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贺衡兄妹的狠毒意图犹言在耳,晏少卿厉声喝道:「让开!我夫人若是在今日出什么事,你们都……�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一人朝晏少卿面门抖开手帕,细碎粉末扑面而来,他愕然屏息挥散,却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一对有情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贺家人拆散呀」阁楼上,目睹了一切的贺夫人若有似无地嘆息,「阴阳两隔,多么残忍。�
「她跑不了多远!若是把人放跑了,小姐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搜查的动静愈来愈近,鱼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金簪紧紧握着,只要有人…�
「人呢?!�
是贺夫人的声音!
「回夫人,人到这里就不见了,我们正在……�
「愚蠢!这里哪儿能藏人?!她定是甩脱了你们又回去了!迎亲的仪仗已经快到门前,届时她躲在媱儿旁边一起出门,你们还搜什么搜!�
「是是是,那我们……�
「还不快回去找!�
人声稀疏远去,鱼姒往外看去,贺夫人对着一处眺望了会儿,也急忙忙走了�
鱼姒按住慌乱的心跳,静数了三声,矮身出来,站到了贺夫人方才站的地方�
她调整了片刻,朝同样的角度看去,那里仿佛是……客房?
客房�
贺嫤推门而入,看到床上昏迷过去的人,愈发志得意满�
感情深厚又如何?
今日叫鱼姒身败名裂再送去黄泉,晏哥哥醒来后只怕嫌恶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悲痛�
至于现在么……她笑意更甚,朝床边走去�
「小姐!小姐!出事了!�
来人耳语一番,贺嫤立时变了脸色,毫不留情掴去:「怎么能让她回去!�
清脆响亮,只是挨打的却不敢动,贺嫤飞快看了看床上的人,怒气沖沖道:「给我守好他!若再有意外,你也去死吧!�
贺媱那里不光人多眼杂,还有家里的夫人老夫人、亲近姻亲,哪个她冲撞得起?
一旦鱼姒回去,今日就再难成事了�
目送贺嫤离去,唯唯诺诺瞬间消失,脸上火辣辣的,她摸了摸,冷笑一声,走到门外,轻易便招来两个人�
逃离了紧追不捨的境地,鱼姒落落大方叫来一个人,沉声让其带路往客房去�
贺夫人的暗示,一定十分紧要�
客房人不多,有些安静,一个身着贺府服制的丫鬟正站在一处门前,动也不动�
听到动静却不问好,这可不是贺府奴僕的规矩�
鱼姒挥退带路的人,站定:「要做什么?�
丫鬟头也没回,推开了面前的门,而后从廊下绕了过去,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鱼姒紧紧握着金簪,走到了门前,微微探进去,只一眼,所有的警惕荡然无存�
怎么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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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贵女出阁——�
贺氏子背着新娘子出了门,房中其他人都跟着出来,站在门前,笑的笑哭的哭,一时间竟连喜乐也盖过去了�
贺嫤匆匆赶到,将鼎沸人潮看了一圈,哪儿有鱼姒的影子?!
「温氏!人呢!」看到嫂嫂,先找起茬了�
贺夫人也慌乱不已,不知所措往新娘子那里看,贺嫤跟着看去,一瞬就看到有一个身形不像丫鬟嬷嬷的人在人堆里!
她快步追下去,贺夫人失声唤:「阿嫤!你做什么!快回来!�
贺嫤头也没回,咬牙道:「我没来得及见阿媱姐姐一面,还有话没说!�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坏了礼数啊!不必贺老夫人说,已经有人打圆场:「阿嫤,快回来!有什么话待三日后你七姐姐回门再说!�
那个人就在前面,伸手就能抓住,贺嫤的理智已经全然崩盘,一把拽住了「她」,谁知道却被反手放倒,还压着了旁边随行的几个丫鬟�
趴在族兄背上的新娘子勐地推了一下,在众人惊唿声中摔了下来,却没有摔到地上�
贺嫤头晕眼花,才稍稍恢復神志,就见红帕被毫不留情扯掉,落到了她旁边�
盛妆花容凤冠霞帔的贺七小姐被那人抱在怀里,还对她一笑:「多谢妹妹帮我。�
说完,搂住了那人,急急殷切:「南风!带我走!�
南风?那不是贺媱的护卫吗?!�
贺嫤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片乱局,直到旁边传来温氏讨厌的声音:「阿嫤!咱们快走!阿媱居然祸水东引想害你,要是老夫人听信了她的话……�
贺媱方才说什么?多谢她?谢什么??!�
贺嫤慌张被扶起身,趁乱躲走,直到譁然吵嚷的动静渐渐听不清了,她一把甩开了贺夫人:「你故意害我,安的什么心!�
要不是温氏胡乱看,她怎么可能会误会!
贺夫人喏喏不得言,仿佛不敢辩解,只好安慰她:「他们应当跑不了,老夫人会审问清楚,不会冤枉阿嫤的,只是鱼姒现在不知去向……�
出了这桩事,还怎么找鱼姒?�
算了,反正现在晏少卿已经在她手上,是跑不了的�
贺嫤想到这里,瞪她一眼:「老夫人那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是叫贺媱攀扯上我,我要你好看!�
说完匆匆又朝客房去�