子里头挑一个两个教学也可啊。” 萧墨寒表情如一,一板一眼地道:“本王没有!” 叶慕白惊呼道:“你若没,那爷爷怎如此说?” 这一次,萧墨寒没有回答,而是步向华筝,似乎是在等着华筝自个人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华筝一个头两个大,她给华子康和华子明的东西,虽未说过不让他们告诉他人,但以这两个孩子的聪明,也不至于到处告诉别人啊?怎就都知道了呢? 华筝有些无语地看着众人,感觉钟森把自己带将军府里来就是奔着这些东西来的。 此时祁琰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华筝,那里头包含着太多的信息了,一时间华筝也没能从中读解出其个中的含意。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身份让祁琰婉起疑,华筝打着哈哈道:“大家都已经回来了,要不用午膳,孩子可饿不得的,有什么事等用完膳再说。” 第1692章 抛球 叶战国双手负手,十分不赞同地回道:“急什么,正事还没有说完呢,再说你家那两个小子还没到,人还未齐,再等等,先把正事给敲定了再说。” “正事?”华筝再次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叶战国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向方羽柔道:“把孩子们都带下去先用膳,一会子李大人和那两孩子来了之后再传膳。” 这李大人,华筝猜想应该是自己的舅舅李诚,那两个孩子指的应该就是华子康和华子明了。 华筝不知道具体是何事,可大概猜想应该是与安帝有关。 不多时,屋里连下人都被清走了,余下主人家里的重要之人,此举令华筝的预感更加的强烈。 萧墨寒似也知道叶战国的想法,所以也未表示反对,端坐在上首,一派淡然地品茶,像什么都没看到般。 华筝脸展甜甜笑容,装着傻愣的样子,什么都没看懂。 钟森看着华筝那双眉眼弯弯的模样,反而眉头深皱起来,“小筝,本宗主虽挂名为你之师尊,但此事为师也替你作不了主,叶老的话,你还是认真地听听吧。” “叶老将军不知有何吩咐呢?晚辈洗耳恭听!”华筝谦心的神情让众的心都提得甚紧,紧张得都快把心提到了嗓门眼上了。 叶战国在此依老卖老,也不怕萧墨寒会站出来反对,直言道:“那位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老头子虽已辞官退隐,但心里一着记挂着那位的身体,此番回京一来是为了墨寒的婚事,二来就是为了那位,你所做之事,老头子已有所耳闻了,但你突然改变了主意,老头子甚是不解,这到底为何因啊?” “没有什么何因,纯粹是为了尊重他个人的意愿而已。”萧墨寒坐在上首,华筝不肯回摄政王府,这王妃的身份多少她自己也不想认,所以从上座上退了下来,假装一派轻松的样子,走向放在窗边的盆景道:“就像这盆景一样,其实他并不需要这么多阳光的,可我们硬是给它晒这么多太阳,这不,叶子都开始枯了。” 这比喻,用得恰当好处,也十分贴合安帝的情况。 叶战国知道,华筝已经知晓真相了,所以也没有强迫她,反而将难题推回给萧墨寒,当然其他人也一样,一致将眸光投放到了萧墨寒的身上。 可这被所有人都寄以最大希望的人居然当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淡视一切,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 叶慕白性子急,一把上前问道:“师兄,你说句话啊,这人不是你找回来的吗?而且玉子也说了,此事也就她可以……” “非也!”华筝回头露出狡猾的笑容,双眸发出精光投落在祁琰婉的身上道:“师父,您是不是忘了一些事了?” 钟森被突然一问,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为师忘了何事?” “李华、师娘还有钟离娜兰她们曾经是朋友不是吗?李华的是怎么样的人,师傅应该很清楚,以她不私藏的个性,她会的,怎么会不教给自己的好朋友呢?您说是吗,师娘?”华筝这一笑,可把祁琰婉给笑出一额大汗出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医术的事情,他们说的“那位”,她又怎会不知是何人?可若她不能,即便能,她也不可以那么做,毕竟她“失忆”了,把医术也忘了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第1693章 不记得了 华筝是想让祁琰婉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毕竟一个医科大学研究生,若连一个小小的手术都不会做的话,那还真的是白读了七年的医科了。 被点名的本尊,一脸惊愕地看着华筝,目中有过一闪而逝的凶光,随后惊慌地往钟森的身边靠了靠摇头道:“森哥,我……我……不记得了……” 华筝安静地观察祁琰婉的一举一动,开玩笑道:“师娘怎会不记得呢?听说李华师傅说,您的医学天赋极高,假以时日定名扬天下的,这从小就学的医术,怎能说忘了呢?若真忘了,为何师娘还会带着药馕在身上呢?” 华筝不提,众人还没有发现不对劲,可这一提,就连祁琰婉自己也下意识的往自己的钱袋按捂而去,那举动无疑是告诉众人,华筝说中了。 祁琰婉发现中了华筝的计之后,连连摇头,双眸微红,急得有些想哭了,“森哥,我……我不知道……我忘了,我也不知道为何想带着这个,只觉得这些东西放在一块,味道好闻而已,我……我真的不知道……” 祁琰婉一再强调自己不知道,却不成想已被华筝识破了。 而钟森也觉得有些奇怪,未似从前那般紧张的立即安抚她,而是将视线落在她捂着的钱袋,若有所思地道:“小筝,你此为何意?” “也许师娘是真不记得了,但是记忆忘了,可一些深入骨髓的东西是不会忘的,亦如师娘所言,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将这些药材混合配在一块一样,只需一个环境,再熟悉一下,我相信师娘一定会很快就想起来,并轻门熟路的完成那个小手术的。” 华筝的神情很自信,就像这种失忆完全不会对祁琰婉的医术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可祁琰婉却恨死华筝了,明明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了,为何还要给留下一个弟子来膈应她,妨碍她呢? 她也只不过是想要等钟离娜兰死了之后才好起来而已,为何总要跟她作对? 祁琰婉是绝对不会做这个手术的,哪怕自己没失忆,她也不能做,否则这个皇帝不死,她藏着的秘密就会一直被人揪着的了。 于是祁琰婉痛苦地扶着头叫痛了起来,“森哥,我……我头痛,我的头好痛,好痛啊……” 钟森这下子不敢轻视了,所以连忙将人扶住,关心问道:“婉儿,别想了,不要再想了,只要不想就不会痛的了。” 华筝也着急地步向祁琰婉,佯装着急问道:“师娘,你没事吧?要不小筝替您请个脉看看,小筝对于穴位按摩、针炙治疗甚是善长,也许有助您恢复记忆啊。” 钟森倒是没有想过让华筝替祁琰婉治疗这个问题,当初李华告诉他找到金针的主人后,祁琰婉就会醒来,结果人醒了,却失去了记忆。 原本以为是人睡得太久的关系,可现今看来恐怕是假死药的后遗症也说不定,而关于假死药,只怕也就唯有李华有办法。 如今李华已逝,华筝是她的徒弟,也许她会有办法治好这个失忆的问题,所以钟森毫不犹豫地回道:“小筝,你来试试,看看能否助你师娘恢复记忆,免受这头疾之苦痛。” 祁琰婉自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华筝,李华的弟子,她可不敢打包票,所以出言阻止道:“森哥,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莫要让小辈替我们烦心了。” 第1694章 各有各坚持 华筝的表现似乎太过明显,就是想要接近祁琰婉,而祁琰婉也十分的抗拒,感觉得出来,此二人一个想要亲近,一个想要远离,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存在于二人之间。 萧墨寒十分好奇,到底华筝想要做什么。 而其他人在意的则是安帝,所以祁琰婉的失忆,也被众人关注了起来。 “小筝,你师娘之事,暂且可以不说,但老头子就想知道,那位的病,你到底治还是不治?”叶战国的态度也很强硬,在其看来,华筝是第一人选,若真无法实现,他也不介意只要有能力的人来操这刀。 显然,华筝也很坚持,“若是对方没有意识,他的亲属替他拿主意决定,同意我做这个手术,我也可以答应,但是他本人是清醒的,而且意愿也十分明了,我选择尊重他的个人意愿,当然若是你们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再次将球抛到了祁琰婉的身上,叶战国也只能将希望寄于她的身上,“那对于治好你师娘的的失忆症,你可有把握?” 华筝愣愣地观察着祁琰婉,似笑非笑地道:“这与失忆症无关,医术就像我吃饭穿衣一样,难道失忆了就忘记了如何穿衣和吃饭了吗?” 如此一说,众人皆醒! 视线再次落到祁琰婉的身上,寄于了厚望。 没等众人思考过多,华子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华子明来了。 华筝即便再想说祁琰婉也没有这心思了,因为华子明坐在轮椅上了。 提着裙摆,不顾形象地路到大门前,急问道:“子明,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伤的你?” 华子康瞪了坐在轮椅上的华子明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 华子明高兴地收起,同时站了起来,向华筝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大姐,子明没事,只是太玩,觉得这坐着轮椅行事会方便些,所以便习惯性的坐轮椅了。” 华筝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道:“你这孩子真是的,什么不玩,偏玩这容易令人误会的玩意儿,让我还以为你被人伤了双腿,无法正常行走呢。” 华子明派虚弱书生的样子,让华筝都有些担心这将近十岁的孩子是不是太沉稳了一些。 幸好他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举止是有些书生的缓慢不力的感觉,但从他与华子康的互动可见,他的情况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人齐了,午膳当然就开了。 祁琰婉借以头痛而未与众人一同用膳,倒是叶战国对华筝还是很关注,一边吃,一边大大咧咧地问道:“行了,小筝,现在可以说说子康和子明这两个小子的事了吧?你也看到啦,这些玩意儿你若说跟你没关系,老头子给你当孙子。” “叶老!”华筝原本吃得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句,啥食欲都没了。 华子康放下手中的碗筷,酷似萧墨寒那神情的脸,一板一眼回道:“叶爷爷,大姐什么都不知道,您若想知道,只管问子康便是了。” “你小子就跟墨寒那小子一样,老头子是我嫌自己命长,没事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叶战国直接一巴掌把华子康拍死在沙滩上,没有给他可以替华筝脱身的机会。 而华子明就像什么都未听到一样,自顾地吃着,也没有一点想要帮腔的意思。 第1695章 当权者的悲哀 饭桌上,叶战国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华子康答应不会拒绝教叶家的孩子习兵法之事。 饭后,华筝想要跟华子康和华子明离开,但萧墨寒却带着华筝往叶慕白的书房而去。 华筝心知她突然反常的行为一定会引起萧墨寒的注意,所以大概也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所以唯人让华子康他们先回去,晚一点她会去骆家。 书房。 没有外人在,叶慕白也不客气了,直接便开问:“华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离开了五年就算了,你偷偷进宫去给皇上取蛊你也不说,去了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又反悔不取了,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就这样,我尊重患者的个人意愿,他不愿,我就不做。”华筝拍了一下双手,摊开无奈地回道。 叶慕白还想问,可萧墨寒则开口了,“那你之所以偷偷进宫取蛊是不是想要取完蛊之后再偷偷的离开?” 神情太过严肃,气息也十分的吓人,华筝没敢说实话,只道:“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只是想着让你们为难,毕竟全京都在寻神医的人如此多,不管我如何进宫,跟要跟你们任何一人挂上勾都会有危险,所以便想着还不如我自己偷偷进宫好了。” 叶慕白不相认,看向她的眸光满满都是质疑。 萧墨寒更加不用说子,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之前也一直没有问出口,如今既然问了,那也不会就此放下了,于是确认问道:“你若真如此想,本王便不再追究骆聪等人,不过此事下不为例,既然你已看过义皇兄的情况了,说说吧,取蛊可有难度,若再让你进宫取蛊,你可以有疑问?” “你……我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们一直以来让我回京,就是为了让我替皇上取蛊,可你们有没有问过当事人,是否想要将蛊给取出来?他又不是意识不清醒之人,事先为何都没人告诉过我,皇上根本就不想取蛊呢?” 说起来,华筝也有气,可偏偏有些人却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特别是叶慕白,居然理所当然在问道:“皇上的龙体比任何可情都要重要,不管是什么事,都要以皇上的龙体为你考虑,其他的事情,无须理会和在意。” “那是人啊,人都有自己的意愿和想法的,你们怎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人身上呢?将心比心,若是换作是你,你愿意别人干涉你的人生和你的决定吗?更何况他还是当权者,无人可以挑战他权力之人,难道他连给自己的人生作个主也不行吗?” 华筝越说越气,冲着叶慕白一口气喷吐道:“你自己当年不也因为坚持着己见而离京十年,在边境整整十年未归,让叶老和叶二叔、叶二婶对你忧心挂肚?你当年能一走了之,为何皇上就不行?” “他可是皇帝,一国之君,坐在那个位置上之人,本就有许多身不由己,他不该只是想他自己而已,他的存在是整个大安国的存在,非其所想便能做的,若是如此,当权者不都可以为所欲为,毫不受制了?” 萧墨寒冷如寒冰地道出身为高高在上的当权者的悲哀和无奈。 而这一点,华筝无法反驳,道理谁都懂,可她无法接受。 第1696章 回京的目的 华筝也耍起了脾气来了,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道:“总之,你们有你们的想法和大局为重的责任,可是我也有我的坚持,他本人若不愿意,我是坚决不会动这个手术的,当然就像方才提的一样,祁琰婉也可以做的,只是她愿不愿意罢了,还有,别说我不提醒你们,祁琰婉对于蛊的研究并不比李华少,所以别总揪着我不放。” “李华?你是说的是你真正的师傅吗?”叶慕白一直以来都没太关注李华的事情,所以对于华筝今日一再提起之人也好奇了起来,“华筝,说实话,李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何师傅会对她如何信任和重视?” 华筝张了一下嘴,原本想要说一些关系李华与钟森等人的事情的,可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妥,故将原本想要吐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转了换了语气道:“我师傅之事,知晓的并不多,只知道钟森师傅与她是旧识,而且还是相识多年之人,钟森师傅之所以会收你们三个为徒,多少与李华师傅有关,其他的,你们去问钟森师傅吧。” 华筝说得如此顺畅,听着的二人能听不出门道才怪。 只是华筝不愿说,萧墨寒又忘了其实华筝就是李华本人如此重要的事情,所以她的秘密还是一依成了秘密。 当然,纪如命除外,毕竟连钟离娜兰和祁琰婉都不知道纪如命其实跟他们一样都是现代人,只是一个是魂穿,她们是身穿而已。 萧墨寒看得出来华筝有秘密,而且她回京,其实并非完全是他所强迫的,特别是在华筝想要偷偷将安帝的蛊取出来之后,他心中隐隐有着猜测,华筝有别的目的。 至于她回京的目的,他还没有查出来。 可今日见到祁琰婉之后,他有了猜测,她的目的跟祁琰婉有关,而非只是想让他们将取蛊之事落到祁琰婉身上如此简单。 叶慕白看向萧墨寒,就等他发话了,毕竟华筝的事情,他可不敢乱指挥,早在两个月前回来的白玉子已把萧墨寒的情况告诉他了,他可不敢随便招惹萧墨寒这尊大神。 萧墨寒沉着脸,没有丝毫松懈问道:“按你所言,那师娘也可以做,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只要熟悉一下,有所接触了,就像想穿衣用膳一样,很快就能熟悉起来了是吗?” “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她腰间挂着的药馕一样的道理,她是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也许是真的忘了,可为何就能在看到之后就能如此精准的就配好呢?这不是已经印证了我的说词了吗?” 华筝的自信并不是源于这些理据,而是她笃定祁琰婉没有失忆,药馕不过是一个恰巧的说词罢了。 而祁琰婉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小的一个举动,居然会被华筝抓住,并拿此小事来说事,所以心里也恨死了那个药馕。 叶慕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这个说法像是很有道理一样,挑了一下眉,询问道:“师兄,此事您如何看?” 即便有这个举证,可萧墨寒还是不放心,觉得华筝如此做,像另有目的一样,“筝儿,说实话,你为何要针对师娘?” “我为何要针对她?”华筝惊愕反问。 第1697章 打哑谜 从书房里离开,华筝与聂晓婧闲聊了几句便走了。 而书房里,萧墨寒和叶慕白则在她走了之后,聊了许多。 “师兄,你就这么让她出去?你不回摄政王府,师弟我可以理解,现今她都找回来了,你也不回摄政王府,难不成就这么让摄政王府给顾倾城占着?” 叶慕白看着华筝就这么任性,说走就走,说没有说没有的样子,气得肺都要炸了。 早在五年前就对萧墨寒如此纵容华筝想如何就如何的行为很不爽了,五年不见,华筝似乎更加的不受约束,以前至少还会有点千金小姐的样子,如今?完全不当自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一点女子礼仪都不顾了。 萧墨寒淡然地坐着,眼角透过窗户看着华筝欢脱离去的样子,心底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本该如此,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该如何的想法。 “此事,本王自有主张,宫里盯紧了,暂时不需要什么都别做,让骆聪做好准备,时间定于三日后,我们的人都安排好,本王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萧墨寒眸光一直追随着华筝的身影,可以气息却无比的恐怖,就像此时身处地狱中的厉鬼,随时都有可能将对方撕咬粉碎。 正事,叶慕白也不敢麻烦,神经立即紧绷了起来,严肃地回道:“是,王爷,属下必不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今夜本王有事,阎卫本王带走,摄政王府里的人应该已经按耐不住了,那东西她应该会趁机会下手,把握好机会,别让她给溜了。” 师兄弟二人打着哑谜,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事,整个京都里都处于什么状态,就像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一样,只有他们在暗地里操作着。 华筝出了将军府,坐进了影昊焱替她准备的马车,刹五带来了一个令她期待已久的消息。 “她终于来了,真的太好了,这一刻终于要来了,我终于等到了!”华筝高兴地呢喃着,激动的情绪就连刹五都能感受得出来。 “大小姐,可需……”刹五猜想也许是因为对方得罪了华筝,所以想要讨好她。 可不想,华筝却紧张地阻止他,“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除了将这封信偷偷送给祁琰婉之外,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千万千万要记住,不能让她发现是谁送的,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手中得此信,只需确认她收到了信便可。” 早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华筝,意念一动,便将信交给了刹五,一直强调着注意事项。 刹五得了令,便立即吩咐了下去把此事办好。 而华筝也一脸轻松地出现在骆聪家门前,还是那座最初骆聪在京都置办的小宅子,除了大门修缮了一下,位置没变,住的人也一样,没变! 李慧打开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捂着嘴就站在门前无声哭泣了起来。 华筝眸中含珠,泪汪汪地大眼,眉眼弯弯地看着牵挂了她五年的娘亲。 “娘……不孝女儿回来了!”一声长唤,唤出的是心声,唤出的是泪水,唤出的是思念。 李慧未罢,也不回话,而是久久地看着华筝泣难止。 第1698章 劝说和离 李蓝最早发现不妥,见李慧出去开门如此久未回屋便出来看情况,结果看到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所以立即大声唤道:“黄依……黄依……” 此时,原本相隔的墙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门,把两家人的屋子给打通了。 而黄依,背着孩子,手里还拿着扫帚,看样子像是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拿着武器杀过来的,“李蓝,什么事,什么事了?” 定眼一看,瞬间将扫帚给丢了,冲跑向华筝,抱着人哭了起来,“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等到您了,终于等到您了。” 华筝回抱着她,泪珠儿终于挂不住落下,轻声回道:“我回来了!” 久别重逢的喜悦,从来也就只有真心相生相惜之人才会明白个中的感受。 李慧一直看着华筝,哪怕已经坐到了屋里,依旧舍不得将视线从华筝的身上移开。 华筝也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傻笑着任由李慧看着自己。 黄依在旁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默默地拭泪,也生怕自己走开了,华筝就消失了一样。 李蓝的记忆被华筝改了,对于她的感情虽然不太深,但见到李慧和黄依对她如此想念,再加上知道她是李慧的女儿,也跟着哭了一会。 担心孩子吵到她们续旧,于是便把黄依怀里的孩子给抱走了,背在自己身上去泡茶。 李蓝一走,黄依便忍不住跪到了华筝的跟前,请罪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能让王爷派人去寻您,也没能让银刀跟王爷提起您,让您在外受委屈这么多年,奴婢有罪,求小姐治奴婢的罪吧。” 华筝伸出手扶人,可是黄依却如何都不肯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因为她的举动而崩溃了。 特别是李慧,在听到萧墨寒没有派人去寻华筝,华筝在外头受了五年的委屈的时候,直接别过脸,掩面无声抽泣。 华筝强硬起来,解释道:“你们别这样,我与他之间的事有些复杂,不是你们想的那般,也不是他不愿意寻我,而是我不想让他寻我,所以此事怪不得他人,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都自责,娘,您也别哭,我这几年过得很好,一点也没让自己吃苦受累。” “筝儿,要不……要不你……你跟他和离吧,日后就跟着娘生活,日子也许过得不富裕,但至少你还有个家可以回,不至于在外流浪。” 李慧是多么保守的一个女子,能说出让华筝和离这话,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对华筝有多在意才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啊。 华筝是很感动,放眼古今,居然还会有父母劝子女离婚的,这得对自己的儿女有多疼爱才能做到如此? “慧娘,别胡说。”不等华筝这感动完,李蒿迈着大步跨入大厅,一脸严肃地道。 李慧低下了头,委屈不敢再说话。 华筝也规矩地向李蒿行礼请安,“筝儿见过舅舅。” “都坐下吧,回来就好好的,别再让你娘担心了,过去的事情,舅舅也听浩儿说了,你委屈舅舅也理解,但是女子出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的道理你也该明白,舅舅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但是做事得有理有由,万不能凭一举冲动,再说王爷又未待你不好,此事莫要听你娘胡说。” 第1699章 日新月异 华筝的眸光来回在李蒿和李慧身上打转,感觉这一次回来,这兄妹俩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 黄依上前,向李蒿请安,同时转移着话题道:“李大人,小姐刚回京,好多事都不懂,还请李大人莫要责怪小姐,奴婢一会定会好好跟小姐说说,还请李大人放心。” 李蒿看着黄依,一边满意地点头,一边回道:“恩,你好好跟筝儿说说,筝儿既然已平安归来,那该回丞相里待嫁了,早在三个多月前皇上已下旨命你与摄政王爷完婚了,此事莫要再拖了。” “哥哥,筝儿才刚回京,丞相府里的那个既然已呆五年了,也不急于一时让筝儿回去,再说丞相府里……”李慧一听让华筝回丞相府,双目又蓄起了泪来。 可这话还未说完,李蒿便厉声训道:“慧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天经地义之事,你莫要再胡闹了。” 李蒿这态度连华筝都感觉到了,若这五年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打死她都不信了。 不想让李慧受委屈,华筝横插而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舅舅,是筝儿不懂事,让您与娘亲担心了,筝儿明日便回丞相府,舅舅莫要担心,多年未回京,筝儿甚是想念娘亲,所以想跟娘亲说些体己话,筝儿先跟娘亲告退了。” 说完,华筝一手拉着李慧,一边给黄依打了眼色,示意她跟上。 虽然五年未见,但是黄依还是很机灵,毕竟她对华筝实在是太熟悉了,于是反应极快地道:“奴婢这就去沏茶准备茶点,李大人,奴婢也告退了。” 看着瞬间清空的屋子,李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华筝看着李蒿离开骆宅,关起窗户后,坐到了李慧身边旁问道:“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舅舅如此着急让我嫁给摄政王?” 提及萧墨寒,李慧终于忍不住默默拭起了泪来,“筝儿,外头都传疯了,说王爷可能……可能会……” 后面的话李慧不敢说出来,毕竟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 可是华筝却听出了她为难之意了,而且这种外头都在传的话,她就算不问,影刹也会告诉她了。 于是倒了杯冷掉的清水一饮而尽道:“娘,谣传罢了,您担心什么啊?再说舅舅想让我嫁,又不是让我去死,您又何必跟舅舅对着干呢?退一万步说,就算谣言是真的,那又如何了?他要真有这本事,又有何需担心呢?” “筝儿,你怎能如此想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能任由其发生呢?古往今来,君……”李慧的观念始终是保守,对于一些陈旧的制度,怎么都放不开。 华筝摇头,劝说道:“娘,若是您如此想,那还真的不如像舅舅说的一样,女子守着女戒便好了,女子本不该插手朝政之事,那您遵从着便是了,没有必要多想,顺应而为即可。” 李慧瞪大了双眼,像是听到什么惊天之秘,震惊不已道:“筝儿,你怎能如此想啊?这是不对的!” “娘,这到底有何不对呢?”华筝从来都不是墨守成规之人,时代的变迁,如同日新月异,没有什么是不对的。 “大安国如何立国?三族又是如何形成的?开国帝真的是现今的皇家吗?” 第1700章 外面的世界 华筝一顿劝说,李慧这才愿意你放宽了一点心,不过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特别是在听说华筝这些年过得很好,过得十分舒心之时,隐隐有一种情愿她在外头,不要回京。 “筝儿,你若与摄政王爷完婚,你不再是他唯一的王妃,如今王府里还有董侧妃,她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此外还有三名侍妾,虽说是妾,但是那是太后亲赐的,你嫁入摄政王府,可事事要小心啊。” 李慧担心的事情似乎没有尽头般,常言:养儿一百岁,忧儿九十九。 此话一点也不假。 好不容易让李慧不要担心她嫁人之事,却又引出别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本不该让李慧来忧心的,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虽然觉得这样子的女子很烦人,可是一种说不出来甜蜜让华筝很满足,抱着李慧露出甜甜地笑容道:“娘,女儿不是孩子了,您的外孙女都已经快满五岁了,在外五年,女儿看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您放心,女儿不会跟摄政王爷起冲突,不会让舅舅和您为难,至于摄政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女儿从未担心过,女儿的想法与别人不同,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李慧舍不得,轻抚着华筝的后背,感觉这日子过得太快,快得让她想不认老都不行了,因为她抱着的不再是几岁小姑娘的华筝了。 “筝儿,娘的宝儿,娘真的很害怕,也很担心您会像娘一样受委屈,摄政王府并不比丞相府里好,更何况那儿的女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任意一个都不是好招惹的,万一她们联合起来对付你可如何是好啊?” 噗嗤一笑,华筝有些忍不住,特别是想到五年前自己在摄政王府时对董倾城做的一切,想到董倾城为了那几万两银子四处求人借银子的神情,狡洁的笑容便不自觉地露了出来,“娘,您等着,若是她们敢来招惹女儿,女儿定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自找麻烦,再说了,女儿也不一定嫁了之后就一定要住在摄政王府里呢,这离开京都的方法不是多着吗?” 李慧愣了一下,身体的僵硬明显有些不太明白华筝的意思,受惊了。 华筝握住她的双手,淡淡地笑容里带着耐人寻味的苦涩,“娘,京都虽繁华富庶,生活也多姿多彩,可是女儿志不在此,也许您会觉得女儿不该有这样子的想法,但是女儿觉得世界那么大,女儿该去看看,坐井观天,永远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世界,所以女儿不愿让可可回京。” “筝儿,你怎能如此?可可乃是王爷的亲生女儿,身份尊贵,怎能一直跟着一个江湖之人四处流浪为家呢?”李慧一把将走到了窗边昂望着窗外天空的华筝到自己的跟前,认真地道。 华筝笑摇着头道:“娘,读书人不都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想懂得更多,我们更该走出去,四处看看,这才能让我们见识更为广阔,也许还能发现新大陆,可以见到不一样的人和生活方式。” 就在华筝和李慧谈论着不一样的人和生活方式之时,钟离娜兰已经拿到了刹五派人送出去的信。 看着手中的信,钟离娜兰知道,这些年来,她之所以过得如此苦,原来跟祁琰婉脱不了干系,心里窝着那口气,差点将她给气晕过去了。 第1701章 对镜自语 “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啊,小姐还等着您去救呢。”水诺扶着钟离娜兰,担心地劝道。 钟离娜兰哪还顾得了什么小姐不小姐了?此时的她恨不得将娄烛南霜给掐死。 “她若不是本夫人亲生的,本夫人早就将她给杀了,成事不足,败中有余,本夫人的计划全都被她给毁了。” 钟离娜兰气得连说话都抖颤着,头赤赤地抽疼着,脸上那张不属于她的脸皮,因其气动有种被生扯撕裂开的无尽痛感,哧啦哧啦地叫痛了起来,“咝……咝呦……” 水诺从未见过露出这般痛苦神情的钟离娜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不扶着她躺到床上,小心在旁侍候着,“夫人,您怎么样了?可需属下去给您再去买些药回来?” “买药买药,你就知道去买药,你看看你买的都是些什么药,本夫人的银子都快花完,你就不能给本夫人想想办法吗?安王那里到底联系得怎么样了?查出来他到底将黄金藏哪了?” 钟离娜兰关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之前有着上官家这个财主在身后保驾护航,再加上自己授意安王做的一些经营,从来都未缺过银子的她,如今连买药的银子都愁翻天了,更别想像以往一样保养这张属于上官盈的脸皮了。 水诺被指责,半点都不敢有怨言,当下便跪下求罚道:“求夫人恕罪,安王实在是太过狡猾了,根本就不肯说出黄金所藏之地,属下不敢从影楼买消息,生怕走漏风声,所以至少未能得到半点关于黄金所藏之处。” “可恶的家伙,真的以为本夫人不敢对他如何是不是?”钟离娜兰咬牙切齿地道:“幸好本夫人早有准备,好啊,不听本夫人的话是不是?本夫人就让你知道什么背叛本夫人的下场如何。” 说完,钟离娜兰露出阴森的笑容, 从怀里取出一张方子,递给水诺,咧嘴而道:“今夜将这方子里的药材都给本夫人弄回来,后面本夫人会告诉你怎么做,对了,查探一下钟森和祁琰婉现今在哪,本夫人知道祁琰婉的事情。” 水诺可以不知道祁琰婉是谁,但不可能不知道钟森是谁,于是很快便带着方子退出了房间。 钟离娜兰在水诺离去之后,取下了脸上黑色的面纱,露出小半边已经见到红润嫩肉的脸,伸出手,想要去碰,但又有害怕,于是便摸着那面看不清的铜镜,眸露凶光。 “上官盈,上官盈,你人都死了,留着一张脸皮也没用啦,给了本夫人,这张脸就是本地人的了,本夫人的东西,不是你想夺回去就能夺回去的,你听好了,本夫人是不会将这张脸还给你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本夫人一定会让这张脸恢复如初!” 看着铜镜上的脸,钟离娜兰自言自语好一会,最后气愤地将铜镜给砸碎了。 许是动静有些大,被派去看守钟离娜兰的萧家暗卫将此事汇报给了严岩。 严岩并不关心钟离娜兰如何,他关心的则是她人是否好好的,是否会影响到其儿之病的治疗,故带着人前去察看。 第1702章 忍住 严岩连忙都未敲,直接冲进了钟离娜兰的房间,还未开口说话,便看看到钟离娜兰慌张地将黑色面纱给系上,冲着他大声吼道:“你有没有礼貌啊?进来也不懂得敲门吗?” 惯于发号师令的严岩即便萧墨寒也未对他如此无礼过,哪容得钟离娜兰一个妇人对他如此放肆。 于是想都未想,上前便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难止道:“钟离娜兰,别以为本长老非你不可,你别忘了,摄政王爷带了神医回来,若那神医是有真本事的话,本长老何不直接寻个有能耐的?” 钟离娜兰被直接扇倒,撞到了桌子上,嘴皮都被扇破了,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尝到了久违的恐惧和威胁。 脸火辣辣的发着烫,幸好被打的一边并非是露出细嫩肉的那边脸,否则这一巴掌下去,估计这嫩肉早已血肉模糊了起来。 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严岩的冲击,钟离娜兰都快要崩溃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发作,至少现在不能,咬着牙,将牙银间掺着的血丝味连同所受的委屈一同吞入腹中。 默默地告诫自己:钟离娜兰,你要忍住,忍住!一定可以的,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这一记得也不会便外,只要忍住了,这些让痛苦,给你气受的人,将来统统都会下地狱的,就像上官盈一样,下场都是不得好死,生不如死! 心中的呐喊狂啸自我安抚之后,钟离娜兰捏紧了拳头,几度吐纳深呼之后,缓缓地将身体回正,手捂被严岩打的半边脸,卑微如奴地认错道:“对不起,严长老,是我错了,我不对您无礼的,请您原谅。” “哼!”严岩重哼一声,训道:“钟离娜兰别以为本长老非你不可,若不是看在过往的份上,本长老绝不会护着你,为了你,本长老花了多少心血,若是你治不好本长老的儿子,本长老会让你挫骨扬灰。” 钟离娜兰咬着牙,一忍再忍,只要再忍忍,很快她就会让严岩知道到底谁会死得很难看。 面上,钟离娜兰保持着心惊害怕的样子,就差跪下来求饶道:“大长老,我知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救治您的儿子的,您千万不能把我交给摄政王爷,他会杀了我的。” 严岩一把推开欲上前求饶的钟离娜兰,狠狠地告诫道:“别跟本长老来这一套,明日起,本长老会安排两个病患过来,本长老要在十日内看到这两人手术后身体有好转的情况,否则本长老便将你交给主上。” 虽然萧墨寒对严岩下追杀令,可是严岩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找来了萧家的其他丙个长老,希望可以在拖延些时间。 当然这也是他在给自己寻找退路,担心万一钟离娜兰治好其儿,他还有别的选择。 可是萧墨寒似乎不卖萧三大长老的账,硬是逼着其他两个长老要把他的长老权给交出来,否则便将他,以及他手下的所有人都一举迁灭了。 为了此事,他都损失了不少手下,特别是在他回京之后,方发现原本留在京都里的人居然被大部分被萧墨寒收归己用了,就连他们所中之毒也都被解了。 难怪姚太后会找他要人,而他竟然没有收到在京都手下送去的消息。 第1703章 合作离开 严岩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在其看来,当初就不该相信钟离娜兰。 若不是看在娄烛南霜的份上,他还真的不想留着钟离娜兰这个祸害。 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萧墨寒什么,为何萧墨寒就是不肯放过她,甚至为了要找到她,连影楼都雇上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光是萧墨寒就已经够他受得了,如今连带着钟离娜兰也被萧墨寒给死盯着不放,让他连喘口气也觉得困难。 “钟离娜兰,你是不是拿了主上什么东西,若是的话,你交出来,本长老可以替你向主上求情,若否,你应该知晓主上的手段,就算本长老放过你,主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回京数日,严岩一直在探听关于神医的事情,也在关注着宫里头的情况,发现宫里已经算是半掌控在董皇后的手中,而萧墨寒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与往常无异。 可严岩却不敢掉以轻心,在其看来,萧墨寒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连神医之事,也至少没有下落,偏偏在京都里竟传疯了,这完全让他想不明白。 另一方面让严岩有些料思不及的是钟离娜兰,竟然有苗头指向她就是萧墨寒找回京都来的神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萧墨寒如此执意要寻找他们,难道并不是为了针对他,而是针对她? 钟离娜兰摇摇摆头否认,“大长老,请您明鉴啊,自五年前再次见到您,我便听命于您,您若没吩咐的事,我怎胆敢私下而为?若是您听到什么对我不好的话,那一定是谣言,我对大长老色无二心的。” “无二心?”严岩冷漠耻笑道:“就你这样子的女人,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子的话,五年前若非本长老如此巧救下南霜,你难道不就已经称帝当女皇了?本长老让你在京都当了将近五年的当权者,你该知足,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就该给本长老全都打消了,而非与本长老讨价还价,别以为本长老不知道,你一直在打听南霜的下落。” 寻找娄烛南霜的下楼,钟离娜兰一直未有停止过,而且她也没有十分隐蔽,甚至好几次都向严岩询问对方的情况。 只是严岩的嘴很严实,她根本无法从其口中套出任何情报,为此,她还想过要下药,当然这下药,她可是想而已,暂时还没有计划何时行动,所需要的药,她都已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动手,只是她需要一个时机和确认一些事情。 严岩警告了钟离娜兰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只是在房门关上的瞬间,他下了一道令,“给本长老盯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向本长老汇报。” 凶光尽显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钟离娜兰知道她不能再拖下去了,严岩等不及,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继续如此下去,于是心底再如何不愿,她如今能做的就是跟祁琰婉联手。 以二人的智慧,她相信离开大安国到海外的国家生活,二人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虽然你祁琰婉对她做的事她很生气,但是若想要离开大安国,她们必须合同,否则二人都只能死在这儿,永远都受着这皇权的压迫。 第1704章 威胁祁琰婉 夜里,四处漆黑一片,华筝未有回丞相府,而是在刹五的陪同下,伏在屋顶,看着屋内的钟离娜兰紧张地在屋内跺步的情形。 水诺终于给钟离娜兰带来了好消息回来。 而这个好消息也是华筝让影楼故意放出去,好让水诺可以把钟离娜兰引入局中的其中一步。 水诺的武功不弱,带钟离娜兰离开也许有些困难,毕竟严岩白天才让自己的手下严加看管,不得有失。 钟离娜兰不能离开,可是她可以让水诺替她传消息出去,至少她不好过,祁琰婉也别想好过。 祁琰婉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黑衣人给掳了,而掳她的人她有印象,那就是在十多年前在钟离娜兰身边的一个小姑娘。 即便认出来了,祁琰婉也不敢说,慌乱之中,也没敢呼喊,毕竟这个时候对方找来,那一定是受钟离娜兰指使的,以防万一,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紧张地问道:“你是何人?这何要抓我?” “祁琰婉,别装了,夫人都知道了,这是夫人给你的信,三日后,我会来取东西,若你拿不出来,夫人便将你当年所做的事情告知钟森,你别想着可以逃得了。” 水诺将信交给了祁琰婉,来时匆匆,走时也匆匆,除了这句话和书信,就再也没有多余的。 未免被人发现她的行踪,水诺在回去之前顺带去药铺顺走了些东西,特别是对于美容养颜的药膏和药材,几乎每夜,她都会在京都的药铺顺走些,为的就是让钟离娜兰心情好些。 华筝在屋顶看着戴着黑纱的钟离娜兰,心情有些复杂,多年未见,她几经周转重生回到这儿,而因为她连带着到了这儿来的钟离娜兰和祁琰婉也都老了。 华筝感叹,对于脸戴面纱的钟离娜兰感觉有些奇怪。 为了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下,华筝掀多了一片瓦片,认真地观察和确认自己嗅到的味道之后,顿时震惊不已。 这味道虽然有些淡,而且房内的水粉味有些浓,可是换了具新身体的华筝还是嗅到了。 五年前,巫族二长老身上的那股腐尸味,就是这个味道。 只是华筝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钟离娜兰身上有这股味道呢?总不成她用自己的身体养尸蛊吧? 没等华筝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水诺回来了。 “夫人,您的信已送给祁琰婉了,属下说三日后会再她,若是她不听从您的要求的话,便会将她所做之事告知钟森。” 水诺将情况大致汇报过后,笃定道:“果然如夫人所料,她并未失忆,她认出属下了,她在看到属下之后,虽然装不认识,可是她表现的太过镇定,也未惊动他人,可见她也不想让他人知晓属下的前来。” “祁琰婉这贱人,当年本夫人就觉得奇怪,钟森怎会出现的如此巧合,本夫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就自己你倒下,还让钟森救她,让钟森以为是本夫人伤了她,给她下毒,孰不知是她这贱人精心策划的,为的就是要让钟森误会本夫人,觉得本夫人是狠毒之人。” 这当中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华筝也没搞清楚,但是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的就是,当年不是钟离娜兰让她去的巫族,而是祁琰婉! 第1705章 脸出问题了 华筝认真地听着钟离娜兰的话,刹五听得有些糊涂,但见华筝听得认真,没敢打扰,心底对于华筝如此在意此人感觉有些奇怪。 特别是华筝还要刹五将京都里的神医有意指向是钟离娜兰的时候,他更加不解了。 如今刹五觉得这钟离娜兰和祁琰婉之间似乎有着连影楼都不知的关系和事情。 水诺白天被钟离娜兰训了一顿,事情办妥之后,像献宝一样将自己从药铺里顺来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呈上道:“夫人,属下听说京都最近新出了一些美颜膏,特别是这款,听说京都里的贵妇人都在用,夫人若觉得好用,属下再给您带回来,祁琰婉那儿属下会时刻盯着,必能让夫人如愿以偿的。” “她若敢不答应本夫人,本夫人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当年的假死药可是她自己配的,估计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李华的药只不过是让人暂时间呈现假死状态,可她却不知在配制中哪一步错了,居然让自己假死十年之久,如今有钟森护着她,她以为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哼!本夫人不会让她好过的。” 钟离娜兰一边说着,一边翻着包袱里的药膏和药材,其中一瓶外观十分精美的美颜膏引起了她的注意。 还未打开,凑近一闻,淡淡地白玉兰花香让她心情微好了些,打开之后,香味更浓,让她忍不住在自己的手背上擦拭了一些,微清清润的触感很贴夫,让她甚是满意地点头道:“这膏不错,再给本夫人多弄些过来,还有盯紧祁琰婉那贱人,明日就是严岩那老匹夫派解药的时候,你早些过来,本夫人的药也配好了。” 水诺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此时钟离娜兰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脸上试美颜膏了。 这美颜膏,如果华筝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聂晓婧根据她给的玫瑰花露研制出来的白玉兰油。 聂晓婧这几年虽然肚子没闲着,但这生意也一样没有停滞过,难怪李华会选中聂父当自己手下了,光是从聂晓婧看来便可知其父经商的了得了。 不过最让华筝在意的并不是美颜膏,而是搞下黑色面纱脸上有小半个掌心大小没有表皮,露出娇嫩鲜红肉的脸。 华筝抽吸了一口气,示意刹五将她带走。 回到客栈,萧墨寒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见刹五背着华筝回来,脸色立即黑沉了下来,“为何不回丞相府?” 一听这责问的语气,华筝担心会牵连刹五便让他先退下,而自己则坐到了萧墨寒的身边,着急问道:“你关着钟离娜兰的时候,她的脸有出什么问题吗?” “为何如此问?”萧墨寒气未消,虽未迫问,但从其神情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华筝摇晃着他的手,带着丝撒娇的意味,重复道:“你先别管这么多,你就告诉我,她的脸有没有问题嘛,快说快说……” “此事本王不知,”萧墨寒先是僵住片刻,而后语气有所回缓回道:“也许银剑知晓,因为离京之前,银剑有去审问过她。” 华筝兴奋追问:“那快叫银剑过来问问,到底钟离娜兰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第1706章 严岩中毒 银剑前来,讲述了一些关于钟离娜兰关在摄政王府地牢里的情况之后便退下了。 华筝听完之后便觉得奇怪,呢喃道:“离开之前没事,可短短数月,怎会脸就变成这样子了呢?很明显,她是自己将表皮给清除了,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表皮给切了呢?” 萧墨寒耳力好,哪怕华筝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清楚了。 华筝没回丞相府他知道她是去了钟离娜兰那儿,阎十三还在她的身体保护着,虽然她不像五年前那般使唤阎十三,但是他与影刹一同在保护华筝的同时,也将华筝的行踪告知了萧墨寒,所以哪怕萧墨寒不问,他都知晓华筝在做了些什么。 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华筝这次回京,既针对祁琰婉又在意钟离娜兰。 “啊,对了,十三应该告诉你了吧,祁琰婉没有失忆,至于她为何装失忆,很快就知道了,至于你师傅钟森,如果知道真相之后,可能会……”华筝想思考着该如何说可以让人理解一点。 可萧墨寒似乎并不太在意,直接下令道:“日后不许再让影刹带你出行,本王会让李安然和李末央回来保护你,有何事大可吩咐她们二人去办。” 华筝原本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至少他没拿影刹开刀,已是大恩大得了,故顺从的回道:“可以,按你说的去办吧,对了,我不要回丞相府住,你也别责怪别人,是我自己不想回去先,我还有别的想,若回丞相府里住,有些不太方便。” “筝儿,本王已不止一次问你了,你到底有何事?为何如此在意祁琰婉和钟离娜兰?”萧墨寒认真的问道。 华筝神秘一笑,“三日后就知道啦,萧家的事情你处理好了之后,我所想的事也快好了,到时候宫里的那位的蛊,即便我不取,也会有人主动向你请求的。” 果然,华筝在客栈里安分了三日,当天夜里,萧墨寒亲自带着她到城郊的树林里。 此时,钟离娜兰用着剑指严岩昂天大笑道:“老匹夫,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了。” “你……你给本长老下毒了?”严岩感觉胸口痛得快要呼吸不了,连说话都十分吃力。 剑是水诺的,而带着严岩逃走的也是水诺和钟离娜兰。 严岩还以为钟离娜兰这么好,他都被萧墨寒的人逼到要逃走了,钟离娜兰也都没有趁机逃走或者落井下石。 结果没想到,逃出京都,钟离娜兰就变了样,露出本来的面目。 “钟离娜兰,你别忘了,本长老死了,你体内的毒就没解药了。”严岩强忍着不适,反过来威胁道。 阴森的笑声在树林里回荡,肆意的笑声中带狂妄,“你觉得本夫人会做如此蠢的事吗?若毒未解,本夫人又怎会对你下手?” 严岩被气得喷出一口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钟离娜兰一脚踩在严岩的脸上,恶狠狠地道:“本夫人忍了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了,当年本地人下的毒你没中,反而让纳兰灵槐误食了,不过她死得也不冤,居然说本夫人是灾星转世,想要把本夫人当祭品去祭祀,你们这些古人一个个就知道迷信,若老天爷真有眼的话,李华又怎会死啊?” 第1707章 同父异母姐妹 钟离娜兰冲着倒在地上无力还击的严岩一剑一剑的在他身上划着,折磨的意味明显。 水诺在旁看着,警惕着四周,生怕会有追兵赶来。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快走啊……”另一边,祁琰婉催促着。 “急什么,你没看到,我在报仇吗?”钟离娜兰语气十分不悦地回道。 祁琰婉紧张地看着四周,十分担心会被人发现,“报仇一剑划了他的大动脉不就行啦,哪需要这么麻烦?你要是太久没有拿刀了,我来帮你好了。” 说着,祁琰婉便想夺去钟离娜兰手中的剑,虽然害怕被人发现,但她更害怕钟离娜兰那疯狂地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向她也划剑一样,所以很想夺了其手中的剑。 这手伸出,钟离娜兰便躲开了,凌厉地眸光带着如刀的锋芒,怨恨甚重,“祁琰婉别想在这儿装好人,我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这些人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我又怎会留在巫族,怎会被这些古人这些禽兽所威胁和折磨?我若被抓回去,我就拉着你一块死。” “钟离娜兰,你疯够了没有?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无可奈何,你别忘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之力的,若不是看在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帮你吗?马车和船都准备好了,你先去江南等着我,待我拿到了航海图我就去找你。” 祁琰婉脾气也上来了,特别是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她可不想出乱子。 华筝和萧墨寒藏于一棵大树上,周边早已布满了阎卫、银卫,当然少不了钟森、叶慕白和白玉子等人了。 “你想将我丢到江南,自己在京都逍遥快活?作梦吧!”钟离娜兰将剑丢回给水诺道:“把他的手脚筋全都挑断了,连手窝和膝窝的都不要放过,本夫人要让他活着被萧墨寒给抓回去,啊……” 钟离娜兰觉得如此还不够,最后还给严岩来了一剂猛料,“你儿子,不就是那个遵义王吗?本夫人忘了告诉你,你那儿子想活着,那可是痴人作梦,先天性的病也想治,除非你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重造。” “你……你这毒妇!”严岩使劲全身的力气吐出,紧接着便是惊得树林鸟飞兽走的惨叫声。 钟离娜兰一个眼神,水诺后门挟持着祁琰婉往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而去。 祁琰婉没有想到钟离娜兰在这个时候突生变故,破口大骂道:“钟离娜兰,你这个疯子,你是不是想我们一起死啊?明明说好的,我掩护你离开京都,待聂敏儿拿到图之后,我们就从江南出发的,你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 “计划?你的计划里头真的有我吗?”钟离娜兰冷笑道:“聂敏儿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你是什么人,我更清楚,你连你自己亲生母亲都下得连手,更何况我只过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已?再说你早就恨不得我死的啦,不是吗?” “此一时彼一时,在这里,也就只有我们姐妹二人了,李华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这里做任何事了,不是吗?以我们的才智,即便当不了上人上,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子不是吗?等我拿到了图,再把黄金运走,到了西方,我们一样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不是吗?相信我,我不会出卖你的。” 第1708章 妥协商量 钟离娜兰防着祁琰婉,而祁琰婉也同样防着她。 这对所谓的姐妹,从来都未真正和睦过,更何况还在这种时候呢? “想让我相信你,可以啊,将上官家藏起来的家产交出来,只要你把上官家藏着的所有财宝交出来,黄金,我可以不要,离开这里之后,到了西方国家,我们各奔东西也可以。” 这些年来,钟离娜兰看透了人心的险恶了,就连她自己的女儿娄烛南霜也都跟她离了心,更别提是祁琰婉这个本就跟她不对头的妹妹呢? 若是手里有一把手枪的话,祁琰婉真的很想一枪崩了钟离娜兰,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银子,原本想着搞定李华和钟离娜兰之后好好在这古代里逍遥的生活的。 谁知道,这李华是搞定了,钟离娜兰这贱人,怎么都弄不死她。 如今还反过来想要打她的财宝主意? 没门! 凶狠的眸光不敢露出丝毫,毕竟现今她一个不能打女子,没了钟森的保护,她根本逃不出钟离娜兰的手掌,更别提她身边还有水诺这个高手在了。 离开大安国那是势在必行的了,若是能到达西方国家那是更好不过,若不能到达西方国家,往番外的一外小国去也可以,只要不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不被人追杀就可以。 若不是钟离娜兰确定真的可以去西方国家的话,她还真的情愿花点银子,雇杀手将人给解决掉就算了。 起初祁琰婉不太相信钟离娜兰的话,但当她看到钟离娜兰送给她的一个怀表的时候,她相信对方的话,毕竟在其看来,李华真的很有可能可以做到。 回想起现代关于李华的事情,祁琰婉的拳头都捏得甚紧,语气转为妥协,商量道:“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也不想被钟森等人怀疑我的吧?现今聂敏儿还没拿到航海图,若没了我在摄政王府与她里应外合,你觉得她能从萧墨寒手中拿到航海图吗?李华是何等聪明之人?若图真的是她所绘,集你我二人之力,定能顺利到达目的地,你又何需急于一时呢?” 提及萧墨寒和李华,钟离娜兰就十分生气,恨不得将这二人生吞入肚。 “李华李华,她自己不乐意干涉这里的事就算了,居然偷偷找了个枪手走私,赚了这么多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你也是,找上了上官家也同样闷屁不放一个,你们还真的是同类人啊,嘴上一套,暗地里一套,活该你们一个早死,一个当了十年的活死人。” 越想越气,一个死人,一个活死人都过得比她好,为何她一个活着的反而要过得如此苦和窝气。 再说这萧墨寒,再加气火攻心了,“你一直呆在摄政王府里,下个毒都下不了,你还好意思说什么里应外合?你若真有这本事,怎么都三天了,都除不了萧墨寒?你不是使毒很厉害的吗?连你爸都不知道你给你妈下毒了,你怎就不把这本事用在萧墨寒身上?” 一边逃离,钟离娜兰一边抱怨着,看样子三天前写信给祁琰婉的内容里头所要求的事情,给萧墨寒下毒可是其中一条内容。 第1709章 萧家两位长老 偷偷藏在树林里的人,将这对姐妹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谁都没有想到藏得最深的人竟然是祁琰婉。 叶慕白和白玉子就陪在钟森的身边,二人双双看着钟森怒难止的神情,十分担心,随时防备着,免得钟森忍不住冲出去杀了这对丧心病狂的姐妹。 而华筝在听到钟离娜兰要祁琰婉给萧墨寒下毒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对方,未开口便先伸出手给他切脉了,完全未征求对方的意愿。 回京之后,华筝有意疏离让萧墨寒一度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想什么,是否是想通过顺从和讨好他,好让他带她回京。 如今一个简单且又明显的举动看出,其实华筝心底是有他的,而且还很紧张他才对。 所谓关心则乱,这三日他都未回过摄政王府,这一点华筝天天都看在眼里,只要冷静地想想都可以想到,祁琰婉根本就没有机会向他下手,更别提下的是什么毒,严不严重的问题了。 追杀严岩的萧家长老已经赶来了,只见严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哀嚎,二长老长叹,想要救下他,可是三长老却摇头,劝住了她道:“就让他如此吧,若带回去主上一定不会放过他,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不……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儿子将来要当皇帝的,主上不想称帝,我儿身上流着的同样有萧家的血,他可以代替主上称帝的,萧家可以重新成为皇家,成为国姓的……” 严岩依旧不死心,他以为钟离娜兰那是骗他的,他儿子的病不可能治不好的,他可以辅助其儿遵义王称帝的。 “严岩,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执迷不误,你觉得主上为何能成为主上?皇城里为何没有人敢动其分毫,你真的天真的以为你做的一切主上会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你,你以为能逃过主上的控制吗?”二长老,也就是萧晶莹的奶奶,萧墨寒的嫡亲表姑姑,其叔公的女儿萧琼,其语重深长的话,似乎藏着很多话,其意耐人寻味。 三长老靳将并非萧姓人,虽与严岩一样是萧家的忠仆,但他的效忠相对严岩而言更加的简单和直接。 萧家的主子是谁,他就听谁的,哪怕萧家这么多年来在严岩的带领下过得不错,可是他从不私自行动,更别提萧墨寒不愿当大安国皇帝之事他会提出如严岩一样的行为了。 之前是因为萧墨寒没有发出任何的指令,靳将没有任何的行动,如今萧墨寒发话了,听他者活,逆其者死! 身为忠仆忠臣,靳将一直都坚持时限一到,严岩不妥协,便按萧墨寒所言行动。 只是二长老萧琼,毕竟也是萧墨寒的表姑,她向萧墨寒提出了期限,靳将也不好反驳,于是便有了萧晶莹跑出来向华筝抱怨的事情。 如今严岩已经成了废人了,靳将也不想让他晚年过得太痛苦,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他懂,所以他不想将人带回去。 可萧琼并非如此认为,坚持道:“主上非一般人,让我们自己清理门户已是最大的恩德了,若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成的话,恐怕主上日后不会再相信我们了,靳将,我知道你不想让多年来的兄弟下场太凄惨了,可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机会我们有给过他的,是他自己放弃了,怨不得我们。” 第1710章 炸药 一波接着一波的人前来,萧家的,皇宫里的,当然少不了影楼的。 华筝看着这些人心里对于萧墨寒的想法更多了。 萧墨寒似乎不想让华筝知道得太多,抱着她便从树上下去,步向半死不活的严岩道:“本王不杀你,但也不会阻止其他人杀你,就当是你对萧家这些年来所做一切的开恩,你们……本王说过,只顺者生,逆者死,好自为自!” 说完,抱着华筝便追着钟离娜兰和祁琰婉的方向而去。 当二人追上的时候,钟离娜兰和祁琰婉正与钟森师徒三人对崖峙着。 祁琰婉一脸惊愕,似不相信会在这里见到钟森一样,明明她今夜出来的时候已经钟森下了药的,为何他还会出现在此? 视线再往后,便见萧墨寒带着华筝往他们走来,“是你?你早就知道了?” 显然,祁琰婉口中的“你”指的是萧墨寒,不过华筝却觉得她有些可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口。 钟离娜兰似喷火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华筝,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三番四次与本夫人作对?” “夫人?”华筝扬声一问:“敢问你是何人之夫人?严岩的夫人?还是前巫族族长娄烛乐山的夫人?不过本小姐可未听闻连一个妾都不算是的妇人可以被当作夫人来看待,亦若是你还想以本宫?本妃自称?” 华筝如此挑衅,更让钟离娜兰火冒三丈了。 妾、小三、外室等等这些都是她最痛恨的,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这儿,她的身份依旧是如此见不得人,依旧是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气愤怒吼,抓狂道:“闭嘴闭嘴,给我闭嘴,你们这边食古不化的古人,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统统去死,特别是你萧墨寒,怎么在香山没把你炸死,就算炸不死你,怎么也不把你给埋死?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我的好事,你们这些人都统统不得好死。” 说完,钟离娜兰解开了自己腰带,衣裙散开的瞬间,华筝本能地拉着萧墨寒往后退,同时喊道:“三师兄,带着师傅后退,退远点。” 祁琰婉看到钟离娜兰身上绑着的东西之也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冲着她责问道:“钟离娜兰,你疯啦,当初可是说好的,绝不把这东西制作出来的,你是不是想要毁了这里啊?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是,我是没有脑子,我是没你和李华聪明,你们两个就把我当傻子,你们家财万贯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为什么就我过得这么苦,好了,我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就一个两个跳出来要挡我的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我就要承受这非人的对待?” 钟离娜兰从袖中取出了火折子,吹了两口,星星火光在这黑夜里显得犹为夺目。 华筝担心她真的将炸药给点着了,所以劝道:“钟离娜兰,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话,你要点着了,对谁都不好,你自己也会被炸死的。”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是炸药?你跟李华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是来为她报仇的是不是?”钟离娜兰的情绪十分激动,根本就听不进华筝的话,手不断的往药引靠近,同时另一只手指着华筝逼问道:“说……你到底是谁?不说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第1711章 达成共识 祁琰婉也没有想到钟离娜兰已经疯狂到这个地步,想逃,但人水诺挟持着,根本就走不了,所以唯有干着急地劝说。 显然钟离娜兰并不卖她的账,心底早就恨透了她的,当然受着李华的影响也不小,特别是对华筝这个自称是李华传人之人,更是恨之入骨。 “皇城里我也埋了炸药,当初在皇宫里的秘道,你们真的以为我用人工挖的?”钟离娜兰自信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只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可以,萧墨寒,你手里的东西,只要你交出来,再给我准备远航的船,我便将炸药埋藏的地点告诉你,否则,我走不了,整个京都都要跟着我陪葬。” 华筝瞪大了双眼,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炸药的威力如何,她很清楚,所以当年三人到了此,都达成了共识,绝不能让这冷兵器时代改变现有的状态。 所有杀伤力大的武器,不管是炸药还是生化武器都不可以用在这儿,更不能用于战争之中。 这也是为何当初华筝不同意利用她们所拥有的先进文明知识来干涉这里的朝政的原因。 当然这一点不管是在萧元帝时期到来的李华,还是后面来的华筝,也都一样,不赞同在这儿使用杀伤力大的武器。 当初三人都达成了共识,也许是因为李华开偏了远洋的航道,祁琰婉偷偷当了隐形富豪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再加在巫族的那几年过得并不顺心的缘故,所以钟离娜兰为了给自己留下保障,把炸药研制出来了。 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在其看来,那是李华和祁琰婉毁掉当初的约定在先,所以毫无愧感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华之所以能远洋出海那肯定拥有强大的财力支持,聂家夫妇当年是怎么死的,估计跟李华脱不了干系,还有萧墨寒,你也别装了,这炸药你不是早就拥有了吗?” 萧墨寒凝神注视,眸光死死地落在钟离娜兰手中的火折子,“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离娜兰冷笑,“呵!你不知道?那在六年前,你摄政王府放的烟花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你早就知道李华的事情,也得到了她的日记本是不是?李华那个表里不一的贱人,说不研制,可她自己的日记里头都写了多少改良和研制的成果?” 此事萧墨寒印象并不太深,但其他人都印象十分深刻,就连皇宫里头的安帝也都特地召他进宫问过此事。 只是萧墨寒当时只言那是从西域人手中购来哄华筝高兴的玩意儿,东西就那么多,也就一闪而过的那一瞬间好看,过后什么都没留下了。 不过萧墨寒对外是如此说,实际上他是把遗留下来的东西送到了阎殿去做研究的,可惜至今乃未配制成功。 随之对“李华”记忆的消失,此事也跟着不了了之了。 可是其他人却不一样了,特别是叶慕白,立即问白玉子道:“师兄真的有李华的什么本子吗?阎殿都研制出来了吗?为何未见你们提过?” 白玉子也被问得一脸懵,一副从未听说过的样子,耸着肩,反问道:“这军事上的事情,大师兄不该告知你吗?” 第1712章 炸京都 谁知道就在众人都十分紧张,恨不得离得钟离娜兰远远的时候,钟森站了出来,而且还往钟离娜兰走了过去,完全未将对方威胁的话放在眼里。 “娜兰,你要离开可以,但是你得将琰婉给放了,我还有事要问她,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能走。” 钟森的靠近反而让钟离娜兰有些着急了,有种不想伤害他,本能地退了一步,大声喝止道:“钟森,你给我站住,不许过来,不许过来。” “娜兰,将琰婉给放了,我可以保你安然离开京都。”钟森再次开口要求道。 可是这个时候,祁琰婉反而不想回去了,“不,姐,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不可以,你若将我丢在这里,凭你自己肯定离开不了大安国的。” “钟大哥,就当我求你了,当年你救了我们,这些年来,你因为祁琰婉也跟我闹翻了,说不恨,那是假的,可是我真的不想伤害,若不是你,我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今,这一次,你就当再救我一次吧,让萧墨寒把航海图给我,我跟祁琰婉立即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 华筝拉住欲想要拒绝的萧墨寒,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钟森沉住气,坚持道:“你可以走,她不行,你若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你若真有情,你就不会到现在还护着这个贱人了,是她把李华引到巫族去了,当年我本来想让祁琰婉当祭品的,可是她却引来了李华,然后自己服下假死药,让你误会是我要害她,我也是不想死才会把……把……我也不想的……李华的死,我是真的逼不得已,你就放过我吧!” 此时祁琰婉不敢说话,之前她还不想走,可是现今她恨不得自己立马跟钟离娜兰走。 原因无它,用因李华! 钟森再往前迈了一步,钟离娜兰被逼急了,立即将火折子逼近引导线,警告道:“别再过来了,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点关它,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反正我们本就早该死去了,多活了这二十多年,也算是赚了。” 祁琰婉连忙伸出双手度图阻止,“不要,钟离娜兰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平解决的,你不是想要黄金吗?我给你,我通通给你,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绝对可以顺利离开大安国,也能去西方国家,李华可是天才,她画的航海图绝对不会有错的,只要我拿到图,我就可以带着你去,你冷静点,别乱来。” “祁琰婉,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钟离娜兰绝望地环视了四周,似乎已经将潜藏在周边的人全都看见了,“萧墨寒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们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不是想救慕容那老贼吗?若是我死了,子蛊也会跟着爆体而亡,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那我也不枉此行了。” 华筝并不担心安帝,也不担心钟离娜兰和祁琰婉的死活,她担心的是钟离娜兰说的埋了炸药的事情,于是从萧墨寒的身边站了出来,借着月光的照射,她将基本未有在萧墨寒以外之人面前摘下的面纱给摘下了。 第1713章 你不是李华 月光虽朦胧,但是立于钟离娜兰跟前的华筝,正好站在无树遮挡的夜空下,月光直接照射下来,淡淡明黄之色落在她身上,她的脸上。 一连数退,一直退到水诺的跟前被水诺给扶住,担心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钟离娜兰浑身打着颤,手里的火折子就在引导线周边颤动不止,头不断地轻摇着,嘴上轻微的张合着,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不会是她的,你不可能是她,她不可能还活着……” 别人听不见,但是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有内力,更别说还离得钟离娜兰如此近了。 祁琰婉的视线被挡住,再加上与华筝又有些距离,所以看不清华筝的容貌,只是觉得很奇怪,“你说谁没死?你这些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为什么这么多仇家?” 钟离娜兰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指着华筝再次追问:“你到底是谁,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跟我过不去?” “娜兰,我从未想过跟你过不去,你忘了吗?当年你了很多想法,我们都约定好,达成了共识,就那么做的,你忘了吗?当时在河边的时候,你说你要赚好多好多的银子,然后走遍大江南北,如果可以,你还想去这边陆地以外的地方看看,你说想知道古时候的西方国家是怎么样的?你还说,你想去学钢琴,你说你喜欢钢琴,你不喜欢学医的,但是如果不学医,你就离开不了雪山,你说……” “不……你闭嘴,你闭嘴,”钟离娜兰的情绪很激动,激动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原本还拿着火折子的手也因为要捂住耳朵而将火折子给丢了,“你不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她不可能还活着,你不是李华,你不是她,啊……啊……啊……” 华筝没有相逼,安静地等待着钟离娜兰冷静下来,而隐身在其不远处的李安然在接受到华筝负于后背上的手令这后,立即消失在原地,没一会便与李末央偷偷潜到了水诺和祁琰婉的身后。 水诺担心钟离娜兰的情况,连祁琰婉都顾不上了,点了祁琰婉的定穴不让她逃走后便抱着她,心急如焚问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她?是她让您感到不舒服是不是?属下杀了她……” 水诺狠戾的眸光落到了华筝的身上,冲着其怒吼道:“你若不想死,就给我滚开,夫人的武器可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夫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为何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说完,水诺便想要提着剑向华筝冲过去,钟离娜兰想要阻止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华筝没有害怕过,面对水诺迎面刺来的一剑,身形灵巧偏侧一旁便躲过。 萧墨寒怎容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一把将人护入怀里,以掌风为器,直接击中水诺的手腕,使她受痛连剑都掉落到地上了。 看着内力如此强大的萧墨寒,钟离娜兰绝望地落下了泪,直接瘫坐到地上,无力唤道:“水诺,回来!” 第1714章 姐妹互撕 水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祁琰婉不见了,李安然的双刃从钟离娜兰的身后扣到了她的脖子上,急声一唤冲跑过去,试图将救下钟离娜兰,“夫人……” 李安然将匕刃逼近了一分,致使水诺不敢轻举妄动,“你放开夫人,你们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银剑很快便将水诺给控制住了,华筝轻轻推了推萧墨寒,示意他放开她,“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 萧墨寒当然是不同意,就连李安然和李末央也同时开口拒绝道:“不要,小姐!” “祁琰婉,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她可是你的姐姐,虽非一母同胞,但是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在这里……你再也没有亲人了,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吗?” 没有接受所有人的劝阻,华筝依旧步向钟离娜兰,只是在越过祁琰婉身边的时候,她终于正面、近距离的将自己的面容印入到祁琰婉的眸中。 祁琰婉受惊大叫,“李华,你没死?”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逼近一步,再次问道:“你就从未后悔过吗?亲手设计毒害自己的亲生母亲,然后嫁祸给你亲生父亲,你就从未有过愧疚,从未觉得半夜会被恶梦惊醒吗?” “不……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我没有下毒,下毒的人是她……”祁琰婉指着瘫坐在地上,被李安然控制住地钟离娜兰道:“药草是她给我的,我只不过是不想要让人以为我心胸狭窄,才会将药熬给我妈妈喝而已,我没错,我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坐在地上的钟离娜兰也不再挣扎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所以冷冷笑道:“别装了祁琰婉,那个药可是你让我帮你找的,是你说那种药只有雪山上才有,而且还是你说的,一定要摘有花朵那一部分的顶尖嫩叶才行,其他部分可就没效果的。” “胡说八道,钟离娜兰,明明就是你想要离开雪山,想让我妈妈早点死,好让我爸娶你妈,这样子你就可以跟你妈脱离雪山的诅咒,你就可以不再受诅咒束缚,想去哪就去哪,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是你居心不良。” 姐妹二人互撕,将所有在现代的恩恩怨怨全都吐了出来。 原本想着只不过是上一代人犯下的错引发的事件,却不知原来还有别的内幕。 “我妈妈若想要离开雪山何需靠你爸,若不是他,我妈妈又怎会如此痛苦?我妈妈是想让我离开雪山,而且在你邀我带你进入雪山之前,长老们就已经准备好了祭祀,祈求山神的许可让我出国深造了,若不是你居心不良引我带着李华的研究团队进雪山,我怎会因为雪崩而来到这里?” 钟离娜兰反驳了祁琰婉的说辞,提及祭祀之事时,华筝便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雪崩,所以才会把祁琰婉弄晕,试图跟李华两个人逃走的吗?为何……” 说到当年雪崩之事,钟离娜兰更是伤心欲绝,“是她自己丧心病狂,她舍不得李华的研究成果,更舍不得在雪山上李华采摘到的药材,我发现雪山有不妥的时候,我让她先下山,我回去找李华下山的,谁知道李华也舍不得她的药材,结果回去却发现她晕在那里了,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715章 也许你就是她 原来这么多年,华筝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因祁琰婉而已。 她还以为祁琰婉晕了是钟离娜兰将人给弄晕,然后丢下祁琰婉在雪山上,不顾她的生死,待离开雪山之后,钟离娜兰就成为了她父亲唯一的孩子,想不接她出雪山都不行。 当她们在这里醒来之后,她就奇怪,为什么祁琰婉完全不提自己被钟离娜兰弄晕的事情,原来真相是这样。 不是她不提,而是她不能提,若提起来,她所做之事就会漏馅了。 没有想到,从一开始藏得最深的人始终都还是她——祁琰婉! 华筝愕然的眸光还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已经让祁琰婉看出来,她相信钟离娜兰了,所以连忙替自己解释道:“不是这样了的,根本就不是这样,我之所以会晕倒就是钟离娜兰害的,是她叫我回去拿东西,她去寻李华,这样子分头行动才不会耽误下山的时间,所以我才会……” “好,就当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你已经跟钟森离开了巫族了,为何后来又要回来?你又是为了什么再去巫族?”钟离娜兰一直都想不明白,如今想想,不管是哪一次,祁琰婉要的都是李华的成果。 钟森也随着钟离娜兰的话向祁琰婉投以怀疑的眸光。 祁琰婉抓住钟森的双手,可怜兮兮地乞求道:“不是这样子的,森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做,我没有陷害娜兰,她可是我姐姐,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她们想诬蔑我,想让你误会我,她嫉妒我得到了你的爱,她恨我霸占了你,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 “那为何假装失忆啊?”华筝一句话,便将祁琰婉推入了深渊。 祁琰婉忘了,她失忆了的,她不记得自己是何人,更不可能会记得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当然这一件事,她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若是她真的失忆了的话,没有说出来,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惜啊! 她没失忆! 手,就边么垂下,松开了钟森,踉跄地后退了数步,用陌生且又不同与往常的眼神看着众人,最后落到了华筝的身上,“是你!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说告诉钟离娜兰我没有失忆的是不是?李华,你没死,对不对?” “你说呢?”华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抿着唇,神秘密的笑容里带着令人有着无尽遐想的空间。 钟离娜兰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也不似方才那么惊慌,冷静地分析道。 “你不是她,李华是真的死了,是我亲生将她埋到了香山里头的,她的尸体周边埋满了我制作的炸药,五年前的爆炸,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李华尸体释放出来的磷,在祭祀时被不小心点燃了,从而将炸药给引爆了。” 华筝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觉得甚有道理回道:“恩,这解释很合情合理,否则这好好的香山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意外,怎么就在五年前就突然崩塌了呢?” 所以钟离娜兰则总结道:“世上之事无奇不有,也许你会是她的转世,也许你也跟我们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在得到了李华的日记,所以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想要报恩替她报仇,又也许……你就是她,只不过出现的形式有些不一样,是吗?” 第1716章 静坐地牢门口 摄政王府地牢。 钟离娜兰再次被关进了地牢里。 这一次,她不似上一次那般的坚定了,卷缩在一个角落里,不吃也不喝,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对于银剑等人前去的问题,也全都不理会,除了没有对她用刑之外,银卫几乎拿她没有办法。 水诺倒是没她那么幸运,被抓住了她,态度很强硬,也试图想要逃走,可惜没有成功,最后还被银剑给伤了,如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至于祁琰婉,同样也被关进了地牢里,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钟森的事情,只要见到有人来,她都会叫喊着要见钟森,说是被钟离娜兰诬陷。 华筝也回到摄政王府,依旧被安排住在萧墨寒的院子鸿霖轩,只是不同的是,她除了睡觉和洗漱,其他时间都在地牢的门口坐着,听着地牢里祁琰婉不放弃地自救,水诺骂人的声音,还有看守护卫向她汇报的钟离娜兰的情况。 一连三日,董倾城都到鸿霖轩报道,而华筝都到地牢门口报道。 二人就像很有默契一样,怎么都相遇不到。 第五日的时候,钟森来了。 看到华筝坐在地牢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沉且又带着些怨气问道:“你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 那一夜,震惊之人又何止钟离娜兰和祁琰婉呢? 华筝的容貌相比五年前更加的美丽动人了,但这并非引起钟森震惊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她与李华的相似度。 长相如此相似之人,若说没有血缘关系,钟森无法相信,当然钟离娜兰最后的那句话,至今还在他的心中缠绕着。 其实钟森想问的是,“你到底是谁?” 可他问不出口,他害怕,他自责。 原来当年那封让李华前往巫族的信是他亲手写的,虽然是祁琰婉让他写的,可提笔之人可是他。 没有想到,李华,那个曾经在他心烙下无法抹去印记的女子,是自己间接害死的。 如今与李华有百分之九十相似的华筝出现,让他即震惊,又愧疚。 华筝屈膝坐在地上,双手环着双膝,下巴就压在膝上,未抬头,看着突然闯入自己眸中的一双用金线绣着的锦靴,若有所思回道:“你说若是我去求寒,他会不会放了娜兰和琰婉?” “为何要救她们?”钟森微顿,而后似无力地问道。 “你可曾想过她们的来历,包括李华,对于她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华筝轻轻闭上双眸,放空自我片刻,回忆着三人从现代相识,到身穿至大安国的所有事情,思考了五日,她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她想救钟离娜兰和祁琰婉,但是如何救才是个问题。 钟森抬头遥望,无奈的叹气虽轻,可华筝还是听到了,甚至还藏着一股令人难以改变的伤感,“墨寒这个孩子很有主见,李华让本宗主他们三个为徒时便说了,他将来定是王候将相,身份尊贵之人,但要谨记,心之根本,万事从善,忠义仁德为先,本宗当时未明其意,如今已了解了。” 这些话,华筝记起来了,也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说。 剔除李华和萧元帝的那一世,华筝在大安国的第一世,便是因为萧墨寒的残暴嗜血、对皇权的执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死的,所以第二世,她才会希望钟森可以将他教导好,从本质上改变萧墨寒。 第1717章 钟森的内心 钟森双手负手,并没有接话,同样也在思考着。 华筝忽然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第二世除了累积了这么多财富和粮食之外,最成功和自豪的事情那就应该是让钟森将萧墨寒收为弟子了。 否则现今的萧墨寒又怎会如此好说话,至少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不会像第一世那样,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折腾死,让所有爱慕她,试图想要将她带走的人全都弄死了。 “师傅,您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徒儿吗?”华筝侧脸微昂,葡萄大眼一眨,灵动间带着如精灵般的俏皮和欢悦,感觉方才情绪还低落着的人并非是她。 看着眉眼弯弯地华筝,钟森迷惑了,因为这样子的她,与李华并不太相似。 李华给他的感觉是一个较为沉稳的女子,做事十分认真,从不轻易与他人谈笑论天下事,对于医术上的研究甚是专注和一丝不苟。 李华甚是喜欢穿男装,女装的她,他也只不过是见过一次,而那一次仅仅是他救下她们三人的那一次而已。 四人同历当游医期间,李华一直都是男装装扮,行医治人时的专注,研制药材,尝药受伤时精益求精的精神令他着迷。 多年以来,他都想要知道李华手下落,哪怕钟离娜兰说李华已死,他都不相信,甚至来认定那套金针是李华留下给他寻找她的线索。 没想到一等便是十年之久,可出现之人并非其所等之人。 “李华,到底与你是什么关系?”钟森依旧无法释怀,心中所念,藏得再深,也无法让他真的做到毫无所动。 华筝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高一七米多的她,与钟森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几乎平视的视线里,眸中藏着太多的信息。 “李华是李华,我是我,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师徒关系,一切皆源于一本册子,师傅给的一部分,钟离娜兰手中的一部分,祁琰婉手中的一部分,当然也有祁琰婉想要得到的余下册子里的内容,绝大部分都在我的手中。” 华筝定定地看着钟森,想要终结掉所有关于李华的事情,那就要把她与李华之间的关系全都摘掉,不留一点让人遐想的痕迹。 钟森不信。 这是华筝从对方的眼中得到的信息。 华筝没有过多的解释,抿唇一笑,俏皮地眨着圆圆的大眼,“师傅不信?” “此事是真是假已不重要了,为师只想知道,为何你想救她们?救下她们之后,你又有何打算?”年纪大了,有些事钟森也看开了,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不想再纠结,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唯有用余生去补救,而他补救和偿还对象则转嫁到了华筝的身上。 华筝思考了一下,随后回道:“她们不是想离开吗?那就让她们离开,去她们想去的地方,师傅觉得如何?” “你是说让她们远洋到他乡?”钟森想起钟离娜兰提到过的西方,那个他从未想过的地方,疑惑地神情带着惊讶。 华筝点了点头,试图说服道:“是的,既然她们想走,师傅可否看在过往的情谊上,让寒放了她们,给她们足够的银子和条件离开?” 第1718章 不掺和,不求情 钟森定定地看着地牢的入口,良久方开口回道:“此事为师不掺和,墨寒做事向来有主张,且为师对他很放心,绝不会做出滥杀无辜之事,她们二人所做之事,实在是太令为师失望了,为师可以不追究,但也不会替她们求情。” 说完,钟森转身便走,只是转身那一瞬间,华筝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和悲痛。 也许他并不想如此,但李华的死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兴许此事过后,钟森不会再留在医谷。 华筝若没有记错的话,钟森曾经问过李华,若是他不是医门宗主,她是否愿意随他一同云游四海,当一名游医。 当时李华的答应是肯定的。 李华最初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寻找绝种了的药材,哪怕只不过是自己的一魂转世,也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任务和目的,对于寻找药材,做医学研究,她始终保持着。 当时钟森应该是恨不得抛弃自己的身份和家人随着李华四处游历的,可惜“孝”让他不得不放弃自己所想和所爱。 华筝耸了耸肩,没有强求,“那师傅需不需要徒儿帮你个忙,干脆点,将她们的记忆都抹掉?师傅您放心,徒儿这催眠术很好,不似义父的催眠术半路出师,未成器的。” “你这臭丫头,谁半路出师啊?怎么说话的?趁着老子没在就抹黑老子?”其实这几日纪如命也没闲着,待在不远的院子里,坐着捣鼓他的那些华筝给他制作治肾病的药丸。 听到华筝跟钟森之间的对话,他一直都未插话,可是当提及他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发起牢骚了,“一天到晚都不干点正事,光坐着也不过来帮忙,你有把老子当过爹不?” “嘻嘻!”华筝笑嘻嘻装傻的样子让钟森没来由得跟着心宽了些,迈着步子便往纪如命走了过去。 纪如命知道钟森这个师兄因为李华的事情心情也不太好,于是没敢跟他抬杠,而是劝着道:“师兄,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你看看我,现今不挺好的吗?华筝这丫头的女儿可儿你见了没?那小丫头可好玩了,要不我让昊焱把她带府上来陪你玩两日?” “义父,我女儿不是玩具来的!”提及女儿,华筝立即收起了嘻皮笑脸,认真地反驳道。 纪如命丝毫不理会,就像没听到般,继续跟钟森聊着可儿和豆豆,“话说豆豆那小子若不是知道实情,我还真以为是墨寒那小子的种了,板着的脸,还有些神情和气息,简直一模一样,也就对着可儿好点,就跟墨寒对着华筝这丫头一样,真的绝了。” 华筝听了,再次发出不满,“义父,豆豆对我也很好的。” “还好可儿不像他爹,不然将来铁定把男人都给吓跑了……”纪如命越说越起劲,还真的是完全将华筝当透明人了。 不过钟森倒是听得入神,看着他紧揪着的眉头有所松开,华筝也算松了口气,不再插话了。 心中已有想法的她转身进入到了地牢里,对守在地牢里的护卫道:“我想单独跟她们呆一会,你把水诺带去给娄烛南霜治伤吧。” 第1719章 曾经回去过 钟离娜兰已经看淡了,早已没了想要活下去的念想,所以见到华筝打开牢房,也不过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闭起双眸,头侧靠在墙上,什么话都不说。 倒是祁琰婉看到华筝进来,伸着手想让华筝打开她的牢房门,让她出去,“华筝,你把师娘的门打开,师娘有话要跟你师傅说,你快开门,师娘真的是无辜的,你别听钟离娜兰胡说八道,她是嫉妒我得到了你师傅的爱,所以才会陷害我的。” 华筝没有理会她,坐到了钟离娜兰的牢房里,靠牢房的木柱,背对着对面牢房的祁琰婉,脸则对着钟离娜兰,你笑容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开你的牢房不打开她的?” “呵,”钟离娜兰冷笑道:“有什么好问的,李华。” “其实我的真实名字叫做华筝,李华只不过是我在国外为了可以入境办的户照而已,我拥有双国籍。”华筝一脸轻松地解释道:“其实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若不是我,也许你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 祁琰婉假死了十年,突然感觉脑袋有些不太好使了,特别是在听到华筝的话之后,激动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什么双国籍,什么华筝、李华?你装什么弄神啊?李华死了,她早就死了,钟离娜兰说了,她亲手埋葬了她,五年前她的尸首也被炸成碎片了,你别在这儿糊弄人了。” “借尸还魂,你没听说过吗?祁琰婉,难道你都没有看过小说吗?”钟离娜兰讽刺地笑道:“我记得以前长老说过,其实人死了之后,会有灵魂出窍这一说法,当时我还以为长老年纪大了,觉得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会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后来上网看过一些小说或者一些研究报道,再加上我们穿越到这儿来,似乎有些事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华筝认同地点头,甚至还有些自豪地道:“如果说十多年前那场祭祀把我送回去过,你们相信吗?” 钟离娜兰愣住不动,虽未回一语,但是头已经猛得抬起,看着华筝呆滞不动。 倒是祁琰婉甚是激动,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这都是他们迷信而已,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祁琰婉不相信,可是钟离娜兰似明白了什么,平静地问道:“你回去之后可有去过雪山见过我钟离一族的长老?” “正如你所猜测的一样,我去见过了,与你一样,我们穿越到此,与我回去那都是因两个时空在同一时间里做着同一件事,产生了共鸣,所以我们才会到此,我后来也回去了。” 说到此,华筝不得不解释道:“可惜的是,我当时忘记了自己曾经穿越到此的事情,回去之后醒来的我只记得我们在雪山上遇到了雪崩,而找到我的人是我团队的人,他们也是因为担心我们在山上没有下来,才报警找来的搜寻队的。” “相互之间没有时差吗?你醒来是雪崩后多久的事情?”钟离娜兰不敢相信地问道。 祁琰婉也十分紧张,双手紧紧地捏住地牢门的粗壮柱子,等着华筝的回答。 第1720章 重新开始 似乎这样子的问题,华筝早就料到她们都会很关心,所以如实回道:“醒来后与我消失的时间相同,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我便在现代消失了多长时间。” 此时,祁琰婉明显松了口气,可钟离娜兰却更加生无可恋了。 一脸死灰的跌回到角落里,呢喃道:“我妈妈估计等不到我回去了吧?” “不止是你妈妈,就连祁琰婉的妈妈也如此,你妈妈得了癌症,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华筝明白为何钟离娜兰没有回去的欲望,原因全在其妈妈身上。 同样的,祁琰婉也不想回去,因为回去之后更可怕的事情会等着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华筝理解,就连她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我若说,我找到了回去的办法,你们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回去?”有时空机的存在,回去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所以华筝试探性地问道。 祁琰婉反应较大,立即拒绝道:“我不要回去,李华……不,不管你是李华还是华筝,我不要回去,你若真的想要补救你的过错,你就让萧墨寒将我放了,把航海图给我,我立即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华筝没有理会祁琰婉,而是看向这些年来过得最苦的钟离娜兰,“你怎么样?” “我也不想回去,若是真的可以的话,可否让萧墨寒救出南霜,然后你把南霜带回去现代,她是个好孩子,她聪资过人,天赋不错,你能不能带着她回去,让她在现代重新生活?” 钟离娜兰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她不该怪罪她,就像她妈妈从来怨过她一样。 她妈妈的死让她更加对娄烛南霜感到愧疚,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希望可以补救自己的过错。 华筝摇头,“你就不怕吗?万一有时间差怎么办?她是古人,跟我们不一样,若回去之后,她老死了怎么办?” “这……”这一个问题,钟离娜兰没有想过,连最好能做的事情都没能替女儿做,她很后悔,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下了。 “李华,你管她做什么?她想要死你就让她死好了,我还不想死,你把我给放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消。”祁琰婉依旧只想着自己,从未想过一切根源是从她而起的。 华筝退出了钟离娜兰的牢房,语重深长地道:“娜兰,救娄烛南霜可以,但带她回去不可以,还有你的脸,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反斥了,我建议你还是把这张脸皮给祛除了,从你身上的其他部位取皮植入再生吧。” “不了,就这样了吧,反正都是一张死人的脸皮,将死之人,留着什么脸皮都无所谓。” 钟离娜兰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在其看来,萧墨寒是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做的远不止他们所知道的,不管是偿命,还是要坐牢,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接受不了这种惩罚。 祁琰婉狠戾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阴森,随后哄着道:“钟离娜兰,反正你都要死了,能离开雪山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你也该知足,要不你把藏着的财宝都给我吧,我可以带着你女儿去西方重新开始。” 第1721章 高烧不退 当天夜里,钟离娜兰发起了高烧。 华筝得知此事之时,人正在萧墨寒的书房里。 刚向萧墨寒提出能否帮忙找到娄烛南霜的时候,牢房里的看守护卫便来报,说祁琰婉告诉他们钟离娜兰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护卫原本想着是祁琰婉和钟离娜兰合伙想要骗他们,从而趁机逃走。 没想到,当护卫前去查看的时候,钟离娜兰已你晕迷不醒了。 华筝提起裙摆便往牢房跑去。 祁琰婉见到华筝来了,紧张喊道:“华筝,你快去看看,她到底死了没有?她埋炸药的地图你到底拿到了没有?还有她跟安王藏的那些财宝她有没有告诉你?” 华筝冷眸射向,如一把利刃刺入其心肺,顿时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你知不知道,你妈妈给你留了到底有多少财产?你妈妈在瑞士银行上的账户到底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吧?呵!” 华筝讽刺地笑道:“别看你妈妈就像一个软弱无能的小村庄里的女人,什么么叫深藏不露,你不知道吗?她可是国际有名的生物学家,她拥有的那座岛屿有多大,那岛屿里饲养了多少绝种的生物?你觉得跟这儿的所谓财宝比起来,哪个更值钱?” 说完,华筝便不再理会祁琰婉,将所有的注意力落到钟离娜兰的身上。 一摸,浑身滚烫,这高烧的温度都已经到了烫手的地步了,可见钟离娜兰的情况有多不乐观。 “李华!”祁琰婉高声大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一座岛?” 可惜,华筝根本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命李安然道:“安然,你把她背出出,末央,你快去备水,不要烧开的,要常温的水便可以,看看能否找到冰,有就弄些回来。” 带着人离开地牢之后,祁琰婉还是不放弃地使劲大吼大叫,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华筝的话是否真实。 冰水泡上了,针炙也用过了,可是钟离娜兰的体温还是下不去,华筝急得头都大了。 钟森得知钟离娜兰的情况之后也赶了过来,切过脉后,开了个方子也命下去熬了。 华筝坐在床边,有些后悔今天说的话多了。 “你的女儿我让寒去救了,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你要坚持住,你不是想让我带她回去吗?你不醒来,谁教她怎么在那里生活?难道你想让我将她丢到雪山,交给钟离一族的长老就算了吗?然后她就像你一样,不能轻易离开雪山吗?娜兰,醒过来吧,你若不醒过来,你女儿就真的完了。” 华筝试图用娄烛南霜来唤醒她,可惜,钟离娜兰再无求生意志了。 那一夜,娄烛南霜被救回来了。 但看到的,却是钟离娜兰慢慢变失去温度的尸体。 娄烛南霜嗷嚎大哭,抱着钟离娜兰的尸体怎么都不肯放来,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她才开始替钟离娜兰整理遗容。 华筝在旁看着,未有搭手,再悲伤也只能面对事实,“你娘她很疼你的,她临终前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恩。”娄烛南霜面无表情地轻应一声,“我想带我娘回巫族。” 第1722章 求消毁 华筝愣了愣,奇怪地问道:“为何想要回巫族?” 娄烛南霜流着泪,咬了咬唇,随后你缓了口气回道:“我不想我娘当个无连家都没有的游魂野鬼,我阿爸在巫族,那我娘也该回巫族。” 不明地看向萧墨寒,感觉这娄烛南霜的解说有些奇怪了,巫族已经被萧墨寒给灭了,就连巫族早已不存在了,就连香山,巫族的祭坛也都因华筝而毁了,如今她却说要回巫族,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萧墨寒摇头示意,在旁回道:“此事本王自有安排,先一夜未眠了,随本王回去休息吧。” 华筝不想走,可是纪如命也在旁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钟离娜兰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随着娄烛南霜去巫族的。” 出了院子,华筝迫不及待地问道:“她不知道巫族已被你灭了吗?为何她还想要回巫族?” “严岩骗她了,告诉他巫族没有被灭,严岩说他是萧家长老,他替巫族求了情,本王放过了巫族,所以娄烛南霜还不知道巫族被灭之事。”萧墨寒严肃地面容里透着低沉的气息,看得出来救出娄烛南霜反而让他困扰了。 正如华筝所看到的一样,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娄烛南霜不是傻子,严岩也不可能会无端端如此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之间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吗?” 萧墨寒点头,轻声回道:“严岩让娄烛南霜替他制毒,同时也在研究着你们口中的炸药,当然严岩则称之为火石。” “娄烛南霜研制成功了?”华筝拉住了萧墨寒,紧张不已。 “还没,”萧墨寒严肃地回道:“不过让阎殿的人去研认过了,发现所有材料与钟离娜兰身上取出来的炸药材料十分相似,研制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华筝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无法相信若是在这里出来了炸药,甚至后面再出来改造过后的大炮和火枪之类的,那对于这儿的百姓而言真的是太恐怖了。 紧紧地抓住萧墨寒的双手,乞求道:“就当我错了,当年我就不该弄出烟花来替你庆生的,阎殿能不能不研制火石,同时也将所有的火石还有材料给毁了?” “筝儿,你知道的,本王是位将军,保安卫国是本王的职责,若能研制出火石,大安国将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国家,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危害到大安国,大安国将会成为……” “不,强大并非一定要源于战争,没错,强大的武力支持是可以让其他国家害怕和被震慑住,但相对的,也会成为其他国家想要争夺和吞并的理由,你不懂,也无法理解,就像当初我反对安王他们研制极乐丸一样,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这些东西带到这儿来,就当我求你,把这些东西全都毁了,可以吗?” 从无到有,这个过程,是华筝带起来的,罂粟是第二世时她的远洋队伍带回来的,虽非她研制出来的极乐丸,可是她也很自责。 火石,也就是炸药,五年前是她这一世为了萧墨寒而弄出来的,若不是她,也许这些东西都不会出现在这儿。 后悔,已经无法让她来表达现今的心情,唯要求萧墨寒都给毁了。 第1723章 彻底的程度 萧墨寒淡漠地看着华筝,对于她的着急和请求,丝毫未有所动。 华筝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对视良久,萧墨寒问道:“本王为何要消毁所有的东西?本王身为萧家的家主,严岩所研制的东西便该归本王所有,既然阎殿研制不出来,娄烛南霜研制出来,本王便让她继续研制,成功之后,本王想要如何使用,那是本王之事,筝儿凭什么让本王毁掉所有呢?” “你……”华筝一时间无言以对,张着嘴,哑无声。 萧墨寒迈开步子往前走,不似方才那般和善了。 意识到有些不妥,华筝连忙追上,问道:“你到底想如何?难道你还想要远洋不成?” “为何不可,当年李华能做的事情,同样的本王亦可,不是吗?再说祁琰婉不是说她能看得懂这航海图吗?本王只需将船准备好,那不就随时都可以航行了吗?” 这一瞬间,华筝的大脑嗡嗡作响,感觉事情有些出乎自己所料,而萧墨寒此举又有些偏离了她对他的认知。 大脑有些乱,钟离娜兰的死让华筝意识到,萧墨寒也许从一开始想着的就不简单。 回到了鸿霖轩,华筝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休息。 萧墨寒简单漱洗之后,便准备躺下休息,反而华筝久久未有所动。 良久,华筝掀起了床上的纱帘,冷静地问道:“你怎么样才肯放弃火石和远洋的想法?” “你不都随时准备离开吗?本王如何做又与你何干?你安心做你的事,本王做本王的事,你我互不相干,所以你回去之后,这里不管发生何事,也都不会与你有关,不必多虑太多,休息吧。” 萧墨寒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可是华筝可以感受得出来,他并不高兴,而且还是强忍着不发的强烈不满。 问题根本就不在于萧墨寒乐不乐意,而是在于华筝! 威胁! 没错,萧墨寒是在威胁她,以往华筝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若是她要走,即便萧墨寒要毁了这里所有的人和事物,她都干涉不了,她的罪孽也不会随着的她的离开而消失,反而会变本加厉。 事由她起,也因她而终。 因果自有报,原来最后还都是报应到她自己的身上来。 她若想要阻止一切,那就得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 选择,萧墨寒已经给了华筝,可如何选,那就是华筝的问题,而非他的了。 躺在萧墨寒的怀里,华筝心情甚为复杂,“是不是我不走,你就将这些东西都给毁了?” “你就是本王的所有,有了你,本王又何需他物?”萧墨寒知道华筝明白他的意图,所以收紧了搂住华筝的双臂,毫不掩饰道。 “若是我不走了,你真的能答应我,彻底毁掉火石和所有巫族研制出来的毒药吗?”华筝的研究,她从未想过用来害人上面,如今钟离娜兰为了活下去,为了得到权力,让娄烛南霜作了不少研究和改良,如今想要制止,唯一能做的就是靠有能力之人,而此人就是萧墨寒。 “那得看筝儿想要知彻底到什么程度了。”萧墨寒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华筝的耳边响起,如此明显的暗示,让她明白,她想要逃出萧墨寒的五指山,那可不是她想便能成的。 第1724章 不上早朝 这一夜,华筝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萧墨寒是否失忆,她都无法从他身边逃离。 不管是萧元帝还是萧墨寒,他们都清楚的明白,得华筝便能得天下,又何需再去研制厉害的武器呢? 次日清晨,萧墨寒居然未去早朝,陪着华筝一觉睡到将近午时。 当华筝醒来,见到身旁之人时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儿?今日早朝这么早就下了吗?” 华筝以为自己睡糊涂了,掀起床上的纱幔,看向窗户的方向,发现阳光正是灿烂之时,又折回问道:“你今日未上早朝?” 萧墨寒难得露出慵懒的神情,感觉不太像往常的他,有些不羁地回道:“本王也不是义皇兄,何需每日都早朝?本王自出征回来,几乎未有沐休过,如今你也回京了,正好本王可以沐休在府上陪陪你,顺便操办一下你我的婚礼。” “你……”华筝觉得有些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虽其昨夜答应不走了,但也不至于让萧墨寒改变如此大,难道他还有别的事情她不知道,可以百分之百拿捏住她,让她永远只能在他身边,走不了? “本王如何?”萧墨寒虽然外表十分清冷,总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威严总是会让忍不住退避三舍,可偏偏这长相在那儿,特别现今刚醒来,朦胧间都着些性感。 尤其是他如今还光着上半身,身上也许是因为新躯体的关系,哪怕在外征战三年多,也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疤痕,反而是萧墨寒原来的身体就十分具有诱惑力,更别提现今这躯身体了。 八块腹肌,让华筝不管看几次都忍不住重重地咽下这口沫,被迷住的神情想要掩饰都难。 立即倒回到床上,侧身以背对着萧墨寒,手按压住心脏位置,心里默默吐槽道:真是妖孽啊,没事长这么好看干什么?还有这身体,李华当年肯定是搞错了什么,萧元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魔性的身材啊?肯定是李华自己想要这种身材的男子,所以才会造出这躯体的。 萧墨寒见华筝未有回答,而这侧身背对着他不说话的举动甚是欢喜,忍不住大笑道:“筝儿,可对为夫的身体感到满意?” 华筝咬了咬唇,强忍住心悸,愠怒回道:“快把衣服穿上出去,身为摄政王爷,不务正业就算了,若传出去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脸红呢。” 说着,华筝便随身抓了东西往身后丢去,不想丢的却是自己的亵衣。 萧墨寒抓住华筝的亵衣,居然露出人满意地笑容,哄道:“筝儿这都将近午时了,若你再不起来,估计整个府上的人都知晓你与本王‘晚起’之事了。” 华筝立即弹了起来,坐正,冲着萧墨寒抱怨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还说让我好好休息,结果我都是快天亮了才睡的,你还好意思说?” 萧墨寒没有回嘴,而是将方才华筝丢向他的亵衣亲自替华筝穿了起来。 许是五年前这事萧墨寒没少做,所以华筝也没有想过有何不妥,十分顺手的便将衣服给穿好了。 最后萧墨寒则是自己到内堂洗漱更衣,此时华筝则偷偷打开了房门,想要确认院子里是否有人,免得一会开门显得有些尴尬。 第1725章 王府里的女人 原本萧墨寒身边的护卫、暗卫便一大堆,更别提他安排在华筝身边的。 二人都将近午时方醒来,李安然和李末央都去准备午膳,而暗卫得知银剑前来请萧墨寒上早朝被拒之后,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此也识相的全都守在了院子外,更别提银剑在,院子里的护卫又怎会如此不识趣了。 华筝推房门,小小的缝隙,一双葡萄大眼,滴溜溜地四转,安静的院子里,别提人了,就连只苍蝇都看不见。 有些做贼心虚的她,心里更加虚了。 于是当萧墨寒的声音在其身响起来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大道,惊喊了一声,“啊……” 萧墨寒连忙将吓得推上房门的华筝给扶住,着急问道:“可伤着了?” 华筝揉着额头,跺着脚抱怨道:“人吓人没药医的,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萧墨寒也甚为无奈,将人抱起,坐到了椅子上,拿来华筝揉额头的手察看到,“本王已在你身后好一会了,是筝儿看得太专注罢了。” 虽说如此,可是华筝总不能认是自己因为担心被人笑话,自己害羞,又怕尴尬,所以才会偷看院子外面的情况。 此举就像在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有反驳,反而是萧墨寒对着虚空道了一声,“去取药来。” 华筝连忙阻止,“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撞得也不重,一会就好了,你没事就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华筝催促着赶人,似乎很担心被人发现她跟萧墨寒二人一直呆在房里到午时了人都未出院子。 不过担心也没用,该惦记的人还是会惦记上,特别是摄政王府里那些甚至连成亲那一天都未见到萧墨寒的女人。 “什么,王爷真的跟那不知哪来的下作女在鸿霖轩呆在院子里至今都未出房门?王爷连早朝都未上?”住在小院里,同一时间被“嫁”到摄政王府里的其中一名侍妾彩云听了婢女的话之后,怒拍桌子,几乎是用吼地声音确认问道。 彩云、彩霞、彩虹、彩洋四人是萧墨寒凯旋回京之时姚太后赐的美人来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四人粉色盖头盖上,被宫中太监抬到摄政王府,由宫女扶着向端坐在屋里的萧墨寒行礼的时候,彩洋不知怎么在上台阶的时候滑了一下,头磕到地上,就这样当夜就死了。 萧墨寒觉得晦气,连带着彩云、彩霞和彩虹三人也都被赶到这偏远的小院子里,将近两年都未见到过萧墨寒的身影。 当然原本还有些怨言的三人,在得知连董倾城这个侧王妃也一样未见过萧墨寒之时,心里便平衡了。 至少她们得不到,董倾城也一样得不到。 可现今却不一样了。 自六日前的一个夜晚,萧墨寒带回了一个女子,而且还命人将她安排住在鸿霖轩起,府上这几个女人都炸开了。 当然彩云三人身为侍妾,没有说话的份,可是董倾城却不一样,至少现今摄政王府里能算得上是女主人的也就只有她一个而已。 偏偏同样董倾城数次前往鸿霖轩求见萧墨寒同样无果,不是被推说已出府,便是被告知在书房议事,总之,萧墨寒难得回府,王府里的女人却没能见到他一面。 第1726章 转投阵营 华筝想赶萧墨寒走,可是摄政王府里的其他女人巴不得将萧墨寒捆到床上不下去。 虽然不太高兴,但是萧墨寒也理解,特别是看到华筝担心被人发现自己与她在将近六个时辰未出院子,显少露出羞涩的神情,心里还是挺高兴,甚至还生出了想要逗她的想法。 “本王沐休,不办公务。”萧墨寒惜字如金地回道:“本王已让杜管家今日叫来了一些铺子掌柜前来陪你挑选衣饰。” 华筝原本以为萧墨寒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不想却还真的做了。 疑惑地眸光审视着对方,“你真的不办公务了?那昨晚我们说好的事,你也不去吩咐一下?或者去亲眼看看?” 其实想要亲眼看看有没有被毁的是华筝,她真的很担心这些东西会被有心人发现了运用到不该用的地方。 萧墨寒不甚在意,原本他就没有想过是真的毁了,不过既然华筝用自己来交换,这比起自己研究那可更为直接和省事,毕竟有了她,他根本就不需要花费这个精力和财力在这上面。 “在找到娄烛南霜之时,这些东西都交由子明处理了,你若觉得不放心,本王大可带你去跟……” 萧墨寒话未完,华筝立即打断道:“什么?你原本该不会是想让子明去研究制作炸药的吧?” 想想,寒气便从脚板底从涌泉穴窜遍全身,想起现代最初研制炸药,搞科学实验不小心把自己给炸死的情形,华筝哪还管得了其他,拉起萧墨寒便往外走,“快,快带我去子明,完了完了,不知道他昨夜有没有就开始研究了,这万一把自己给炸死了怎么办啊?” 就这样,还没等小院里的彩云、彩霞和彩虹想出对策,婢女便又急匆匆跑了回来汇报道:“夫人,王爷跟那女子出府了。” “狐狸精,真把王爷的魂给勾走了。”彩云气得连茶盏都摔碎了,心中嫉妒的怒火瞬间让她的面容都变得狰狞起来。 彩霞沉得住气,冷笑道:“云姐姐有何好气的,也不过是个野女人罢了,王爷图个新鲜劲而已,您看看,自从董侧妃进府之后,王爷连王府都未回了,如今不还一样回来了,王爷点名姐姐,那是迟早的事。” “呵!”彩霞的话无疑似把火,瞬间将这鞭炮给点燃了,“彩霞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你买通了在鸿霖轩里的一个杂仆,王爷的动向,你早已知晓,却一直未说,若不是府上都传开了王爷跟那狐狸精至午时都未出院子,本夫人还被蒙在鼓呢。” 彩霞未有否认,浅抿一口清茶,平静地回道:“姐姐这儿的云井龙泉茶还真的是好喝啊,妹妹都忍不住多喝两口,王府里人来人往,妹妹也不过是想要自保而已,姐姐也不想想,董侧妃不比妹妹还早派人去鸿霖轩求见王爷吗?” 如此明显的暗示,彩云又怎不知,可她不能冲着董倾城而去,至少现今不可以。 姚太后之所以选中她,一来除了她的家世还算可以,二来是为了要监视萧墨寒,毕竟姚太后养她这么多年,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可即便如此,每个人都不是没有思想的人,欲望那可是根源,彩云不想要一辈子只当姚太后的棋子,她也想要有逃离的机会,若是可以,她不介意转投萧墨寒的阵营,只要对方有这个能力。 第1727章 逼供之法 阎殿在京都的驻点调在京都城的北郊,多年未见阎殿里的人,华筝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特别是在听到阎卫叫自己“夫人”的时候,华筝略显尴尬。 阎殿里排得上号的人,华筝记得也不算太多,但至少今日前来迎接她了。 微微有些不适应之外,其他的华筝倒也感觉没什么,至少跟她有过接触之人很快就跟她找到了话题。 其中就有刑司的银泰,高大壮硕的身影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定会觉得很有压力,可是华筝却对他露出弯弯地媚眼,招来萧墨寒阵阵不喜。 难得今日白玉子也在,华筝慢慢也放开了,很快便跟阎卫打成了一片。 “夫人,您若常来,地牢里的那些伙估计早招了。”银泰见到华筝,就像春天的花儿,开得甚是灿烂。 萧墨寒黑着脸,不悦斥道:“本座将刑司交给你,你就这点本事?审问半天都未能问出话儿来?本座留你何用?” 银泰低头哈腰,对于萧墨寒的斥责不敢有异,“阎主说的甚是,属下定会向夫人多多请教,务必把夫人审问犯人的技巧全数学来。” 银剑一把掌拍向银泰的手臂,看着这傻二愣的家伙,真的是白长了个子没长脑子,为免他受到萧墨寒的惩罚,赶紧赶人道:“前几日带回来的人都审完了吗?东西都问出来了没有?主子都等着呢。” 提及严岩还有他手下的人,银泰便是一阵头疼,不管他怎么问,都没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于是苦着脸,向华筝求救道:“夫人,这些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不知道夫人可有什么招儿可以让他们开口呢?” 萧墨寒神色凝重地看着银剑,似在求解。 华筝倒显得有些尴尬,当年蓝依,也就是现今的李蓝之事,真的是把她给气疯了,才会这样子做,如今想想当时自己真的太不理智了,否则她也不会见到被制成人彘的上官盈会有愧疚感了。 不管如何,不做也做了,愧疚也没有用,唯有借此让自己谨记所做过的冲动之事。 “审问犯人这事呢,还是交给你们专来人氏来处理,你看我一个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弱女子,能拿那些恶徒怎么办?你总不会想让我去拿着鞭子泡盐水去抽他们吧?也不可能让我在他们的伤口上抹蜜蜂再抓蚂蚁放上去吧?又或者是把他们丢到蛇窟里与蛇共舞吧?” 华筝原本以为自己说的这些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严刑逼供之法,未成想,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结果银泰的大脑就像得到了启发,奋兴得想要去拥抱华筝,向她表达自己的谢意。 只是银泰冲上前去的意图被萧墨寒给识破了,一把横在华筝跟前,冷如冰道:“还愣着做什么?” 银泰立即明白过来,边赶着回地牢,边谢道:“夫人,您真的是太厉害了,当年您说您有大把可以让犯人乖乖招供的方法,还真的是真的,您就是属下的福星,谢谢您,夫人。” 华筝一脸茫然地看向众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银泰如此兴奋激动。 第1728章 子明的发明 白玉子在旁摇头,笑道:“师妹,你还说你是弱质女子,恐怕你说的,银泰这辈子都没有想到的,除了抽鞭子、火烙、刀剐这些方法之外,他估计没别的有效法子了。” “呃……”华筝有些无语,偷偷瞄向萧墨寒,生怕他会说些什么,或者怀疑什么。 幸好,萧墨寒向来就是这张扑克脸,看不出来什么,所以华筝也算松了口气。 于是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三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有谁生病了吗?” 白玉子明显神色有变,片刻的僵硬想让华筝不发现也难了。 不过萧墨寒也没想着瞒她,故回道:“严岩死不了,本王便让白玉子前来看看,正好可以让他练练接骨驳筋之术。” 华筝瞬间明白了过来,说白了就是当白玉子练手的试验品。 就像严岩找来了那些患有肾病的患者一样,想让钟离娜兰来练练手,免得到时候手术动在其儿身上,出差错便麻烦了。 并不太喜欢严岩的华筝对于救对方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不是她变了,而是一时半会她还没能抵过心里的那道坎。 虽说如此,华筝还是心不由衷地道:“若三师兄有何想不明白的,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我还有事要找子明,下次再聊。” 说完华筝便让银带着她去找华子明了。 正所华筝所猜,华子明已经开始拿着娄烛南霜的研究记录还有那些工具和材料开始做研究了。 还好华筝来得及时,否则这研究室就要被华子明给炸了。 华子明的研究室是庄院新挖的一个地下室,入口是一个宽敞的楼梯,楼梯的旁边还有一条平顺的滑道,足足有将近一米五那么宽。 由此可见在建这个地下室的时候,建造者设想十分周道,不管是运东西上去,还是送东西下来,有这条滑道在,就十分方便了。 楼梯的尽头是堵墙及一道门,门边上有一条绳子和一个用竹筒挂在墙上。 华筝有些不解,只见银剑指着墙上的绳子解说道:“夫人,明少主说若他在作坊里做研究,我们想要找他的话,就拉这根绳着,这绳头连接着作坊里头的那些竹板铁片,,只要绳子动了,那些竹板和铁片就会作响,他便知道门外有人找他了。” “门铃?”华筝没有想到华子明还有这般操作,看着这全封闭的墙,对于华子明有了深一层的认识了,“没想到子明这么厉害,这都能想到,假以时日,将来一定是个伟大的发明家。” 刚说完,华筝明显感到地面晃了一晃,于是也不管银剑,立即拉动了绳子,催促喊道:“子明,快开门,不要再研究火石了,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地面上的萧墨寒原本与白玉子说着萧家二长老萧琼所托之事,谁知道事情还没有说完,地面上轻微的震动,瞬间让他脸色大变,一阵风刮过,人便不在原地。 白玉子反应过来,也紧跟而去了。 晃动停止,门也打来了。 华子明拍了拍身上的一些碎渣子,用手拔了拔微乱的头发,笑着出现门前,乖巧地问道:“大姐,你怎么来了?我们先上去,这儿有些乱,空气也不太好,别把你给呛着了。” 第1729章 醉心研究发明 华子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人带走,华筝一把将他给推开,往前走了两步进入到这地下室里。 结果浓烟滚滚,空气中火药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华筝生怕会有二次爆炸,欲想将东西收入到空间里,所以想要将华子明等人赶出作坊,关起门自己在里头呆一会。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华子明拍了一下墙上某一处,没一会水便从顶部洒下。 随着水落下,浓烟慢慢消散。 华筝抬头一头,这才发现,原来这作坊的顶部另有乾坤。 一根根如手粗的竹子约莫隔着一掌便有一根连成排,布成井字在顶部,而每根竹子上都有着小孔,水就是从这些小孔里流出水来的。 这一惊喜还真的让华筝的对于华子明的认识再次刷新了,这跟现代的消防管不是有着异曲同工的功效吗? 原本华筝还想要参观一下华子明的“实验室”,也就是银剑口中的作坊,可惜萧墨寒赶来之后,抱着她便飞身出了地下室,甚至还罚了银剑打了三十仗刑。 华子明看着干着急,说不自责,那是假的,毕竟自己昨夜便收到了阎三十一传达了萧墨寒的命令,禁止他对火石作任何研究。 可他十在是好奇,特别是看过娄烛南霜的研究记录之后,更是一夜未眠,只因这记录里的研究成果实在是太让他着迷了。 忍不住,便在看完记录之后,迫不及待的实践一下。 结果好巧不巧,就是华筝前来寻他之时。 银剑之所以受罚,那是因为明知道华子明在做试验之时随时都会有危险,在未确定是否安全居然带着华筝去作坊那儿。 幸好爆炸并不大,未伤及华筝,否则银剑就不单单只是三十杖罚而已了。 银剑都受罚了,那阎三十一更加不用说,作为华子明的贴身阎卫,对于萧墨寒这个阎主传达的命令未督促华子明遵守,更是罪加一等了。 华子明知道是自己错了,顶着一头发、还有带着黑灰污垢的脸替二人求情道:“姐夫,此事是子明一人之错,求姐夫放过他们吧。” “本座说过多少次?你想要研制,可以,但必须得到本座的许可,而且在研制之前,一定要呈递本座看过之后再可付之实践,本座出征三年,对你管束是松散了,但并不代表本座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今日本座便让你清楚,在阎殿,不服从本座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来人……” “不要,”华筝连忙打断,看着差点就把自己给炸飞的华子明,也心疼了起来,“这事若要怪就怪我,若不是我当初给了他一本书籍,他也不会醉心于作这些研究发明,你若真要用刑,那你就用罚我吧。” 华子明见华筝将罪名揽在身上,当下便认错了,求罚了,“阎主,是子明的错,您罚子明吧,此事与姐姐无关,还请阎主明鉴。” “你……”华筝被气到了,心疼华子明,又转而怒瞪萧墨寒,“你要是把东西早一点收起来藏好他就不会拿了东西就忘了你的话了,这事都怪你。” 萧墨寒在阎殿,就像大安国的皇帝一样,只能是他说了算。 可是世间万物总是相生相克的,亦如萧墨寒,也就只有华筝治得了他。 第1730章 一物降一物 萧墨寒对华筝有多宠溺,现今就可以看出来了。 当着阎殿所有的手下,华筝这一指责,萧墨寒居然也不反驳,而是哄着华筝道:“好,本座的错,你已确认过了,东西本座就命人收起来,如此你可安心了?” 华筝松了口气,可是华子明却不淡定了,坚决站出来拒绝道:“姐夫,这东西不能收起来,我才刚有点眉目,若就此收起来,那不……” “那不怎么啦?”华筝压低着声音,语气十分不善地问道:“我给你手札并未想过让做伟大的发明家,只不过是想让你对学习感兴趣而已,谁知道你连都想要研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就连我都不敢轻易去触碰的东西,你就给我老实的做些实用一点,普及惠民一点的发明就好了。” 华子康苦着脸求道:“大姐,我真的对这一块很感兴趣,你就答应我吧,再说有你在,我这研究不是更加得心应手吗?你就同意让我继续研究吧。” 华筝很坚决,一把拒绝道:“不,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让你继续作这方面的研究的了,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玩意,再说现今正是天下太平的时候,万一因为此物而引发战争,那我可就成为全天下的罪人了,你乐意看到我愧疚而死的下场吗?” 华子康见求华筝无果,转投求白玉子道:“白师兄,你替子明向姐姐和姐夫求求情可好?这么多年,我不都一样做着试验,还不是一样好好,有你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求谁都没有,你就作些像门铃啊,消防系统啊,或者地龙,自动冲水、或者马桶之类的就好了,那些危险性极高的东西,等日候有需要再研究也不迟。” 华子康得知华筝在阎殿的京都驻点,也赶了过来。 当从阎三十口中得知华子明又差点把作坊给烧了的时候,瞬间明白为何华筝会指责萧墨寒,同时狠心拒绝了华子明的乞求了。 “姐夫,大姐,”华子康进入大厅后先是有礼地向萧墨寒和华筝行礼,随后严厉地批评华子明道:“子明,还不快点向姐夫和大姐认错,姐夫既然已下令不许你触碰,那从一开始就不该碰,下去好好把作坊收拾干净,不许再碰姐夫不同意你制作的东西。” 华子明原本苦着脸,但听到华子康的话之后,似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片刻的振奋,随后无精打采地回道:“是,三哥。” 看着这兄弟二人,华筝觉得有猫腻,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不妥之处,有些不放心地对身边的李末央道:“你去给子明打下手,小心些,所有的东西都要分门别类的放,不许有一丝的马虎。” 华子康知道华筝担心什么,别说是她了,就连他自己也担心。 其实华子明之所以偶尔会坐一下轮椅并非全因为其懒,而是一年前华子明在试验萧墨寒曾经让研司研制烟火的配方时发生了些意外,结果着火烧伤了大腿,若不是白玉子,估计华子明这根大腿就要废了。 为了便于自己的大腿恢复,华子明不得不坐了一段时间轮椅,而这段时间,他是真的身体有问题才如此,并非是为了骗华景阳。 第1731章 用财宝换自由 两年前,华子康和华子明随着萧墨寒出征凯旋归来,回来之时,华子明就已经坐在轮椅上。 对外则是宣称身体虚弱,偶尔会因为体虚连行走都有些困难,所以才会依靠轮椅来行动。 华景阳有些内疚,毕竟华子明从小身体虚弱那是众所周知之事,当年因为华紫烟嫁给安王之后得了势,对于这府上的曾经压制过她,给过她脸色看,甚至是她看不顺眼的怀有身孕的罗姨娘也都被华景阳送走了。 当时华筝很生气,只是自己也想要逃走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助她们。 一直到萧墨寒再次找到华筝,方知道华景阳为了自己的前程,其妻儿与老亲都不放过,狠心送到别处过着苦日子。 当时华筝是想要把华子明带在身边的,但没想到的是身小的华子明在经历了在京都的生活变故之后,居然决定要跟着华子康习武学字,发势定要让罗姨娘和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过上好日子,保护她们不再受苦受人威胁。 没想到这华子康和华子明这两兄弟挺争气的,几年不见,二人都有所成长,一个成了有勇有谋的小将军,一个成了不为人知的发明家。 华筝很欣慰的同时也很担心,毕竟战争无情,还有发明往往是在血的代价下才有的成果,心忽感甚累。 “大姐请放心,子康定会派人将子明严家看管起来,作为惩罚,短期内不会再让他进入作坊的。”华子康似看出华筝的不放心,故一本正经地作保道。 萧墨寒倒是认相的在这个时候未发表任何意见,喝过一茶盏之后,便准备离去。 刚出庄院,正准备上马车之时,萧琼则将他们二人拦住,身为萧家二长老,对于萧墨寒这个新任主上,哪怕是萧墨寒的表姑姑,也不得不低头请安,“萧琼见过主上和夫人。” “严岩之事已告一段落,如今在外,表姑姑不必如此拘谨,若不急着回齐州,可在此京都多住些时日。”萧墨寒对待萧琼也算不错,至少不会见到人就端起架子来。 萧琼有些受宠若惊,对于萧墨寒这个表侄,光是从严岩的口中得知便知晓此表侄非同凡响,再加上萧晶莹在京都的耳闻,更是不敢对他不敬,故哪怕萧墨寒如此说,她也不敢放肆。 依旧保持着恭毕的姿态,回道:“主上,礼不可废,属下虽为您表姑,但君臣有别,属下已越矩求主,未敢再冒犯主上与夫人,只求主上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可以救救属下一家,属下愿将萧家所有财宝全数呈奉予主上。” 华筝好奇,这萧琼应该也算是萧家人吧, 这萧家的财宝,不本就属于萧墨寒的吗?怎么还说如数奉上呢? 从华筝疑惑的眼神,萧墨寒看出她想问,但他并不想多谈关于萧家之事,至少同今不想说,毕竟他也不知道萧琼所求何事。 “表姑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萧墨寒扶着华筝先上了马车,而自己则立于马车旁问道。 萧琼直接单膝跪下,如此萧墨寒的其他下属那般,甘愿臣服道:“求主上放过属下一家。” 第1732章 与本王无关 华筝相信萧墨寒不会暗地点做出违背道德之事,虽然严岩想要棒别的萧家之人当皇帝,留着萧家人确实是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可这并不足以他作出真的要除掉所有威胁他的人。 于是坐在马车里都忍不住挑起小角窗帘偷偷看着马车外面的情况。 与白玉子的对话虽因华子明制造出来的混乱被打断,但萧墨寒大致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萧琼这一旁支,萧墨寒则直言道:“你我本为一家,本王从未想过要断了萧家所有的命脉,你所求之事,非本王所为,表姑找错人了。” 萧琼惊愕抬头,迷惑不已,“主上,属下并非怀疑您,只是……只是属下育有三儿一女,可如今……如今只有晶莹一个孙女,属下真的对主上忠心耿耿,从未生过异心,目前属下所经营的萧家产业,属下从未想过要据为己有,请主上明察。” “本王从未想过要收回表姑所经营的萧家所有产业,若非尊重萧家,本王亦不会要求表姑与三长老靳将出手惩治严岩,若本王真要将萧家所有重夺回手中,也不会让白玉子出手,此事非本王所为。” 说完,萧墨寒便上了马车,不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萧琼便回摄政王府。 马车里。 “从来未听你说过萧家还有其他人,突然冒出萧晶莹这个萧家大小姐来的时候我就奇怪了,怎么现今萧家当家的是你表姑啊?萧晶莹是你表姑的孙女,那不应该叫你表叔吗?怎他叫你哥呢?” 华筝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好使,萧家的关系怎感觉有些乱呢? 萧墨寒随手便拿起一本书,静看着之时也未冷落华筝。 “济州萧家,其实并非是萧家的正统血统,萧琼乃是我表姑,是萧家人,但其相公则是入赘的,所以其儿女则姓萧,靳将在济州可说是一方霸主,所以本王的私兵设在济州,萧家的主要产业以济州为中心向四方发展。” 萧墨寒大概讲述了一下关于萧家的情况,其中关于萧琼一家,才是华筝现今所关心的,所以他也讲得最多。 “关于本王身份,除你表姑萧琼,其他人知晓的并不多,明面上,济州萧家与本王并无任何关系,所以基本无人知晓萧琼是本王的表姑,就连先帝也不知,否则当年也不会收本王为义子,封本王为摄政王。” 经由萧墨寒如此解说,华筝也大致明白了过来,也许萧琼的儿女都不一定知道萧墨寒跟他们有血缘关系。 就连萧晶莹也不清楚,原来萧墨寒并非与其同辈,而是他父辈的兄弟,所以才会唤其为哥,而非长辈。 “萧晶莹若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那为何会说你为了我而要灭了萧家啊?”按着萧墨寒的说法,又与萧晶莹的行为有些对应不上了,华筝的问题也随着越来越多,原本以为自己的情况就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同样与其头疼的还有萧墨寒。 “许是听说了些什么,否则萧琼也不会求本王放过济州萧家了。”萧墨寒并未将白玉子告知他的事告诉华筝,只觉得济州萧家的问题并不简单。 第1733章 也想用财宝换自由 二人在车上聊了一会,华筝突然来了一句,“你表姑说把所有的萧家产业都还给你,只要你放过她一家,虽说不是你让她家断了香火,若是你能帮助她的话,你会不会帮啊,作为谢礼,你可以拿回所有萧家的产业喔。” 看着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的华筝,萧墨寒疑惑问道:“筝儿缺银子?” 认真地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缺啊,那你也不缺吗?” “筝儿看为夫像是缺银子之人吗?”萧墨寒同样认真,反问道。 华筝听了,有一股失落感。 萧墨寒没能明白她此为何意,依着他对华筝的观察,从未发现过她对银子之事犯过愁,反而出手甚为阔绰,似乎有用不尽的银子。 可提及萧家家产之时,为何华稳有瞬间你激动神情呢?难道她是觉得自己的银子还不够花,想要更多? 萧墨寒打量华筝的眼神过于灼热,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故替自己澄清道:“你别乱想,我对你萧家的产业没有兴趣,我不缺银子,也没想要你萧家的银子啊,你别想叉了。” “本王倒是好奇,筝儿若对萧家产业不感兴趣,为何如此问呢?”除此猜测,萧墨寒暂未想到别的可能性。 其实华筝想的并非如此,她是不缺银子,亦如萧琼一样。 萧琼以为是萧墨寒为了消除威胁自己的隐患所以济州萧家才会孙字辈中无一男丁,为此才会说将萧家的产业归还给萧墨寒,将所有可能她认为可能会威胁到萧墨寒的东西都 上缴,以此换取自家的香火。 而华筝则想,若是萧墨寒对财宝感兴趣的话,以藏在空间里的财宝而言,更能勾起他的兴趣,如此一来,她也许可能用财宝换到自己的自由,不受他的约束。 可惜,萧墨寒对此根本就不感兴趣,哪怕是想办法帮萧琼一家也未想过,更别提打这财宝的主意了。 “算了,反正我真的对那财宝不感兴趣,不过你若对什么感兴趣,我才想了解一下,不如你告诉我,也许我有也说不定。”华筝一再强调,同时还试探性的问道。 看着华筝再次露出期待的眸光,萧墨寒则更为疑惑,定定地看着她,找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认真地回道:“本王只对筝儿感兴趣!” 华筝立即沉下了脸,反而不悦,“你这是故意给我说情话的吗?堂堂摄政王爷,不贪财,不好武,也不恋权势,你说这正常吗?” “本王不贪图筝儿的美色了吗?”萧墨寒一本正经地回道。 华筝无语了,这话题也无法继续聊下去了,一本正经地说着情话,这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可没想到都已经抹去了他对李华的记忆了,他依旧还是他,依旧是那个让她难以忘却的他。 专注的深情对望,直接让萧墨寒付诸了行动,简单直白的证明了他的说有多真诚。 回到摄政王府,华筝几乎是提起裙就往鸿霖轩冲,完全不理会还在后头慢悠悠走进摄政王府的萧墨寒。 看到一脸满足,神采飞扬的萧墨寒,杜管家都没敢立即禀报宫头的纯公公在等他。 第1734章 柳颜与李浩 华筝回到鸿霖轩之后,立即将房门给关了起来,李安然和李末央也是险险赶在她关上门前冲进房间的。 “小姐……不,不对,应该改口叫王妃了,王妃娘娘,王爷今日还安排了布庄、金铺、牙行、戏班……”李末央见华筝与萧墨寒再次如从前那般也替二人高兴不已,恨不得把萧墨寒的好全都搬出来,好推一把让二人关系再次升温。 谁知,话未完,华筝则嗔了她一眼,抱怨道:“末央,寒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向着他,该不会是因为阎十在你耳边吹风了吧?你怎能如此没大志呢?你应该反过来,在阎十耳边吹风,让他倒戈才对啊。” 李末央知道华筝并非真的责怪的,所以的恃无恐地回道:“小姐,您也不想想,十哥又不常贴身护在王爷身边,一年到头在京都的时间屈指可数,婢女说了不等于白说吗?” 华筝似嗅到别的意图,挑着眉,侧昂着头套其话道:“那你言下之意是想让本小姐给寒吹耳边风,好让他把阎十调回到京都来的意思罗?” “嘻嘻,小姐,您如此聪明,奴婢自愧不如。”李末央也不担心华筝会生气,嬉皮笑脸回道。 华筝洋装生气,可回过来想想,好像自己被对方给带偏了,方才自己还气着萧墨寒,这会儿完全将他给忘了,反而跟李末央扯着别的话题了。 举着拳头又放了下来,端起李安然给她倒的温茶,重哼一声喝下后训道:“五年不见,末央你跟谁学的,都学坏了,连我也敢打趣,是不是皮痒了?” 李安然在旁摇头,替华筝训着李末央道:“叫你别总跑到柳颜小姐那儿去不听,好啦,被小姐训了吧。” “这跟柳颜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柳颜还给你支招,来打趣本小姐的不成?”华筝也挺想念柳颜的,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回京之后,李浩是见过了,但是柳颜与她,关系还真的有些尴尬了,沉积片刻,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甚是怀念二人不打不相识的时光。 “小姐,柳小姐也想来见您的,只是她说怕李大人不高兴,所以一直没敢前来拜访您。”李末央嘴快,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 当发现自己说多了,又自掌了一下嘴巴,立即纠正过来道:“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让您不要怪柳小姐在得知您回京后不来与您相见而已。” 华筝看向李安然,一个眼神,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真实信息。 “小姐,李浩少爷想娶柳颜小姐为妻,可是李大人不同意,同时柳颜小姐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唤其为娘,李大人坚称若柳颜想要嫁进李家大门,就必须与那孩子断了关系,否则决不同意二人的婚事。” 不在京都的这些年,好多事都变了,就连李蒿这个舅舅也变得强势和专制了。 叹了口气,华筝也替柳颜和李浩感到悲伤,别说是在古代了,就算在现代,估计两个敌仇的家族子女相爱,换作谁都不同意了,更何况柳颜身边带的那个孩子,哪是她的儿子啊? 说好听点,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说得不好听的,那可是她的小叔,因为那是柳忠的种。 第1735章 钟森与祁琰婉 如此复杂的关系,华筝也不知道怎么从中调解了。 总不能让李蒿放弃李家的仇恨吧? 柳颜倒是好说,毕竟她名义上已经脱离了柳家,再加上柳家对其娘做的事,估计她也会恨不得将柳家人给宰了,哪还会想要救柳家人了。 可惜,柳颜身上始终流着柳家的血,再加上其那又是弟又是小叔的儿子,还真的是棘手,光是想想都令人觉得头疼。 世间苦命之人又何止这一对呢? 比如说钟森和祁琰婉。 摄政王府地牢里。 “森哥,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没有想过要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祁琰婉见到钟森,第一件事就是要替自己辩解。 可是钟森脸色却不太好,甚至还有点不太想要见到祁琰婉。 看着这个自己守了十年之久的女子,他从未想过原来她的心肠如此狠毒,不管是钟离娜兰说的那些是否是真的,光是她设计害死李华这一事,他便难以接受。 “祁琰婉,你说的话真的是真心话吗?若我说相信你,你是不是就愿意心甘心愿呆在牢房里一辈子,以此来赎你的罪?”许是因为钟离娜兰的离开,钟森一夜未眠,脸色有些憔悴。 可在祁琰婉看来,则猜测他那是因为她所以才会食难咽,夜难眠导致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钟森前来并不是为了要救她,而是让她呆在牢房里度过余生赎罪。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她不愿意,她接受不了。 刚要发作想要拒绝之时,祁琰婉一改作派,露出伤心悲痛的神情,心有多不甘愿呆在这里,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有多绝望,“森哥,若是如此能让你原谅我的话,我愿意在此结束我的余生,偿还一切。” 真诚的眸光,再加上诚恳的话语,钟森确实是真的不舍。 “琰婉,当年遇见你们三人,我确实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可是十年相对,以妻待你,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跟你决别,也许在你的心里,我只不过是你利用的对象,但人心可是肉做的,感情是可以慢慢的培养起来的,如今……” 钟森慢慢地移目至原本关着钟离娜兰的牢房,那个钟离娜兰所窝着的那个角落,不忍心道:“娜兰昨夜走了,夕日种种,我也不愿再追究和纠缠了,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有关系,墨寒应该也不可能会一直关着你的,你若想尽快离开的话,最好把他想要知道的都告知他吧,保重了。” “保重?”祁琰婉立即扑向牢房柱子,追问道:“还有,森哥,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娜兰昨夜走了?她去哪了?是把秘密都说出来吗?” 这下子祁琰婉哪还有伤心和悲痛了,她的心里除了那些财宝,哪里还有比这更加关心的? 其实在抓到她们的那一夜,钟森就知道在祁琰婉的心中,没有比她自己更为重要的,说得好听些,那就是她爱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多,说不好听,那便是自私。 “娜兰死了,她可是你的同父异母姐姐啊,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关心别的呢?你可曾想过,她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在这世上让你觉得为难了,你开心了吗?” 第1736章 祁琰婉疯了 祁琰婉被吓到了,像掉了魂似的,连退了数步,嘴上呢喃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死的……” 自认识祁琰婉以来,钟森都未见过她这样子的神情,有些不忍,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做有些残忍,伸出手,脚往牢房迈前了一步,可是最后这手还是放了下来。 脚,再也没有往前了。 “不!”猛得,祁琰婉激动地大喊,“不……不可能的,叫李华来,叫李华来见我,我要见李华……把她给我叫来……” 祁琰婉的激动带着疯狂,还有令人害怕的恐怖,“叫李华来见我,来见我啊……” 第一次大叫,见钟森没有理会她,她便开始在地牢里头打砸胡乱拍打起来。 如此狂躁的祁琰婉确实把钟森给震憾到了,就连守着地牢的护卫也担心祁琰婉会伤到钟森,迅速地赶了过来,问道:“钟宗主,发生什么事了?可需我们禀报王爷?” 钟森先是摇头,而顿了一会,问道:“你们王妃回府了吗?” “对,就是她,她在哪?”祁琰婉立即冲向那护卫,若不是有这牢房柱子隔挡住,估计她会扑到那护卫身上去了,“叫她来见我,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把钟离娜兰弄死的,她一定是恨我跟娜兰,恨我们把黄金藏起来,恨我们合谋害死了她,一定是她,森哥,是她,是她害死了娜兰……” 祁琰婉开如有些语无伦次了,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别提钟森是否会相信她的话了。 不过即便如此,钟森还是派人去把华筝给请了过来。 当华筝再次来到牢房里,祁琰婉不再对她像之前那么客气,直接劈头质问道:“是你,是不是你逼迫不成就杀了娜兰,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昨天你还说你不计较,还说可以带她回去的,你怎么就这么小人?” 华筝没有反驳,而是安静的听着她把话说完。 钟森不解地看着华筝,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察觉到钟森的目光,华筝则会淡然地对视,“师傅,钟离娜兰死因您很清楚不是吗?昨夜我们是如何抢救她的,您也是有目共睹,再说您也参于了抢救,徒儿是否有过私心,师傅应该看得很清楚,徒儿没有伤害过她。” 钟森认同地点头,替华筝辩解道:“是的,小筝昨夜一直都在尽力抢救娜兰,就连其女儿,小筝也求墨寒带来了,只可惜娜兰没能等到见她女儿最后一面罢了,所以琰婉,你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不,我没错,”祁琰婉忽然大哭了起来,抱着头,又哭又吼,“我没错,凭什么错的总是我?妈妈觉得我不应该跟爸爸唱反调,她只知道一味地叫我忍耐,可是我是人,我也是有自己的意志的。” “凭什么每次都让人认错?娜兰死是我的错吗?是她自己不想活而已,又不是我让她去给别人当小三的,又不是我让她留在巫族里的,她可以离开的啊,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那么蠢……啊……啊……” 第1737章 真疯了 华筝发现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 祁琰婉疯了,而且是真疯了。 钟森看着夕日的友人、爱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心里甚为难受。 于是便请求萧墨寒将祁琰婉从地牢里放了出来。 经过连日的诊治,华筝和白玉子,甚至连钟森自己也断定,祁琰婉是真的疯了。 钟森不放心将祁琰婉一个人丢在京都,也担心娄烛南霜一个人带着钟离娜兰的尸体回南疆,所以便催萧墨寒与华筝尽快完婚。 华筝一直不提成亲之事,萧墨寒倒是在摄政王府里呆了几日,叫来了不少铺子的掌柜带来了不少成亲用品让华筝挑选。 经过钟离娜兰和祁琰婉的事情,华筝的心情也很低落,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于是萧墨寒便唤来了李慧陪她。 可是李慧现今的想法不一样了,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不再执着和看重女子所要守的规条,只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好好的。 所以在见到华筝闷闷不乐的神情,心如刀割,数次忍不住在背后默默拭泪。 其实华筝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嫁人,而是因为钟离娜兰和祁琰婉这两个与自己同时穿越到此来的夕日朋友。 虽然三人之间都有着算计和道不清的恨仇,可终究都是过去的事情。 没有什么比活着还有好好的重要,心情不好,那是因为华筝内疚。 若是不是因为自己开时空机穿越到这儿来,再与萧元帝有过这一段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钟离娜兰也就可以如愿的在钟离一族的长老祈求下,离开雪山,到海外去留学,开展一个新的人生。 祁琰婉的话,应该可以如愿的出国,又或者是进入到自己期望的研究所里当研究员。 常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话是真的没有错的,有些东西,不该是自己的,哪怕强行拥有,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纪如命心里也很难受,毕竟都是同为穿越者,他虽然也很痛恨害死李华的钟离娜兰和祁琰婉,但是不管如何,再恨,李华还是魂穿回来了。 当时恨不得她们不得好死,现今真的死了,下场凄怪了,反而让他没有报仇了的快感,而是多了一分悲伤。 一夜,华筝趁着萧墨寒睡着之后,给他下了迷药,确定他真的睡着了之后,偷偷地出了院子,来到了纪如命所住的院子里。 看到华筝立于院子,纪如命什么都没说,而进屋提了一坛酒出来。 院子里,桌子上,摆放着不同于古人祭祀所用的祭品,如手机、手提电脑、电视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纪如命画的,二人先是倒了酒,随后在旁边的火盆里放烧起了那些祭品,口中华筝还说着什么,用的都是英语,即便身边的暗卫,也没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泪水不止的往下流,担心泪水滴到火盆里,不时还用衣袖毫不顾形象的拭去。 偶尔纪如命会劝上几句,可是华筝依旧如此,哪怕纸钱还有那些祭品都烧完了,她还是坐在火盆前,一动不动。 纪如命就像能感受到她的痛苦,自己则坐在一旁,独自端起整坛酒喝了起来,时不时也会在地上倒洒一些,同样说着这儿的人听不懂的话。 第1738章 火化 “今日是头七了,送走她之后,你也别再想了,毕竟你跟她们不一 样,你在这里可是有家人和孩子。”纪如命递给华筝最后一杯小酒,劝着道。 华筝向着东方的方向,抬头望着那轮圆月,深深抽吸一口气道:“以前曾经听过一首歌,怎么唱我忘了,但其中一句歌词是‘我知道外国的月亮没比较圆’,以前没有认真的对比,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年代,身在异处,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没有比较圆。” 说完,这一杯酒,华筝豪爽地昂头一口饮尽,看着夜空中明明就很圆的月亮,慢慢吐道:“临终的时候,娜兰说想要葬在雪山,她说,她妈妈在雪山等她回去。” “你放心,我会亲自带着她的尸首去雪山,就葬在雪山下。”纪如命倒了三杯小酒在东方的方向向着月亮敬了敬洒下。 华筝摇头,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自嘲道:“我骗她了,我说可以送她回去,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妈妈死了之后,她就不想回去了,事实上我也没办法送她回去,她居然还笑着跟我说雪山好玩的,她回光反照的时候,头脑倒是灵光了,你说如果我跟娄烛南霜说要把娜兰火化了,将她的骨灰洒到雪山上,她会不会想杀了我?” “他们就是食古不化,火化又怎么了,”纪如命愤愤反驳道:“我才不想死后变成干尸,还不如火化了一了百了。” 华筝无力一笑,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明夜我们偷偷把她给火化了,然后你就带着娜兰的骨灰去雪山?” “你这丫头,精神头劲来了就给我下绊子了?你也不想想,我们能接受,他们那群老古董,就得了瘟疫要火化都一哭两闹三上吊的,你现在让我去,我看你是想把老子给送到火葬场去吧?”纪如命嘴皮子上说得是轻巧,可真让他做,那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正当二人讨论着火化的问题之时,萧墨寒则立于纪如命的院子外头,将二人在院子里所做之事全然收入眼中和耳中。 银剑和银刀安静的在他的身后守候着,感觉纪如命跟华筝的关系似乎不像他们平时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也难怪华筝要把萧墨寒迷晕了,半夜偷偷跑到纪如命的院子,尤其是最初他们说的语言,隔着一墙之外的三人根本就听不懂。 一直到这尾声,谈及火化的事情之时,他们才知道这二人在谈论着何事。 萧墨寒双手负后,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特别是在华筝提及“外国的月亮没有比较圆”时,他也抬头望月了。 再忆起前几日萧琼说愿将所有的萧家产业归还他的时候,当时他关注的是“家产”,不曾想,华筝关注的是“放过”。 华筝想要离开! 她在试探他,想知道他是否可以以同样的代价“放过”她。 转身离开往鸿霖轩的方向而去,路上一语未发。 这一夜,萧墨寒没睡好,可是华筝在回去之后,却搂着他睡得甚好。 这让萧墨寒迷茫不已,到底她是想离开,还是想留下来? 第1739章 主动筹备婚礼 难得今日华筝早起,只不过双眼有轻微的红肿,一边热敷着,一边对李末央道:“对了,前几日看过的那些布,能否让布庄再来一趟,我想再选些布,我娘不是说这春夏秋冬最好也各做四套,到时候当着嫁妆带过来吗,我那日好像只选了四匹布吧,花色我想再选选。” “小姐,你……你想通啦?”李末央激动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特别是清早见到华筝红肿的双眼,心里还以为华筝还不高兴。 谁知华筝居然主动提起成亲所有准备的东西,连日来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了。 生怕华筝会反悔一样,脚下生风地冲跑出去,边跑边喊道:“安然,安然……小姐说要把布庄掌柜叫回来,要看布匹……” 这欢天喜地之声,第一时间传到了萧墨寒的耳中,同样不太相信地问道:“这可是筝儿自己个儿说的?” “回禀王爷,此事是王妃娘娘亲口说的,还让杜管家去将军府请叶将军夫人前来一同挑选首饰。”摄政王府里的下人对于华筝这个王妃是十分的喜欢的。 哪怕是后来董倾城效仿了华筝的做法,也没能得到王府里的下人的认同,在他们的眼中,其实有时候金钱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被得到尊重。 这一点,董倾城早已先入为主地被王府里的下人认定其身份是不可被侵犯,于是下人对她也亲近不来。 华筝的不开心,连带着府上的下人也高兴不起来,如今华筝主动提起成亲的事情,府上的下人巴不得脚下生风去将人请到府上来了。 萧墨寒的心则七上八下,抓摸不透华筝的心思。 但既然华筝心情好了,也主动准备婚礼用品,他当然也不会拒绝,甚至还出手十分豪爽,下令道:“让杜管家全程随侍,只要筝儿看中的,喜欢的,全都留下,不必请示本王。” 下人这下子可高兴坏了,萧墨寒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华筝的地位与王府里的女人不一样,就连董倾城也无法跟华筝所比拟。 杜管家得知之后,立即命人张罗了起来,就连李慧也被请到了鸿霖轩与华筝一同挑选。 华筝也很大方,直接拿了十万两银票出来,交给李慧,请李慧替她置办嫁妆,而这些嫁妆与萧墨寒命人给她准备的可不一样。 同一时间,丞相府也得到了通知,三日后萧墨寒会亲自带丞相府下聘。 华景阳可是高兴坏了,得知此事之后,双腿都发软,那是既高兴,又震惊。 华老太也在罗姨娘的告知下得知了此事,二人都忍不住哀叹了起来。 “娘,您别操心,筝儿定会没事的,前些日子她不是偷偷派人送来了您喜欢的糕点吗?那不说明她在外头也好好的吗?”罗姨娘安慰着华老太道。 以往华老太挺看不起罗姨娘,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唤其一声“娘”。 可这些年来,多得罗姨娘在其身边尽心侍候,同时还开导她,让她不至于因为华景阳这个为了利欲而将她这个亲娘赶出京都的打击。 原本想着回京之后可以见到华筝,谁知道见到人之后方发现这丞相府里的华筝根本就不是她的孙女华筝。 第1740章 安心不下 华老太哪安心得下来啊。 “儿媳啊,你说筝儿到底是怎么样的?府上放着一个假的,这……这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华老太虽然生华景阳的气,可是涉及到整个华家,她可怎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夏姨娘摇头,握住华老太的手,开解道:“娘,大小姐可是个聪明的,如此做自有她的考量,您早些年不是一直在问谁将您还有媳儿安排到庄子里的吗?子明不都告诉我们,那是大小姐一手安排的,您想想,若大小姐没把握,又怎会什么都不管呢?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话虽如此话,可是夏姨娘自己心里也是没底啊,但为了不让华老太过于担心,她还是往好的说,免得老人家心里惦记着寝食难安。 这头嘴上如此说,心里便想:今夜一定要好好问问子明,到底大小姐是如何想的。 被华筝强制把东西收走的华子明,好不容易求到华子康把娄烛南霜的手记借他一日,自那日起,便闭门不出了。 夏姨娘这当娘的也不容易,女儿五岁了,都还未取个大名,一直都叫着心儿,喻意为她的心头尖,所以叫做心儿。 儿子五年前被萧墨寒带走后,回来与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太亲近。 当然在夏姨娘看来,华子明是被华筝派人给带走的,而非萧墨寒,所以华子明亲近之人也自然认定为是华筝。 她心知若没有华筝,她还有其儿其女也不可能活着,这一点,她很感激,也知恩,所以哪怕华子明不再似从前那般粘着她,她也未怨过华筝,只求华筝跟其儿女都可以好好的便知足了。 近日,华子明总是关在院子里不出,偶尔会听到一些声音,但她不敢太靠近,特别是其女儿。 只要华子明关在房里,足不出户之时,她便将坚决不会让心儿靠近那里半步。 “儿媳啊,老身怕等不到筝儿回来啊,老身可怜的孙女啊,怎就如此命苦呢?”华老太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老糊涂到什么都不懂。 萧墨寒如今权倾天下,此时嫁入摄政王府,无疑是将华筝与萧墨寒绑到一块,推入浪尖口了。 五年不年,原本精神劲不错,身体还健朗的她,银丝已满头,稀疏间让她更加显得年迈。 安王风头正盛之时,华紫烟也跟着嚣张起来,把看不顺眼的华老太和夏姨娘给赶出京都。 华景阳身为一朝之相,则一直未能抓住安帝的心思,如今又想利用华筝转投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的阵营。 曾经是华家掌舵人的华老太,哪怕离京多年,但还是看得比谁都透彻。 此时萧墨寒前来下聘,无疑是想拢华景阳,让这一朝之相能成为他的助力。 同样的,华景阳也希望萧墨寒真的能成为那位高高在上的皇者,而非像五年前那般,收服三族之后就辞官退隐。 “快……快……”华景阳反应过来后,立即下令道:“让管家赶紧准备,把府上都好好布置一番,对了……筝儿的院子里的家具,该换新的全都换了。” 第1741章 确认下聘 丞相府因为摄政王府派人传来的信儿,也随之沸腾了起来,这当中除了华景阳之外,还有苏梦影。 婢女小梦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回桃院。 见到紧张地坐在大厅里等着小梦确认信息,数次端起茶盏又紧张得不知所措,又放下了。 来来回回数次,就是没把这茶给喝下去,“怎么去这么久都未回来啊?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小影在旁也看着着急,五年了,她们整整在这里呆了五年了,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的,生怕哪一天会出现黑衣惩治她们。 两年的时间,苏梦影都十分安分地在这桃院里呆着,深居简出,除了有时候华景阳要求她出席一些场合,她连院子都不敢出一步,生气招惹了黑衣人的不高兴。 可是第一年过去了,再也未见过黑衣人的她们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不被监视了? 第二年依旧未见过黑衣人的身影之后,苏梦影又开始有些不安分了。 第三年,萧墨寒收服了巫族和夷族已经传遍京都,就连蛮族也都听说胜利在望了。 为此,苏梦影是既兴奋又不安。 因为当时华景阳便不止一次让她好好学习如何管家,别等嫁到摄政王府之后丢人。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萧墨寒向她下聘了。 这作梦都在想着的事实,今日终于可以实现了。 脸戴面纱的苏梦影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手伸向自己的脸,那里有着一道伤疤,一道她为了让自己可以成为华筝,可以更像华筝的证明。 华子康和华子明得知此事之后,都一连乐了几日,以至于每次见到她都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 苏梦影忍了,这么多年,她也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她猜想,真正的华筝要么死了,要么就是不愿意回来。 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安排自己在此假扮华筝的人一定是不想失去这个棋子,而黑衣人的目的,应该不只是让她只是假扮华筝如此简单,所以她忍着。 只要忍到她出人投地那一天,她就可以不用再如此受气了,就连这丞相里的人见到她都要对她恭恭毕毕的,谁也别想再欺她半分。 小梦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气还没顺畅,便开口道:“小……小姐……真……真……真的……” 苏梦影等不及小梦的话,连忙接了话问道:“摄政王爷真的三日后前来下聘吗?” 小梦接不话,扯着大气,一直点头确认。 小影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讨好的恭喜道:“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王爷终于下聘了,大小姐如愿嫁入王府,日后大小姐便是摄政王妃了。” 苏梦影身边的两名婢女是黑衣人所安排的,而这黑衣人则是银剑,当然她们都不知道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也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萧墨寒的安排而已。 跟着苏梦影在丞相府里,一点油水都捞不着,就连府上的下人也因为苏梦影甚少在府上走动而对小梦和小影不当一回事。 如今苏梦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小梦和小影就连高儿也高了不少,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 第1742章 梦碎 只是这高兴劲却没让她们保鲜过一日。 当天夜里,黑衣人出现,而且还要求她们立即离开丞相府,不得有误。 苏梦影如雷灌顶,整个人都懵了,不知所谓踉跄后退,连站都都不稳,靠着小梦和小影搀扶着。 “不,你怎么能如此待我?你不能让我离开,我若离开了,那何人嫁给摄政王爷,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搞错了,请您再向主子确认,奴婢一定会听话的,求主子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苏梦影直接跪下了。 五年忍耐等待换来这一结果,她无法接受,就连小梦和小影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更何况今日她们才高兴得以为自己在作梦,还未从梦境中醒来的她们,连觉得不敢睡,生怕真的只不过是梦境一场。 结果还真的成为一场梦了。 银剑一身夜行衣出现,华子康推着坐着轮椅的华子明前来。 银剑退到一旁,给华子康和华子明让出了道。 震惊地看着这兄弟平时在府上并不太对头的二人,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两兄弟搞出来的,什么黑衣人,什么惩罚,全都是这两兄弟在背后指使的。 就连她的脸!对,就是她的脸,“啊……啊……我的脸,我的脸啊……” 想到自己天真的以为可以真的成为华筝,居然亲自在自己的脸上划下数刀,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华筝。 谁知道,自始自终,她就是个傻子,名副其实的棋子。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做,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苏梦影痛苦哀嚎,控诉华子康兄弟二人的罪行,“我的脸啊,为什么还要我毁了自己的脸?为什么?” 华子康冷漠地勾唇一笑,“你还真当自己是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了?你还记得本少爷回府的第一天你做了什么?你居然敢问本少爷为何要如此待你?” 苏梦影冷静下来,回想着两年前华子康兄弟二人回来时的情景,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倒是华子明好心,温和的外表下藏着更令人恐惧的心思,“呵呵呵,你一定是忘了吧?你当时头上插了三哥亲手雕制给大姐的木钗,那根木钗是三哥用上好的梨花木所雕制的,那梨花木可是本少爷寻得的。” 真相了! 原来从第一天见这两兄弟便针对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动了华筝的东西。 而这东西还是华子康兄弟送给华筝的,可惜华筝还没有用上,便给她这个冒牌货给用了,也难怪华子康如此生气了。 苏梦影以为自己在丞相府里扮演得很好,不会有人发现她并非是华筝,可从始至终,都只是她自己想的而已,操控着一切之人,也很可能就是华筝本人。 想到这一点之时,一股寒气瞬间窜遍苏梦影的全身,让她忍不住打起了颤了,跪爬到华子康和华子明跟前,求道:“三少爷,四少爷求您们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请两位少爷饶过奴婢吧,奴婢知罪了。” 第1743章 火冒三丈 求饶若有用的话,那在战场上就没有杀戮了。 战场上走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苏影梦的可怜而放过她呢? 更何况这些年来,苏梦影本就代替华筝在这里得到得够多了,更别说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甚至是嫁到摄政王府里当王妃了? “本少爷的大姐的东西可不是你所能屑想的,别以为本少爷不知道,得知大姐在你京都里的金铺收益不错,曾经到铺子里直接向掌柜提走了五千银票,就连首饰也取走了三套,若非后来被拒绝了,恐怕你还会继续如此吧?” 华子康也不是没来由的对苏梦影讨厌。 若只不过是小事,他倒是可以忍忍,但是本就是一个替身,吃穿不愁便算了,居然还不知足,想要霸占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此贪得无厌,他想不出手教训她都不行,更何将她用的还是让他能有今时今日风光成就的华筝呢? 这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苏梦影在拿了东西之后,原本还提心吊胆的,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未见有人找她,她便大胆了起来。 次月还想再去金铺去收租子和拿首饰,谁知却被告知租子已被,还反问苏梦影怎就没收到呢? 当时苏梦影便知道她所做之事被发现了,所以连首饰也不敢拿就走了。 可人啊,就是如此的犯贱,坐立不安一段时间后,再故技重施,只不这一次换了,去的是布庄。 学聪明的苏梦影也不再自己亲自去,而是丞相府的管家去,吩咐管家,直接去华景阳给她的布庄去拿布,说是丞相府相爷让去拿的,大小姐同意了。 如此一来,明面上,聂晓婧又不能不给这个“假华筝”面子,否则传出去一定会令人怀疑苏梦影的身份。 所幸这苏梦影也没做得过分,一月下来也不过是花个几十两银子而已,所以聂晓婧也便睁一眼闭一眼了。 可谁知道在华子康和华子明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苏梦影做的并不止这些。 在府上这苏梦影看着是安分守己,乖巧不闹事,万事都听华景阳的,可暗地里,却让小梦和小影这两个婢女以丞相府大小姐的名义,在外赊了不少账。 此事原本华子康还不知的,却是在一次请同僚在聚贤楼用膳后,结账之时,掌柜的把苏梦影赊的账也拿出来,问华子康是否一同结账,还是等月底他一并到丞相府收账。 华子康当时在同僚面前脸都被笑绿了。 虽说同僚是以开玩笑的形式在笑话他,并未是真的说丞相府财政有问题等等,可此事涉及到华筝的名声,他如何都忍不下。 于是便直接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把账一块清了。 回到府上之后,华子康便命阎三十查清楚这些年来苏梦影利用华筝这个丞相府的大小姐身份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结果一查,让他火冒三丈,就连华子明也都忍不住想要将苏梦影给剁了。 但思及华筝失踪,他们又不能直接将苏梦影给弄走,于是便忍着不动她,可他们也不想让她过得太滋润了,于是惩治的法子便生出。 第1744章 卖到柳花巷 小梦和小影想到私下给苏梦影出主意,让她如何利用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找好处之事,身体忽然感觉拔凉拔凉起来了。 不用想,并不是因为气温突然急降了,而是华子明将视线落到了她们这两个小婢女身上了。 原本温和如玉的公子,如今的笑容依旧,但却让二人感觉如地狱使者在向二人招手。 也学着苏影梦爬到了华子明的轮椅前,人一抓一只脚,希望可以得到开恩。 没想到,原本大家都以为行动不良之人,那腿劲,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一脚一个,直接将小梦和小影踢飞,把桌子都给砸碎了。 这举动再次把苏梦影给吓得魂都飞了,头都磕得嘭嘭作响,“三少爷,四少爷,奴婢知错了,求两位少爷放过奴婢,奴婢千该万死,不该顶着大小姐的身份胡作非为,更不该贪图大小姐的身份和钱财,饶了奴婢吧,奴婢愿意作牛作马,只求少爷们给奴婢一个机会。” 原本以为这两兄弟关系极差,谁知道在这丞相府里,能装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苏梦影想得真的是太简单了,人生如戏。 从戏班里出身的她,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高墙大院,别说皇家了,就农户家里也常常出现面和心不和的现像,更何况是在京都满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大都城里呢? 华子明装行动不便这一点,直接让苏梦影所有的希望都灭了。 如今,她只希望华子康和华子明能不杀她或者不折磨已经是大幸了。 华子康冷哼一声,“把她们都卖了,看看哪个花楼愿意要,花楼不要就勾栏院,勾栏院不要就卖去花柳巷,本少爷不想再见到这三人,若再让本少爷见到,可不只是卖了如此简单了。” 苏梦影听后死寂般地瘫倒在地上,连求的欲望都没了。 若是脸还未毁之前,她的长相还算是不错的,可就在四月前,她亲手将自己的脸给毁了,为的是不想被萧墨寒怀疑她并不是华筝。 好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不该碰和肖想,后果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银剑双手成拱令命道:“是康少主。” “是你们对不对?”苏梦影虽然心如死灰,可是大脑却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是你们让我前来假扮华筝的是不是?是你们将华筝给弄走的是不是?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既然弄走了为何还要把她给弄回来?为何不让她永远都不要回来?为何我就不能一直如此下去,成为丞相府的华筝?” 华子康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冷眸相视丢了一句,“山鸡就是山鸡,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凤凰,从第一天让你在此执行任务之时,你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知晓自己的任务,妄想得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很快,漆黑的夜里,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三名黑衣人,手刀毫不留情的落在苏梦影主仆三人手颈上,扛晕过去的三人便消失不见了。 第1745章 忧心家产 苏梦影处理好之后,华子明便被夏姨娘派下人唤了回去。 当下人看到华子康推着华子明之时,都吓得要死,生怕华子康要对华子明做什么。 在丞相府里,表面上所有人都以为这两兄弟关系不太好,甚至觉得华子康会想方设法将华子明这个庶弟给弄死。 就连华景阳也是如此想的。 也不知道这两兄弟是怎么想了,还真的干脆就这么让他人认为,也不任何解释。 下人颤嗦着从华子康的手中接过华子明之后,飞快地推着轮椅往夏姨娘和心儿所住的院子而去。 路上你,下人还担心地问道:“四少爷,三少爷没对您做什么吧?您可还好啊?可需奴才替您请大夫?” 华子明先是一愣,而后摇头,淡淡地回道:“无需,三哥不过是找本少爷聊些事儿罢了,无需惊慌。” 看着温温和和,没有什么脾气的华子明,下人则在心里将华子明想象成被华子康欺负不敢说出口的被欺负对象,心里还替华子明感到可怜和痛心。 不过身为一个下人,对于主子之间的事情,他也不能说什么,也就只能感叹一番便算了。 夏姨娘等到华子明回来之后也十分紧张,关起门,便询问道:“子明啊,都这么晚了,三少爷找你有何事啊?你可有哪觉得不舒服啊?” 华子明双腿没废之事,夏姨娘是知道的,在其看来,如此也好,至少这样子可以消除华子康对华子明的威胁。 许是早些年夏姨娘对华子康的印象,让夏姨娘先入为主的认为华子康总是会伤害华子明。 特别是现今回到了京都,二人都已长大,哪怕这五年来华子康跟华子明的关系也不算差,偶尔华子康还会跟华子明来看望她和华老太,可她还是在心底防着华子康。 华子明看出夏姨娘的担忧,可是已经解释无数次了,但是夏姨娘还是让他跟华子康保持关系,不可越矩,不可窥觑丞相府里的家产,让他要自己努力,自己争气,万不能有他想。 可这五年来,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根本不是夏姨娘所能想象的,于是再次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姨娘,您别多想,三哥对孩儿已不一样了,这些年若不是三哥护着,孩子儿根本就没办法活下来,三哥从未想过把孩儿当成是威胁,也未想过要除掉孩儿,当然丞相府里的东西,孩儿也未有肖想过,所以姨娘您大可放心,不必日夜忧心。” 在庄子里的时候,夏姨娘可能还能如此想,可是回到京都,她又不得不日夜防着了。 毕竟京都跟庄子里不一样,在这里,权斗家斗那都无形的,哪怕他们兄弟二人现在没觉得如何,可在这环境之下,再好的兄弟,也经不起外人的三言两语。 “子明,不是姨娘想离间你与三少爷,可在京都,兄弟之间情谊再深也敌不过家产、地位之争啊,你也不想想,心儿将近六岁了,你爹至少都未将其入谱,连大名都未给她取,你爹心中如何想,姨娘不知,三少爷是否待你如从前,姨娘更是忧心不已,今日老夫人提起大小姐之事,姨娘的心一直闷着,总感觉不踏实。” 第1746章 劝离京都 养儿一百岁,忧儿九十九。 不管是李慧,还是夏姨娘,都是一样,对于子女永远都没有放开的时候。 虽然华筝和华子明小的时候经历过一些不太美好的时光,但是她们都很幸福,至少有爱她们的娘亲。 至于华景阳这个爹,就连夏姨娘也不抱希望了。 当然,华老太也看淡了,对于华景阳这个儿子也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同样不抱希望了。 “姨娘若是觉得回京都生活没在庄子里安逸,孩儿可以让爹再把姨娘和妹妹送回庄子里,不过姨娘放心,即便您与妹妹再回到庄子里,孩儿也会像以往一样到庄子里陪您小住些时日的,一切都不会变。” 夏姨娘的心思,华子明多少有些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可以如此长久下去,虽说送走她很不孝,但相比不孝,他更希望她能身体健康,日子过得舒心。 夏姨娘听了,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跟自己说出这样子的话。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像华老太一样,被儿子赶走的感觉。 华子明从其表情猜测出她的想法,握住她的双手,安抚和解释道:“姨娘是否觉得孩儿如此做十分不孝?就像爹对待祖母一样?” 夏姨娘垂眸未回,低落的神情虽比华老太当年的要好不少,至少未有当场就晕阙过去,但恍惚的模样也离晕过去不远了。 “姨娘,孩儿不想您过得不开心,更不愿你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爹将祖母接回京都,依旧是那个院子,可是祖母的身体却日渐欠安,孩儿不想您如此,比起京都的荣华富贵,孩儿更想要的是健康和快乐。” 华子明没有争夺之心,夏姨娘心里清楚,可是她既想让儿子可以平安,却又不想让儿子这辈子跟当一个你养在外庄里的孩子。 矛盾的心理由她有些偏离了初衷。 “娘!”华子明一声轻唤。 夏姨娘双眸瞬间泛红,这是这些年来她最高兴的日子。 每当听到华子明唤她一声娘,她便觉得再苦再累,哪怕是再也回不到京都她都心甘情愿。 回想回京的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她竟然忘了那段在庄子里生活的美好。 人在落魄之时,想的事就简单很多,只求平安健康;人在富贵之时,想的事就是如何保住这富贵,为了富贵不择手段,渐渐的就失去了本性。 夏姨娘担心华子康会如此,却不想自己也变成如此了。 这一刻夏姨娘似明白了什么,脸上竟浮现出了笑容,反握住华子明的手回道:“子明啊,你说得没错,是姨娘多想了,大小姐成亲在即,姨娘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实在不行,那就让姨娘带着心儿回庄子住吧,若是老夫人愿意,姨娘也想带着她离开京都,眼看着老夫人身体越来越差,姨娘心里也不好受。” 离京之事,华子明虽如此说,但具体他也作不了主,不过法子,他还是可以想想的。 “姨娘,祖母常念着大姐,大姐也知晓,若孩儿猜测无误的话,大姐明日便会去给祖母请安的了,您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带着心儿也去给祖母请安吧,到时候孩儿请大姐给姨娘也想个法子调理一下身子,孩儿还想孝顺您百年。” 第1747章 华筝回府 次日一早,夏姨娘便带着女儿心儿到华老太的院子里。 夏姨娘知道华老太一定会因为昨日摄政王府要来下聘之事睡不好,所以早早的便带着女儿来了。 结果正如其所想,华老太一夜未眠,杨嬷嬷在床边侍候着,替她揉着太阳穴,试图让她好受些。 夏姨娘来了之后,连忙上前接了杨嬷嬷手中的活,在旁询问到,“杨嬷嬷,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杨嬷嬷轻摇了一下头,似乎连这个话题都不想提起,免得让华老太又想起来似的。 夏姨娘坐到床边,边替华老太按摩,边示意女儿上前请安道:“心儿,快过来给祖母请安。” 心儿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今年将近六岁了,可以说从懂事起便在华老太身边。 儿子赶走了她,两个大孙女一个恨不得要她死,一个想要呆在她身边,但又怕被其儿给利用,远走他方去了,至于两个孙子,一个孙子其娘歹毒心狠,一个孙子虚弱胆小,也全未在身边。 人老了,自然是想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团团圆圆,孙儿环膝。 这些年若不是有心儿在,华老太真的过得太悲凉了。 见到心儿,华老太也勉强挤出笑容,张开双手道:“诶呦,心儿来啦,快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心儿今日可穿漂亮的裙子了?” 华老太心情好了,杨嬷嬷和夏姨娘也算是松口气了,于是杨嬷嬷立即去备早膳。 夏姨娘趁着这档口小声在其耳边道:“娘,一会大小姐会过来给您请安,三少爷和子明也会过来,您啊,这回可真的能安心了。” 华老太没反应过来,以为夏姨娘说的大小姐还是在桃苑里头那个假冒的,所以冷眸横视回道:“她来做什么?老婆子我可不想见到她,就知道阿谀奉承,顺着那不孝子,她若敢来,看老婆子不让杨嬷嬷拿着扫帚赶人。” 夏姨娘听了,抿唇展笑,那神秘兮兮的神情让华老太有些迷茫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信反问道:“筝儿回来了?” 点了点头,夏姨娘依旧笑而不答。 “真的?”华老太这一激动,差点把正在替她捏着腿的心儿给踢了,扶着心儿,又着急想知道华筝的事情,急急追问道:“筝儿回府了是不是?她何时回来的? 快……快替老身换身衣裳,雯娘,替为娘梳妆,万不能让筝儿看到为娘这般。” 说着,华老太便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夏姨娘却将人给按住,“娘,别急,方才媳儿让婢女去问了,大小姐担心太早过来会扰了您,所以亲自去厨房给您熬粥备早膳,这会儿杨嬷嬷去厨房定能见到大小姐,估摸着这会整赶回来告诉您大小姐何时过来了。” 话音刚落,杨嬷嬷还真的跑回来,冲进屋里,连规矩都忘了,喘着大气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回回……回……” “行了,别说了,老身知道了,快过来替老身梳妆更衣,心儿啊,你乖,到大厅里等着你大姐,快去。”华老太虽心里记挂着华筝,但也未忘了身边的心儿。 “心儿知晓,祖母放心。”心儿乖巧,用着甜糯的声音回道。 第1748章 桃林 摄政王府。 “明日一早本王送你回丞相府。” 华筝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得知华子康和华子明已经将桃苑里的人都处理好了,便想回丞相府。 谁知这人还未出鸿霖轩的房门,便被一整日未见人影的萧墨寒给挡在了房内。 而且还一句话就把华筝的去路给堵死了。 “为什么啊?我早上不想太早起床,还有若你送我回丞相府,那不所有人都知道李华就是华筝啦?” 华筝不依,虽说摄政王府里的人都猜出李华,也就是早在五年前就被萧墨寒带回摄政王府的王妃就是华筝,可这个不对外公布的秘密,她还是不想挑明。 萧墨寒虽然一整日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但是华筝的事情他还是知晓,所以才会赶在她要回丞相府之前回鸿霖轩。 “本王明日便要上早朝了,进宫之后估计也不会太早出宫,你若累了可回了丞相府再继续睡,李安然和李末央都会陪着回丞相府的。”萧墨寒说的话,基本都是实锤之事,没有华筝可以拒绝的余地的了。 歇了菜的华筝也只好转身回屋,没了方才的兴奋劲了。 李末央见状连忙在旁开解道:“小姐,其实三少爷也说了,这人才刚走,桃苑他正在命人清理中,您若现今就回去,估计桃苑还未能清理好,还不如明日再回,这样子三少爷和四少爷就不需要如此仓促了。” 华筝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想,也觉得挺好道理了,毕竟自己住的房间都被人住了五年,自己的东西也被别人用了,若让她回去继续用,她肯定也不乐意。 于是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责道:“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这事你们也不提醒我,今日布庄来了,这衣裙也应该多做几套的,那些丞相府里的都丢了。” 原本没考虑的问题现今出来了,所以华筝的注意力又往别处而去,未把萧墨寒拦着不让她回丞相府的事情给放在心上了。 不过华筝没考虑过的问题,萧墨寒早已命人处理了,否则也不会有华子康和华子明兄弟二人的事了。 一大早,萧墨寒亲自抱着华筝回进的桃苑。 被抹去记忆的他,对于前来桃苑的印象并不深,可是就这样,他轻门熟路的直接抱着华筝潜入丞相府,进入到桃苑。 华筝原本还担心会被丞相府里的护卫给发现,结果根本未惊动任何人,桃苑也像从前那般,感觉没怎么变过样。 五年没回来,再熟悉也觉得有些陌生了。 “若是不喜欢此院子,本王可让……”看着华筝立于院中久久未移开步子,萧墨寒便猜测她可能介意自己院子曾经被人住过,故开口想要给她重新再找个新的院子。 可是话未完,华筝便摇头,看着院子里的大桃树,久久方开口道:“将来我们若不住京都,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种一片桃林,以前曾幻想,那种唯美浪漫的情景,那时候想着桃林啊,得花多少钱啊,这辈子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现今可不一样了,地多,山林也多,又不缺银子,想要多大的桃林都可以了。” 萧墨寒不明白她说的那时候指的是何时,只知道现今华筝想要的,他都可以满足她,故双手负后立于她身旁,应道:“只要筝儿想,为夫便依你。” 第1749章 亲自下厨 华筝很感动,哪怕这个实现的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忍不住被萧墨寒给电到了。 不想让萧墨寒看穿她的心思,当然更多的是害羞,不好意思,所以便催着他去上早朝。 原本萧墨寒想要作个保证或者强调什么的,但见华筝已露出女子羞涩的神情,便也作罢了。 回到了丞相府,华筝也不过是在桃苑转了一圈便开始准备早膳了。 李末央打听回来消息是华景阳已经去上早朝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没有传早膳,倒是夏姨娘早早就带着五小姐,也就是其女儿心儿去了南苑给华老太请安。 华筝听了之后,便加快了备早膳的速度,把下人都给吓坏了。 因为五年来从未见过大小姐进厨房,也未见大小姐亲手煮早膳,再别上整个丞相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大小姐终于等到可以嫁进摄政王府当王妃,一夜之间变得金贵起来了,谁还敢让她下厨啊? 于是此事很快就惊动了古管家。 古管家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心在丞相府里当管家终老的,可一听华筝突然跑去厨房了,吓得连鞋子都跑掉了,路上急得大汗淋淋。 “完了完了,你们怎么不拦着啊,万一大小姐伤着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回想他刚来丞相府时的华筝,古管家便不自禁的一直冒冷汗 了。 若不是这几年安分了些,他还差点忘了这丞相府里的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 急,又能怎样? 结果古管家还是一直守华筝的身旁,生怕她会伤了自己。 拿刀切肉,立即夺了,交给一旁的厨房道:“你来,大小姐让你如何切就如何切。” 拿勺子准备打勺水,又接过手,交给身旁的你粗使杂役道:“你来,大小姐要多少便打多少,不许少一份,也不可多一滴。” 就连想取一勺米也都被拦住,“大小姐……” 华筝气极了,一把将米勺丢回到米缸里,板着脸,问道:“古管家,你是大小姐还是我是大小姐啊?是不是现今本小姐连煮个饭吃都不行?” 古管家被如此一喝,额上的汗水又狂冒了,一边用衣袖拭泪,一边瑟瑟而回:“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老奴并非想要越矩,可是大小姐您再过不久便要嫁进摄政王府,当摄政王府了,若您有何闪失,老奴担当不起啊。” 华筝白了其一眼,更加不满,“换而言之就是本小姐若不嫁进摄政王府便得不到这样子的待遇了?你们也太现实了吧?” 古管家一听,双腿都发软,幸得身旁的下人眼疾手快,把他给扶住了,所以颤着回道:“大……大小……姐姐,老奴奴……不敢不敢啊。” 华筝都没眼看了,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这么怕事,也不知道这华景阳留着他做什么。 摆了摆手,也不想为难他们,故给李安然使了个眼神。 李安然收悉其意,便将人全都赶了出去,余下李末央在旁给自己打下手。 古管家感觉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李安然和李末央这两名婢女,就一直没在丞相府里,今日突然跟着华筝一起出现真的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小梦和小影这两个婢女居然没在她身边,就更加引人怀疑。 第1750章 终于精神了 华子康和华子明在华筝准备把东西端上桌之时便带着心儿进屋向华老太请安。 夏姨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华子康的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神情,那与萧墨寒有六分相似的气息,总是让她跟华子康无法过于亲近。 可偏偏自己生的女儿对于华子康这个三哥却特别亲近,每次见到他比见到华子明这个亲哥还有高兴。 这不,见到华子康迈进南苑,连手里玩着的沙包都丢了,张开着双手,小腿跑得飞得向华子康冲进去。 华子康面上不显,但行为上还是将她给抱了起来,“是不是闹着祖母被赶出来了?” 心儿将小嘴撅得老高,昂着头,得意地回道:“才不是呢,祖母让心儿在此等着大姐,说只要大姐来了便立即向祖母禀报,心儿很乖喔,一直守着,没有偷懒喔。” 身后,华子明被近侍兼护卫徐进推着往华子康和心儿而来,许是听到了心儿自豪的话,逗着心儿道:“心儿做了什么事很乖啊,说来给四哥听听。” 心儿看到华子明,便熟练的从华子康的怀里滑了下来,蹬着小脚儿到其跟前,关心问道:“四哥,你是不是脚又痛了,所以几日都未屋啊?姨娘不让心儿去看你,心儿都担心死了。” 双手肉嘟嘟的小手随着其语也捂到了胸口,再加上那双像会说话的大眼,一看就鬼精鬼精的。 华子明捏了捏心儿的小鼻了,不信道:“你啊就知道哄四哥开心,四哥可听说了,昨日你把四哥新制作的钱罐给打烂了,是不是?” 心儿似不相信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一样,双手转粘到脸上,瞪大了双眼,震惊地问道:“四哥,你怎么知道的,心儿明明就将它给藏到了床低下了的。” 说完,心儿发现自己把秘密给说了出来,连忙捂住小嘴,拼命地摇头,表示自己真没有打碎。 可是华子明却笑得你肚子都有些抽筋了,哪有半点责备她的意思,一看就是想逗心儿玩,讨乐子的。 华子康双手负手,没有理会这两兄妹,命着下人去通报之后便都进屋里了。 华老太见到孙儿孙女都来了,原本不太精神的她立即感觉回春了一样,整个人都年轻了。 梳上了整齐且不算太老沉的发髻,戴着华筝送给她的唯一一道玉饰,从头上,到脖子,玉簪盘发、玉坠挂儿,玉珠项链等等。 回到京都这么多年,杨嬷嬷发现今日的华老太最精神,最高兴了。 夏姨娘见状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先是向华子康行了礼便退到华老太身后侍候着。 华子康则领着华子明和心儿向华老太行了大礼。 华老太心里激动,忍不住,双眸都湿润了起来。 特别是在看到华筝从大门走进来的那一刻,蓄在眸眶里的泪水,终于要溢出来了。 从上座上站了起来,夏姨娘立即扶着。 华筝迈着端庄且又忧雅但却不慢的步子向华老太走了过来,离近约五步之距停了下来,直接跪下,给华老太磕了三个响头,“不孝孙女华筝向祖母请安,望祖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1751章 玉佩 “好,好,好!”华老太激动地拖着微驼背的身体,缓慢地向华筝走了过去。 华筝连忙站起,一左一右的与夏姨娘扶着华老太坐好,劝道:“祖母,万事以身体为重,孙女不孝,未能长侍左右,您莫要怪筝儿。” 华老太轻缓地摇着头,已经老枯满是皱纹的手掌搓抚着华筝的手,早已润湿的双眸里闪着莹莹星光,“筝儿,祖母知道,就你爹那样,就怀着孕的妻儿都能赶走,更何况是你呢?他今日可以为了攀附权贵逼走我和夏雯,同样也可以为了权贵将你给逼上绝路,你能看祖母当年将你接回京都的份上愿意替华家保住子康和子明这两个血脉,祖母已经知足了,你莫要怪祖母无能方对。” 经过这些年的成长,华子康和华子明也看出了华筝的用心,特别是华子康,待华筝那是真心相待,哪怕是将命给阔出去,他都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于是撩起长袍,直接跪下向华老太和华筝行了跪礼,“子康感谢祖母的记挂,更感谢大姐不弃的培养之恩,子康此生定不忘,绝不会让祖母和大姐再受任何委屈。” 华子明见状也从轮椅上下来,与华子康一样,行了跪礼,也说了同样的话。 华老太看着孙儿孙女都如此孝顺,嘴都笑得一直合不拢,就连用早膳也是一个命的给孙儿孙女夹菜,自己反而没吃多少。 用膳期间,夏姨娘也说了不少,特别让心儿在华筝跟前露足了脸,抢足了眼。 夏姨娘的心思华筝懂,华老太也明白,只是她们都知道,华筝能保住华子康和华子明就已经是对华家最大的恩德了,若再让她替心儿这个庶女作主,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毕竟华筝之所以想要离开丞相府,还有华老太她们之所以会被赶出京都,甚至还差点连命都没了,全都是拜华紫烟这个变成了“凤凰”的“山鸡”所赐,说白了,心儿这身份就跟当初在丞相府里的华紫烟一样,保不准将来还会培养出另一个华紫烟来。 华筝倒是没有她们的心思这么多,早已知道夏姨娘生的是个女儿的她,也给心儿备了见面礼。 当看到华筝送给心儿的玉佩之时,华老太和夏姨娘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夏姨娘,连忙将玉佩给推了回去,婉拒道:“大小姐,使不得啊,这可是您的玉佩,心儿她……她配不上这玉佩。” 华筝没理会夏姨娘,拉着心儿到自己的身旁,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这一笑,眉眼就则弯弯成月牙儿,看起来甚是好看,就连心儿也都被这样子的她给晃了神,顺从得到了她的怀里,坐到了她的膝上。 “心儿,喜不喜欢大姐?”华筝将自己的玉佩放在掌心,低头凑近心儿问道。 心儿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比可儿也不过是大半岁而尔,再说再过两个月心儿也满六岁了,所以华筝对于这个与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妹妹也显得有耐心和亲近。 心儿抬头看向华筝,重重地点了点头,甜甜一笑回道:“喜欢,心儿喜欢大姐,就像三哥和四哥一样喜欢大姐。” 第1752章 改姓夏 华筝很满意,同时也觉得这孩子机灵,且不说她自己喜不喜欢,光是在说她自己喜欢的同时也把华子康和华子明给带上,如此一来,让听的人都觉得心里舒畅不少。 轻弹了一下心儿的额头,顺着哄道:“那大姐送你这玉佩,心儿喜不喜欢?” 心儿没敢回话,看向夏姨娘,只见夏姨娘想要摇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华筝便开口提醒道:“若是心儿不喜欢大姐送的玉佩,那就是说心儿不喜欢大姐罗?” 把头摇成像大波浪一样的心儿连忙回道:“喜欢,只要是大姐送的心儿都喜欢。” “大小姐,万万不可啊,”夏姨娘并不知道女儿是真心喜欢还是为了讨好华筝,但是华筝手中的玉佩,她真的不敢接,“这可是您身为丞相府大小姐的象征玉佩,怎能给心儿呢?她不过是个庶女,身份怎能与大小姐相比。” 华筝可不管,将玉佩系在心儿的腰间之后,便催促其道:“去给祖母转个圈,问问祖母好不好看。” 心儿有些胆怯,特别是看到夏姨娘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提醒她不可以的时候,从华筝的身上下来,就立于原地没敢动。 倒是华老太可高兴坏了,枯瘦无肉的手向心儿招着,“心儿快过来给祖母看看,看看这玉佩配着衣裙是不是真的如此好看。” “娘……”夏姨娘想要阻止,可是在这屋里没有人听她的。 就连华子康也帮衬着华筝,“大姐赠送的玉佩当然好看。” 华子明也开心,从怀里取出与华筝相似的玉佩,炫耀道:“心儿,四哥也有这玉佩喔,也是大姐赠的,大姐特地命人打造的,三哥也有一块,我们四人都有,大姐说是同一块原玉石开出来的,大姐还开玩笑说,若府上再来个六少爷或六小姐,那可就没了。” 众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华筝赠的这块玉佩跟华景阳打造的并不一样。 虽然图文一样,可是这做工还有这玉质,确实要比华景阳给华筝和华子康的要上乘许多。 玉佩的正中间都是刻着字,一面是“华”,一面是他们各自的名字。 字的外围一圈则雕刻着意喻吉祥和健康的图案花纹。 华筝一取出来的时候,正面恰好是“华”字的那一面,所以夏姨娘则以为是华景阳给华筝的那枚象征华大小姐的玉佩,不曾想是华筝自己命人打造的,所以听了华子明的话之后,夏姨娘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即以如此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小姐,心儿她还未入族谱,老爷未给她大名,奴婢不敢让她佩戴此玉。” “他要不给起名字,那你就让心儿一辈子没大名了吗?”华筝给华老太夹了一筷子小菜,对华景阳的不满情绪也在这时爆发出来,“既然他不想心儿姓华,那就更好,改跟你姓也行,回头我让人再打一造玉佩,刻上‘夏’字,就叫‘蕊’,小名心儿,这更好。” 华老太听了非旦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呵呵地连连叫好了起来,“好好好,这名字好听,祖母看行,将来心儿的嫁妆,祖母的私房出,不要华家的,可好啊?” 华老太半搂着心儿,凑近心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问道。 第1753章 求入华家族谱 心儿哪敢回话,立即跑回到夏姨娘的身边,搂着其姨娘不知所措地寻求帮助:“姨娘……” 夏姨娘被吓到了,提起裙摆接着心儿便跪到了华老太和华筝的身后,求道:“求老夫人和大小姐帮帮心儿,奴婢愿做牛做马,为奴为奴婢,只求心儿可以……” “夏姨娘!”华子康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吓得夏姨娘和心儿都抖了一下。 华老太原本还挺高兴的,被夏姨娘带着心儿如此一跪,大好的心情减了一半,手中的筷子也跟着落下了。 面对这个待自己亲娘的夏姨娘,她是看开了,可是夏姨娘却还是看不开,故劝道:“夏雯,难道你还不懂筝儿的用意吗?心儿也是老身的孙女,你以为老身不心疼她吗?可你曾想过,如今筝儿嫁进摄政王府,景阳是看在筝儿亲老身这祖母的份上才接回京的,难保哪一日,景阳又会像以往一样对待我们,此一时彼一时,没有比无枷锁在身更好的。” 夏姨娘张着嘴,想要争取,可惜华子康在这个时候发话了,“心儿是本少爷的妹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夏姨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真的为了这个‘华’姓,如此执意吗?真进了华家的族谱又如何?若爹要将她远嫁,要让她做不愿做之事时,你如何护她?” 在场的人都清楚,当华家的女儿真的不容易,他们都不希望心儿走跟华筝和华紫烟同样的路。 夏姨娘看着身旁的女儿,老旧的思想让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有华家这个娘家做后盾,哪怕将来嫁得再不好,在夫家也不会抬不起头来。 亦如她自己一样,若是她有一个好的出身,也不至于为华家生了儿女都无法成为正室一样的道理。 夏姨娘不起来,心儿当然也不敢起,于是华筝挑着眉看向华子明,微带责备道:“还不把你姨娘和妹妹给扶起来。” 华子明知道自家姨娘的心思,所以哪怕知道如此做不妥,也不会改变什么,但是他还是由着她如此。 所以面对华筝那一眼的责备眸光,唯有以笑掩饰,“大姐,若是姨娘真的想如此的话,那你就想办法应了她吧,将来若心儿真的过得不好,也怨不得我们不是吗?若要怨也只会怨有一个非要让她入华家谱的人,你说对不对?” “你就这么当哥的?”华筝假装举起拳头想要打人,“话这么多,怎就不见你把这劲头用到有用的地方上去?再说入了这华家的族谱,就真的就是华家的人了吗?还不一样只不过是个庶女?好好的当个小家小户的小姐不好,非得让自己当个低人一等的人有什么好?” “大姐,你这么说那不就是在说我吗?我这不还是个庶子。”华子明走向夏姨娘,扶起了夏姨娘后之,也把心儿给唤了起来,“心儿,扶姨娘坐好吧。” 华子康冷眸扫向他,严肃地表情下带着强势,“大姐如此做自有她的道理,若说大姐跟心儿不亲,考虑不周,那祖母呢?心儿可是祖母看着长大的,若不是为了心儿好,祖母又怎会应了呢?” 第1754章 女子当自强 夏姨娘理解不子,但是华筝身为现代人,在她的观念里,没有什么比 自由、自主和自强的重要。 若是从前,华老太也会有跟夏姨娘一样的想法。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 正是因为如此,年老的华老太则被自己唯一的儿子赶出了京都,送到了尼姑庵里。 原本心如灯枯连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华筝派人前去将她接走,恐怕如今的她已成为黄土一堆了。 想想这女子的悲哀,她不想让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心儿也像她一样,因为这身份枷锁实在是太过沉重,重得连她自己都想要抛弃,更何况心儿这个还有得选择自己未来之路的孙女呢。 女子当自强!这道理,夏姨娘一时半会没能明白过来,华筝也不强求,为免在这样的气氛下招惹不快,便转换了口风。 “夏姨娘若是坚持,入族谱之事,筝儿可以向父亲提,只是利弊筝儿不担,将来筝儿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华家的事,筝儿也不好过问,是好是坏已不是筝儿想便能替心儿作主的了。” 说完,华筝招呼着众人继续用早膳,其实华老太问及华筝婚礼之事可有何想法。 华筝本就没多大心思在这儿,故回道:“一切全凭祖母作主,筝儿无意见,再说我娘之前嫁入丞相府时的嫁妆,基本上父亲也在五年前交给了筝儿,丞相府若不再出嫁妆筝儿也不会有异议。” 华筝不要丞相府再给嫁妆这无疑是对华景阳的一大恩德了。 回到了京都,丞相府里的情况,华老太也多少从夏姨娘口中得知。 柳敏茹当家之时,丞相府里的多半产业都在其手中,华紫烟出嫁时,也闹过一回,华景阳为了顾全面子,原本将嫁妆备了两份,华筝与华紫烟各一份的,可是柳敏茹有私心,早已列好了嫁妆清单透露给了安王知道。 为了此事,华景阳气得差点背不过气,库房因为华紫烟嫁入安王府而几乎被清空,再加上华筝手中拿回了李慧那几家还能赚些银子的铺子,丞相府里的收入瞬间减了大半。 也幸好华筝心肠好,没像柳敏茹一样将所有的收入捏得死死的,把华子康和华子明的教育费用全都包了,这无疑是让丞相府节省了大笔开销。 好不容易存了些银子,现今华筝要出嫁了,而且还是要嫁进摄政王府,这嫁妆肯定不能少。 为了这事,华景阳也苦思了一夜,想着是不是要从华紫烟的手里要回几间铺子,好用于当华筝的嫁妆。 可是何卫却觉得如此不妥,若是让人知晓此事,丞相府居然向外嫁的女儿要回嫁妆,而且还是安王,这无疑让人觉得华景相是个趋附权势的势利小人。 但若不要回来,光是丞相府自己出嫁妆,恐怕连八抬嫁妆都凑不出来,为此华景阳把古管家唤进了书房,让他把库房清点一番,把账本呈上,让他好好斟酌一个这嫁妆如何备置。 华筝本就对丞相府里些什么嫁妆没抱什么希望,想想这些年钟离娜兰顶着上官盈的脸在宫里所做的一切,安王肯定也会想着建立的势力,而这开支肯定不少,所以华景阳猜测可能华紫烟的嫁妆已所剩无几。 第1755章 不要嫁妆 华筝可以硬气,反正在其看来,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嫁妆,虽然空间里的东西有些不能拿出来,但是也不是说全部都不能拿出来。 只是看她愿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再说,李慧也告诉她了,骆海对于五年前给她的那头牛当嫁妆感到十分愧疚,已备了八抬嫁妆给她,就连骆聪也说身为她的兄长,也给她添八抬,光是骆家就已经给她十六抬嫁妆,更别提聂晓婧了。 当初聂晓婧嫁给叶慕白的时候,华筝一人就给她添了六十六抬嫁妆,此事华筝不许聂晓婧说了,可是如此给她涨面子的事情,她可是足足哭了一个时辰,说也就只有华筝是真当她是亲人,当姐姐对待。 聂家家大业大,可是那些所谓的亲戚都只是谋着聂家的那些家产,为了此事,聂晓婧直接将风行商行的大部分产业给转移。 正如华筝当初所担心的那般,幸好华筝有先见之明,早早在与她合作的时候就让她另起合作,不以聂家的名义,也不以风行商行的名义。 这些年来光是靠与华筝合作的生意都足够风行商行十年的收入了。 为些聂家人已经不止一次跑到将军府诉苦,说风行商行分红少,他们生活有困难等等,试图让聂晓婧将与华筝合作的营生纳入到风行商行中,好让他们也从中分一杯羹。 所幸叶慕白镇得住,以聂晓婧怀孕为由,将这些烦人的聂家人都给打发了,而且还放了银话,若谁觉得分红少了,可以将风行商行里的分子卖回给给聂晓婧,只要他们开出这价合理,聂晓婧就收。 结果这些聂家人一听聂晓婧想要收回他们的分子,脚底像抹了油一样,跑得飞快,再也不敢来闹了。 如今风行商行之事,聂晓婧也在教聂风,好让他开始接手生意上的事,而华筝也不反对聂风触碰聂晓婧与她之间的营生。 昨日华筝请聂晓婧前来一同选出嫁用品,她也明确告诉了华筝,她给华筝备的嫁妆不管是多是少,华筝都得收,不可拒绝,否则她就跟华筝翻脸。 华筝有些担心,聂晓婧备得有些过分,所以便让刹五去打听,可是刹五带回来的消息只言最少八十八抬,因着对方还在准备,所以并不准确。 为此华筝原本想要跟聂晓婧谈谈的,可是又觉得这样子好像不太好,毕竟最后是不是这么多也不确定,万不备的不是给自己的,那不就尴尬了? 于是她也只好保持沉默,静观了。 如今华老太提及丞相府备嫁妆之事,华筝则不甚在意了,在其看来,有李慧和骆海,还有骆聪备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华筝多少看出华老太的神色有些为难,于是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祖母,丞相府里的情况筝儿都清楚,若为了筝儿的嫁妆而将丞相府给掏空了,筝儿亦不安,所以筝儿可以不要丞相府给的嫁妆,您不要为此事忧心。” 华子康和华子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但双双都未有言一语。 倒是夏姨娘有些吞吐地道:“大小姐,奴婢……” 第1756章 孙儿的保证 “姨娘,虽说尊卑有分,但这些年,你照顾着祖母,带大心儿也不易,祖母也把你当儿媳了,你也把自己当下人,你若真心祝福筝儿,哪怕只给筝儿绣个手绢,筝儿也会视如珍宝,礼贵于心,不贵于物。” 华筝的态度很明确,也算是给华老太一个安心,至少不会让华老太觉得她会埋怨丞相府没有出嫁妆给她而令她对丞相府有怨言。 “筝儿啊,祖母没用,祖母有些私房和体己钱,若是你爹给你备少了,祖母给你添上,你莫要怨你爹,他一个从乡下考取功名出来的书生,能得此地位,得来不易,个中辛酸祖母看在眼中,你若怨,就怨祖母无能,未能给他一个好家势。” 原本好好的早膳,扯上了华景阳,气氛都变得沉重和压抑了。 华筝本不想提,可是既然提了,那她也不想让大家因为这事而总是记挂在心,白操了这心。 “祖母,筝儿未怨过父亲,他有他的难处,同样的,筝儿也有自己的坚持,再说祖母也可以问问子康和子明,筝儿可曾在他们面前抱怨过半句,有时候子康和子明对父亲生怨气,筝儿亦教导他们,天下无不过之父母,父母再多的错,我们当子女的也只能是接受和包容。” 华筝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到了心儿身上,似乎是在告诉她,将来哪怕华景阳没有将给她“华”姓,也未将她落入华家族谱也不要怨他。 夏姨娘没有想这华筝可以如此大度,即便是她,在被赶出京都之时,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肚子还怀有孩子,还有子明还如此小,她还真的会想不开。 当然,让她面临这一切的华景阳和华紫烟,她内心是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的。 看看华筝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大小姐,如何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人生,不被人看不起,不受人所控,不受世俗的所困,夏姨娘好像明白了什么。 华子康也在这个时候表了态,回道:“祖母,您放心,子康已长大成人了,原本想着大姐回来之后便举行成人礼,此事还请祖母安排,子康想在大姐出嫁前举办,日后华家便有子康担起,不会再让祖母和姨娘还有心儿受委屈的。” 华子明也在这个时候收起了嬉皮笑容的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地道:“祖母、大姐、姨娘,子明也不是孩子的,子明虽不及三哥聪明能干,但也会帮助三哥撑起华家,不让你们受委屈,更不会让人看不起我们华家的。” 华老太甚感欣慰,知道哪怕华景阳失去了丞相之职,华家有华子康和华子明在,也一样不会倒,一样不会让她们这些女眷被人看不起。 今日,华老太真的太高兴了,数次喜极而泣,五年来的忧郁,就像在华筝、华子康和华子明的一席话间得到了宽慰,解开了心结。 人啊,年纪大了,环境不同,忧心的事儿也不同。 如今好了,孙子孙女都是个孝顺的,好的,她也没有什么好再操心的了,“媳儿啊,子康成人礼便由你去操办,一定要体面,要事事周全,景阳那儿老身会亲自说,你放手去操办,定不能让子康被人笑话了。” 第1757章 华老太发话 早膳过后,华筝侍候着华老太睡下之后,杨嬷嬷便将华老太关于华筝嫁妆的事情以及华子康成人礼这事传达给下早朝回来的华景阳。 华景阳听了杨嬷嬷的传话之后,差点气晕了过去,“杨嬷嬷,娘真的如此说的吗?摄政王府下的聘礼全都给筝儿当嫁妆,丞相府不得私藏半分?” 杨嬷嬷原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华老太睡醒一觉后,便让杨嬷嬷把这事传达给华景阳。 华景阳惊讶,杨嬷嬷也理解,所以便恭毕竟回道:“是的,丞相大人,老夫人的意思就是如此,老夫人说了,若丞相府想要收下这聘礼,便拿出同等价值的嫁妆给大小姐亦可,若否便不要打这聘礼的主意。” 华景阳一时没忍住,真的气得背过气,当场晕倒了。 此事很快便传进了华筝的耳中,何卫赶紧掐他仁中,好让他可以醒过来。 谁知道,杨嬷嬷则是让古管家立即派人去把华筝给请过来。 结果好不容易醒来的华景阳,见到华筝之后又再次晕了过去,何卫可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再次掐仁中,这一次则是把人给痛醒,而非救醒的。 华筝如无关之人般立于书房正中央,看着华景阳被何卫掐仁中也不搭把手,差点再次把华景阳又气晕过去,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华筝好心提醒道:“父亲,还是顺过气来再说,免得又接不上气,又晕倒了。” “你……你这不孝女……”华景阳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用这般语气跟华筝说过话了。 许是这几年华筝的“乖巧”让他忘了华筝原本的本性。 因着华景阳一回府,古管家便急着前来书房想要向他汇报今日华筝的异常举动,但还未说,杨嬷嬷便来了,眼看着华景阳气晕,古管家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急如焚。 华筝一脸无辜,似听不懂问道:“敢问父亲,筝儿如何不孝了?” “你还好意思说?”华景阳没敢向华老太发难,气极之下便忘了华筝即将是摄政王妃的身份,拍着桌子怒火中烧问道:“你今日跑到南苑去跟你祖母说了些什么?摄政王府下聘的聘礼你都敢打,想着全数带着嫁进摄政王府,你还有没有当过丞相府是你的家?你还当过本相是你爹?” 这事,华筝还真的是不知了,看向杨嬷嬷求解。 杨嬷嬷向华筝行了礼,将华老太的话原封不动地再道了一遍。 这会儿华筝总算明白为何华景阳如此生气了,于是冷眸带脸问道:“敢问父亲,当初紫烟妹妹嫁进安王府的时候,是否也是将安王所下之聘礼也全数当嫁妆嫁进安王府的?” 华筝可以不要丞相府里的嫁妆,可是丞相府若想打她的东西主意,那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原本华筝还没想到这聘礼之事,华老太倒是想得周全,还知道若是丞相府不出嫁妆,她还有聘礼可以当嫁妆嫁出去,明面上,还不至于让她没嫁妆出嫁。 华老太这一发话,华景阳不好向自家亲娘叫嚣,唯有找这几年来还算听话乖巧的“华筝”下手了。 孰不知,此华筝已彼“华筝”了,再也不是华景阳可以拿捏之人了。 第1758章 卖女求荣 华筝这不提倒好,一提还差点把华景阳给气吐血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指着她,张着嘴,老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何卫看了也干着急,劝着道:“相爷息怒,息怒啊。” 而且再转向华筝,求道:“大小姐,求您了,别再气相爷了,相爷为了您的婚事也操碎了心了,若非相爷极力相推,您也未必能如愿嫁入摄政王府。” 挑了下眉,华筝反而露出一脸不屑,甚至还带着丝抱怨,“没事找事,好好的为何非得要让本小姐嫁?难道本小姐一脸恨嫁的样子吗?父亲,筝儿从未说过想要嫁人,是您一心想要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逼着筝儿嫁的,丞相府没这实力和能力,便不要想着攀附这权贵。” “什么叫做丞相府没这实力和能力?你也不想想,你有今日可是丞相府给你的,你与摄政王爷的婚约,也是在丞相府的支撑下得来的,你非旦不敢恩,还敢跟本相叫嚣,真是岂有此理。” 华景阳怒难泄,拍着案桌啪啪作响,恨不得将华筝给掐死。 “错了,当年这婚约先帝是因何而赐,父亲应当清楚得很,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这世上,没了谁地球照样转着,嫁妆之事,筝儿从未想过让丞相府出的,既然父亲如此较真,那一切便按紫烟妹妹出嫁时的标准来置办,否则本小姐不嫁!” 华筝也很生气,华景阳为了权势卖女,她已经看得淡了,可没想到他卖女就算了,还想把女儿的嫁妆都省了,省了也无所谓,连这聘礼也想吞了。 还真的把她当软柿子,随便捏! 说完,华筝甩手,转身,留下一个帅气地背景给华景阳便离开了。 华景阳再次成功的晕倒,随即书房里一阵兵慌马乱,就连杨嬷嬷也不敢久呆,生气引火烧身。 回到南苑,杨嬷嬷把华景阳责备华筝之事全都告诉华老太,当然华筝的态度也一并告之。 华老太年纪虽大了,但心还是如明镜,对于现今的一切,可以说是华景阳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华筝如此对他不敬。 唉叹了一声,华老太无力的喝了一口燕窝粥道:“撤了吧,日后不必再熬燕窝粥给老身食用了,荣华富贵如浮云,老身都已半个身子进黄土之人了,食了也是浪费。” 杨嬷嬷看着回到京都后反而日渐清瘦的华老太心里也甚是难受,要不是身份不允许,她还真的想跟华老太说不如回庄子去。 “老夫人,再食用些吧,今日您一睡便到黄昏时,午膳都未用,如今午膳已过,晚膳未至,若不食用些粥,您的身体如何扛得住啊。” 这些年,杨嬷嬷尽心侍候,原本就已两鬓白发在侧,如今也跟华老太一样,银丝满头了。 两个垂幕老人在这南苑里相怜相惜哀叹。 “不了,若不想浪费,你便喝了,”华老太将粥再次推了出去,见杨嬷嬷还想劝,便阴阳怪气地道了一句,“你若嫌弃,老身也不会勉强你的。” “老夫人说的是什么话,老奴何时嫌弃过,这不您不食用,老奴食下心有不安,不踏实啊。”杨嬷嬷拍着胸口难过地回道。 第1759章 不能再留 丞相府里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萧墨寒的耳中,对于华筝说的这不知是真是假的话,萧墨寒则唤来了阎十三询问了一番。 “回主子,此事乃是华老太觉得对不起夫人,觉得丞相府现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嫁妆给夫人,便让对丞相大人说摄政王府的聘礼全数让夫人当嫁妆嫁进摄政王府,丞相大人得知之后,气得急火攻心晕了,认为是夫人向华老太诉苦无嫁妆或嫁妆少才会让华老太如此安排。” 阎十三大致将情况告知,萧墨寒则冷哼一声道:“本王下聘的聘礼从未说过是下到丞相府,华景阳这老匹夫想得还真美。” 不悦,那是肯定的,不过萧墨寒在意的并不是这聘礼的问题,而是华筝说不想嫁的问题,故问道:“那筝儿说不想嫁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主子,夫人许是说的气话,今日夫人与华老太一同用早膳时也提及嫁妆之事,明言不需要丞相府给她出嫁妆,而且骆夫人和骆聪均给夫人备了嫁妆,夫人怕是也不太乐意要丞相府给的嫁妆,毕竟夫人与丞相大人不合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阎十三将自己在华筝身边看到的人和事一一汇报之后便赶回桃苑了。 萧墨寒则把阎十九给唤了出来,“十九,之前筝儿在摄政王府里之时,可曾有过不快?” 阎十九就像黑夜里的鬼魅一样,出现与消失都带着神秘和飘浮不定,“回主子,夫人五年前在王府里确实有过不快,特别是夫人第一次到王府的时候便被误以为怀有身孕,让人觉得夫人非正经女子,而且夫人似乎对主子后院里的女子甚为在意,曾与董侧妃起过冲突。” 微微一愣,似在回想,又似在思考,半刻钟之后又问道:“筝儿吃醋了?” 萧墨寒若没记错的话,当时他还未纳董倾城为侧妃。 约莫一年半前凯旋归来之后,是安帝亲赐给他的侧妃,此事他在出征之前曾明确过,不会纳她为妃的,可回京之后为何突然又接受了,对于此事,他的大脑好像也被华筝抹去了记忆一样,有着一段空白。 以至于后来姚太后给他赐了四侍婢他也未有拒绝,若不是他反应过来不想要这四侍婢,原本只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结果还没等他出手,这其中一侍婢便自己摔死了。 为了些事,他也纠结了一段时间,曾想是不是摄政王府里有关奸细,偷偷给自己下毒或者下了幻术不知,所以才会清醒过来之后没再住在摄政王府里。 对于此事白玉子也曾给他分析过,就连柳飘飘会用幻术之事也道了出来。 当时他便在想,是不是王府里有巫族人的细作在。 经其一查这才发现,原来是钟离娜兰搞的鬼,而这幻术也确实是对他下了,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何时开始中了的。 因此才会留着这几个女人在摄政王府里查清楚到底与柳飘飘是否有关系。 如今柳飘飘的下落,萧墨寒也在查探中,只知她曾与华紫烟关系甚好,还一同侍候过安王,但安王被禁足之后,柳飘飘便消失不见了。 若想让华筝能心甘情愿地呆在摄政王府里,恐怕王府里的女人不能再留了。 第1760章 柳飘飘搞的鬼 烦心事一堆,待解决的事情也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于是萧墨寒便下令道:“筝儿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华景阳想要筝儿的聘礼,呵!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要。” “银剑,修书一封送进宫,还有给皇上带个话,本王答应了,但是要三年后兑现,这是本王的底线。” 萧墨寒站了起来,双后负后,立于窗边,看着朦胧的缺月,感觉有些疲惫。 没一会,叶慕白与白玉子一身夜行衣穿窗而入。 数道掌风而过,书房内的窗户全都关了起来,未透一丝缝隙。 叶慕白率先扯下黑巾,露出一张兴奋致极的笑脸,“师兄,你果然神机妙算啊,太后娘娘真的不敢出兵了。” 白玉子则优雅了许多,取下蒙面黑巾,倒了一杯已不热的冷茶喝了数盏,慢慢地附和道:“严岩一倒,太后娘娘哪还敢轻举妄动,二师兄你以为她就不怕事败,自己一无所有了吗?” 萧墨寒静静地听着没有发现任何意见,只是脸上的神情则变得更加深沉了。 叶慕白搓着双手,似有些等不及,“嘻嘻,这也不好说,说不定她早已不想继续只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后呢?师兄,你说是不是?” “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如此轻易放弃吧?董鹤那边的信送到她手中了吗?她打算如何做?”萧墨寒习惯性的指敲案桌,等着最想知道的情报。 “当然不甘心啊,”叶慕白一把夺过白玉子手中的茶盏,昂头一口饮尽,豪迈之气将其身为军人出身的份身尽数展出,“今夜在宫里当梁上君子可收获不少,这皇后娘娘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啊,师兄,你猜我在宫里见到了谁啊?” 白玉子和叶慕白今夜是分头行动,所以对于叶慕白说的事,也好奇了起来,着急追问道:“见到了谁啊?” 叶慕白一脸得意,神秘兮兮地回道:“柳飘飘!” “她?”白玉子一听,整个人都乍呼了起来,“她怎么跟皇后娘娘勾结到一块了?她不是跟着华紫烟与安王一派的吗?怎么就和皇后娘娘扯到一块去了?” 叶慕白挑着眉,神气地解释道:“具体这二人是怎么勾结到一块的我是不知,但是我就知道,柳飘飘一定是不安好心,因为我偷听到,皇后娘娘想让柳飘飘去迷惑皇上, 若太后娘娘真反悔不出兵,柳飘飘就迷惑皇上写下让位诏书,好让睿王直接称帝,皇上成为太上皇。” 萧墨寒方才还在想着自己为何怎么就突然接受了董倾城这个侧妃,刚还在纠结着这事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却让叶慕白今夜监视董皇后和姚太后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白玉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向萧墨寒,急急问道:“师兄,皇上之事不能再拖了,还有皇后娘娘已经不再是那个护着皇上的皇后娘娘了,她一心只想让睿王称帝,若再继续下去,就算她不造反,也会另想他法让皇上就范的。” “此事本王自有打算,倒是你,遵义王那情况如何?确定他就是太后娘娘和严岩所生的儿子了吗?” 第1761章 不像重病 白玉子摇头,双眉深拧回道:“经边连夜监视,以我之见,遵义王并不像是病重的样子,再说一个真的是肾脏不好之人,早些年就应该有病症了,为何就在此时提出呢?五年前太后娘娘不也坚称遵义王病重吗?不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大事吗?如今在你宗仁府里,修身养性,除了肤色偏白之外,倒看不出什么。” 萧墨寒原本以为遵义王就是姚太后和严岩之子,可依白玉子之言,与严岩所言之人条件不太相符,这便成了疑结之点了。 到底谁才是姚太后与严岩所生的儿子呢? 还是说这只不过是姚太后为了让遵义王离开宗仁府,成为新皇而骗严岩,好让他可以为了她甘愿付出一切? “师兄,你说这太后娘娘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对不起先帝,遵义王其实就是先帝的龙子啊?”叶慕白也觉得这里头复杂不已。 猛得,萧墨寒似想到了什么,激灵了一下,回道:“双生子!” 此言一出,萧墨寒更加觉得有可能了,“睿王所有所有双生子,白玉子,你可以曾听说过若家族里有人生有双生子,是否其他亲属也有生双生子的可能?” 白玉子倒是对此没有多大的研究,脑子一转,脱口便道:“此事可以问问华筝,也许她对这方面有研究,毕竟睿王妃怀有双胎,她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萧墨寒垂眸沉思,好一会方开口道:“此事本王会问问筝儿,义皇兄应该很快就会同意让筝儿替他取蛊,在此期间,本王希望可以将皇后娘娘给除了,至于太后娘娘,她若真敢跟皇后娘娘合谋,那就别怪本王了。” 萧墨寒要出手除了这些图谋不轨之人,那些会妨碍到安帝执政之人,为了便于以后的管治,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心慈手软了。 “随本王去见见严岩吧。”萧墨寒觉得姚太后那儿不好入手,也许可以拿着你遵义王,又或者是双生子之事试探严岩,也许不需要华筝出马也能探出一二。 摄政王府地牢。 严岩如同死灰躺在稻草堆上,连死也不由不得他,双眸毫无焦距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漆黑得连五指都看不见,可见他求死之心有多强烈。 牢房门被护卫打开,哐啷的铁链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犹为响亮,可是严岩连眼皮子都未动一下,如同一具死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护卫上前踢了他一脚,冷声喊道:“大胆逆贼,摄政王爷来了,还不向王爷请安。” 严岩不见,护卫还想继续,但被萧墨寒微抬手止住,“你们出去守着吧。” 护卫退出去之后,银剑命其他银卫守着地牢入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白玉子蹲下身替严岩切过脉之后,向萧墨寒点了点头,暗示他并无生命之忧。 萧墨寒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见,强大的威压直逼躺在地上的严岩面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冰冰地问道:“本王已找到你患了重病的儿子了,可惜啊,双子同胎不同命,连死都未能体面的下葬,生无名份,死无坟主。” 第1762章 刺激严岩 三人定定地看着严岩,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原本以为只不过是猜测,但没想到,居然还真被萧墨寒给猜中了。 表面上,严岩控制得极好,完全看不出什么,可是那死灰无焦距的眸子,居然有过一丝快速的收缩,这一幕没有逃过萧墨寒如鹰般锐利的眸子。 叶慕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这一转瞬实在是太快了,让他以为自己眼花。 可是萧墨寒嘴角那不经意的勾起便让他们知道,他得到答案了,于是便继续刺激严岩道:“本王想,既然你会有用他人替他本王的想法,那本王为了以绝后患,也决定斩草除根,遵义王本王也不想留了,留着也会是个祸得,免得日后又有谁借此来反本王。” “你……你这魔鬼,”严岩原本还忍得住,可是若连自己最后的一根血脉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于是怒吼道:“他可是与你有着血脉相连之人,你怎能下得了手?” 此刻,萧墨寒不答腔,叶慕白则拍着严岩的老脸,十分痞子相地笑话道:“你这老匹夫还真是好笑,你自己想要对师兄出手的时候,你怎就不想想师兄与你儿又是血脉相连之人?” 就连白玉子也有些看不下去,恨不得在他的脸上踹上几脚,“真不要脸,萧琼到了萧晶莹这一代为何只有一个女娃,难道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你都要萧琼这一萧家旁支无后了,还有脸指责大师兄?” 那一日萧琼相求之事,居然误以为是萧墨寒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让她这萧家旁支断后,不曾想此事原来是严岩所为。 当然这件事,是萧琼求过萧墨寒之后,他让白玉子查清楚为何萧琼这一旁支到了这一代无男丁。 不查还不知道,这一查才发现,这萧晶莹可不是在萧家主宅里生的,就连怀也不是在萧家怀上的。 综合几种情况,白玉子猜测很可能是萧家里头有内奸,想方设法让萧家的两房无法怀有子嗣,哪怕怀了,也极易流掉,甚至还有出生的没多久就夭折的。 为此白玉子觉得问题出在这萧家大宅里,是人为的,但是何人所为? 纵观这可能性,也就数严岩最有可能了。 严岩已生无可恋,他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不能接受自己绝后,所以不得不低头求道:“主上,属下……” “还属下?你还有意思不?”叶慕白落井下石道:“当年在巫族香山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想过万一师兄没能找到,你就打算捧自己的儿子上位啦?你这老匹夫还真以为自己当了萧家多年的大长老,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萧墨寒的真实身份叶慕白早就知晓,而叶战国也是知晓此事的,所以才会让叶慕白跟随他。 至于白玉子,纯粹是三师兄弟感情好,也相信若是萧墨寒坐上那个位置,大安国会更好,所以才会追随。 如今萧墨寒虽然对于那个位置并不太感兴趣,可是他们二人都觉得萧墨寒的想法并不仅仅只是如此,所以二人都在等着。 第1762章 萧家辛秘 严岩悔恨不已,不得不垂下双眸,俯低作小地求道:“主上,奴才求您饶过奴才的儿子吧,奴才愿意将萧家的秘密告诉您。” 叶慕白和白玉子双双看向萧墨寒,似在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萧墨寒也沉思不语,似乎还真的萧家有着连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主上,奴才不敢骗您,此秘密是奴才偷听奴才的爷爷与爹谈话中得知的,爷爷原本是想着让此事带进棺木里的,但想到萧家的未来,他不得不将此事告诉了奴才的爹,好让他可以将元帝的这口怨气吐出。” 萧墨寒沉默,让严岩急了,生怕他不相信萧家还有萧墨寒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急忙解释道。 白玉子不知其中缘由,所以愣是呆在原地等着。 面上看不出萧墨寒是何心思,所以严岩唯有再次抛出诱着道:“此事是元帝与被盛传的妖女李华有关,主上,您也应该很想知道当年慕容皇后是如何将萧家的江山给易为慕容家的吧?” “李华?” 白玉子一愣,惊呼而问:“怎么又是李华?” 别说白玉子震惊了,就连萧墨寒也震惊了,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然华筝已经承认了是她抹去了萧墨寒脑海里关于李华的所有记忆,包括他融合了萧元帝的记忆里头关于李华的也一并抹去了。 如今萧墨寒很想知道到底萧元帝和李华之间的事情,而且为了此事,他还想着要去一趟皇陵。 不成想,严岩则在把萧元帝和李华之事给道出来了,如此也好,省得他进皇陵白走一趟。 只是事关李华,萧墨寒又有些担心,万一这萧家秘密中的李华与华筝这个李华有何牵扯将会如何? 陷入沉默中的萧墨寒有些不太想让知道关于萧家的秘密,于是便道:“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此事事关萧家辛秘,本王不想让他人知晓。” 萧墨寒的态度很明显,而严岩也知道若是自己的秘密没能让对方满意的话,恐怕今夜便是他的死期了。 叶慕白和白玉子离开地牢之后,萧墨寒就连身边的暗卫也遣走了,不让他们知晓他与严岩之间的谈话。 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大的地牢里,萧墨寒冰冷如寒川的气息让严岩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主上,奴才真的是知错了,求主上放过奴才的儿子,奴才就算是死也瞑目,求主上开恩。”严岩猜出,萧墨寒并不想让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也许这个所谓的秘密,他早就知晓了,而他这个知情人,将会是他要灭口的对象。 萧墨寒没有回答,而是双手负后,背对着严岩道:“说说元帝与李华之间的事吧,还有慕容皇后是如何夺去萧家的江山的。” 严岩不敢隐瞒,将偷听回来的话,一五一十全告知了萧墨寒。 原本以为此事会只是一个巧合,不成想,居然巧合得太过合情合理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严岩拿出“妖女”的说辞之时,萧墨寒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妖女”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因为李华真的有被传为“妖女”的资本。 第1763章 误会 正如严岩所猜想的那般,那一夜,萧墨寒离开不久,严岩便死在地牢里的消息便传入了叶慕白和白玉子的耳中。 二人得知此事之后,双双提出了疑问。 叶慕白还是那般的冲击,直接便想去摄政王府里问萧墨寒,人是不是他杀的。 可是白玉子拉住了他,“二师兄,你别急着去问大师兄,此事还有很多可疑之处,也许是严岩自然死去也说不定,不一定是与大师兄有关。” “你自己切的脉,你不清楚吗?”叶慕白就像一头蛮牛一样,怎么拉也都拉不住,反而质问起白玉子来,“他的手脚筋被挑断了,是你亲自接上的,严岩的身体善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说出这样子的话,你自己也不信吧?与其在这儿糊乱猜测,倒不如直接问师兄直接。” 白玉子觉得这事也许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萧墨寒也不会将他们给遣走,不让他们听了。 “二师兄,若是能让我们知晓的话,你觉得大师兄会瞒着我们吗?依我看此事不如作罢吧。”白玉子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过问为好。 明面上留着严岩,并非只是让白玉子练手而已,真实目的,三人都清楚,那可是对姚太后的把柄,如今严岩死了,他们就没了姚太后做了对不起先帝的事情,如何将姚太后拉下台呢? 叶慕白可以不关心萧家辛秘之事,但不能制约姚太后的事情,他则不能不管。 气鼓鼓地坐在院子里,冲着白玉子发难道:“留着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我都清楚,如今人没了,那你说如何是好?” 白玉子倒了一茶茶给叶慕白,劝着道:“大师兄若真如此做了,定有后招,我们担心也没有,再说了,明日大师兄就要向华筝下聘了,此时我觉得大师兄应该不会想要节外生枝,若真觉得你不妥,此事待明日下聘后再说吧。” “下聘下聘,又不是你娶妻下聘,怎你比师兄还要紧张似的?玉子,不是二师兄不帮你,但你也知晓,她已是大师兄的人了,你也别再多想了,就像师傅说的那样,待师兄成亲之后,你可若想要外出游历,师傅则回医宗守着,若你决定回医宗接任,那师傅也不会有意见。” 叶慕白说话也就跟他的脾性一样,直来直去,就连劝解人的话,也是如此直肠直肚。 聂晓婧挺着个大肚子,原来是想要出府去丞相府的,不料听到叶慕白的话,对白玉子则多看了几眼。 二人察觉到聂晓婧的存在之后便双双闭嘴不谈,而白玉子直接向聂晓婧问好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急着离开的白玉子,聂晓婧嗔了叶慕白一眼,告诫道:“你也真是的,也不怕被人误会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吐,也不看看场合,你就不怕给有心人听了去,毁了筝儿妹妹的名声吗?” 叶慕白张了嘴,原本是想要反驳的,可看到妻子抚着挺尖的肚子,立即服软认错道:“是是是,娘子说的是,为夫知错了,都是这张嘴不好,什么话都入往倒,万一被人误会华筝的话,为夫就真的是罪过了。” 第1764章 苦思冥想 华筝要成亲了, 心情复杂的人又何止白玉子一人。 坐在丞相府最高的屋子顶部,提着酒,看着桃苑的方向,独饮的影昊焱不知想什么,居然在华筝回到丞相府之后,一连两日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做着同样的事情。 影刹得知自家楼主前来,当然纷纷前去请安,并将华筝的事情一一汇报了。 与萧墨寒一样,得知华景阳想要打萧墨寒所下聘礼的主意之时,差点就去将华景阳给杀了。 若不是华子康及时出现将人给拦了下来,恐怕丞相府早已传了出了血案。 原本没把华子康放在眼里的影昊焱按理说可以随时出手将华子康给击退的,可是当听过华子康的话之后,他犹豫了。 “若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让她不快乐,真心爱一个人,也是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过得开心,若是姐夫未能给大姐这样子的幸福,别说阁下,在下也不会让大姐出嫁的,这是大姐的选择,没有人可以逼她,大姐有这个能力阻止和逃避,不是吗?” 华子康说得没错,华筝确实是有这个能力,不管是在钱财上,还是在逃避上,她都有这个能力。 可见华筝嘴上说着不愿,但是心里,还是依旧向着萧墨寒的。 否则五年前又怎会为了救萧墨寒而重伤,又怎会为了不让他得知她为了救他而受伤或者死去伤心抹去了他的记忆? 华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从始至终也就只有他! 就在影昊焱在丞相府里注视着华筝所住的桃苑之时,萧墨寒则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脑海里有些画面零星不全,但串连起来,似乎在为某事而不甘做着挣扎和努力。 奇怪的是,画面中的女子,居然是华筝。 可是脑海里出现的男子却是萧元帝,由此推断,画面中之人不可能是华筝,唯一的可能则是李华。 严岩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 “元帝爱上了一个名叫李华的女子,为了此女子,元帝联合其他三大家族建立了联盟,发起了战争,试图建立一个国家,一个可以让百姓由一个人统制的国家,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 “李华十分聪明,其才智非常人所有,其医术也甚为高明,在四大家族打下大片疆土之后,元帝对李华的迷恋已超出了一般想象,为了独占李华,元帝决定要铲除其他三个家族,而后成了万万上之上的人上人。” “可惜随着岁月流失,元帝发现自己慢慢地变老,可李华却还是当年那个朝气蓬勃的女子,令她着迷的女子,于是他秘密的观察,发现原来李华不会变老。“ “当时的慕容皇后看着元帝得了大安国的江山之后对李华越加的迷恋和纵容,再加上一次醉酒之时吐出了李华不会变老的秘密,于是慕容皇后便生出一计除掉李华。” “慕容皇后骗李华,元帝对皇陵有不满,让李华前往皇陵,结果这一去,便未再回来过。” “元帝并不知道李华被骗进了皇陵,便得知慕容皇后在后宫架起了火架,眼睁睁地看着假李华被活活烧死,而罪名则是李华是妖女,为了此事,元帝气得要将慕容皇后给废了。” 第1765章 长生不老 从此之后萧元帝便与慕容皇后针锋相对,而慕容皇后知道元帝要除掉她,甚至连同她所生的嫡子都有可能会被铲除,为此慕容皇后把李华没死,人在皇陵里之事告知了萧元帝。 于是萧元帝便立即赶往皇陵,可没想到进入皇陵之后,李华便对他恨意冲天,认定是萧元帝要将她关在皇陵里。 而慕容皇后也在这个时候放出消息,说李华这个妖女怨灵作恶,害死了萧元帝,为了你不让萧家皇族受到诅咒,便将国姓改为慕容,把萧元帝的长子推上了皇位。 整件事,全都因慕容皇后嫉妒生恨而起,萧元帝是真的爱李华的,否则也不会明知自己离开皇城会被慕容皇后趁虚而入也一意孤行。 李华认为萧元帝是为了得到长生不老而接近她,恨他将自己关在皇陵里至死,也是慕容皇后一手策划的。 女人的报复,就是:自己得不到,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也难怪为何慕容皇后的墓室在一间一房间里,而萧元帝和李华的画像还有神位牌则被供在了皇陵中央。 李华死了,萧元帝也没了活下的意义,所以到死,他也没有放开李华,爱一个人太过执着,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 外人不知道,以为萧元帝是被妖女李华给害死的,实际上,一切都是慕容皇后政变的一个掩饰和说辞。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慕容皇后认为李华是妖女的理由是李华没有变老。 对于这一点,萧墨寒在萧元帝的记忆里也得知了,只是这个是否真的是事实,他则不太认同。 看看钟离娜兰,以换脸的方式,不是也一样可以保持不老的外表吗? 也许那时候的李华跟钟离娜兰一样,有这样子的能力,可以利用药物或者外物让自己保持容貌不因岁月而有所改变。 可这则让外人将她当成是怪物看待,为此萧墨寒只当这些人认为有长生不老药的人当作是一个笑话。 如今严岩告诉他的事中,除了把慕容皇后所做之事道出之外,传递出来的另一个重要信息就是李华真的是长生不老。 而萧家这些年来一直通过“妖女”的祭祀方式来召唤回萧元帝,为的就是可以让萧家重新夺回皇权。 如此可笑的祭祀,若不是亲身感受的话,萧墨寒肯定也不会相信,如今他有个疑问,那就是脑海中的李华,到底是萧元帝时期的李华,还是现今自己也与萧元帝一样无法割舍的“李华”。 混乱的记忆和片段画面,其实萧墨寒自己推断也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结果则是:李华没死,她还活着,从萧元帝在的时候就一直活到现今。 这个结论除了自己脑海里有萧元帝的记忆作供之外,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事实,因此他也一直十分苦恼。 严岩死了,在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是他杀的。 可事实上并非他,他不想让人看到严岩的死状,毕竟下手之人真的是发了狠的。 当然严岩死了对他来说也没有坏处,至少关于“长生不老”之事不会再有第二人知道。 第1766章 想法变了 至于这萧家是否夺回皇权之事,萧墨寒已再无此心思了。 开国的四族,如今余下叶家,而慕容其实也是萧家的后人,而且还是嫡出萧家后人,只不过是换了个姓氏罢了,至于萧墨寒这个庶出的萧家皇族之后,还真的身份有些尴尬。 也许曾经萧墨寒有过想要皇位的想法,但是在其杀了蛮王替父报仇之后,在严岩找上他,举行过一次祭祀之后,若得了萧元帝记忆的他,心中也有不甘的。 萧元帝为了爱人怀愿放弃一切,当时萧墨寒的感受并不太真切,但当他遇到华筝之后,他的想法慢慢的变了。 以至于叶慕白和白玉子都察觉出他的不一样,曾因他多次不一把夺下这皇位叶慕白与他闹过几回。 如今大权已在其手中了,登上皇位已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还是没有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想法。 叶战国回京之后,也曾与他讨论过此事,可他依旧是未有表态。 如今,安帝早已名存实亡,可他还是想让安帝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当大安国面上的皇帝。 心情复杂的他独自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无法平静下来。 明日天一亮,摄政王府就要去丞相府给华筝下聘了,按理说萧墨寒的心情该是高兴的。 至少萧元帝未能如愿的事情,他做到了。 只是他的表现,让钟森看出了什么,于是便来到了鸿霖轩。 “师傅。”萧墨寒对钟森虽面上跟他人无异,但尊敬和重视,还是有别与他人。 钟森坐下,银剑立即命人沏上了热茶,备上了茶点。 师徒两人静坐了一会,钟森看着黄绿的茶水,缓缓开口问道:“为师虽不知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为师教导你的初衷并非是想让你怯步不前,你的胆识从小过人,观察力也十分敏锐,打小聪慧的你,为师最怕的就是将这聪明用错了地方。” 萧墨寒静听教诲,虚心回道:“徒儿未敢忘了师傅所教。” “既然不敢忘了,那为师从第一天便跟你说过,跟随心中所想而走,但是这个‘心’一定是忠义之心,孝义之心,正直之心,行得正,坐得直,有理有据方能走遍天下。” 钟森亲自倒了一杯茶给萧墨寒,这里头是对他的信任,对他的并尊重,“你心中烦困,为师无法替你排解,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独自自恼,何不坦诚相对?” “师傅,徒儿……徒儿是不是还是意志力依旧不够坚定啊?”萧墨寒有些迷失了,“当初下山是为了想让天下百姓可以过得更好,收服三族,一统大安国,让大安国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不受威胁和欺负,如今……徒儿想要的却不一样了。” 钟森用筷子夹起一块茶点,而后掉到了桌面上,随后转用手拿茶点吃,吃了一口之后,便将茶点放到了桌上,悠悠地开口道:“看着这茶点诱人,想要吃,想要到手,发现不是易事,换个方式,得手了,却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好吃,人,何时能知足呢?” 第1767章 把柄 最后,钟森将放在桌上的茶点还是一口一口的吃掉了,而萧墨寒则在院子里盯着桌上茶点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方唤来了银剑,“把这茶点打包好,本王去桃苑。” 萧墨寒说去桃苑,而非丞相府,可见他是准备夜潜丞相府,不想惊动任何人。 此时,华筝很困,想睡。 可黄依撇下孩子,特别回丞相府陪着华筝,为了就是明日摄政王府的人来下聘之事。 自把华景阳气晕之后,华老太直接让杨嬷嬷把他请到了南苑,再次强调了华筝嫁妆以及摄政王府所下聘礼之事。 这几年华老太没在丞相府,华景阳也习惯了不事事都依赖华老太了,对于华老太这次回京都,他的考虑则在于华老太与华筝的关系要好的基础上,有利于华筝将来出嫁后对丞相府还有他这个爹有所好感。 谁知道,这华老太回府后这一年半里,看似安分,谁知道心里对他这个儿子则已有了想法,特别是在华筝的事情上,居然想对身为一朝之相的他指手划脚,可华景阳又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跟其娘起冲突。 于是忍着这一肚子气,难消矣。 何卫也没有想到,华老太回京后都未再过问过丞相府里的事了,忽然干涉起华筝出嫁之事,故心眼不得不多了起来。 “相爷,您说是否老夫人心里对您还是有怨气,所以才会借大小姐之事让您难为啊?” 换作是谁,也会心里不舒服的,更何况还是华景阳还是华老太一手培养起来才有今时今日这地位之人呢? 华景阳也是气,自恼道:“当年本相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的,五年前安王都被立为太子了,谁知道会出这事儿了呢?本相也都因为华紫烟这不孝女被皇上给记恨上了,如若华筝未能嫁入摄政王府的话,本相就地位不保了。” 只能说天意弄人啊,华紫烟这个棋子几经起伏,最后还是成为弃子,甚至还是一个殃及池鱼的弃子。 为了此事,华景阳整整过了一年提心吊胆的日子,现今眼看就可以安心,同时稳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从头再来,他不想因为嫁妆的事情而毁了即将到手的一切。 “华筝这逆女,没想到这些年来乖巧都是装的,本相还是小瞧她了,娘一回来,她就不安分了,认定本相拿捏不了她是吧?哼!何卫,你把李慧通奸之事告知她,若是她不听本相的话,本相便将其娘通奸之事呈到圣前,亲自向皇上请罪,主动推了些婚事,看她还敢不敢跟本相作对。” 华景阳以为这些年来“华筝”如此乖巧是因为想出嫁,想着自己手上的把柄足以让华筝乖乖听话。 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华筝的意愿,而是苏梦影的想法罢了。 黄依一连摆出五套衣裙摆在华筝跟前,一套一套地在华筝身上比划,一会觉得颜色不好,一会觉得太过素了,一会觉得不够庄重,总之看来看去就是没选对,甚至还想再换一批衣裙再筛选。 幸得华筝一把将她给拦住,“就这套淡青色的吧,本小姐还是这青色看起来顺眼,你们也别太紧张,不过是下聘而已,又不是正式出嫁,无须如此在意。” 第1768章 送茶点 华筝是没太把这当一回事,可是身边的人甚是紧张和看重,特别是华筝身边的亲朋好友,似乎在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似的。 当然也有人不想华筝嫁的,只是不想又如何? 终归不是他们所能得到的,唯有放手和祝福了。 当众人高兴的又在想着明天该化什么样的妆容,梳什么样的发髻之时,何卫来了。 毕竟是华筝的院子,何卫能进到院子里已算不错,所以未有进屋里。 何卫交一个锦盒交给了李安然,同时转告了华景阳的话,“大小姐,相爷请您斟酌一下是否要与相爷对着干,相爷乃您父亲,一切都是为了大小姐好,若是大小姐不懂得感恩,相爷大可将这些证据呈到圣前,主动提出退婚之事。” 李安然将锦盒交到了华筝的用中,而这里头所谓的证据只不过是一件被扯坏的衣裙,还几封信以及几条写着暧昧诗句的丝绢。 华筝看了两眼便将东西丢回到锦盒里,同时不忘交待道:“记得叫我父亲一定要呈到圣前啊,本小姐还巴不得呢,若是他敢亲自跑到摄政王爷跟前说,或者直接说这是我与别的男子有奸情的证据的话,那本小姐就把他当神……神……拜!” 华筝原本很神气,而且口气还很大,可是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闺房里的人,立即收敛了气焰,将锦盒丢回到李安然的怀里,眼神示意她们出去。 李末央和黄依都顿时掩嘴笑话她,华筝假装生气,举起拳头,吓唬她们,可是效果却平平。 房门关起来之后,李安然和李末央则把何卫给赶走了。 何卫也十分生气,觉得华筝在这个时候有点忘恩负义了。 在其看来华景阳为了让华筝可以尽快嫁进摄政王府做了多大的努力,可华筝却在这个时候要将华景阳给撇开,想独自吞下所有的名利,完全未将华景阳放在眼里。 别人生不生气,华筝是管不着了,但是只要萧墨寒不生气就好了。 迈着小碎步快速来到萧墨寒的身边,接过其手中提着的食盒,笑得甚欢地问道:“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你还未用晚膳吗?还是特地过来寻我吃夜宵的?” 华筝将人领到桌前,打开食盒,看到只不过是一碟精致的茶点之后,惊讶问道:“就这么一小碟茶点?你这夜宵是准备给我吃还是你自己吃的啊?” “筝儿未用晚膳?”萧墨寒疑惑地问道。 华筝执起一块茶点,小口尝了尝,发现味道不错,便直接用手拿了一块递到萧墨寒的嘴边喂道:“挺好吃的,你也尝尝,王府是不是新招了糕点师傅啊,感觉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萧墨寒尝了一口,觉得有些甜腻,未有华筝吃得那么欢,故反问道:“真的如此好吃吗?” 华筝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道:“真的好吃,不信你再尝一口。” 萧墨寒未有再尝,直接摇头拒绝道:“本王不喜甜食,筝儿喜欢都吃了吧。” 华筝有些不明白,特地拿了一碟茶点给她,在她看来,那一点是好吃才特地拿来给她尝尝的,可是他自己都不觉得好吃,为何要亲自跑一趟呢? 第1769章 吐实话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华筝将茶点放下,替他倒了杯热茶,坐在其旁,轻声细语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墨寒定定地看着华筝,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掀下她的面纱。 看出他的意思,华筝没有拒绝,心底隐隐有一个预感,一个关于“李华”的预感。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面纱之时,却停了下来,未有下一步行动。 华筝则握住了他的手,替他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把自己的容貌放大得呈现在其眼前,在他那双在烛光里隐隐泛着红色的眸珠中。 “看清楚了吗?”华筝不知道萧墨寒发生了什么事,但严岩死了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刹五也把严岩死之前跟萧墨寒在地牢里单独呆了很久。 华筝猜测他的不对劲,与昨夜严岩跟他说的话有关,甚至还可能涉及到萧元帝。 “我相信你没有杀严岩,至于严岩被何人所杀,你应该也不想让人知晓,我不知为何你会如此困惑和苦恼,也许严岩跟你说了什么,而他所言之中有提及我,而那理由就是为何他想要杀我的原因。” 五年前香山祭坛里发生的事情,华筝都记得,也知道严岩是为了要召回萧元帝的灵魂进入到萧墨寒的体内。 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但是曾经经历过一次的华筝,她知道,若是她没死,那仪式就没有完成,萧元帝的灵魂就不可能被召回来,更不会进驻到萧墨寒的体内。 因此华筝可以肯定,萧墨寒不可能会知道萧元帝到底图李华的什么东西。 可是严岩很可能知道,所以萧墨寒才会举止如此古怪,神情如此苦恼和纠结。 萧墨寒似有些震惊,反问道:“你知道严岩为何要杀你?” 华筝轻点了一下头,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五年前我就知道,这也是为何我一定要抹去你记忆的原因,也许严岩昨夜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抹去的记忆不可能回来,更何况那都是从旁人口中所知呢?” 虽然不想骗他,但华筝也不想让他如此痛苦,“萧元帝与李华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也许你会觉得我是想要自保,想要否定萧家元老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可是若真的可行,为何如此多年都未见有成功过呢?寒,我们能不能不要因为萧家的所谓祖训,所谓夺回皇权而有所分歧?” “那你知道元帝与李华之间的事?”萧墨寒没有回答华筝的话,反而想要知道华筝到底知道多少。 华筝抓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咬了咬唇,思索片刻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如实告之。 “在五年前那场祭祀里,严岩他们的仪式没能把萧元帝的灵魂召回,反而把李华的灵魂招回来了,只不她的灵魂没有成为我,而是让我拥有了她的记忆。” 此刻,萧墨寒放在桌上平放着的手突然收紧成拳,向来善于隐藏自己心思的萧墨寒居然在这个时候破功了。 华筝也注意到他的变化,但对方的表神还冷静,所以她继续道:“李华恨元帝,当时醒清过来的时候,脑海里不断有一道怨念催促我将你给杀了。” 第1770章 觉得被骗 华筝所言的情况,萧墨寒也曾有过,那是不属于他们自己的记忆。 李华为何会恨萧元帝,结合萧元帝的记忆还有严岩所说的话,他也清楚。 只是得了李华记忆的华筝,似乎并不知晓萧元帝对李华的爱到底有多深,深到可以连皇位都不要的人,真的只是为了长生不老吗? “筝儿当时可曾想过真的杀了本王?”李华想要报复,他可以理解,但是华筝呢?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也许五年前华筝离开是因为李华的记忆影响,也许是因为担心自己可能也会像李华一样,被抛弃,被成为利用对像,也许还有别的也许。 萧墨寒心事重重的样子,华筝也曾有过,特别是对待李华和萧元帝的事情上面,只不过华筝释怀得早一些罢了。 华筝很老实,没有一丝隐瞒,把自己的真实感受道了出来,“若换作你是李华,你也会想杀了那个骗了自己的男人吧?” 沉默! 此刻萧墨寒不知该作何回应,在其看来,萧元帝并没有错,反而是为了李华失去了一切,该说委屈的人,应该是萧元帝才对。 “我也不管元帝如何想的,其实说白了,李华之所以如此恨元帝,应该是因为她真的爱上他了,爱之深,恨之切,否则也不会有想与他长相厮守的想法了。” “那她为何不愿嫁给元帝?”萧墨寒将萧元帝心底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实问出了口,谁都会有心结,哪怕人已死,也会因为这解不开的心结而死不冥目和不甘。 华筝想也不想便回道:“为何要嫁?当时元帝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吗?她若嫁了不就破坏了他原有的家庭了吗?” 萧墨寒似想到了什么,威压逼人,气焰瞬间暴起,“所以你不愿嫁给本王是因为本王已有家室?” “呐!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啊,”华筝立即警惕了起来,“我们明明说的是元帝和李华,再说我也是把李华的真实想法和感受说出来罢了,你怎就对号入座往自己身上套了?” “好,那你说说,李华不愿嫁元帝是因为不想破坏他原有的家庭,那她往后可有何打算,是继续跟元帝就如此纠缠下去吗?”萧墨寒见华筝疏离他了,便收敛了气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追问。 华筝防着随时可能暴发的萧墨寒,明显就已经往离他远一点的一侧移去了。 眼看着华筝移得都快连椅子边缘都不沾了,萧墨寒不得不提醒道:“本王又不吃人,你何需如此?” “那你板着脸啊,”许是已经吃定了他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至少是真的不会伤害她,所以华筝胆子也大了起来,只是以防万一,她还是做些准备,“你也不想想,你堂堂摄政王爷,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王,对着我一个小女子露出如此锋锐的眸光和严肃的表情,我怎能不怕啊?” 萧墨寒转移了视线,端起茶盏尝了一口,不屑回道:“你若真怕的话,明知本王不喜欢听到那样的回答,你还如此说,本王倒想问问,你怕的是什么?” 第1771章 害怕失去 “当然是怕你像元帝一样那样对李华啊!”华筝脱口而出,“你想想,一个女人被关在皇陵至死,换作是你能好受吗?” 很早的时候,华筝就经常梦见一些奇怪的画面,以前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自从五年前的祭祀之后,她便知道了。 萧墨寒拥用萧元帝的记忆,而她拥有李华的记忆,二人就像是萧元帝和李华之间的延续。 之前不确定,现在二人都清楚,彼此都有了不属于他们的记忆,此事便更好说清楚了。 萧墨寒冷不叮来了一句,“那元帝心里就好受了吗?为何李华不想想元帝为何会出现在皇陵里,为何这大安国的江山姓慕容而不再姓萧了?” 看着情绪有些波动的萧墨寒,华筝也有些惊奇了,感觉他像是在替萧元帝抱不平。 “说得好像萧元帝是为了李华放弃了一切般,为何你不想想,也话是萧元帝想要博得李华的心,好让她把长生不老的秘密告诉他?” 说着说着,二人变得针锋相对起来,一点也没有方才最初想要谈心的想法了。 萧墨寒也不知怎的,向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露出痛苦的神情,“李华真的是如此想的吗?她真的认为元帝是为了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所以才会对她百般纵容和溺爱吗?” “是这么想的又如何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想想,若是你不在,我什么情况都不知晓的情况下,董倾城跑过来对我说,你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我,想要从我身上得到我的秘密,那我能不往坏的方面想吗?” 华筝的代入感很强,当然这也与她自己本来就是李华的原因有关。 而萧墨寒也很不甘心,双眼怒瞪,质问道:“难道本王做得还不够好,不够明显吗?你想要做的,本王基本从未拒绝过你……” “你有,你拒绝给我自由!”华筝大声吼了回去,“你自己身为摄政王爷,权倾天下,皇位唾手可得又如何?你用我的自由来换得了你的权势,你有没有想过我想如何过?李华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萧元帝给她了吗?” 萧墨寒愣愣地看着华筝,“元帝是没给她自由,但他并不是舍不得他的皇位和权势,而是他害怕,万一她自由了,便不再属于他了。” 说完,萧墨寒离开了桃苑,而华筝则颓废地跌坐回椅子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她不知道萧元帝是不是真的如何想的,可是萧墨寒的神情告诉他,他是这么想的,身为统令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化身为阎王的战王,居然也有害怕的事情,也有自己无法掌控之人。 而这人,是华筝,也是李华! 次日一早,华筝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镜前任由黄依给她梳妆。 昨夜,华筝与萧墨寒不欢而散之事,未让她们知道,所以黄依还高兴地在抱怨着萧墨寒太不懂节制之类的。 华筝一脸疲惫,无神的双眸一直看向窗外的院子,似乎是等着什么人的到来,想着:也许今日不会有人前来下聘了。 第1772章 亲自前来 华老太一早也梳妆好坐在大厅里等着。 夏姨娘带着心儿则立于华老太身后侧,随侍。 身为华筝父亲的华景阳当然也不能让摄政王府的人等,所以时辰一到,便也跟着华老太一同坐在大厅的上座上一同等着。 虽然华景阳嘴上跟华筝置着气,可暗地里,却巴不得华筝能嫁给萧墨寒,有着这么一个强悍的女婿,他这个丞相想要都难了。 所以哪怕昨夜何卫带回华筝的话气得胸口生疼,今日他还是换上了新衣,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生怕自己有怠慢了摄政王府的地方。 正当众人怀揣着激动的神情等着摄政王府的人前来下聘之时,华筝则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忐忑不安起来。 昨夜的不欢而散,让她觉得萧墨寒是真生气了,也许今日这下聘会取消,也许……她们之间不会再有也许了。 看着一点喜悦都没有华筝,也不像平常,安静看书,就连华筝最爱的茶也未见她抿上一口,死气沉沉的样子让黄依担忧了起来,“小姐,您可是身体不适啊?奴婢听说数月前您的身体十分虚弱,虽然您治好了,但若有不适,您可要告诉奴婢啊。” 华筝摇了摇头,没有回话,而是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可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是谁都看出来她有心事。 原本都很高兴的三人也随着华筝萎靡不振的样子而对下聘之事,变得不甚关心了。 当然这也跟时间有关,因为下聘的吉时已过,大街上完全没有前来下聘之人的踪影。 就连华景阳也有些坐不住了,派古管家来来回回在大街上看了几回,结果还是一样,一点喜笛声都未闻见。 华老太的心也瞬间抽蓄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华筝知道,自己猜测的也许,可能要成真了。 于是站了起来,准备伸手去取下那本就没有多少重量的头饰,可是她却觉得这些头饰压得她十分头疼,有股莫名的火便如此生出,想要将此火给浇了。 就在她转身动手之时,猛得撞到了一堵“墙”,让她忍不住发泄了出来,“谁不见眼了?” “本王!”还没等华筝抬起头来看清来者,声音便从其头顶传来了。 抬起头,满是怨念的双眸死死地瞪着他看,“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这是你家吗?跟你有亲啊?” 黄依原本想要替华筝讨伐一下萧墨寒的,但是李安然和李末央识趣的在这个时候把黄依给拖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看着气头真旺的华筝,萧墨寒其实心底多少有些高兴的。 但该要确认的事情,他还是想要确认,正所华筝自己所言,他困住了她,让她失去了自由不高兴,他不想她心不甘,情不愿。 “本王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嫁给本王,即便本王不能给你自由。”萧墨寒抓住华筝拍打着他的双手,让她与他正面相视,强迫她给他答案。 华筝气极了,真的想一个膝击,给他一个“男人”最痛给他,可这躯身体是她好不容易才融合出来的,她舍不得,唯有气愤地冲着他反问道:“若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会回京都吗?我一个人在外面带着豆豆和可可有何不好?为何跑回来还要跟你的小妾同住一屋檐下?” 第1773章 我也委屈 萧墨寒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华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嫁给他?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夜,也整整纠结了一夜,哪怕到今日,到了吉时要前来丞相府下聘了,他都一直未发话。 因此杜管家也着急不已,可又怕误了吉时,出大事了,所以便把钟森、叶慕白和白玉子给前了过来。 谁知道没等到他们这些人到来,萧墨寒便不见了,整个摄政王府里的人还有请来的乐队等等,全都在等着了。 可偏偏在如此重要的关头,萧墨寒不见了。 钟森来了之的,看着一院子的人也生起了闷气来,沉沉地问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想娶了是不是?” 白玉子也不解地看着杜管家问道:“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现今还没让下聘的队伍出发?这吉时不是都已经过了吗?” 杜管家也是急得嗓门都快冒烟了,就差跪下来求钟森给他作个主,“钟宗主,今日可是王爷下聘的大日子,老奴不敢怠慢,可王爷一早便坐在大厅里,老奴向王爷请示是否可以出发时,王爷未有发话,老奴没敢动啊。” 杜管家也很委屈,而且这委屈还不能对着萧墨寒发,唯有把钟森三师徒给请过来给他出个主意。 此时,萧墨寒听完华筝的话之后,特别是看到华筝气得想要哭得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生揪着一样疼着。 一把将人搂入怀里,哄道:“本王知道,本王都知道,是本王的错,本王该纳妾,更不该收侍妾,再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答应你,待本王安排好一切之后,本王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今日,别生本王的气,也别你怨本王非要将你绑在身边这事,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华筝挣扎着从萧墨寒的怀里逃脱出来,带着哭腔控诉道:“五年前你也说过,待收服三族之后,你就会离开京都,可是回到京都之后呢?你后院里的女人、你在朝中的权势,哪一样少过?” 华筝边说边拍打着萧墨寒,委屈的泪珠儿成串落下,“我若真的像李华那样狠得下以下来的话,五年前走了我就走了,这次回来,我也一直在说服自己,让自己跟着心走,哪怕委屈一点也没办法,至少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你呢?” 觉得一直只有自己在华筝,连同李华对萧元帝的不满也向萧墨寒发出,“你说他为了李华放弃了一切,他真的放弃了吗?若真的放弃了,为何还会有背后的萧家?花言巧语谁不会说?” “我要的也不多,你要真爱我,就不该让我如此难堪,五年前我把董倾城赶走了,可你却在我不在的时候把人给迎进府里去了,而且还当了侧妃,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缺钱又不缺男人,为什么我非得要你不可,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华筝越说越生气,越说哭得越凶。 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喜庆的奏乐声,而黄依则在院子里大声地提醒道:“小姐,下聘的队伍来了,是钟宗主亲自队过来的。” 华筝狠狠地瞪了萧墨寒一眼,正准备脱口出的“滚”字没说出来,对方便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身体俯下,深深地跟她来了一吻。 第1774章 壮观的下聘队伍 黄依这边着急,可是又不敢往屋里探去,原地跺着步,焦虑不已。 李安然和李末央倒是觉得可以松口气,萧墨寒能亲自前来,而且这迟来的下聘队伍也到了,想必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是李末央用肩膀轻推了一下黄依,高兴地笑道:“别担心了,王爷不都来了吗?要是王爷来了,下聘的礼仪队未到,那才是该着急了。” 李安然摇头笑了笑,催促着她们道:“快点准备一下,一会前厅不知道会不会派人过来请小姐过去。” “哪有下聘让未出嫁的姑娘出去的道理的啊,不过我倒是想瞧瞧这摄政王府的聘礼有多少。”黄依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也不再纠结华筝,而且对外面越来越响亮和喜庆奏乐声队伍好奇起来,“要不我们出去瞄两眼,好一会小姐问及了我们也可以告之一二?” 李末央也想去看,兴奋的双眼都发出闪闪发亮的光芒。 李安然受不了,便让二人去了,而她自己则在院子里独自守着。 此时,阎十九的声音在一隐蔽处响起,“对不起,未能给你一个隆重又正式的婚礼。” 李安然遁声而去,笑着抱怨道:“既然知晓,那就对我好一点,好好保护自己,别受伤,若你有何三长两短,才就是对我的最大伤害。” “是,娘子!” 阎十九的声音刚落,在其附近守着的暗卫都忍不吐槽了起来。 “十九,你也真是的,你俩也不怕被人笑容,这些话你们夫妻俩晚上关起门来说不行吗?非得在主子的下聘的日里说,这不是让我们没伴的兄弟难堪吗?” 李安然也不好意思,轻声地对着虚空道了一句,“就你话多十三,干好自己的活,指不定一会有人来捣乱呢。” 萧墨寒得罪的人不少,他娶妻,还真的难保会有人出来捣乱,这事儿,萧墨寒自己也有所防范,所以暗卫也都敢松懈。 叶慕白和白玉子也跟着钟森随着下聘的队伍来到了丞相府。 这一摄政王府下聘的队伍还真的是抢足了眼球,长长的队伍,最外侧的两排是骑着马的银甲卫,每一匹马正前方都挂着一个红红的绣球,想不让人知道这是在办喜事都不行了。 再外内一侧的两排队伍则是奏乐的,统一全是喜庆的红色着装,个个都生怕自己所吹奏的乐声被人覆盖了似的,茂起劲拼命地吹。 最里面,也就是最中间的一排队伍,则是摄政王府抬着聘礼,个个穿着喜庆新衣的下人,个个精神劲一点都不输给身穿银甲的士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士兵在操练,毕竟如此整齐且又有章法的队伍,还真的整个京都都找不到第二家。 华景阳和华老太听到下来回禀之时,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这声音越来越近,府上的一些下人已经忍不住在院墙下探头了,这里头当然少不了黄依的身影了。 “哇!摄政王府下聘的队伍真的很壮观啊,小姐真的好幸福啊。”黄依看着看不到尽头的队伍,羡慕地道。 第1775章 下马威 李末央也被景象给震慑到了,惊叹道:“这到底下了多少聘礼啊?难道摄政王爷把摄政王府掏空了给小姐下聘吗?” 身旁不断传来惊嘘之声,更多的是女子羡慕和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华筝一样如此风光。 华筝好不容易从萧墨寒的“魔爪”下逃脱出来。 长时间没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让她生生把自己粉嫩白皙的脸蛋憋得通红。 身体无力的她,如软绵绵的丝被任由萧墨寒抱在怀里,露出差点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会笑的这个能力。 华筝缓过口气,幽怨地看着他,怪嗔道:“你还笑得出来?外头的人都在看我笑话了,你还好意思笑?” “何人敢笑本王的王妃,本王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府,立即下令把他给杖毙。”萧墨寒也难得温柔地哄着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倒是一直未有收敛,一点也听不出他生气。 “哼,你府上的那些美娇娘是不是也被你这样给收得贴贴服服了?嘴上一套,做又是一套,你要真把人拖下去给枯毙,那个人肯定是真的该死,而不是因为笑话我而被你给处罚而死的。” 华筝很清楚萧墨寒,看是一个不言苟笑之人,可是心里比谁都公正严明,做事也是有原则的,从未因为私心而伤害无辜之人。 当然不是什么事都绝对的,像在战场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萧墨寒没有回话,将华筝放回床上安置好之后,叮嘱其道:“本王先出去,等本王,本王不会让华景阳欺负你的。” 华筝红着脸,羞涩地点了点头,不过在他临走前还是不忘提醒他道:“他毕竟是我生父,你也别太强势,免得祖母难为,祖母也是为了我好,你体谅一下她,别提太多要求了。” 萧墨寒点了点头,在华筝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之后,便步出房间,吩咐李安然道:“好好照顾王妃,日后若还有人不长眼前来给王妃脸色看,不用顾虑太多,直接将人给打出去,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欠的。” 华筝在屋里听了,脸更好了,忍不住催促其道:“还不快走。” 萧墨寒唇角微微勾起,飞身一跃便出了桃苑。 再次出现已是在丞相府的大门前,骑着他的座骑,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华景阳立即令着一家老小在府门前迎接,激动的差点都跪不稳了。 也不知道萧墨寒是真听了华筝的话,还是因为华老太护着华筝,所以对她也坡有好感,故下马之后,便前上虚托了华老太一把,郑重地道:“祖母客气,今日孙女婿前来下聘,劳请祖母操劳,实乃孙女婿不是。” 直接越过华景阳这个一家之主,一朝之相,转而向华老太如此客气,就连华老太本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更别提华景阳有些迷茫了。 “老身不敢,王爷亲自前来下聘实乃筝儿的福气,是我丞相府的荣幸。” 华老太站了起来之后,萧墨寒则双手负后,挺得笔直,极具威严地道:“丞相大人请起。” 第1776章 还要等 华景阳老脸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这么多百姓在看着,而且萧墨寒还亲自前来下聘,那已经是对华筝十分重视才会如此。 想想五年前华紫烟,安王就差连成亲都不想出现了,当时那不情不情愿有多明显,如今回想起来,与摄政王府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不过华景阳却不知足,看着那长得不见尽头的下聘队伍,心底直在滴血,心里打定主意道:一定要让华老太和华筝答应留一半聘礼在丞相府,这样子康和子明娶妻就不用担心。 华景阳的如意算盘是打得特想,可是就在他盘算着之时,恨不得立即将萧墨寒迎进丞相府,把这聘礼清单让摄政王府的管家唱读出来,好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萧墨寒为了他家的女儿下了多大的重本。 当然这也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华景阳身为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爷的岳父,是多么的受到重视。 “王爷,钟宗主、叶将军、白神医,里面请……”华景阳压住方才的不快,笑面吟吟地侧开身准备将人迎进屋里。 可是萧墨寒却立于门前不动,如此一来,钟森等人当然也不会动了。 奇怪地看着萧墨寒,以为自己所言对方未听见,故再次相请,结果银剑在旁回道:“丞相大人,不急,人还未到齐,等人到齐了再进丞相府相谈王爷与华大小姐下聘之事,以及成亲的其他事宜。” 华景阳疑惑地看向身后的何卫,像是在询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卫也是一脸茫然, 唯有摇头示意。 于是华景阳不得不小声在旁问道:“不知王爷所等之人为何人?可需臣将人请来?” 银剑拦住了欲靠近萧墨寒的华景阳,冷声冷语回道:“不必了,王爷已派人前去请来,很快便到,丞相大人若等不及大可回府先。” 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银剑对华景阳这个未来的摄政王爷岳父似乎十分不满,不管是态度还是语气上,完全看不出他有半点的获敬意,隐隐地还带着丝怒火。 华景荣没明白过来,唯有连连道不敢。 而华老太倒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又生枝节,于是便让杨嬷嬷派人去桃苑告诉华筝一声,若真有什么事,好让华筝心里有个准备。 可谁知道,黄依把这下聘的队伍说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惹得华筝不得不打断她,让她想好了再说,别一会这一下,那一段的,听得人稀里糊涂的。 李末央听见有人敲响院门,便出去察看了一下,回来后便将华老太的话传达给了华筝。 华筝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轻声唤了一声,“十三,王爷这是想要做什么啊?不是跟他说了,不要为难我祖母了吗?” 阎十三没有现身,回答的声音从屋梁上传了下来,“回夫人,主子确实按夫人所言未有为难华老夫人,但主子如何安排属下不知。” 如此神秘,华筝都忍不住有些期待了。 第1777章 打脸华景阳 黄依不解,疑惑问道:“小姐,摄政王爷人来了却不进府里来,此为何意啊?您不担心吗?” 华筝抿唇笑着,古怪的神情让众人更加迷惑了。 李安然倒是比她们谁都沉得住,从始至终都未问过一句,也未发表过一句,为此李末央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什么。 毕竟阎十九贴身保护萧墨寒,身为阎十九妻子的李安然,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于是李末央贼兮兮地笑看着她,“安然姐姐……” 这一开口,直接把李安然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来,连忙躲到一旁,强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不用问,我这几日都在小姐身边,也跟你处在一块,有没有见过十九你很清楚,所以我不知道王爷是作何想。” “我不信!”李末央和黄依二人同步地跺了一下脚,也很有默契地回道。 华筝看着这二人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黄依兴奋地跑她身边,松了口气道:“小姐,你终于笑啦,真的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跟王爷怎么了,自醒来便一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奴婢又不敢多嘴,谢天谢地了,王爷终于来了,小姐也开心了,真的是感谢菩萨保佑啊。” 说着,黄依双掌合一,闭上双眼向着八方拜拜了起来。 华筝先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后又挑着眉好奇问道:“黄依,你什么时候也信佛了?以前没见你如此虔诚过啊。” 黄依刚拜完,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李末央便抢了道:“还不是为了银刀护卫,银刀跟着王爷去打仗了,天天都担心的死去活来的,只要前方传来战报,就立即冲到大街上拦住送战报的人,打听消息。“ “才不是呢,”黄依脸一红,假装生气地鼓着双腮解释道:“我……我……我也有担心小姐的好不好,小姐失踪了五年,不知去向,王爷又未派人去寻小姐,我这是担心小姐才合起一块求神拜佛的。” 华筝一边点头,一边调戏着黄依道:“嗯嗯,本小姐懂了,本小姐只不过是顺带的,顺带的!” 黄依不好意思地跺着脚,羞得差点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小姐啊……” 桃苑里,主仆四人嘻嘻哈哈地热闹不已,前厅那儿,却是一派沉沉之气。 原因无他,全因萧墨寒所等之人是结结实实给华景阳打脸之人——李慧! 现今在京都谁不知道李慧是骆聪义父之妻,骆聪的义母? 谁不知李慧与京都有名的女子典范贵女荣夫人是好朋友? 谁不知李慧是皇上跟前大红人李蒿的嫡亲妹妹? 当年华景阳以李慧不守妇道将她给休了,随后回了李家的李慧随着李家因勾结外族被判流放蛮荒之地。 当时的华景阳为了跟李家撇清关系,没多久便娶了柳敏茹这个外室为正妻,还将嫡女华筝送出京,放在乡下的庄子里养了将近十年。 好了,萧墨寒给华筝下聘,却将李慧,李蒿,还有李慧现今的夫家给请了过来,此为何意呢? 第1778章 生父生母各出一代表 依着这官位的大小,萧墨寒是该坐在上首的,可是今日情况有些特特,所以这上座之位,萧墨寒没上去坐,谁都不敢坐。 眼看着这场面有些尴尬,钟森则以萧墨寒的长辈身份开口道:“还请华老夫人上座。” 华老太在这儿,年龄最大,辈份来说也算是高些,所以坐上这上座,也说得过去。 可是一屋子都是身份压死人的大官在此,华老太腿肚子都有些打颤了,哪还敢上座了,故欲拒绝道:“老身年事已高,府上之事……” “还请老夫人上座。”没等华老太把话说完,李安然则快步进入到屋里,在屋槛前停了下来,向众人请安道:“奴婢安然叩见摄政王爷、李大人、叶将军、骆将军、钟宗主、白神医、骆老爷、骆夫人。” 萧墨寒虚点了一下头,问道:“起来说话吧。” 李安然站直,恭毕地将华筝的话转告道:“谢谢王爷,王爷,小姐说,百行以孝为先,今日是王爷给小姐下聘,不论君臣,不谈国事,只谈家事,所以想请王爷可以念及老夫人对小姐的疼爱上替小姐多加顾及老夫人。” “小筝此话说得极是,华老夫人请上座。”钟森顺着华筝的传话,再次相请。 这一次,华老太是感动地无法迈开步子啊。 不想到当年自己因为觉得对不想李慧,才想对华筝好一点,以作弥补,谁知今日却能换来这般的受人尊敬。 看着华老太走动都有些激动,李安然主动上前搀扶着,小声提醒道:“老夫人请放心,小姐说了,谁委屈了,也绝不对委屈老夫人。” 华老太感动得连话都说不了来,只知道连连点头示意为好。 而后钟森则将骆海请上了座。 华景阳再也忍不住了,追问道:“钟门主,不知您如此安排为何意啊?此乃本相的丞相府,而非骆将军府,为何不是本相上座呢?” 华景阳不解,同样,钟森也不解,惊奇问道:“敢问,丞相大人,华老太不是丞相府的人,不能代表丞相府吗?” 此言一出,华景阳顿感胸口像被大石压住那般,难以呼吸了起来。 这问题,他若敢回答“不是”估计明日朝堂之上便会有人弹劾他不孝了。 若回答“是”那么,华筝这亲自,他这个当爹的就没有说话的份了。 这下子他可是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原本想着把华老太接回来是让华筝感激他,好让华筝对他这个爹有所感恩。 如今这预奇的效果未达到也就罢了,还把自己的主动权和地位都让了出去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回道:“不,我娘养育本相不辛劳苦,丞相府里的事,我娘自然能作得了主。” “既然如此,生父一方出一位代表,生母一方了同出一位代表,有何不妥?” 若站在这“孝”字而言,钟森如此安排可以说是毫无纰漏,甚至还面面俱到,无可挑剔,除了把华景阳气得半死之外。 第1779章 各自对礼单 接下来,华景阳也只能立于华老太身后,李慧则立于骆海身后,钟森坐在华老太一边的下首之座,萧墨寒坐在钟森旁边,叶慕白和白玉子则立于钟森的身后。 骆海坐的另一边,下首则是李蒿,身后站着李浩,其旁则是骆聪身后带着的则是牧扬、大牛和顾三。 且不说萧墨寒前来下聘之人,光是看华筝生母一方的代表,一看就知道不是盖的。 朝中一品官员、一品将军、还有正四品的将近也一连出动了三人,这可谓人多势众。 再看看华景阳这边,老弱不说,连他这一朝之相连个座都没,可见这场下聘,在萧墨寒的眼中,丞相府根本就不受重视。 前厅里,因座位如何安排耗了些时间,不过并不影响在丞相府大门前唱吟着聘礼礼单的杜管家。 随着杜管家的话,一抬一抬的聘礼被抬进了丞相府里。 可是很明显,这聘礼的摆放有有讲究的,有点眼力之人都看得出来这聘礼分了两部分堆放。 华景阳站在华老太身后,正对着前院,把这聘礼的摆放全收入眼中。 原本还抱着些希望的他,如今可全然看出来了,萧墨寒是打算把这聘礼也分成两半,一份给生父这边,一份给生母这边。 眼看着属于他的东西一箱一箱被抬到李慧她们所坐的上座的那一边,华景阳气得咬碎一口银牙,却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生咽。 华筝,华景阳是不指望她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了,所以小声吩咐身边的何卫道:“快去把子康叫回来,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公务再重要也不能不在场,子明那边也派人去把他给唤来,整日躲在院子里做什么。” 长长的礼单读了一个时辰,外头聘礼的队伍还是未看到尽头,杜管家连茶水都不敢喝多,生怕喝多了内急,要中断唱吟礼单。 前厅里,钟森不说话,李慧那一边也安静地等着,虽说把李慧给请来了,可是李慧毕竟是女子,有些事不好主动开口,故只能等着华景阳这边开口。 萧墨寒也沉得住气,与钟森师徒二人静静地坐着喝茶,也不说话。 倒是大牛和顾三看着这些聘礼,露出震惊地神情,幸得牧扬在旁提醒方让二冷静下来。 华筝也等得有些累了,这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别说等的人,说的那个也累坏了,所以便派李末央前去给银剑暗示一下,好让萧墨寒有所收敛,差不多便好了。 于是多得华筝,杜管家得以一歇,但是这礼单还是要读的,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读罢了。 至于前厅里的人,也在萧墨寒点头之下,由钟森代表他发话了,“劣徒墨寒,虽身为摄政王他,但是今日下聘乃以女婿身份前来,不视身份地位,今日下聘一共……” 其实钟森也有些烦累了,特别这是礼单如此久都未到头,他这当师傅的也不清楚总数如何,于是顿了顿。 银剑适时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将总数列在纸上。 钟森一看,瞪了一眼萧墨寒,将纸拍回到银剑的身上,“礼单还未对完,晚点还请华老夫人和骆将军房各自派人与王府的杜管家核对一下。” 第1780章 李慧翻身 华景阳不知道为何钟森不报出下聘礼双方的数量。 原本被休弃的妇人并没有资格与前夫家分女儿的聘礼的。 可是今日萧墨寒的行为,直接给华景阳实实在在地打了一巴掌。 全京都谁不知道李慧是她休弃的不守妇道的妻子? 虽说李慧后来嫁给了骆海,成为了骆聪的义母,可终究还是被华景阳休弃之人。 今日出现在此,恐怕华景阳将会成为全京都的笑话了。 因为李慧现今的在京都的身份,可是本身就已经足以让华景阳成为全京都的笑话。 京都里谁不知道荣夫人是全京都女子的典范? 李慧这几年在京都,在荣夫人的带领下,在贵妇圈里头,不管是地位和声望都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再加上李慧自己本人也争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便多年未有接触,但在京都里,女子的才学而言,她还真的是数一数二之人。 当然骆聪这个义子也是个感恩的,即便骆海原本只不过是骆家的忠个,但一直守护着他在奴村忍辱负重多年,教骆聪武功还有如何为骆家平反。 而李慧也是个好心的,对骆聪也多加照顾,为了骆聪简直将骆海和李慧当亲生父母看待。 只要听说有何人对李慧和指点的,都会亲自带兵堵人家家门,责问人家为何造谣,生怕京都百姓不知道他的义母是李慧。 李蒿,李慧的嫡亲哥哥,也对这个妹妹相护有加,思及她多年来在奴村陪着他吃了这么多苦,现已是安帝跟前大红人的李蒿,更加不会让李慧被人看不起。 华景阳再多的苦也只能自己咽,因为李慧现今已不是那个任由他可以拿捏之人了。 看看李慧那一边所坐人的,不是高官就是武将,文武全在,个个都是李慧的撑腰。 哪怕他身上一朝之相,也不敢轻易向李慧发火,就连安王也看得出来,李家平反之后,李蒿定会受到重用,所以才会让他拉下脸去跟李慧合好,以便与李蒿关系拉近,最好能站到他的那一派。 只可惜,李蒿就像早就知道华景阳的目的一样,几次都上门拜访都未见到李慧,最后恼羞成怒,不再去骆府了。 风水轮流转的话真的一点都没错。 如今华景阳就像是夹着尾巴过街的老鼠,如何看都招人厌。 华老太见状也只能感叹:一步错步不错! 前厅的事,黄依就像实时播报员一样,每隔一刻钟便跑回来把前厅的情况告知。 说到华景阳连个座都没之时的兴奋劲时,差点让华筝怀疑华景阳跟黄依有仇。 “小姐,你别问,奴婢就是不喜欢相爷,要不是她,小姐您怎么这么苦啊,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不想给小姐您嫁妆,奴婢真的是看清楚了,女儿在相爷的心中,根本就不是女儿,只不过是帮他拉拢权势的棋子罢了。” 黄依吐着苦水道:“也庆好三少爷今日没在府上,若是三少爷在府上,得知相爷连嫁妆都不想给您,定会跟相爷吵起来的。” 黄依这刚提及华子康,心儿则在婢女月季怀里抱着前来求见,“大小姐,不好了,夏姨娘请您速速到前厅。” “呸呸呸……什么不好了,小姐好得!”黄依叉着腰,强势地纠正道。 第1781章 不让带走 月季将心儿放下,连忙请罪,生怕把萧墨寒心头尖上的华筝给得罪了,害怕得很,“是是是……是奴婢的错,请请大小姐……恕罪。” 华筝拉了拉挡在自己身前的黄依,劝道:“行了,没这么讲究,你是夏姨娘身边的婢女月季是吧?出什么事了吗?为何如此慌张?” 月季没抬起头来,紧张地将前厅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华筝,“回大小姐,相爷把三少爷叫回府了,前厅里,摄政王府的人还在唱吟着礼单,但是摄政王爷因着有公务已回去了,可是李大人和骆将军一家还在,因为摄政王爷临走前交待,务必让骆夫人带着聘礼回去,但……但相爷……” “相爷如何了?”月季吞吞吐吐地,一看就没看说。 华筝看着她如此,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向心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心儿乖,来大姐这儿。” 心儿迈开了小脚来到华筝的身边,规矩地向华筝行礼道:“心儿见过大姐。” 华筝笑了笑,直接牵起她的小手,轻声问道:“心儿告诉大姐,前厅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心儿回头看了一眼月季,对方刚要准备暗示之时,黄依立即插入她与心儿中间,完全不让她给心儿暗示。 心儿也唯有低头如实而道:“爹要赶李家和骆家的人走,不请带走聘礼。” 华筝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黄依等人不解地看着她,生怕出问题了。 可笑得连眼泪都出来的华筝边拭着眼角的泪珠儿,边冷静下来道:“没事,本小姐没事,你们都别担心,这事啊,估计是爹心里不平衡,毕竟在其看来我娘都被弃了,凭什么来分给我下的聘礼呢?这事可以理解,但是他若真敢不让我娘带走,估计寒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心儿侧斜着头,不解问道:“为什么啊,大姐?” “心儿真的好样的,要不是你,大姐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黄依你带着心儿去院子里玩一下,顺便把珍味坊送来的糕点让心儿尝尝。” 月季看着心儿被带下去,连忙跪下求道:“大小姐,姨娘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相爷会跟李大人起冲突而已,还请大小姐莫要多想。” “行了,莫要多想的人该是姨娘,你也过去吧,一会记得带些糕点回去,姨娘喜欢吃。”说完,华筝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李末央看着月季走远之后,快步回到华筝身边,小声问道:“小姐,真的不去看看吧,您不担心骆夫人会吃亏吗?” “我舅舅也不是吃素的,钟离娜兰把政的那段时间都没能把我舅舅给拉下马,可见我舅舅也有手段的人,”华筝淡定地回道:“再说还有我哥骆聪在,就算我哥不出手,依牧扬他们那性子,我爹要敢不给我娘把东西带走,定带着手下的那些兵把丞相府给掀了。” 正如华筝所言,面对华景阳的要求,李蒿是没发表意见,就连李慧也未说什么,而是向十分懂规矩的向华老太请辞,转身就真的是像什么都不带走。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大牛和顾三一派轻松且不要脸地道:“牧扬,慧婶留了这么多东西在这里,估计也够我们底下的兵蛋儿吃个十年八年吧?” 第1782章 求助华老太 可能别你说华景阳还没那么生气,可是李慧带来的人,而且还是这李慧再婚夫家带来的人,那股原本只是火苗的火气,瞬间顶上天灵盖,就差在头顶上冒烟了。 华老太摇头,没眼看,撑着座椅扶手而起,夏姨娘和杨嬷嬷连忙一左一右搀扶着。 也幸好夏姨娘让月季带着心儿先离开了,否则看见如此不要脸的父亲,还真的是不知道让她将来如何是好了,毕竟一个父亲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卖出去,若夫家实力好还好说,若实力不行,那不得华景阳更加不把她当女儿来看了? 此时夏姨娘多少可以感受到华筝的想法。 一个强大的娘家又有何用? 若娘家不把你当回事,甚至还想着把你当“货物”一样的娘家,要来又有何用?还不如不要了,至少自己还能选个自己觉得适合的夫家。 看着华老太要走,华景阳立即唤住道:“娘,您得主持大局啊。” 华老太气得手都握着拳头颤抖着,一脸失望地道:“儿啊,你让娘如何主持公道?当年人是你坚持要休,还趁着为娘不在京都之时休的,如今人家前来要女儿的聘礼,你让为娘如何拒绝?再说摄政王爷离开之前已有交待,聘礼按着分配让骆夫人带走,你是想让为娘违抗王爷的命令吗?” 华景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回道:“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华筝可是孩儿养大,是丞相府把她养大成人的,如今她越跑出来分走一半聘礼,更何况一个弃妇,有何资格跟孩儿抢华筝的婚事聘礼?” 按理说,华景阳的说法是正常的,确实没有被休弃的妇人回前夫家干涉儿女出嫁之事,他会生气也是常理之事。 再加上,萧墨寒的特地如此交待,而李慧却还未表示过要拒绝,这才是让他一直忍着,等到萧墨寒离去之后才爆发出来的原因。 牧扬冷笑,“大牛、顾三,我们也不过是个四品小官而已,底下能有多少兵呢?要说多啊,还得是聪哥低下的禁卫军,还有都城里的官兵……” 骆聪原本全程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切让李蒿作主的。 可是李蒿一直不说话,而李慧似乎也很伤心的样子,他带来的人既然已经开始护着李慧了,那他也不一点表示都没有,故回道:“本将军手上的兵也不多,要说多,哪比得上王爷手上中的百万雄事,反正妹妹将来也是摄政王妃,王妃的东西自然也是王爷的东西,那便如此吧,义母,孩儿送您回府了。” 李慧点了点头,再次向华老太欠了欠身,安抚道:“筝儿的事让华老夫人操心了,华老夫人保重。” 李慧要走,那么李蒿也没道理继续留在丞相府了,随着众人的脚步,礼貌地向华老太和华景阳行礼之后也跟着离去了。 可人走,华景阳又不让了,“子康,请李大人和骆将军一家在府上四处走走。” 华子康与骆聪交换了一个眼神,相互点了一下头之后,便上前将人给拦住,“还请李大人、骆将军……” 第1783章 逆子 “来人啊,快点大夫……快……快去桃苑请大小姐……” 华子康的话刚完,华景阳气得手都抖了地指着他,“你你你……逆子……” 完整的话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了。 何卫离得华景阳近,一把将气晕后倒的华景阳给扶住,古管家吓得魂儿都飞了出来,扯着大嗓门喊道。 很快,下人便在府上狂乱四奔了起来,有冲了出去请大夫的,也有跑去桃苑通知华筝的,也有人跑到院子里叫停了还在唱吟着聘礼礼单之人的。 总之,就是一团乱。 华子康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再次相请道:“李大人、骆将军、骆老爷、骆夫人请在院中稍等片刻,待子康的人前来便按王爷所安排的那样,将大姐的聘礼送到骆府。” 李慧看着被众人拥护着扶着回到了屋里的华景阳,担心地道:“子康啊,要不还是算了……” “大娘!”李慧如此亲切一唤,华子康原本还有些刻意保持着距离的态度立即变了,一听,便是亲近多了。 李慧懂,可是她不忍心让华子康做出忤逆华景阳之事,故劝道:“子康,大娘不缺这些,留在丞相府,你爹不也是给筝儿添妆的吗?无需搬来搬去,就放之儿,筝儿出嫁之出一并抬出去便是了。” “慧娘,生儿自知儿之性,你难道又不明白为何摄政王爷要如此做吗?他的用意都如此明显了,即便景阳不同意,那都是不可能留在丞相府的,你就听子康的话,按着王爷的意思带回去吧。” 华老太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也甚感伤心,劝着李慧将聘礼给带走。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会看不了来萧墨寒如此做的用意呢? 显然就是不喜欢华景阳这个岳父,也就只有华景阳萧墨寒娶华筝就是为了要跟他这个相爷拉关系。 孰不知对方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还为了羞辱他,将他的前妻,比身为他妻子再嫁后过得还要好的前妻请来,这摆明就是要为了落他面子的。 也就只有华景阳看不清,闹出这么多笑话出来。 “老身老了,好多事都管不了了,子康啊,这儿就交给你了,祖母回去了,各位还请自便,老身不作陪了。” 华老太说完便转身走了,对于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让他成为一朝之相的儿子,已经再也不抱希望了。 华老太刚走,华筝便来了。 见到李慧等人,华筝便向众人行礼问好之后,便赶去看华景阳了。 华子康的人也很快就来了,也不管礼单是否读完,直接便拿着杜管家的礼单,开始让人将属于李慧那一部分的聘礼给抬出丞相府。 华筝来了,华景阳想要晕到底都难了。 醒来一睁眼见到华筝,想都未想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华筝后昂一躲,李安然则抓住了华景阳的手,警告道:“还请相爷三思而后行,如今这聘礼一收,小姐已是半摄政王妃了,相爷若真打了小姐,恐怕这颈上人头难保矣。” 第1784章 逆女 “逆女……逆女啊……本相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居然连合你娘找丞相认的主意,你可是吃本相,住本相长大的,手肘居然往外拐,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相这个爹啊?” 华景阳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李安然的力劲十分之大,再说一个书生,更何况是中年书生,怎会是一个长年练武之人的对手呢? 何卫在旁见此,连忙出手解救华景阳,可是他却忘了还有李末面的存在。 连一根寒毛都未碰到李安然便被李末央取出一把短刀架到了脖子上,威胁道:“何护卫最好也别乱动,刀剑无眼,相信何护卫懂的是不是?” 华景阳这回连气都拉扯着深长了,眼看就是再次晕去,华筝则看向安然,示意她将华景阳给放了道:“父亲,你对筝儿的养育之恩,筝儿从未忘过,就连筝儿几次从鬼门关回来的事儿,也都未敢忘半分,相信父亲如此‘疼’筝儿,应该也不会忘了是不是?父亲您放心,将来若是您老了,筝儿定会将您的‘疼’爱,十分归还给父亲的。” “你……你是什么意思?”华景阳怕了,一股莫名的寒气在体内窜起,瞬间领他的大脑像被急冻了一下,马上便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华筝问道。 华筝甜甜一笑,乖巧地回道:“当然是好好‘孝顺’父亲的意思啊?难道父亲养儿育女不就是为了防老吗?现今筝儿还有子康和子明都已经长大了,当然是轮到我们好好来照顾父亲啦,筝儿有说错吗?” 若只是表面上的意思的话,华景阳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 华筝的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这种莫名的令他感到恐惧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越看华筝,越觉得她的笑容是恶魔的笑容,而他就是她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会将他这个猎物给收割了。 “你走,你走,别出现在本相面前,你不是本相的女儿,你不是……你不是……”华景阳抓狂地鬼吼道。 何卫着急地看着华景阳像疯了一样胡言乱语,特别是华景阳越如此,华筝笑得越甜美时,便知道华筝是故意的,于是劝着喝止道:“相爷,冷静点,冷静点,大小姐是故意激怒您的,她就是想让您不让她这个女儿。” 华筝不悦地转向何卫,撅着嘴,委屈地道:“何护卫此为何意啊?难道本小姐还会害‘亲生’父亲吗?人家都说虎毒不吃儿,我这当儿得又怎会反过来吃父呢?父亲,您说是不是?” 华筝越是如此说,华景阳便越怕了,当年柳敏茹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华筝不断强调过去的事情,这不就是明着要找他算账来的吗? 害怕得颤着牙床,不断地说出赶人的话:“走,你走,你快走,别出现在本相面前,本相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本相的女儿,走走走!” 华筝站了起来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既然父亲不想看到筝儿,那筝儿便回院子里了,免得惹得父亲不快,末央,你怎能对何护卫如此无礼呢,怎么说何护卫也是我父亲的人,你怎能如此不懂规矩啊,还不快松手,跟本小姐回去,好好教育你们什么叫做‘打狗看主人’!” 第1785章 有弟相护 华筝从华景阳的院子出来,便派黄依去南苑转告华老太:父亲无事,只是有些肝火过旺,不宜大怒,多加休息便无大碍。 往前厅而去,原本还想跟李蒿等人说会儿话,可是华子康告诉她,她们已经走了。 华筝也无所谓,只是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训起华子康来,“子康,大姐知道你是护着大姐,可是你也得看看父亲的情况,他若再被气下去,再晕多两次,估计以后真的晕过去,哪怕人醒来了,也只能瘫在床渡过下半辈子了。” 华子康一脸冷漠地回道:“如此也无不妥,身为一朝之相,完全没有身为相爷的气度和风度,女儿的嫁妆不给便算了,连聘礼也都不分你,这样的父亲,也就大姐你会对他如此仁慈。” 华筝摇头,劝住华子康道:“子康,还记得大姐说过的话吗?他能走到今日,他也不容易,每个人都会有不相失去的东西,他不想失去现今的地位还有眼看着到手的富贵,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之事,你不该因此而否认他是生养你的父亲这个事实,更不能因此而恨他。” 华筝如此教育华子康,不管是在谁的角度里,都是令人钦佩的。 特别是拿着华筝留下的药方准备去抓药的古管家,完全没有想过华筝会如此想。 在古管家的眼里,华筝就是跟华景阳作对之人,甚至可以说回来京都就是为了报复华景阳的。 如今看来,怕是所有人都误会华筝了。 华子康看着刮了一眼顿住脚看着他与华筝对话的古管家道:“还不快点去抓药?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让他下半辈子就瘫在床上吗?” 古管家被这一眼刮得心都离了一离,还好华筝拉住华子康,否则他还真的担心华子康会不会上前给他一剑,直接将他给解决掉。 “好了,子康,也不过是个无关之人罢了,何必如此生怒,”华筝看着生闷气的华子康,心里也不好受,“大姐知道,你今日不回府,也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对他生气,可是他终究是我们的父亲,天下无不过之父母,小的时候他们能包容我们,同样的他们老了,我们也应该包容他们。” “大姐,子康知道您饱读诗书,懂得道理比子康多,子康现今实力和地位虽然没法跟父亲相比,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的,不就是些聘礼吗?如此闹得全京都的人都在看丞相府的笑话,日后你出嫁还哪有脸面啊?” 华子康想得更多的是华筝,当然他也没有完全将丞相府给抛开,切肉不离皮,即便想分离,也不是想就能分离得彻底的。 这道理华子康也懂,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生气,一方面是自己的生父,一方面是教育自己成才的大姐,他帮谁都是错,还不如遵随自己的心去做。 “好了好了,别气,大姐知道你跟子明都护着大姐,大姐不怕被人看笑容,再说有你们这两个弟弟撑腰,大姐在京都横着走都行了,哪还用怕被人笑呢?” 第1786章 口粮 华筝与萧墨寒的事,自摄政王府下聘之后,在京都传足了十日依旧未减热度。 也幸得华筝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否则一定会跟她的婢女们评论一番京都里是如何传她跟萧墨寒的。 十里红妆到底有多壮观,还有多令京都女子羡慕,光是这就已经足够让京都百姓不吃不喝连说三日都说不完。 华筝自出嫁当日便被董皇后强行留在了皇宫里,无法出宫门。 正如萧墨寒的探子回报那般,董皇后选他与华筝成亲的当日发起了宫变。 可惜董皇后并不知道安帝已经与萧墨寒谈好了条件,同意取蛊,而萧墨寒则答应安帝,三年后会放他自由。 此事华筝并不知道,只是在成亲前的倒数第二夜由戴着魔鬼面具的萧墨寒身为是阎王的他带秘密带进了宫里。 取蛊的过程很快,快得安帝自己都以为华筝什么都没做。 白玉子在旁打下手,同时见证了整个取蛊的过程还有下针的“锁蛊”的手法。 手术前后的切脉,都让白玉子觉得神乎其神,惊叹华筝的医术高明,“师妹,若不是钟离娜兰说皇上被下蛊了,师兄还真的光凭切脉难以探出中蛊之脉啊。” “光是切脉确实是很难诊出来,若真的能百分百确实真的是中了的话,也要看是中了何蛊才好说,此血蛊对血有特殊的吸引力,所以才会如此好取,若换作别的蛊,还真的不一定能用血引出来,还有一些蛊,时间长了会跟人体生辅相成,若将蛊给取出来,反而不是件好事,所以也不是用取蛊来解决所有中蛊的问题。” 华筝解说着,一边说一边看着放在碗里的一条小血蛊。 看着这条有些营养不良的血蛊,华筝有些苦恼,“这血蛊三师兄要拿回去研究一下吗?” 第一次的时候白玉子也许还有兴趣,可是听了华筝所言,他觉得自己要了也没用,于是摇头回道:“师妹,师兄对蛊一窍不通,还不如师妹留着自己研究的好。” 华筝连心摇头拒绝道:“若非研究所需,其实我个人是不太建议养蛊的,虽说蛊若运用得好,还可以帮人治病,甚至还可以用来下药服用,可是蛊的种类繁多,且不用的培养过程,蛊还可能会变异,在此条件无法做到精密研究的情况下,还是不碰为妙。” 说完,华筝则拿了根小竹签逗玩了一下这条取出来有些半死不活的小血蛊,考虑了一会后道:“要不就给赤艳当口粮吧。” 众人听了都脸色立即刷白了,“赤艳”是谁?不就是五年前华筝替荣夫人从体内取出来的那条蛊吗?她居然说给“赤艳”当口粮,那不就等于她一直养那条血蛊了吗? 这当中也就只有李末央会感动了,“小姐,原来‘赤艳’还活着?奴婢以为它已死了,没想到……没想到它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白玉子脸也沉了一下,问道:“师妹,方才你自己不是说也不喜欢养蛊吗?为何还留着‘赤艳’?” “也不是我想养的,是它自己活得好好的,我也没办法。” 第1787章 询问孙子 按着萧墨寒原定的计划,原本是下聘后的第三日,二人便成亲的,可是因为着安帝答应了取蛊之事,所以成亲的日子推后了七日,也就是下聘后的第十日。 在宫里看秘密照顾安帝康复的华筝,闲来无事会在乾清宫的密间里看书练字。 偶尔安帝闲来无事也会把华筝叫到身边聊天,当然多数时候则是在在华筝替他看诊的时候拉话家常。 “朕的孙儿可一切还好?” 今日,安帝的伤口已经好了,粉粉的红肉也开始长得很好,所以华筝打算换完这次药之后就出宫。 谁知道最后一次给安帝上完药之后,冷不丁的被他被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迟疑了一下,华筝才反应过来安帝所要问之人原来是擎苍,也就是豆豆,至于他的姓氏…… 离开萧墨寒的这几年,华筝就让他姓李,如今回来了,萧墨寒也认同这个儿子了,所以便叫做萧擎苍了,至于可儿,萧墨寒也想好了,叫萧凝雁。 当然也不知道萧墨寒跟影昊焱是怎么谈的,竟然让影昊焱同意让两个孩子回到夫妻二人身边小住些时日。 如今豆豆和可儿都在摄政王府里,安帝身体这一好便问起豆豆的情况,反而让华筝有些吃惊。 “别担心,朕毕竟是他的皇爷爷,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的,只是觉得实是在太对不起他了,若是可以的话,朕想要见见他。” 华筝猜不出安帝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如此做的用意,所以未有立即答应带豆豆前来见他之事,反而是扯着别的事情道:“他的小名叫做豆豆,义皇兄请放心,豆豆的一切皆好,您不必担心,有寒相护,他定能平安渡过一生的。” 安帝看出华筝的防备,也清楚当年自己做过的事情,于是便长叹了一口气,“一切皆好便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有墨寒在,朕很放心,若是有空的话,去睿王府一趟吧,前不久睿王前来,与朕交谈中,得知安世子感染了风寒一直未愈,这两年安世子的身体越渐虚弱,朕也忧心不已。” 华筝点头答应,睿王人还是不错的,可惜娶了一个只想要当皇后的王妃,为了这皇后之位,连亲儿也能弃之,心底不免替睿王感到惋惜,如此好的一个男子,未能娶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妻子,还真的是只能当一对貌似神不合的夫妻了。 出了皇宫,华筝则被银剑护着回了丞相府而未去睿王府。 路上,华筝向他打听了一下睿王府的情况,还有安世子的身体情况。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银剑,你没说错吧?安……安世子已经……” 华筝还没有说完,银剑便提醒道:“王妃娘娘,此事怕不宜说出口,一切尽在爷的掌控中,不会出乱子的,您只需安心回去待嫁即可。” 话说得如此轻巧,全因与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华筝则替豆豆不值,若是当年龚秀筠没有如此执着的话,怕现今这个安世子就是豆豆了。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不是自己的真的不要妄想得到,否则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第1788章 心不宽,体不安 本来华筝出宫之后便无他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待嫁而已。 可是自从那日与华景阳不欢而散之后,整个丞相府便死气沉沉地,一点也没有即将嫁女的气氛。 华筝也无所谓,可是华老太便忧郁了起来。 南苑。 “筝儿啊,都是祖母这老太婆不争气,让你回京,却让你处处受气,到后头,连祖母都被赶出京,若非是你,恐怕祖母有生之年也回不来了,哎……” 华老太抚着华筝的手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华筝知道这几年华老太在外, 心情自然不好,哪怕身体没有什么毛病,可也被这心情所累,身体早已不似从前那么健朗了。 此番若不是华筝,恐华老太真的是活不久了。 华筝看着日渐老去的华老太,用灵泉水制成的药丸也每隔三日送一回,可心不宽,又怎会体安呢? “祖母,筝儿一点都不委屈,您也别多想,筝儿觉得现今这般甚好,看看,府上多平静,没了以往的喋喋不休,也没了争风吃醋,子康也算是事业有成了,明日您还给他举办了成人礼的宴会,子明呢,虽说是庶子,可祖母,庶子也是子,您也开明些,一视同仁,孙儿便个个都会顺着您的。” 摇头叹息,“常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可祖母这心啊,还是搁不下,筝儿啊,你这出嫁之事万万不能拖,答应祖母,哪怕你爹做得再不对,也别怪他,出嫁之事,一定要如期啊!” 也许华老太自己也担心,一再强调让华筝如期出嫁,谁都猜想得出来,她担心自己熬不到看着华筝出嫁。 华筝微笑着应道:“欸,好,一切都听祖母的,祖母放一百个心,即便筝儿出嫁了,父亲还是筝儿的父亲,再说他也没对筝儿如何,正如父亲所言,筝儿吃丞相府的,住丞相府,哪能真的对父亲不好,若有说了何不妥的,那都是气话罢了,祖母别往心里去。” “祖母,您回京都也有些时日了,明日子康成人的请帖也发出去了,您啊要想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的牌技给捡回来,别一会让京都里的那些老夫人觉得您真的老了,明日啊再开心,也得给子康争点面子,可不许只知道往外撤银子啊。” 华筝陪着华老太说话,也净挑些老人家喜欢听了。 知道华老太好面子,也知道她想要让人羡慕,所以便说些好喜欢的,为此她还特地让银铁,也就是打铁地帮她打造了一副价值上万银两的麻将。 华老太毕竟是老了,华筝几日没向她请安,难免心里会想多,寝食难安。 如今华筝来看她,陪她说了几句,祖孙二人有说有笑,没一会华老太便说着说着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杨嬷嬷原本还挺高兴的,但是华筝却在安顿好华老太之后,把她叫到了一角,嘱咐道:“嬷嬷,这药你就放在床边一份,自己身上带一份,若还不安心,便在祖母身上也备一颗,定要记住,祖母若有何不妥,万一我没在身边,立即将此药喂上。” 华筝的神情有多凝重,杨嬷嬷的心便觉得有多沉,从一个大夫的角度来说的话,这样子的神情和交待事情,那不就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第1789章 大胆猜测 杨嬷嬷哭了好一会,华筝也知道,与自己伴大半辈子的人很可能随时都要走了,心里不难受,说出来还真的是无人信。 再说,杨嬷嬷与华老太,虽说是主仆,可二人更像亲人,无法割舍的亲人。 “嬷嬷,你也别多想,不还有我吗?五年前柳敏茹给祖母下毒,不也一样一切安心,只要熬过这阵子,祖母心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啊没事便跟祖母多聊些开心的,别总想着父亲与我关系不好之事。” 杨嬷嬷一边哭一边点头,除了这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原本想着盼着儿子终于想起自己了,谁知道回来之后,自己还一样被儿子视为利用之物,有价值的时候就对你好,没价值了就对你置之不理,情况比在庄院里还要差。 还真应了夏姨娘说的,还不如在庄子里不回来,眼不看为净了。 华筝也就交待了几个重要的事项便走了,她知道,事情的关键不在于她,而在于华景阳。 想到这个人被利欲冲昏了头的父亲,他还真的想要不直接让他落马,当个普通的百姓为好,至少知道自己没有可以再奢望的东西了,心也许会慢慢的回归最初,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发现自己的错,再重新纠正过来。 可是…… 说来也是白说,依现今如此自负的华景阳,所是若让他被辞退了丞相一职,怕会承受不住打击,直接了结自己也说不定。 没敢继续想下去,华筝回桃苑静坐了一会思考该如何缓和与华景阳的关系,几个方案下来,最直接的就是钱或者官职。 可这两样除钱她可以满足他之外,朝廷的事情,她还真的不好干涉,于是便吩咐李末央道:“你去摄政王府悄悄地把豆豆和可儿带到桃苑来,晚上告诉杨嬷嬷,晚膳多备些,我带豆豆和可可与祖母用膳,还有也把子康和子明请去南苑膳。” 华筝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在未与萧墨寒商量之前,她还不敢落实,于是才会想先让华老太见见孩子,免得日后突然出现两个曾外孙子和孙女会受到刺激,毕竟豆豆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复杂和尴尬。 安世子没了如此大件事董皇后想要压下去,华筝懂,睿王孝顺,即便再想要让安帝知晓,也未敢在安帝身体不适之时道出真相。 可是萧墨寒知道此事之后为何也不说出实话,这便是华筝想不明白的。 隐隐地,她觉得萧墨寒在秘密做着什么事,而这事还是跟豆豆有关系,这个猜测,连华筝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更别说说出口了。 当然若真的如她所猜想的那般,华筝所想之事,恐怕萧墨寒可能会不答应,毕竟将一个未来的储君交到一个如此利欲熏心之人的心中,他不怕教坏,华筝也怕华景阳会把人给教坏了。 烦心之事让华筝一点都没有待嫁娘的喜悦,府上就连华子康明日要举办成人礼宴席的喜庆都没有,也难怪华老太会郁结了。 “黄依,你去把夏姨娘请来,还有把古管家也一并唤来,虽说快午时了,但今日这事必须在今夜完成,否则子康明日的宴礼便真的成京都城的笑话了。” 第1790章 自己找人布置 华筝要使唤古管家,古管家却不敢答应,便又不敢忤逆华筝,于是便跑到了桃苑,请求华筝原谅,“大小姐,老奴不是不想听您的吩咐,只是相爷他……” 后面的话,华筝大致也能猜出来,应该是华景阳有过交待,所以府上的下人对她除了面上的尊敬之外,根本就没把她当做是这府上的主子来看待了。 古管家能亲自前来说明缘由,这已经是对华筝莫大的尊重了。 “古管家不必为难,此事本小姐理解,您放心,若您不好让府上的下人安排,本小姐自己找人来弄也行,只要古管家不要阻碍在府上人布置便可,至于我父亲那儿,待他下朝回来,本小姐自会跟他说明,不会让古管家难做的。” 华筝不在府上的时候,黄依等人也都没在府上,所以对于府上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再加上华筝也快出嫁了,黄依她们三人也不会留在丞相府里看别人的眼色,所以华筝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她们三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家里。 如今一回来,华筝吩咐事儿,却未得到答应,同时从夏姨娘口中得知府上的对华筝的态度之后十分生气,差点就跟古管家吵起架来了。 当然古管家自那日听了华筝劝华子康的话之后,对华筝也有了改见,知道华筝面上是跟华景阳不合,可是心里对于华景阳这个父亲还是很敬重的。 于是在得知华筝想布置一下丞相府替华子康举办成人礼之时,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赶到桃苑向华筝说明情况同时请求原谅。 华筝都打下这个包票了,那古管家也不好太过坚持,故回道:“全凭大小姐安排,老奴会交待下去,让下人不要阻挠的。” 古管家走了之后,华筝便对气鼓鼓地黄依道:“行了,别气了,他是心里有气,那也是正常的事,再说身为其娘和其儿女的我们都不站在他那一边,又拿我们没有办法,如此做也不算过分的了,你去大门等着,若见到我父亲回来了,回来告知本小姐,本小姐去跟他谈谈。” 黄依本是不愿,可是李末央则推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劝道:“行了,黄依,相爷毕竟是小姐的生父,再不好,小姐也会念这个生育之恩的,你也不想她们父女成了仇人的吧?快……快去盯着,别误了小姐的事儿了。” 说完,夏姨娘则从内堂里出来,向华筝行了一礼后道:“对不起,大小姐,都是奴婢无能,没能在相爷跟前劝之一二,请大小姐原谅。” “姨娘,他若是能听你的,祖母也不至于气成那样了,本小姐不在府上几日,府上就像在办丧事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明日子康便要举办成人仪,宴请了京都里的权贵到府上吃席,他当父亲的跟自己的儿女过意不去又有何意义?子康对他不敬,对于这一点,我也认同是子康不对,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儿子丢了人啊?” 夏姨娘也听出华筝的怒气,除了低头连连应是之外什么都不敢说。 第1791章 夏姨娘开窍 夏姨娘自从被赶到庄子去了之后,似乎更加怕得罪人了。 对于这一点,华筝理解,但觉得也太过软弱了。 华子明和心儿跟着这样子的姨娘,还真的是让华筝忧心不已。 可是想想,如此也好,不争不抢也许是一种福气。 “算了,姨娘,这事儿也不能怪你,你若没事,晚上就带着心儿一块去南苑,我们一块去陪祖母用晚上,但是府上的事,你也该看着点的还是要看着点,父亲若是再娶继室,你日子也不好过,你整日躲在院子里,父亲又怎会想起你这个姨娘啊?” 华筝想着,最后还是不让夏姨娘管华子康成人仪之事,转着用别的口吻劝道。 那神情就是在告诉她,柳敏茹能从一个外室成为正妻,说没手段,那肯定没人信。 而她身为一个妾,之前是有正妻在不敢有这非分之想就算了,如果这府上只有她一个了,此时不争还待何时啊? 夏姨娘听了连道不敢,华筝都快被气晕了。 “你又想心儿入华家的族谱,但又不去争,光是靠别人能成不?你自己也得努力一下啊,总是指望别人,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为何要帮你啊?”华筝说着说着也有些负气了,“若真要说白了,我是可以完全不管子康和子明的,要不是看在孩子是无辜的份上,我为何要给自己揽活啊?姨娘,将心比心,我也是个人,我心里也有气的,你若也能争气点,将来在这府上你能作得了主儿的,对子明和心儿又有何不好?” 夏姨娘低着头,咬着唇,一再得忍着不发一语。 她不是生气,也不是在恨华筝,她是在怪自己。 确实如华筝所言,别人再怎么帮,那都只不过是一时的,没有人有这个义务一直帮着她的,终究还是得靠她自己。 关于这一点,在华筝成亲的这件事上,夏姨娘是看清了。 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良久,华筝都觉得自己说得口水都干了,看着李末央回来,便想着要去布置丞相府,没有精力再跟夏姨娘谈了。 结果倒是夏姨娘主动站了出来道:“大小姐,不知可否让三少爷的成人礼之事交给奴婢办,您放心,奴婢定会在今日子时之前把一切安排好,只是这人和银子……” “你若真敢做,本小姐也敢给你想要的人力和财力,这些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敢不敢?”华筝声音说得有些大,就像是在用激将法一样,试图让夏姨娘可以站出来,勇敢的面对丞相府里的一切,哪怕是面对华景阳。 重重地咬了一下唇,随后坚定地道:“奴婢敢!” “好!”华筝豪爽地回了一字,紧接着道:“你大胆放手去做,务必要让子康的成人仪既不丢丞相府的脸,也要让父亲在外人面前长点脸,好让京都的人都知道父亲教子有方,子康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让京都里那些曾经嘲笑过子康的人都自惭形骸。” 华筝在这桃苑里拍板了,人,李末央也带进丞相府里来了,有着李末央跟在夏姨娘身边给她壮胆,很快,请来的人都快速的开干了起来。 第1792章 激将法诱导 书房。 “把你的人都给本相撤了,这儿可是本相的丞相府,不是你华筝的府邸,本相容你在这儿出嫁已是天大的恩赐了,本相的丞相府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华景阳一回府便命古管家让丞相府里的护卫将华筝请来的人给赶出去,也幸好华筝派黄依在大门前守着,盯紧了,发现人回来之后立即禀报。 所以在华景阳还未来得及责备古管家和她请来的人赶走之前,及时赶来,把众人给稳住。 于是一进书房,华景阳便对华筝冷言冷语,怨气甚重。 华筝也不生气,平静地问道:“父亲,你觉得这样子有意思吗?祖母已经卧床两日了,您可知晓?子康可是你的嫡子,他的成人礼,您不管也便罢了,为何还不让下人准备一二呢?他丢人的话,您觉得您的面子能保得全吗?” 呯得一下,上好的砚台飞出,砸到华筝的脚边,墨汁余液泼到了她湖绿色的素裙上,染上了斑斑点点。 “面子?本相还有何脸面,如今京都里谁不知道摄政王府将你的聘礼分了一大半给李慧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本相身为一朝之相,脸面早在你那不要脸的娘回京,成为京都贵妇起就丢尽了,摄政王府给你下聘,她还出来搅和,而你呢?还有华子康那逆子联合起不反本相,让本相在这些人面前脸面无存,既然如此,那本相又何必给你脸面?” 脏了衣裙,华筝不介意,重要的是,她敢打包票,华景阳不敢动她一根寒毛,否则萧墨寒绝对不会放过他。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争持下去已没有意义,于是放缓着语气道:“既然父亲如此觉得,那明日子康的成人仪便不在丞相府里举办,宴席也不在丞相府里办,日后子康争得的所有荣耀都与父亲无关,至于祖母,筝儿也会带出丞相府,不会给父亲添麻烦的。” 华景阳猛得抬头瞪着她,“你敢!” “女儿有何不敢?”华筝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外表,但语气微微上扬了些,“您都不打算养着我们了,那我们为何还留在这儿惹人厌了?再说子康现今好不容易在京都有了成就,说不定将来还有一番惊人的作为,女儿巴不得把这么好的弟弟给带在身边,将来说出去,还能涨脸,哪还怕别人以前笑容的那点事儿了?” 华景阳虽然气,但是华子康的争气,他是看在眼里的,就连华子明,也不过是十二岁,已中了举人,若不是因为华子明是庶出,他还真的想让他去考科举了。 华筝看得出来,华景阳根本就舍不得失去华子康这个好不容易可以让他争口气的儿子,所以便加把尽道:“父亲,人也不想想,子明现今才十二岁而已,十二岁喔,筝儿可听说了他是两年前就中了举人,而且还是第一名,放眼看去,京都里哪家的儿子能有父亲您的儿子这么优秀,文武双全,相辅相成,若传出去,不都说您教子有方,而您不就成了华家的大功臣了,光宗耀祖啊!” “哼,一个庶子,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庶出而已!” 第1793章 高捧着 华筝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父亲,这是妻是妾不都是您说的算的事吗?好的苗子不留着好好培养,难不成就让他呆在那个小院子里,让人给埋没了吗?” “您也不是不知道,读书人也是有敖气的,就像父亲您一样,子明为何整日深居简出,不就是不想被人说他,有才识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个庶出的,再有才华,也不过是一个低人一等的人?父亲,将心比心,您当初坚持读书考科举,若无祖母给您保驾护航,能成吗?子明也需要您给他撑起这把伞,遮风挡雨。” 华子康一回京并未得官职,也未受封,当时他还对经常往外跑的这个儿子生有不少怨。 后来当萧墨寒将钟离娜兰给抓起来之后,没多久华子康便受封了,而且其英勇事迹很快便被传开,甚至还有人传言,他将会是另一个“战王”。 当华景阳还高兴不已,逢人都说那是其儿。 可是后来发现华子康与他的关系并不太好,也不亲近,就在宫里见到,二人也以官职低高相称,让他的同僚见了都在私底下猜测二人的关系是否不合。 后来华子明回来了,当时差人先送回来了他中了举人的榜文,心里再次燃起希望他的,在见到被人推着坐在一个带轮子的椅子上的华子明之时,他也不再有期盼了。 毕竟一个行动不便,身体赢弱之人,而且还是庶子,再好,也不过如此罢了,因此他便对华子明置之不理了。 对于华子明的双腿,华景阳也不是没有抱过想法的,只是几次找来大夫看诊,都摇头离去,而当时住在桃苑里的“华筝”,根本连华子明的腿有什么问题都说不出来,他更加不指望了。 此时,华筝在这个时候跟他提这些,华景阳认定她一定有想法才会如此说的,否则前几日还跟他针锋相对,今日却如此好脾气地跟他说如此多? “你到底说如何?”华景阳侧斜着看向华筝,探究的眸光在她身上打量着。 华筝也没有隐瞒,直言道:“筝儿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也知道父亲想得到什么,但是筝儿也想父亲看清楚,有时候不是想就一定能得到,既然在自己身上无法实现,不如换个方式,转换一个思路,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子康文虽弱些,但胆识过人,武艺超群,子明身虚体弱,但书生嘛,时间都花在读书上了,少了锻炼也是可以理解的,劳逸结合后都会有改善的,一门一个武官,一个文官,还有一个摄政王妃的女儿,光是说出去哪还需父亲如此劳心劳身呢,您说是不是?” 华景阳一直不说话,华筝知道,他是心动了,但还需要时间理一理,于是便适时而止的退出了书房。 关起书房门之后,华筝将眸光落到守在门侧的何卫,“何护卫,听说你有个女儿,已至婚配之龄,但至少未有婚配,想必与当年被绑架对何小姐的影响不小啊,否则也不会已经十九岁还在待字闺中,是不?” 第1794章 妥了 何卫什么都没说,当下就跪下了,无力地闭上双眼,低头求道:“请大小姐放过小女。” 华筝就像没看见般,望着当头热烘的太阳道:“今日天气不错,本小姐感觉是有好事要发生了,何护卫啊,现今京都的医馆里的大夫医术可好了,何不把令千金带到京都来,好好找个大夫看看呢?在本小姐看来,好事啊,应该成双,您说是不是?” 何卫能在华景阳身边多年,当然能听得出华筝的言外之意。 华景阳没有给华筝回复,而她口中的所谓好事,那就是要让华景阳答应,这才算是好事。 而成双,也有意在暗示何卫的女儿何晓燕。 提及自己的女儿,何卫便知道华筝对当年其娘被休,他在华景阳身边担了什么角色,如今她把他的女儿搬出来,意思也是一样,让他在华景阳身边鼓吹,好让华景阳答应华筝,让华景阳妥协,不再跟他们这些儿女作对。 何卫没得选择,当年他的妻子死了,留下一个被吓得再也没开口说过话的女儿何晓燕,他为了女儿的安全都忍痛把女儿放到乡下,顾人照顾,如今女儿已经十九岁了,正如华筝所言,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 可是一个“哑女”,好的人家当然看不上,不好的人家,他又舍不得她嫁,于是便只能这样子耗着了。 华筝也不是只会威胁他,既然她能说出京都的医馆里的大夫医术不错,那就证明其女儿的“哑”病能治,所以何卫妥协了,磕着响头求道:“还请大小姐救救小女。” “事未妥,人未到,不急,不急!”华筝卖着关子,而且提醒道:“对了,一会夏姨娘会前来送汤,是本小姐亲手调制的补汤,何护卫知道怎么做了吧?” 华景阳身边的女人虽不算多,但也不少,怎会不懂华筝的暗示? 于是这一天,还真如华筝所想的那样,好事成双了。 南苑。 “心儿,你姨娘再忙也得用膳啊,怎到这时辰了还不过来啊?”华老太看着已经到来的华子康、华子明以及华筝和心儿,有些急了,但心因为夏姨娘因为替华子康布置明日成人礼之事被华景阳惩罚了。 华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到点了,便让杨嬷嬷去厨房传膳。 当然她不让黄依去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让杨嬷嬷好出南苑,去打听夏姨娘之事。 一切就像在华筝的掌控中,下人还没有把饭菜端进南苑,杨嬷嬷便迫不及待地跑回来报喜了。 “老夫人,老夫人,喜事啊,大喜事啊……”杨嬷嬷年纪虽大,但毕竟是下人,干得活多了,身体自然会比当主子的要健朗些。 这欢快的声音,瞬间让南苑里的下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统统等着杨嬷嬷的下文。 可是杨嬷嬷也是个知分寸的,未把事情扬着而道,俯身到华老太的耳边,咬着耳朵道:“老夫人,相爷……相爷留了夏姨娘在院里,听说还吩咐下人叫水了!” “真的?”华老太不敢相信,惊愕地神情看着有些滑稽。 随后杨嬷嬷笑得连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般重重点头,而且眼珠儿还不断的往华筝身上瞄去。 第1795章 华家的福星 华老太那泪花儿立即在闪着银光了,华筝立即将丝绢递上,“祖母,子康长大了,你也不用如此激动了,要真有泪啊,留着筝儿出嫁里落,听说京都还有哭嫁这说话,到时候筝儿许祖母哭够。” “不害臊,”华老太嗔了华筝一眼,笑得牙都快全露出来了,“哭嫁是如此之意吗?难怪你爹会被你气得跳脚,回头让杨嬷嬷去教教你规矩,免得嫁到摄政王府被人家笑话了。” 华筝笑而不答,向华子明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上前,把自己的亲发明呈上献宝道:“祖母,子明近日突发期想,制作了一种叫做按摩椅,只要您坐上去,杨嬷嬷在后头,用脚踏这儿,然后松脚,这椅子上面的几个小锤子主可以落您的肩膀上,还有这腿上……” 华子明在献宝,华筝和华子康都在旁看着,但是谁都没敢坐上去。 华筝是现代人,说起来这按摩椅呢,是好接受些,可是华子康则抱着怀疑,“子明,你这玩意儿你试过了没?够不够结实?还有这锤子的力劲如何拿捏啊,万一锤下去力劲太大,那不得伤着祖母了。” “三哥,你说得对,这按摩椅我已经试过了,这可是经过我第十次改善后的按摩椅,万无一失,绝对够结实,重要的是这椅上的滚轮,只要摇着这个,看……”华子明示范着如何转圈摇动,椅子后背上的一些似珠儿的小滚子一颗颗的动了起来。 顺时针就向流水一下,自上而下的转动,逆时针时,就会自下而上的转动,看着还真的是有模有样,华筝都有些想要坐上去感受一下。 可是华筝康将人给拦住了,“大姐,你别听子明所言,三日前我才听说他自己跑去找白神医去帮他正骨,我怀疑这只不过是个半成品,还没能供人使用。” 兄弟二人相互扯了一会,晚膳便来了。 而让华老太更高兴的却是豆豆和可可的到来。 华老太这回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抱可可在怀里,如何都不肯撤手。 华筝怕心儿会多想,便把心儿怀在了自己的怀里道:“祖母,筝儿没怎么教可可规矩,若有不懂事之处,您别生气。” 豆豆倒是让华老太十分满意,一看就是个贵公子的样儿,无可挑剔。 倒是可可还真的如华筝所言,不怎么讲究框框条条,而且也一点不怕生,向众人问过好之后,便嘴甜得让华老太一个晚上都未自己吃过一口正经的饭,一个劲儿的嘴着可可吃饭,看得华筝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把可可从华老太怀里给喊下来。 特别是对华子明发明的按摩椅,直接给了致命的一击,“小舅舅,你这椅子能坐人吗?祖母这骨头都脆脆的了,坐在这上对硬梆梆得,没得一会还没开始按摩就把骨头给搁疼了。” 华子明根本就没有想过“硬”这个问题,只是想着如何达到按摩的问题,未想过舒适度。 可可如此一提,直接迎开了华子康的认同,“我就说你这椅子有问题,抬回去,对了,明年科举之事,不能再拖了,日后别再捣鼓这些玩意了。” 南苑无比的热闹,丞相府里布置得也很隆重。 夜深了,华老太与杨嬷嬷聊着天,开心的劲儿久久未能散去,“筝儿真的是我华家的福星啊,若没筝儿,怕这个家真的要散了,华家就败在这儿了。” 第1796章 松口气 次日一早,丞相府上上下下便忙碌了起来。 因为今日是华子康的成人礼,同时华景阳也想通了,当然这里头少不了何卫和夏姨娘在他耳边吹风。 所以凌晨,华景阳便让古管家一定要把华子康今日所办的宴席做得体面,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让古管家滚回老家去。 古管家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宴席光靠丞相府里的这些人,哪能办得起来? 可事先又未有准备的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华筝给吵醒了,求助。 也幸好华筝早就跟聚贤楼说好,今日丞相府里的宴席让聚贤楼来承包,所以一切都不成问题。 华老太一早便穿金戴银,脖子上挂着的玉珠串儿,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就连夏姨娘也难得佩戴了一整套首饰。 听说是华景阳命古管家从库房里特地让夏姨娘挑的,起初夏姨娘还挑得些小件不怎么起眼的,后来被华景阳训了古管家一顿,说他不懂事,然后亲自带着夏姨娘进库房,给她挑的这一套,纯金镶碎宝石的面首,顿时让夏姨娘感动的当场哭了。 在这丞相府里,只要华景阳不发脾气,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特别是他一大早带着穿戴体面的夏姨娘出现在南苑,等着给华老太请安时,华子康也和带着心儿的华子明一块到了南苑院外,等着华老太醒来。 华筝更加不用说了,昨夜可儿和豆豆都在桃苑,原本是想着早上带着他们向华老太请安,但听说华景阳也在,于是便让孩子再多睡会,而她自己早早就派了李安然去华子康那儿,李末央去华子明那儿,一再交待二人,一定要对华景阳有礼,哪怕心里有怨,也都憋着,尽可能在华老太跟前表现得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 华景阳的话,华子康和华子明可能会不听,但是华筝的话,在他们看来,比圣旨都重要,所以她发话了,他们两个再不情愿也会变得心甘心愿去做的。 于是华子康和华子明都很懂事的早早就到了南苑,在见到华景阳之时,二人都十分有礼和敬重地给他行礼问安。 华景阳忽然感觉自己好有成就感一样,特别是华子康自封了武官之后,再也没有如此向自己低过头过,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今日主动向他低头,觉得华筝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于是心情愉快地拍了拍华子康的肩膀道:“成人仪一这,束过冠之后,你就是大人了,华家日后就靠你了。” “爹呢也年纪大了,虽说之前对你管束多有严厉,但望子成龙之心切,爹也希望你明白,将来你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儿女之后,也会如此,一会给你祖母好好磕个头,若无你祖母也无今日的父亲,更加没有丞相府的一切,你是丞相府的骄傲,更是华家的骄傲。” 身为父亲的,华景阳当然也不会一开始就认自己有错,不过后面还是向华子康把自己的过分行为兜了个底,也算是向华子康和华子明表示自己做得过分了。 别说华老太了,华筝看到这相处还算和平的父子,也算是松口气了。 至于她自己? 反正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又不用常常对着华景阳,管他呢! 第1797章 飘上天 华子康这成人仪可以说在京都里没有第二个可以像他如此有面子了。 就连安帝也下旨给他送来了贺礼,赐了束冠的金冠,还称赞了华景阳教子有方。 华景阳涨了面子,领着圣旨就立即供到了华家的祠堂里去了。 在同僚跟前,也大谈华子康之好,同时也不忌讳谈华子明这个庶子,越说就越觉得有成就感,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 聂晓婧和顾菲都挺着个大肚子前来祝贺。 前院里男子的高谈阔谈,后院女眷也在派着自家的下人打听着这宴席里的适婚男子,当然华子康则成为了家中有待嫁女子的目标了。 当然身为华子康嫡姐的华筝也是被人争相巴结的对像,毕竟未来的摄政王妃,谁不想攀上点关系啊? 可惜啊,华筝则跟聂晓婧和顾菲独坐一角聊着事非,那些妇人则交由华老太带着夏姨娘去应酬了。 顾菲被封为骄阳公主之后,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附言趋势之人,所以一边吃着点心糕儿,一边吐槽道:“这些人还真的是有脸前来求见攀谈,她们不觉得臊,本公主都觉得没脸了。” 聂晓婧掩嘴笑着,华筝则在旁劝道:“骄阳……” “骄啥阳啊,之前怎么叫就怎叫啊,难不成本公主还整日,华大夫华大夫的叫你不成?”顾菲还是如此直率,哪怕被封为公主,还是一样如此不讲究规矩。 “你啊也就只有你娘没在的时候敢如此,若是你娘就在这儿,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聂晓婧递了杯温水给顾菲,笑话其道。 顾菲立即将糕点放下,坐得笔直,而后转动着头张望着四方,生怕其娘荣夫人在此见到她如此不讲礼仪的样子。 身旁的婢女小声提醒道:“公主放心,荣夫人没在此。” 松了口气的顾菲,不服气地拍了一下聂晓婧的手肩抱怨道:“你就这么待我的啊,在府上师兄便不让我吃了,如今出来你吓我,你也不怕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给吓出来了。” 华筝看着二人的互动感觉甚是好笑,同样高兴地脸颊都笑得发酸了,“好了,菲儿,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你这都到孕后期了,若再不控制一下,以我目测来看,顺产会有些困难啊。” 聂晓婧是过来人,当然身感同受,所以也时常劝着顾菲。 当然顾菲之所以成亲两三年了都未怀有身孕,也是因为华筝曾经说过,最好的生育年龄是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所以才会现今才怀有身孕。 毕竟是头胎,顾菲也是有所担心的,如今华筝回来了,她也有了底气,所以才会如此放肆而已。 三人聊了好一会,便听黄依跑到后院来说,华子明被京都最好名的学府院长大学士兰博夫子给相中,要收为入室弟子。 “小姐,您没见到,大学士兰大人与先帝曾是知己,因才学出众,醉心于求学,对于名利十分淡泊,皇上也是先帝多次相求兰大人才答应收为弟子,现今前厅那儿都闹烘烘起来了,都在私下说四少爷将来可能会是下一任丞相大人了。” 第1798章 孤勇者 原本兰博出现在丞相府,便已经足够震憾所有人了,如今还当场考了在场的一些读书人,没想到华子明也是个争气的,当场便被兰博相中,还问他是否愿意当他的弟子。 华子明看向华子康,见其点头,却犹豫着一直未回。 华景阳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如华筝说一句,便立即命人去请华筝。 而黄依这听了上截,也没等华子明的回答便跑了回来,说已经答应了。 所以当古管家急得满头是汗跑回来请华筝的时候,华筝嗔了黄依一眼,而她也只能低头不敢说话,因为实在是太激动了,没忍住就跑回来报喜。 当然最重要的是黄依没想到华子明会犹豫,毕竟安帝也是先帝求着兰博收才勉强收下的,更何况是兰博自己开口说要收的呢? “古管家,莫急!”华筝安抚着急着开口的古管家道。 “安然,你替本小姐走一趟,”华筝不紧不慢地道:“末央,备笔墨。” 华筝提笔只写三字,“孤勇者!” 李安然将纸条收好,立即去办。 前院里,华子明一下保持着沉默,而兰博也十分尊重他,静等着他的回复。 华子康倒是懂得你交际,招呼着围观的宾客引到别处,免得后面华子明拒绝兰博引来热议。 华景阳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恨不得替华子明应了。 当年他独自上京考取功名,也未非第一年考中的,一连考了三回,第三次得中了状元。 第三年,若非因为李慧,李父也不会作保托人将他送进博学府求学,从而高中。 这是华景阳最不想提起之事,生怕被人知道他是靠着李慧才能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他不知恩,华老太却知恩,故才会对李慧感到愧疚。 李安然来到前院,向众人行了礼,而且将华筝写的纸条递给了华子明。 只见他看过纸条之后,脸展笑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向兰博行了一个磕头大礼。 华景阳激动得也站了起来,吩咐道:“备茶!” 可这茶还没呈上,华子明便转向华景阳也行了这个磕头大礼,请罪道:“对不起,父亲,子明令您失望了,子明自知求学问之心不强,志向未明,且暂未有考取功名的想法,请父亲责罚。” 华景阳刚想要发作,却被兰博给率先开口抢了道:“孩子,让你敢说出此话之人,想必定是你十分看重之人,而他给你的建议,可否让老夫看看。” 华子明双手将华筝递上的纸条呈上,请道:“请兰大人阅视。” 谁知兰博打开字条一看,当下便叫好,“好!好!好!” 华景阳不明,却见兰博亲自上前将华子明给扶了起来,“孩子,能写下此字之人,定是拥有大智慧之人,不知可否替老夫引荐?” 华子明为难地看向李安然。 兰博这才注意到,也许写此纸条之人是名女子。 “哈哈哈……”兰博抚着发白的胡须,昂头大笑道:“看来丞相府大人不止教子有方,连教女也有方啊,如此聪慧的女子,还真不愧是先帝相中的儿媳啊。” 众人不明为何兰博对华筝的评价如此高,唯一知道的是,他对华子明十分赏识,“孩子,你所想非常人所能为,顺流而下乃常理,逆流而上,乃勇者之举,老夫心知此举之难,日后若受阻难以前行,也许老夫可帮之一二。” 第1799章 提醒 华子康的成人礼宴席已经办完了。 丞相府再次成为了京都热议的话题。 全京都无人不知丞相府的华筝、华子康和华子明。 就连叶慕白也很好奇,到底华筝给华子明写了什么。 于是回到将军府之后,一直苦思。 聂晓婧和顾菲是看着华筝写下那三字的,所以便告诉他道:“妹妹只写了三字。” “哪三字?”叶慕白急急问道。 “孤勇者!”聂晓婧想都未想便回道。 叶慕白不明白,嘴上念叨着,重复着,“孤勇者?什么孤勇者?她这是什么意思啊?怎就让兰大人如此欣赏。” 聂晓婧摇头表示不知。 而在丞相府,华景阳把华子明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看着他依旧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也压住了怒火,强迫自己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子明,你这腿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华筝给你写了什么内容,为何兰大人看了如此高兴?甚至还大赞她?” 华子明没敢呈上,只是低着头自请罪,“父亲,此为子明自己的意思,与大姐无关。” “无关,若无关,为何你还问她的意见,而不问问为父是如何想的?”华景阳情绪那个激动啊,差点没忍住,拉高了声贝想要发作了。 就在这个时候,华筝与华子康来了。 “相爷,大小姐与三少爷求见。”何卫不敢拦华筝,所以在其来了之后,便通传了。 华景阳拉扯着大气,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极力忍着了。 华筝一进书房,还未开口,华景阳便问道:“你不是说子明读书好,人也聪明吗?为何你不让他拜入兰大人门下?” 昨夜华筝才给华景阳画了如此美好的一个大饼,今日便给了他一颗黄莲,这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了。 可是华筝也没有觉得自己有说错,故回道:“父亲,子明是很聪明啊,也确实是读书很好啊,兰大人都看中子明了,筝儿说得一点也没错啊,难道父亲不认为子明读书好吗?” “那既然读书读得如此好,为何不拜兰大人为师,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抱负和志向,考取功名,入朝为官,那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华景阳有些被华筝给绕晕了,这话十个说九个半都反应不过来哪里有问题,可是他就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华子康护着华筝,面对华景阳对华筝的责问,他则代为回道:“爹,男儿志在四方,入朝为官也非读书人唯一的出路,子明确实是读书读得好,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志向一定是在朝堂之上,再说兰大人自己不也是好学问之人,可他也没有入朝为官啊。” 例子举得很好,可是华子明终究不是兰博,再说即便是兰博,似他自己所言,读书不为考功名,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他做到了,这当中付出了有多少,有多少阻碍也就只有他才能明白,所以才会在临走前说出可以帮助华子明的话。 华筝对于华子明的想法很了解,就像兰博一样,十分认同她所言,逆流而上,那是一条独自奋战的道路,“孤勇者”用形容华子明的行为,十分贴切,同时这也是一个提醒。 提醒华子明,若选择随心而为,那就要做好当“孤勇者”的准备。 第1800章 我去考 虽说从一开始也没想着一个庶子会有多大出息的。 可是华筝昨夜一说,今日兰博又看中了华子明,华景阳想不心动也难了。 偏偏华子明志不在此,着实是让华景阳失望至极了。 哀叹一声,再次向华子明问道:“你真的不想入朝为官?你可知道,多少人穷极一生就为了能进入官场当官啊?你一点也不心动吗?” “父亲,子明虽为庶子,但是在父亲的关心下,大姐和三哥的相护下,从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反而觉得很幸运,能投生成为父亲的孩儿,是子明之大福,可惜子明福薄,未能承父亲之大荫,继父亲之大志,还请父亲责罚。” 华筝也看得出来华子明其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否则也不会整日有那么多新想法,新发明了。 她也不是不理解,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的想法,可是再如何想,那也得儿女配合才行。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甩一句:我去考! 可惜,她是女儿身,不过若是真的可以的话,她还确实想去参加一次科举。 在现代的时候,听人说,这高考就像古人参加科举一样,高考完了,就会什么单科状元,全科状元等等说法。 所以她也好好奇这古代的科举到底是怎么样的。 华子明还小,想要如何,还说不准,也许今日想如此,也有可能明日想别的,总体而言,若不顺着大趋势而为,那就只能当“孤勇者”了。 “原你也知道自己是庶子,那你还不考科举入朝为官,你自己不觉得低人一等,并不代表别人就会高看你的啊?子明,听为父的,好好研读,考学问,这才是你出人投地的出路。”华景阳依旧不死心,好言相劝着。 最后华筝看不下去了,直言道:“父亲,您若真想家中出个状元的话,筝儿去考,也给您得个状元回来,如此一样可以替华家争光。” “闭嘴!”华景阳喝令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的女戒都读哪去了?此言你也敢说?” 华筝耸了耸肩嘟囔着道:“那父亲您就别一直让子明去考啊?若是他真去考了,而且还是考中了状元,可是他却拒绝皇上的赐封,那您不更加气,还不如不考,您心里还有个安慰觉得他没这个能力考中。” 华子康见状,则上前护着华筝和华子明道:“父亲,子康考,明年子康便参加科举,定会尽全力以赴。” “你们……你们三个是不是想气死我?”华景阳感觉自己被华筝给骗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兰博说如此大赞华筝了,这女儿根本就是个人精,把你骗得团团转之后,还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亏,什么都不能反驳,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父亲,您可不能如此说啊,也更加不能如此想啊,”华筝连忙在旁解说道:“您看看,您想华家出个状元,筝儿也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争取给华家争光了,可惜筝儿是女儿身,再有学问也没用,那就只能是子康和子明二人啦,您看看,子康多孝顺,明知道自己已当上武官了,为了您都要弃武从文了,这得对您有多尊重才能下如此大的决心啊。” 第1801章 越活越回去 华筝都觉得自己快成了马屁精了。 若不是顾虑得有些多的话,她还真的想对华景阳置之不理了。 偏偏华老太的身体这样,若她继续跟华景阳不和的话,怕是难看到华筝出嫁了。 从书房里出来之后,华子康瞪着华子明,问道:“不是说好了明年就去考科举吗?为何就突然不考了?” 五年未见,华筝不知道华子康和华子明这两兄弟之还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得出来华子康对华子明已不似从前那般的仇视、憎恨和嫌弃。 很多时候华子康还是护着这个庶弟,甚至还替这庶弟规划未来,当然也不是全然不尊重华子明,否则也不会定的是明年参加科举,而非今年了。 只是约定好的事情也有可能会有变化的,亦如今日突然出现的兰博。 其实华筝也很好奇,为何这大学士兰博会来参加华子康的成人仪。 按理说,像他这种有傲气的读书人,是不会轻易主动与他人拉关系的,于是华筝不解地看着华子康问道:“子康,我记得府上没有给兰大学士送请帖的,为何他会前来参宴?” 华子康再次瞪了一眼华子明,似乎这事儿是他一手安排的般。 华子明倒是个聪明的,被华子康如此一瞪便知道这是他安排的,于是露出愧疚的神情道:“三哥对不起,子明辜负了您一番美意了。” 华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华子康这是在为华子明日后参加科举入朝为官铺路。 华筝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对于孩子的将来如何,她想得没有那么长远,只希望在他小的时候不要留下太多的遗憾便足矣。 可现今,她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甚至会有点跟古人一样,思想开始保旧了。 因为曾有过一瞬间后悔,自己是不是多事了,失去了兰博这个老师,也许将来可以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的华子明,很可能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了。 对于一个古代的读书人而言,加官进爵似乎就是他们一生的奋斗目标,于是心疼华子康道:“对不起子康,都是大姐不好,让你的一番苦心白费了。” 华子康转向华筝,那态度与对待华子明可是截然不同了,就连紧绑着的脸也都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回缓了许多,未有那些凌利带刺,“大姐,此事与你无关,子明不想参加科举我早已知晓,只是……他毕竟是庶子,若想要摆脱此身份,也只能通过参加科举高中,入朝为官,看来是子康心急了。” “三哥,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这个大志,请三哥原谅。”华子明抢着认错,看得出来,他对华子康是十分的敬重和认同的。 虽说没有成功拜兰博为师,但至少华筝知道,华家终算是太平了! 夜里,萧墨寒潜入桃苑,华筝询问关于兰博之事。 没想到,兰博对她评价如此高,居然还想要拜访她,只不过萧墨寒的人把这拜帖给截住了,同时回复对方道,他将会亲自带华筝前去书庐拜访,万不能让兰博失了身份,让华筝成为不知礼之人。 第1802章 兰博想收义子 华筝微惊,问道:“为何要拜访我?难道就因为今日我给子明写的字条吗?” 萧墨寒点头应是,同时解释道:“兰大学士也不是最初就能像现今这般潇洒的,他是家中嫡长子,肩负着兰家的兴旺存亡,他也曾经妥协过,不过最后,他还是如愿如偿了。” “看来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难怪对子明如此高看了,”华筝有感而发,看着外头的月儿已经高过树头,便问道:“睿王好像几乎都呆在宫里头,是不是睿王府出什么事了?” 华筝刚从宫里回来没几日,闲瑕无事便听宫里的宫女太监聊起睿王,再加上她听说安世子早已病逝之事后,她的心便忍不住想要去安抚一下睿王。 毕竟曾经有一世,睿王为了她失去了所有,甚至连性命都没了,这一世,她也想尽自己所能,希望睿王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其实若说跟兰博像的话,睿王才是最贴合之人。 一个同样肩负着家族兴亡之人,可惜啊!一个熬到了,一个还在苦撑中。 萧墨寒猛得抬头,脸色立即沉了。 华筝知道他定是多想了,正欲解释之时,他却率先开口了,“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不是我们该管之事,义皇兄也给他机会了,若 他无法把握住,后面便别怪本王了,当然你也别想着本王会开恩。” 见他不是吃飞醋,华筝也算是松了口气,只不过她还些不放心,试探性地问道:“若是……我是说若是啊……” “本王这儿没有若是,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筝儿想要说什么,还是跟本王直白些,否则本王也无法断筝儿是何儿。”萧墨寒似乎看出华筝的意图,同时也在暗示着华筝。 华筝撅着嘴,略有不悦,“你明知道我想怎样的?我若说出来,你是不是不会生气,也不会怀疑我?” “那便不要说了。”萧墨寒直接了当,一句便堵死华筝后面想要说的话。 “哼!”华筝跺脚,身转另一边,不看萧墨寒一眼,用行动来表示她不高兴。 萧墨寒只不过是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之后便又继续埋头忙公务了。 好一会都没发现身后的人有动静,华筝偷偷转身瞄了一眼,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肺都快炸了。 于是冲着坐在案桌前全神贯注写着折子的萧墨寒,双手插腰,气鼓鼓地道:“你若真如此多公务,你为何不在自己府处理啊,跑到我这儿来还占用了我的书桌,你太过分了。” “你在此,本王自然在此了。”萧墨寒理所当然地回道:“对了,明日没事便带着子明去大学士府,银卫会护送你们过去。” 原本很生气,可被萧墨寒突然插了如此一句,便被带偏了,“为何?” “其实兰大学士今日前来是想物色人选收为义子的,可惜子明没有答应成为他的弟子,所以收义子之事便搁置了。” 萧墨寒轻描淡写地解释一下,但并不详尽。 华筝又是了阵懊悔,难怪华子康会如此生气,原本他们早就知道兰博突然前来是有这样子的目的。 第1803章 都不重要 “你们早就知道了?所以想让兰大学士收子明为义子是不是?”华筝惊讶地问道。 萧墨寒既点头,又摇头,“此事本王也是今日才知晓,本王对于子明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你的弟弟子康却非如此想。” “在其看来,似乎子明现今的身份和地位并不太满意,当然他对自己要求也是很高的,本王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他是一个好强好胜之人,若是让他让子明默默无名的话,恐怕难矣。” 这一次回来,华筝也多少看出些子华子康的变化,也不知道是受谁的影响,居然让一个孩子硬生生对自己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 怪异的眸光从华筝的葡萄大眼散发出来,那意味似在暗示:该不是你吧? 萧墨寒就当没看见,合起了折子,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夜深了,就寝吧。” “话还没有说清楚呢……” “睡!” 华筝抗议,可是萧墨寒决定的事情,谁又能抗议成功呢? 次日,也不知道是告诉华景阳,一大早古管家就笑得跟春日里的花儿似得,还早早便备好了马车,马车里连礼物也都准备好了,感觉不像是去拜访兰博,而是去讨好兰博。 华子明也一早便在前厅里等着,似乎已经被华景阳教训了一番了。 看着他见到华筝时露出的苦笑,华筝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个粟子,“别这样子,他想,也不一定就能成的,至于子康那儿,你也不用多想,他也就跟父亲一样,一时没能接受罢了,时间久了,他还是一样会看开的。” “大姐,子明是不是很没出息啊?”华子明露出愧疚的神情,坐在轮椅上,身后的书童推着车,时不时往华筝的身上瞄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很好奇。 华筝看着这书童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子明啊,怎就换了个书童了?该不会是因为你不肯读书了,子康把气撤在了书童上了吧?” “大姐,这书童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啊,不重要,你自己都说了,那又如必纠结呢?”华筝拍了一下手掌,轻松摊开道:“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如何想,你也没有太多的思想负担,家里文官有父亲,都已经是丞相大人了,这都到天花板上的官儿了,还能怎么的?再说你三哥,如今也是个在京都少有的英年才俊,武官官职也不低了,你还想跟谁比呢?” 华筝是说得轻巧,可是真要如此做,确实是很难。 特别是看到华子明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替他感到伤心,“子明啊,别想太多,这会儿大姐不跟你去兰大学士那儿吗?也许你可以向他取取经,看是否能少走点弯路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华子明似不信,再次发出疑问问道:“大姐,你真的可以接受我不考取功呢?日后不为朝为官?” “那你去考吧!”华筝收起笑容,板着脸,严肃回道。 华子明一惊,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姐,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真,珍珠都没这么真。”华筝鬼精鬼精地回道:“你要做不到你就是孙子。” 第1804章 插秧 华筝说完,人都已经上了马车了,可是华子明还愣在原地未动。 李末央见状,不得不跑回去相请道:“四少爷,您太较真了,小姐说的话您还未听明白吗?” 华子明就是没听懂,要真听懂了,又怎会愣在原地呢? 华筝没好气地掀起了马车窗帘子,怪嗔道:“你这脑子怎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别人想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重要,只要你自己觉得重要了,那就做,无需介意别人的看法,这也就是兰大学士为何如此欣赏你的原因。” 兰博居住在京都东郊的一个庄子里,庄子很大,当二人去到的时候,却是被下人领到了田里去了。 看到兰博卷着裤脚,一点也不怕脏地站在水田里播种,华筝心里对此人便更加尊重了起来。 秋收春种,多少读书人知道,却做不到。 华筝二话不话,也将衣裙袖子卷了起来,正欲要脱鞋子的时候,华子明立好拉住她,同时还将她的手袖给平整好,提醒道:“大姐,您可是大家闺秀,而且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怎能在庭广众之下……” “迂腐!” 华筝与兰博同时开口道。 可华子明却在兰博出此话之前,便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来,“这种事,要做也是我来做,大姐您别做,一会王爷可要责备我了。” 书童见状也想下田,却被华子明给喝住了,“谁也不许来,本少爷又不是吃得不苦,也不是没有下过地,无需他人帮忙。” 华筝呵呵笑话其道:“是吗?既然下过地了,怎就没想想如何改善一下可以加快这播种插秧的方法?” 看着姐弟俩关系如此好的兰博有些好奇,特别是一个还是嫡女,一个是庶子。 若这种情况,放在大家族里,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更别提这庶子对嫡姐如此尊重和爱护了。 华子明一边插着秧,一边叫苦道:“大姐,若还有别的法子的话,我早就用了,你没看看那边的水车,还有那边的牛耕,还有旁边插的快的稻田,小鱼苗儿都养了,要不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哪些可以改善的?” 兰博不解,问道:“华四公子此为何意啊?” “抱歉,兰大人,子明无礼了,方才未向大人您先行礼,实在是有个任性的大姐,让子明失礼了。”华子明抬起还滴着泥水的双手作拱,书生之礼十分标准。 至于华筝则一点也不顾身份,直接坐在了黄泥地上,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杏仁大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整个人被阳光包裹着,显得特别的阳光和迷人。 “兰大人,筝儿也无礼了,还请兰大人莫要见怪,子明啊就该多出来走走,特别是兰大人这儿,不然整日呆在屋里,连人都被关成呆子了。” 兰博满意地点着头,“老夫啊,就是闲着没事,看着这春日甚好,便来凑凑热闹。” 华筝看着水田,指导着华子明道:“那你怎不想想有了水车,可是这水如何引到水田里的问题呢?又或者秋收时如何防虫,稻穗又怎样减少被鸟儿啄食呢?” 第1805章 知己好友 兰博看着华筝一点贵族千金都没有的样了,心底对她又多了一份的认同和赞赏。 再听华筝与华子明的对话,感觉她对于农耕似颇有研究,于是也参于了姐弟之间的话题之中:“华大小姐似乎对耕种有所研究,不知华大小姐这些想法从何得来呢?” 华筝一脸得意和自豪地回道:“当然是在庄子里啊,兰大人定是很少进京都城里吧,自从我娘被休之后,我便被送到京都千里之外的一个乡下庄子里去了,乡下地方,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农田,还有山林,看多了,又遇见了,自然便会想得多一些了。” 兰博微惊,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似很惊讶,可又觉得很奇怪,特别是华筝在说出自己在乡下成长,还有其娘被休之事时,毫不忌讳的神情,实在是令人百思不解。 华子明似乎看出兰博的想法,故解释道:“兰大人不必在意,大姐生性乐观,想法与众不同,从不在意他人之想,做事只要认定是对的,便从未妥协过,所以在府上常与父亲意见不合,不过大姐很孝顺祖母和父亲,所以即便惹得父亲不快,父亲还是很疼大姐的。” “胡扯,”华筝嗔了华子明一眼,“全京都谁不知道父亲最不待见我啊?要不是看在我子康当了官儿,你又年纪轻轻考了举人的份上,估计父亲早就想拿扫帚把我赶出家门了。” “大姐!”华子明不悦地一吼,声音不大,但听得出来他对华筝的怜惜和心疼。 虽不知姐弟二人之话谁真谁假,但兰博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那便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很不错的孩子。 三人有说有笑,在田间里边说边工作,时间很快便到了晌午。 头顶上的热头当照,李末央心疼华筝,撑起了伞,数次想要劝她到树荫下等,可都被李安然给止住了,暗示她安静地呆着。 华子明倒是个能吃苦的,陪着兰博这个老人家干了大上午,也未见叫累过,毕竟兰博年纪大了,动作慢,活儿也没干多少,几乎整块水田都是华子明插的秧。 即便如何,华筝还是在旁看着二人,偶尔会谈一下在外的偶尔,兰博听得津津有味。 还没等这块农田插完秧,兰博便跟华筝和华子明打成一片了,直接叫华筝为小筝,华子明为子明了,关系既融洽又和蔼。 兰博在得知原来那水车,还有脱谷机也是华筝想出来的,瞬间把她当知己好友来看待了。 而华筝也把华子明的发明告诉了兰博,甚至还现场指导华子明如何利用消防水管的道理,运用到灌溉上。 一时间,三人不知不觉便聊得连午膳都忘了。 若不是萧墨寒前来接华筝回去,兰博还真的不想让华筝和华子明离开。 当看到萧墨寒的时候,兰博犹豫不决、欲吐难言的神情,引起了华筝的不解。 一直到马车离开,兰博都没机会把话说出来,除一再邀请二人到他的庄子来玩之外,有些话还是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第1806章 真要出嫁了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拜访过兰博之事,又过了两日,终于到了华筝要出嫁前的一天了。 这一天,丞相府里的人忙得团团转。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若不是之前华筝跟华景阳闹翻了,原本早该准备的东西也就不会临时准备了。 而这成亲的日子也与萧墨寒最初定的下聘后的三日前来迎娶她有出入。 原因无他,只因华筝人在宫里,以及嫁衣还没有绣好。 华筝试着嫁衣,一旁的李慧一边替她理着嫁衣,一边双眸忍不住湿润了起来。 看着总是忍不住想哭的李慧,华筝依旧耐心的劝道:“娘,筝儿又不远嫁,您别这样,这都在京都里住着,您若想筝儿了,随时都可以派人送个信,筝儿去见您便是了,您别再哭了,再哭这么好看的眼睛明日若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娘都一把年纪了,有何好看不好看的,倒是你,日后嫁入摄政王府,为人处事都得处处小心,万万不能像现今这般口无遮言,不够端庄,会让摄政王府后院的女子觉得你好欺负的。”李慧既高兴,又担心,可以说是两种复杂的心情混杂在一起,想到什么就来什么情绪。 华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总不能说她们若敢招惹她,定将那些女人一个个整出摄政王府吧? 反正就这样吧,华筝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要出嫁了。 今天丞相府很热闹,也难得华景阳终于看开了一点,至少李慧前来给华筝整理衣饰未将人赶出府。 当然华筝在京都里的一些好友,哪怕是挺着大肚子也跑过来凑热闹了,非要在丞相府里住一夜。 除了她们,京都里也有不少未出嫁的千金小姐也前来祝贺,有一些到了适婚年龄的姑娘,华老太还是留了些在府上给华筝作伴。 只是华筝没想到的是萧晶莹也来了。 原本华筝盼着前来的人是柳颜的,可是所盼之人没来,却把萧晶莹给盼来了,还真的是令她感到意外。 “怎么啦?见到本小姐很不高兴吗?”萧晶莹见华筝原本还带着欢笑的神情,瞬间消散之时,也不乐意地双手插着腰,回击道:“你以为本小姐愿意来啊,还不都是因为祖母让本小姐来的。” 华筝知道萧晶莹也不过是一个被宠过头的小姑娘而已,所以也没跟计较和生气,于是便吩咐黄依道:“送萧大小姐去客房休息。” “欸,等等!”看着华筝想要转身回屋,萧晶莹连忙唤住了她,看着桃苑里三三两两的姑娘扎堆小声的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大声笑起来,挠得她心痒痒的也想知道她在玩什么。 可是华筝却不太想让她,于是便问道:“你哥派你来当奸细的啊?” “什么奸细啊,祖母让本小姐来是来给你助阵添人气的。”萧晶莹傲漫地回道。 华筝葡萄大眼一转,一计便上心头,于是笑眯眯地看向李末央,兴奋地道:“末央,不是还有一项没人敢选吗?那这项的重任便交给萧大小姐,记住,一定要跟她说清楚游戏规则喔!” 第1807章 难忘的接亲 这一天,华筝将萧墨寒派在她身边的阎卫给赶回摄政王府了。 唯一让阎十三套到一点消息就是,明日将会是萧墨寒这一生最难忘的接亲。 “告诉你们啊,今夜进了这个院子里的,都不许出去,还有谁要是把今夜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提前透露出去了,明日日就会成为姐妹团群欧的对像了。” 华筝对每一个进入院子里的姑娘都说同样的话,同时还会给她们分配不同的任务,有的简单点的,有的难一点的,也有一些完全不敢做的。 而萧晶莹被分到的,就是杀了她都不敢做的事情。 “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这种事,谁敢做啊?而且对象还是我哥?你也不想想,我哥是什么人?他光是往那一站,都能让人立即双腿发软自跪的人,你居然让我叫他吃……” 萧晶莹抱怨着,可是华筝则不管之事,一听她要把“任务”的内容说出来,立即暗示李末央,及时把她的嘴给捂住,“嘘……小声点,你可别忘了,院子里的姐妹们都是承认过的喔,谁要是把自己那部分的内容给泄露出去,会被群欧,很可能还会把这内容落到自己身上喔。” “你你你……”萧晶莹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别说是让对方做了,光是她自己想就已经头皮发麻,哪还敢说什么呢? 心里一直嘀咕着:完了完了,万一明日我那名义上的哥哥不肯的话,那我怎么办啊?祖母还想让我前来跟华筝拉关系的,如今哪谈拉关系啊?拉仇恨还差不多,呜呜呜……祖母,救我啊! 不管萧晶莹愿不愿意,任务已经分下去了,所有在院子里的姑娘个个都像打了激血一样,既兴奋,又紧张,更重要的是,华筝还一再跟她们保证,绝对不会让萧墨寒对她们秋后算账的。 因为每个姑娘明日都可以蒙上面纱,不需要自报家门,如此一来,萧墨寒也不知道她们谁是谁了,而且她们也不用担心被男子认出自己,打破传统的姑娘家不便见男客的惯性了。 这也是为何院子里的姑娘个个都如此兴奋的原因,当然重要是她们都没有试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成年男子玩游戏。 顾菲听了华筝介绍之后,也忍不住想要一块跟姑娘们于我,可惜华筝给了她和聂晓婧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意思啊,本公主没听明白?”顾菲听完华筝的话之后,有些理解不来。 华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聂晓婧,似在问她:婧姐,你也没听明白吗? 聂晓婧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假设性问道:“妹妹的意思是想让姐姐和骄阳公主守大丞相府大门前,挡住想要进府里接近的人是吗?” “对,大致意思是如此,而院子里的姑娘们会按着她们的任务顺序向来接亲的人发起游戏挑战,通过了就下一关,没通过的接受了惩罚,或者给了红包,只要红包的金额姑娘们满意的话,也可以直接下一关。” 说到银子这事儿,聂晓婧就来精神了,连带着理解能力也强上了不少,“这事儿姐姐在行,没问题,有我们这两个孕妇在,估计没有谁敢越过我们进丞相府的,不过……” 第1808章 长辈的祝福 面对聂晓婧的神秘,华筝倒是没什么,反而是顾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故急问道:“不过什么啊,婧姐姐?” 聂晓婧眯着眼笑看着华筝,贼兮兮地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银子啊!” “银子又怎么了,花得又不是我的银子。”华筝知道聂晓婧的意思,但反正她的银子够多,她也不在乎那一点,金子都随手能出抓一把金豆豆撒出去的人,又怎会在意几张银票呢? 可是话虽如此说,但真的如此做的时候,华筝却心疼银子起来了。 因为,这群平日看起来唯唯喏喏的千金小姐,原来个个心底都藏着一个不安分的“灵魂”。 “真是的,就知道欺负我,原来早就留了一手,昨晚就该让我知道,害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一整夜都担心……唔唔唔……” 萧晶莹在得到华筝派人送来的衣裙和面纱之后,整个人都蒙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末央抿唇笑了好一会才回道:“萧大小婧,别把小姐想得太坏了,小姐也知晓,未出嫁女子不可随便与男子接触,更别提对方还是摄政王爷了。” “为了保全每位小姐的名声和保证他们的安全,小姐便让每位小姐都穿同款的衣裙,配同样的衣饰,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这面纱啦,这样子就算是亲爹亲娘站在跟前,只要不开口,估计都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经李末央如此一说,萧晶莹是既气又兴奋,心时开始打着小九九了。 当然这里头最重要提李末央最后说的,如果对方不愿意接受挑战,又或者是挑战失败的,可以给开门红包,而这红包的面额或者姐妹团不同意的,这一关便不能通过。 于是心里暗暗地打定主意道:哼,看本小姐不狠狠敲诈一把,回头让你嫁过去看着本小姐拿着这银子吃香喝辣的。 于是一大早,华筝便被府上的嬷嬷还有媒婆等一大堆妇人围得头都有些犯晕,有时候人都对不上号了。 不过华筝一早在净过身之后便按着习俗给华老太还有华景阳行大礼,还有跪拜祖宗之类的。 华老太当场给了华筝一个锦盒,里头是一些铺子和农田的地契还有一些银票。 数量有多少,华筝则不在意,长辈的心意,她哪怕只不过是一根木钗也都是对她的祝福,所以华筝也很懂事的接下了。 而华景阳,前几日嘴上说着不给她嫁妆,还是库房里这凑凑,那找找,也给她整了三十二抬嫁妆出来,所以这会儿他还能给像华老太一样给华筝一个锦盒,华筝也十分感动,鼻子忍不住也一酸,双眸泛着珠光。 “别哭,一会上妆便不好看了,”华景阳说话语气也不算太好,但在华筝看来,他这是刀子嘴豆腐心,也算是位合格的父亲了,“这些头铺子和一个庄子,还有庄子里下人的卖身契,都不是些值钱的东西,为父知晓你有本事,许会看不上,但府上的情况也就如此了,能拿出手的也只能如此,日后嫁人了,便好好相夫教子,莫要如此强势,摄政王府毕竟与丞相府不一样,规矩多着呢。” 第1809章 知恩 华筝虽是异魂进入到华筝的身体里,对于华景阳这个原主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未做得很绝,生恩也好,养恩也罢,在她看来,那终究是原主的父亲,所以到最后,她也不想做到毫无回转的余地。 于是今日,她心甘情愿向华景得行了这大礼,为了原主也好,为了日后在这里生活的自己也罢,也算是有一个圆满。 华筝要出嫁了,平日里在府上如何跟华景阳针锋相对都已经不重要了,日后,他若愿当她是女儿,她也愿奉其为父敬重和孝顺。 一个比二人送给华筝要大上不止三位的箱子由李安然和李末央分别呈向华筝,华筝分别递送到华才能太和华景阳的手中,“祖母,父亲,筝儿不争气,未能让您们如愿地做到心中所想的孙女和女儿的样子,今日筝儿出嫁了,也没能给祖母和父亲留下点什么作为纪念,这是筝儿的小小心意,请祖母和父亲笑纳。” 华老太看着这比自己给华筝还要大上几倍的锦盒,连忙推拒道:“筝儿,这些你自个儿收着,祖母在丞相府里什么都不缺,你多留点在身边,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华筝摇头,将锦盒送到华老太身后的杨嬷嬷手中,而后转向华老太道:“祖母,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是筝儿想要的并不是这些,筝儿只希望祖母安体安康,长命百岁,父亲官运亨通,万事如意便好。” 一家人相互宽慰一番后,华老太和华景阳最终还是把锦盒收下了。 没一会,华筝便回到桃苑开始一系列的任由嬷嬷“折腾”的事儿了。 全府上下都因为华筝的打赏,个个干起活儿来更加起劲。 桃苑里,姑娘们都已经换上了统一的衣裙,除了面纱还未戴上之外,都已经迫不及待接亲的队伍来临了。 华子康和华子明在院子外面守着,二人从祠堂一直到陪着华筝,再送她回到桃苑都未离开过半步。 看着热闹不已的桃苑,再看看来来回回不停忙碌着的下人,华子明不由得有感而发,“三哥,这是我有记忆以来丞相府里最热闹和最高兴的一日了。” 别说华子明,就连华子康亦是如此。 想当初其娘柳敏茹在的时候,丞相府里也不是没有办过宴喜,可是从未见过下人们也都跟着如此高兴的场面,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真心高兴的笑容,哪怕是已经从昨夜忙到这个时辰,都未见有下人抱怨过,或者有偷懒的。 看着华筝院子里,她房间的方向,华子康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大姐华筝所带来的。 华老太说华筝是华家的福星,她好,华家就好,她不好,华家也别想好。 “大姐应该不会太轻易让姐夫进府接亲的,一会看紧点,别让阎卫给钻了空子。”华子康一看这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姑娘们的兴奋神情,猜想华筝一定想出什么事儿准备应对前来接亲的人。 为了让华筝高兴,华子康也是做了不少准备,找了影昊焱合作,防着阎卫暗中相助。 第1810章 兴奋的姑娘 华筝这头刚准备好,外头便听到了接亲队伍到了的声音。 同时还传来了黄依的惊呼声,“小姐小姐……” “什么还小姐呢,该改口啦,王妃娘娘,记住了。”黄依前脚刚进屋,身形还未站定,府上的嬷嬷便乐呵呵地笑着打断道。 华筝头上的红盖头还未盖上,故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话道:“这还不是没拜堂呢,叫小姐也没错。” 黄依倒是自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也笑得如花儿一样灿烂地回道:“对对对,是该改口王妃娘娘了,摄政王爷已经到大门前了,那队伍可壮观了,长长的一条队伍,看不到尽头呢,整条大街都是迎亲的队伍,红红的,喜庆得很,就连大街两旁的店铺都挂上了红布,都在替摄政王爷和王妃娘娘高兴呢。” 华筝没有想到连大街上的两排商铺也都挂上了红绸,看来百姓对萧墨寒这个摄政王爷的尊敬颇高。 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让华筝放弃最初的计划。 看向在院子里已经慢慢聚集起来的姑娘们,露出甜甜的笑容问道:“姐妹们,都准备好了吗?” 这是华筝第一次在如此多人跟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容,这一笑在阳光的衬托下,差点把姑娘们都给迷倒了,个个双眼眨都不眨地看着笑得美若天仙的华筝,完全没有了回应。 倒是黄依在旁大声在喊了一声,“各位小姐,不知都准备好了吗?骄阳公主和叶将军夫人已经做好准备,给各位小姐当护身符了。” 萧晶莹原本对华筝意见还挺大的,一直想不明白,到底她有什么好,可以让萧墨寒对她如此好,甚至可以连皇位都不要了。 如今看到华筝的真实面容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第二个反应就是“奇女子”。 当然这里的“奇女子”,在萧晶莹的心里并非是褒衣词,但也非贬意词,这“奇”实乃奇怪的奇,而非神奇的奇。 华筝的奇怪是是从她想到的这种对接亲新郎官的游戏,而这种游戏还能让姑娘们可以得到银子,又能不失了女子名声的玩法感到十分惊奇,对于如何想出这种方法的华筝,萧晶莹觉得很奇怪。 虽然心里疑问很多,从但是毕竟是小姑娘,而且是一群被条条框框约束得有些郁忧的小姑娘,所以黄依如此提醒之后,萧晶莹是第一个将面纱戴上,欢呼回应道:“准备好了,姐妹们,今日得了银子之后,我们到明日到聚贤楼分银子,可好?” 顾菲听到姑娘们的欢呼声也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高挺地肚子,嘟嘴抱怨道:“怎就不能早点儿出生呢?若早个一个月,本公主也能跟着一块去玩了,真的好想看看摄政王府被戏弄的样子啊。” 聂晓婧忍不住笑话她道:“骄阳公主,即便早一个月,您也只能玩玩,妹妹可说了,这姐妹们今日得的开门红包啊,只能是未出嫁的姑娘才有得分,出嫁了的,可没份儿。” 第1811章 姐妹团出战 其实华筝也有些担心,生怕此事会被萧墨寒秋后算账,所以昨夜还特地拟了一份保证书交给了顾菲,让她务必让他在姐妹团开始玩游戏之前让萧墨寒签下。 此时紧张地华筝正坐在院子里紧张地等着李末央给她汇报情况,李安然看旁看到她双手互捏的样子,便透着信儿给她知道,“王妃娘娘,您大可放心,十九说啊,王爷今日事事都顺着您,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你何时见过阎十九了?”华筝微惊,侧昂头问道:“您不是担心阎卫潜入院子里打听您在计划着什么吗?昨夜十九被王爷派来了。” “你给他透信儿了?”华筝略有责备。 李安然头手并用否认道:“王妃娘娘,您的话,奴婢不敢不敢,昨夜奴婢可是一字未透露出去,反而从十九那儿套来了信儿,王爷昨夜可下了令,今日不管娘娘您提出什么要求,所有人都不许生气,更不许替王爷出头,否则以违抗军令,军法处置。” “真的假的啊?把军令都摆出来了,有必要吗?”华筝半信半疑问道。 “奴婢相信十九不敢捏造事儿,所以王妃娘娘安心等着便是了。” 李安然给了华筝一颗定心丸,那神情也十分的自豪,就像自己替华筝办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大门前,也正如李安然说的那般,隔着丞相府大门。 萧墨寒的接亲队伍被挡在了大门外,顾菲和聂晓婧二人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抚摸着肚子,高气地样子就像是在告诉众人,要是不怕伤了她们二人就往前来,挑衅意味十足。 叶慕白看到自家娘子上阵,想都未想便想进入丞相府扶着聂晓婧到一旁坐好。 可这步子才刚迈,顾菲便警告道:“叶将军可别动啊,这大门叶将军敢迈进来,本公主就上前堵人了,你若不怕撞了本公主大可试试。” “娘子,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啊?”叶慕白看着两位孕妇的身后,清一色衣裙,而且还个个脸戴面纱,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叶聂晓拦住想要让萧墨寒签下保证书的顾菲,解释道:“我们身后的这些呢,叫做‘姐妹团’,今日华筝妹妹出嫁,府上姐妹甚少,为了给妹妹撑腰,也让新郎官儿知道妹妹的后盾有多强大,因此为了给新郎官留下深刻的印象,想跟新郎官还有新郎官的兄弟们玩一场游戏,不知道新郎官是否敢接受挑战呢?” 果然是商场上的谈判高手,对于一群在战场上连杀人都不怕的热血男子,哪受得了聂晓婧的这番挑衅,征服的欲望立即上来了。 于是没等萧墨寒回答,这身后带来的人马立即沸腾了起不,整齐地高喊了起来,“战!战!战!” 这应战之声响震整个京都城,就连空中高飞的鸟儿也都被吓飞了。 萧墨寒单手高举,随后一收,将士们安静了下来。 叶慕白担心萧墨寒会真的应了,立马提醒道:“师兄,小心有诈!” 此时华子明穿着一身清爽的新衣袍,摇着折扇,精神劲甚好的走了出来道:“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摄政王爷,该不会是怕了一群‘女子军’吧?” 第1812章 一战到底 华子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有诈,也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毕竟在古代,哪有女子骑到男子头上的道理? 这连应战都不敢,传出去别说身为摄政王的萧墨寒没面子,就连他手下的将士都没法在自家娘子面前抬起头来了。 于是再一次响亮应战声响了起来,两旁围观的百姓也受这气氛影响,也跟着高吼了起来,“战!战!战!” 这气氛之下,萧墨寒想不战都不行了。 就连最初劝着萧墨寒说有诈的叶慕白也忍不住,被激起了斗志,一改方才保守的口风道:“师兄,你若不战,师弟我就替你上了,这师妹如此大胆,居然敢向你堂堂摄政王爷,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王下战王,还真的不怕你将她们这群小女子杀得片甲不留啊?” 白玉子倒是觉得华筝敢如此做,必定有后着,于是在旁提醒道:“大师兄,二师兄,师妹向来想法多,此举恐怕是逼着应战,后头估计非轻易能过关的着卡。” 萧墨寒脑海里关于李华的记忆没了,所以华筝俏皮、猾狡的一面印象关不深,所以看着这所谓的“女子军”也是保持着的观望的态度。 但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华筝的印象也是足以让他眼界大开了,于是再次举起来,安抚好情绪高涨的将士以入围观的百姓,充满了威严的话语从口中如下军令般道:“本王应战!” 语落,一匹快马飞驰在接亲队伍的中间,似有战报急需送至。 萧墨寒眉头微皱,只见骆聪人个眼神暗示,顾三便将马匹给牵住,而骑马之人从马背上飞跃而下,单膝跪到萧墨寒的跟前,双手成拱,低下头,禀报道:“报!宫中急报,传皇上口谕,摄政王爷务必应战,扬我大安国男子雄风,保我大安国男子英雄,一战到底!” 安帝如此适时的前来参一脚,此时,萧墨寒想不战都不行了。 聂晓婧得意地向顾菲扬了扬眉,炫耀着自己的厉害。 得到了萧墨寒的同意,黄依则捧着华筝写下的保证书还有笔墨向萧墨寒走了过去,“王爷,小姐说了,为了保护这女子军的名声及不被秋后算账,还请王爷签下此保证书,保证今日之事不会追究各位小姐的调难,更不会因此而记恨各位小姐以及刁难各位小姐的家人。” 都已经答应了应战了,若是不答应签下这保证书,估计后头也没办法战了。 原本在后院看到酷似自家孙女出现的老夫人个个都胆颤心惊,生怕自己的孙女会给家族招来麻烦了。 华老太倒是淡定,一直安慰着京都里的这些老姐妹道:“别担心,筝儿向来做事有分寸,这不,前头都传来消息了,这保证书签下啊,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一位刚到京都没两年的老夫人还是不太放心,数次欲言又止,幸得一旁的老夫人个个都笑着应是,称赞华筝设想周道等等,方敢稍微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顺畅那一刻,杨嬷嬷便在华老太耳边嘀咕了两句,就连华老太都有些震惊了,“不会吧?此事当真?” 第1813章 吓坏老夫人们 华筝的策略从来都不硬来的,她自己很清楚,男子与女子的最大区别则是在力量上的较量。 对于萧墨寒而言,武功有多高,华筝比谁都清楚,所以打架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会在她的考虑范畴里。 可是除了斗武,还有一种,那就是“斗舞”! 所以第一关,华筝出的题是:斗舞。 杨嬷嬷这刚回来在华老太耳边说过,这位新来京都的老夫人身边的婢女也跑回来在她耳边禀报了些事。 此位老夫人的儿子是在萧墨寒回来京都后清了钟离娜兰把持着朝政时提拔的一些官员,还有一些她的亲臣之后,从全国各地选拔了一批官员进京任职,而此老夫人之子则是新上任接替兵部尚书一职的陶阳州。 陶老夫人一听自家孙女陶巧语居然打头阵,而且还挑战萧墨寒“舞艺”之下,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华老太见状这会说完,视线便忍不住落到这位由老姐妹带来的新姐妹陶老夫人,见对方脸色发白,神色慌乱不已之时,便知对方一定是吓到了。 连忙与身边的老姐妹翁文红对看了一眼,随的对杨嬷嬷道:“你去把陶老夫人请过来吧,坐这么远,聊会儿天,说会儿话都难了。” 华老太主动亲近,这可京都老夫人圈子里巴不得的事情。 华筝出嫁,桃苑里塞去进的姑娘们都是这些老夫人好不容易托了这,带了那的关系给挤进去的。 要说真的让华筝自己来选的话,京都里能对得上号,说得出名的也就那五根手指都数不出来的人。 当然华老太也不是什么人答应的,离京五年了,京都里早已物事人非了。 若不是还有一两位一直记挂着华老太的人,她也一时半会适应不来京都的生活了。 陶老夫人被华老太请到身旁,周边的老夫人,特别是原本跟陶老夫人坐一桌的,个个都在低声议论着,挖着陶家的事儿,还有陶家的孙儿孙女之类的。 若是以前,陶老夫人还挺高兴的,可如今自家孙女居然要跟萧墨寒这位摄政王爷“斗舞”,她的心早已飞到了丞相府大门那儿,哪还有半点儿心思跟华老太拉关系了。 翁文红拉着陶老夫人的手,把自己原本坐在华老太身边的位置让了给她,自己则侧推了一座,笑得甚是开心地向华老太介绍道:“老姐姐啊,您还记得吧,陶芳妹子的儿子就是去年刚被调任到京都的兵部尚书陶大人,听说还是王爷力荐之人,想必陶大人一定深得王爷的心了。” 一番称赞,高抬了陶芳的儿子,又提了与萧墨寒的关系,实则是在让陶芳放宽心,其儿都是王爷跟前的红人了,王爷不会因为孙女陶巧语而怪责陶家的。 在这京都里,今日不知明日事,什么事儿都说不准,所以谨言慎行在陶芳到京都第一天便教育自家的孙儿女,没想到今日居然出了这乱子,怕是接下来的日子都难安矣。 陶芳没敢说不是,勉强挤出一笑,应道:“红姐姐高抬了,陶芳刚来京都,很多事儿还得靠诸位姐姐们提点。” 第1814章 开个价 后院里,华老太也笑得甚是开心地道:“筝儿啊怕老身在京都闲得慌,特别命人给老身打造了一副麻将,得空啊,我们约着,打两圈,筝儿说这……这叫什么老年……” “老夫人,是预防老年痴呆,可以让大脑回复活跃,让脑儿变得灵活些。”杨嬷嬷在旁提醒道。 “对对对,”华老太提到华筝,怎么都高兴,而且又也精神多了,“没事儿啊,现在的姑娘啊,个个都比我们那会儿要好,想法也多,胆子也大,筝儿总劝老身啊,凡事别想庆太多,多玩玩,玩累了就歇着,那些烦事儿啊,交给她们年青的,这样子老身才能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华老太高谈华筝教她的那一套新理念,大门这边反而没后院这些老夫人那边热闹了。 “慕白。”萧墨寒看着清一色的衣裙,统一面纱的姑娘们,一眼刷过之后,落在了已经准备好了要跳舞的陶巧语,而后什么都没做,就连给对方一展才艺的机会也不给,直接了当的让叶慕白上了。 只见叶慕白从袖中取出一叠红包,豪气地道:“后面的题目也别上了,直接报价吧。” 姑娘们这下子慌了,毕竟大家激动了一个晚上没睡好,想着可以跟男子一较高下,而且还是拿她们的强项去比,所以一晚没睡好,但个个都还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的。 可偏偏对手是萧墨寒这个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而且还真的不愧战王之名,上来就一刀切了,机会都没留给她们。 聂晓婧和顾菲也懞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规则已经说出来了,这时候反悔,倒成了她们的不是。 于是顾菲也急得拉了拉聂晓婧的衣袖,着急问道:“婧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啊,哪能这样子啊,备了一夜,就这么一句话给打发了,一点意思都没了。” 聂晓婧也有些后悔把游戏规则说得太早了,现今想要改口也来不及了,正苦恼之际便示意身边的俾女巧玲去桃苑请示华筝,而她则试图拖一下时间,“摄政王爷,您真的不想知道筝儿妹妹想了什么项目与您比试吗?您就这么全都上接选择第二条用红色过关吗?” “娘子,别闹了,万一过了吉时就不好了,师兄这是急着娶美娇娘回王府,各位姑娘们呢也适可而止,直接了当些,开个价吧。”叶慕白也是硬气啊,毕竟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绝对不是问题,因为萧墨寒从不缺银子。 华筝得知消息之后,也不让双方难做,只言:“就让王爷唱首歌,若是过关的话,姐妹们拿了满意数额的红色便让他们进来吧。” “不用了,本王来了!”华筝话音刚落,萧墨寒便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大步流星向她走了过来。 煤婆见状连忙将红盖头盖到华筝的头上,同时拦着道:“王爷,您这不合规矩啊。” 萧墨寒也不管,直接越过煤婆将华筝公主式横抱起来,眸无旁人地道:“本王就是规矩。” 华筝红着脸,在其怀里小声抱怨道:“你怎么这样子啊?” 脚尖轻点,纵身一跃飞弹而去,哪怕是抱着华筝也毫无影响。 第1815章 直接抱走 丞相府里乱成一团。 不是因为华筝的嫁妆太多,也不是因为丞相府里的宴客太多,也不是因为姑娘们闹得过分热闹,全因萧墨寒直接把新娘子给“抱”走了。 说是抱走还好听些,直接点的话,那是“掳”走。 影昊焱第一个挡住萧墨寒的去路,语气十分重地道:“把小筝放下!” “本王的王妃,本王凭什么放下?”萧墨寒毫不相让,情敌眼中的火光也在这瞬间擦碰了出来。 华筝连忙抱住萧墨寒,在其耳边提醒道:“今日不许打架,也不许见血。” 萧墨寒冷哼一声,虽有不悦,但还是听了华筝的话,“阎卫!” “是,爷!”令下,萧墨寒飞身离去,影昊焱要去追,可是李浩忽然出现,拉住了他,“影楼主,算了,今日是筝儿妹妹成亲的日子,虽摄政王爷如此做不合礼数,但终究筝儿妹妹还是要成亲的,要嫁人的。” 影昊焱低沉了一下,最后也只能看着萧墨寒抱着华筝往丞相府大门而去。 只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最后拦住了萧墨寒的人不是华老太,也不是华景阳,而是华子康和华子明两兄弟。 “你们俩想反本王?”萧墨寒板着脸的样子,就像是自己被自己的手下给出卖了一样,语气也森沉得很。 华筝头上盖着红盖头,所以看不清来自为何人,担心不已。 可是没等华子康和华子明开口,银铁则率先站了出来道:“王爷,您的再遇之恩属下不敢忘,只是今日,还请王爷可以按规矩来。” 银臂伸出自己的机械手臂,意图已是很明显,而银元宾三兄还有黑寡妇更不用说了,一字排在屋顶跟抱着华筝的萧墨寒给对峙着。 华景阳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使了,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华子明也在屋顶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子明……子明何时学的武?” 夏姨娘低着头不敢回话,看样子就是早已知晓此事。 倒是何卫因着华筝所说的话,对于女儿的哑病有了希望,所以事事都向着华筝,故从旁劝着道:“相爷,您别气,四少爷懂武是好事啊,您想想,习武之人多半身体强健,四少爷的身体好了,读书自然也会好啊,您也不用担心四少爷的身体了是不是?” “你们到底瞒了本相多少事啊?”华景阳虽是气,但心底还多少有些高兴的,毕竟自己的儿子个个文武双全,谁能不高兴啊? 夏姨娘连忙摇头,澄清道:“老爷,没有了,奴婢没敢瞒老爷,三少爷和四少爷一直都是大小姐在看顾着,奴婢也是这两年才知道四少爷武艺也不差而已,奴婢真没想过要隐瞒,还请老爷息怒。” 又是华筝! 华景阳想不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被华筝教育得很好,也培养得很出色。 感慨自己的失败之外,华景阳也算是在这一刻看开了,“你去准备一下,让人把嫁妆都做好交接,待筝儿上了花轿之后,便准备宴席吧。” “老爷,那三少爷和四少爷……”夏姨娘偷瞄着华景阳,小声问道。 “儿大不由娘,现今是儿大不由爹,随他们了。”华景阳双手负后,抬头看着屋顶上的情况道。 第1816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间过得飞快,成亲当日的情形既感动,又激刺。 姑娘们在萧晶莹的带领下,每人都分了将近两千两的银票。 而拦住萧墨寒的人,结果都一样,追到后面连人家的背影都看不见。 花轿? 华筝是没坐上,人便直接被抱着进的摄政王府,土匪般的行为让叶老将军叶战国十分满意,每当听到别人说萧墨寒娶妻之举之时,他都会哈哈大笑地道:“有老夫当年的风范,儿子娶妻就该有这魄力和霸气。” 可华筝却苦恼了,因为成亲第二日便被董皇后软禁在了她的锦绣宫里。 进宫之前萧墨寒便给了她这个心理预警了,所以她也没怎么害怕,只是被关起来还要对着董倾城,心里则有些不爽。 “姐姐啊,您别怕,姑母说了,只要你配合,将来王爷还是摄政王爷,您呢?放心也会是摄政王妃,只不过呢,妹妹我啊,也会被抬为平妃,与您平起平坐。”董倾城高兴地幻想着事成之后的样子。 可是华筝却只是扯出一丝假笑,无所谓地道:“你喜欢罗,把正妃给你也行啊,若是你能坐得稳的话。” 董倾城见华筝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嘲笑她的意味,也生气了起来,“凭什么你还能如此淡定?华筝凭什么你能得到王爷的爱?若不是姑母说留着你有用,你以为本王妃会留你到现今吗?” “怎么啦?不装啦?”华筝见到如此易怒的董倾城也不跟她客气了,“董倾城,就算被你得到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有命享受吗?” 董倾城一愣,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筝的葡萄大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董倾城,神秘一笑,却未回答,然后将视线转向窗外,看着自己所被的小殿外面的小花园,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儿来了。 董倾城知道华筝的医术高兴,所以有些不安,特别是自己体内的蛊取了出来之后,她明显察觉到身体比以前更差了,于是才会嫁人之后一直都病秧秧的。 之前萧墨寒说去替自己寻名医治病,可他人回来了,名医也找回来了,却未给她诊治,当时还安慰着自己,一定是他太忙了,没时间顾及她,如今看来那都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萧墨寒从未想过要找名医治好她,他所要找之人确实是名医,可这名医就是华筝,她董倾城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一直都想着萧墨寒一定不会这么对她的,她也坚信如此。 但董皇后要起义,联合柳飘飘要像钟离娜兰那样控制住安帝,让安帝写下禅让书,好让睿王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新帝。 董皇后知道萧墨寒一定会阻拦,所以便想办法让董倾城在萧墨寒和华筝成亲后的第二天进宫请安时把华筝带到锦绣宫软禁起来。 董倾城原本是不愿,但是董皇后给她许下了她期盼多年的愿望。 华筝从不对不现实的东西抱有幻想,因为她知道幻想也只不过是想而已,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她从不抱能成功的心态。 “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第1817章 董皇后被勒死 华筝这话音刚落,外面便乱哄哄了起来,一阵阵凄厉的悲惨痛苦声叫了起来。 董倾城大惊,猛地冲着大门看去,使出最大的力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宫女惊慌地跑来求救:“侧妃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 华筝没有动,清风吹入,却未带来新鲜的空气,反而令她有些难过。 虽然对于董倾城没有什么好感,嘴上说的话也十分不留情面,但若真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了,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速度很快,宫女来了,紧接着便有太监也冲了进来,只是这一次不是求董倾城,而是求华筝。 看着跪满一地的宫女太监,董倾城再笨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董皇后事败了! 华筝站了起来,广袖一扫,似想将那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给扫走,“摄政王爷在何处?” 领头的锦绣宫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王妃娘娘的话,王爷正在大厅与太后……太后娘娘议……议事……” 估计这议事根本就不是议事,而是在对峙才对。 华筝迈开步子,很快太监和宫女就退至两边,把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好让华筝可以出去。 董倾城此时反应过来,直接瘫到地面上,抓住那名回答华筝话的太监问道:“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如何了?” 提及董皇后,跪着的太监和宫女个个磕头求饶道:“求王妃娘娘救救奴才(奴婢),求王妃娘娘救救奴才(奴婢)……” 重复的声音一直在喊着,磕头也一直未停下。 即便没有人回答,董倾城也猜到,她的姑母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 梦,真的碎了! “啊……啊……啊……”董倾城大声高喊,没一会那原本意气焕发之人就变成了似疯婆子一样的人,“不……不……不会的,不会的,姑母不会有事的,表哥如此孝顺不会让姑母出事的,不会的,你们骗人,骗人……” 华筝比谁知道清楚,这是真的。 萧墨寒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 若是董皇后不行动的话,估计一切都还会顺理成章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偏偏有些人就是如此的不安分。 锦绣宫大殿。 “萧墨寒,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先帝收的义子而已,非我慕容家血脉之子,你若敢登基为帝,你将会受世人唾弃,是不折不扣的逆子、逆臣、不忠不义之人乱臣贼子!”姚太后看着被太监用白绫勒死的董皇后,表面上再淡定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害怕。 因为萧墨寒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她“请”过来,亲自看着董皇后被处死,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以同样的方式来处置她的准备。 姚太后是想让遵义王称帝,但她更惜命。 董皇后之举她是知道的,她也从中配合了,只是明面上未有插手罢了。 就连那柳飘飘,也是通过她底下的孟嬷嬷带进乾清宫里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柳飘飘非旦没有把安帝给迷幻住,反而让萧墨寒给钻了空子,抓住了她的把柄,所以她才会被银甲卫“请”到了锦绣宫来。 第1818章 哀家是你亲姑姑 华筝未有立即进入大殿,而是在大殿外静听着。 李安然和李末央早已在华筝院子的时候便从屋顶飞身落在其身边,对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萧墨寒没有要称帝的想法,这是从一开始他就对华筝所过,可是李安然还是在路上跟她解释了一番。 大殿里,姚太后虽然人势单薄,可是毕竟是经历过风雨之人,面对萧墨寒还是毫不退缩。 萧墨寒倒是显得比姚太后要轻松得多,至少完全没有一点生气或者有情绪的波动,面无表情的外表,那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 “太后娘娘恐怕是多想了,臣自始自终都未有人过夺帝之心,倒是太后娘娘似乎对于义父皇的遗旨一直存有质疑,既然如此,臣便替太后娘娘解个惑吧。” 说完,银剑从萧墨寒的身后躬身上前,双手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从银剑谨慎又恭敬的程度看来,这锦盒里头应该就是萧墨寒曾经说过先帝的另一份遗诏。 萧墨寒没有看,而是摆了一下手,示意银剑将锦盒交给姚太后。 姚太后看着银剑捧着锦盒过来,既激动又紧张,不知道当年先帝到底留下来的另一份遗诏是什么内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让她有机会看到了,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锦盒里的东西。 看着锦盒好一会,姚太后都没有打开锦盒,大殿里一片寂静,如同被勒死在地上的董皇后一样,死灰般的沉静。 伸出不符合其年纪的手,虽不似年轻女子的光滑,但至少未见折起的痕子。 终于下定决心了,锦盒被打开,明黄的圣旨略带些年低的痕迹,颜色暗下了些许,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真实性。 姚太后缓慢地将遗旨拿了出来,正欲打开之时,萧墨寒则提醒道:“太后娘娘,在您看此遗诏之前,臣有一事需提醒您的,这是义父皇的遗诏,因此遗诏的内容,皇上与臣做了一个交易,但是皇上违反了与臣的交易,所以此遗诏臣同意拿出来,但只要此遗诏您打开了,臣便会依照遗诏执行,遵从义父皇的遗愿。” 动作停住,有一瞬间,姚太后想要将遗诏放回到锦盒里,不再好奇,也不再想要知道遗诏里的内容了。 再次陷入困惑,这一次,大殿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压抑的气氛更盛了。 良久,姚太后还是将遗诏打开了。 也不知道姚太后是否将遗诏全都看完了,只知道在打开后不到十息,姚太后便紧捏着遗旨,怒火冲天地道:“萧墨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捏造先帝遗诏,你可知罪?” “知罪?九族?”萧墨寒冷冷笑道:“太后娘娘您应该很清楚,臣的九族可是包括您的,姑姑!” 萧墨寒的话刚落,姚太后崩溃了,“不……哀家与萧家之人无关,哀家姓姚,是姚家的女儿,哀家……” “太后娘娘,事实如何,还需要臣将前因后果再道一遍吗?”萧墨寒眼神示意,银剑便将准备好的东西捧上前来,“臣已告诉您了,一旦看过遗诏,臣便要按着遗诏执行义父皇的旨意,白绫三尺,是太后娘娘您自己来,还是臣……” “你敢!哀家可是你亲姑姑!”姚太后怒指大吼。 第1819章 扫清一切 “本王的亲姑姑?”萧墨寒不屑地回道:“太后娘娘比本王还要早就知晓此事,可是身为本王亲姑姑的太后娘娘却从未把本王当亲侄儿看待,甚至还数次下毒,暗杀和刺杀本王,若本王不是看在与义皇兄所作交易的份上,您以为本王会容忍您至今吗?” 听出萧墨寒不会放过她的言外之意,姚太后也不跟他客气,凶狠地眸光拼出,威胁道:“你若敢杀哀家,哀家便将你是陷害遵义王的证据公诸于世,让世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萧墨寒保持着一派作风,依旧不咸不淡地回道:“关于此事,本王并不否认,但是若太后娘娘决意要如此做的话,恐怕遵义王会因您而死。” “你在胡说什么,哀家苦心经营多年都是为了遵义王,哀家的皇儿就不该过着那终不见天日的日子,他就该站站高高的顶峰,俯视天下的人上人。”姚太后对于让遵义王称帝之事十分执着,哪怕到了这一刻,还是想着让遵义王成为皇帝。 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当然先帝下的遗诏因为萧墨寒而全都改变了。 “正如太后娘娘所猜测的那般,为了不让人知道真正的遗诏内容,本王是抗旨了,但此抗旨也非本王所致,是……” “是朕!”安帝来了,神采飞扬的样子一点也没了之前快要病死的模样。 华筝没有出声,而是在安帝出现之后,安静地向他行了一礼,随后跟着安帝进入了大殿。 “当年所有的事都因朕而起,是朕不想要遵从父皇的遗诏,求的墨寒,同时朕也答应了墨寒不杀遵义王,为了保住遵义王,墨寒设计让遵义王进了宗仁府是朕最后的底线,否则朕便遵从父皇的遗诏杀了遵义王。” 说起当年的事情,萧墨寒倒是说得不多,反而是安帝十分感叹,甚至还有些后悔的意味,“父皇当年的决定是对的,朕不适合当皇帝,当年若是萧墨寒选择了杀了遵义王的话,那此皇位便不该是朕的了。” 看着年迈的母亲,再想想为了这皇位失去的一切,安帝十分痛心和悲伤,“母后,朕对不起您,无法让您安享终老,朕后悔了,当年父皇下了两道遗诏,一道是让朕登基为帝,一道是墨寒,墨寒说要替朕杀了母后,让朕登基为称,可朕不同意,但若让墨寒杀遵义王,他亦坚决不肯,有墨寒护着,朕杀不了遵义王,可是母后您却可以轻易被墨寒派人刺杀而死,所以朕没得选择。” 关于这些陈年老事,华筝是不知道,就连萧墨寒自己也几乎未提过。 难怪安帝经常会有怨气,因为这皇位是萧墨寒逼他坐上去的。 悄悄然地,华筝便往萧墨寒身边站了过去,似乎是想用行动来证明,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你……你在胡说什么?先帝如此疼爱遵义王怎么会想要赐死他?还有哀家,哀家与先帝同甘共苦,为了让先帝登上皇位,哀家又牺牲了多少,你们懂什么?先帝怎能如此待哀家,怎能?怎能?” “母后,父皇是在替朕扫清一切,同样的,墨寒也是如此,朕知道墨寒做的一切除了是他自己不想称帝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朕可以坐稳这大安国的江山,他没有错,父皇更是一样,母后,放弃吧,朕也许还能将您风光大葬进皇陵。” 第1820章 如愿 事隔董皇后事件已经三年了。 此时华筝与萧墨寒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百姓着装,坐在一辆普通人家的马车里,随着轱辘的马车声不急不慢地往江南而去。 可儿哭得稀里哗啦地,一边追跑着一边喊道:“母妃……母妃……” 今年可儿八岁了。 想到当初女儿出生时小小的模样,再看看现今严然一个小美人的女儿,华筝也舍不得了,泪水也跟着不断的流下。 萧墨寒拉住不她,不让她探出头,而他自己则用内力回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日后若遇到有困难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父王和母妃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们的。” 华筝想要开口说留下来,可是萧墨寒一直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华筝无耐,唯有捂住嘴,默默地泪下。 豆豆也在可儿的身后紧随相护,听到萧墨寒说的话之后,也将可儿抱住,不让她继续追马车,“可儿,别哭,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暗处的阎卫,以及保护豆豆和可儿的一众人等,个个都忍不住想要将二人留下来。 聂晓婧更是泣不成人,直接扑到叶慕白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顾菲亦是如此,挥着手,喊道:“华筝,记得常命人送信回来,莫要忘了我们都在京都等你们回来。” 送行的人比人离去的人要多上数十倍,可是如何都没能将二人给留下来。 姚太后被软禁在皇陵里,去年也薨了,遵义王在得知此事之后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离开宗仁府,所以也上吊自杀了。 睿王因为董皇后之事向安帝请罪,请求贬为庶人,此事安帝未有允之,但却同意让他离京远游出行。 同一进间睿王离京,安帝便将人豆豆立为太子,明面上豆豆是睿王那未公开已经离世的安世子的身份,暗地里一切都是萧墨寒所安排的。 一个月前,安帝服下了华筝所制的假死药,身为太子的豆豆在萧墨寒的扶持下登基为皇。 安帝也顺利成章的与荣夫人颜如玉可以离开京都,过上人他期盼了将近二十年的生活了。 今日,萧墨寒和华筝也要离京了,虽然这是多年前华筝所想要的,但真到了这一日,她却舍不得了,特别是自己的女儿可儿。 为了减少女儿对华筝的影响,萧墨寒命车夫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同时安抚她道:“别哭了,女儿终究是要长大的,你也知道,我们的不一样,你也不希望看着女儿慢慢地老去,而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吧?” “可也不急于一时啊,可儿还只不过是个孩子,她才八岁而已,你就让她跟着豆豆,豆豆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也就你这当父王的如此狠心,将如此重任丢给豆豆,有你这么当父王的吗?” 华筝的指责一点都没有留情,当年想法的那一套,如今全都变样了。 可萧墨寒却是难得的好脾气,不停的安抚和认错,“是是是,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的不好,你别哭,有气就往为夫身上撒,别憋坏自己了。” “当然是你的错啦,要不是你,我儿子和女儿又怎会如此辛苦,都是你不好!” 夫妻二人相处久了,原本说好的,随着时间的过去,都变样了,但这都不影响萧墨寒对她的好。 因为华筝为了他牺牲了更多,特别是知道华筝的秘密后,萧墨寒更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不管是为了他,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华筝。 新的生活、新的旅程也将在这里开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