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高干h)》 1热搜女王 金花奖庆功宴 人流如织,觥筹交错。 两个小时前,刚刚接过金色奖杯的陈椿出现在庆功宴上,心力交瘁地应付着各路狐朋狗友的假笑奉承。从经纪人手里接过羽绒服后,她窝在角落的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入圈近三年来,她早已对微博上那些疯言疯语、辱骂网暴的言论产生了足够的免疫力。好在今晚她是主角,无论是妆造还是行为都算得体,网友也挑不出太多毛病。顶多是几个蹦哒的黑粉从一些正常人根本联想不到的角度抹黑她。 陈椿一边刷新微博一边看着广场上的辱骂,有时甚至会“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们爱骂不骂,反正你们骂我我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钱。”她一副摆烂的心态,小声哼道。换作以前,她再坚硬的心也会难过几分。 她盘算着这阵子忙完,解决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后,要怎么好好给自己放个假。想到未来快乐度假的生活,她的心已经提前开始放空了。 “老师,祝您之后大展宏图,我敬您一杯。”突然,一个年轻男声传入耳中,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 陈椿皱了皱眉,放下手机,眯起眼看到面前递过来的金黄色香槟,嘴角一勾,接了过来。她抬手轻轻碰了下男生手中的酒杯,然后把自己的酒杯随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小谢,谢谢你。不过‘大展宏图’这词用在我身上不太合适,我顶多算是‘老骥伏枥’……嗯。”她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志无千里。” 一如既往,陈椿在表达上总能语出惊人。 她提了提大腿上的裙摆站起身。她今天穿的是银色亮片鱼尾裙,深V领口露出沟壑,腰臀比例极其明显。特意烫成的大波浪酒红色长发,把整张脸衬得格外白皙,一抹正宫红的口红,更是透着几分女王气场。 即使身高不及面前这位男演员,但那股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不敢轻视。再来几个年轻演员都压不过去。 “谢谢你的酒,不过嘛,你功课做得不够,我酒精过敏。”陈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着硬糖的声音在这嘈杂中格外刺耳。 “啊……我不知道。” 这个男孩叫谢宇,是陈椿这部获奖电影里她身旁的带刀侍卫。虽然戏份不多,但每次出场,基本都与她同框。 不过嘛,除了演戏,两人平时确实交流不多。从他的神态来看,这个男孩显然有点社恐。 陈椿看着眼前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心里“啧啧”感慨,真是年轻。像她这种老油条,早已练就了在圈内撩人撩心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大气,她伸手拍了拍谢宇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记得好好上专业课。你还年轻,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陈椿并非科班出身,当初录第一部电视剧时,也不过是在公司里勉强练习了不到一个月。虽然只是配角,但凭着出众的颜值和不输科班演员的演技,电视剧播出后,她一举成名,拿下最佳新人奖,演艺路还算顺遂。 只不过人红是非多。也可能她命里桃花太旺,一路走来,最响亮的名头不是“高智商学霸”或“演技精湛”,而是“绯闻女王”。 说实话,陈椿这么大,只认真谈过一段恋爱。其余那些绯闻基本上都是子虚乌有。公司起初也不太重视她,根本没在她身上砸钱炒热度。她虽然冤枉,但为了流量热度,也默认了这些CP。 反正流量至上,金钱至上嘛。 她正打算随便扯点什么话题,谁知小男孩的话还没说出口,身旁就闪过一道亮光。凭着这些年来对镜头的敏感度,她立刻心生不详,感觉自己可能又要上热搜了。 她抬眼看向男孩身后,果然有人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 “弟弟,我们上过热搜吗?” 谢宇一脸茫然地摇头,澄澈的眼睛睁大,眼里尽是无奈,“我出道以来,一直‘查无此人’。” 陈椿耸耸肩,嘟着嘴从他手里接过酒杯:“我教你,这酒啊,要这样喝。” 她手握香槟杯,仰头将剩下的金色液体一饮而尽,红色口红印在透明杯壁上,分外耀眼。她朝着闪光灯的方向举起酒杯,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挑衅。 放下酒杯后,她借力挽住少年的手臂,把他的身体拉到自己身边,两人距离不过一根手指的宽度。因为高跟鞋的加持,她的下巴刚好可以搭在他的肩膀上。 “今晚,会是你第一个‘爆’的词条。” 2夜宴鸿门 陈椿第二天醒来 陈椿是被铺天盖地的舆论和经纪人的电话吵醒的。 “陈椿,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 王姐的声音像河东狮吼,透过听筒仿佛要把天花板震塌。 陈椿在宽大的床上翻个身,盯着天花板,揉了揉眼睛:“我哪能干什么呀?” “你看看你,老牛吃嫩草,撩人家小男生干嘛?”王姐的语气尽是无奈。 陈椿开着免提把手机扔在床上,摸到床头柜上的平板,迅速输入密码“1221”解锁。 打开微博,点开热搜榜一看,新晋影后X小奶狗、小说照进现实、陈椿,连着几个词条爆了。 “我看你是真吃饱了撑的,得了影后是开始飘了?”王姐气得直跺脚,自家艺人一天到晚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她真是看不懂了,“没男朋友就去找一个,别一边说自己是纯爱人设,一边到处炒CP。” 说到底,炒CP就是为了热度。可陈椿现在要人气有人气,要作品有作品,没必要再靠这些虚头巴脑的绯闻,去当众人眼里的“笑柄”,被骂被踩,风评一下就能被带跑。 陈椿一边滑着热搜,一边往下看,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一个飙升话题: “细数陈椿这些年的CP” 点进去,九宫格还带着个+28,每一张女主都是她,但男主全都不是一个人。 “天,王姐你快看这个。” “你别打断我,你以为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王姐还在数落,忽然一顿,“看什么?” “一个新话题,我居然被配过30多个CP,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多。”陈椿一脸震惊。 “呵呵,那还算少的呢。你记不记得去年你拍的那个偶像剧,跟你抢男主的那个女二?她和你也被拉CP了。”王姐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陈椿听得脊背发凉。 “那我真是像种马。”她自嘲一句,语气认真得让王姐都哑口无言。 “9,因为6翻了。”陈椿打了个哈哈。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她一边拉开窗帘看着39楼下的车水马龙,一边眯着眼问。 她太了解王姐了。平时从不关心她炒不炒绯闻,今天突然这么在意,肯定有问题。 果然,王姐沉声道:“你撩这事,惹得上面不高兴了。” “哪个老总管得这么宽?”陈椿挑眉,“以前不是不管我吗?我给他们赚钱,他们还好意思管我?” 当初签对赌协议时,她拥有绝对的创作和形象自由。每次上会,都是被高层当财神爷供着,突然被敲打,实在不理解。 “不是星耀的高层。”王姐吞吞吐吐。 “那算什么上层?反正我正好想搞一票大的。你去和小谢的经纪人说,我想和他公开。”她一副激王姐的语气。 “行行行,我服了你。”王姐翻了个白眼,终于说出重点,“百花台要换台长了,是从A市空降过来的,很年轻。昨晚你得奖,我跟周秘书敬酒的时候,他顺口提了句——‘上面意思让你代言台里下一档重点栏目’。” “噗——让我代言,跟我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风评嘛。”王姐叹气,“而且今晚百花台有个金花奖的庆功宴,我本来给你推了,说你不舒服,结果新台长点名让你去。” 百花台是中央广电局直属的地方台。能空降到这个位子的台长,背景自然不简单。王姐没明说,但陈椿懂——要是不去,等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个“生活不检点”的女明星,可能就是第一把火。 “看你那意思,是想让我被潜规则?”陈椿冷笑,故意顶回去。 王姐立刻慌了,怕她乱说话:“别胡说八道!真要你去干那种事,我还不如给人磕个头!你这嘴巴,一天不出祸才怪。” 沉默几秒后,陈椿吐出一句:“嗐,几点?” 王姐立刻如释重负:“五点半,我带妆造找你,你等着就好。” ? 当天傍晚 车在堵,显然是要迟到了。 陈椿坐在车里,吹着冷风,无视有些焦急的王姐,拿出手机,“对了,我今天感冒了。” “嗯?你不舒服?”王姐问。 “也没多严重,就是吃了头孢。”陈椿放下手机,抱着胳膊,语气自然。 “你……”王姐咽下气,终于说:“我说你什么好。” “身残志坚的女明星,多感人啊。”她说完,举起手机拍了张自拍,发微博。 @陈椿spring: 身兼自残的小姐姐一枚呀~(照片) “你看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照什么相?觉得自己好看对吧?等他真把你封杀了,我看你怎么收场!”王姐气急败坏地碎念着,恨不得一刀劈了她。 陈椿把手机展示给她看,“我有证明了。我相信领导们会原谅我。” 王姐彻底无语,“行吧,反正你别喝酒,剩下的你看着哄好他们。” ? 私人会所 这次饭局设在一家专做粤菜的私人会所,位于本市最大的公园山腰处,狗仔根本找不到地方拍。 陈椿下车时伸了个懒腰,短款上衣滑上去,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你不是感冒了吗?这身打扮哪像感冒的样子?”王姐看着她,语气复杂。 “姐可是身残志坚女明星。”她笑得张扬。 “行行行,今天除了不喝酒,别再整其他幺蛾子。”王姐推着她进包厢。 礼仪小姐先打开包厢门,是一块苏绣真丝屏风。暗黄灯光下,画面流光溢彩。 陈椿双手空空,除了一部手机。刚一进去,这空旷又寂静的感觉就让她察觉出异常——根本不像是什么热闹的庆功宴。 她瞪了王姐一眼,王姐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您好,客人们在茶室,跟我来。”礼仪小姐柔声说道。 包厢很大,屏风后是个可坐30人的圆桌。绕过去,左边是一道红楠木门。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是茶室。 香炉里升起灰白色的烟雾,空气中带着一股古朴寂静的味道。 茶室里只坐着五个人。陈椿扫了一眼,其中一个是许台长。按理他该快退休了—— 其余人中有副台长,还有这次获奖的影帝,当然,还是曾经炒过CP的那位。 “大家好,我是陈椿。”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许台长笑着为她介绍:“这位是贺康,新台长的助理。” 贺康戴着黑框眼镜,穿黑白衬衫,整个人显得斯文又规矩。 “陈小姐您好,久仰大名。”他主动伸出手,态度不卑不亢。 “你好你好。”陈椿也客气地握了上去。 “小贺,你去叫他进来。”许台忽然开口。 陈椿一愣——还有人?她心中生出几分好奇。 许台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让你见见我的下一任。” 贺康走向窗边,拉开帘子,外面是个半封闭的阳台。他敲了敲玻璃门。 透过夜色,陈椿隐约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轮廓像个模特……但比模特更沉稳。那种被官员恭敬对待的气场,绝非普通人可比。 他回过头来—— 那一刻,记忆的碎片像重新拼上的拼图,斑驳的曲谱重新组成完整的旋律。 玻璃门被推开,男人声音不高,却像一声惊雷震在她耳边。 “陈小姐,你终于来了。” 3雪茄亲吻 眼前的男人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曾经青涩的眉眼中多了几分笃定的锐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椿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比五年前高了不少,那种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陈椿!”王姐低声唤着,见她神情恍惚,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冲着男人陪笑,“这位领导,小陈她今天感冒了,反应有些迟钝,您别介意。” “怎么会怎么会?”许台长笑着打圆场,“小陈,今天能来,还是他点名要求的,他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位年轻男人冷冷扫来一记眼刀,许台长立刻闭上了嘴。王姐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一位功成名就的前辈一个眼神就收声? “这位叫沉眕之,你们很快就会认识他了。”许台长没说明原因,但足够明确。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即将空降来的新任台长。年轻是真年轻,但手段……可想而知。 陈椿强压着情绪,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着唇,低声开口:“沉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陈椿,请多指教。” 沉眕之抬起手,点了点头,握住她主动伸出的手。 “沉眕之。”男人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仿佛把寒暄都掩盖在这份沉默里。 陈椿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被这个男人桎梏住了。他比她高出至少一个头,俯视的眼神里带着逼人的压迫感,像兵临城下般,让她恨不得此刻原地“吊死”。 两人松开手后,沉默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陈椿咬着唇,大脑几乎要炸裂。而沉眕之的另一只手,两根手指正夹着一支烟,烟圈缓缓飘起。 许台察觉气氛微妙,试图打破沉默:“眕之?见到陈小姐这么激动?” 沉眕之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没有,刚刚在想事情,不好意思,陈小姐。” 尽管眼前这个人五年前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她说白了不过是个戏子。这些高官们未必会真的放在眼里,刚才那一握手,或许也只是表面的寒暄。 “哈哈……没关系。”陈椿强撑笑意,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面对的是那个她五年前亲手放弃的男人。 让陈椿惊讶的是,饭局上的众人,明明个个地位比她高,却像是专程在等她开席。 这家做粤菜的会所菜品确实精致,价格也自然高昂。陈椿遵循一贯原则:能吃少说,能喝不说。该闭麦就闭麦,能推的酒尽量推,不能推的酒也只浅尝一口。 好在她吃了药,王姐便有了挡酒的理由,一路替她挡了不少。 饭局进行到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之间,贺康助理的脸已经泛红,略显醉意地开口:“欸,陈小姐这么漂亮,肯定追求者不断吧?” “您说笑了。”王姐赶紧接话,笑着说,“小陈呀,可老实了,踏踏实实做事业,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对吧?陈椿?” 王姐的语气含糊,显然已经喝得有点晕。 “老实?真的吗?我可不觉得。”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喝茶的沉眕之忽然出声,语调不高,却清晰入耳。 陈椿本来应付着喝下一口茶,没料到沉眕之突然开口,这句话让她一口茶全呛了出来。 “咳咳咳——”她脸涨得通红。 王姐连忙拍她的背,一边陪笑道:“小陈感冒比较严重,不好意思。” “没事。”沉眕之淡淡看了她一眼,“只是以后,还是让陈小姐多穿一点比较好。” 陈椿看了眼自己身上,单薄的上衣下确实没几层衣服,外套忘在了车里。虽然季节已暖,但夜风仍凉。 她点头,“嗯,好。” 饭桌上众人谈论起政策等她插不上嘴的话题,陈椿悄悄起身,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 她靠在男女共用的洗手台前,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烟,取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刚冒出来就熄灭了。她调到最大火力再试,可惜油早已用尽,再也点不着。 “用这个。”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只款式考究的打火机。 陈椿没接,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帮她点。 火苗跃起,空气中弥漫着冷气,火光却在其中燃起一股暧昧的温热。 她叼着烟,轻轻俯身借火。随后,他夹住她的烟,解放了她的嘴唇,吐出一口烟雾。 “好久不见。”陈椿笑着开口。 “女孩子抽雪茄,我还是第一次见。好抽吗?” 沉眕之的声音低沉好听,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回音像敲击在耳膜上,酥酥麻麻。 “你想试试吗?”陈椿挑唇一笑,踩着松糕鞋,正好与他平视。 “嗯哼。” 男人倚靠在洗手台上,双手撑着边缘,与她对视。 陈椿眯着眼吸了一口烟,忽然凑过去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烟草清甜的味道在两人之间交换呼吸。 沉眕之似乎伸出舌头,试图加深这个吻,却被陈椿及时撤开。 唇分后,空气中是干燥的余温,她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就在她以为结束时,忽然被他一把拉过去,狠狠撞进他怀里。 她撞得有些疼——他的胸膛很硬。 “陈椿,你知道吗?” 他贴近她的耳朵,气息温热。 “嗯?” “你亲过来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 “什么?” “相濡以沫。” 4命运海滩(p) 陈椿肩膀抖了一下,刚吸进去的烟呛得她咳嗽起来。沉眕之想扶她,却被她推开。 “沉眕之你可别乱说,我们两个一清二白,别污蔑我。” “好一个一清二白,我看是不清不楚吧。”沉眕之嘲弄地笑着。 陈椿因为刚刚咳嗽,脸涨得通红,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试图张口,但又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辩解,只能无言以对。 ? 五年前 二月,澳洲的夏季,翻滚的海面与蓝天连成一线。海鸥在湛蓝的天际翱翔,阳光洒在澳洲大地上,海滩上尽是比基尼女郎和嬉戏的孩童。曲折的海岸线上,几个青年骑着自行车追逐,笑声四起,仿佛要震破天空。 ? 游艇上 领头的青年打开香槟,泡沫喷向天空。“呼!祝我们寿星徐珍珍23岁生日快乐,硕士顺利毕业!”他对着天空高喊。 红丝绒蛋糕被端到戴着生日帽的女生面前。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陈椿站在寿星旁,身穿翠绿色长裙,海风吹过,裙摆飘摇。珊瑚红的卷发像水藻一样散开,在阳光照射下,她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轻轻拍着手:“生日快乐,珍珍!快吹蛋糕吧!” 徐珍珍和陈椿从大学本科开始就是室友。今年两人一同申请到了澳洲,徐珍珍家境优越,父亲为庆祝她考上研究生,买下这艘游艇当作生日礼物。 游艇上的年轻人们闹哄哄地簇拥着寿星。沙发另一头,一个男人只是微笑着,并未参与。 “小沉,快过来,一起切蛋糕啦。”徐珍珍招呼那个沉默的男人。 他身穿白色T恤和运动裤,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他缓步走来,被徐珍珍拉到身边。 他稍微离表姐远了一点,却正好站在陈椿身后。他的鼻腔里充满了陈椿橙花香水的味道。在热烈的气氛中,他和众人一起切了蛋糕。 分完蛋糕后,大家举杯庆祝,开始玩起了酒桌游戏。 傍晚将至,天空被落日染成绛紫色,浪涛翻涌,海风习习,画面柔美。 陈椿计算能力出色,能轻松算出牌的概率,几乎每次都赢。看着别人喝酒,她有些无聊,起身端起一杯苏打水。 “小椿,你不玩了吗?” 陈椿摇头:“没意思,去吹吹风。” 她独自走到甲板那边,迎着夕阳,感受到过去几周窝在家写Deadline几乎发霉的身体,忽然被阳光晒得炙热起来。 “你不去玩吗?”一个清冽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沉眕之?”她转过身,看到那位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微笑着看向她,手上举着一只高脚杯。 今天来的时候,陈椿听徐珍珍介绍过——这是她的表弟,来澳洲读国际政治本科,不太情愿地被表姐强拉来的,看起来有些腼腆,几乎没有参与什么活动,和她表姐完全是两个方向。 “是的,幸会。”他伸出手。 陈椿握上去:“非常荣幸认识你,沉公子。” 听到“沉公子”三个字,沉眕之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你叫我名字就好。” “那好。”陈椿背靠着栏杆,眼中映出沉眕之的模样,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说:“你叫我陈椿就好。” 她举起手中的易拉罐,碰上他手中的高脚杯,清脆的一声“叮”,仿佛是命运交汇的一声敲定。 5海岸初吻(微h) 陈椿肩膀抖了一下,刚吸进肺的烟呛得她一阵咳嗽。沉眕之想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沉眕之你可别胡说,我们俩清清白白,别污蔑我。” “清清白白?”沉眕之冷笑,“我看是剪不断理还乱吧。” 陈椿因为咳嗽,脸涨得通红,睁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开口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只能无言以对。 ? 五年前 二月,澳洲正值盛夏,海天一线,海鸥盘旋,阳光照耀在金黄沙滩上,满是比基尼女郎和追逐嬉戏的孩童。曲折的海岸线边,几位青年骑着单车追逐打闹,笑声震天,仿佛要把阳光都晃碎。 — 游艇上。 “呼——祝我们寿星徐珍珍23岁生日快乐,硕士顺利毕业!”一名青年举起刚开的香槟,泡沫喷涌,直冲天空。 红丝绒蛋糕摆在戴着生日帽的女生面前。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陈椿站在寿星旁,身穿翠绿色长裙,海风吹拂,裙摆飘摇如海草,她那头珊瑚红的卷发被阳光映照得闪闪发亮,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她一边轻轻拍手,一边笑着喊:“生日快乐,珍珍!快吹蜡烛啦!” 徐珍珍和陈椿从本科起就是室友,两人一起申请来澳洲继续深造。为了庆祝研究生录取,家境优渥的徐家父亲直接送了这艘游艇当生日礼物。 年轻人们围着蛋糕起哄闹腾,在沙发另一头,一个穿白T和运动裤的男人却显得格外安静。 “小沉,快过来啊,一起切蛋糕啦!”徐珍珍朝那人招手。 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眉眼温和,步伐不急不缓。他走过来,被徐珍珍拉到身边,坐得离她略远,却刚好站在陈椿身后。 他鼻腔中弥漫着陈椿身上的橙花香,在众人起哄下,他也微笑着参与切蛋糕。 蛋糕分好,酒杯举起,年轻人们开始玩起了酒桌游戏。 傍晚时分,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绛紫,浪涛翻滚,海风清爽。 陈椿头脑灵活,计算牌局概率轻而易举,几轮下来她几乎无敌。眼见游戏有些无趣,她起身端了一杯苏打水。 “小椿,不玩啦?” “没意思,我去吹吹风。” 她独自走向甲板,迎着夕阳,感觉这两周窝在宿舍赶论文的霉气一下子被晒透。 “你也不玩啦?”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沉眕之?”她回头,看到他手举高脚杯,正朝自己走来,笑容温柔。 之前来游艇时,陈椿听徐珍珍介绍说他是她表弟,在这边读国际政治,本来不愿参加派对,是被表姐强行拉来的,性格有些内向,活动也不怎么参与。 “是我,幸会。”他伸出手。 陈椿握住他的手,“荣幸认识你,沉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沉眕之的脸忽地红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那好呀。”陈椿靠着栏杆,眼中映出他的模样,红唇微启,“你叫我陈椿就好。” 她举起手中的易拉罐,与他的高脚杯轻轻碰撞——“叮”的一声,仿佛为未来命运交织的两人敲响了命运的钟声。 — 入夜,海面不稳,一行人上岸,来到一家海边音乐酒吧。 “小椿,你终于输了,哈哈哈哈哈!”徐珍珍兴奋极了,一向算牌精准的陈椿这次竟然失手,她满脸幸灾乐祸,“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没意思,还是大冒险吧。”陈椿也不矫情,笑着配合。 “来抽一个!”徐珍珍指向桌上的抽签盒。 陈椿随手抽出一张纸条,念道:“用嘴巴喂在座的某位异性喝饮料。”每念一个字,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分。 她自认不是什么保守派,但场上男士大多已有对象,尽管留学生圈子风气开放,她还是觉得这条有些过火,转头朝徐珍珍投去求救的目光。 徐珍珍秒懂,笑着打圆场:“哈哈,不知道谁塞了这么奇怪的纸条,我们改一下吧,用酒杯喂某人好了。”说着还对陈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喂自己。 然而人群中有人起哄:“不会吧?陈姐也有不敢挑战的时候?这比赶deadline简单多了吧!” 说话的是何天航,徐珍珍另一个朋友带来的。他曾疯狂追求陈椿,为了她买了游艇,结果被她一句“我不欠你”冷淡回绝。他因爱生恨,这番话更像是故意羞辱。 陈椿最忌被激将,冷笑一声,啪地一声拍了大腿,站了起来。 她扫了一圈周围的男性,大多都另有所属,目光最终锁定在沉眕之身上。 灯光下,他背靠沙发,双手搭在沙发背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与她视线交汇时,轻轻挑了一下眉。 “沉同学,帮我个忙,怎么样?” “哦?”他微笑着把手从沙发上拿下,一手搭在腿上,“如果是陈同学的请求,我荣幸之至。” 他既没有拒绝,也知道她要做什么。陈椿脸一下子红了,咬着嘴唇,端起酒杯走过去。 她的步伐与背景音乐的节奏巧妙契合,绿色长裙随步摆动,身姿曼妙。 此刻,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 陈椿心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硬着头皮将酒含进嘴中,慢慢俯身靠近,闭上眼睛,把酒一点一点渡了过去。 她一只脚跪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纤腰被沉眕之稳稳扶住。 “唔……” 陈椿紧张得不敢动,闭着眼,不知道这个举动对沉眕之意味着什么—— 而他,睁开眼,看着她羞涩地吻来,心跳不由自主加速。唇间柔软触感放大了酒液的流动,他几乎屏住呼吸。 “哇哦,不愧是陈椿,太淡定了。”何天航又开始叫嚣,被陈椿一眼瞪了回去,才噤声。 酒杯游戏落幕,人群的情绪达到高潮。 陈椿却仿佛劫后余生,一头冲进厕所躲避。 澳洲的酒吧是男女通用厕所,她一推门—— ——正撞见正在用冷水洗脸的沉眕之。 “陈同学。” 看到是他,陈椿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 “那个……不好意思啊,今天。”她尴尬地低头,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得有些出格。 “没关系。”沉眕之忽然靠近,将她逼到墙角,低声道:“不过,刚才那个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他轻声说:“那可是我的初吻。” - 五年后 陈椿被沉眕之逼近逼仄的角落,沉眕之吮吸她戴着珍珠耳环的耳朵。 陈椿明明没有喝酒,但是被他这个动作刺激的全身烧了起来。 娇喘着喊道,“别。” “我告诉你。”沉眕之低喘着,“是你先撩拨我的。” 6隔间情事(h) 6(h) “唔…”陈椿被他的一举一动撩拨得全身发软,“你…别,这是公共场合。”她似乎预知到了眼前的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求饶道。 陈椿印象中眼前这个男人每次发生性行为的时候,都极其洁癖,在公共场所的酒店都要再三甄选,突然在公共场所这样大尺度,现在她是明星,她要注意公共形象,她开始害怕起来。 “有何不可?”沉眕之边说着,一边掀开她的衣服,把手伸进去,触摸细腻的肌肤,每往上走一寸,他的心尖就会疼痛一分,“你在乎吗?” 他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把陈椿双手举起来,牙咬着,捆住她的手。 他的原则是由她打破的,他想给他一切,但是她却总是在他前进时后退,他即将要拥抱到她时,她却一走了之。 就像很多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分别永远在雨夜,他在雨夜里奔跑,想要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找到陈椿的背影。 他怎么都找不到她,包括请表姐,还有任何一个他们两个共同的朋友联系,都说联系不上他,想动用家里的势力,但是太过于荒唐,只有埋头在澳洲继续完成他的学业。 他没有想到,下一次遇见,居然是在某服装品牌的模特广告上,这时候,她已经成为了,演员陈椿。 眼前的这个人爱意有多深,恨意就有多浓厚,如果他可以把她想用鎏金的锁链禁锢,在一点一点的诉说,他的痛恨与想念。 陈椿这头面对他的眼睛,咬着的唇变得白时,后退一步贴在墙壁上,她出声打破压抑,“我们自己的关系,你自己不清楚吗?” “什么关系?炮友?还是只是一个过客?以为还了我的钱,不会就以为我们一干二净了吧?”沉眕之冷笑着,手继续向上解开陈椿的文胸,像揉面团一样揉捏着胸前白兔。 陈椿靠着墙壁感觉浑身发凉,心底燃起的炙热,让冰凉的墙变得格外刺激。 “呼…呼…”陈椿喘着细气,妄图在吐气中吐出不可理喻,不过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湿透了。 沉眕之手突然从陈椿的胸上离开,把手伸到她的裤子里。 “这一下就湿了,和当年是一模一样啊。”沉眕之用手蘸出晶盈的淫液轻轻舔了一口,“是甜的。” 欲望和暧昧在两人间肆意增长疯狂。 陈椿从重新见到这个男人开始,感觉自己所矜持了这些年就要崩塌了。 她在娱乐圈沉浮,这几年磨平了棱角,他会克制住自己,但是当她看到梦里无处相见了的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几年,在心中构建的坚定长城,一下子就崩塌了。 她瞪大眼睛企图含住还流出眼眶,痛苦和委屈闯入心,心头酸涩的感觉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颗的泪珠滑落,她仰着头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沉眕之低头,捧住陈椿的脸,用大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 “不为什么,你恨我吧。”不愿意解释的陈椿放弃挣扎,她打开身体接受沉眕之的入侵。即使他现在是公众人物,解决一下欲望,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己安慰自己。 沉眕之的手指很长,它一根一根的放入小穴里面,坐着活塞运动,穴口周围出现了白色的泡沫。 “你快一点。”很久没有经历过真人性行为的陈椿盯着眼前的男人。 沉眕之摁了一下里面敏感点的位置,把手抽出来,一下子拉出来细长晶莹的丝。 感受过快感的人,一下子无法接受心里的落差,失了神的陈椿,低咽着讨好道,“呜,老公,不要离开我。” “呵老公?你可真会叫,老婆,情浓意切时突然收手,这不就是你?”沉眕之咬牙切齿。 7争锋爱意 “你以前,也这么叫过别人吗?” 沉眕之抽出手,语气很轻,却不容回避。 “关你什么事?” 陈椿低着头,下身一阵空落,像是没来由地失了重心,整个人空荡荡的。她烦躁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不愿承认那点残余的情绪是什么。 “你……” 沉眕之张口,却没能把话说出口。两人之间的这一夜,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来定义。每次遇见她,他都会失控,做出那些违背自己道德原则的事。 “我什么?” 陈椿勾着嘴角,目光嘲弄,“老板,当初那笔钱,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了,你有看到吗?” 一提起那笔钱,沉眕之就来气。她睡了他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张卡。卡里金额不多,却恰好是她从他那借走的钱,甚至还精确到了分。 “我不需要你还钱。” 他低头望着她。此刻她发丝凌乱、衣衫未整,狼狈得不似那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我只需要——” “你可真幼稚。” 陈椿冷冷地打断了他,像是预判到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愿听到那句注定无果的承诺。 她叹了口气,推开沉眕之的手,整理好衣服,打开隔间的门,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向洗手池,低头梳理头发。 “你该回去了。”她头也不抬地说,“你要升职了,这么久不见人,你的下属怎么想?” 沉眕之站在原地,声音哑着问:“你就是这样一直……不在乎吗?” 陈椿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扯出一点笑:“不在乎?我只是比你早认清了现实。” 她关掉水龙头,手还滴着水,没有擦,语气也淡淡的。 “谢谢你在澳洲那几年。但我不是小姑娘了,我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也知道换不来什么东西。你愿意靠权力把我拉进去,我也挣不脱。我不拿贞洁当盾,也不装成受害者。你要是想睡我,就像以前那样,摊开了,各取所需。” 沉眕之没接话,只是看着她,眼圈泛红。 陈椿却像没看到似的,从洗手台拿起那根剩一半的雪茄,掐灭,推门离开。 她走得很快,像是多停一秒都嫌浪费。 很多年前,她还有别的梦。 那时候家里还没出事,她想做个生物学家,住实验室,拿小工资,天天跟显微镜打交道,也甘之如饴。她喜欢细胞分裂,喜欢自然演化的奥秘,觉得生命真是一件美丽的事。 但那些都消失在父亲去世、弟弟被绑、债务堆积之后。她从高楼上摔下来,摔进满地狼藉的人间。 从此以后,她知道: 现实面前,那些曾傲气凌然的锋芒,早在那一刻碎裂得七零八落。 不是每个人都能配拥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 8求死往生(p) 陈椿在那场生日聚会之后,几乎没有再踏出实验室一步。她窝在昏暗的研究室里,研究实验体的变化数据,日夜与荧光屏和冰冷的器械为伴,全然不知,人生的轨迹正悄然滑入深渊。 那是两个星期前。 “小椿,你别总打这个电话了,好好在澳洲读书,别担心我和你妈,尽量留在那边吧。” 父亲的语气不同寻常,透着刻意的平静。可那时候,她正被一个项目的 deadline 压得喘不过气来,疲惫之中没察觉出丝毫不对。 “send”键按下的那一瞬,陈椿才猛地意识到,异样早就潜伏其中。 那天通话后,父母的电话再也打不通。过去每天都要通话的他们,突然从她的生活里蒸发,只剩下一连串忙音。 陈椿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凄凉的研究生——离毕业还有一年,一觉醒来,家就破产了。 她一个人坐在海边,海风裹着潮湿的腥咸,一阵阵地扑打过来,像是有什么在她脸上重重抽了一巴掌。眼眶发酸,泪却始终流不下来。 天空难得阴郁,乌鸦和海鸥的叫声在空中混成一团,压得人心烦。海岸线上空无一船,像是连逃生的出口都被堵住。 她为了省钱,退掉了原本租住的单人公寓,搬进了一处便宜得惊人的合租屋。房子紧挨着一栋曾发生连环命案的老楼,至今都没找到凶手。但离学校骑车不过半小时,是她唯一能负担得起的住处。 朋友们想资助她,被她一一拒绝。她开始有意识地删掉手机通讯录里那些早已不属于她世界的名字,尤其是那些富二代的联系方式——她已不再属于他们的圈子,再勉强留着,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滑着联系人列表删到“S”开头那栏,手指却停住了。陈椿盯着那个名字沉默良久,最终只留下了这一位好友。 之后的日子,她一口气打了三份工。白天在蛋糕店裱花做甜品,晚上去海边的酒吧当服务员,周末再去给华人孩子当家教。 蛋糕店的老板是一位性格温和的白人老太太,知道她是学生,每天尽量安排她做满工时;可在酒吧,作为面貌出众的华人女孩,她时常是醉汉们盯上的目标。为了卖酒,老板默许客人调戏,只要不过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一开始不适应,后来学会了麻木,只要对方不碰她太狠,就当换钱的代价。毕竟这笔钱,加上蛋糕店的工资和奖学金,刚好能负担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她想拿下荣誉学位,必须多读半年,也必须凑够这段时间的每一分钱。 每天,她在学校、酒吧和出租屋之间来回穿梭,睡眠严重不足。三个月里,她平均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哪怕周末能睡到五小时,也因为项目压力加剧而疲惫到快要炸裂。 她的黑眼圈一天天加深,眼神也一点点暗淡。几次导师开组会时,她差点当场打瞌睡。导师看她状态不对,提过几次,但始终没多说什么。 隔壁有个华人女孩,因为家中破产,被迫成了富商的情人,后来被原配发现,活活困死在异国他乡。她听说这件事的那个晚上,第一次在出租屋里默默坐了整整一个通宵。 她开始怀疑一切:金钱,是不是才是支撑尊严的唯一方式?她从小努力读书、一路向上,最终却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她太累了。前几天甚至还接到了国内的催债电话。 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学习、生活、情绪、未来,每一样都像一根绷紧的弦,只要一个微弱的震动,就会彻底崩断。 那天黄昏,她走到海边。浪一波波拍打着岸,洁白的泡沫一瞬间溅起又消散,就像她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明艳,却短暂,最终一无所获。 胸口有撕裂般的疼,耳边幻听不断,海风似乎化作了低语,一遍遍诱惑着她—— “往前走吧,走进海里去……没有呼吸的时候,你就自由了。” 她穿着那条许久未穿的白裙,是唯一一件还像“少女”的衣服。她光着脚踩在细细的沙滩上,风吹得冷,冷得刺骨。 她真的,真的好累了。 她一步步朝海水深处走去,心里没有悲壮,只有空。 “陈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回头,眼前一黑,却被人重重抱住。 男人像是愤怒到极点,声音带着嘶吼:“你在做什么?!” 陈椿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那种冰凉僵硬的疲惫忽然松动了几分。她整个人瘫进他怀里,风吹干的泪水终于又滑落下来。 她低声说:“求死。” 9救命交易 “死?如果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沉眕之把她从海水中拖上岸,两人坐在沙滩伞下。他递过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冲一下脚上的伤口,海水浸着会感染。” 陈椿低头接过瓶子,“好。”她的声音低得像风,几不可闻。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一场朋友的聚会上。之后她加了沉眕之的微信。 两人的聊天记录简洁到近乎冷漠: 【对方已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开始聊天吧】 沉眕之:【你好,陈小姐。】 陈椿:【您好。】 她客气得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仿佛刚刚那个“真心话大冒险”的吻,只是误会一场。 沉眕之不甘心。他尝试找各种话题和她聊天,几乎都是他主动。五个月前,她还会偶尔回一句;但后来,她的回应越来越少。再问,就是“实验进入最后阶段”、“报告在改”。他以为她只是在回避,却没想到她其实早已身陷泥淖。 直到联系不上她,他才开始关注陈家,才知道那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家族,在短短数月间轰然崩塌。 她不曾主动提起,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他也没问。只是今天,当他站在岸边,看到那个穿着白裙的人缓缓走进海里时,只一眼,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是巧合吗?他不这么认为。他宁愿相信——这是命运给他的一个机会。 “你不用说什么。”沉眕之看着她,语气柔了些,“先歇一会儿。” 陈椿点头,闭上眼睛,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 海浪一声声地拍上岸,越来越近。沉眕之看着她平缓下来的脸色,过了很久才开口:“冷吗?” “不冷。”她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被盐水灼伤过。 “海水要涨了。”他说,“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她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前往不远处的海边咖啡厅。 —— “谢谢你救我。”坐下后,陈椿低声说,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侧,她看起来狼狈,却依旧美得惹眼。 “没关系。”沉眕之搅拌着咖啡,动作从容。他低头的神情显得格外专注,仿佛杯子里盛的不只是咖啡,而是一个承诺。 “你想帮我?”陈椿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笑意很轻,却像一根钝刀子,慢慢割着人心。 “你需要我吗?”他抬起头,再次问她。 她起身,转过身面对他。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一层薄薄的疲惫,像烟灰未落。 “你吗?” 他点头。 她笑了一下,笑得有些难看,又有点得意,就像一个输了整盘棋的赌徒,最后押上的,是自己的命。 “你确定吗?你知道我家到底欠了多少钱?” 沉眕之沉默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不忍。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那一刻触到的是惊人的冰冷,他微微一震,却没有放开。 “嗯。你需要多少?” 如果这话在几个月前她听见,她大概会狠狠甩他一个耳光。可现在,她已不是那个会为尊严辩驳的陈椿。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放弃什么。 她曾相信努力可以改变一切。后来她发现,努力只是生存的前提,不是通往尊严的门票。 她沉着地说:“我需要你帮我,稳定地读完这个荣誉学位。” 她撑着沙滩椅,俯下身,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却格外清晰:“仅此而已。” 她的气息拂在沉眕之的脸上,带着一点点倔强的挑衅。 沉眕之有些脸红,轻咳了一声,没说什么。 陈椿笑了,那笑意终于像她年轻时的模样,带着一点张扬和光。 她俯身,吻了他。 这是一个极轻的吻,像是探路,又像是一种确认。 沉眕之怔了一瞬,随即反握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唇齿交缠,舌尖触碰间,他像是描摹她的轮廓,一笔一画,认认真真。 陈椿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刚想躲开,却被他一把揽住,顺势坐上了他的大腿。 “沉眕之……”她惊了一下。 他搂着她的腰,眼神专注又深沉,像要将她看进心里。 “别怕。”他说,低下头,再次吻了她,铺天盖地,没有退路。 10散宴之后 陈椿从洗手间出来,又在楼下花园绕了一圈。再回到包间时,沉眕之已经回到了主位,神情闲适,正一边抿酒,一边笑意盎然地看着她。 “小椿,你干什么去了?让领导们等你。” 王姐压低声音,语气尽量克制,却还是没忍住轻斥。 “抱歉啊,王姐。”陈椿淡笑,唇角扬起一个得体的弧度,眼神却一如既往的空无波澜,“各位也不好意思,我弟弟的主治医生突然打了电话,有点急,就耽误了几分钟。” 许台长眼角带笑地替她打圆场:“哎哟,原来陈小姐还是个好姐姐啊!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还需要人手,我们这边认识不少医院的领导,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这就安排沉眕之跟进。” ——“别了,谢您老人家。”陈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仍维持着职业的微笑,“以他恨我的程度,不拿我去祭天就不错了。” “谢谢许台长好意。”她举杯轻点,“我弟弟现在恢复得挺好,医生说情况稳定多了,劳烦大家挂念。” 沉眕之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神色从容,却没插话。 她的话落下时,他的眼神轻轻一顿。 “弟弟恢复得挺好。”他说不上为什么,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只是转瞬即逝,像海面上起落的涟漪,稍纵即逝。他随即收拾情绪,只当这是一场不合时宜的自作多情。 “哎哟,都快十点了。”许台长突然看了眼手表,笑着说,“再不回家,要被夫人追出来了。” “是该散了。”一旁一直寡言的影帝也终于开口。 “不是说人家小陈明天还要早起拍摄嘛?年轻人也得注意身体,别老熬夜。”许台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姐一眼,又笑眯眯地说,“我看小王今晚也喝得差不多了,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小陈呢……就让沉眕之送送。以后还要多合作,顺便熟个路。” 他说着,顺手推舟地朝沉眕之打了个眼色。沉眕之笑了笑,轻点头,顺势应下。 “会不会太麻烦了?”王姐有些犹豫,她主要是怕自己家艺人口无遮拦,万一车上说错话得罪了人,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您放心,我没喝酒。”沉眕之不疾不徐地说,“正好练练车技,让陈小姐陪陪我。” 他说“您”的时候,王姐一愣,随即心花怒放。这位以后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如今跟自己用敬语,说话还这般客气,连忙笑着点头,甚至还偷偷使了个眼色给陈椿。 饭局就这么,在最年长、最位高者的起身号召中结束。 陈椿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愉快”地被安排了。 —— “你满意了吗?” 车门关上,发动机启动。陈椿靠在副驾驶座上,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是很浓的车载香氛味——像是某种草本调的精油,熟悉却叫不上名字。 “嗯。这个温度可以吗?” 沉眕之一边说,一边熟练地调着空调,又顺手切换了车载音响的曲库。 “可以。”她语气淡淡,又问,“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知道。”沉眕之眼也不抬,嘴里报出一串地址——准确得像导航仪。 “也对。”陈椿转头看他一眼,轻声说:“想知道的话,有的是人告诉你。开吧。” 沉眕之扫了一眼前挡风玻璃的提醒,忽然解开安全带,身体朝副驾驶这边倾了过来。 陈椿一惊,下意识往座椅后靠去,警觉地瞪大眼:“……你干嘛?大哥,你别这么不节制啊——” “噗。”沉眕之低笑出声,动作却没有停。 他伸手穿过她的肩膀,将右侧的安全带拉过来,帮她扣上。动作轻而稳。 末了,凑近她,顺手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像是顺路采了一朵花。 那吻像风一样——不重,却让人心跳乱了节奏。 “系统提示,”他说,“副驾驶乘客未系安全带。” 10Unseen 将近十一点,城市静了下来,昏黄的路灯投下长长的光影,在水泥街道上勾勒出些许柔软的轮廓。 车内的紫色氛围灯显得有些暧昧,后视镜上垂着一串佛珠,香味若有若无,透着一股沉静。 刚刚那一下让气氛一度微妙,陈椿为了掩饰尴尬,侧头望向窗外疾驰的夜景,心绪翻涌,像台风眼的边缘。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开口,最好一路无话。 “平时很辛苦吗?” 沉眕之的声音,忽然打破沉默。 祷告失败。 陈椿眼皮一动,唇角勾出一个虚伪的笑,“还好吧。” “为什么没完成学业?” 一句话刺进骨头。陈椿不动声色地低头,用指甲去撕指腹的倒刺。 “缺钱啊。”她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统计事实,“生物是四大天坑之一,你上网查查就知道。哪怕进药企,混得好一点的,不过也就是个温饱水平。” 沉眕之余光扫去,看到她手上已经渗出血来。印象中她怕疼得厉害。 “别撕,会感染。”他从车门边像变魔术般摸出创口贴递过去。 “谢了。”陈椿低声说。 拆开贴子那一刻,她顿了下,“美乐蒂?怎么这么少女?”她意外地看着手中图案。 沉眕之勾了勾嘴角,刚要回答,陈椿接着开口:“赵小姐的审美真不错。” “谁?”沉眕之眉头轻皱。 “别装了,赵梦昭。”陈椿说得自然,“你俩玩什么情趣?非得让我当地下情人?就算你结婚了,也没必要藏得这么好。这种事,在圈子里不算新鲜。”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对面的男人却像忽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沉眕之红了眼,呼吸也急了些:“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接我电话?” 陈椿也愣住了,神色立刻收紧,“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不是你未婚妻吗?”她试探着问。 “什么?”沉眕之瞪大了眼,“我从来没订过婚,家里也没人安排。你是从哪听来的?” “别太荒唐。”陈椿笑了一下,但很僵硬。 “你信我吗?”他的声音低哑。 她先摇头,又点头。 沉眕之像穿着短袖站在暴雪中,进退失据。 “你先送我回家吧。”她闭上眼睛,“我脑子有点乱。” 沉眕之低头,“好。”重新启动引擎。 “对了。”陈椿睁眼,“我能加一下许台长的微信吗?之前删了。” 沉眕之没有接话,只把手机递了过去,“密码1221,自己加。” 她接手机时手微微一抖,还是输入了密码,加了微信,“我写自己名字备注?” “随你。”他回得淡。 她把手机还回去。 这一小段琐碎的对话,像是为今晚僵冷的空气撕开一条缝隙。陈椿靠在椅背上,终于困意上涌,闭目睡去。 沉眕之把车停在她小区楼下,侧头看着副驾驶上熟睡的女孩。她睫毛安静地垂着,眉心却还是紧的。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轻手轻脚地把后座的毛毯拿来,盖在她身上。 点开微信,把她的备注删了又改,最后敲下一个词——Unseen. 像是在提醒自己,星光熠熠的她一直在那里,只是自己从未真正看见。 12小猫twelve 到了地库,车子稳稳停下,陈椿睁开眼,声音沙哑:“到了怎么不叫我?” 她嗓音质量极差,像是喉咙被风刀割过,沉眕之皱了眉:“你还说感冒不严重,现在都成这样了。” 陈椿一边理衣服,一边带上王姐塞给她的墨镜,淡淡应了句:“我走了。”她解开安全带,挥挥手机。 “你就不说点什么?”沉眕之有些着急。 “谢谢你。”她站在车外,关门的“啪”一声,像是砸在他心上的裂纹。 沉眕之坐在驾驶位,一直目送陈椿进电梯,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他心口发闷,手心是汗。他想靠近,可越靠近越失控,像是手握细沙——越握越空。 她曾一声不吭离开,如今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怕惊、怕碎、怕再一次失去。 陈椿回到家,推开门,小猫就立刻蹭了上来。 “Twelve,别这么腻歪。”她低头将它抱起,声音依旧沙哑。 说到底,当年从澳洲回来,她什么都没想带,只带了这只狸花猫。为了它能办好手续,她跑了半个月。刚落地时猫水土不服,她囊中羞涩,还得绕半个城区买进口猫粮,心疼得要命。 “喵呜。” “嗯哼,是不是闻到他味了?”陈椿抱着猫,在沙发上坐下。 皮沙发被猫抓得惨不忍睹,她也不管了。猫毛软软蹭着她的脸,她忍不住笑了。 “你懂事。”她喃喃地说,又忽地低头看着Twelve,“你说……他是在报复我吗?” 她很清楚,当初她睡完就跑这事挺渣。哪怕他们的关系本质上是交易,是保养——可日久生情,不管愿不愿承认,总归有东西变了。只是她从不奢望结局。政商世家不会接受一个负债累累的戏子,更不会容得下娱乐圈出身的女人。爱情在门第面前,是最廉价的牺牲品。 她抬头望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 小猫尾巴扫过她小腿,忽然她一下坐直:“……不对。” 上次她和他姐通话,说沉眕之在A市,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巧,短信提示响了。 她拿起手机,沉眕之发来:【这个是你的口红吗?】(配图) 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支她常用的Dior,颜色明显。 陈椿唇角翘了翘,飞快打字: 【不好意思,是我的(?_?)】 她本想解释几句:【就是有…】 沉眕之:【我还没走,给你送上来吧。】 她满意地删掉后半句。 【麻烦你了,我家门牌是2303。】 她拍了拍Twelve:“喂,大小姐,一会有个很重要的人来,麻烦你别显得太廉价。”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陈椿把猫赶下沙发,走向玄关。 监视屏幕上,沉眕之的脸越来越近,俊朗沉静。她开门,笑着说:“欢迎。”侧身让他进来。 “要换鞋吗?”他问。 “不用,我家很乱,你不嫌弃就好。”她往客厅走,随口提醒他眼前是堆满衣物和猫抓痕的战场。 “喵呜!”Twelve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蹿出来,抱住沉眕之的小腿。 “这是Twelve?” “嗯。”陈椿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不争气的猫。 “长这么大了。”沉眕之蹲下摸它的头,小猫舒服地眯起眼。 “你不是来送口红的吗?”陈椿抱臂站着。 沉眕之这才从外套内袋拿出一个小锦盒:“之前陪我妈去拍卖会,看到这个,顺手拍了。” 陈椿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手一顿——正冰种翡翠,润泽剔透,种水俱佳。 她举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戴上手腕,刚好合适。 “好看。”她笑着说,将口红取出,把玉镯放回锦盒,递还给他,“你眼光不错。” “你喜欢就收下。” “我能白收吗?”她盯着他,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知道……我卖色,够不够买这个?” 话音未落,她踮起脚,吻住他的唇。 13唇齿相依(h/口 13 唇齿相依,又如浪拍礁石,陈椿吸吮着沉眕之的的嘴唇,但是又不敢把舌头伸进去。 沉眕之先是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做出来回应他用舌头撬开陈椿的牙缝,灵巧如水蛇,深入陈椿的口腔搅拌着。 陈椿胸间起伏,她把沉眕之推倒在沙发上,又伸手把自己背上内衣的排扣解开 宽松透明的衬衫可以明显看见她黑色蕾丝的肩带挂在她的手臂上,她胸前的两只白兔滚起的肉浪。 “OK,it039;s my time.”陈椿抬头两人间微乎其微的距离间,她的气声宣示主权,像是在欲望的挑逗,她勾起沉眕之的下巴,用淡红的舌头描摹着沉眕之嘴唇的轮廓。 沉眕之被眼前恣意的女人勾去了魂,犹如灵魂出窍一般任她作为。 “你硬了。”陈椿顺着他的身体向下摸到了那个已经支成帐篷的性器,她说话时,眉眼弯弯,但是语气是极为轻薄的。 “你…你可以吗?”沉眕之的理智还在线询问道。 陈椿肩膀一震,手撑在沉眕之两侧,道,“我随时可以。” “这样吗?”沉眕之面无表情但是体内已经是暗潮汹涌了,他翻身把陈椿钳制在身下,两只手握着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大到已经让陈椿忘记了刚刚自己挑衅的话语。 女孩发丝尽散,眼睛晶莹闪动。 “你,唔唔…”沉眕之的吻铺天盖地,陈椿被沉眕之强吻着,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被他所侵占。 “小椿,你自己惹得锅,你好好让他疏解。”沉眕之离开陈椿的唇,唵着声音说。 小椿这两个字让陈椿恍如隔世,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你…”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她跪到铺了羊绒地毯的地上,把沉眕之的西裤解开,极大的性器一下就弹在了她的脸上。 麝香味很重,龟头顶部还闪烁着透明的液体,她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吞下,庞然大物把她的脸顶肿起来,她的嘴贴合着沉眕之的性器形成一个“o”形。 她已经有三年没有感受过男人的份量了,她收着牙齿努力地把性器吞下。 沉眕之双脚加紧她的头被挤压变形的耳朵红彤彤的,他双手压着着她的头,不给她片刻的喘息,她狭窄的喉咙被他顶开,作呕的感觉奔涌而上,她被刺激得眼睛出现了泪花。 她想让沉眕之射出来,只是听着他的喘息加剧,但是不见他的反应。 “唔…唔……唔。”她感觉鼻涕堵着鼻子吸不过气,她尽己之力用舌头在性器暴起的的青筋上走动,她把舌头伸向沉眕之鼓起的囊袋,揉搓着。 “陈椿这就是你吗?”沉眕之的声音带着恨意就像是寒冬,在炎热的夏季让陈椿身上涌起了一到恶寒。 “你一下始乱终弃,一下子又热烈的靠近,没有人是你这样欲擒故纵的。”他叹气过后又用手把她和自己的性器分开,白色的浊液一下喷射出来在陈椿还没远离的脸上,白净的脸颊上乳白色的精液十分有视觉的冲击感。 她张开嘴,顺着脸颊流下来的精液流入她艳红的嘴唇。 “你吐出来。”沉眕之用手挤压着陈椿的脸,她的嘴巴被被动的打开,“吐出来。” 陈椿狡黠地笑着,喉部滚动显然那液体已经被她吞下。 “你…”沉眕之面对性事中陈椿的胡作非为从来都是无可奈何,“不卫生。” 陈椿哑着嗓子,“没关系,谢谢沉台长包容我。” 陈椿找了一百种方法为这场性事开脱,她现在的身份,对于沉家这种传统大家庭来说做一个情妇都丢脸,可也就只有用情妇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才有资格感受沉眕之的温情。 “嗯?你叫我,什么?”沉眕之的声音嘶哑又带着怒气。 14爱意维纳斯(高h “沉台长啊…你不是要空降了吗?”陈椿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在说一遍?”沉眕之抓着陈椿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你就觉得我是想让你来做我的情人?” 陈椿被他抓得声音来,她泪眼涟涟。 “我配不上你,情人也是高攀了。”陈椿说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真诚而又勾人,活生生的像一只狸猫。 沉眕之心头又酸又涩,“呵呵,是我高攀了。”他抓陈椿手腕的力气愈发大,陈椿红润的皮肤泛起了白色,“我很好奇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会看着”沉眕之咬牙切齿。 陈椿想说出“会”这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张开嘴却无言。 “我明白了。”沉眕之自高向下盯着她。 陈椿愣住看着沉眕之,他又想明白什么,她心想。他才重新见到眼前这个男人时,第一眼感觉就是当初他救她时的那种快要干旱的鱼终于回到水的一种舒畅感,之后她对沉眕之就有一种不知道怎么诉说的错愕,她感觉现在的他完全不像是三年前那个进退有度的人了,在公共场所卫生间的缠绵,她放在以前是万万不敢想象的。 今天她设计把口红落在车上,是刻意,但是在一个属于自己的环境,见到他的归属感,她突然吻上他,是失智。 她相信交感神经引发的反应不会骗人,看着鼓起的下半身,陈椿欲望四起。 这次见面,陈椿对沉眕之有爱,有愧疚,有不舍,有依赖,有极大的性欲,一切混杂在一起,产生了化学反应。那一声“沉台长”是她放低自己的身态,她从小听过豪门恩怨的故事不少,在澳洲了解的这些东西也很多,赵梦昭就算不是所谓的未婚妻,但是陈椿确实该相信她的话。沉家这样的家庭,不会找一个如此不体面的儿媳。 那一身似乎情趣的“沉台长”,是她想把自己装作情人的和稀泥。 她入圈三年来,虽然炒作的CP数不胜数,在圈内人看来,可以说是高岭之花。有大佬想把她包养,有了财力的加持,她或许可以借此锦上添花,也有圈内的同行追求她,人气的迭加可以引起不少流量,戏路和财路可以更加广阔,这些可以给她带来无数好处的人,他都是勾勾嘴角,一一拒绝。 不能说叫守贞洁立牌坊,只不过想不知从何而起的信念,让她为了那个被人否定的,自己做出艰难选择离开的旧爱,放弃了这些可以很快结束对赌的捷径。 沉眕之把眼前的女孩捞上来,让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悠哉游哉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褪去,胸罩被脱下来时,肩带偏硬的材质割的陈椿肉疼。 “你…”陈椿洁白无瑕的酮体暴露出来,胸前的两只巨大的白兔,一晃一晃的,客厅的射灯照下来很是晃眼。 “Venus,名不虚传。”沉眕之用一种审视的表情看着她。 Venus是西方神话里的美神,“东方Venus”是法国的一位已经退休,地位极高的高奢设计师对陈椿的评价,虽然当初这个评价被顶上热搜的时候,黑粉为了嘲讽他,硬是找了早期维纳斯泥像出来,说她又胖又丑,不过很快就被无数粉丝回怼回去了,她的颜值是在这个时代的娱乐圈被公认的神颜。 但是现在的维纳斯又是另外的意味,Venus以示人的模样多为裸体,丰盈美丽的肉体在欧洲古典时期受到了极大的追捧。 “怎么办?Venus的美有太多人见过了,但是这般暴露的美神,只有我看见。”他把眼前的女人拥过来,吻上了她的乳肉,一点一点的吸允,仿佛杨柳抚水般轻柔,陈椿被他钳制着,感觉自己身下的水,已经流成小溪。 沉眕之把她全身弄得发软,她的乳头已经挺立起来了。 沉眕之挑弄一般的拨动着她的乳头,“原来身体还是这么敏感。” 陈椿爱玩会玩,但是还是被沉眕之这句话给惊到了,“不是没有。” “哦。”沉眕之的津液把她胸前的肉染的亮晶晶的,他用手去摸陈椿的阴部,顺便摸索到了穴口用手指插进去,摆弄了两下,从狭窄的甬道出来时,手上的淫水拉出丝,“不要这么着急回答我,水都多成这样了,还不敏感吗?”一边说一边把她的淫水抹在她的胸上。 陈椿感觉自己刚刚做出的事情就是在大旱天的干草堆旁边点火,玩火自焚说的就是她,被牵制的她没有刚刚说出“it039;s my time”的志气反而有些畏畏缩缩的。 她缩着颈子,仿佛被捉住耳朵的兔子。 “我…啊…”她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沉眕之翻过身来,自己脸贴着沙发,皮革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 像珍珠一样圆的臀部对着沉眕之,“啪”一声,沉眕之出人意料地打下来。 “啊~”陈椿一边尖叫,她另一边开始怀疑沉眕之到底三年了学了什么,以前两人做爱很是缠绵舒缓,现在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狠狠的冲击着陈椿的神经,不过让久旱逢甘霖的她的感知神经更加放大,她感受到的是无边的快感。 “爽吗?”沉眕之“啪啪啪”的打一下比一下用力,像是在抒发着自己的不满,述说着三年的恨意。 陈椿咬着唇,点头,她感觉沉眕之缓下来了。 沉眕之轻抚着着她的臀肉,手指游动到她的花蕊之间。 手指插在她的小穴里扩张,一根,两根,洞口一点点扩大,陈椿意识一点一点在大脑的驱使下消失。 在深入三根时,陈椿眼睛已经爽到失焦,“唔,,不要停,唔,不要。”当沉眕之把手指抽出时她求饶到。 沉眕之很执着那个称呼,“我问你,你叫我什么?” “我,我叫你,唔,老公呜呜。”陈椿渴望且讨好。 沉眕之很满意,“真是骚,我看他们不应该叫你维拉斯,看到你这副样子应该叫你阿芙洛狄忒的。” 阿芙洛狄忒,性爱,欲望之神。 陈椿当然懂这些,她很羞恼,但她愿意直面这些欲望。 他把陈椿抱起来,让她的双腿夹着自己的腰,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避孕套,套上,把自己的性器对着陈椿的已经看得见甬道的骚小穴狠狠冲下去。 过度的快感让陈椿甚至无法反应过来听到耳边有人低语。 “我们阿芙洛狄忒好好吃下它吧。” 15情切质问 一场性爱结束,是两个灵魂契合又剥离的过程。 陈椿的下半身在经历无数次异物的冲击后,逐渐适应了那庞大的存在。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活塞运动中,仿佛来到了天堂。 她的欲望早已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男人面前,她被操得意乱情迷。 “为什么?”沉眕之问道。 为什么当初一声不吭就离开? 为什么明明彼此都付出了真心,她却始终把这一切当作钱色交易? 为什么三年后再见,两人只需一方点火,便能烧毁整片荒原? 沉眕之有很多问题,“为什么”三个字远远解释不了这三年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陈椿听见他的问题,心里漏跳了一拍。两人重逢至今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他似乎从未主动提起过去。她一直心虚、害怕,不敢回忆,想着如果双方都不说,或许这段过往就能被默默掩埋。 她记得沉眕之拍的第一部电影,是关于一位公主爱上敌国刺客的故事。为了保护公主,刺客背叛了任务,受尽酷刑,身无完肤。当他再次见到心上人时,有一句台词这样说: “重新见到你,我以为我会有诸多情绪,让我不敢靠近。但心跳是纯粹的。它告诉我,我该重新奔向你。哪怕你恨我、怨我、推开我。” 陈椿知道他问的“为什么”指向哪个问题。但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重新见到你时,我相信我的心跳,它没有骗我。” 这是沉眕之从未预料过的回答。意料之外,却也……正中他心。他也一样。 他从不觉得眼前的女孩拜金。但他也明白,三年间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已随时间拉扯得越来越远。他想在这条风雨交加的钢索上,替他们搭一座桥,哪怕只是勉强维系的桥。 “你……”沉眕之刚开口,就被陈椿伸出手指,轻轻堵住了嘴。 陈椿轻轻摇头,两人无言,以尽力维系的沉默,度过这一夜。 ? 昨晚,陈椿强撑着眼皮,被沉眕之折腾着收拾了“后续工作”,直到凌晨三点才睡下。 太阳高照,遮光窗帘间的缝隙透出一束光,正巧打在她眼皮上。 她身侧的床冰凉一片,心瞬间揪了一下。 昏沉着脑袋,她揉着眼睛看向手机——屏幕上“王姐”的未接电话多达三十个,炸裂了。 “夺命连环 call”在早上九点半停下,此刻已经是正午十二点整。 绝对是出事了。 陈椿哆哆嗦嗦地点开微信—— 消息很多,她先咬牙点开了置顶的经纪人王姐。 王姐:【大姐,你再不起床就完了!你是不是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姐:【不是我说你,昨天你干什么去了?三年以来你这是头一次……】 确实,陈椿一直是个省心的艺人。除了视财如命,她炒 CP 用心、上综艺敬业,什么赚钱她就接什么。她背着对赌协议进的公司,压力山大,但三年来她从未喊过一声苦。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脱轨”。王姐其实也吓到了。 十点整 王姐:【OK,告诉你个好消息。百花台那边通知你,代言人定了你!】 王姐:【不是?!你不回?所以昨晚真的被沉台长灌酒了?头孢开始起效果了??】 十点半 王姐:【好,我知道了。你先睡,你辛苦了(捂脸 jpg)】 王姐:【四点我来接你,你应该醒了吧?祖宗。】 ——这半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椿与自己斗争了一番,最终郑重打下两个字: 【OK】 立刻退出。 王姐几乎秒回。紧接着,是沉眕之的消息列表。 8:20 沉眕之:【今天第一天,不好迟到。我先走了,你好好睡。】 9:30 沉眕之:【刚刚开会,定了代言人,应该很快通知你的经纪人,下午来签。】 9:32 沉眕之:【不用着急,我等你。好好睡。】 10:30 沉眕之:【你经纪人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昨天帮我搬家,太累了,让她别打扰你。】 陈椿看着最后一句,差点笑出声—— “谁信啊?” 不过想想看,就算王姐不信,也只能装作信了。 她眉眼弯弯,笑意藏不住,选了一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Unseen:【好的,谢谢】 16视财如命 陈椿处理完手机上的消息,坐起来,从床头柜拿起遥控器,打开窗帘。 “吃什么呢?”她低咕着,打开手机。显然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边翻外卖软件边思考。 微信弹出新消息,她下意识地点开。 沉眕之:【我让人给你送了绿豆粥,还有煎饺,等一下注意开门。】 陈椿靠着床头,嘴巴嘟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Unseen:【好的,谢谢】 沉眕之几乎是秒回的反应,让陈椿对“台长”这个高位身份生出一点疑问——台长都这么轻松吗? 她忍住没去追问对方的心思,只是坐在床头等。不出十五分钟,沉眕之就真的叫人把食物送到了家门口。 开门的是个年轻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比陈椿矮一些,身上也没穿标准的送餐服。 “陈小姐你好,这是沉先生为您准备的大明湖虾仁粥,没有放葱,另外还有炸春卷。” 陈椿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讨厌吃葱这件事。 以前在澳洲,每次一起去中餐厅点菜,总会遇到不看备注的大厨。只要有葱,沉眕之都会第一时间把那盘菜拉到自己面前,把所有的葱挑出来,才递回给她。 “陈小姐?”小姑娘看她出神的样子,小心地唤了一声。 “哦哦,谢谢你,辛苦了。”陈椿回过神,连忙接过东西。 那几年在澳洲,两人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也真实。虽然私底下她像是被沉眕之“包养”,但在各种朋友聚会中,大家还是会习惯性叫她“弟妹”或者“嫂子”。 阳光明媚的海岸线、清晨的咖啡香、黄昏一起买菜的日子……所有在那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 王姐还是按捺不住,提前上门来了。 “如果今天只是去签个合同的话,你跟电视台那边沟通一下,能不能早点签?晚上请你吃饭。” 陈椿大快朵颐后看了眼时间,才一点钟。 浑身腰酸背痛,健身房和瑜伽室都别想去了。不如早点把签约的事办完,早点放下这颗悬了好久的心。 王姐听完她的请求,想了想,答应了。这次代言人来得太轻松,没撕逼、没预热,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今天清定合同,明后天拍写真,一波宣传一上,她就成了“半央视”背景的百花台代言人。 王姐尝试着拨通电视台秘书处电话,秘书处和宣传部门沟通确认后,火速同意了陈椿的提前签约。 王姐简直不敢相信。毕竟电视台一向高冷,不少工作人员都瞧不起明星。特别是那些像“祖宗”一样难伺候的大花——她们都没签成的东西,现在居然落在了陈椿头上。 “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卖身求荣了?”她打趣地问道。 毕竟怎么想都不合理。那些更有地位的女明星都在争这块“肉”,结果这块肥肉,居然落到了眼前这个明明是赤裸裸“新人”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会吗?”陈椿回答得干脆,语气却有点心虚。 她从餐桌的烟盒里拿出剩下的半根雪茄,点燃。火苗一跳,烟雾便慢慢升腾而起。 王姐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禁摇头:“别抽那么多烟,小心牙黄。” 但还是忍不住盯着她看。餐桌上的射灯打下来,烟雾缭绕,就像给女孩罩上了一层轻纱。神秘、妩媚,禁欲又诱惑,抽烟都能抽出风情。 王姐带过这么多艺人,只有陈椿一个人,能把吸烟这个动作演绎得像一场大片。 如果不是广电总局明令禁止吸烟镜头,王姐恨不得把这段画面直接剪个视频发到网上,大炒一波。 “哦,知道了,只是等下要去签合同,有点紧张。”陈椿回答得淡然。 王姐扶额。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都像是个心大的主,但嘴里假话连篇。上次颁奖典礼,她和另一位大花的作品最有竞争力。人家那位大花紧张得在后台反复和经纪人打腹稿,陈椿却一脸云淡风轻,像个陪跑嘉宾一样坐在那里,还得王姐在旁边替她操心。 她摆摆手,反倒安慰起王姐:“我们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这部电影挣了不少,分成也多,奖嘛……可有可无。” 说实话,陈椿是个出了名的爱财之人。 而这次电视台代言人已成定局,钱却不算多。以王姐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钱的问题,那她到底在焦虑什么? 王姐看不明白,也没问出口。 17冰岛普洱 “还有这一张,您先签。” 陈椿坐在电视台的会议室里,仔细翻看着每一页内容,然后逐一在指定的位置签上名字。 带着国家背景的电视台确实不一般,流程格外繁复。陈椿将名字一笔一划写得工整,像小时候被罚抄名字一样,写到手腕酸痛。 “好了,好的。”她撇了一眼手边那一摞签完的合同,像是站在山顶往下俯瞰刚爬上来的路,有种终于解放的轻盈感。 “写好了,您再核对一遍。”她把最后一张签好的合同递给工作人员,提醒他检查一下。 工作人员逐页翻阅,认真校对后点点头,拿着那一沓合同离开了会议室。 王姐见人走了,立刻凑近陈椿耳边低声说:“你知道吗?这次拿下百花台的代言,你那个高奢表的代言在同期竞争里直接一骑绝尘。” 那是法国某家高奢表品牌,自从上一任影后合约到期后,一直没有新代言人。品牌秋季主题是“那些盛开的花朵”,计划选择一批在各自领域有突出贡献的女性作为代言阵容。候选人年龄相仿,资历难分伯仲,但陈椿拿下了百花台,这直接为她提番——表的代言,势在必得。 陈椿点点头,没说话。 王姐瞥了一眼她咬唇的样子,笑了:“对了,小祖宗,你别担心,下个月只要顺利拿下这块表的代言,你就算长征胜利了。”她拍拍陈椿的肩膀,顺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叹了口气,“唉……只是也不知道,到时候我还是不是你经纪人。” 陈椿一路走来,王姐帮了她太多。 王姐在经纪公司有股份,若要为陈椿单飞创业,并非易事。这三年,虽然她偶尔会带几个小艺人的宣发,但重心始终放在陈椿身上。她对陈椿亦师亦友,在陈椿回国最困难的时候,看中了她的外貌、身形和优异的学历背景,以这些作为卖点,替她争取到了那部大制作电影中的女三角色——从那之后,陈椿开始在娱乐圈崭露头角。 那部电影的片酬三十万,她用来替父亲还清拖欠工人的工资,后续分成则全部用于还债。王姐又用自己2%的股份做担保,促成公司与陈椿的对赌协议——从此,陈椿摆脱了讨债,却也背上了对公司的负债。 两人之间有情感,也有利益,早已纠缠不清。 陈椿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王姐无法确认她是否还愿意继续在这行业待下去——她情绪波动大,谁都看得出。 陈椿叹了口气,拍拍王姐搭在她肩上的手:“你对我有恩,星耀也对我有恩,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她不愿给出确切答复,转而打出感情牌。 两人正说话间,会议室的磨砂窗外走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门开的时候,陈椿正用手托着下巴,眼神放空,像在发呆。她百无聊赖的模样仿佛一幅静止的画面。王姐则坐在一旁埋头打字。 “周秘书,好久不见。”陈椿起身,笑得得体大方。 周秘书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穿着淡蓝色坎肩,微卷的头发垂在白皙的肩头,胸前一颗欧泊吊坠,将那种天生尤物的艳丽衬得多了几分灵动与人间烟火气。 他点头,伸出手,“陈小姐。” 两人握了手后,陈椿问:“您找我有事?” 周秘书看了王姐一眼,没有说话。 短暂沉默并不尴尬。王姐识趣地笑了笑,“我出去接个电话。”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陈椿见她关门,摊摊手,“周进,对吧?” “沉台长有事找您。”他语气平稳,对她知道自己名字并不意外,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 陈椿笑着“哼”了一声,“麻烦你了,知道了。是现在?” 周进点头:“带您走专用电梯。” “好的。”她边说边掏出手机,“我跟我经纪人说一声。” 周进:“您随意。” 陈椿:【王姐~我有点私事,你不用管我,明天的行程我一定会准时到!】 王姐其实从刚才陈椿看到有人来时,就察觉出她的异常——她本应静坐不语,却反常地主动说话,说明这位“周秘书”不寻常。 王姐一向不过问陈椿的感情生活。她看着屏幕上那条来自“桃花头像”的白色对话框:【好的。】然后拦下正要盖章送附件的工作人员,离开了电视台大楼。 陈椿跟着周进上了台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两人一路无言。 她心底暗暗腹诽:就一层楼也要坐电梯,真无聊。 电梯出来右转,就是台长办公室。透过透明玻璃,她看到沉眕之,以及他身后那匹带着中年男人气息的铜马雕塑。 “请进。”周进拉开门,示意她进去,然后无声地把门关上。 陈椿靠在不锈钢门框上,双臂环胸,盯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滴”一声,玻璃变成了磨砂质地,灯光隔绝。 “不知陛下召我上殿,有何贵干?”她依旧靠在门边,用舌尖顶着腮帮玩味,神情带点挑衅的痞气。 “身体还好吗?”沉眕之关心她昨晚激烈的“运动”。 “托你的福,不太好。”陈椿走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坐下,右腿迭在左腿上,坐姿显得慵懒性感。 沉眕之过来,在茶桌上开始煮茶。 “想喝什么?普洱还是玫瑰?” 陈椿想了想,心想沉台长生活精致,便往贵的选,忍着茶苦味说:“普洱吧。” 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半人高的紫砂大肚罐里,取出一块完整的茶饼。 “冰岛普洱”,米黄纸上四个正楷字苍劲有力。 他将茶撬下,洗茶,再倒入滚水。动作熟练,安静的环境里只剩茶具轻响。 “这个味道甜些,你会比较喝得惯。”沉眕之将泡好的茶递给她。 她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意料之外的清甜回甘,竟还有丝丝冰糖味。 “嗯,泡得还不错。”她强忍心中对这杯茶的喜爱,面无表情地说,“你不会叫我上来,就是请我喝茶的吧?” “主要是担心你。” 他看着她,瞳孔里只映出她一人。她的眼中,也只有他。 “我没事。”她再喝一口茶。 “那就好。” 一切归于安静。突然,沉眕之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18公平竞争 沉眕之接起电话时神情严肃,语气也与对陈椿时的温柔缠绵截然不同。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威压: “知道了,按照今早会议上的安排执行。” 他顿了顿,“315、316……” 陈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桌上那只复古立钟,默默数着秒针的跳动。 “怎么了?”沉眕之挂了电话,抬眸看她,“一直盯着我看?” 他显然误会了。 陈椿忍不住笑了,轻声解释道:“没什么。我是在看你桌上的钟,挺好看的。” 沉眕之的目光却倏地冷下来,转头盯着那只钟,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气:“需要我让人送去你家?” 陈椿一愣,“……其实大可不必。”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想。以电视台的级别,说不定那钟真是什么几百年前的古董,她哪敢要。 为了不让气氛僵住,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现在还没下班,就让我上来喝茶,不谈工作……堂堂台长在办公室摸鱼吗?” 沉眕之懒懒地往椅背一靠,双臂交迭抱胸,打量着眼前这位“控诉”他的陈椿:“饿了吗?” 本来没有太强烈的饥饿感,但被他这么一问,陈椿的肚子居然响了。她想点头,但又想到明天还有杂志拍摄,今天吃了碳水,脸若是浮肿了就上不了镜。 她表情痛苦,语气坚定:“有点……但不能吃。” “想吃就吃吧,你现在瘦得都快没影子了。”沉眕之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他记得她在澳洲时,圆润白皙得像颗珍珠,现在却像是一层皮紧紧包裹着骨头。 “再说,你学生物的,自己也该知道——吃一顿也长不了多少。” 陈椿摇了摇头,语气无奈:“镜头会把人拍宽,你看到的我,是瘦;镜头里的我,会胖一圈。到时候脸肿了体态差,被摄影棚赶出来、又被网友骂不敬业,我可吃不消。” 事实上,她一直被评论为“拼命三娘”——几乎全年无休。最夸张的一次,是去年春节,当天上午她还在一个奢侈品牌发布会上亮相,下午就飞跃半个中国,出现在百花台的春晚舞台上。 没办法,她还着对赌协议的债,身后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要养。 她觉得自己去年就像个空中飞人。今年虽然项目少了些,但也只是相对缓和。只要这部电影上映后票房达标,基本就能完成公司设定的对赌目标。当然,如果能拿下那家法国表的代言,压力会小得多。 她想过,一旦完成对赌协议,就给自己放个很长很长的假。有人说,女演员的花期短,她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已无法重返校园读书,但完全可以拿着那些品牌分成,带着弟弟环游世界。 这就是她在重新遇见沉眕之之后,构想的人生计划。 “不会的。”沉眕之眼底浮起一丝动容,低声回应。 陈椿忽然话锋一转:“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想起这些年节食、脱水、拉练减重的日子,心头泛酸,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在心底翻涌。 “……我这次能拿到这个代言,不会是你潜规则我、事后给的奖励吧?” 她语速太快,等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对劲时,话已出口。她下意识试图收回,但最后几个字已是气若游丝。 沉眕之不像昨晚那般激动,只是脸色沉了几分。他沉默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底那点燃烧的火气压下去。 “不是。”他说,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电视台开会选的,公平竞争,不掺水分。” 陈椿看着他这副憋着气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只是他是甲方,现在她人在他的地盘上,太嚣张显得不识时务。 于是她低下头,让他看不到自己那点幸灾乐祸的笑意,悄悄抿了一口杯中已微凉的普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